户外直播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冬臣
在风墙之外,是狂呼而来的一众龙卷风。
大大小小,皆自天而下,毫不畏惧地撞向黑墙。
两阵风一黑一黄,猛烈地碰在一起,黑风暴竟不为所动,反倒是旱龙卷一个个散作混浊的黄沙。
所有的龙卷风一拥而上,结果却都是歪歪斜斜化作沙尘,在空中翻搅之后融入风墙。
在场众人皆倒吸凉气,任由谁活这几十年,可曾见过如此壮观恢宏的场面!
我不由得暗自庆幸,被卷入破坏力如此强大的风中还能全身而退。
最终,视线内的整片天空都被黑风暴所占领,但奇怪的是,它不再移动了,好像另有目的,想把我们困在罗力木中一样。
这时,孟琬回过神来:
“哎呀,你身上好多伤啊,我给你找点膏药擦。”
就在我和她低头,又抬头的一瞬间,周围的残破遗迹竟崭新如初,街道整洁,鳞次栉比。 我们已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子中,隔着半人高的围墙朝向一号建筑。
在天台脚底下,聚集了一批身着白袍的人……
第26章 幻象
第26章 幻象
我和孟琬躲在矮墙后,偷偷观察院子外的情况。
从我们的位置,正好可以观察到城中央的情况。
恢宏崭新的天台脚下聚集着数百人,他们大多身着素白长袍,与我们之前遇到的白衣人只差在他们不戴头巾或斗笠。想来他们就是罗力木普通的居民了。
宽阔的中央大道将涌动的人群分割开,其上迈来一只整齐肃穆的队伍。不出所料,这些人,正是我们梦中的白衣人。
我和孟琬收回目光,蹲在墙下。
我们都有些精神恍惚,双眼失神,尚未从风暴袭击的阴影中走出来,猛然间又经历这穿越性的一幕,任谁也无法快速恢复理智,只好放慢节奏,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
我回身,摸了摸矮墙上的黄泥砖,质感新鲜坚挺,丝毫没有陈旧腐酥的触感。
“我们,这是穿越了吗”
我木木地问到。
孟琬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闭眼拧眉,苦苦地思考着什么。
“不,我觉得不是。你不是个唯物主义者么怎么还相信穿越这种荒诞的事”
孟琬一句话讲我噎得哑口无言。
可我们一路上遇到的荒唐事还少吗
她接着说到:
“我记得原先读过有关的报道,大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应该是发生在德国柏林,一名女仆晚饭后出去散步,忽然天空雷声大作,吓得她赶紧躲进一间木棚,等女仆再出来的时候,周围一切都变了样子,据她的描述,她当时所处应该是几百年前的主城道。
周围有很多中世纪穿着的居民围在街道两旁,当时从她面前忽然出现一对人马,威武堂皇,是某个公爵的出行车队。
车马行驶到女仆身前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她捂着脸惨叫一声,却发现整对人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而是径直地穿过她的身体,扬长而去。
当时这件事惊动了很多科学家,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加上与之前发生的类似事件的对比,科学家们得出一个结论:
这种形同时间穿越的现象,其实是大自然的杰作,应该把它比作摄影机,当某个地方的磁场合适时,它就会在这个强度内记录当下的影像或者声音,当以后磁场活动与被记录时刻相同时,影像或声音就会被再次重放。
而一般来说造成特定记录磁场的条件来自于天气,大风,雷声,闪电,等等,都可以短暂改变某地的磁场活动。
这种理论可以解释很多超自然现象,比如我们熟知的阴兵借道。
可能在古代,某个累雨天的山谷内发生过一场战役,其中的惨叫声,战马嘶鸣声,兵器碰撞声,同时被记录下来,等现实世界的气象条件合适时,便又被回放出来。
所以我觉得,我们在依提孜力克遇到的借阳路,和我们现在的情况,都属于这种现象。” 孟琬的见识之广让我不得不佩服。
“可是,借阳路那件事,还是有东西是这个结论解释不了的啊。”
虽然我们都不想回想那晚的诡异经历,但我还是忍不住吐槽一下。
孟琬白我一眼,扒着矮墙继续观察。
那这么说的话,罗力木的这些人是看不到我们的,那我们还躲什么呢!
忽然,孟琬紧张地拉扯我的衣角。
“冬臣,你看陈教授他们!”
陈教授他们站在天台脚下,罗力木的居民张牙舞爪,面露凶光,将那一行人包围,一步一步逼近……
居民将陈教授等人渐渐包围,似乎想抓捕他们。
我暗自惊心:怎么回事孟琬不是说两个时空的人不会相互干涉吗为什么陈教授会被发现呢
为了确认情况,我努力踮起脚,望向包围圈里面,除了那一伙人,再无其他。
我看着孟琬,却察觉她眼神中是与我同等的惊讶和迷惑。
“怎么办啊,他们是不是想把陈教授抓起来啊,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们”
孟琬轻轻拍着我,语气里却是万分的焦急。
我反扣住她的手,叫她冷静。
“等等,他们人太多了,咱们两个冲上去也是白搭。
我就不相信,咱们还真穿越了”
不及话毕,一群人发疯似地冲向陈教授,涌动的白袍似一层层浅浪,不停地扑上去,遮住我们的视线。
“啊——”孟琬害怕得叫出声,又急忙捂住嘴。
我自是心头一紧:完了,这么多帮手,想抓住这四个手无寸铁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这时,却见他四人径直穿过人墙,没有丝毫阻碍,只好似两股风迎面吹过,毫无交集。 陈教授四人也成功从包围中逃出来。
我们也不由得松口气,哪怕互相可以看到,也不会摊上大麻烦了。
可这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是当初因为磁场变动而记录下来的影像,那我们怎么可能被古人发现呢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们再没时间去思考。
刚从包围中逃脱的四人,来不及跑开躲避,却见周身散发出一股浓白的雾气,如同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一样,持续了三四秒后,几个人一阵虚脱,瘫软在地上。
此时身后的人也反应过来,又疯了似地追上去。
不同于上次,这回几人竟被生生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刚还触摸不到,现在怎么直接就被抓到了!”
我和孟琬双眼瞪得溜圆,满心惊恐。
不光是担心他们被抓住,更害怕我们也难逃厄运。
难道我们被黑风暴卷入什么幻像了不成
这不科学啊!
可怎么才能逃出这诡异的穿越呢
我向四周的天空极力望去,偌高的黑色风墙仍处于停滞状态。
既然暂时找不到破解之法,起码也要先藏起来才行。
看着四个人被五花大绑,抬上天台,想起来我们还窝在这座小院里,随时可能被堵死其中,我拉着孟琬的手腕,带她朝院门口溜过去。
只要不被他们碰到,就还有机会藏起来,或许等风暴散了,自然就能恢复正常。
陈教授他们虽落在罗力木人手中,但若不被拿来祭祀什么的,就还有机会。
这家的大门同样只有半人多高,用手掌宽的窄木板竖拼起来连成一道类似于栅栏的门。 我们不得不狠弯着腰,先躲在一扇门后,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确定没有人言或者脚步声,只是一片空旷的寂静。
我又不禁纳闷,适才在天台脚下,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动作,怎么我们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呢名明明只有十几米远啊!
我小声地将这事儿告诉孟琬,她也觉得奇怪,就算听不到人说话,几十上百人同时跑动起来的声音也应该会传过来吧
“不管了,别想了,咱们先逃出去要紧。”
我朝孟琬做个手势,让她跟在我身后,打开门,打算冲出去找地方隐蔽。
开门的一瞬间,倏地闪出一个小姑娘,埋着头从我和孟琬身体中穿过……
第27章 祭祀
第27章 祭祀
我和孟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到,怔在原地,回头望着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她也盯着我们,面相清秀,也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袍,皮肤麦黄色。
只见她圆瞪着眼,神色慌张,扭过头去朝房中呼喊,眼神却不离开我们。
我和孟琬忙朝她挥手,示意她不要怕,别叫大人来。
当然,结果是失败。
不过还有一丝不解的是,为什么她明明嘴张得很大,我们却听不到她的喊声呢
我明白了:在这个世界,最多和他们在形体上触碰,却不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这样一切就能解释了。
但现在想通显然没什么用,我与孟琬和那个小姑娘已经撞过身了,很快,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开始散发纯白的雾气,和空气的温度一样,也没有味道。
“跑!赶紧跑!”
我拉起还在发怔的孟琬,猛地朝街上跑去。
只是刚转身,便感觉全部体力迅速从脚底流走,身体霎时不受控制,如同一只被撒气的气球,瞬间瘫软,和孟琬一同倒在地上。
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连表情都是麻木,好像被打了一针全身麻醉一样,简直不省人事。
我们最终被小女孩喊叫来的大人们在地上擒住,用绳子绑好,又叫来几个帮手,一起将我们抬到天台上去。
被抬走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意识和体力在一点点恢复,好像有一股暖流从头顶注入,酥酥痒痒地流遍全身每一处血管。
原来,我们一旦被这些人碰到,体力和一部分意识会立马失去,而后再渐渐复原。
但这个过程很慢,恐怕想要完全恢复,没有十几分钟是完不成的。
其实这样刚好,我们可以和陈教授汇合,即使是被一起抓住吧——
最起码有机会逃的话,大家还是可以一同行动的,以免个人落单,拖大家后腿。
只是,这群人为什么偏要抓我们呢
难道在我们没有穿越过来之前,他们就不进行这项活动吗
可能因为我们没有力气反抗,罗力木人只捆起手脚,将我们分头放在木板上,四个帮手,一人一角抬至肩头。
在沙黄色的街道沙黄色的土坯房和沙黄色的天底下游街示众,越来越多的人从自家院中走出,与我们一同向天台走去。
我歪着头,望向他们的脸,虽然表情各异,但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脸激动欣喜,扭头歪脸相互攀谈。
也有人看着我们,一脸嫌弃,对着我和孟琬指头画脚,像极了我妈买猪肉时挑挑捡捡的表情。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或张圆了嘴,或絮絮叨叨,嘴唇一张一合。
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空气似乎格外粘稠,死死地堵住耳朵,向里膨胀。
我是聋了吗……我聋了吗……
潜意识里的想法令人窒息,每根神经都开始颤抖,恶狠狠的恐怖感一阵一阵袭来。 我只能大口喘着粗气,听气流从喉咙中挤出的嘶哑声来勉强安慰自己。
穿越汹涌静默的人群,最终,我们来到了天台脚下,似是被祭祀的牲畜,惴惴等待…… 好似小山般的天台在面前拔地而起,威武雄壮。
距离底部五六米的地方,横出一条大道,这里禁止普通人涉足,且横列两队白衣人,身着白袍,头披白巾,背后挎着白斗笠,个个仰面凝视天台。
在队伍的最两端,整齐摆放着数辆满载粮食物资的木车。
我扭回头来,不再看那些居民,以免心绪凌乱。
回首望向孟琬,眼眶已然泛起泪花,脸蛋上横着几道泪痕。
她嘴唇煞白且颤抖,无助地望着我。
纵是万般心痛,也无能为力。
在把我们送上天台时,因为坡度很大,用木板架着很难上去。
几个人干脆像架猪一样抬着手脚前进。
只要不是送上去就被处决献祭,和陈教授押在一起,就还有挣扎的机会。
我朝孟琬使眼色,努力地挤眉弄眼,不停咧嘴,希望她不要慌,等上去再想办法。
顶端自然人少,况且一般人也不敢近前。
这样,只需解决守卫,在天台上和下面的人耗着,没准时机成熟,我们就自然可以回到现实。
没有语言沟通,孟琬很难理解我的想法,不过,可能因为看到我并没有绝望,她躁动焦虑的心也跟着沉下来,无力地闭上了眼。
就在上到一半时,我忽然想到,这些反复出现的白衣人,正是罗力木给河伊女国进贡的行路人。
根据羊皮古卷,和罗力木有来往的唯一国家就是河伊女国,而罗力木每年又需要向其进贡相当于全国产量一半的物资。
再结合借阳路的白衣人,梦中登上天台的白衣人,以及现在准备祭祀的白衣人,正好组成一系列连贯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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