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而那些个行走的客商更是活广告了,但凡他们去往别处时候,碰上有人询问路上稀罕事儿,只要多说一两句,那张记就能多个人知道。传来传去,不怕名号传不出去。
不过那些个游学之人,倒是意外之喜。是她不曾想到的,却也引了更多的人来,而且效果不比前两者差。最起码,那些富贵人家出身的学子,品过张记的好茶之后,多少都会让书童再买一些,或者包一些送去本家给父母尝鲜。
这厢张记的生意红红火火,甚至连乡老都被请来热闹过几回。对比的周记那边的生意越发的冷淡了,让周老爷整日里恨不能直接烧了张记。
惹了几次不痛快,他心里也知道,县丞那女婿是不可能私底下使用手段了摸黑张记了。所以思来想去的,索性又生了个毒计,只等过些日子放出风去让大家伙人人惧怕了张记。
若是可以,他甚至想干脆趁火打劫,等张记撑不下去时候,低价买下他们的茶山。
说起来也是周老爷这辈子顺风顺水惯了,每每有人露头,他不想着如何笼络或是合作,而是想方设法的打压。也不瞧瞧旁的茶行跟铺子,哪个不是看着张记越来越红火的苗头,想着如何更好的经营自家,或是从张记引进一些好茶。倒是他,不思进取就罢了,偏生还要一门心思的想坏了张记招牌,让它在桃溪县再无立身之处。
其实也不怪他,就好比安平茶行这样能跟张记友好往来,虽然算是竞争对手,偏生还能合作双赢的铺子,总归是少之又少的。当看到张记发家了,那些个茶行跟茶坊第一反应就是对手,哪里会诚心诚意的交好?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桃溪县越来越多的茶肆跟茶楼酒馆,都会用张记的茶了。甚至随着张记名声兴起,一些戏院看戏的富足户,都会点名要上一壶白鸡冠。
白鸡冠茶当真让人喜爱,饶是不懂茶的人喝过后,都会觉得舌尖微甜,一股茶香升起,能从鼻端沁到口舌之中。茶水下腹之后,只消片刻,就能让人的四肢百骸轻松快慰,说不出的舒坦。
然而就在世人对张记的命好知道的越来越多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传出,张记的茶之所以那般诱人,只是因为张记茶山上供养的茶树是专吸人精魄的精怪化的。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说,自家男人就是因为喝了张记的茶水,突然没了气息的。
也就是张记在镇上的铺子开张的第二个月一天,突然有一群男女穿着孝衣带着孝帽哭喊着一路冲着张记而去。
这会儿正是安平镇的集市,而且傍到晌午,刚好是正热闹时候。街上的人正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时候,就连张记铺子里,也有不少人在柜台上看点心吃食跟茶叶,就等着一会儿柜上的伙计疼开手了帮着包一些。
却不想还没等他们买到东西呢,就忽然听见一阵哭丧声由远及近,最后竟然停在张记门前。
这年头,哪个不嫌晦气啊,不少等着买东西的人脸色直接就黑了,啐了一口摔袖子离开了。余下的,也跟着掌柜的到门外去凑热闹了。
“诸位这是个什么意思?”张记如今唯一的大掌柜李掌柜的拱手问道,似是并没看出那群人是来找茬的一般。
那掌柜的是林宝珠跟张满囤雇的人,原本是县城铺子里当二把手的,不过如今年纪大了想着落叶归根,才回了安平镇。正巧遇上张记招人,他又有几个声望不错的大爷举荐,加上张满囤也打听过他的底细,知道这人不是因着偷奸耍滑而被辞退的,而且为人稳重能压得住场面,所以当即就定了二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把人留在张记了。
而李掌柜的也不愧对于林宝珠两口子的看重,到张记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店里上上下下管理的有条不紊。甚至,对于林宝珠的一些想法,都能极快的落实,甚至还能查漏补缺让东家的计划更完整。
也是因着这个,所以张满囤跟林宝珠就算不日日在店里盯着,也很放心。
来人一见李掌柜的一身气派衣裳,看着就跟伙计不一样,相互对视一眼给了前头抬着担子的俩汉子一个眼神。接着就二话不说,直接抓挠上去,一边打还一边骂咧。
几乎就是一瞬之间,门前摆着的摊子就被掀翻了,还有进靠着门口的长凳也被人踹倒。就连门前木杆上挂着的一串灯笼,都被人拽了下来狠狠踩在脚底下。
李掌柜跟两个伙计大惊失色,赶紧上前阻止,却不想还没到跟前呢,就被人直接推搡到一边上。
农门福妻 第一百零七章 碰瓷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没王法了不成?”李掌柜的见对方一上来就动手,连扯皮都不扯,心中大骇。他以前也不是没经过事儿,只是现在对方人多势众,加上周围看热闹的人里有几个诚心起哄的。而且现在铺子里只有两个瘦小的伙计,后院却只是两个帮忙做工的妇人,倒是让他一时没法应对。只管高声呵斥,连声催着边上那个平时机灵的伙计去找人。
“王法?哼,你们还好意思说王法?丧尽天良的黑心商贩,为着挣钱罔顾人命。你们才是该遭天谴的,卖那些个精怪化的东西,生生夺了我兄弟的精魄让他死不瞑目,你们造孽啊。”为首的中年男人吃红着眼,呲牙愤恨的嚷道,“砸的就是无良的铺子,我告诉你们,今儿要你们给我兄弟偿命......”
听到这话,外头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最近只是听说张记的茶园里茶树是千年老妖幻化的,专门骗人买了他的茶叶借此吸人精魄修炼,不过大家伙也就是说的多,倒是不妨碍人家做生意。可如今,瞧瞧都死了人拉,这事儿还能有假?
李掌柜的见大家伙儿突然散开了一些,再见几个刚从店里买了茶叶的人神情不对,提着茶包就跟提着烫手山芋似的,还有的直接把茶包扔地上后退了两步,当即心里就咯噔一下。
看来今儿的事儿,压根不是他们的茶有什么问题,而是有人看不过张记发财,在后边兴风作浪闹腾事儿呢。
不过想到了这一点,李掌柜倒是没有最初那般无措了。只要人不是因为张记的吃食茶叶死的,那事儿也没有到绝路上。
用这种手段行事,还真是落了下乘。只要稍加打探,事实真相也就出来了。若是惊了官府,那自然更好的,更不怕那些人生歹心了。
倒是张记的名声,只怕会因着这个受损了......
李掌柜的迅速盘算起来,刚刚还铁青的脸色渐渐回了血色。可还没等他再开口说去衙门呢,为首的那中年男人就举起拳头扬了过来,若是真落到他脑袋上,不死也得残了。
周围有人忍不住啊了一声,本以为是有人闹事儿,结果说是张记养的山精害了人,如今更是要见血了啊。
张满囤得了信匆匆赶过来,一抬头就瞧见有个男人睚眦欲裂的提着自家掌柜子的衣领就要打上去了。当下,他顾不上许多,直接冷着脸从人群里阔步而出,伸手接住了那男人雷霆般的拳头。
那男人也不过是干惯了粗活的,有些力气,可对上一身蛮力武力值爆满的张满囤,却是丝毫不够看的。别看他那一拳瞧着吓人,其实落在张满囤身上,只不过是力道大点罢了,甚至都够不上让张满囤动上分文的。
张满囤神色凝重,皱着眉头冷声说道:“呵,这是要打砸了我张记的铺子,还是要打死我张记的掌柜的?”
被张满囤这么一攥,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男人,瞬间脸色苍白起来。不过想起之前那人许下的二百两银子的好处,他还是耿着脖子嚷嚷道:“丧尽天良,怎得害死了我兄弟,现在还要欺负我们不成?”
虽然还是死鸭子嘴硬,可离得近的张满囤却知道,这人外强中干。就看他颤颤巍巍打着哆嗦的腿脚,就知道人是被自个骇住了。
可他不善辩驳,只能手上用力,让人再说不出什么污蔑的话来。张记茶园里,都是媳妇的心血跟宝贝,哪里容得了旁人诋毁?
也就是前后脚的事儿,张记二楼不少人也下来了。有个读书人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前脚帮吃过张记的茶点,后脚就一脸不屑的啐了一口冲着张满囤说道:“原本以为张记是个好的,却不想不仅是沽名钓誉,还是惯会使歪门邪道的......”
这会儿后头紧跟着跑过来的林宝珠见状,脸色一凝,神情莫名的瞧了一眼刚刚开口的学生,冷哼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若让先生知道自个的学生张口闭口都是精怪妖物,还不知该怎般心痛。且不说朝廷对污邪之事是何态度,端是你打张记二楼下来,却堂而皇之的说这么一番话,就够让人恶心了。今儿张记尚且不算你得对手,还供你吃喝,你都能咬一口,以后跟你处事的同门,还不知要如何防范才不会被反咬一口呢。”说罢,她不在理会那个被戳破面皮的读书人,转头看向闹事儿者,“这是明火执仗的讹诈人?若是张记茶园的茶叶能喝死人,那上到京城路过的睿王殿下,北齐州的知州,还有乡老跟诸位来张记品茶的读书人商人,岂不都要遭殃了?”
刚刚被林宝珠嘲讽的学生顿时间脸上血色全无,而边上几个刚刚还跟他一起谈论圣贤书的人,也忍不住后退几步隔开了他,然后神色复杂的看向他。虽然没有窃窃私语的嘀咕什么难听话,可一看就是都赞同林宝珠的话的,刚刚这人还满口仁义,却不想下了楼就一副刻薄相了。
且不说事情还未弄清楚,就是那些个精怪之事,尤其是他们读书人能言传的?
那人还算白净的脸瞬间涨红一片,神色十分狼狈难看,可嘴里还是振振有词的辩道:“东家这话却是差了,人家一条人命,自是不能不给个说法的。”
见他还不思悔改一门心思把屎盆子往张记扣,林宝珠心里更加厌烦了,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人,然后皱眉道:“一无仵作验尸,二无人证物证,你却能代替县老爷给咱们定罪了?呵呵,是非不清黑白不明,又或者是受人的好处专门来给张记摸黑?还真是斯文败类,又或者是狼心狗肺!”
林宝珠这话可是更加的赤裸裸了,简直把那人的面皮扯下来往地上踩。这么简单的陷害手段,真当她是个愚的傻的啊。加上她心情不好,自然不愿意多费口舌,干脆简单粗暴的解决得了。
见那人眼神躲闪,似是不敢多言了,甚至在旁人打量的眼神中越发不自在,最后慌慌忙忙丢下一句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就匆匆离开了。
只是跟他结伴而来的几个人,心里却更加不耻了。日后回了书院,定要让人知道那人不可结交......
见没人搭腔上来就往张记招牌上摸黑了,林宝珠又瞧了一眼哭天抢地的那几个所谓的受害人家属。也不管那几个人怎么哭号嚷骂,甚至不在意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怎么跳起来愤恨的戳着她的鼻子骂。她只管眯眼瞧了一眼地上盖着白布,手还在外头的那个尸体......
只是一眼,她大抵就瞧出了端倪。前世的时候,闺蜜心脏不好,手指上指甲的颜色一直不正常。而眼前的人,那指甲也是成黑紫色,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疾,可大抵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死去的。
她不惹事儿,却也不怕事儿。当下直接让人去请报官,然后又俯身冲着街上看热闹的人行礼,让大家哪个有空闲帮忙去请镇上最有名望的大夫过来。
听她丝毫不想退让,那几个哭丧的人一顿,彼此看了一眼,神情很是不自然。哆嗦了几下,尖着嗓子嚎道:“我跟你拼了......”
说着,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的一个半百妇人直接冲了出来,劈头盖脸的就要抓着林宝珠打。当然,边上另外一个妇人,也去抓挠张满囤让他放开自家男人了。
不过场面还没乱起来呢,张满囤手上一个用力,就把男人连带着扑上来的妇人丢到了一边。然后几步挡道自家媳妇跟前,直接就把人扇到了边上。
他可没不打女人的觉悟,要伤他媳妇,那就活该挨揍。也就是他媳妇没受伤,要是真伤着了,那他出手的力道可就没这么轻了。
见张满囤虎目圆睁,抡起胳膊来力气跟狠劲儿比谁都厉害,刚刚还叫嚣的几个人瞬间老实了一些。最起码,这会儿也不敢硬碰硬的上去打砸了,而是任由那俩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
“你们是要欺负死我们老百姓啊,害死了人,这还要打死我们啊......”
不过林宝珠跟张满囤只管看着俩人哭号闹腾,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说起来也是缘分,这俩人都是厌恶那些个撒泼耍赖的人的,尤其是经历过了刘氏跟石家婆娘邱氏,更是厌恶这种人。索性现在只管看着听着,且看周围凑热闹的人先笑话谁。
没等俩人收声呢,得了信的差役跟长春堂的大夫就都赶过来了。
原本差役是想着直接拿了两方的人,先去衙门说清楚的。不过有眼尖的发现事方居然是张满囤,想着自家捕头跟这位的关系,索性就卖了个人情,直接让老大夫帮着勘验。
若是平日里,这事儿应该是仵作干的。偏生有两位差役发话,加上平时老大夫躲清静时候,也来张记二楼歇过脚,所以倒也没直接甩袖子离开。
只一番勘验,老大夫就连连摇头。这心疾严重,又被人灌了过量的泻药,可不身子受不住就没了?见有人不信,老大夫还按了按那死者的下颚,指着并不明显的伤痕道:“那人定然是许久没修理过指甲,灌药时候直接把人给伤了,这伤自个可是作不下的......”
农门福妻 第一百零八章 进衙门
听了这话,不光是边上的李掌柜跟刚刚受了抓挠满脸带血的伙计愣了神,就连围观的人,还有抬着尸体来的人也都没反应过来。
“你......你们是串通好的......”刚刚在张满囤手里吃了暗亏的男人,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觉得不好了。当下就涨红了脸,怒道,“你们豢养精鬼害死我兄弟,现在还要污蔑我们,我今天跟你拼了,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这般说着,他人就扑了上去,甚至反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尖刀来。当然,他现在却不敢冲着凶神恶煞的张满囤而去,而是脚下一拐冲着林宝珠扎了过去。
围观的人纷纷退让两步,生怕受牵连。看那尖刀,若是扎到人身上,不死也得伤了。
“这是要杀人啊,污蔑不成居然动刀子了。”
“好家伙,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要闹出人命了。”
“哪个知道是不是被人戳破了诡计,恼羞成怒才动手的?你看那可是长春堂的杨老先生,最是人善了,哪可能会跟人串通诬陷旁人?”
凑热闹的人一见动了刀子,眼看就要血流三尺了,全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张满囤是什么人,就怕自家媳妇受伤的,又因着最早时候有过张老汉打伤媳妇的事儿,所以每每到了困境,他自然是全力防备。就像现在,明明瞧着离媳妇有一步之遥,可站的姿势却是随时都能暴起保护的。
这会儿那男人目露凶光,直冲林宝珠而去,他哪敢大意,直接弓身往前用力,伸手紧紧攥住那人握着尖刀的手腕。接着,受伤用力,他表情甚至都没变一下,生生让近处的人听到了嘎嘣一声。
刚刚还咋呼的厉害的男人,瞬间就白了脸色,嗷嗷的跳脚了。额头的冷汗一个劲儿掉,最后甚是浑身瘫软的半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张满囤可没有见好就收的想法,动了伤他媳妇的心思,就活该被虐。所以他一声不吭,伸脚又在那人肚子上踹了一脚,生生把个还算壮实的男人踹出了人群,一直到了张记铺子对面的道边上。
“唉,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娘子好像是我们村的,那动刀子不就是她邻家陈胖子吗?”
“哎呦,不是亲兄弟啊!”
“哪能是亲兄弟啊,谁不知道那小娘子是个风/骚的啊,整个村子都给弄得乌烟瘴气的。她男人不行,她可是常常带了陈胖子回家喝酒呢......”
刚开始大家伙说道的声音还算小,可听了这话,就有人嫌恶了。左右都是看热闹的,又互不相识,索性就抬高了声音,让不少人听个清楚。
就这样,三言两语的,来找茬的一伙人就被掀了老底。再加上有长春堂杨大夫的话,不消几息之间,围观的人们都自动补脑出一出潘金莲跟武大郎之间的恩怨情仇。
刚刚还哭啼叫嚣的小娘子这会儿,面色乍白乍青,半晌才哆哆嗦嗦的指着林宝珠骂道:“你们血口喷人!”
“我们可什么都没说,万事都有衙门差役在,是非曲直自有大老爷评判。”林宝珠冷了脸,压根不管那小娘子的指责。
这年头,总有无耻之人上来找存在感。甭管是想讹诈好处,还是受人挑唆来针对张记。她都不想放过,更不想息事宁人。
既然敢来,总要付出代价的。
张记是新铺子,却也不会任人拿捏作妖。林宝珠的思想里,只有该花的钱。若真是张记的问题,她就是赔个倾家荡产,也会赔偿。可如果不是张记的事儿,她宁可花巨款找证据证明清白,也绝不会让人往头上泼脏水。
如今有了围观人的话,加上大家伙儿都有一样的心理,觉得他们传张记闲话是被人利用了。再者有那陈胖子跟小娘子鬼混之事,就更让人唾弃了。
这般下来,哪里还有人会跟着讨伐张记?可不就一边倒的戳着陈胖子几人嘀咕议论起来。
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就像张记东家说的,那么多贵人喝张记的茶都没事,偏偏一小百姓喝了就不好了?
不说那些个道理,光是边上大夫就摇着头说道:“喝没喝茶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心疾这般严重,却还要混着茶水灌泻药?要真是他自个喝的,那只怕是寻死呢吧。”
哎呦,寻死?莫不是发现了自家婆娘跟邻家的奸情?要是这样,他们可有什么脸来找人张记的晦气?难不成那些个自尽的人,喝了药的要找打井的,投缳的要找卖绳子的赔命?
这般好没有道理。
更何况,人家杨大夫之前可是说过,那泻药定然是被人灌下去的。莫不是杀人灭口呢吧。
反正零零总总的,大家再看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娘子时候,就像是在看蛇蝎毒妇。至于地上疼的抱着手腕跟肚子呻/吟的陈胖子,更是让人不耻了。
跟着陈胖子来的一男一女,这会儿早就趁乱跑了。他们也是听了陈胖子的许诺,想着能得些甜头跟着来哭丧的,却不想惹上一身骚。尤其是看到衙门的差役气势汹汹的来了,哪里敢多待?可不就一溜烟的就钻出了人群,丝毫不敢停留就跑了。
都说民怕官,要是真进了衙门,谁知道会不会脱一层皮。尤其是他们看张记两位当家人,端看那神情举止,就知道是不好惹的。所以,别说陈胖子只许了他们一人五百文钱,就是给五两银子,也没命重要啊。
而陈胖子更是没料到会成这样,他本来就是村里的泼皮,惯是会使阴招的。以前也曾讹诈过人,对方为了脸面给赔了钱。
况且这次来张记寻事,一是有人许了他一百两银子的好处。二是现在镇上村里好多人都在传张记的茶能吸人精魄,会害死人的。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左右他是个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要能讹上张记,少不得又能得一份银子。加上人家许的一百两,以后可不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至于人命,他才是不在乎的。隔壁那家病秧子,早就有进气没出气了,只要他几句哄骗,那家娘子可不就乖乖任他下手了?
可千算万算的,他是没想到张记这硬骨头当真难啃,更没想到张记的当家身手那般利索。压根没给他撒泼的机会,上来就动手打的他说不出话来。偏生,旁人还不怜悯他。
这剧本不对啊,跟他设想的当真是差了许多。张记不应该是碍着名声,把他们好声好气低声下气的请进后院,然后任由他们开条件,最后吃下暗亏么?
怎的上来就那般强势,居然比他们还底气足。
反正不管陈胖子怎么想的,这会儿差役直接就拖了人,又让人把跟着来的小娘子和那尸体带走了。当然,张记少不得人跟着走一趟。
原本林宝珠是想着跟着去的,毕竟制茶的事儿都是她管着的,自家男人许有些事儿不清楚。可还没等她开口呢,张满囤就上前一步,先低声宽慰她几句,就头也不回的跟着差役走了。
其实张满囤想的很简单,衙门那种地方又不是好的,要过堂的话少不得磕头下跪。若是一日不能审清楚,定然要被下了大牢。
衙门大牢可不是简单吃牢饭的地方,做苦工,被牢里那些个没有出去之日的人欺负,甚至跟老鼠毒虫共处。而且睡的也是不知铺了多久的茅草,吃的更是难以下咽。
那种环境,他是疯了才会让媳妇去体验一回。
林宝珠心里担忧,可看着跟前铺子一片狼藉的情况,她也不好跟着去看看。强忍着担心,她先俯身给人行了礼道了谢,直言今日帮着张记说话的众人,每人都能得半斤腐竹。
这之后,她有给杨大夫行礼,让人帮着店里的活计跟掌柜的看伤。进了店里,看过活计跟掌柜的伤势并无大碍,又每人给包了一百文钱压惊。
一百文钱,可是十天的工钱了。要是吃肉,那也是七八斤呢。有了这点钱,虽然算不得多,可也能给家里打打牙祭改善一下伙食。
这般,俩刚刚还心里觉得倒霉的伙计,可不连连道谢。哪个也不再垂头丧气的,心有怨言了。
至于那些来拿腐竹的人,虽然有,却也没那么多。一来不少人最开始还真落井下石了,二来大多都是邻里,平日里跟李掌柜的也算说得上话,要真豁出脸皮来白拿东西,他们还真没那么大的脸。
而那些来拿的,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之后也算是帮着张记说了不少好话。甚至后来有人污蔑张记时候,他们还跟着反驳过,毕竟哪个知道事后张记会不会又白送吃食?
不管怎么说,大家伙儿现在都眉开眼笑的散了。而之前铺子跟前那处闹剧,也就此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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