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之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那些个背地里说张记茶坊有问题的流言,就消散了许多。虽然还有人再说,可到底也没之前那般汹涌了。
农门福妻 第一百零九章 张记危局
古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儿。张满囤入了衙门,正巧碰上外出归来的捕头,问清缘由,然后在请县丞大人时候,少不得多说了几句。
县丞这会儿脸色也是不好,之前石家闹出一宗事儿,就已经让县太爷不高兴了。他是恨不得这段时间啥事儿都没有,偏生现在又出了人命的事儿。
再听到张记的名号,他心里咯噔一下子,可千万别是自家那个看不清事儿的丈人办下的糊涂事儿啊。
要说张记,现在他还真知道。在读书人里名声不赖不说,就连乡老跟几个常来衙门办事儿的里正,也会多说几句。当然,对于张记的事儿他知道的最多途径,还是自家婆娘跟丈人。
为着让他给张记施压,他婆娘可不是吹了一回两回的枕边风了。就连那个老丈人,都舍下脸面,来寻了他好几回让他帮着办了张记。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们闹腾。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县太爷是上头派来的,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虽然是武将,却是个眼里揉不的沙子的。
还有上回去兵营找县太爷时候,那亲兵嘀咕的耽搁了县太爷给闺女找场子的那几句话,他本是不知为何的。后来打听过以后,才知道京城里几股力量都来了,而且有暂时盘踞桃溪县的意思。
他查探了许久,都没探出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就因为一直查探不出来,心里才会更加谨慎恭敬。想他在桃溪县经营多年,却什么都问不到,可见来人的背景只怕比县太爷更高。
这么一想,他哪里敢犯浑啊。公正廉明,简直丝毫不敢徇私枉法。甚至有人请去吃饭,都不敢去,连过寿都不敢宣扬设酒宴了。就怕被人拿住把柄,升不了官是其次,惹了贵人留下坏印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左思右想的,他哪里还敢放水?本身出了人命官司,就对他的绩效考核有了不好的影响,偏生还是在上头大人物来的时候。他可是盯着县太爷的位子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看样子如今这位用不了多久就要调去别处,要是为着现在张记人命的事儿黄了,那可就糟了。
就这么着,他上堂之后丝毫不敢懈怠,直接就摆出一副公正严厉的清官模样。
到了大堂上,响了惊堂木,一群差役左右分站喝道威武......这番阵仗倒是没吓的到张满囤,却让陈胖子跟哭丧的小娘子打个哆嗦开始怯场了。
他们是想要讹钱,反正那死人也是个病秧子,加上家里爹娘都没了,有没有兄弟给他撑腰,死了也就死了。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陈胖子寻了那小娘子一鼓捣,俩人一拍即合。一百两银子,别说是弄死一个病怏怏随时都能咽气的了,就是弄死个健壮的,她也能狠得下心。
要知道,有了一百两银子,她去哪不能买了房子田地当富足户?到时候,怎么不比守着个破村子强?
当然,陈胖子也是这么想的。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稍稍琢磨,就用了这下作的招数。
不过俩人想的是好,却不想张记两口子是咯牙的硬骨头,压根没给他们再闹腾的机会,直接经了衙门。
其实到现在,陈胖子都有些回不过劲儿来。不是说开铺子做生意的最怕地痞无赖么,为着声誉跟脸面,总会出银子打发了事儿。怎的他们就遇上一家不一样的啊,早知如此,别说给银子了,就是给金子也不会惹了这个事儿啊。
看着眼前的样子,现在事儿是不能善了了。只怕县丞大人查下去,再让他们偿命啊。
原本的话,只怕县丞大人上来就会先各打五十大板立立威,可现在为了不给贵人留下荒唐没能耐的印象。他自然可劲儿的端正态度,一番问询审案,仔仔细细丝毫不敢懈怠。
问清来龙去脉,县丞大人又让人去叫了县衙的仵作前来验尸。
说起来,多少年了,桃溪县没出过人命官司。所以县衙的仵作也就是闲职,平日里到点下工,入了衙门就是寻人臭屁吹牛。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帮着查看一下东家的鸡,西家的狗。实际上,就算是看牲畜的尸体,也不过是他随便来几句。
反正甭管怎么怀疑那仵作的专业性跟人品,这会儿他是带了家伙什来了大堂。那仵作姓刘,一张方脸,面色沧桑,看上去得有四五十岁的架势。不过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不是个老实的,最起码得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滑不溜秋的那种。
刘仵作到了大堂,见到堂上有尸体,还有苦主跟张记当家的,当下心里就有了谱。他先跪下,然后问道:“大人,传小人上堂可是要验尸?”
县丞大人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开口说道:“你且看看堂下死者的死因,端看仔细,莫要走眼失手。”
见到刘仵作时候,也不知怎的,本来跪着瑟瑟发抖的陈胖子跟那小娘子脸色突然好转了许多。甚至俩人还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像是突然有了底气。
张满囤离他们近,而且又一直观察着几个人,这点小动作自然是瞧了个清楚。他眯眯眼,并没有声张,而是又垂头不语只等刘仵作开口。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心里已经暗暗思量起来。若是刘仵作认定那人死于张记茶水,那就说明他也是被人收买了的。这样说来,陈胖子他们身后定然有人要对张记下死手。
他稍稍回忆,当年跟他结仇的山头不少,可这些年因为北边战争,许多山头都被朝廷直接灭了。余下几个漏网之鱼也并不成气候。而在生意场上,能跟张记结怨,且善于使阴私手段毁人的,思来想去也就周记一家。
要知道,周记的事儿,当初他在镖局干时候就听说过不少。不过碍于周记东家老爷是县丞大人的岳父,所以吃了暗亏的商户也就自认倒霉了,从来没人争过理儿。
这么一想,张满囤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悄悄瞅了一眼满脸严肃的县丞大人,他心里拿定主意,在还不知道县丞大人是何态度时候,万事都不能冲动急躁。
他是五大三粗的没读过书,可并不证明他是个莽撞没有心眼脑子的。能在拉了山头那么多年后,还有那么多兄弟肯为他卖命,除了本身的拳脚功夫之外,定然也不会是个愚笨的。
那仵作细细勘验了尸身,顿了半刻,开口回禀道:“启禀大人,此人像是吃了什么坏物件,导致腹泻,最后身子受不住失水而亡。”
这话音刚落,刚刚还满脸惨败不知所措的小娘子,顿时哭嚎起来,直接扑到尸体上哭道:“我男人死前只喝过张记的茶水,别的不曾吃过啊。大老爷明察,万万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的男人死的冤枉啊.....妾身早就劝过他,张记的茶叶能死人,可他偏生不信,如今丢下妾身一个寡/妇,可如何过下去啊。”
声泪俱下,加上那小娘子颇有些姿色,倒是让人看了唏嘘不已。围观的人,不少开始同情起来了,跟着声讨起张记来。
张记的吃食并不贵,可那茶叶饶是粗茶,也是不便宜的。围观的大多数都没买过,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大骂张记是黑心商铺,甚至还有人跃跃欲试的想要去砸了店铺。
张满囤自然不可能认下罪名,这种拙劣的暗算法子,还真有些让人看不过眼去。就连县丞大人都有些无语了,看向刘仵作的神情也有些怀疑了。
许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刘仵作说是仵作,让他勘验个外伤之类的还行,可要说端看几眼就断定是吃了坏物件殒命,那可真是高抬了他的本事。
不说别的,就是他当年在州城等着调令时候,看过睿王断案,就那从京城而来的仵作,也是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勘验出死者的暗伤。难不成自家衙门里十几年不见一回尸体的仵作,能有大能耐,直销的瞧一眼就能看出死者死因,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
不过到底如今只有这一位仵作,县丞大人一问再问,只听刘仵作咬着牙再三保证。不过张满囤却一力否认张记的茶叶有问题,这般下来,倒是陷入僵局,最后县丞大人不得不先把张满囤关进大牢。又让人盯住苦主,然后退堂了。
仿佛就是一夕之间,之前还人人夸赞羡慕的张记,就成了众矢之的。那些个落井下石的,或是眼红张记生意红火的人,更是添油加醋的传着张记的谣言。最后越说越邪乎,恨不能把天底下所有的邪事儿都扣到张记头上。
不说镇上的铺子生意一落千丈,就是村里的作坊都受了影响。
自打谣言传开之后,不少人倒戈相向,还有俩在张记做工的媳妇大骂张记不仁义。不光让她们做苦力,而且还用了妖法让那些茶叶吃食美味起来。
农门福妻 第一百一十章
有了张记内部人指认,谣言自然越发的不可收拾。仿佛是开了闸的猛兽,横冲直撞的损了张记的元气。
不过虽然有了叛徒跟昧良心的人,可到底大多在张记做工的人都是朴实厚道的。并没有因着谣言而攻击东家,甚至还一直跟人解释张记东家厚道,吃的喝的用的都不曾苛待过他们。甚至哪家有了难处,也会帮忙,而且从来不曾克扣工钱。
只是风向似乎是有人带动的,无论怎么说,都是一边倒的怀疑张记。甭说已经在大牢的张满囤了,就是林宝珠现在的日子都不好过,不光是外头的风言风语,更重要的是有时候她出门,都会有人背后冲她丢石头子。
可饶是这样,她也不敢不出门打点,不光是为着生意跟前程。更重要的是,自家那个汉子如今还不知怎么样呢,自打被下了大牢,她几番想去探个究竟,都没能如愿。
倒不是不舍得使银子,对于林宝珠来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都不算是到了绝路。关键是,好几次使银子,哪怕已经包到百两之多,都是寻不到门路送。
县丞大人拒不受贿赂,而看守大牢的衙役们也都得了话,让他们恪尽职守。上头有话,他们自然不敢贪那些银子,一个闹不好就丢了营生还落下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林宝珠在家里急坏了,连石大勇出面给相熟的人送银子都不好使,就更别说旁人了。这不,她正愁眉苦脸的跟石大勇两口子想办法呢。
哪怕已经愁绪万千,她还是得强迫自个冷静。
“已经打听到了,那告状的苦主是陈家村的人,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石大勇抹了一把脸,沉声说道,“按着弟妹的意思,我拿了东西去套话,根本没费力气就得了那边的底儿。不光这样,还寻到了陈胖子去买泻药的药铺。”
自打张满囤被下了大牢,石大勇一家也跟着受了牵连,村里隐隐的有人还说要赶他们走。只是一日救不出兄弟来,他一日就不能放下心离开。哪怕现在他们手头已经有了余项,要去镇上或者县城过活,绰绰有余。
而张秀娘想的更简单了,做人不能昧良心。当初是张家在他们落魄遇难时候拉拽了一把,还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如今别说张满囤是被冤枉的。纵然是真的惹了人命,他们也不能做白眼狼,为了保全自个就不仁不义的跑走。
有了这个共识,俩人帮着林宝珠就更是不予余力了。
这些日子林宝珠无心管理作坊,哪怕作坊里已经人心惶惶了。也亏得张秀娘跟田大娘,马婶子几个安抚着众人,所以虽然有两个坏事儿的,却不并不妨碍大事儿。
至于那两个觉得张记完蛋了,想出卖张记拿到甜头的妇人,日后林宝珠自然会清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人。
说起来那两个人也是个墙头草,也亏得林宝珠当初看人品给人分工,所以这俩人也只是帮着挑拣茶叶,并没有参与炒茶制茶,更不知道在炒茶之后,林宝珠还会精制茶叶。所以,就算周记花了价钱把人挖过去了,却也没得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更别提说林宝珠炒茶的手艺跟流程了,简直是一问三不知。
而见到衙门那边使不上劲之后,林宝珠就让石大勇跟大山俩人帮着打探陈胖子跟那告状的媳妇的底细去了。顺藤摸瓜的,自然就查出泻药一事来。当然,更有人瞧见过陈胖子跟个穿的体面的像是大户人家管事儿的接过头。
同时,林宝珠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更顾不得兵营重地的话,去寻了六子。也幸亏六子如今在兵营里挂了号,一听是六子的嫂子,外面站岗的大头兵倒也没为难她。
寻到六子后,她刚讲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六子就跳脚骂娘了。后来赶紧告了假,发动自己那些个三教九流的朋友查探刘仵作的底细。
这番几日折腾,还真让她拿捏住了些东西。
原来刘仵作早就收了周记的好处,压根就是想往死里整张记跟张满囤。
“嫂子,那周记的大老爷是县丞他岳丈,也不知道他是糊涂办案还是跟周记串通好的。”六子满脸凝重,少了平日里的油嘴滑舌,有些担心的说道,“若是周记大老爷跟他一起下的手,恐怕事儿就不好办了。”
说完,他有些丧气的挠了挠头,“若是二哥在就好了,他是兄弟里头脑子最好使的狗头军师了。”顿了顿,又泄气道,“要不我去寻县太爷告状?左右县太爷现在就在兵营里,虽然他一向不管政务,不过估摸着说话也会有用吧......”
其实说是县太爷,可说到底,他们当兵的都把人当将军看。实际上,六子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眼里的县太爷,根本就是一个武将,如今被空降到这里当县太爷不过是为了麻痹某些探子。
左右跟匈奴蛮夷开战的事儿已经被上头提上规程了,自然要早早就布置,最好能给匈奴致命一击。
林宝珠一听,先是眼前一亮,可转念一想这么久不曾见过县太爷上堂,只怕是朝廷有什么规制。她不太懂这里的律法跟官僚体系,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冒失,更不能让自家男人亲近的兄弟为这事儿冒险。
六子这孩子实诚,而且前途也好,自家男人也看重。若是为了救自家男人,让他落了难处,别说是她,就算出狱以后的张满囤,只怕也会心生不安的。
“暂且不用。如今我们手里有不少证据,且先看看县丞大人是何态度,若是不行我就去州城寻知州大人告状......”林宝珠眯眯眼,心里有了主意。
一听自家嫂子要越级上告,六子骇的一跳,赶紧说道:“嫂子可莫要冲动,要去寻知州告状,可是要遭的罪的。而且若是知州大人不曾受理,或者官官相护压下这场官司,不光大哥没得救,就连嫂子也要受牵连重罚的。”
本朝律例:“诸越诉及受者,各笞四十。”且说“小民多越诉京师,及按其事,往往不实,乃严越诉之禁。”
就算如此,可因着官场现实,常常会因着官官相护之事,不问虚实,直接发配充军或是贬身为奴。不管是哪种结果,越级上告都不会是个好选择。
可林宝珠却是不怕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实在走投无路了,就算是火坑她也定要去闯一闯的。
“但凡有一分希望,我都不会任由满囤被冤枉。”她的声音很轻,可却很是坚定。只这一句,竟也让六子这般骨子里不爱服人的臭小子心生敬佩。大哥果然没说错,嫂子是个好的,当的他一心一意的对她好。
想到这里,六子本还算严肃的脸色松了许多,开口道:“到底还没走到那一步,且看看吧,若是不行少不得求到二哥跟前。”顿了顿,他才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担心嫂子跟大哥过不下去,不曾说过,二哥是睿王殿下的谋士,很得看重。”
他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家大哥一直没有女人缘,后来突然冒出一个来,而且还并没有跟兄弟们打过招呼,可不是让人心生怀疑?
不过现在,嫂子的一番动作,倒是显得他们太小心眼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接下来,林宝珠就拿了许多证据,敲响了衙门的登闻鼓。当然,她也不是没留后手,如今手头的证据只是其中一份,只要县丞大人昧了良心要包庇周记,石大勇那边就会把证据散播出去。同时,她也会继续上告。
其实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是艰难的很。也亏得张记当初跟安平茶行交好,加上那徐掌柜子是个有门路的,被林宝珠求到跟前,虽然不好直接出面,却也指了个路子。若是这边县丞大人行不通,且去北齐州寻了自京城而来的钦差就好,也就是当初推动白鸡冠春茶一举成名的那位贵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宝珠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反正没有生意没了茶坊以后都可能再挣,可要是没了那个男人,日子又该怎么没有滋味呢?
这些天,每每到夜里一个人了,她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家男人的好。他不爱说话,不懂浪漫,可却比那些个嘴上说得好听的人更可靠。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那人救出来。
然而,还没等她前去衙门告状伸冤,周记那边居然就来人了。
当天早起,也没等林宝珠交代好事儿呢,就听见院子外头有动静。出去一瞧,却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没等她开口呢,就瞧见一个年轻男人蹙着眉头一副嫌弃模样自车上下来。
接着就是刚刚赶马车的中年男人,不过瞧举止穿着,并不像是一般下人。倒像是常年管事儿的,如今陪着家里的少爷出门来。
不清楚来人底细,加上如今有石大勇管着事儿,所以自然不用她上赶着问询何事。
却不想没等石大勇开口呢,来人就冷笑着打量了边上站着的林宝珠一番,丝毫不理会石大勇的问话。张口就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就是张家的女当家?瞧着也没什么特别嘛。”
农门福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亏得他爹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速战速决千万别拖拉,就这种山野村妇能有什么本事翻身?
来人正是周记的少东家,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仗着姐夫跟姐姐的势想来不做好事儿。现在被他爹赶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对着身板跟个豆芽一样的女人说事儿,简直要把他憋屈死了。
被人点名了,见对方神色毫无尊重,眼神也满是不屑,饶是林宝珠现在不想惹是生非都有些忍不下去了。就更别说石大勇跟张秀娘了,不过就算这样,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闹事儿的时候,拉了拉身边护着自个的张秀娘让她阻止石大勇发怒。
见石大勇握了握拳头,没有吭声,林宝珠才上前一步,也不行礼,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若是买茶,张记是欢迎的。若是买吃食,镇上铺子里您可以尽选......可如果是来找茬的,呵呵......”声音一落,林宝珠就冲着院里喊道,“大狼......”
听到女主人的声音,本来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大狼噌的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它毕竟是极有灵性的野狼,端瞧架势,就直接冲着来人龇牙咧嘴的嗷呜恐吓起来。
先不说大狼的模样有没有吓着周家少爷跟管家,光是他们来时候赶着的马匹,就被惊吓的嘶鸣起来连连后退。到底是山间的猛兽,哪怕被驯服了,却也够让一般的家畜闻风丧胆了。
野狼对上家养的马匹,简直是单方面虐杀。根本不用林宝珠再开口,那马就扯着车篷乱窜起来,不管那管家怎么拉拽都没用,反倒是让周家少爷跟管家躲闪时候尽显狼狈。
其实看到大狼时候,周家少爷就有些被吓破胆了。他本来就是酒囊饭袋,最怕这种凶狠的畜生了,加上瞧着林宝珠神色之间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真会一个不顺意就放了那畜生咬人,当即就不敢再废话了。
“我们周记想要买你们张记的茶园跟山头,你们赶紧准备准备,咱写了文书就给钱。”说着,周家少爷直接拽着那管家,让把文书拿出来。
也是周家大老爷想的太简单了,觉得张记没了主事儿的人,如今定然轮成一锅粥。别说他想三百两买下那山头了,就是百十来两,只怕一个妇道人家也会动心的。所以,来之前他就着人拟好了契约文书,就像让自家儿子先给个下马威,然后直接再提银子,哄骗了妇人家把山头卖了。
可他想的好,却没想到下马威是有了。可被吓到的,却是他那不成兴的儿子。
听了这话,林宝珠忍不住笑出声来,趁火打劫也没这样的。且不说就凭跟周记的过节,她就是把茶园送给村里,也绝不会跟周记做买卖。
更何况,三百两银子,周记真真是好盘算啊。
“不卖。”林宝珠不想跟脑残纠缠太久,毕竟她还有正事儿呢。所以当即就冷着脸,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当然,最后也不忘让大狼再招呼一下来人,把人一路撵出村子。
狼狈的跑出村子,衣衫都凌乱的周家少爷跟管家,现在脸色都难看的很。尤其是周家少爷,多少年没受过这种气了,咬着牙嚷嚷道:“好没教养的妇人,等爷回去了,有你好看。”
还没说完呢,不知哪冒出来的大狼突然发难,直接张着血盆大口冲着周家少爷咬了过去,要不是那管家动作快拉了一把,只怕这会儿人都要缺胳膊少腿了。就这样,俩人哪里还敢放狠话,直接顶着青紫乍白的面色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且不说他们回去是怎么添油加醋的说的,更不提周家少爷又是怎么算计着,顶着一副狼狈模样到当县丞夫人的大姐跟前哭诉的。只说从书院出来的秦晋睿,这会儿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驿站房间内听人禀报桃溪县之事呢。
待到说起周记跟张记的恩怨,还有县丞大人跟周记的关系时候,秦晋睿忍不住挑眉。
“属下查过了,周记这次的事儿,桃溪县县丞并没有插手,只是他的夫人让人放了不少风出去。因着其中得了信的不少都是此地的富足户,所以张记邪门的茶园才会被传的漫天流言。”那侍卫模样的人见自家主子沉着面容并未开口,又想到主人来之前的打算,不由问道,“可要属下帮忙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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