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几个人又说了许多话,直到大丫看到天色不早了,才不再腻歪着爹娘,而是痛快的带了青青红梅离开,把余下的时间都留给爹娘。她现在大了,心里有了主意,也知道许多大人的事儿了,。爹爹要出征,最担心的定然是娘亲了,她又怎么忍心再打扰了爹娘说话的时间?
回到屋里,一直到被张满囤服侍着洗漱过以后,林宝珠才有些恍惚的感叹道:“以前还想着大丫许是能成个大家闺秀的性子,如今看来却是人小鬼大,心眼机灵的很,也不知是随了我还是随了你。”
张满囤褪去外衫,也跟着挤在媳妇身边,然后伸出胳膊把人搂到怀里,笑道:“自然是随了你,回头咱再给大丫生个妹妹,最后再生个弟弟,到时候儿子的性子随我才行。”
俩人又说了好一些子话,可说来说去,终归逃不开谈到出征的事儿上。沉默良久之后,张满囤才艰难开口,“此次战事紧急,皇上有令明日要去京郊大营点兵,再过三日怕是就要出发了......”
“这么急?竟在年头之前就要走?”林宝珠微微一愣,心里的惆怅再也抑制不住,她原以为,就算再危急,至少也得让人过年之后再走,却不想竟然连三四日的时间都不给她留。甚至让她想要给自家汉子准备物件的机会,都没多少。
自打那会儿自家汉子回来,说了出征的事儿,她就满心盘算着,该如何给这汉子拾掇衣物吃食。上好的金疮药,还有肉干跟能果腹的压缩点心,总归都是要准备的。她甚至还想,赶明去请文书言帮着寻几个医术高超的人加班加点的制些内伤外伤用的药,还有解毒丸之类的药丸。
可现在看起来,怕是没有时间备至了。
许是因为离别的伤感,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折腾,反倒是安安生生的躺在一起说些心里话。
“我记得去年时候,头一次见你,只觉得你五大三粗的野蛮的很,但打心底里我却觉得你是个好男人。”林宝珠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那个时候,我还跟你说过,咱俩一块搭伙过日子,定然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让人看低了去......”
听着媳妇说起过往的事儿来,张满囤那张在外人眼里不拘言笑的脸,也忍不住柔和下来。刚刚心里的沉重跟不舍,渐渐散去了,说实话,那时候他也没打算过能跟媳妇白头到老。甚至,当时的他压根不顾及旁人的眼色,任由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大概当时,他还觉得许是一辈子都脱不了恶汉的名声,一辈子都要臭名昭著了。
“嗯,第一次见你时候,只感觉你瘦瘦小小胆小的很,当时就觉得你跟个小鸡崽一样,没半两肉,也就凑合着让家里有个人气罢了......”张满囤支着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胸口处的媳妇,心里甜蜜的回忆道,“我这人最怕麻烦,当时还想过若有一天你要走,我肯定不会挽留。可后来也不知怎得,就再也想不起那念头了,反倒是想到媳妇有可能离开,我那心里就嘶啦嘶啦的疼。”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直白的剖析过往,回忆两个人的点点滴滴。说实在的,林宝珠还真没想到,自家爷们会说出这样的话。
农门福妻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过听他说,对最初见到的那个林宝珠,并未上心,她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丝欢喜。其实她自个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心底里一直有个心结,有时候闲下来总会想到,若有一天原身回来了,自家汉子会不会发现,会不会依旧喜欢林宝珠,或者更加喜欢......
大概这就是陷入爱情的女人最纠结的地方,哪怕压根就没有想的必要,却依旧会忍不住琢磨。
可现在,自家汉子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他对原身并无好感,只是凑合罢了。这怎能使得她不欢喜不高兴?
不过就算她清楚,两个人说到的第一次相见并不是一码事儿。他说的是救下原身的那次见面,而自个说的,却是被张老汉跟刘氏锁在柴房为难的那一次。
直到现在,林宝珠依旧清楚地记得,在自个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自家汉子那低沉厚重的声音,记得那个“我还活着呢,哪个敢欺负我媳妇”......
不过纵然知道,可林宝珠依旧没有想要袒露那个秘密的心思。并非担心自家男人不可靠,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喜欢的是现在的自己,自己又何必说些匪夷所思的话来徒增两个人之间的困扰呢?
说到温馨的时候,俩人相视一笑,像极了相濡以沫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默契且暖心。千言万语,就化作无言的凝视,深情妥帖。
“这次出征,你要当心,莫要再带一身伤回来了。你放心,我会跟大丫在家里好好等你回来,出门在外,万万不要为了家事分心......”林宝珠依偎在自家汉子温暖的胸膛上,细细的叮嘱道,“什么都不如活着重要。”
她的面颊贴在他的心窝处,虽然没有抽泣,可眼角的泪珠依旧流了下来,最后浸湿了男人的衣裳。她实在是担心的厉害,在家时候,担心他在战场上如何,生怕他伤了出事了,到了京城有担心他会不会被人算计,会不会卷入皇权争斗,如今好不容易挨到过年了,本想跟他欢欢喜喜的过个年,然后回桃树湾一趟,哪里想得到他说出征就要出征?
第二天,刚刚到寅时,黄礼就在外面轻声提醒屋里的张满囤该出城了。看着怀里人儿睡的并不安稳,张满囤叹口气,轻轻把搂在媳妇腰上的手拿开,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给媳妇掖了掖被子这才打算离开。却不想,他刚刚有了动作,刚刚紧紧皱着眉头还睡着的媳妇,也揉着眼一脸困乏的坐了起来。
“要出门了?”林宝珠有些发怔,呆呆的坐起身子来看着床边上的爷们。这几日外头冷得很,平时她都没法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给自家爷们拾掇,可今儿却没让爷们劝阻,就直接拽了衣裳过来麻利的穿上。
张满囤最是心疼媳妇,之前还未发迹时候,就为了心疼媳妇冬日里炭火不断,更何况如今了。所以屋子里倒是不冷,但端是看着媳妇一脸的困乏,就让他忍不住小声劝道:“外头还没亮呢,你再睡会儿吧,一会儿我让香茗春喜进来守着......”
“不了,等会儿你出门了,我还得给你收拾行装。”说了这么几句话,林宝珠也渐渐清醒过来了,然后执意下了床绕出屏风去了外屋,叫了外面守夜的香茗春喜送水准备饭食。
说起来,这还是林宝珠头一次这般殷勤的服侍张满囤,可却让这个不善言说的汉子心里一阵阵发堵。
盥洗室中,张满囤接了媳妇递过来的盐水跟柳条漱口,然后又擦洗了手脸。待到匆匆吃过几口饭,才到里屋任由自家媳妇亲手将衣裳兵甲穿戴好,待到一切准备妥当,更是又被生生套了一双暖袖状的手套。
寒冬腊月,最是天寒地冻,偏生这年代没有人性,无论何时都要辰时甚至寅时出门上朝亦或去京郊大营。林宝珠是没办法埋怨规矩严苛,却总是想着办法给自家爷们添加些暖膝或者暖袖手套,管他好不好看,总是对身体好一些。
张满囤其实也早就习惯了,有媳妇在身边照顾时候,总是细致的很,相比于那些威武的形象,媳妇更在意他暖不暖和舒不舒服。好在他也喜欢媳妇的心意,所以并不排斥,就算旁人有暗中嘲笑的,他也不做理会。
收拾好后,俩人又说了几句话,张满囤就转身匆匆离开了。疾驰的马匹自护国公府门口踢踢踏踏而去,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屋里的林宝珠被打开帘子瞬间吹进的冷风冰的打了个哆嗦,不过饶是这样,她也没了再次躺下歇会儿的念头。而刚刚伺候着老爷夫人用饭的香茗见状,连忙去沏了热的红枣茶,这是夫人自前些时候觉得困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每日喝些红枣蜂蜜茶来驱寒。
斜靠在软榻之上,林宝珠只觉得浑身都抽疼,僵硬的跟不是自个的了一般。待到香茗送来热茶,喝了一口,她才舒坦的喟叹一声。甘甜的热水进入腹中,缓缓流淌,带着暖意经过嗓子走向四肢百骸,真真是暖和又惬意。
歇了一会儿,她也不迷瞪了,左右只要一闭眼,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想些有的没得。索性这会儿就起来给自家爷们收拾衣裳,顺带着看看有什么不妥。
虽然入了京城,成了国公府的夫人,但林宝珠还是习惯时不时跟几个丫鬟一起做些针线活,当然她自然是亲手缝制自家爷们的衣衫。不过外袍却是让外面的绣娘制作的多,毕竟她的手艺真真还不足以拿出去炫耀。
想着如今已是寒冬,加上之前在地志上看过,漠北之地冬日冰寒,冷风刺骨但却很是干燥,素来有冬日冷风割白骨的说法。所以她不光准备了能抵御风寒的皮制衣衫,而且还专门拾掇了两套护膝放进包袱里。
软羊皮的袜子也准备了两双,还有厚底靴子。因为她一直瞧不上官靴,只是瞧着是毡面黑面靴子,实际上靴子底很薄,冬日里穿在脚上冻得脚底板嗖嗖的冷。可自家爷们上朝又不能不穿,自然地她就想着法的寻了羊羔软皮做了几双厚鞋垫跟袜子,倒是很是柔软舒适。而那厚底靴子,更是御寒必备的了。
准备好了这些,她又想起六子几个来。如今六子是自己在外有府邸的,所以虽然经常来蹭吃蹭喝,但实际上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想了想,她扭头冲着香茗跟春喜说道:“让你们给六子一行准备的行李可准备出来了?”
“回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包起来了。”香茗见夫人问话,赶紧回道。
林宝珠点点头,想了想才又吩咐道:“也一并包起来,还有让厨房连夜做的吃食,分开包几个包裹,够老爷跟身边的近卫分的就好。”
香茗知道夫人心细,不过见她居然还考虑到了老爷身边的近卫,不由也感慨自个跟了个和善纯良的主子。瞧着夫人皱着眉头还在思索什么,她也不敢打扰,只应了声退出房间去准备了。
因为时间太过紧迫,所以许多头绪林宝珠自个都有些理不清。不过思来想去的,她最终还是想起了伤药的事儿,这会儿要往桃树湾捎信让人研制是来不及了,干脆就让秀丽吩咐院子里的人分头在城里购置伤药跟解毒丸。总之务必是越多越好......
忙活完这些以后,已经过了巳时了,眼看就要到午时了。期间大丫要去女学时候,过来给林宝珠行礼,然后人小鬼大的她多少哄着娘亲吃了些东西添补肚子。然后乖巧懂事的帮着林宝珠整理了包裹,一直到门房那边来说马车准备好了,她才有些不放心的离开了。
现在的大丫大了,再加上入了国子监专门为官家女子开设的女学,所以虽然性子比之别人家的贵女还有些洒脱活泼,但规矩上却是好了很多。不仅如此,她整个人也在短短时间内变得稳重妥帖了许多,至少不会再总跟个孩子一般腻在林宝珠身上了。
看着大丫上了马车离开,林宝珠又是忍不住一阵怅然,怎得感觉闺女突然就长大了,好像不需要她了一般。
香茗贴心,见夫人叹气,多少也能猜到些原因。她笑着道:“小姐现在越发的有气势了,不愧是国公府的小姐,平日里也就在夫人跟老爷跟前还有些孩子心性......”
哪个当娘的都喜欢听到别人夸赞自个的孩子,林宝珠也不例外。可以说,大丫从最初懵懵懂懂的受伤样子到现在,一直都是她一手操持一手教导的,再加上听到香茗说大丫在她跟前还如孩子一般亲昵,怎能让她不窝心?
许是今日起的太早了,又或许是刚刚吹了风,一转身之间,林宝珠竟然脚下发软眼睛发黑,直接冲着台阶底下栽了下去。亏得边上伺候着的香茗春喜眼疾手快,一人一边扶助了她,不然定然要狠狠的摔一下子。
农门福妻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香茗几个不放心,最后还是劝说着她请了大夫来。京城中有名的老大夫细细诊脉,半晌捋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子,才笑着拱手贺喜道:“恭喜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如今胎儿安稳健康,并无不妥。”
能诊出喜脉,老大夫自然高兴,他们当大夫的,最喜欢的就是遇到喜事儿。不光是说赏钱的原因,更是看多了生死,就越发珍惜生命了。
见老大夫说是喜脉,使得林宝珠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只是手却下意识的捂在了还没隆起的腹上,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香茗机灵,连连跟着老大夫恭喜起来,而边上其他伺候着的几个丫鬟跟屋里的粗使婆子,也跟着兴高采烈的齐声祝贺起来。
许是被大家伙儿突如其来的声音唤过了神思,林宝珠也咧着嘴从无声到满脸兴奋的笑起来,“香茗,给老先生取十两银子做赏。今儿府里所有人,赏两成月例......”
头一次,不光是财大气粗,更是兴奋的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自个的欢喜。
自打张记的东方美人茶入了贵人的眼,张记才是真正的开始不缺银钱了。其实不光是美人茶,就连被包装的极为好看的罐头,还有外形漂亮的玫瑰醋,都受到了官家女子的追捧。偏生张记的那些物件都是限量的,使得如今闺女都把买到张记的美人茶跟玫瑰醋当作炫耀的资本了。
若只是这般也就罢了,重要的是,林宝珠所调制的花茶,也在女子中引起了新风尚。甚至这股子潮流,跟着晨月公主一路进了宫廷之中,如今许多娘娘都在打听张记的名头了。
要知道,为了容貌跟体态,林宝珠专门为女子推出的花茶,她们可是趋之若鹜,就算是花大价钱,也是舍得的。更何况,有晨月公主的力荐,旁人多多少少的都要给些脸面。
说是来也是怪事儿,连林宝珠自个都不知道,怎得只是个美人茶,就能让堂堂的公主之尊多次提及张记。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做生意就是了。
其实若是林宝珠当时参加了赏菊宴,许是就能发现端倪了。妙龄年纪的晨月,遇到了文雅有理的刘金才,纵然知道他是寒门学子,依旧折服于他的才能跟品行。而刘金才,可以说是对张记满怀感恩,对林宝珠更是敬重的很,所以爱屋及乌,晨月公主又如何不高看张记一眼?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一日的时间过的极快,而等张满囤一身寒气的回来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他入了屋里,却见媳妇正歪歪斜斜一脸困顿的靠在软榻的长枕上,心里不由五味杂陈,有感动欣喜也有心疼酸涩。
回来时候,在府门前打门房口中,他已经知道了府中的喜事儿。媳妇怀孕了,怀了他心心念念的孩子,他的心欢喜的都不知该如何表达了。可一想到,转天就要去漠北,生死不知,一时之间,他又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方才入府听得喜信儿瞬间爆发出欢喜的人,在看到还等着他归来的媳妇后,心里辨不出到底是何滋味。过了惊喜交加的时候,反应过来的张满囤心里就只剩下疼惜跟愧疚了。
眼看媳妇满脸疲倦,他只能赶紧到火盆前烘走了一身寒气,然后解了铠甲去了外袍,上前把人打横抱起。怀里的媳妇算不得重,甚至还没兵营里的军旗沉,如今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过来。
“媳妇,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寅时呢,张满囤就先行起来了。本来林宝珠也要起来,却被他按住了,只说还没到时辰,他只是起来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再回来。
被哄了几句,林宝珠也不再执拗了,于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家汉子,直到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张满囤去了哪里呢?自然是一路去了睿王府前,大早晨的,在睿王诡异的眼神注视下,脸色不改的求殿下给自家府里赏个养生嬷嬷过去。等到说起媳妇有了身孕时候,他原本还肃着好似说多正经多严重的事儿的表情,顷刻之间就带了些傻笑。
虽然过了一整夜了,可一想起媳妇正孕育着俩人的孩子,他就忍不住心头柔软,那喜悦劲儿怎么都遮掩不住。就算是要出征,他也要为自家闺女全须全尾的回来。
睿王秦晋睿是满脸无奈,知道自个手底下这员悍将是个疼媳妇的,却不知道他何止是/宠/妻成性啊,简直是/宠/到都不要脸皮了。其实要是张满囤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指不定就会回一句,他压根不是/宠/妻狂魔,而是/宠/妻如命,媳妇就是他的命,死都不能放开的那种。
眼瞧着张满囤一副现在不给人,他就不走的架势,秦晋睿真是恨不能直接让人把他架出去。不过说实话,其实他也蛮羡慕张满囤夫妇俩的,恩爱无疑,女人贤惠但却并不圣母,男人蛮横凶悍,但却对夫人敬重有加,甚至情有独钟。
在皇族之中,这样的感情少之又少。甚至是他,都没办法说出一生只钟情一人的话。不过他能做到的,也只有对正妃看重,让人不敢轻视睿王府王妃。
“你且先回去,稍后本王让王妃亲自挑选了嬷嬷送过去,这种后宅之事,本王从未亲自插手过,若要选人,也没有王妃了解的多。”
见睿王这般说了,张满囤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其实家里的用人跟丫鬟小厮的采买选拔,都是媳妇一手操持的,要是让他说谁擅长什么,许是他也搞不清楚,推己及人,他自然也不会再难为睿王殿下了。
走完了这一遭,张满囤又匆匆赶去了六子宅子里,兴奋的把喜信儿传了一遍。于是六子更是夸张,直接把自个打战场上缴获的瞧着最好看的那个匕首塞到大哥手里,非要让他带回去送给未出生的小侄子。
溜达了一大圈,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在街上吹着冷风,他激动的心情也略微平静了一些。说实话,昨儿个晚上乍一看到媳妇神色疲倦,他是真心疼不舍跟愧疚。可经过一晚上的琢磨,最终喜悦还是战胜了心里的酸涩。
反正他舍不得媳妇,总是要活着回来的,到时候再陪着媳妇一块等孩子出生。等孩子出生以后,他就一心一意的爱护媳妇,疼爱孩子,他们一家四口回桃树湾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回到家时候,林宝珠已经起来了,正指挥着人往小酒囊里装些御寒的烈酒。一路上奔波操劳,颠沛难歇,且还是在如今这般滴水成冰的深冬时节,若是没有些驱寒的烈酒,怕是难熬。
“包袱里有御寒的衣裳,我给六子也准备了一些,还有各种伤药都在里面了。”林宝珠起身,指着桌子上的一众包袱说道,“因着你走的急,旁的来不及准备了,不过待到你们到了漠北,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会让文家商队帮着捎带过去......”
张满囤见媳妇手指间微微发红,不由上前攥住,叹口气把人虚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媳妇,别担心,很快我就能回来了,漠北再怎么艰难,总不会难过匈奴那一战......”
在屋里伺候着的丫鬟跟小厮见状,都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只留下老爷跟夫人低声叙话。
能说什么呢?但凡能嘱托的,林宝珠都不是说了一遍了,翻来覆去的不过是求他好好活着。
待到黄礼再来时候,林宝珠也收了眼泪,忍着难舍强笑着帮着自家汉子重新整理了铠甲,然后笑道:“我等着看你凯旋归来,到时候我定会在城门之上候着你。”
最终张满囤留下了在京中护卫自个跟府上的侍卫,只带了上次跟他自战场上下来的那几个近卫,同六子一道离去了。当然,府中的侍卫也不容小觑,各个都是军营出身,就说侍卫长陈札肆就是个以一当十的好手。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为人忠诚,是个值得托付国公府安危的人。
前脚张满囤转身离开,后脚林宝珠就顾不上披上大氅带上帽子,就一掀帘子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可打眼看去,院子里哪里还有那个汉子的身影?于是,她也不再讲究的去过走廊抄手,只不管不顾的穿着院子踏过花圃而过,只希望过了二门能瞧见那汉子离开的背影。
一直到那一队驭马而驰的人消失在视线之中,林宝珠才落下两行泪。直到感到一阵冷风吹过,后面追赶着的冬梅拿了大氅给她披上,她才回过神来,然后抿着嘴半晌轻笑起来。
她不该悲伤,不该如此小家子气,自家男人是好男儿,她该高高兴兴的,同大丫跟腹中的孩儿一起等着他回来才好......
接下来几日,林宝珠还真没有伤春悲秋。许是随着年节到了,她越发的想念在桃树湾的日子了。正巧文书言要回桃溪县,前来此行时候,她就想着干脆就带大丫几个回村里过年。
农门福妻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其实说实话,皇家如今对林宝珠的包容,除了有张满囤的原因之外,更有就是林宝珠对朝堂局势的漠不关心。甚至可以说,在皇帝的密报之中,这个女人除了对桃树湾跟生意之事上心之外,并没有在旁的大事儿上费心劳力。
人大抵就是如此,皇帝更是对谁都充满了防备心,若是张满囤那所向披靡的悍将,配上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就怕会生异心。不过如今看起来,倒是他多虑了。
于是在知道林宝珠入宫求见皇后,继而回乡的计划后,他并无不可的就准了去。并且,还赐下一队禁军护卫一路相送。
因着漠北叛军的事儿,皇帝直到年三十才封笔,而在腊月二十八之后,他就开始赐福。这也是历来的规矩,按理说往年都是打腊月初一开始,皇帝就需要在内廷亲自御笔写“福”,除了第一个“福”字要悬挂于乾清宫之外,余下的则要张贴到皇宫内外各处,自然的,也会赐一些到后宫嫔妃之处。之后写下的福,则会赏赐给近臣重臣之流。
只是今年战事紧张,直到腊月二十八,他才堪堪腾出空闲赐福。除去宫中所用,第一个福字果不其然的被送去了睿王府,接着就是让人快马加鞭送去桃树湾张家。
这也算是破例了,需要知道,往年皇帝若要往京城之外赐福,多是封疆大吏,而一路到个山野小村,可是绝无仅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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