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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六月
第67章一起痛苦
雨停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
这日温意刚回到医馆,诸葛明便沉重地对她说:“你跟我去一趟王府吧,谦不太好了。”
温意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却还要装作平静地问诸葛明,“他的伤还没好吗?”
诸葛明摇摇头,“不是,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双腿有些麻痹,使不上力气。”
温意知道,他的血脉开始运行不畅顺了,她沉默了一下,背起药箱道:“走吧!”
今日放晴,阳光透明而娇媚,世间被清洗过,清新无比,连带空气也变得纯净起来。
温意进入宋云谦的房间,宋云谦坐在太师椅上,他下巴有青青的胡茬,脸色还有些苍白,眸光锐利,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阴柔的冷漠。
他见到温意,微微点头致意,“你来了!”
温意顿时觉得喉头哽咽,她嗯了一声,“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了!”他挥挥手,眸子里的锐利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耐烦,“你来给本王瞧瞧,本王的脚到底怎么样了。”
温意走过去,走近他,她站在他身前,闻着他身上的气味,仿若隔世。
曾经,在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这个房间,她为他送来轮椅,他抱着她,拥吻她,那样美好而缠绵。
眼泪几乎要无声无息地滑落,她强忍住泪水,蹲下身子,挽起他的裤管,只是刚挽起,手就僵硬了,他的双腿,哪里还有三年前的白净顺滑?一道道疤痕在布满他双脚,那样狰狞,那样恐怖,那样触目惊心。
“战场上受的伤?”她的声音,事实上已经哽咽了,可那也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住心头的惊惧和疼痛。
宋云谦淡淡地道:“是本王自己砍的,这双腿,害死了本王最爱的女人!”
温意愕然,一种强大的悲哀和愤怒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忽地站起来,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泪水从眼眶滑落,疯子似地冲他喊:“你疯了你?”
一丝愤怒划过宋云谦的眼眸,他迅速抬头用冷冽的眸光锁住她,看到她眼中的泪和眼中的伤痛,他愣住了,脸色渐渐变得谨慎起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他没有问,只是这样用乌黑的眼珠静静地看着她。
温意胸腔似乎要爆炸一般,她很想扑上去厮打他,狠狠地打,那样多的伤口,她无法想象他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张张嘴,陡然转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在她转身的瞬间,她分明看到诸葛明苍白的脸。
她顾不得这么许多了,顾不得会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她无法面对他的伤口,无法面对他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
终于,她忽然明白当日他以为她自伤时,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宋云谦的脸色陡然变白,他站起来,疾步追了出去。
他双脚虽然使不上太多的力气,但是,用内力提脚,还是很快就追上了温意。
他一把拉住温意的手,转过她的双肩,眸子对上她的泪眼,温意用手擦了擦眼泪,别过脸不看他。
宋云谦含着一丝谨慎和惊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温意咬住唇不说,泪水刚擦掉,又不断地落下,她看着廊底下那一盘剑兰的叶子,那些叶子,仿佛就是一道道横亘在宋云谦腿上的伤口,刺得她眼睛生痛。
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颤声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忽然抬头看着他,不知道是冷还是因为心疼,全身微颤,连牙齿都打战,她眼里有种不顾一切的光芒,她启唇,毅然道:“我叫温意!”
似乎是在明朗的天空下,忽然响起一道雷鸣,那样清晰而强大地劈进宋云谦的脑子里。他怔怔地看着她,记忆中,有一个女子含笑道来:“我叫温意!”
那女子的容貌,在他心中刻骨铭心,但是比这容貌更深入骨髓的,是她说的这句话。
“你是温意?”他怔怔地问她,“你叫温意?还是你是温意?”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他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似乎眼前有一丝幸福,他是可以握在手中的,但是,他害怕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一丝幸福,最后那幸福会变成刀子,刺得他浑身血肉模糊。
他颤抖地摸向腰间,那里悬挂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他取下匕首,忽然弯腰往自己的腿上一划,鲜血就这样溢出,染红了他玉白色的裤子。
他动作这样迅捷,身旁的人全部都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鲜血已经喷涌而出了。
温意捂住嘴巴,退后一步,惊恐的眼里满是泪水。
她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是诸葛明的声音,他道:“每当他心里疼得无法承受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做。”
温意摇摇头,闭上眼睛,又忽然睁开,再摇摇头,痛苦地道:“我不是温意,我不是温意……”她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继而是眼前一黑,她悄然滑落。
“啊……”宋云谦看着她吐血,看着她晕倒,忽然惊恐地大喊一声,仿佛三年前的一幕再次在他眼前发生,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温意在他面前再死一次,那样的痛,他不要再承受一次。
他把匕首,深深地刺入自己的胸膛,他知道,只有痛过这一次,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温意在他尖叫声中回过神来,她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让她心魂俱裂的一幕,她并不知道,自己三年前在他怀中死去的一幕,已经成为他的噩梦,他此生不敢触及的痛。
她全身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怎么回的芷仪阁,只知道有人搀扶着她,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抬着宋云谦的人身后,彷徨失措,仿佛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了,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在棉絮上印下一汪鲜血。
到底是抢救过来了,她痴痴地坐在床前,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置若罔闻,只用那样沉痛的眸子看着床上的人。
许久,许久,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她看到宋云谦浑身是血,用那样痴惘的眸子看着她,然后,他忽然拿起匕首往自己的心脏刺去,鲜血喷在她的脸上,温热粘稠的气息让她几乎窒息,她觉得呼吸不过来。
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地呼唤,“郡主,郡主……”
她陡然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嬷嬷那含悲带喜的眸子。
在芷仪阁庭院的一幕,芷仪阁的下人都瞧见了,嬷嬷与小菊都知道王爷曾经为王妃起过一个名字,叫温意。所以,当她说她叫温意的时候,嬷嬷她们都惊住了。
这温意的名字,也只有她们两人知道,连小晴都不知道。所以,如今房间内,便只有嬷嬷与小菊。
温意猛地坐起来,一把拉住嬷嬷的手,急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嬷嬷轻声安慰,“郡主莫要担心,王爷没事,诸葛大夫说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温意下床穿鞋,“我要去看他!”
嬷嬷忽然拉住她的手,哭道:“郡主,你回来就好,这三年,可差1;150850295305065点没把嬷嬷的眼睛哭瞎了!”
温意心中陡然一软,她瞧着嬷嬷花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眼角,心里难受极了,小菊也上前,抱住温意就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道:“小菊不怕,不管郡主是鬼还是人,小菊都不怕,只要郡主回来就行。”
温意抱住小菊,道:“不要哭了,既然高兴我回来,就要笑给我看,不要哭。”
这句话,等同是她承认了。她见嬷嬷还要问,便道:“我之后会慢慢跟你们说的,但是,现在我想先去看看他。”
嬷嬷理解,道:“好,那我陪郡主过去。”
温意抬头看她,道:“嬷嬷,你还是莫要叫我郡主,外面的人都道我已经死了,你这样叫我,会吓到他们的。”
嬷嬷笑中有泪,道:“瞧我多糊涂,好,好,不叫郡主,就叫小姐吧。”
温意嗯了一声,也不等嬷嬷了,急忙就往外走。
她熟悉芷仪阁,这里跟三年前一点都没变,她刚才住的是西厢,走去宋云谦住的芷仪阁正屋,也只有三分钟的路。
今日在芷仪阁发生的事情,除了芷仪阁的几人看到之外,外面并不知道。诸葛明下令封锁消息,所以,连御医都不知道宋云谦再度受伤,柔妃自然也不知道。
诸葛明坐在房间内的八仙桌旁边,他手里端着一杯热水,双手不断地转动杯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见温意进来,他瞧着温意,眸光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地道:“你来了!”
温意点点头,瞧了瞧床上的宋云谦,他还没醒来,脸色苍白,嘴唇也是一点血色也无,双眼紧闭,眉头也微微蹙起,下巴的青茬更加的明显。她问道:“他怎么样了?”
诸葛明道:“跟以往一样,会好起来的。”
温意坐在八仙桌旁的凳子上,看着诸葛明,她知道在诸葛明面前是无法再掩饰身份的,所以,也就不再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了,问道:“他这三年,都过得很苦吧?”
诸葛明看着她,儒雅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苦?他说过一句话,他的心,在你死的时候跟着你一同灰飞烟灭了,没有心的人,怎么会觉得苦?”
温意脸上露出凄苦的神色,喃喃地道:“我没想过他过得是这种日子。”
诸葛明忽地发怒,“当初,你就不该伤害自己来救他,你为了救他而死,你觉得他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吗?”
温意愕然,面容慢慢地严肃起来,她道:“就算我不拿自己的身体试针,我也会死,我不是为了救他而死的。”她和杨洛衣的身体无法契合,死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宋云谦却认为她死,完全是因为救他,也因为这样,这三年来他会这样痛苦愧疚。





流年伤 第68章 不肯承认
第68章不肯承认
诸葛明盯着她,“不,当年我为你检查过伤口,你只是腿上有伤,并没有其他伤,你的脉象更显示你没有其他暗病,你若是没有试针,你不可能会死。”
温意摇摇头,沉声问道:“三年前,你们已经知道我不是杨洛衣了吧?”
诸葛明沉默了一会,道:“是在你死后才完全确定你不是洛衣。”他把她死后的事情告诉了她,连国师说她是异世女子的事情都告知了她。
温意吃惊,“你的意思是,连皇上皇后都知道我不是洛衣?”
“没错!”诸葛明道,“洛衣死的时候,去跟父母告别,你大概也是不知道的吧。若不是因为她的道别,我们也未必会知道你借尸还魂的事情,然后再请国师去核实此事。”
温意脸色苍白,她没想过,这个世界的人对她这么宽容,她一直认为若是被人知道她是借尸还魂,最终的下场是会被人烧死的。想来,愚昧的不是古代人,而是自以为是的现代人。
温意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当年因为灵魂与身体不相符的事情,她心里很乱,当年那么简单的事情,被她弄得这样的复杂。当年,若她无意于他,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她抬头看着诸葛明,“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他就行了。”
诸葛明起身,回头瞧了宋云谦一眼,他背对着温意,所以温意没有看到他眼眸里的愧疚和伤痛。
诸葛明走后,温意坐在宋云谦床前,她觉得自己很多此一举,回来隐瞒身份,以为可以骗过所有的人,谁知道一个月都不够,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对不起,让你这三年过得这么凄苦。”她哽咽了半天,想跟他说许多话,但是发现能说出口的,唯有一句对不起了。
她握住他的手,心里方觉得踏实了点,他还没转醒,所幸他的心脏偏移了一点,所以那匕首并没有伤及心脏,只是这样,也已经吓得她魂魄不齐了。
“当年也怪我医术不精,才会让你以为我是因为救你而死。但是,我想跟你说,我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不必觉得内疚,更不必要弄得自己这样苦兮兮的。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很痛。”
她俯下身子,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三年了,这三年我也过得不痛快,心里总惦记你的脚伤,当日我医术不精,你的穴位虽然冲开了,可以重新走路,但是也只能维持三年,三年后的如今,你血气淤塞,我回来,就是因为要继续替你治伤,虽然不知道回来对不对,可也没有选择了。”温意悄然叹息,轻轻地在他耳边说着话。
她闭上眼睛,贪恋着短暂的温柔。
却不知道,在她喃喃细语的时候,他已经悄然睁开了双眼,嘴角,含了一丝悲苦的意味。
她回来,不是因为心里还爱着他,而是因为他的脚伤。
“那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若本王一直好好的,你就不会回来了?”他忽然出声,声音空洞,带着一丝沙哑无力。
她猛地抬头,触及他沉痛而焦灼的眸子,她心中一痛,“你醒来了?”
宋云谦瞧着面前陌生的容颜,道:“本王已经醒来很久了,在你跟诸葛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只是,本王还没想到怎么面对你。”
温意默默地看着他,看到他眸子里的陌生和疏离,她缩开自己的手,有些讽刺地摸着自己的脸,道:“看不惯这张脸?莫说你看不惯,连我自己每日照镜子,都觉得陌生。”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大概莫过于此了,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宋云谦摇摇头,“不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本王心中,有些东西一直都没变过。”
温意心头有些触动,抬头用晶莹的眸子看着他。
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呻吟一声,“不要这样看着本王,你若是存着心迟早要走,就不要给本王任何希望,更不要对本王许下任何承诺。”他记得,在朱府的时候,看到她与朱方圆抱头痛哭,想来,那人就是她一直不回来的原因吧。她活着已经足够,他不强求太多了。反正,这种日子他已经过惯了,不是吗?以往只求她入梦,好让他知道她是否安好,如今知道,他也可以放心了。
此话,让温意的心如同外面的沉压压的天气一般,叫她无法呼吸。她不是存了心要离开,她只是不得已会离开,若可以选择,她何尝愿意离开?
她背过脸,下意识地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他刚才的话,多少是抱着试探的意味,而她此刻的疏离,证实了他的猜想,她回来,只是单纯为他治伤。否则,她不必隐瞒身份。
“我不在的日子,好好保重自己。”她残忍地道,虽然明知道这样说,他会很伤心,但是,她还是表态把话说在了前头,叫他心里不存念想,也叫自己断了念头。
宋云谦闭上眼睛,并没有言语。
静默在两人中蔓延开去,屋外,萧瑟的秋风掠过树枝,发出洒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有些森冷。
“温意!”他忽然出声,睁开眼睛看着她。
温意低低地应了一声,“我在。”
他却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缓缓闭上眼睛。
夜风从窗户卷进来,带着一丝深秋的萧杀气息,温意起身,想把窗户关上,只是她刚站起来,宋云谦便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她,惊问道:“你要走?”
温意愣了一下,随即有沉绵的痛缠上来,他看似不甚在乎,却如此害怕她离开。她轻声道:“我去关窗。”
他神色恢复正常,嗯了一声,双眼却紧紧地盯着她,直到她关好窗回来重新坐在他身旁。
温意道:“我不会离开这么快,你的脚要治疗半月,并非一日可就,而且,我也想为可儿诊治一下。”
“可儿?”宋云谦瞧着她,“你有把握吗?”
温意摇摇头,“不知道,事实上,我还没见过她。”
宋云谦道:“若是能治好她1;150850295305065,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这都是本王欠她的,害她在病榻上躺了四年多。”
温意定眸道:“我相信,杨洛衣不是凶手。”
宋云谦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别过脸,伸手摁住伤口的部位,。
温意以为他伤口疼,便紧张地问道:“是不是伤口痛?”
宋云谦摇摇头,没有睁开眼睛,淡漠地道:“我伤口疼与不疼,你会在乎么?”
温意没想到他忽然整这么一句,微怔了一下,轻声问道:“我为何会不在乎?”
宋云谦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对了,你跟朱方圆大概三年前就认识了吧?”
温意伸手为他压好被角,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宋云谦却冷笑一声,“本王什么都不想知道。”说罢,别过头,赌气不做声。
温意知道他生气,也知道因为什么事。外人都说他变了,只是在她心里,在她面前,他还是那霸道任性的大男孩。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听到她叹气,他心里其实很难过,但是这种难过,被一种苦涩辛酸的滋味取代。在过去三年,他每日都梦想着会有这样的一天出现,他甚至想过,若要让她回来,他舍得用什么去交换,最后,他发现,即便是给了自己这条性命,他也是愿意的。
这一天来了,只是一切,跟以前不一样了。
盼着她回来,她回来,却要跟她斗气,他都有点痛恨自己。但是他无法跟她执手相看泪眼,无法和她诉说这些年的相思之苦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知道她有一个男人,并且知道她对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情意。不过是因着大夫的职业道德,回来替他治病罢了。
相对无言,沉默最是磨人的。
温意从怀中取出一只口琴,这只口琴是朱方圆从现代带过来的东西,因为是随身携带,所以,能够在这个朝代出现。
她坐在长榻上,轻轻地吹起一首《错认》,这样萧瑟的秋夜,这样哀怨的琴声,这样凝着愁思的两个人,竟不约而同地红了眼圈。
一曲罢,宋云谦转头看着她,哑声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这首叫《错认》。”温意回答说。
“有歌词吗?唱给本王听听。”他似乎很喜欢这首歌的旋律。
温意有些汗颜,“我唱歌,很难听。”
“你的声音如此宛转,唱歌怎么会难听?是不想唱给本王听吧?”他的声音裹挟着冷凝,从床前一直飘过来。
温意叹气,“好不容易见了,何必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对本王来说,这一次的见面或许艰难,对你却不是,你心里但凡有半点惦记本王,在三年前你就该回来了。”他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悲愤,冲他怒吼。刚才所有的冷静和隐忍,都在这一刻爆发。
这三年,他已经习惯了隐忍,唯独这个女人,能够让他所有的伪装都崩溃。
她垂首,没有说话。很多事情,他不知道,又何必跟他说?说了又能如何?这三年彼此受的苦都已经承受了,再无法回头。
“千番错认你令我吃惊,相逢问前事偏怎么都不应,踏雪无边,几多深秋冷冬经过没法能平静,苦心推敲对冷月,痛哭别有声,你心或会可倾听,今跟你共对能重认,怎舍我独个无人认,多少苦衷且细数愿意听心声,你有余情为何埋绝岭?狠心到断了情,眼角泪印怎深得会误认,万千借口的错认,你忍得不再认我,心情尽降轻?相分的辛苦痛得极彻底,乱世重逢情缘何矜贵?感触也骤然像缺堤,劫数问心我都可以渡,更会赴汤蹈火不计,愿你记得一切认了坦诚是我妻……”
温意低低地唱着这首帝女花的错认,曲子哀伤,歌词更是哀伤,宋云谦怔怔地听着,伤心痛苦,就这样漫上脸庞。




流年伤 第69章 诉说衷肠
第69章诉说衷肠
“愿你记得一切认了坦诚是我妻!”他心头反复地念着这句歌词,心头钝痛得叫他无法呼吸。
温意自己唱完,也觉得心酸难当。
就这样,他躺在床上,她躺在长榻1;150850295305065上,两人彻夜未眠,也彻夜没有再说过话。
诸葛明在第二日一早来到,他为宋云谦检查了伤口,道:“暂时不要下床,否则伤口难愈合。”
宋云谦淡漠地道:“愈合了这个伤口,另一个伤口总还是要来的。”
温意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稍微抬了一下。
诸葛明摇摇头,“宫里命人来问话了,你若不尽快养好伤,皇上皇后又该要着急了。”
宋云谦瞧着诸葛明,问道:“你是早知道她的身份了,是吗?”
他昨晚听到了诸葛明和温意的谈话,他对诸葛明也来气了,说是知己好友,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念温意,却得知温意回来了也不跟他说一声,好友,也不过如是。
诸葛明回头瞧了瞧温意,温意依旧垂着头,手里捏着一根针,那是她放在袖口自卫的长针,一般不轻易拿下,只是此刻,她手足无措,手中不拿点东西,不知道双手该放哪里。
宋云谦冷冷地道:“不必看她,她就是个哑巴。”
诸葛明叹息一声,“知道又如何?告诉你又如何?”
宋云谦对温意冷冷地道:“你出去,本王不想看见你。”
温意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诸葛明摇摇头,“你何必冲她发脾气?”
宋云谦冷厉地看着诸葛明,他没有忘记这段日子以来,诸葛明看温意的眼神是怎么样的,他知道他对温意有情,他到底是存了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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