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迷心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酥芙蕾
“……几点了?”她蓦地坐了起来,“拍卖……”
陶香筠忙按住她,欲言又止。
“已经……结束了。”
名为拍卖,其实竞拍者只有顾氏一家而已。仅仅一亿多的出价,低得令人唏嘘,却一锤定音,买下了垣耀科技的大部分股权,成为绝对的控股股东。
病中的日子浑浑噩噩,待到楚湉湉痊愈,一切已尘埃落定。
站在道边,她仰起头,呵出的白气模糊了视线。楼顶原本竖立着垣耀科技四字的位置,像被橡皮擦除过一样,空空荡荡。
推开玻璃大门,前台空着,大概已经离职了。
一片死寂中,忽闻“叮”的一声,是电梯。
啊,原来还有人在啊。她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显露出一对拥吻中的男女。楚湉湉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震惊,但事实上,她半点也惊讶不起来。
尤其是经过那晚的事情之后。
“你!”蒋鹿鸣终于注意到有观众,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旋即若无其事地露出笑脸,“湉湉!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姑姑也问过这个问题。
楚湉湉苦笑。果然,是她一直没有认清现实啊!
爸爸的公司,在她心里,是家一样的存在。回家需要缘由吗?
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她拒绝承认,由姑姑和杨伯伯把持的垣耀,早已不是她的家了。而且,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垣耀了。
顾显说得没错,对公司没有任何决策权的她,有什么资格去找他谈判?他当然不会听她的提议,因为那毫无意义。
“我来告个别。”她答道。
杨逸辛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
楚叔叔生前,两家父母不止一次提起过,想撮合孩子们。虽然不无玩笑的成分,可平心而论,他也并不排斥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妹妹。
可是现在,形势不同了啊。
“湉湉,”他审视她苍白的小脸,忍不住担忧,“你……还好吗?”
蒋鹿鸣挽着杨逸辛的手紧了紧。
她费尽心思打听到负责项目的是赵经理,原本的计划,是把楚湉湉送给他,换取谈判筹码。可拍卖那日,竟然是顾总亲自前来……
顾总的事情,她不敢随便打探,那晚到底如何,直到现在都是个迷。难不成,她牵了线搭了桥,正好让楚湉湉巴上了顾总?
不,这不可能!
那个满脑肥肠的赵经理还好说,顾总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上楚湉湉这种干瘪小丫头?
“湉湉,我正要去找你呢!”蒋鹿鸣决定先发制人,拉住楚湉湉的手,面上关切又责备,“那天我就劝你,不要去找顾总。拍卖是正当的商业行为,色|诱什么的……”
她顿了顿,作出难以启齿的样子,“别怪姐姐说得难听,可那跟ji……有什么区别?反而还惹恼了顾总,临时又压低了出价。你……唉!”
“一定要跟我这么见外吗?”杨逸辛半开玩笑,“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跟别的小朋友说,‘逸辛哥哥是我的,我长大了要当逸辛哥哥的新娘子。’反正我的就是你的,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吧……”
楚湉湉这会儿满心凉凉,压根儿没注意杨逸辛都说了什么。明明之前还自我警醒过,不能得罪顾显,结果一个冲动……
完蛋了!她会不会比宋碧琴凉得更透?
“唉哟,妹子,真巧啊!”
吊儿郎当的语气有几分耳熟,楚湉湉全身升起戒备,猛然转过头。刺猬头举起花臂,“哎!我可没恶意啊。”他只是塞了点钱,叫车店的人在小美女过来提车时刁难她一下,再给他报个信。
“上回真是对不住,我说了会负责,说话算话!”他拿过账单,冲工作人员使个眼色,不满道,“不是说了都记在我账上吗?”
他身材健硕,手臂上的刺青张牙舞爪,杨逸辛最看不上这种所谓的“社会人”,眉心深锁着问楚湉湉,“他是谁?”流里流气的,湉湉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哟,妹子换男人了?”刺猬头这才注意到杨逸辛,摸着下巴打量他。温吞小白脸,远不如上回那个有气势。他笑得痞气,“不如考虑下我呗?”
“你放尊重些。”杨逸辛拉下脸,按捺不住疑惑,又看了楚湉湉一眼。还有哪个男人?
到底与他相识多年,这一个眼神的涵义,楚湉湉立时便懂了,一股荒谬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蓦然间,她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杨逸辛已经变了,眼前这个人,早已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会照顾她、保护她的温柔大哥哥。他一边跟表姐交往,一边又对她示好,还想对她管东管西。
可她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们的位置就在办公区外,两个男人的隐隐对峙,已经引起了不远处维修车间里工人们的注意。两男争一女,永远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狗血戏码,几道目光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我看是美女脚踏两条船,玩脱了,这两个男人一碰面……这不,绿光在那里。”
“清纯校花款啊,瞧那脸蛋儿,那腰,那腿……这么漂亮,当然选择原谅她啊!”
“是哪一辆?”
“喏,就那辆奶油色敞篷,车牌号dxxxx的……嚯!主管!”
主管一听车牌号,脸色大变,“你们很闲吗?都给我回去干活!”把人都赶回维修车间,他大踏步走上前去,对娇小的女孩赔笑,“是楚小姐吗?我是维修部主管,不好意思怠慢了。”
楚湉湉脸色不太好。她的脚后跟已经痛到麻木,这会儿又联系不上陶香筠,她想着要不干脆把车寄存在这里,等手头能周转开再来取,可那个工作人员报出的寄存费高到离谱,话里话外劝她接受刺猬头的“好意”……
“主管你好,”她恳切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主管听完一愣,“不是,您的费用早已结清,不介意的话,我这就带您去验收。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您签个字,就可以把车开走了。”
楚湉湉也愣,“啊?”
这时,主管的手机响了。只听他一阵“嗯嗯”“她就在这里”“好的好的”“一定办妥”,挂断电话,神色愈发恭敬,“您的车送来时,一切费用都已提前付清,只是我们的账务系统出现了一点小故障,未能将信息同步。按您的要求,车子全程由我们最有经验的几位高级技工师傅修理保养,并且对一些配件做了更换升级,保证焕然一新。”
刚刚是总经理亲自打电话来,强调务必招待好这位小姐,人家背后来头不小。背后那位知道自己女人受了刁难,想必心情很不美妙,反正总经理听起来压力山大。
主管略带同情地瞥了眼刺猬头和杨逸辛。
杨逸辛眼眸低垂,面上晦涩不明。刺猬头再次受挫,反而被激起了征服欲,更想征服这哭起来梨花带雨、冷冰冰时别具风情的小美女了。同时他也很好奇——上回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
楚湉湉开车径直回了学校。
d大学生几乎全都住校,开车上学的人极少。她回到宿舍,脱下鞋子,发现脚后跟已经血肉模糊。她翻出医药箱,清洗上药,心里乱乱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妻迷心窍 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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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儿子出现在门口, 他更惊喜不已, 伸手就要给他一个拥抱。然而年轻的俊脸上淡漠无波, 让他手臂僵在了半空。
“……真不可爱。”他嘀咕着, 勉强完成了这个单向的父子拥抱,问,“怎么有空回来了?这回能多住几天吧?”
“关于方舒窈女士,我希望你三思。”
没有问候,省略寒暄, 直入主题。顾云霆看着比自己还高上一些的儿子,一阵恍惚。
媒体常道, 顾显继承了父亲的好相貌, 同样的剑眉星目, 五官深邃。可绝不会有人把他错认成年轻时的顾云霆——他的眼神气质,清冷内敛, 与父亲迥然相异。
早年顾云霆拍戏,满世界奔波,父子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妻子去世时, 顾显还小,他曾想把他接到身边抚养, 然而老爷子不放, 顾显也选择跟着祖父, 他只得放弃。
听说, 他十足的克己自律, 像一台不知疲倦又冷血无情的机器,将顾氏的商业帝国,扩张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老爷子对这个接班人,应该满意极了吧?
“是王晋那老家伙,给你通风报信的吧?”顾云霆摇摇头,从酒柜里取出白兰地,倒了两杯,递给顾显,冲他举了举杯,“我猜,你不是特意来参加订婚仪式的?”
“这回还有订婚仪式?”顾显轻晃着酒杯,琥珀色液体荡起小小的金色漩涡,映出他唇角的一丝讽意。
“不要这样……”顾云霆皱起脸,“宋碧琴那回,完全是个意外。我承认,我被她骗了,差点喜当爹。发现之后,我不马上离婚了吗?这次不一样,舒窈是个好女人,单纯善良,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肯花一点时间了解她,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单纯,善良?
想起方才所见,顾显一哂。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他站起身,“拭目以待。”
正如商场对敌,要知己知彼,他对顾云霆很了解——永远处于叛逆期,一味反对,只会让他更坚持。
仿佛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顾云霆不敢相信,这就过关了?
“对了,”长腿踏上楼梯,顾显回头,“方女士,有个女儿?”
“对对!在d大读书,舒窈的意思是,等过些日子她放假回来,再让我们见个面。这下正好,你也回来了……”顾云霆越想越美,忽而想到了什么,又不由黯然,“你妹妹要是……也该跟她差不多大了。”
顾显眼底一片冰寒,垂着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发白。
这是父子间不可触碰的话题,气氛瞬间冷凝。顾云霆有些后悔提起,正要说点别的,只听顾显开口,语气一如平常,“那得恭喜方女士,快要当外婆了。”
“……哈?”顾云霆花了会儿功夫,才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抬头想要追问,可楼梯上哪还有人影?
顾显不至于造谣中伤一个小姑娘,那么……
“我的天,舒窈知道吗?等等……好像听她提过,有个跟湉湉从小玩到大的小伙子,叫……叫杨什么来着?”顾云霆踱来踱去,越想越担心,“年轻人真是……哎!不行,得跟她通个气!”
楼梯拐角,顾显继续抬步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么多年,顾云霆不论搬到哪里,总会为他留好房间,依着他的习惯布置,打扫得纤尘不染,像是随时等着他来住。
那晚,他要是没把持住,难不成她还打算把青梅竹马的孩子,栽在他头上?以为他和顾云霆一样蠢么。
……
一天的拍摄结束,已经很晚了。楚湉湉拒绝了导演的饭局邀约,拦了辆车。
d城的远郊,在楚湉湉小时候,还是乡间野地。近些年,这块被开发成了别墅区,依山环水,环境清幽。楚凌远也将自家的老房子重建,作为别院使用。
现在家里在市区的房产都变卖掉了,只剩这幢房子。离学校太远,她这学期课业打工又尤其繁忙,回来的次数很少。她只知道妈妈在给人当私人厨师,赚钱补贴家用,却不知客户是那人。
屋里透着温馨的灯光,楚湉湉跳下车,直奔大门。
方舒窈又喜又忧,“宝贝!怎么这么晚……”她接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儿,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问,“是因为妈妈下午说的事情吗?”
楚湉湉埋首在母亲肩头,不说话。
在片场,在回来的车上,这件事翻来覆去,仿佛千万只蚂蚁啃噬她的心。
爸爸已经去了,她不认为,也不希望妈妈用余生来守着,孤孤单单。如果妈妈遇到了合适的人,像爸爸那样好的人,她会衷心祝福他们,不会成为妈妈幸福的阻碍。
道理她都懂,可是在听说妈妈想再婚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难过。妈妈要放下爸爸了……她不想怨怪妈妈,可她控制不住地为爸爸感到被背叛,感到被抛弃。
更何况,那个顾云霆,根本就是个花边不断的渣男!
他的第一任妻子,传闻是被他的出轨活活气死的,直到那时,大众才知道他有妻有子;上一段婚姻,也就在不到一年前,对象年纪可以当他女儿了,就是今天各种刁难她的宋碧琴!
他儿子顾显,也……也不是好人。况且他们父子俩都跟宋碧琴说不清楚……
如此秽乱不堪,简直震碎三观——妈妈怎么可以跟他们扯上关系!
方舒窈感觉到女儿无声的抗议,叹了口气,“今天太晚了,先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谈,好吗?”想起顾云霆那通支支吾吾的电话,她神色一肃,握着女儿的肩头,目光扫过她的小腹,“对了宝贝,你……有好好保护自己吗?”
楚湉湉迷茫地眨眨眼睛,“……什么?”
丽兹酒店那晚倏而划过脑海,她脸色变了变。她一直没敢告诉妈妈,怕她担心。她……她怎么知道了?
方舒窈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女儿,自然没有错过她表情的变化,心里一咯噔。
果然是交了男朋友,还……亲密过了?
“有、有啊。”楚湉湉回忆,自己在疑似受到侵犯后,第一时间去了医院检查,这样如果有万一,才能及时保留证据以便报警,也能采取紧急措施。这应该是保护自己的正确方法……没错吧?
这下,方舒窈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古板,湉湉已经成年,有男女交往的自由,前提是,她要保护好自己。
她一咬牙,问得更明确了一些,“你怀孕了吗?”
楚湉湉呆了呆,脸倏然涨得通红,“没有!!”
如果那时候真的被怎么样了,她现在的肚子该有、该有那个假肚子那么大了吧!
方舒窈总算放下了一颗心,转念一想,怒火丛生——
顾云霆居然造谣中伤她的宝贝乖乖!什么居心!
……
楚湉湉心里装着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摸摸脸颊,满是泪痕。
梦里还是小时候,爸爸把她举在宽厚的肩膀上,在庭院里奔跑,逗得她尖叫大笑;他给她绑了个秋千,推着她越荡越高,高得仿佛能飞到月亮上;他教她怎么侍弄花草,趁她不备,把水珠弹到她脸上,引来一场大战……
窗外鸟鸣婉转清脆,微风带着清晨特有的味道,送来清新的花香。
屋里很静,楚湉湉下了楼,在老位置找到园艺工具,提着小桶出了门。楚凌远热爱花草,庭院中草木茂盛,各色花卉争奇斗艳,开得热闹。她蹲下身,开始一株株的松土,浇水,修剪。
日光渐盛,蒸腾起丝丝暑气。她用手背随意一抹额角沁出的细汗,继续忙碌。
骤然间,面前被一大片阴影笼罩住。楚湉湉抬头,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身后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天神降世一般。光线刺眼,她眯起眼眸,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旋即目露警惕。
顾显微微失神。
晨跑经过这里,远远望见一排木槿花开得浓烈烂漫,少女沐浴在晨曦的金纱中,仿佛在照料什么稀世珍宝,神情认真又专注。
她清减了不少,长发也剪至及肩,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仰脸时露出尖尖的下巴,大眼睛里清晰地满映着他的影子,鼻尖上细汗晶莹,白皙通透的脸颊泛着红,看起来娇嫩得不可思议。
绿野,繁花,阳光,少女。这画面沾染着丝丝馨香,恬静明媚得犹如雷诺阿的油画,更比油画生动鲜活。
顾显好像被蛊惑了一般,伸手抚上她的脸。
楚湉湉愣住。
肌肤的触感比记忆中更柔软、更温暖,顾显回过神来,手一僵。很快,指腹在她面颊上抹了一下,镇定自若收回手。
“有灰。”
低气压酝酿多日,眼看濒临电闪雷鸣的边缘,然后一通电话,很快便万里晴空。觑着上司唇角那抹化不开的笑意,李助理不禁感慨,那位“另有所爱”的小姐,果然很有两把刷子。
楚湉湉挂了电话,捧住脸颊,试图让不正常的热度降下去。
“管你哪天回来……哼。”
努力平复着心跳,她翻出几罐妈妈做的酱菜,汲着拖鞋,一瘸一拐下了楼,转进宿管阿姨的办公室。
宿管阿姨吃惊:“唉哟,你脚怎么了?”转念一想,“高跟鞋闹的吧?”年轻女孩子为了美,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楚湉湉吐吐舌头,“面试需要嘛!”她放下袋子,笑得又甜又乖巧,“我妈妈做的新鲜酱菜,说您和伯伯最爱吃这个,专门给我多带了几罐。”
“这怎么好意思!”舍管阿姨笑着问,“你妈妈还好吧?”
楚湉湉不知为何,有一瞬的心虚,旋即点点头,“妈妈很好,她让我替她向您问好。”
舍管阿姨的岗位看似不起眼,鲜少有学生知道,这位刘阿姨,是副校长的小姨子。而兼任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的副校长,与刘阿姨的丈夫以及楚凌远,是大学同窗。
楚湉湉考入d大时,楚凌远还在世,爱女心切的他曾拜托过老同学,在学校多照应一下女儿。
刘阿姨天天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打交道,很容易看出楚湉湉有心事。她起身关上门,拉着她坐下,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对楚湉湉印象不错,小姑娘长得好看,学习用功,人又低调乖巧。楚凌远在世时,她没仗着关系而飞扬跋扈,同学间没人知道她是垣耀科技的千金,楚凌远过世后,她也没有一蹶不振。对这样的女孩子,她不免有几分怜惜。
楚湉湉垂下眼睫,“是这样的,阿姨……”
她把爸爸送给她的十八岁礼物,却被人说成是“二奶车”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刘阿姨气愤不已,“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肮脏?是哪个,不是我们楼的吧?”
楚湉湉摇摇头,“我也是听人转述,才知道有这样的传言。我相信流言止于智者,我只是……只是心里难受。而且,这种传言,会不会……会不会给学校抹黑啊?”
她不自觉红了眼眶,泪珠闪烁,要掉不掉。刘阿姨叹了口气,递纸巾给她,“好孩子,你不要多想,同学老师们都清楚你的为人。放心,阿姨心里有数。”
即便是名校如d大,偶尔也会有极个别的女生,贪慕虚荣出卖尊严。一在社会上爆出来,受连累的是整个d大的名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刘阿姨对此最为厌恶,这么多年,她管辖的宿舍楼,从未出过这样的丑闻,她一直深以为傲。而现在有人企图抹黑……
有刘阿姨这句话,楚湉湉的心放下了大半。
造谣一张嘴,这种桃色谣言,让人根本无从澄清。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向师长表明清白,毕竟,她能否继续拿到一等优秀奖学金,全看老师的态度。
话说得差不多了,楚湉湉看看时间,该起身告退了。这时,门被敲响,来人捧着个大盒子,“你们宿舍楚湉湉同学的亲戚送来的,说有急用,一定要马上送到。”
楚湉湉的第一反应是杨逸辛。从前他不时会捎东西给她,有时是冰淇淋一类易化的东西,就会说有“急用”。
下一秒,她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刘阿姨乐了:“正好,拿去吧。”
楚湉湉道过谢,抱着盒子回了宿舍。
拆开最外层,里面又是两个盒子。上面那个印有红十字,装着消毒纱布、消炎喷雾、止痛药、ok绷……
这肯定不是杨逸辛。杨逸辛根本没注意到她脚痛,只顾着告诫她不要跟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之后还发了短信旁敲侧击,想知道为她付账的男人是谁——当然,是“怕她被人哄骗”。
下面是个鞋盒。打开前,楚湉湉深吸了一口气。
上帝啊,如果又是豹纹的话,请在加拿大降一道雷,把某个人全身劈成豹纹吧……
盒子里是一双裸色芭蕾平底鞋,设计简洁优雅,小羊皮柔软无比,在灯光下泛着自然又柔和的光泽,看起来舒适极了。
“哇,香奶奶的经典款,好看哭了!”舍友围了上来,一个瞥见医药盒,怪叫,“哦哟~原来是慰问伤号,也太贴心了吧!”
“不止哦!”另一个伸手,“那是什么?”
盒子旁边,塞着一袋奶糖。
楚湉湉拿了一颗,拆开糖纸,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奶香浓郁,脚跟那股隐隐的抽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耐了。
还真是学过急救的人。
……
不知道刘阿姨采取了什么手段,流言没有扩大,很快平息了下去。
最后一轮面试很快到来。终面与集体面试形式相反,面试者要独自面对数位hr和部门主管组成的面试官团。
叫到楚湉湉的名字,她走向面试用的会议室,紧张得手心出汗。脚下柔软的小羊皮摩擦着已经结痂的伤处,介于微痛与痒之间的感觉,奇异地让她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
终面比二面节奏快得多,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问题一个接一个,丝毫不留喘息的空间。
面试到中段,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自我介绍姓赵,是战略投资部的经理。楚湉湉眼睛一亮,那就是她想进的部门!
赵经理态度和善,问了两个问题,始终面带微笑。其他面试官显然更喜欢观察候选人在压力下的表现,有位hr招聘官尤甚,问题格外刁钻尖锐,明知对方只是大三的学生,却一直揪着工作经验穷追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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