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宫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瑟
碧玺有些为难:“娘娘,只怕……”
顾长歌知道她想的什么:“无妨,你只需要告诉小瓷子就行,后面的事自然有人安排。”
当天午后,乔柳双就跟着碧玺离开了。
乔柳依进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哭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跪在顾长歌的眼前。顾长歌才问了一句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娘娘,还请娘娘为妾身做主啊。”
细问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传言并非都是杜撰出来的。
顾长雄当真是仗着自己深受皇恩,以为可以肆无忌惮。但他也着实没有做出过什么欺压百姓的事情,无非是跟以前的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喝酒取乐。最过分的一件事情,恐怕也是现在孟自兴抓住把柄的事。
顾长雄月前结识了一烟花女子,名为莺莺,此女善歌舞,嗓音更是动听宛若黄鹂。坊间传闻说此女被妈妈养了足有三年,首次登台就被顾家大少爷顾长雄包下,白银五千两眼睛眨也不眨。
此举一出一片哗然。
顾长雄虽有官职,但也不足以为了一个妓子如此花钱。细算之下就有人提出来了,顾长雄月银几十两,要当官多久才能有五千两白银?更何况他平日里吃穿用度不输他人,从未因花钱为难过。可顾旭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啊,那银子从哪来?
一时间顾长雄顾旭父子贪污行贿就传的风生水起。
真正让乔柳依难以忍受的还是那个叫莺莺的妓子。
乔柳依已有一双儿女,日夜操持府中事宜,与顾长雄的新鲜感不再,一个莺莺突然出现,让顾长雄心神不宁,连续一月几乎每日都要去找她。
“如今他也不顾旁人非议,不管我们母子,娘娘,妾身若不是为了一双儿女,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乔柳依哭的梨花带雨,满脸的怨怒。
顾长歌虽然能理解乔柳依的想法,但毕竟事不关己,站在旁人的立场上能为她指出方法已是仁至义尽。
为着她如今和自己是一条线上的,顾长歌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把那个莺莺娶入门吧。”
她话音清冷,不近人情,让乔柳依几乎以为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顾长歌。
“娘娘,妾身已是受了天大的侮辱,若莺莺进门,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她仍旧是忍了下来,将难处告诉顾长歌。
这些事情顾长歌又哪里不明白,但她选择不劝,反而为她分析起来:“此事本宫计较有三。其一,如今朝野非议,若顾长雄再继续下去,只怕连官位都要丢了,他为了莺莺花钱如流水,总有惹了父亲盛怒的一天。其二,你是顾长雄的正妻,本该有容忍的雅量,为夫君娶妾室也是常理,若你能宽容大度,才有人为你说话。”
她看着乔柳依的脸色越来越白,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三嘛,本宫也是为了你好。你说如今顾长雄彻夜不归留宿花街柳巷,传出去是否会有人说你闲话?”
乔柳依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了一下只说:“就算这样,妾身也决不允许那样的人入门。”
“可这样,你们夫妻关系会越来越僵,旁人的话都不作数,但就算没有莺莺,或许也有燕燕、花花、草草,你可要一直如此隐忍,任凭顾长雄在外寻欢作乐?”
“这……”
“能让顾长雄一掷千金又夜夜留宿的女人怎么会简单?若是她在外有了顾长雄的孩子,到时候只怕你的头更疼吧。”
顾长歌笑着,喝了口茶水,见乔柳依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却几乎是又要滴下来,才继续说道:“这样厉害的角色,凭你恐怕是对付不了的,但是你婆婆,顾府大夫人怎么肯眼里揉沙,甩给她吧,你只消告诉母亲这个莺莺动机不纯,顾长雄已经花了近万两白银在她身上,母亲那样的性格又怎么会容她,只怕要让她全数吐出来。”
听到这里,乔柳依一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的看着顾长歌,思索她的话。
顾长歌见她反应过来,也心里高兴,继续提点:“不是本宫算计,只是本宫与你关系倒非比一般,自是希望你在顾家好好地。莺莺在外面,你就是想管也鞭长莫及,不如放到身边来。一来顾长雄会觉得你深明大义,感激你,二来莺莺在你这是个妾室,你大可拿出当家主母的态度来约束她。若顾长雄只是一时兴致,时间长了自然还是你最重要。更何况你有一双儿女你怕什么!”
乔柳依已经完全明白了顾长歌的意思,当即感谢道:“若非娘娘提点,妾身只怕要难过坏了。娘娘果然妙思,这样夫君也少流连花街柳巷,让人少在身后议论。妾身多谢娘娘。”
顾长歌知道她也聪明,虽然性格温婉懦弱,却也不算笨。
“你只办好了迎娶她过门的事,后面自然有母亲替你管教她。”顾长歌当真是拿她当自己人,也希望这个乔柳依能够一生平平安安顺风顺水才好。
“那妾身回去就办!”乔柳依与顾长歌道别,匆忙离开了。
锦宫词 第二十六章 双儿侍寝
乔柳依离开后,碧玺也送乔柳双过去了,回来回禀说事情已经办完。
等香芝送乔柳依出宫后,神情颇有些踌躇。
等了好久,都快用晚膳了,她才凑过来问:“娘娘,奴婢有个不明白的地方,冒昧问娘娘,娘娘若觉得不想回答,就当奴婢什么都没说。”
香芝性格一向单纯,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了,若是她如此问出口,想必也是困扰她叙旧。顾长歌看她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就干脆让她问明白。
“说吧。”
“娘娘,奴婢瞧少夫人心里难过,那为何一定要让莺莺进将军府呢?娘娘只要给父兄书信一封,不就好了?让大少爷不要再乱来了。”
香芝想法简单,但顾长歌却看的明白。
她随意将手覆在受伤的膝盖上,淡淡说道:“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再怎么阻拦也是无用,还是要让顾长雄明白事情的严重,无论是我还是父亲,都无法护他周全,他才会想要怎么保护自己,他自己有了保障,那我们也无后顾之忧,免得后院起火。”
“我需要的是将军府给天下人一个说法,你一会命人放出风去,说顾家大少爷倾慕莺莺许久,大少爷不在乎莺莺出身,要许她一生安稳。大家都会以为顾家是有情有义的,毕竟还是黎民百姓多,人们都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
香芝听后应了。
没有多久,坊间又传出消息,顾将军府派人来提亲,而女方正是金屋藏娇的莺莺。听说还是将军府少夫人主动提出的,就是为了能让丈夫心满意足,要成全了这对良人。
一时间都是夸赞将军府少夫人气度高华的。
且人们都说顾长雄与莺莺是真心相爱的,二人成就佳话,也是美事一桩。
不过半月,就有敲锣打鼓的迎亲队将莺莺娶回了将军府。
顾长歌已经可以下地了,虽然跪了那么久,但毕竟有周无术的医术,好的也很快。
她坐在小桌旁,桌子上摆着一碗冰糖炖燕窝,是刚刚碧玺才炖好拿过来的。
她随意挑着燕窝,却听温木槿说起迎亲的事情,不光是前朝,后宫也都传遍了,都是在嘲笑顾长歌的弟弟。
顾长歌也不恼,她笑着听,听了就当没听见。毕竟她想做的,就是要时刻提醒着顾长雄不要太把自己当人了,若不是父亲和她在前朝后宫的操心,哪轮得到他顾长雄在外吆五喝六。
这下顾长雄蒙在鼓里,沉浸在新妇入门的喜悦中。
有母亲在,后面有他们好受的。
“鸿禧,一会你出宫一趟,替本宫把这雪燕送点给少将军夫人。”她想了一想,吩咐道。
鸿禧领了命,去拿腰牌了。
温木槿却迷惑不解:“姐姐,这东西不是该赏莺莺吗,怎么只赏了少夫人?”
“我怕莺莺入门仗着宠爱欺负了乔柳依,让人过去提醒他们一下,都别错了规矩,不过是个烟花女子”她笑眯眯地问道“倒是你,如今我闭门养病,你也少出去走动了。”
其实她还有后面一句没说,她不过是要提醒莺莺别仗势欺人,更是提醒乔柳依,别忘了谁在后面支持她,让她有所依仗外,也有所忌惮。
果不其然,等到了礼成后,顾家就传来信,新妇入府很是敬重正房夫人。
另外一边,裴缜在九州清晏饮酒,裴弦作陪。
二人平心静气,听完小瓷子报说顾长雄已经将莺莺迎娶入门。
裴弦呲地嘲笑:“皇兄你听,这顾长雄当真是有情有义啊。”
裴缜让小瓷子退下:“他是不是有情有义朕不知道,只是朕若是他父亲,可是要气出病来。生了这么个儿子,顾旭算是后继无人了。”
“锦妃在后宫竟然没反应?”裴弦不敢置信,他一向认为顾长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做拐弯抹角的事,顾长雄这样有辱门楣,她一定会斥责。
“连着好几天派人写信斥责,可她在后宫里,哪还管的了那么多,听说之前还叫了乔氏来,听说乔氏是哭着走的,想必也是被骂。”
“听说皇兄身边有个奉茶的宫女,正是乔氏的妹妹?”裴弦笑着问起,似是才刚刚想起来的。
裴缜长叹一声:“是有这么个人,只是她一天到晚只知穿红着绿,当真是瞧不上眼。”
裴弦听了笑一声,也不再多问。二人对饮到很晚,皇后处已经来催了几次,裴缜才肯作罢放裴弦离开。
裴弦醉意朦胧,晃晃荡荡的站起来,小瓷子问裴缜是否要去皇后处。
裴缜沉默了片刻才说:“传双儿来,朕想喝茶醒醒酒。”
裴弦假装没听见,有伴读扶着离开了。
裴缜见裴弦走远了,醉意朦胧的眼睛逐渐清明起来。他望着桌上东倒西歪的酒杯器具,想到顾长歌的脸。
他不是不想顾长歌,他也不愿如此冷落她。
这些日子未能相见,不只是顾长歌一个人受到冷落,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
但是此刻前朝有人鱼目混珠,孟家一手遮天学生众多,而顾家手握兵权,两派必然要有暗斗。他作为皇帝,要做的就是调整两边,不能让任何一方做大。
最让他忌惮的既不是孟家也是顾家,而是这些家族下面那些簇拥着他们的人。
他想要看清楚这些人的立场,就务必要搅起这暗潮汹涌的水潭,所有事情都浮上表面才好。
如此,也只有委屈顾长歌一下了。
他伸手抚摸酒盏,如今他这个皇帝也要给他们做做样子了。
既然顾长歌代表顾家示弱,他自然不能让她白白受委屈。
乔柳双进屋的时候,手中端着银质托盘,上面放着青玉盖碗茶盏。
她身穿一身鹅黄色配淡粉锦罗裙,头发上插着数支鎏金步摇,随着她走动一晃一晃。在鬓边,特地又戴上一朵粉色蔷薇。
乔柳双跪倒裴缜身边,轻声说道:“皇上,奴婢来给皇上奉茶。”说着话,眼睛轻轻上挑看着裴缜。
裴缜今天看上去很高兴,醉醺醺的脸颊泛起红光,他瞧着乔柳双学着顾长歌平日里的装扮,却学不会顾长歌衣衫服饰搭配出来的品质,心底里瞧不上。
“你这身衣服煞是好看,配着你头上的花,当真是娇嫩。”他故意夸赞。
乔柳双心里高兴,娇羞的低下头去,又伸手抚了抚鬓边的蔷薇,细声回道:“多谢皇上赞赏。”
她伸手取了茶叶浇上热水洗茶,又用茶水烫了茶盏。开水滚了后就拿进来,因当年的新绿娇嫩无比,故而只消泡一下立刻倒出茶水,属于新茶的香气就会被激发出来。
若是用开水久泡,茶味会显得苦涩难以下咽。
盖碗茶盏一泡一杯,这样喝完再泡,避免了茶叶被长时间浸泡生出苦味来。
乔柳双将洗过的盖碗里又添新水,即刻伸手用右手娇嫩的拇指与中指握住盖碗两端,右手食指摁住盖子,盖子和茶碗中仅留一条缝,旋即将翠绿的茶水顺着缝隙倒入裴缜的青玉茶盏中,茶叶就留在盖碗里。
氤氲的热气带着茶香扑面而来。
乔柳双双手捧起,奉到裴缜面前。
裴缜笑着接过,轻轻抿了一口,赞道:“好茶,你泡得茶清新爽口,朕很是喜欢。”
乔柳双接连得了赞赏,更是喜不自胜,等裴缜喝下后又再次冲泡。
只是时间久了,盖碗里滚水氤氲的热气上升,她右手拇指与中指长时间握在缝隙边缘,难免被热气蒸的生疼。
见她指尖泛红,裴缜忽然伸手,拉住她正欲捧茶盏的手,拉倒唇边轻轻一啄。
乔柳双浑身一颤,一阵酥麻从指间蔓延全身。
她脸色发红滚烫,瞧着裴缜俊俏的脸颊,这个万人之上的君主,正亲吻着她的手指。
“皇……皇上……”
她呢喃出声。
“连你的手指都是茶香,”裴缜覆膜着她的手,看着她“朕瞧着你奉茶,手烫红了都不知道,朕瞧着心疼。”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抚上乔柳双的鬓角,停留在耳廓上,轻轻打转,低沉的嗓音充满了磁性,魅惑人心。
“双儿,你入宫多久了?”
乔柳双只觉得身子发软几乎要坐不住,她大口的呼吸才能尽量保持冷静,狂喜之情却涌上心头。
连着数日来裴缜只召她奉茶,她多次靠近都无疾而终。
今日夜深,本想早早睡去,不想瓷公公进来说皇上找她,似是喝多了想要品茶醒酒。
她只想着皇上面前要打扮的娇艳,仿着锦妃的装扮,皇上喝多了也许就会把自己当成锦妃宠幸也有可能……那她就可以代替锦妃……
此时裴缜正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抚摸她的耳朵,二人靠的极近,连呼吸都仿佛彼此可闻。
“奴婢入宫……已有数月了……”她声音娇弱似要滴出水来。
裴缜忽的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来到床上,又将她扑倒。
乔柳双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般,裴缜的身子压在上面,他呼吸的酒气伴着茶香近在咫尺。
她紧闭双眸,紧张着等待下面要发生的事情,可半天过去,却并未感到动静。
她悄悄睁眼,却看到裴缜呼吸均匀,已经抱着自己睡着了……
乔柳双面露羞赧,又颇有懊恼之意。她轻轻推了裴缜两下,见他未醒,终于开始动手为他除去衣衫。
她在昏暗的烛光里,一点点去了自己的衣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第二日天亮,宫女奉瓷公公命令入内,却看到裴缜半眯着眼睛怀中抱着一个人,吓了一跳不敢出声,赶忙跑出去找瓷公公。
不一会,孟亦夭和顾长歌同时得到消息,双儿侍寝了。
锦宫词 第二十七章 双儿侍寝(二)
乔柳双跪在孟亦夭的面前,面容喜气洋洋带着些许得意,恭恭敬敬的行完大礼。
孟亦夭让海云扶她起来,有笑容满面的恭喜:“本宫早听说你与锦妃是姐妹,如今你也得了恩宠,当真是又做姐妹了呀。恭喜妹妹了。“
乔柳双春风得意的看了顾长歌一眼说道:“娘娘仁慈,这次臣妾能够侍奉皇上实属巧合,还要多谢锦妃娘娘调教之恩。”
她像模像样的转过身去,给顾长歌屈膝行礼。
顾长歌也不计较,笑着点了点头。
一团和气的气氛里,早上的请安也就这么散去。
孟亦夭单独留了乔柳双在身边,表情淡淡地微笑:“这次本宫也算成全了你,皇上交由本宫来安排你的住所,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乔柳双知道这是皇后的试探,她福了身子恭敬道:“全凭娘娘做主。”
“好,”孟亦夭面露满意的神色“那你就住到锦妃曲院旁边的风荷轩吧。”
乔柳双脸上一喜,忙谢恩。
孟亦夭神色忽然间高深莫测,她凝视着乔柳双:“你可知本宫为何要让你住在那里?”
“娘娘仁慈,臣妾感念在心,务必好好报答娘娘。”乔柳双叫报答二字咬得很重。
“你知道就好,”孟亦夭笑起来“锦妃不愿提拔你,若不是本宫,恐怕你连去御前的机会也没有。”
“是,若不是娘娘得宠,锦妃失势,她才不肯把臣妾送给皇上呢。皇上还是疼惜娘娘的,娘娘怀着龙裔,这份恩宠,是谁都比不了的。”
孟亦夭看着乔柳双精巧的脸,心里半分怒意也无:“下去吧,好好伺候皇上,将来有你的好。”
看着乔柳双退下,海云上前扶孟亦夭起身。
如今孟亦夭身子越来越沉,她越发在意的紧,能少动弹就少动弹。
“本宫以前看着锦妃提拔身边人,还嘲笑锦妃愚蠢送女人到皇上身边,可如今本宫身边有了个乔氏,当真是舒坦……”她悠悠的笑着,神情轻松愉悦。
海云扶着她到床边,看她躺下,又搭了条织花锦被,既不会热,也不会冷。
“娘娘福气好,又以德服人,后宫自然拥戴。”
孟亦夭鼻腔里发出轻哼,思索着刚才锦妃脸色不佳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想到只怕现在锦妃还不知道乔柳双是她的人,又暗自得意。有她好看的那天。
“上次本宫堂叔送来的血燕呢?炖来给本宫。”她吩咐了宫人去做燕窝。
自己躺在床上,一手覆膜肚子,满心满眼的爱意。
有了这个孩子,她当真是有个好大的依靠。早听皇上说了,如果这一胎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就是东霆唯一的太子。那个时候她母凭子贵,自然是权倾后宫。
等孩子长大了,她就是说一不二的太后。
想到这里,她就笑的难以入眠。
裴缜那边,此刻仍旧不得半分消停。
虽然顾长雄迎娶了莺莺入门,但仍旧有很多大臣弹劾他们父子。说顾旭拉帮结派形成党羽,已成气候,要裴缜立刻处理。
好不容易等到大臣们都退下,裴缜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忽闻一阵香气,睁开眼看见乔柳双捧了茶杯上前。
他眉头一皱,正待斥责她无故闯入,却一转念又平和下来。
“皇上,臣妾泡了上好的金银花茶,皇上尝尝,消消气。”她轻柔的将茶递到裴缜唇边。
茶杯里漂浮着一朵金银花,茶香却透着清冽,裴缜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惊叹:“当真不错,你有心了。怎么想起用金银花泡茶给朕了?往常不都是君山银针之类的?”
乔柳双莞尔一笑,转到他身后,用指尖轻轻抹上凉膏再裴缜太阳穴上按摩起来。
“皇上,臣妾听闻刚才大臣们来,本想晚点请皇上去臣妾那,谁想听到里面孟大人声如洪钟,说顾将军私交大臣……”她试探的说出一点,看裴缜没有反应,才继续说“臣妾想皇上听了一定怒火上涌,这才泡了好茶给皇上消火呀。”
裴缜享受着乔柳双的按摩,佯装不经意的问:“怎么,你也觉得孟自兴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孟大人行事果断,向来刚正不阿,想来是替皇上着急。臣妾听他说顾将军结党营私,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呀……”她语音轻柔缓慢,声音不高不低,很让人舒服。
乔柳双很懂得如何让人舒服。
“是呀,朕也生气,那依你看,顾旭要如何处置?”
“臣妾以为,这样不忠不义的人留在身边太过危险了,他虽然是锦妃的父亲,可这样谋逆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姑息的,皇上要造作准备呀。”
裴缜恩了一声,算是认同。
乔柳双以为自己说的话很的圣心,更高兴了起来,她柔声撒娇道:“皇上,皇后今日赐给臣妾风荷轩住……臣妾听说那里夜风细细,满屋都是荷花的香气呢……皇上可要过来?”
裴缜大笑起来,点头应了。
傍晚时分。
温木槿与顾长歌坐在曲院外的露台上乘凉赏花,看风荷轩来往的宫人终于消停了,温木槿不屑的别过脸不去看那边。
顾长歌知道她这是腻味乔柳双小人得志,只温言安慰:“如今都怪我连累了你,害的皇上也不去你那里了。你可是要怪我的?”
温木槿听了这话,有些着急,忙辩白:“姐姐瞎说什么呢,若不是姐姐,我此刻恐怕都……我是气不过,”她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官女子,皇上竟赐了风荷轩给她住,还挨着曲院,可不是比着姐姐的例来,她也不怕折寿。”
顾长歌扑哧一笑,温木槿当真可爱的厉害。
她早发觉温木槿心性纯良,却不想她与自己走的如此近,自己的安排竟是半分没有察觉。
顾长歌只看着风荷轩那里亮起了灯,想着裴缜刚才路过曲院时是否也看到了自己?
裴缜曾暗地里打发人来告诉他,前朝可能会有所动作,让她做好准备。
她暗自猜想,或许这次皇上要动的人,是父亲。
还好自己与父亲当真无多少情分,否则如今只怕是坐立难安。
她早已吩咐了碧玺,此刻她不得圣心,很多人都会以为她就此失宠,而放松警惕。母亲的事情要加紧派人去查,但要做到不露马脚,不能像上次一样引人注目了。
她这次一定要找到当年陷害母亲的人,要他给母亲陪葬。
顾长歌分析过,如果当年母亲真的是被敌军人陷害的,她自然不能再做什么。
但是那些人为何要真对母亲呢,那人既进的了军营,必然也能想办法做其他的事情,何必要专门对一个女子下手?
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就是如今的继母沈画碧。
但是她让人打听过,当时沈画碧仍在都城内,她怀胎十月即将临盆,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得了战场旁,军营里的事情。
更何况自古帝王都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难题未解,潜入军营将将军夫人女儿带出去那是多大的风险,凭一个沈画碧恐怕难以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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