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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那老人听李重九这么问,当下惊讶言道少当家,你不会得了失魂症吧!”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我好像睡了极久,故而昏昏沉沉记不清楚了。”
那老人这才恍然,言道少当家,你昏迷足足有三日了,人世不知,唉,当今那个重瞳天子,即位第七年了。”
大业七年。李重九下了断语。开皇一共十九年,仁寿四年,大业七年。
嗯,幸好,距离李渊晋阳起兵,还有六年。现在的局势,还未最坏呢。此刻的朝廷,仍是那个乍看鲜花似锦,烈火烹油的大隋朝。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三章 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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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
重生之后的李重九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山顶上,看着对面山腰云雾缭绕的景象。李重九站起身来,深深地呼气吐气,呼吸了一番这个时代没有任何污染的清新空气。不过山顶雾重,湿寒却是不易再多留。
他举头而望,四面皆是山峦起伏,似一眼看不到尽头。不同于南方,北地的山脉颇显的苍茫,树木稀稀拉拉,透着一股广袤和荒凉。山寨的所在之地名叫七千寨山,现属于太原郡石艾县治下。
太原这个地名,对于千年之后的李重九来说,再熟悉不过。现在太原郡的治所在晋阳。在晋阳一度为并州,太原郡治所交替。在大业三年,恢复秦朝郡县之制,此地由并州治所,改由太原郡治所。至于石艾县距离太原郡,有数百里之遥。
李重九大步顺着山坡向山下走出,一路下山,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正当李重九微微出了一身汗以后,下到七千寨的山坳,已到了一线天的所在。这一线天,乃是进入山寨的必经之路。道路仿佛如巨石从中被人一剑避开,分作两半,中间只留一条不可并行二人山道向上。
山道被修葺了一番,上面被劈出石阶来。这条路,李重九这三日已走得熟悉。几名手持着猎弓的山贼,正在蹲在石上戒备,一看李重九,便打招呼言道少当家!”
“少当家!”
李重九微微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些山贼言语上招呼,但是动作仍是懒洋洋的,对于他显然没恭敬。甚至目光之中,有几分嘲讽之色。显然被一介打得重伤,险死的事情,传入山寨中,让人对他颇有几分看待不起。
没有多想,李重九已到了山寨墙下。这山寨周近是用两丈高,两人抱圆巨木,一根根的码下,深插在土里。山寨里没有大门,凭日里就靠着两个吊篮出入。吊篮乃用结实的山木所制,面积不小,就是一匹马亦可以装得进。
城头上两名山贼,奋力地转动着绞盘,咕噜咕噜之声在李重九头顶上响起。李重九不仅觉得有些好笑,每日做电梯的人,乘坐这原始电梯,别一番感觉。
随着绞盘的转动,粗绳一寸一寸的拉高,七千寨的景色,亦揽在眼底。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好一座恶山!飞鸟尚不得过,猿猴愁攀越。
而在山下,山寨朝南背山而立,身后一大排高耸入云的峭壁,这乃是七千寨大山的主峰。若是有人攀爬必然摔死。在外周则是,方才所见用巨大山木对垒的外墙,将进出之路堵死。
而外墙以及山壁的数亩之内,才是山寨核心居所。有此山势所在,以及山寨之坚固,足以抵挡万人大军的来攻。才想的,李重九的父亲,依靠此山寨,立足此地十几年,不纳绢不缴粮。当地官府在打点了一番后,对此不服王化的存在,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听说眼下的隋炀帝,好大喜功,为了征伐高丽,弄得北方民不聊生,乃是一方惨剧。这时候那个自称知世郎的男子,应已在山东高唱着,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莫向辽东去,迢迢去路长,聚集百姓,成为隋朝首义,跻身反王之列。而这七千寨,眼下生活虽是贫困,但是在这天下如沸的年代,已是犹如小桃源一般的所在。
这里就是李重九的家!
李重九,以及他父亲,七千寨大当家李虎,以及数百名七千寨的们,皆生活在此。与世无争谈不上,但是却不受官吏欺压。没有所谓的近乡情更怯。李重九从摇篮上跳下,下了扶梯,朝山寨中走去。
山寨的格局虽小,但分布却是落有致。在靠着山背绝壁的地方,乃是山寨中心聚义厅的所在。而聚义厅前空了一大块空地作为演武场的用途。聚义厅四周有放置兵器的武库,囤积的粮仓。其余山贼的屋子,皆是围着聚义厅排了一圈。
由内至外,层层堆叠,每家的大门皆是朝北,朝南的一侧皆是修葺有一堵夯土所筑的土墙。这样的建筑,居然是为了巷战设计。李重九走到土墙边上,随意用指甲一挂,只有一道白印,如此夯土夯筑之土墙,竟也是坚固。
这区区一个小山寨,其防御力度,简直不逊色于边郡的城寨。李重九一路行来,所遇见的山贼。不过这些男女老幼,见了李重九之后,皆是退避到一旁,或是转面就走。大家扑通扑通地关上窗户。有一个妇人甚至泼了一盆子水到地上,转面就关门。
联系到方才一路上山的情况,这显然十分不友好。说李重九也是山寨的少当家,如此对待,显然是山寨之中,发生了不利于己的事情。
李重九想了下,当下走到一户门外,隔着篱笆向内问道李二叔,借一步。”
这李二叔,正是李重九穿越后,指点了他许多那名老人。他亦从他口中明白,对方原是山寨里的老了,一次出差失了风,被衙门了抓了去,穿了琵琶骨后,硬是不肯招出同伙。之后七千寨上下打通衙门关节,将李二叔救了出来。因为李二叔已是被官府打残,故而七千寨上下不仅将他供养着,并敬重他的义气,上下皆是好酒好肉招待着。每一次出差遣得钱,皆是有他的肉好。
而这一次李重九病重,他的父亲李虎去县城收购老山参时,李重九一直由他的照料。这三天来,李重九在这李二叔口里,套到了不少消息。
李二叔抬头看了李重九一眼,当下走近一步,将手掩着口言道少当家的不好了。”
“了?”李重九问道。
“二当家这一次动了怒,要将这一次随少当家出差遣,逃的众弟兄们都拿去,吊在树上穿花!”
“是挂甲,穿花?”
李重九对于李二叔说的这些山寨切口,还是不太了解。
披甲,穿花乃是山寨之中,对山贼内部实行最严厉的刑法。分别乃是不同季节使用。
“挂甲”在冬天使用,先把人的衣服全部脱光,绑在树上,然后向他身上泼凉水,太原郡冬天气温极低,只一夜的工夫,那人就冻成了雪白的冰条。
“穿花”则正是在夏季使用。也是把人衣服脱光,绑在野外大树上。到了晚上山区里,各种蚊子、小虫、瞎虻特多,一到黄昏,象雾气一样,成群飞来,糊在这人身上,一宿间就把人的血吸干。
这两等刑法,都是来惩处山贼中犯了大的人,方才如此。
原来这一次李重九,被李三娘打得吐血倒地,身旁的山贼见此情况弃之而逃,实是一种没有义气的行为。进入山寨,众人皆是盟过誓,喝过酒的,说要一道患难与共。贪生怕死,弃而逃,皆是被认为毫无义气,故而在此情况下,往往要杀一儆百。
李二叔讲了大半天,李重九这才明白,当下一愣,心想这七千寨内部为了严肃纪律,一口气就要杀十多人,还是因为之缘故。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山贼们,看见的神情如此古怪的缘故了。
因为他们的家人,以及同伴都因为的缘故,而要遭到灭顶之灾。所以他们看见,才心有不满。当然这十几人一旦被处死了,他们的家人,虽不敢明面表示,但定然也会因此而怨怼李重九。以后李重九在山寨之中,就难以立足了。
李重九问道那十多人现在何处?”
李二叔言道就在聚义厅前的演武场上。”
李重九点了点头,正走出了几步。而这时李二叔急匆匆地追上来,在他耳边补充了言道小九,切莫冲撞了二当家。”
“我。”
李重九当下笑了笑,表示宽慰。七千寨的演武场上,种着一排大枣树,每到八九月份枣树成熟的季节时,枣子树上皆是沉甸甸的。山寨的人,都收获时候,就打来作牙祭。不过现在大枣树上,挂得并非是枣子,而是一溜子大汉,双手反吊被挂在树上。
想必这些人就是那日跟着去打劫李三娘,虽大败而归,然后丢下一人的同伴吧。只是可惜,现在他们认得李重九,李重九却一个都不认得。
李重九走到近处之后,这些大汉一见李重九来,便犹如纷纷言道少当家!少当家!”
李重九没有,亦没有向他呼叫的汉子上看一眼,径直走到枣树下,对着一名男子,先是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声见过二叔!”
这名男子身材魁梧,穿着一身惹眼的绿袍,即便是坐在石上,亦如山岳一般。而在此人身后,一名山贼替他举着兵器,赫然是一把长柄全身镔铁的斩马刀不用李二输之前的指点,李重九关看对方相貌,亦猜得出来。
好一位燕赵大汉!
此人面如重枣,挂着长须,不怒自威,正是七千寨二当家,王君廓(注1)。在来之前,李二叔拉过李重九,郑重其事地交代了半天,说了这位七千寨二当家来历。
王君廓在四五年前入七千寨前,乃是驵侩(注2)出身。后官府横征而颠沛流离,于是就半路行盗,他用竹笱制了个鱼具,内置倒刺,看见路上有孤身商贩往来,就将此鱼具当作血滴子一般,罩在对方头上,夺货而逃。
行盗多年,学了一身好武艺,聚集了一群好汉,劫掠长平县杀了不少官兵,官吏。之后为官军重兵所围,王君廓率众突围,几乎仅以身免,之后手下散去,身负重伤,却正好为李重九之父所救。王君廓人虽是凶恶,却懂得知恩图报,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决定留在七千寨,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二当家。
李重九得知对方底细后,心底一凛。此人难道就是瓦岗寨大将,日后若非出了差池,绝对可跻身凌烟阁二十四将之一,大将王君廓。没料到,如此一座小山寨之中,居然亦是藏龙卧虎。
注1:《唐书》记载,王君廓,并州石艾人也。少亡命为群盗,聚徒千余人,转掠长平,进逼夏县。演义里,乃是瓦岗五虎大刀王君可的原型。
注2:驵侩,即牙行,古时候的中介商人。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四章 恩威并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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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重生之后,李重九本是不想扯上麻烦事的。但是一来,不忍这十二个人,因而死,二来,亦是若是不出头,以后就无法在山寨立足了。
听李重九问询,王君廓转过头来。两道重重的枣眉之下,双道精光赫然盯在李重九的脸上。不愧是后世成名一方的人物。
王君廓就是如此平淡地看着,作为一个心黑手狠,手下人命无数的人物,自是不怒自威。普通的山贼们,不要说是对视了,对方眼睛一扫,就已是吓得胆颤。
李重九对视一会,便撤下目光,低下头去,言道见过二叔。”这并非是畏惧,而是对于长辈的礼貌。
王君廓一笑,言道小九,你来正好,看二叔如何替你出气!”说完王君廓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根皮鞭子,一抖之后,居然有八九米长。
倏地咻地一声破空响过。只听啪地一声肉响,然后就是一道凄惨无比的叫声。
听着这声脆响,不少没有准备的人,皆是脸皮一跳。
李重九不动声色,仔细看去,只见王君廓坐在石上,身子纹丝不动,只有手腕抖动。而挥动这皮鞭子显然甚长,足足有八九米长,但在半空飞腾挪动,十分灵动。挂在树上的两个山贼,被他鞭挞的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淋漓。
“二当家,饶命!”
“二当家,我知了。”
“二当家,你来个干脆的吧!”
“二当家。”
啪!
李重九脸上微微生疼,原来是一点血沫,擦在脸上。这一幕分外有触目惊心之感。李重九没有擦拭,仍是站着。而这两个山贼皮开肉绽,一旁山贼见了亦是一脸畏惧之色。
在演武场的另一边,早就围上不少山贼的家人听闻要被处决,皆是焦急不已,眼见这两名山贼被抽打。这两个山贼的家人,发出哀嚎痛哭之声,更是令人听之心酸。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对这二当家骂上一句。
打完这一顿后,王君廓将鞭子一手,鞭头咻地一声,抽动空气,回到了手里。
王君廓将鞭子递给李重九,言道你来。”
“是。”
李重九接过皮鞭子拿在手中。这时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身上。挂在树上的山贼们,一个个皆是怒目而视。
“二当家英雄了得,打我们也就算了。”
“少当家,嘿嘿,还是……”
他们总算顾及到一点,李重九父亲,大当家李虎的名声,没有恶言出口。李重九将这些话听在耳里,转过身子去,眼睛中露出几分厉色。
“唰!”
李重九一个鞭子抽去,抽在一个山贼身上,一道血痕赫然出现。
“直娘贼!不疼!”
这名山贼一脸扎胡子,反手高高吊在树上,但亦是硬气。
又是一鞭!
“哈哈!再打老子一下,我王马汉叫一声疼,就不利索。”
这山贼以目光挑衅着李重九,显然是个亡命之徒。见对方如此,李重九目光一厉,当下喝道取盐水来。”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好狠。
王君廓点点头,当下一名山贼碰上一碗盐水。李重九将鞭子在盐水沾湿之后,当下反手一鞭,重重朝这王马汉身上抽去。
王马汉面色扭曲,当下仰起头,双目欲裂,嘴底下是紧紧咬住,但就是没哼出一哼来。这盐水沾皮鞭,岂是一般人受的。场下王马汉的浑家,当下啊地一声晕了,几个人连忙搀扶在一旁。
李重九当下连抽十几鞭,王马汉这时几乎已是没了声音。
李重九又了换了目标,对着这些山贼就是一顿鞭子,一个不落地,照顾所有山贼。此刻可以感受到一对对如刀一般的眼睛,向怒目而视,若不是忌惮于王君廓。一旁之山贼家人,早就冲上来,将撕成碎片了。
“少当家,何必如此心狠!”
当下山贼的家人之中,有人言道。不过李重九却置若寡闻。
李重九抽了一顿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将皮鞭子交换给王君廓,言道二叔,我伤势还未全好,又武艺低微,故而只到这个份上了。”说完这句话,李重九可以感觉到背后那一道道眼光的杀气。
王君廓满意地接过鞭子,言道无妨,到了天明,他们皆要成了人干。”
此言一处,李重九看见山贼们皆是变色,仿佛看到一条条人干挂在树上,摇摇晃晃。
李重九言道多谢二叔,二叔侄儿想这些人既已得到教训了,不知可否向你讨个人情,放他们一马。”
凝固在此刻。众人更是没想到,李重九这才抽完,马上就向王君廓求情。
王君廓双眼一眯,脸色就要转变,此人在未上山时,就是名闻太原郡的一个恶人,手下的人命最少也有百八十条。山寨之中除了大当家,甚至没有山贼敢于在他面前皱一皱眉头。
王君廓终于将脸色缓下来,缓缓地言道小九,这些弃你而逃,乃是无义之辈,按照七千寨的规矩,当是处以披甲,穿花之刑法。我这么做,也是替你爹,大当家的管教弟兄们。”“若是以后人人如此,山寨里规矩何在?”王君廓最后一声,转而严厉。
身旁之人,皆是为李重九瑟瑟发抖。正所谓谁不怕死,在此关头,年纪最小的一各山贼,竟呜呜哭了起来。此刻任谁也没有出声斥责于他。
演武场之上,一片静默,吊在树上之山贼,皆是汗颜低下了头,似已经认命。在王君廓的气势的威压之下,李重九抬起了头,诚恳地言道二当家所言的极是,山寨的规矩不可以破,正所谓掉了脑袋不过碗大块疤,头断了可接不,可否暂且记下,先饶过他们一死,让他们以后将功赎罪。”
当下李重九拱手,向下深深一拜。
“求二当家,高抬贵手!”
听闻李重九这么说。演武场外的众山贼家人们亦是嚎啕大哭,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下,大声哭喊,喊声震天。
“我是替你服众!既是你不领情,就算了。”
说完,王君廓哼一声,拂袖就走。数名跟着王君廓的山贼,亦是一并离去。挂在树上山贼们,本以为必死,但是此刻绝处逢生,不由是大喜过望。
“多谢二当家,多谢二当家。”
山贼家人们见王君廓送走后,皆是立马上前,七手八脚地替山贼们松绑。不过期间动手,或轻或重,触碰到这些山贼的伤处,令这些人不由的‘直娘贼’大骂出口。众山贼们从树上放下后,皆是衣裳褴褛,鲜血模糊。
当先一人,正是方才那王马汉,此人在山贼之中,素有资历,为人又有义气,脾气亦是最倔强不过。方才亦是他被李重九抽得最狠。
眼下对方人高马大站在李重九面前,一身结实的肌肉,浑身血痕,更是说不出的可怖。突然之间,他举起了沙包大的双拳,在前面一握,言道少当家,之前大伙弃你而逃的事,是我们不对,大恩不言谢,此恩以后再报答。”王马汉当然不蠢,李重九方才抽他们鞭子的用意,正是为了从王君廓手底救下他们。
正如家里父亲动怒要教训,母亲先上去盖一个巴掌,大声数落。否则父亲一旦动手,绝不会一个巴掌那么简单。
王马汉如此一说,其后的众山贼们亦是齐声附和。
“不,少当家,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我小六在此谢过。”
而一旁山贼的家人们,亦是一边抱着的,垂泪,一面言道多谢少当家不计前嫌。见此李重九微微笑着。
而在另一旁,山寨聚义厅。聚义厅中央用宽敞子的中堂,左右皆是小厅,廊房。中堂自是乃是山贼们议事,欢庆的地方,容纳五六十人没有问题。
五张交床,其中两个男子,各是坐在交床(注1)之上,其余三个交床上皆是空。王君廓坐到了一张交床上,笑着言道小九做得不,给大当家你长脸了。”
坐在上首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平八稳地坐着,面容和蔼,乃是李重九生父,李虎。
李虎听王君廓如此说,微微一笑,言道小孩子懂事了,不过经此一事之后,总算能有几分担当了。”
王君廓点点头,言道大当家,此事急不得,鹰要慢慢熬。”
说到这里,李虎站起身来,感慨言道这一番失手,他本人被对方一个女子打成重伤。”
“颜面大失无所谓,日后可以找,武功低微亦无妨,日后可以练,可是众当时弃他而去,无一人返身相救,可见平日他待众人也是恩情不济,这山寨之中有几个人将他真正看待成少当家。”
说到这里,李虎唏嘘不已。
王君廓亦是不作声,李重九平日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七千寨的众,能够叫李重九一声少当家,以及眼下的敬畏,全是看在李虎的面子上。若是李虎不在,这山寨之中,真正能将之正视的能有几人。
“只怪我以往太宠他,对他的提点少了点。”
王君廓言道大当家放心,譬如今日之事,他处理不,还算是可以造就一番。”
李虎点了点头,言道希望如此吧,此事亦是我对他一个考验。”
“若是此刻,他不站出来替众,以后山寨的人心也就散了。没有人望,没有武艺,如何能够接替我成为大当家,还不如乘此机会,早早打法于他,让他下山改头换面作一个踏实本分的百姓。”
“若逢上太平时日,出路远比咱们出没本钱没卖的踏实。”
王君廓闻此不由默然,言道大当家所言甚是。”
李虎笑道二弟,你不为人父,不知为人父的用心,到了此刻,我不希望将来小九能够出人头地,大有出息,只能他能平平安安过这一世,传宗接代,不要断了我李家的香火,就可以了。”
“至于这少当家,当或者不当,又有何干系,说来不就是一个贼罢了。”
注1:隋唐时,将交椅叫作交床,《长干行》中,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李白诗中的绕床,乃是椅子,而不是进入姑娘闺阁中,坐在她床边。
本书中,以习惯见仍以交椅称呼。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五章 古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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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坐于王马汉家中的李重九,尚不知李虎对他这番父子之情。不过他亦是明眼人,听闻二当家要鞭打众人时,就明白了其中玄关所在。在管理学中,讲究的就是恩威并用,有恩亦有威。七千寨之中,小四百号人。抛去老幼妇孺,伤残,真正青壮,亦不过百来号的人手。这一口气杀了十几个,岂不人心大乱,但是不顾义气,弃同伴而逃,又不能不明正典刑,否则以后就没有威信可言了。
故而必须将板子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这当然必须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人。这出戏里唱黑脸的人,当然就是王君廓,而唱红脸的人,还有谁比自己这少当家更合适。
否则为何早不处置,晚不处置,非要在数天之后,自己养好伤以后再处置。李重九心底暗暗佩服,这厚黑学王君廓,用得高明,自己若是不能从中领会意思,也就是太没有眼色。如此愚笨,自是不配当这少当家。
如今之下,李重九看着眼下被救下的十二个山贼。他们对自己看法虽未必改观多少,但是无论如何说,都是欠下自己一条人命。人情债最难还,何况还是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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