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爹考虑的甚是,只是不知这久利商家背后有何势力?”
苏素言道:“我打听过,似乎是汝南袁家在背后操持。”
“汝南袁家!”李重九一愣。
苏素见李重九不明所以,当下解释言道:“汝南袁家乃是大姓,其祖乃是袁安,官至司徒,其后四世三公……”
听苏素说到这里,李重九恍然大悟言道:“原来乃是三国时袁绍,袁术时之汝南袁氏。”
苏素听李重九如此说,微微颔首,笑道:“小九最近见识长进不少,不错,正是这一支,东汉之后,汝南袁氏虽然没落,但是百死之虫死而不僵,仍是有着不小的势力,其家族支持的久利商会一直在进行塞内外之贸易。”
李重九点点头,若是在东汉时,袁氏可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虽现在已经没落,但是即便没落,其背后的底子,亦并非李重九他们可以触碰的。
苏素言道:“这一次他们看上了我们李家镖行,若是不从,不仅镖行会被关闭,而且我们也可能会被下狱,但是若是从了,我们七千寨四百人的心血就为他人作嫁衣,要知道镖局这一次好容易才有点气色。”
李虎摇了摇头,言道:“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李重九当下言道:“既然如此,爹,四叔,今晚我们好好合计一番,明日一早我们就去久利商会,看看他们到底要如何为难我们,就算是龙潭虎穴亦要闯一闯,一切有我来出面。”
当夜李重九,李虎,苏素他们三人早早睡下。
次日五更二点,第一通报效鼓,咚咚地响起,将东都洛阳的百姓从睡梦之中惊醒。
因为一早要出门,李重九听得鼓响,当下立即睁开眼睛,毫不留恋地从温暖的被窝之中起身,开始穿衣服。
当下李重九用洗了一把脸下楼,见李虎,苏素已在客栈里等候。李重九看二人的样子,都是顶着两个熊猫眼,显然是昨夜都没有睡好。
因为要赶时间,三人没有吃早饭一起出门。
此刻正是五更时分,东都不知何时骤起了一夜薄雾,天色昏暗深沉,不过第二通报效鼓响起时,李重九走在坊内的街道,坊内的人亦已是纷纷出门。
坊门里店家亦开始了一天营生,灶下柴火明亮温暖地跳跃着,店里的师傅忙着蒸馍烧汤,店门前那一大排蒸笼里的白气朦朦胧胧,为这帝都的早色更添了几分雾气。
李虎将一个剥开的鸡蛋递给李重九,自己又剥了一个,三人边走边吃。
来到坊门前,坊门仍自未开,兵丁懒洋洋地把着大门,不少亦是急着一大早赶路的百姓,聚集在坊门前耐心等候。
第三通报效鼓毕时,天色更亮了几分,守坊门的兵丁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待隔壁坊门打开之后,归德坊的坊门亦是开启。
李重九三人混在人流之中出城,众人皆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这也难怪归德坊处于整个东都边角的位置,好比现在北京城的五环开外,不用说是上工,还是去南北二市,都十分不方便。
若是朝廷大臣居住在此的,即便是一路策马飞奔,都要错过朝会了,所以难怪居住在此的,都是穷苦,以及没权没势的人家,人丁不旺。
而李重九他们所去的乃是洛阳南市,丰都市,这路程也不近,故而必须一大早赶路。
出了坊门,李重九的脚下,乃是黄土压实的路面,虽不如天街宽阔但亦有几十米宽阔,路旁种植榆柳,道旁还有排水沟。
坊外的街道,不似坊内两面没有店面,以及招揽生意的小摊小贩,只有用夯土垒起的坊墙。走在街道上,仿佛如压挤在两道黄墙之间行走,间或从坊墙之内看到逸出的飞檐重楼,那皆是达官贵人的庭院所在。
偶尔能看到一座气派很大的宅院,在坊墙上开了自家大门,门口列着两排戟架,一群眼高于顶的家仆把守在门前。此处必乃,达官显贵,世家门阀的居所。
待快近至午时,李重九亦边走边吃完了第五个鸡蛋,终于来到洛阳最大的市丰都市。
不同于长安的东西二市,东都的市一共有三个分为西市,以及南,北二市。西市规模小,而南北二市相差无几,而南市丰都市更是天下第一繁华之市。
路上行人接踵摩肩,李重九几难转身,苏素一路饶有兴趣,以长辈的样子与李重九普及知识。
人说书生不出门可知天下事,果真不错,苏素指着眼前丰都市对李重九言道:“古代之市,皆是每面各开两门,纵横街道各二,呈“井”字形,故有“市井”一说。”
“而南市不同于其他市井,独占两坊之地,每面各开三门,纵横街道各三,市内行一百二十,市内所卖包罗万象,若是南市买不到的,换别地方去也是一样。”
听苏素之言,李重九点点头。
这时正从对面过来数名健壮的豪奴,手舞豹皮长鞭,以响鞭开道,其后豪门子弟安坐牛车之上,左右随从丫鬟几十人簇拥左右,其中还有两名面目乌黑的‘黑人’。
见此情景,一旁的孩童目不转睛,滴溜溜看着这黑人,拍着手言道:“昆仑奴!昆仑奴!”
见之一旁的大人连忙将孩童拉过,手掩其口。李重九,苏素等人避道一旁,等着对方的车驾过去。
李重九踏步,一路所见衣冠子弟,商贾小贩,农夫匠人,女眷奴婢。
在一旁的路口,不少人聚拢在一起,原来有戏子正表演杂耍,向天空中抛着飞刀。
正待这里,苏素向李重九一拉,言道:“久利商会到了。”
李重九抬起头来,正面一个横匾书着久利二字,横匾下是一个宽敞的大门面,进入门内乃是长长的柜台。
五六名满脸精明之色看着似帐房先生一般的人物,站在柜台后面。
李重九他们方一进入,当下一名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三十多岁男子,十分殷勤的迎上来,十分灿烂地笑着言道:“三位客官,光临鄙庄,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不知有何在下可以替您效劳的?”
李虎见对方十分客气有礼,当下亦挂上了笑容,抱拳言道:“在下李家镖局李虎,前来拜会徐管事!”
李虎方一自报家门,对方脸上殷勤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顷刻之间换上了一张没有表情的扑克脸。
“你等着!”
抛下这句话后,此人即给李重九他们三人甩下了一个背影。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四十九章 阳谋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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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梁上有一只蜘蛛,正在慢慢悠悠地结网,长长地吐出丝来。
一条蜘蛛渐渐垂下几乎是要在苏素的头上结网了。
苏素愤怒将手一挥,将这头蜘蛛打掉,李虎,苏素他们二人已在此等候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了,可是所谓的徐管事,仍是未见到。
这久利商会一无人招呼,二不给凳子坐,甚至连一碗水也没有。
如此态度,苏素数度要甩袖而走,但皆被李虎拦下,只是说稍安勿躁。
“也就是说,我若是往这钱庄内,存五百钱,则到了明年仍是五百钱,不,还要收取我五文的保管费,若是向钱庄借五百钱,则明年则需归还六百八十钱对吗不跳字。
“正是。”在等候之际,刘掌柜却与李重九闲聊了许久。
李重九饶有兴趣地问得十分仔细,将久利钱庄的大小事务皆是问了明白,这站在柜台刘掌柜碍于行规,却不得不与他一一解释。
到了后来,偏偏李重九每一句都问得切中要害,这刘掌柜从开始不屑般的一问一答,到了后来,已需要凝思半响,才能作答。
“刘二你先退下。”
正待刘掌柜有几分满头大汗时,一名老者出现了。
刘掌柜一见此人,即松了一口气,言道:“总掌柜你可来了。”
这名唤作总掌柜的,双眼微眯,上前一步向李重九打了个问讯,对刘掌柜言道:“这位客官,看来是钱庄此行的方家,不是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李重九微微一笑,抱拳言道:“总掌柜你走眼了,在下一介武夫,哪里来得是什么方家,惭愧惭愧。”
这总掌柜言道:“休要谦虚,你问得这些,就算有二三十年柜台经验的掌柜亦问不出,你却可以一眼看破。我只希望阁下不要坏了我们同行的规矩,前来挑刺。”
“你真的误会了。”李重九言道。
正待这时,那个山羊胡子的人终于出来,继续板着一副扑克脸的样子,对李虎,李重九他们一挥手,言道:“李家镖局的,快,徐管事只有一会时间,待会还要见淮南来的大客商。”
“多谢这位郎君。”李虎当下一喜,苏素却是怒气中烧,而李重九向那两名掌柜抱了抱拳后,对李虎,苏素言道:“事到临头,总要去见一见才是。”
苏素这才脸色稍缓和了一点,当下点头答允。
待三人走入后堂后,那柜台后的总掌柜捏着胡须,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言道:“原来此人真是一介武夫,真是怪了哉了。”
这南市的店铺,可谓是寸土寸金,这久利商家能在这方寸之地,有这三进落的店铺,亦可见这没落世家,仍然是势力雄厚。
李重九进入后堂,就看着一名四十多岁,面色蜡黄的男子,正在桌案上奋笔疾书,见了李重九他们头也不抬,显然是非常繁忙的模样。
李重九看去冷笑一声,心道若是真正繁忙的人,在凝神批改文案时,眉头绝对是紧皱的,但是对方神情却是舒适淡然的。
李虎却不敢怠慢,大气不敢出地站在一旁等候,李重九却在这时冷哼了一声。
似乎是李重九这声冷哼令对方从‘繁忙’的工作状态之中惊醒。
对方抬起头来,看见李虎,苏素二人,当即满脸堆笑,言道:“原来是总镖头,苏镖头,你瞧我一忙起来什么事都不知道了,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抱歉,抱歉,还请不要见怪啊!”
“徐管事哪里的话!”见对方连声道歉,李虎,苏素方才的不快登时烟消云散。
“应该的。应该的,徐管事贵人事忙,我们叨唠了才是。”
“李镖头,苏镖头如此说,就是还在怪我徐某。徐某向你们赔罪。”
“不可,不可。”
见此李重九只是微微一笑,此人前倨后恭,可以糊弄老实人,却骗不过李重九。
不久之后,双方坐定。
徐管事似一字一句地斟酌言道:“嗯,李总镖头,你昨日与我商议的,我已经向上面都询问过了,他们决定对条件上作些许改变。”
听徐管事如此说,李虎,苏素皆是精神大作,只要久利商会能对李家镖局的苛刻收购条件,有任何方面的放松,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相当不容易的争取。
徐管事还未开口,这时他身后的帘子突然掀起,一名美艳的女子,款款而出。
徐管事见这美艳的女子,当下站起身来,向李虎他们介绍言道:“这位乃是新上任的袁管事,他亦与我们一同负责此次对于李家镖局之事。”
当下李虎,苏素一同见礼,而李重九却双目微微眯起。
“见过李总镖头,苏镖头,还有少镖头。”这袁管事声音清脆如莺,令人十分悦耳,当下她双目流转言道:“事实上我们久利已决定,取消之前让你们保留的一成干股,转而将李家镖局全额入股。”
此言一处,李虎,苏素当下讶然,这不是比当初之条件更加苛刻。
“徐管事!”
李虎开口看向那徐管事,只见对方面上仍是笑里藏刀的模样,但是见李虎询问的目光,他断然开口言道:“袁管事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听得到徐管事的肯定,这袁管事嫣然一笑,言道:“将李家镖局并入我久利,是几位管事早已决定之事,当然对于三位镖头,我们绝不会亏待,将来我们会出一百吊的年俸留下三位,并且事成之后各位各还有一份三百吊红包送上,你们看如何?”
一百吊年俸,可谓不低,往年李虎当七千寨寨主的时候,除开分给众兄弟的之外,一年落到自己手中的也不到这个数。何况三百吊红包加一百吊年俸,一口气就是四百吊钱。
那袁管事微微笑着开口言道:“几位镖头意下如何,这可是四百吊钱,各位久居乡野,可能一辈子也未见过多的钱吧!”
“我不答应!”
李重九声音清澈,果断且不容置疑。袁管事扫了一眼对方,媚笑一声言道:“少镖头,年轻人凡事不要答允太快,或者拒绝太快,好好考虑才是。”
这时李虎亦站起身来,言道:“徐管事,袁管事二位,就此告辞。”
“李镖头,你可需知道此事后果!”徐管事稍稍有几分色变了。
“有事可以慢慢商量,”这时袁管事出来作和事佬,李重九在一旁看得明白,心道这一软一硬拿捏的正好,正是要逼迫李虎他们就范。
他本就怀疑,之前官府要打压李家镖局时,为何久利商会为何会出现如此恰好,而今日他一看更是确认自己判断,这显然久利商家早就是不怀好心,一面借官府施压,一面乘机逼迫李虎就范,好吸纳李家镖局。
这番阴谋阳谋的手段,乃是李重九前世见识惯的商场,所以一经使用,十分眼熟。
而想起方才的谈话,袁氏女子毒如蛇蝎,正如当日对方在少室山下的表现一样。
只是李重九那时不知道,这女子居然和汝南袁家有这层的关系。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五十章 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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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李重九他们要拂袖而去。
徐管事假惺惺地站在一旁挽留了一番,待说了几句,那美艳的袁管事站起身来,言道:“罢了,大路朝天,留也留不住,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莫要后悔,给我出了这道门,以后想再踏进来,就不是用走的,而是用跪的了。”
袁管事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唇角边的美人痣一动一动的,若换做他人,明明知道对方说得如此阴狠威胁的话,但是自己却无法生出了丝毫恨意。
苏素则在一旁暗道此女人,这等必是红颜祸水。
袁管事话音一落,一旁李重九倒是冷笑两声,言道:“徐管事,凡事留有余地,做人莫要做绝,我奉劝你一二,莫以为我们现在无权无势,就可以随意欺压,一句话送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做得亏心之事,总有一日会报应到你的头上,只是眼下时候未到。”
听李重九说话,袁管事双目一凝,反而是不怒反笑,但任谁都看出她五指骨节,抓得咯咯直响。
“好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袁管事笑意更盛,立身而起,“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够报应到我头上来?”
李重九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放下拂袖而走。袁管事嘴唇一动又复忍住。
李虎点点头,心道反正是扯破了脸皮,这时候说些好听话的亦是没用了。要吞并李家镖局,这已突破了底线,这数日来见徐管事脸色,忍让再三,但是忍让最后反而是让他们变本加厉,不仅没有丝毫退让,并将条件开得欲加苛刻。今日索性豁出一切,倒是让他一松。
“走!”李虎掷地有声地从嘴里迸出这句话来。
“有胆色!”袁管事点了点头,待李虎他们走出内堂后,一旁的徐管事一脸献媚地言道:“四娘,如此是不是逼得太狠了。”
这袁四娘嫣然一笑,言道:“徐叔,莫非四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指点。”
徐管事听后不由干笑两声,这袁四娘是汝南袁氏的旁支,这一次听闻家里遭了流贼,父亲,未婚夫婿皆是被杀,之后来投奔袁家。
这久利商号是汝南袁氏重要产业,但是因士农工商之别,从商乃是贱业,故而袁家子弟皆不会来从事此业,就算是一些没出息的庶子,或者家里旁系亲戚都不肯来。
汝南袁氏族长知道情况后,觉得袁四娘乃是女子,就派他来此,袁四娘于是就一口答应。
来到久利商号不久后,徐管事就觉得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处理了几件商会的棘手之事,皆是干脆利索,并且手段狠辣,几名当事者皆被她折磨得家中一穷如洗,甚至有一人还因此上吊自杀。当下商会之中,无不摄于她的手段。
这才两个月不到,徐四娘就被提拔为管事。而这一次不知她从何处得知李家镖局的事,于是十分上心,当下就从徐管事手里接过这件事来,亲自处置。
徐管事深知对方虽是女子,但狠辣之处不逊于毒蛇,当下不敢冒犯于她,言道:“四娘处事决断,大有大丈夫之风,徐某自是佩服。”
徐管事说完眼睛里却瞟了一眼,对方抹胸那轻纱下鼓鼓涨涨的胸口,暗中吞咽了一下口水。
袁四娘听了银铃般呵呵一笑,随即言道:“你放心,此三人不过乡野山民,无权无势,还不被我等拿捏手中。”
袁四娘还未说完,就听得门外传来吵杂之声。袁四娘得计般一笑,言道:“你听,片刻之后,他们几需跪着来求我了。”
待李虎,苏素,李重九三人大步踏出久利商家的大门。
苏素言道:“依着我看,必然是这袁家女子在背后搞鬼,否则条件绝非如此苛刻。”
李虎见识也是不差,言道:“我看也是如此。不过这一次与久利商会翻脸,我们倒要想办法,镖局倒是无所谓,若万一他们使些手段,构陷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苏素当下言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当年我在王孔子门下游学,倒是认识不少同窗,今日来京中,我还未上门交游一番,若是有他们出面说几句话,量久利商会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李重九心底有数,这王孔子乃是王通,王通在河汾讲学,效仿孔圣人,自号文中子,其门下弟子有上千人之多,其中不乏栋梁之才,听闻李靖,房玄龄都在其门下听过课,后世常以河汾门下一词来比喻名师门下,人才济济。
听苏素如此说,李虎却不由感叹一声。苏素此人他是了解的,乃是读书人有几分傲骨,眼下沦落为走卒贩夫之辈,难免有几分耻于相见过去同窗,但是眼下为了镖局,却不得不低下身段来求人。
正待几人说话之间,突然六名官差拦在了门前,其中一人五短身材,如捕快一般的黑脸大汉,手拿一副锁链,对李重九喝道:“钦犯李重九接连在太原郡,上党郡两地犯案,连杀六人,还不素素伏法!”
李重九一怔,当下身后那袁四娘的轻笑声传来,言道:“雄捕快!来得正好,我正怀疑这三人乃是贼子,正待报官,你却来了。”
那矮胖的雄捕快,一副魂与神授的样子,盯着袁四娘身子好一阵,仿佛恨不能将之吞下去。
明眼人都知道这哪里是才报官,分明是袁管事早就准备两边谈判不拢,就提前通知官差在此埋伏,先将李重九拿去,再一网打尽李家镖局的路数。
这正是一环套着一环的连环毒计。
只听雄捕快一拍胸口的肥肉,大声言道:“袁管事放心,这若是犯了事的贼子,绝记逃不过我雄阔海,这火眼金睛的一瞧,尔等还不……”
“等等!”李重九出声打断,言道,“你就是雄阔海?”
李重九一打量对方这水桶般的腰身,以及那五短的身材,实在很难与演义里那隋唐第四条好汉,身高一丈,力举千斤闸的紫面天王雄阔海联系到一起,黑面天王还差不多。
雄阔海哈哈一笑,言道:“不错,大爷正是东都洛阳县六大名捕之首……雄阔海。”
“原来如此。”李重九陡然疾步向前,直接一拳砸去。这雄阔海见李重九一拳打来,身子左扭右扭,待要避让一步时,动作却慢了一分,直接被李重九一拳殴在肚子里,整个身子弯成了虾公。
“呕!”
雄阔海将肚子里的汤汤水水大吐其吐,伸出一手指着李重九言道:“你敢打官……”
话音未落,李重九又是一腿踹在对方头上。
什么紫面天王,什么雄阔海,这又不是隋唐演义,李重九摇了摇头,这雄捕快明眼一看就知道是酒肉之徒,也配称如此霸气的名字。
其他六名衙役,一见被班头被打,正要上前。
这时李虎,苏素二人哪里会在一旁看着,李虎从一旁店铺里夺了一根擀面杖,苏素则从久利商家里搬出一个长条椅子,索性放开了手脚。
打一个官差是打,打两个也是打,反正眼下是虱子多了不愁咬。
三人人与六名衙役在久利商会里大打出手。
“快看,打官差了!”
“打官差了!”
一旁的人们亦是许久没有看到如此武戏了,久利商会的门外,里三重外三重即是围满了人。
一群市井小民看着是津津有味。
“诶,再来一拳。”
“对,来个撩阴脚,这官差怎么这么不禁打啊!”
只听噗通,噗通的碎响,久利商会的柜台,椅子,凳子皆是被砸得一干二净。
久利商会几乎被拆了个底朝天。
那袁四娘,徐管事,还有那几名掌柜,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店铺被砸,那铜钱皆被撒了满满一地,这几个人踩上上面,咯吱咯吱地乱响。
“我的帐本!”总掌柜见自己记录钱庄收支的账本被人一脚踩得稀烂,当下纠心。
袁四娘躲在一旁,见这徐管事上前一副讨好的保护自己模样,更是心头怒起,一双凤目圆睁,银牙咬得是咯咯直响。
还没有片刻功夫,那雄捕快,还有那六名皆被李重九三人收拾,躺在地上哎呦呦地直叫唤。而那雄捕头更是被李重九打成了猪面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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