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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也难怪綦公顺动怒,无论今日的势力兵马,綦公顺都在臧君相之上,何况臧君相还是他的手下败将。要綦公顺听臧君相的差遣行事,如何受得了这口气。
刘兰听了抚须笑着道:“好吧,不行不就行,那就依明公的意思来办,请陛下将节制山东之权交给明公,明公到时候再差遣臧君相好了。不过徐世绩的大军就驻扎在兖州,若是他来犯,是会先攻打近在咫尺的北海,还是攻打隔着一琅琊郡的东海臧君相呢?”
听刘兰这么说,綦公顺神色一变道:“徐世绩必来攻我,如此臧君相绝不会倾力来救。”
“不错,若是明公身有大权,北海郡有失,臧君相毫无干系,甚至还巴不得李重九铲除北海才是,但若是陛下将节制山东的大权,给臧君相,那若是北海郡有失,就是臧君相的责任了。”刘兰言道。
綦公顺重重一拳砸在桌上。
“明公是做大事的人,考量需慎重。”
綦公顺看了刘兰一眼道:“我只是不甘心与臧君相斗了这么久,竟要给他低头。”
刘兰在一旁劝道:“明公,一时意气要不得,人握有多大权,身上就有多重的担子。若是担子太重,就给别人担,自己不要压垮了身子就好。”
綦公顺听刘兰这么说,气稍稍顺了点道:“那你看我们要给臧君相保举何职才好?太高还真便宜了这小子。”
“官位低了臧君相不会放在眼底,反正也是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就向陛下保举臧君相为山东道大行台兵部尚书。”
綦公顺听了牙齿咯咯直响:“卖着我老綦的面子,反而结果便宜了这小子了。”
“不,我相信陛下反而看到的是明公你的气度和胸襟。”刘兰成竹在胸地道。
洛阳宫内。
一副山东地图在地上摆放开来,这就是攻取洛阳的好处,无论哪个地方郡县的山川图册,都是府库之中,随手取来就好。
李重九身穿龙袍站在,有两张床榻那么大的地图前,左右薛万述,张玄素,虞世南一并侯立。
内侍给李重九献上了竹杖。李重九将竹杖向前一划道:“眼下山东王薄,孟海公已降,徐圆朗伏诛,山东群雄,尚有济北郡的张青特,齐郡的李义满,綦公顺据北海,高密二郡,臧君相有东海郡,琅琊郡,淳于难据东莱郡一部,鲁郡任城徐师顺。张爱卿,你将这几人的底细,都好好说说。”
张玄素道:“诸雄之中,张青特去年从于刘黑闼,其主力在我军平刘黑闼之战中,大部被歼,眼下不过苟延残喘。任城徐师顺仅据一城之地,城小兵少,当初就只能依附徐圆朗,现在兖州被破后,徐师顺孤立无援。”
虞世南道:“此二人皆不足道之,可以遣人说降,若传檄不能定,灭之也是在反掌之间。”
张玄素接着道:“齐郡李义满此人倒是有勇有谋,他原来是齐郡乡人,隋末时纠合宗族,自保村闾,故而为朝廷授齐郡通守。河东山东一直是乡党豪杰为患,齐郡李氏一族也是如此,李义满还提拔了其子李君球,侄儿李武意,李行均为将,上下甚是齐心。不过李义满此人倒是没有什么大志,眼下只是依附于綦公顺。”
“这么说,山东值得我军看得上眼的,也只有綦公顺,淳于难,臧君相了。”薛万述听张玄素这么分析得出了这判断。
张玄素道:“眼下綦公顺据三郡,臧君相据两郡,淳于难半郡。三人中臧君相人马众多,却多是乌合之众,淳于难倒是骁勇善战,只是兵马不多,登州一失,又没了钱粮,所以最强的还属綦公顺。”
“綦公顺此人如何?”李重九开口问道。
张玄素道:“此人最初揭竿而起的初衷已不可知,原先也不过是山东几十路义军之一,但得了北海儒生刘兰之助后,势力逐渐壮大,不仅攻下了北海,还击败了臧君相,连李义满,高密郡豪杰也向此人投靠。”
“刘兰此人名字,我在奏折上看到他的名字已是多次,此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李重九问道。
张玄素道:“微臣也调查过,从綦公顺部下所述,若无此人,则没有綦公顺的今日。据我所知,綦公顺虽是一个莽夫,但对于刘兰却是言听计从,而李义满等人投靠綦公顺,也是因为有刘兰从中说项。至于投靠李唐,也是刘兰向綦公顺建议的。”
“綦公顺真对此人真如此言听计从?”虞世南难以置信道。
“是的,与其说綦公顺任人摆布,倒不如说这是綦公顺过人之处。”张玄素又将刘兰经历细细说了一遍,李重九不由点头道:“千军易得,而一将难求。綦公顺不是笨人,而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虞世南道:“陛下,这么看来,若是这三人联合起来,还真是大难题了。”
薛万述道:“何止是难题,眼下兖州我军屯卫军不过万人,王薄孟海公人马不过两三万之众,就算收编徐圆朗的人马,也只有万人,虽有五万大军却多是乌合之众。要靠他们平定山东六郡谈何容易啊。我看只有从别处再调人马前来了。”
“可是眼下我军兵力捉襟见肘,又从哪里调兵才是呢?难不成再调薛万彻武卫军,但如此京城就只剩下翊卫军。”
“徐世绩是怎么说的?”李重九问道。
张玄素道:“徐将军请陛下给他半月在兖州休整,收编徐圆朗的降军,说若是陛下要平山东,则需给他另调东莱郡五千水军,渤海郡五千郡兵助战。”
“朕给他,”李重九断然道,“立即传朕的诏令,令渤海郡郡守李德逸,东莱郡郡守赵欣二人皆归于徐世绩节制,助他平定山东!”
长安骊山离宫。
大唐皇帝李渊为避暑热,命太子李建成监国,自己带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从长安来骊山离宫避暑。
年过半百的李渊与李世民,李元吉二子登山,边走边道:“骊山自秦汉以来,即帝王游幸之地,你看这满山离宫别馆的,不知费了多少百姓心血。这一次朕避暑于骊山,只吩咐随意修缮几个宫馆即可,但下面的人逢迎圣意,哼……”
李元吉道:“父皇,天子富有四海,理应受万民敬贺,所居自不能太寒碜了,父皇,这也是臣子们的一番心意啊。”
李渊看向李元吉道:“朕可不能考虑一人啊,夏粮已是丰收,但是长安米价居高不下,朕食不能下咽,睡不能安寝。纵然华厦美宅又如何住得下?”
李世民在旁道:“父皇还是保重身子为好,龙体为重,这些事太子和群臣会为你分忧的。”
“但愿如此,”李渊咳了两声道,“朕已下令裁减无极宫内的宫人了,不日除了北衙禁军外,十六卫的南衙禁军,还有太子的长林军,还有你们几个王府的护军,人都是裁减三分之一。”
大唐禁军分南北两军,北衙禁军指得是驻扎在宫城北门,由李渊太原起兵时元从军卒充任,而南衙禁军则是从地方冲折府番上的士卒组成,属于尚书省兵部直辖。
李建成自为储君后,也是选精锐充入东宫卫士,因其军分屯于左右长林门,所以号长林军,由大将可志达率领。
而秦王府与齐王府王府护军也是不小,特别是李世民,被封为天策大将后,天策府中实是护卫扩充了不少,人马之众甚至不逊色于长林军下。
李渊透露出裁减诸军的意思后,似增求二子的意见,李元吉先急着道:“父皇,王府内的护军,都是跟随儿臣多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你要裁撤了他们,让他们何处去安身啊?”
李渊淡淡地道:“这还不好办,抽他们充实地方的冲折府,长安人口太多了,难堪重负,如此粮价只能一直居高不下,朕不是也将南衙禁军裁减了吗?秦王你意下如何?”
李世民平静地道:“儿臣也舍不得追随这些将士,但父皇有命,儿臣必然遵行。”
李渊欣慰道:“还是你识得大体,我知道你天策府人才众多,不过诏令一下,也是一样。由你处置就是了。”
“是,父皇,儿臣一定处置得妥当。”
李渊本要去殿中休息,李元吉早耐不住性子说是去打猎,李渊当下许了。
骊山上,悠闲了一日已是开始,李元吉驱着猞猁,与齐王府的卫士们一起打猎。
离宫内,只有李渊父子二人相陪。宫人们送上消暑的冰糖银耳粥来。
李渊一面喝粥一面对李世民道:“我记得你也很喜欢打猎,为何不下场?”
李世民放下碗来道:“儿臣是喜欢打猎,不过好容易儿臣今日能陪陪父皇,所以就不去了。”
李渊笑着道:“朕一个老人家有什么好陪的?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事。”
李世民道:“父皇这一次来骊山,只带了尹德妃和张婕妤二人吗?”
李渊道:“是啊,朕到骊山不过一个月,有她们二人打理身边之事也是足够了。”
李世民露出忧色道:“父皇近来处理国事,夙夜辛劳,儿臣为人子,心中急切。儿臣得知临河公薛道衡有一女,不亏家训,妙通经史兼善文才,特荐于父皇,望能解语一二。”
李渊闻言道:“薛道衡之女,薛道衡与朕乃是故交,故人之女……”
李世民笑道:“父皇正是故人之女,才能知故人心意啊,世上美女易得,但才女难得,更难得是才貌双全,有这样女子在身边,人生方不寂寞。”
李渊闻言欣慰大笑道:“好一番大论,大丈夫当本色,不过不是朕不本色,而是年纪大了心有余力不足了,不过既是吾儿一番心意,朕就在这骊山会一会这佳人吧。薛道衡当年名满天下,他的女儿必不会差到哪里。”
李世民垂下头当下道:“父皇有命,儿臣立即去办。”
李世民走后,一旁李渊将手里喝了一半的粥放下,抚须不语。一旁一名老宦官走出。这名老宦官正是当初去虎牢关,传李渊圣旨让李世民班师的人,众人都称他为郑公公。
“陛下,这薛道衡还有一子,名为薛收,正在秦王府内为记室参军。”
李渊听郑公公这么说道:“很好啊,妹侍父,兄臣子,世民这孩子还是有心的。”
说到这里,李渊与郑公公都是一笑。
郑公公想了下道:“陛下,请恕老臣多嘴,不觉得秦王从洛阳回来后,一直尽力奉承于陛下你吗?”
李渊道:“世民是我自小养大的,他的性子我清楚,凡不能被弯曲的,就只能被折断,这道理他懂的。若是三娘的性子,也能像他兄长一般就好了。”
说到这里,李渊脸上露出唏嘘之色。
“陛下,我从长安那听到一些公主的消息?”
李渊抬起头露出了笑意道:“慢慢说来,朕要仔细听……”
骊山下,李世民骑着马,伴在一辆丽车旁,缓缓而行。
丽车上帘子轻挑,露出一位二八佳人的脸庞来,她看向李世民道:“殿下,周幽王当年为博美人一笑,在这骊山点燃烽火。”
李世民按缰看着前方骊山宫道沉默了一会道:“我想褒姒若真倾心于幽王,就算幽王不点烽火,美人笑靥常在的。”
佳人浅浅一笑道:“秦王说的好,那你也知送我此去骊山,我终身也不会有笑靥的。”
李世民道:“人生终于许多无可奈何,为了薛家,为了天下,还请你忍耐,到了父皇百年之后,我答允还你自由。”
“不,我此去骊山,不为薛家,不为天下,却只为了殿下。”
李世民神情微动却没有说话。
佳人幽幽地长叹道:“殿下,你能看我一眼吗?我比你眼中的天下好看。”rs





江山国色 第六百二十八章 月下名花
骊山离宫之中,夜幕已是降临。
“秦王殿下,陛下对薛家之女十分满意,连夜已是传旨晋为婕妤,以后宫里又多了一位薛婕妤了。”
李世民听了,对下首薛收,薛元敬兄弟二人道:“你们之妹深得父皇之心,孤听了也十分为你们高兴。”
薛收拱手道:“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和秦王。今后妹妹在宫内,不仅可以帮殿下在陛下说话,也可以免得让尹德妃和张婕妤二人专宠。”
薛元敬则是低下头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李世民却听得尹德妃和张婕妤二人的名字,双目微眯,此二人在李渊面前,多次为中伤自己。譬如这一次出兵洛阳,张婕妤竟在李渊面前揭发自己私授几十顷田给李神通之事。
李世民岔开话题道:“今日父皇与我谈及,长安粮价一直不下,所以要将除了北衙府兵之外,各王府护军都要削一削,以减长安之负。”
薛收讶然道:“殿下,陛下此举恐怕别有深意啊。”
李世民道:“不错,一石二鸟罢了。这数月,孤一直甚为恭谦,但父皇对孤的疑心始终不能消除。而回到长安后,太子,齐王二人也是有意无意打压我,或者指示御史,弹劾我天策府的人。”
薛收道:“殿下不必忧心,只要李重九仍在河北厉兵秣马,陛下早晚还是会再启用殿下的。陛下乃明君,是懂得制衡之道的,所以殿下要忍住气,现在不争,是为了将来争。”
“伯褒,说的对。”
李世民与薛收相谈了一阵,却见薛元敬一直不说话道:“子诚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薛元敬一愣道:“殿下,卑职失礼了。”
李世民知薛元敬不如他堂弟薛收那般热衷功名,且锋芒毕露,所以在府中处事淡泊,而且人缘也极好,这也是李世民欣赏他的地方。
李世民笑着道:“子诚还是老样子啊。”
当下三人又谈了一阵,薛家兄弟二人一并告辞。薛收大步已走在前头,薛元静放慢了脚步,李世民问道:“子诚有什么话要单独与孤说吗?”
薛元敬垂下头道:“舍妹临走前,托我有一物赠给秦王陛下。”说完薛元敬从袖中取出一红绳结的剑穗,交在李世民手中。
李世民微微一愣,不由叹了口气。薛元敬低下头道:“舍妹一直与我交好,更胜于与他亲兄,故而才托我亲手转交给秦王。虽说舍妹侍奉陛下是我薛家的荣耀,卑职不才也没有兄长的眼光,但舍妹对殿下却是真的一番心意,但希望秦王偶尔之时,能念及舍妹一二。”
说到这里薛元敬抽身大步离去,李世民没有说话,这时帷幕后,杜如晦走出身来笑着道:“陛下,美人情意,实难消受啊。”
李世民看了手中的剑穗,摇了摇头道:“薛婕妤聪明解语,对孤又是一番情意,孤怎么不知,不过也只有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方能打动陛下,否则不能动摇张,尹二人的固宠。”
李世民转过身来看向杜如晦道:“克明是不是觉得孤太凉薄了些?”
杜如晦连忙道:“卑职不敢。”
李世民叹道:“美女佳人又如何,除了真正喜欢的女人,再绝色的红颜,处不过两三月也就厌倦了……”
“殿下,指得是王妃吗?”
李世民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杜如晦露出赞赏之色道:“殿下真是情重之人。”
李世民笑了笑,目光却悠然看向东面,那是洛阳的方向。
洛阳。
洛阳有佛都之称,这时虽未到盂兰盆法会之时,但无论百姓还是僧人,都已是筹备起来。听闻盂兰盆法会盛况,杨娥皇动了几分一睹此景的心思。李重九听了也有意微服去民间,于是同意杨娥皇的决定。
李重九,杨娥皇携李鹰微服从洛阳宫出宫,一路从往东市而去,但见东市之中,为了盂兰盆法会之事,不少商贩已是开始贩卖僧具。
李鹰离了宫中,来到繁华之处,顿时显露了顽皮本性,奔到一家卖面具的铺子前扯起一鬼面,十分爱不释手。
李重九与杨娥皇驻足于铺前,铺子的老板见李重九,杨娥皇衣裳不俗,身旁还有随从跟随,心底断然是大富之家。于是店家当下上前推销道:“这位客官,你可真有眼光,这是大傩时童子所戴鬼面,可庇佑家中小孩平平安安的。一个只要十文钱。”
李重九看了笑了笑道:“物件好是好,但十文钱,倒有几分贵了,能便宜点吗?”
“客官看你说的?最低八文不能再少了。”店家搓了搓手。
杨娥皇看了李重九身为帝王之尊,居然也和商贩讨价还价起来,一扯李重九衣裳道:“小九,讨个喜气何必计较。”
李重九看向杨娥皇,笑着道:“你真是不当家不知粮米贵,好吧,十文就十文,买两个,另一个给妞妞。”
杨娥皇听李重九还惦记采薇,顿时甜甜一笑,不由嘴里还道:“什么不当家不知粮米贵。”
小贩得了生意的,当下十分高兴,一面取了两个面具,一面道:“看客官您说,二十文钱算什么,看您这位娘子美若天仙,这是万贯家财也买不回来的福气啊。”
杨娥皇听了喜滋滋的,看了李重九一眼,哼了一声分明是说,你听到人家说的没。
李重九只能不断点点头道:“是,是。”
而李鹰接过鬼面,兴高采烈地戴着头上,一溜朝人群中挤去。
“鹰儿别乱跑。”杨娥皇吩咐一声,一旁李重九两名侍卫就立即跟着李鹰去了。
说话间但听前方人潮涌动,十分热闹。李重九问道:“这是怎么了?”
店家道:“客官,你刚来洛阳不知道啊,月下名花又重开了,连曲大家都回来了,故而大家这都是慕名而去。这洛阳真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曲大家?”杨娥皇一愣。
李重九想到洛阳郊外与曲嫣然那一番话,佳人面容不由又浮现在自己面前。
“小九,我们不如去月下名花了,我已是好久没见到曲姐姐了。”
李重九听了杨娥皇这么说,点点头道:“好吧。”rs




江山国色 第六百二十九章 你还不配问
月下名花重新开业,自是引得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李重九忆得当初与杨暕齐来月下名花时,自己尚为李家镖局上下在洛阳的生存奔波。李重九替杨暕剽诗泡妞把妹,而眼下时过境迁,杨暕已成为了自己的妻兄。而现在的杨暕,已是赵国的渔阳王,他的妻子王氏,出自太原王氏,也是被封为韩国夫人。
杨暕晋为王爵后,李重九也不好意思再让这位妻兄,在地方担任七品县官。于是李重九一道诏令,将杨暕提为秘书省秘书监一职,从三品,位居大员。
秘书省主要是掌经籍图书修纂之事,还兼署史馆。李重九主要让杨暕负责整理经籍图书,并辅助修史之事。修史之事乃是为前朝盖棺定论,也是新朝鼎立后,要作的第一件事,一般表示着历史上过去一页已是翻过,新的一页正在展开。
在李唐方面,李渊已是令令狐德棻修纂梁,陈,北齐,北周,隋五朝史书,除了令狐德棻外,还有颜师古,孔颖达,许敬宗辅助修撰,其中颜师古,孔颖达都可谓是当世大儒。
李渊对于修隋书之事,十分重视,对于他而言,这乃是抢占道德制高点的机会,用来粉饰己方,并指责前朝,再给李重九的大赵泼脏水。
而李重九让杨暕修史,用意也很明显,当然是为了与李渊打对台。杨暕的立场当然从褒扬隋朝角度来写,再揭露李渊如何篡权夺位之事。至于史官直笔曲笔,是否为后世之人,奉献出一本有思想内涵,无立场左右的史书,这并非李重九考虑范畴之内。
何况李重九相信李渊,李世民二人篡改史书的本事一定比自己厉害,因为后世看到的史书已是很好的证据,长孙无忌,许敬宗二人篡改的武德实录,太宗实录,简直是毫无节操可言。
人真是不经念想,正说话间,但见一马车在几十名士卒的簇拥下缓缓行来,正是渔阳王杨暕的座驾。
大赵国制,郡王府府上可有护军百名,可配刀枪弓箭,但是不能有铠甲,不能配弩,违者以谋反之罪论处。而郡王之下,国公递减为三十名,郡公为二十名。历史上赵亚夫就因为藏甲盾,最后受屈身死。
东都百姓对于杨暕的名字,早在十年前就已是无人不晓,不过这名声是臭名昭彰的。李重九杨娥皇就听得一旁两名士人在那私语道:“我本以为齐王会死在江都,没料到竟有重返洛阳的一日啊。”
“当年齐王在宜人坊故居,王世充入主洛阳时,被劫掠一空了,暗以往这混世霸王的脾气,还报复一番。可是今日都没有动静啊。”
“我有一位朋友上一次见过齐王,不现在该是渔阳王?”
“怎么见的?”
“还不是渔阳王任秘书监后,向民间重金购书,我那朋友世代书香门第,可经过兵灾后,没了生计,当下拿了自家的书,去秘书省换钱,也是求口饭吃。他因此见到了渔阳王,没想到渔阳王竟还认识的他,不仅换购了书,还让我这位朋友在秘书省任校书郎。”
一旁的人听了啧啧称奇道:“你这朋友也是好运气。”
“何止他说渔阳王今时不同往日,少了几分以往的纨绔之风,人也是稳重了许多。”
李重九在一旁听了对杨暕评价心底有数,对杨娥皇道:“走吧。”
待到了月下名花门前,但见众人蜂拥排队而至,不少达官显贵都是捧场前来。
门前一名健奴走到李重九,杨娥皇面前拱手道:“敢问两位贵人可有名帖?”
李重九道:“这倒没有备下。”
听李重九这么说,对方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道:“这可难办了,贵人贲临,本是月下名花如何也请不到,但今日入内的宾客,都是要名帖才能进的。”
李重九没有说话,这时一旁一名纨绔子弟般的人物走过,看了李重九一眼道:“没有帖子也想入内,月下名花不欢迎外地人。”
纨绔子弟也是不快,今日来月下名花的,虽都是一听曲大家天下无双的曲艺的,但月下名花终归还是青楼之所。达官贵人中,甚少有人带女眷前来。李重九与杨娥皇一道不免有些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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