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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熙禾
谁料,听了这句话,苏大夫人的脸色便立刻沉了下来。
“连翘,我也不瞒你,这次我让你来,另外还有一事想让你帮忙。”
她抬头示意使女们都出去,又笑眯眯地望向平安:“平安姑娘也先去院子里转转吧?”待屋子里只剩下她与叶连翘两人,她便站起身,走到梳妆台边,亲手将一个匣子捧了过来。
“这个匣子,连翘你该是认得吧?”
叶连翘定睛一看,登时张了张嘴。
怎么会不认得,这不就是……几个月之前,苏时焕让叶冬葵帮忙做的那个三层的妆奁匣子吗?彼时苏时焕正是将这匣子当成礼物送给了苏大夫人,现在又把这东西拿出来做什么?
“焕哥儿是个孝顺孩子,巴巴儿地将这妆奁匣子送了我,还细心地在里头放了香袋。”
苏大夫人兀自笑着,眼睛里却是一片淡漠:“连翘你闻闻,都过了这好几个月了,那香味还没散呢,这可真是好东西呢,是不是?”r1152





娇颜 第一百四十七话 砒石
苏大夫人这话倒真是没错的。
但凡熏香、香袋之类的物事,因为是用天然的原料制成,用过一段时间之后,香味儿总无可避免地会渐渐变淡,若未经更换,很快气味便会消散。
而眼前这妆奁匣子,苏时焕在它刚刚打造好的时候,便往里搁了香袋,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那股子清馥微甜而又奇异的香气却依然存在着,似有若无地在鼻间萦绕,叫人一闻之下便忘不掉。
不过……
按说,苏大夫人同苏时焕的关系,应当并不很好吧?这件礼物,她也不见得是真心喜欢,叶连翘还以为她会将这妆奁匣子留在清南县城的老宅中,却不料,她还如珍如宝地带回了府城?
苏大夫人只是将匣子打开来给叶连翘闻了闻,旋即便又合上了盖子,手指轻轻地在匣顶击打两下,淡笑道:“这匣子,自打带回来之后,我便一直没给旁人看过,自个儿也不敢再用了。”
……所以呢?说一半留一半,你们这起家底儿丰厚的人家,是不是都爱如此行事啊?
叶连翘的目光依然落在那匣子之上,抿了抿唇:“大夫人是何意?”
苏大夫人闻言便将笑容拉大了两分。
“连翘,我一直夸你是个机灵有分寸的姑娘。”
她缓缓地抬起眼皮:“可在我跟前,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叶连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是真不明白您的意思,还请大夫人明言。”
“好,你不懂,那我就说得通透些。”
苏大夫人站起身,将那匣子稳稳当当地送回梳妆台,顿了顿,却又蓦地将盖子掀开,将里面的香袋用手帕子托着拿了出来。
“我是暮春时节回的清南县,如今却已入秋了,算算日子,总有四个多月——连翘,你说说,这一般的香袋和熏香,留香时间能这么长吗?”
她将那绛色的绢袋小心翼翼搁在桌上,好似有点嫌弃地往一旁避了避。
叶连翘是打定了主意要当青蛙,她戳一下自个儿才肯动一下,决计不多说一个字的,便憨憨地点了点头:“是,一般而言,普通的香袋若不及时添加香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香气便会散尽。不过,当初我也曾听说,此香袋里面用的各种药材,皆由苏四公子亲手调配,既然是送给您的礼物,想必他准备得格外经心,用料特别好,留香长久些,那也很正常。”
“是吗?”
苏大夫人偏过头去看她,神色也瞧不出是喜是怒,满面平和道:“我也不怕你笑话,虽则家中开着一间松年堂,可我对这药材上头的事,竟是一窍不通,什么也不懂,既你也这样说了,那想来,焕哥儿的确是花了心思的。连翘啊,这次辛苦你来府城,我除了想让你给看看现下服的汤药会否与那些个美容物品起冲突之外,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她一边说,一边就将那绛色的绢袋往叶连翘这边推了推。
“你把这香袋拿回去,拆开来瞧瞧,里头都用了些什么药材,每种药材又是何药性,回头一一地说给我听,可好?”
叶连翘并未立刻伸手去接,抬头迟疑地看了苏大夫人一眼。
都到了这地步了,她纵是想继续装傻,有句话,却也不得不问。
“大夫人该不会是……”
她有点讶异地蹙了一下眉,剩下的话便没有说出来。
说一半儿留一半儿,你以为本姑娘不会?
那苏大夫人叹了口气,绕着桌子踱了两步,满面为难:“连翘你总还记得,四五月间我回到清南县,用了你做的展皱膏之后,脸上火烫发疼的事吧?”
“嗯,当然记得,那时候,还真唬了我一大跳呢!”
叶连翘就点了点头。
“说起来也好笑,这人哪,年纪越大,胆儿反倒越小,那次的症候实在来得又急又猛,我如今想起来,还满心里觉得后怕。那种感觉,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回了,所以,我就始终盼着,能将其中的症结找出来。”
苏大夫人终究是在桌边坐下了,直直望向叶连翘的眼睛:“焕哥儿特地送了我一个打造精美的妆奁匣,还费心亲手调配了香袋,我自是很明白他那一份孝心,可……我这人吧,自小就容易生病,那次回老宅,原本我就因为不管而有些不舒坦,身子正是虚的时候,我便疑心,或许是这香袋中有某种我用不得的药材,恰好与你那展皱膏里的材料起了冲突,这才让我发作起来——连翘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叶连翘怎么可能让她拽着钻进套里?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话,所幸,那苏大夫人也并非真个等她回答。
“这事儿,说来真有点难办呢。”
苏大夫人微微拧着眉,随着说出的话,面上显出为难的神色来:“焕哥儿自小精通药理,这个事儿,我若与他细说说,他肯定能轻易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而我却担忧,会因此伤了他的心,毕竟,就算这香袋里真的加了什么我不能用的药材,他肯定也是无心的。但若瞒着他,拿去给外头的郎中查验呢,我又怕事情一旦传了出去,人家会以为我们母子不睦,焕哥儿是有心害我……唉,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最为合适。你是个知轻重的孩子,在养颜护肤上头,又实实很有些能耐,世上只怕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来办这个事儿了……只是,你别嫌我给你添麻烦才好。”
这番话固然称不上滴水不漏,但也合情合理,又是被她用那一种言辞恳切的语气说出,总算大面儿上能过得去了。
从始至终,这苏大夫人都是在以商量的口吻来说话,但叶连翘心里很明白,这个事儿,自己是没有拒绝的资格的。事实上,在离开清南县城之前,她就已然有了数,一旦自己踏入这苏家宅子之中,她便只有任人拿捏的份。
纠结?怎能不纠结,可就算把五脏六腑都拧成花儿,又有什么用?
“您考虑得很周到。”
叶连翘干脆也就不多想了,微微笑了一下:“既这样,您要是不嫌我技艺不精误了您的事儿,我就只管试试。只不过,这世上能添香的药材众多,我也不是每一种都认识……说不得,我尽力吧。”
“哎,你肯帮忙,我心里就安乐了!”
苏大夫人长舒一口气,捏住她的手拍了两拍,将脸一皱:“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多事鬼,你可别嫌我烦呀!”
“您太客气了,我当不起。”叶连翘暗地里磨牙,将那绛色绢袋揣进腰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
叶连翘与平安两个在苏家大宅中逗留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方才被使女送了出来,跨出那朱漆大门的门槛,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赶忙深深做了个深呼吸,将胸臆间的浊气尽皆吐了出来。
一路回到下榻的客栈,她也来不及将事情与叶冬葵细说,只简短地解释了两句,便扯着平安进了房,将那绛色的绢袋拿了出来。
“去管伙计要把剪子来。”她低声吩咐,“什么也别跟我打听,只管帮着我将这香袋里的药材一样样分辩清楚就行。”
平安却也爽快,一点头,开门就走了出去,少顷,捏着一把剪子回来了,两人便立刻将那绢袋剪开,哗啦啦,把里面的药材一股儿脑地都倒在桌上分成两半,各人负责一堆,埋头辨认起来。
叶连翘脖子勾得发酸,半点不敢马虎,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面前的各色药材分拣清楚。
苏时焕配的这香袋,里头用的药材十分繁杂,单单是她面前的这堆里,就有六七种,甚么零陵香、丁香、桂心、檀香、麝香……尤其那零陵香,特地用苏合油揉搓过,有通窍的作用,又能最大程度地保存住香味。至于当中那一点子甜香气,却是来自于白梅肉。
平安那边,也同样是一丝不苟,果然连因由也不问,便埋头苦干起来,半晌,将各种药材都细细分开,竟是丝毫没错。
“我这一堆里,是松香、香茅、白芷和茴香之类的物事,都是制作香料的常见之物,每种药材的分量拿捏得很准,配出来的味道不同凡响。”
她抬起头来看了叶连翘一眼:“这香味实在非常特别,若我没记错,这应当就是苏四公子送给大夫人的那个妆奁匣子里所用的香袋吧?那匣子还是叶姑娘你的哥哥亲手打造的,可对?”
“你记性倒好。”
叶连翘点了点头,目光从那些个药材上一一掠过,最后,锁定在了一小块细碎的透明晶状物上。
“那是什么?”她从未见过那东西,伸手指了指,“平安你认得吗?”
“认得。”平安应了一声,语气是惯有的四平八稳,说话的方式也是一如既往的简洁,“那个是砒石。”
“砒石?”
叶连翘心中登时一凛。
她的确是没见过砒石长得甚么模样,可在药书上,却没少瞧见这两个字。
“剧毒之品,用之宜慎”,这便是药书中对砒石最常见的描述,难不成……
平安却是一脸淡然:“此物有杀虫去腐之效,配在香袋中,可使木质的妆奁匣子不被虫蛀,虽然有大毒,但只要不内服,却是无碍。”r1152




娇颜 第一百四十八话 主意
“你对砒石这东西很懂?”
叶连翘不由得抬起眼皮,将平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平安和元冬两个是松年堂请回来的女伙计,在药材上头,自然不可能甚么都不懂。可是……砒石这种玩意儿,她这松年堂里的坐堂压根儿没见过,平安却能说得头头是道,感觉……有点丢脸啊……
“也称不上是非常了解吧。”
平安很是严肃地清了清喉咙:“在去松年堂做事之前,我也在药材行当里做过事,知道砒石有大毒,所以格外留心而已。这东西毒性猛,内服需得非常小心,就连外用时敷在患处,也得十分注意份量和使用时间,稍有不慎,便可能造成局部中毒。不过,若是将其放在香袋之中,平日里并不直接触碰,应是不至于带来任何不妥。”
“唔……”
叶连翘将她的话仔细听了去,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况且,叶姑娘你瞧。”
平安伸手将那细碎的砒石捏了起来,送到叶连翘面前:“这砒石个头很小,就算毒性再大也是有限,苏四公子对药材很是了解,想来,之前必然是斟酌过的,我想不会有问题。”
“这个我当然明白。”叶连翘对此十分赞同,“没听见曹师傅说吗?苏四公子读过的医药书,摞起来比咱们小书房的桌子还要高,莫说是我这半吊子了,即便是我爹那样的正经郎中,药材方面的知识,也未必就有他渊博。”
“那姑娘在担心什么?”平安望向她的脸,“看起来,叶姑娘对这砒石的使用有疑虑?”
叶连翘不愿把她也扯进这浑水里,头先儿苏大夫人的那些话,自是不会与她细说,随便敷衍了两句,将事情遮了过去,心中却是生出一个念头来。
她忽地想起,叶谦曾与她说过的一些话。
某些药材,是决计不能与酒同用的,譬如说叶谦用来泡脚的草乌,若与酒同用,便会使人的皮肤产生灼烧感,同苏大夫人用完展皱膏之后的状况十分相似。不知这同样有剧毒的砒石,会不会也是如此?
虽然平安说,这东西只要不直接接触,便应当无碍,但那样猛烈的毒性,又怎能让人全然放心?
“那个……”她想了想,一个没忍住,开口问道,“砒石能否与酒一同入药,平安你可知道?”
平安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脸色也愈加肃然:“不行,绝对不行的!以前那药材行当里的老师傅便同伙计们千叮万嘱,让他们在摸过砒石之后,千万不能立刻沾酒,因酒能使毒性发挥得更强……叶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啊,随便问问。”叶连翘摇摇头,冲她一笑,话题就此打住,再没有多问一句。
……
两人将桌上那些个药材归置好,仔仔细细地洗了手,见已临近午时,便叫上叶冬葵,一同去城中寻了一间小饭馆儿吃午饭。
下晌再没旁的事,叶连翘同那客栈掌柜问明了府城里几间药铺的所在,便打发平安出去置办些药材,又让叶冬葵前去帮忙买些用得着的器皿工具,预备趁着这几天在府城的工夫,将几种供大夫人秋冬使用的美容物品制出来,自个儿则拿出随身带着的药书,打算好生斟酌一番。
书倒是摆在眼前了,人也在亮亮堂堂的窗边坐定,只不过,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说实在的,这事儿有点不好办了哎……
苏时焕在那香袋中加了砒石,究竟是单纯地想要利用它来杀虫去腐,还是另有目的,现下叶连翘不得而知,那么在苏大夫人那边,又该如何回话?
那母子俩,原本就早有嫌隙,若照实了说,谁知道会不会掀出什么大风浪?
嘁,他们姓苏的,就算打得翻了天,跟她也没半点干系,可……万一弄得不好,她两头不是人呐!苏大夫人和苏时焕,哪个她也得罪不起,一旦惹得任意一方不快,往后就决计没好日子过,莫说现下她还领着松年堂的工钱,即便是往后,她自个儿出去做那美容养颜的买卖了,人家想要找她的麻烦,还不照样易如反掌?
谁让她只是个小蚊子?惨哪!
这个事儿,当真是越想越让人发烦,要拿主意绝非易事,叶连翘琢磨得头壳发痛,干脆将手边的书一扣,站起身来,开门走出房间,倚着栏杆四下里胡乱张望。
过了中午的饭点儿,楼下的大堂便冷清下来,小伙计搬了张凳子,坐在大门口的阳光里,脑袋一栽一栽地打瞌睡。掌柜的瞧见了,上去便老实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笑骂两句,将他拎了起来。
小伙计人是清醒了,可铺子里眼下实在没事儿做,他也就有些百无聊赖,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掌柜的您别忙着骂人呀,我也得补补觉不是?晚晚都守在客栈里,生怕有人找茬,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横竖现在也没啥事儿……”
他说到这里,忽地一拍脑门:“对了,有个事儿想跟您打听来着呢——这两天住在咱们店里的那两位……对,就是个头很高的那俩人,是外地来的捕快老爷吧?瞧着好威风!”
“你问这个干啥?”
掌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嘿嘿,我这不是想着,倘使他俩真是捕快,我夜里也能松快些吗?咱店里住着两个捕快呐,若真有那不开眼的小蟊贼来搅和,立马就能逮个现行儿,咱连去衙门里报案都省了,这多好?”
“你能不能盼着咱铺子里点儿好?”掌柜的啐了他一口,“敢情儿你还在等着歹人上门呐?过两天安生日子,便浑身不舒坦?”
小伙计被他骂得直往后躲,却也不恼,嘻嘻哈哈地笑开了。
叶连翘扒在楼上的栏杆边儿,将他俩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立时有如醍醐灌顶。
对哦,卫策跟她住同一间客栈,那件糟心事,她那心思简单的哥哥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或许……可以同卫策说说,讨个意见什么的?
不行,家里老爹正防着她与卫策往来呢,这要是再给揪住了把柄……
可是,她老爹远在清南县,有什么好怕?
……还是不行,要是被卫策那家伙知道她六神无主,去找他讨主意,尾巴还不翘上天?
再说,他都说了来府城是为了公事,这会子八成不会在客栈里呆着吧?
她只管在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脚下却仿似不受控制,鬼使神差般已经往卫策和宋捕快住的那间客房走了去,眼看都行至门口了,又突然倒转过来,如此往复,几次三番,生生把自己当成个陀螺,滴溜溜地转。
这客栈开了有些年头了,二层的楼板不大结实,即使她将脚步放得很轻,踩上去仍有些吱吱嘎嘎地响。
许是被外头有些诡异的脚步声所扰,待她第四次走到客房门口,正要倒转回去时,屋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卫策皱着眉一脚踏了出来。
“你是属耗子的?吱吱吱的折腾什么?”
他很不客气地瞪了叶连翘一眼:“你在这儿干嘛?”
叶连翘凭空给吓了一跳,忙就往后退了退,嘴上却不愿意认输,下巴一昂:“这地方你买了?我……我在这儿走走不行啊?”
卫策像看白痴一样盯着她瞧:“啧,我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散步!”叶连翘理直气壮道,“好了,现在我散完了,要回屋了,回见啊回见!”
话音未落,转身就想溜。
“叶连翘。”
卫策简直要给她气笑了,费了老大劲儿才忍住了没乐出来,低低喝道:“我记得你很讨厌我拎你的脖领子,你要是不想在这府城的客栈里丢人,就给我回来,站好了不许动,别逼我动手。”
叶连翘气得直咬牙,在心里将他鼻子眼睛头发问候了一个遍,很知道他这种人,是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的,只好悻悻地又回去了,蔫头耷脑在他跟前站定。
卫策于是抱着胳膊往墙上一椅,伸长了腿,似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她的去路:“说吧。”
不是……您这是什么姿势啊?太像耍流氓了好吗?
“你来府城干嘛的?”叶连翘又暗暗地骂了他一句,“该不会是有什么大案子吧?前两天我爹的医馆开张,你和宋捕快他们不是来了吗?当时看宋捕快的意思,好像你们很忙似的,这次来府城,为的也是同一件事吗?”
“你在外头转悠半天,就想问这个?”卫策懒洋洋地扫她一眼,“我可没耐性跟你兜圈子,要说就说,若是不想告诉我,趁早回屋老实呆着去,不许再闹出吱吱嘎嘎的动静来。”
“我本来就要走了,是你非要叫我回来的,还威胁我……”
叶连翘很委屈,却更明白,这货跟他说理是说不通的,到底憋不住,开口道:“那我说了?其实吧,就是这么回事……”
详详细细,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絮叨了一遍。
卫策默默地听完,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唇角动了动:“所以你是来找我讨主意的了?知道求助,总算不太蠢——我等下还得去府衙,这事儿晚上再与你说,只不过,我帮了你,你拿什么报答我?”r1152




娇颜 第一百四十九话 简单
午后,客栈里正是安静的时候,大堂中的掌柜和小伙计听见楼上的动静,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面上浮现出一个客客套套的笑容。
“哟,两位在哪?这大好的天气,难得闲着,怎地也不出去逛逛?”
叶连翘含笑冲他俩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随即伸手将卫策往旁边拉了拉,声音压得很低,说出来的话却是理直气壮。
“施恩莫望报,没听过吗?你怎么能主动要求别人报答?咱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还计较这些?总之,我会在心里牢牢记住你的恩情的,这还不行啊?”
这话出了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并不是那起不记恩的人,甚至许多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好像太过于讲那“礼貌”二字。旁人出手相助,必然要想方设法地把这份情还回去,道谢两三次都嫌少……可今天,她怎会在这人的面前明目张胆地耍无赖?
从几时起,她开始把卫策的帮忙,当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了?
然而卫策却并没主意到这一点,低头看了看她拽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见她飞快地缩了回去,眉头便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你当我是冤大头?”他冷冷地问。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叶连翘回过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谁让你好巧不巧地也来了府城,还和我们兄妹俩住了同一间客栈?帮我出出主意又能怎么样,你也太小气了!”
算了,眼下无暇考虑那些个细枝末节,被当成无赖……她也认了。
她那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两分娇嗔的意味,黑面神卫都头听在耳里,便觉心情转好许多,单手握拳堵着嘴清了清喉咙:“你……”
刚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房门又嘎吱一声开了,宋捕快从里面一脚踏了出来。
“呀,这不是叶姑娘?”
他一眼瞧见了叶连翘,哈哈笑了起来:“昨晚上听卫都头说你和冬葵兄弟也来了府城,还跟我俩住同一间客栈,只因当时天色晚了,才没来得及去和你们见见——你说巧不巧,咱一年到头也未必出一趟远门,偏生还就碰上了,嘿嘿!”
叶连翘也转头朝他一笑:“是啊宋大哥,你们这一向挺忙的吧?”
宋捕快笑得愈加欢畅,正待答话,一旁的卫策却陡然出声:“你出来干什么?!”
明显非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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