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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熙禾
“你倒还认得两样药材啊。”
那姑娘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也说了,这两种药都可活血化瘀,既如此。两位恩公不是正好合用?错在何处?两位恩公伤得这么重,你还拦着不许用药。若耽搁了治疗,往后落下病根,你可担得起责任?”
她这话就跟连珠炮似的,说得又急又快,透出两分牙尖嘴利的本性出来,方才在卫策面前,却又偏生摆出一副娇怯怯的情态。叶连翘暗暗好笑,瞟她一眼。正色道:“他二人都是昨日临近晌午受的伤,满打满算也才过了一天,现在这个时间段,最重要的是止血,想必郎中开的药,也是以收敛伤口为主。你那两种药都是活血的,眼下让他俩用了,是觉得他们流的血还不够多?”
话音刚落,就听得万氏在旁念了声佛。
之前这一家人浩浩荡荡地赶了来,她便也跟着进了屋。听见那男人说,带来的药对卫策的伤极有好处,自然而然地极心动。此刻听了叶连翘的话,方明白过来,将她的手一拉:“呀,连翘丫头,方才我都琢磨着,要让我策儿赶紧把那药用上了,多亏有你这懂行的随了我来!”
那姑娘却是气的很,一跺脚,怒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就算我爹不如你对药材懂得多。但他终归是一番好心,你怎能说他是盼着两位恩公多流血?”
“你好好儿跟我说话。我自然也会好好儿跟你说话。”
叶连翘闲闲地回了一句。
搞清楚哎,是你先说本姑娘耽搁治疗的。装什么无辜!
万安庆立在角落里,从头到尾都没出声,这会子便暗暗撞了撞叶冬葵,小声道:“这大半年,连翘妹子的脾气越发大了,从前我何曾见她这样和人呛呛?”
叶冬葵抬头望天:“那得分是什么事儿了。”
然后似有意无意地看了卫策一眼。
某些人现在肯定乐开花了吧?
没办法,那姑娘的小心思表现得太明显,莫说是叶连翘,就连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久之前还气氛火热的屋子,被两个姑娘的对话搅和得冷冰冰,中年男人忙不迭地打圆场,没说两句,就见那姑娘回头去问宋捕快:“这是你妹子?”
宋捕快摇摇头,只管憨实地笑,她便又转头看卫策:“那……是你妹子了?”
卫策一脸泰然,依旧不搭理她。
她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捕快们受了伤,前来探望的肯定都是家里人,哪会有个不相干的人——尤其还是姑娘,大大咧咧地跑来?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又觉得舒服了,见卫策不理她,也不觉泄气,甜蜜蜜地笑道:“你受了伤,恐怕得休养几日吧?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出了那样凶险的事,我们也不敢随便再出门了,这些天,你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们一家,吩咐厨子做好了给你送来。”
叶连翘懒怠听他两个说话,回身往椅子里一坐,万氏就赶了过来,软声道:“你这孩子,如今可是懂得愈发多了,连那些个平日里用不上的药材也如此精通,真真儿了不得!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前两日我去松年堂,想替我一个异性姐妹买些青娥丸来送礼,却不想姜掌柜说,铺子上没货了。你回去之后,若是做了多的出来,好歹同我讲一声,我领着人去买。”
“行啊,等回去了,我给大娘留一些。”
叶连翘痛快答应一声。
那姑娘本就瞧她不顺眼,偏偏又将她两个的话听了去,当即嗤笑一声:“我说呢,原来是个成天在药材里打滚儿的,怪道懂这么多!一个女子,成天在外抛头露面赚钱,很辛苦吧?”
“哎你这话怎么说的?”
叶冬葵不悦,挺身便要上前。
叶连翘慌忙将他一拦,回身仔细在那姑娘脸上看了看,皱眉摇摇头:“姑娘脸上的雀子斑可不少啊,你若愿意,我替你治治如何?”(未完待续)r655





娇颜 第一百五十九话 不好
那姑娘没提防叶连翘会忽然提起这个,一时怔住了,半张着嘴,许久开不得腔。
叶连翘这话却是没错的,那姑娘脸上的确有些许雀子斑,尤以鼻翼两侧和眼睑底下最为密集,黄褐色的一小粒一小粒,固然不至于对人的身体健康造成任何影响,但有碍观瞻,却是不争事实。
眼见着那姑娘张口结舌,叶连翘也有点不落忍。
她自是晓得“当人矮人不说短话”的道理,屋子里的人委实不少,贸贸然将那姑娘的缺点点出,多少有些令她下不来台,可谁叫她话里句句带刺?
她叶连翘又不是属包子的,岂能任人找茬不还口?
许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那姑娘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眼神也凶狠起来,咬牙一跺脚:“你……”
刚开口,便被叶连翘将话头又夺了去。
“这雀子斑,的确是叫人发烦的东西,不过姑娘也不必太过忧心,许多年轻姑娘面上都会长这玩意儿,也并不难治。”
她含笑不紧不慢地道:“我有一道名唤作‘七香嫩容散’的药末子,是我自己制的,只消拿水化开用来搽脸,不出三两月,面上雀子斑的状况就会大有好转。只我现下没带在身上,姑娘若有兴趣,可往清南县松年堂走一遭,到时我必定替你妥善医治。”
“谁要你……”
那姑娘瞪着眼便要骂人,不想叶连翘话锋一转,又道:“当然,清南县那地界儿虽不远,却也万万称不上近,往来未必便当。姑娘若不得空。我还有个办法可以教给你。你回家之后,去寻些山慈菇的根来,捣烂成泥。每日里敷在面上,只要肯坚持。那雀子斑也会慢慢淡下去,不过嚜,这需要花费的时间,可能就更多了。”
“谁要你假好心?!”那姑娘百般觉得被塌了台,简直气得发疯,吃人的心都有了,“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先顾着你自个儿。我看你……”
一边说,一边死死盯住叶连翘的脸,狠命想从她脸上找出些缺陷来。
可是,叶连翘做的便是美容护肤的买卖,惯来拿自己和身边人做活招牌,又怎会轻易被她捉住破绽?
皮肤嚜,白白滑滑的,透着一抹粉红,瞧着便健康有活力,那天然的花瓣唇更是樱红润泽。明明未施粉黛,瞧着却偏生像山里的红果子一样鲜艳……真气死人!
她犹不死心,目光锁在叶连翘脸上不肯挪开。花了老大工夫,终于给她瞧见一点端倪来。
咦,那眉骨上方是怎么回事?颜色倒与旁处无差,可仔细瞧,怎么觉得有点凹凸不平似的?
那姑娘活似捡了宝,登时得意起来,指着叶连翘额角高声道:“你又好到哪儿去?额头上癞癞巴巴的,瞧着好恶心,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
这话叶连翘听着倒是无所谓。当初额上的疤痕那么深,能医治到轻易瞧不出的地步。她已经很满意了,还不至于脆弱到因为旁人的一句话便心伤。
然而叶冬葵却不干了。
他最恨的便是有人拿他妹额上那块疤说事儿。当即攥了拳,一步跨上前:“你再说一次我……”
“好了!”
这当口,趴在榻上久未出声的卫策终于开了口。
叶连翘同那姑娘明里暗里地吵架,原本他是没打算干涉的,一则姑娘家的事他一个男人不便插手,二则,瞧见叶连翘同那姑娘立眉毛,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有点小窃喜。但听见那姑娘把话题扯到叶连翘的疤痕上头,他也有点不痛快了,凉浸浸地粗声道:“我乏了,你们走吧,把东西也都带走。”
中年男人听他语气不善,心下便是一咯噔,赶忙赔笑道:“小女平日里被她娘给惯坏了,叫您瞧了笑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也是我想得不周到,明知您受伤容易疲乏,还领着家人在这儿大呼小叫,让您不自在了吧?那……我们这就走,明儿再来看……”
“明天也不许来。”
卫策将眉头一锁:“我早说过,我是捕快,缉拿行凶歹人乃是职责,很不需要你们千恩万谢。如今你们举家平安,至多不过受了些惊吓,但我那三个因此丢了命的兄弟,却再不能活过来。你们若真有感激之意,倒不如去看看他们的家人有何需要,我哪有面目收你们的东西?拿走!”
隐隐有点发火的迹象了。
他一怒起来,那架势是开不得玩笑的,叶连翘等人看得惯了,尚且不觉得如何,那中年男人却是给这阵仗唬了个倒仰,竟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又觉有些丢脸,讪讪将桌上横七竖八的数个礼盒抱起,慢吞吞退了出去。
行至门口,那姑娘还回过头来,依依不舍地再看了他一眼。
卫策他娘担心自家儿子身上的伤,忙凑上前小心翼翼安抚了他两句,叫他莫要置气。卫策冲她摆了摆手,转眼望向叶连翘:“你也威风够了?”
叶连翘垂下眼皮撇撇嘴:“是她先招惹我的……”
卫策本就没揣着要同她计较的心思,便把语气放缓了些:“你们赶了半日的路,连口水都未曾喝过,想必也累了,你这就同冬葵回客栈安顿下,张罗些饭食吃。”
叶连翘点了下头:“我本来就要走了。”
说着又将万氏拉到一旁。
“我知道大娘担心卫策哥的伤,定然想留在这里照顾。白日里倒还罢了,只是晚间,无论如何还是得回客栈歇息,养足精神,才好将他照应得妥妥当当不是?那客栈离此地不远,只怕您和安庆哥找不着路,回头等过了申时,我和我哥来接你们,您要是不肯走,我可是会上手硬拽的!”
万氏见了卫策,晓得他虽伤重却无大碍,一颗心已然放下来大半,这会子更是被叶连翘的一番话弄得心里暖烘烘的,拖过她的手拍了两拍,点头应承了,叶连翘便同叶冬葵两个,再与那宋捕快告了别,转身走了出去。
……
从卫策和宋捕快他们所在的那一处居所出来,外头便是一条笔直大路,两旁有些商铺,还有不少小贩沿街叫卖。
叶冬葵将叶连翘的包袱接了去,闷头走在她前头五步之遥的地方,半晌,冷不丁回过头来。
“我说……”
他瞟了叶连翘一眼:“你又跑来府城,爹肯定不自在吧?”
“嗯,生气了。”
叶连翘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不过,说一千到一万,也是你先开的头,前日发现你没同我一块儿回家,爹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反正你是甚么事也要拖我下水。”
叶冬葵哭笑不得,默了默,又道:“妹妹,卫策哥现下正在休养,我估摸应当不会再出岔子,卫大娘,你也陪着她安稳妥当地来了府城,明儿……咱俩回去吧?我倒无所谓,你……在这儿呆得太久,终究是……终究是不好。”
说着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叶连翘一眼。
纵然事出有因,但无论如何,他兄妹俩这事儿办得的确不周全,惹得老爹生了气,眼下还是该早点回去“领罪”才行。
叶连翘顿了一下,又是一点头:“……嗯,我听哥的。”
叶冬葵登时舒了口长气。
自打卫策同他明言,正打着他妹的主意之后,他这角色,真真儿尴尬啊……
亲哥可太不好当了!
“那咱们便索性给爹买点东西带回去?”
他试探着又问道:“就算他要发脾气,看在咱俩那么孝顺的份儿上,只怕气也会消不少,咱俩日子也好过点不是?”
这提议倒很好,叶连翘当然不会反对,当即痛快应了,与他一块儿在府城里逛了逛,想着叶谦现下用的那脉枕有年头了,边角都有些磨毛,便没吝啬银钱,特地去给他挑了个新的,又给秦氏买了一匹尺头,没忘记给小丁香也带了一包府城的特色糖果子,使的钱不算多,大小是个心意。
兄妹俩在城里转了一大圈,随便买了些吃食填肚皮,就又去到之前住过的那间客栈,只多要了一间房,想着万氏可以同叶连翘一起住,万安庆则正好与叶冬葵睡一间,即便他兄妹俩回了县里,这客房也让他们继续住着就是。
这几天连番没消停,叶连翘也是着实有些乏累,在房中小睡了一会儿,眼瞧到了傍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又同叶冬葵晃悠着出了客栈,吃过饭,慢吞吞再次去到府衙隔壁,卫策养伤的居所。
看门人下晌才见过他两个,自然不会阻拦,顺顺当当将他们放了进去,院子里,也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杂役们都不讲究,端着大碗在地下随处一蹲,西里呼噜不计甜咸,吃得又快又急,饭菜香飘得满院子都是。
叶连翘同叶冬葵两个走到卫策所在的那间屋子门口,探头朝里张了张。
房内,卫策和宋捕快两个也正在吃饭,万安庆在旁帮忙递递拿拿,却不见万氏的踪影。桌上摆着也不知甚么汤水,腾腾地冒着热气,那宋捕快却是吃得愁眉苦脸,简直比喝药还难捱。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他便立刻抬起头来,嘿嘿一笑:“咦,又来了?快进屋,快进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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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颜 第一百六十话 执手
叶连翘冲宋捕快笑了一下,抬脚踏进屋中,也是与他熟了,开口便打趣道:“宋大哥,你这是在吃黄连吗?一张脸苦成那样?”
“别提了!”
宋捕快龇牙咧嘴地一挥手:“你自个儿过来瞧!老子们好歹也是伤员,总得给点好的吃吧?这算啥?白粥小咸菜的,糊弄人呀!少滋没味的,这让人怎么咽得下去?”
“你身上有伤,原本就该吃得清淡些。”
叶连翘立时正色道:“我晓得你口味重,可那些辛辣刺激的东西,对你伤口尽快恢复可没好处,想来那些灶房里的杂役也是弄不清究竟你们能吃什么,便索性熬粥送来,铁定不会出错。你且将就两日,等伤全好了,还不由着你大鱼大肉吃个够?”
说罢,又回头去看卫策:“大娘呢?”
“拿我的衣裳去浆洗了。”
卫策简短地道,紧接着抬头瞟了她一眼——压根儿就没搭理叶冬葵的意思,略略一点头:“过来。”
叶连翘依言走了过去,他便又拿下巴点点榻边的一张方凳:“坐下。”
“干嘛?”
叶连翘摸不着头脑,只不过多问了一句而已,就见得他眉头皱了起来仿似又开始不耐烦,便使劲翻了个白眼,一屁股落了座:“你这人脾气太差了!”
“你俩还住在先前那间客栈?”
卫策才不理她说什么,径自问道。
“唔。”
叶连翘应了一声:“都安顿好了,我和我哥是过来接大娘的,打算领她和安庆哥认认路,省得他们摸不找方向——明日我和我哥就回去了,耽搁太久,怕家里人着急。”
卫策闻言,便是微微一愕。
其实下午时,他也是说过的,让叶连翘和叶冬葵早点回家,可是……
他那心情一下子就转了阴,回头看向万安庆和叶冬葵。
“你俩出去。”
语气自然不可能友好,凶巴巴的,带着股狠劲儿。
叶冬葵愣了愣,待得明白过来,登时想哭:“哥哎,你是我亲哥!这样真不合适,我出去,把我妹丢在这儿,那我成什么了?你……”
话没说完,就听见卫策口中低低地“啧”了一声。
那万安庆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他身边,使劲拽了他一把:“走吧,要发火儿了……咱就呆在院子里。”
不由分说,扯着他便出去了。
卫策这才算满意,转头又去看宋捕快。
那宋捕快日日同他泡在一块儿,熟知他脾性,哪里等他开口驱逐?忙就直着嗓子叫杂役们进来。
“快快快,我得出去透口气,这屋子里太憋闷了!”
杂役们很为难:“可是宋大哥,您折了髌骨,双脚不能落地……”
“蠢材啊蠢材,你不会多叫两个人来抬老子?”
若不是顾忌身上的伤, 宋捕快简直恨不得踹他一脚:“快点来搬老子,再迟些,老子若遇上什么不测,你们也别想把自己摘出去!”
杂役们无法,只得万般小心将他挪到椅子上头,七手八脚逃也似地抬到了院子里。
屋中只剩下卫策与叶连翘二人,一下子便静了。
叶连翘但凡同他独处,便始终觉得周身不自在,又不知他要干嘛,更是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口中道“你又抽什么疯”,立刻就要站起来。
卫策心道,小爷今日若再让你跑了,干脆刨坑把自己埋了得了,省得出去丢人,一面就飞快地伸出胳膊来,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这练过武会功夫的人,即便是受了伤,动作仍比寻常人迅疾许多,叶连翘被他捉了个正着,扭了两下发现未能挣脱,赶紧道:“好好好,我就在这儿坐着,你快点松开。”
怎知他那手却非但不松,反而沿着手腕子向下,干脆将她的手团进掌心里。
叶连翘给唬了一大跳,心说你这臭无赖,本姑娘的清白啊清白!立马就不依了,跟被火烫了一样跟他拧,使劲想将他的手甩脱。
没甩两下,便听得卫策从牙缝里“嘶”吸了口冷气。
叶连翘这才想起他有伤,登时不敢动了,没好气道:“你作死吗?松开……”
“你安静点。”
卫策仿佛忍疼似的,低低道。
也怪,这话一出,叶连翘便有点心软,果真没再同他拧着来,到底是被他攥住了手。只是心中总归觉得不甘,愤愤地道:“你可别误会,本姑娘力气大着呢,是怕扯到你伤口,才……”
“嗯,知道你劲儿大,你是女壮士。”卫策无比顺当地接了一句。
“你才是女壮士!”
叶连翘回了句嘴,却不知为何,鼻子有点作酸作痒,色厉内荏道:“你到底要干嘛,有事儿好好说不行吗,非得……”
不等她说完,卫策便开口道:“多谢你。”
“嗯?”叶连翘挑了挑眉。
“我出了这档子事,心里晓得,我娘必然会慌慌张张地赶来府城。”
卫策淡淡吐了口气,语气仍旧如寻常时那般平静:“我娘胆子小,没经过什么事,知道我受了伤,不必说,她肯定是整个人都乱了,脑子里直发昏,唯一能想到的,恐怕就是让安庆兄弟陪她一块儿来找我。可安庆兄弟那人……你也知道,有些憨憨的,没什么心眼,若只是他陪着我娘出门,说实话,我不放心,也不相信他能将我娘照应周全。所以,多谢你陪着走这一遭,将我娘顾得妥妥当当。”
他虽是攥着叶连翘的手,却也只是攥着而已,老老实实地没有乱动。许是常年握兵刃的缘故,掌心生了一层薄茧,很有些粗粝。
叶连翘耳根子发热,抬头瞟他一眼:“你这么客套,我倒真有点不惯了——这也不算什么,我也是碰巧,正好看见大娘去求万安庆的爹娘,我见她急得满脸通红,眼泡也肿了,心里真觉得不落忍,这才……”
“你也是够胆大。”
卫策“唔”了一声:“昨日刚遇上拦路劫道的,寻常人短时间内,轻易肯定不愿再走那条路,你却还敢来。”
他说到这个,叶连翘倒想起来了,忙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那天遇上了劫道儿的,我哥说,你臭骂了他一顿呢。”
“我看见了。”
卫策低声道。
所以说,当了个劳什子捕快,练了一身好本领,又有什么用?眼看着她遇险,多半给吓得面无人色了,却因有职责在身而不能出面,甚至连安慰两句,让她稳稳心神都不行。
还有那当时同他在一块儿的捕快们。前一刻他还在与人打嘴仗撂狠话,邀人家事毕之后“切磋切磋”,下一刻,那人却就成了刀下的鬼……
他只是个小小的捕快,这世上的许多事,都轮不到他做主,但至少,有些就在身边的,得牢牢握住。
“今天那姑娘,我不会让她再来了。”
他没头没脑地道:“就算她非来不可,我也不会见她。”
叶连翘脸皮子火烫,一抬下巴:“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和我有什么关系?”
卫策本就不是那起嘴皮子利落会哄人的性子,今日和她这样好言好语地说了这么久,已经实属罕见,眼下见她手都被拉住了居然还敢梗着脖子装傻,火气就往头顶上冲,拧起眉头道:“叶连翘,你是不是讨打?这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多回了,你还让我怎么念叨?”
叶连翘万万没料到,好端端的,他居然冲自己呼喝起来,岂肯认输?用空着的那只手将他点住,也高声道:“凶什么凶?我跟你说,你现在就是只病猫,本姑娘单手都能捏死你!”
“你试试?”
“你当我不敢?”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忽闻外头院子里传来叶冬葵、万安庆和宋捕快三人的声音。
“大娘回来了?”
“姨回来了?”
“哟,婶子洗完衣裳啦?”
三个都扯着喉咙嚷,语气说是在和万氏打招呼,倒不如说是在通风报信。
叶连翘再度受到了惊吓,哪还顾得上跟卫策掰扯,忙就往外抽自己的手,一面小声急促道:“你赶紧松开,大娘进来瞧见了,我还做不做人了?”
卫策却也知分寸,没再为难她,瞟她一眼,目光中难得地带了点得意洋洋的意思,这才撒了手,紧接着,万氏便进了屋。
他二人一个躺在榻上,一个坐在榻边,看着没有丝毫异样,可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他两个,这本就很说明问题。
万氏心里自然喜欢,未免却也觉得有些不妥,暗自嗔怪儿子莽撞,一面笑呵呵地迎上来,亲热地将叶连翘一挽:“真是给丫头你添了**烦了,这会子还难为你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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