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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心中却想,毕竟染青才十四岁,有些孩儿天性也是正常的,而且出了那丞相府后,她觉得,女儿是真的开心,脸上的笑容也都是泛着甜。
染青见丽珠娘也站在雪中,神情愉悦,心中虽然高兴,却是担心她着凉的,毕竟丽珠娘常年深居后院,并不曾锻炼身体。
若是得了风寒,再去抓药吃,不是平白招罪受么。
还是听了娘的话,两人一起走回了屋中。
又是三月过去了,步入五月,就是春光明媚,百花争芳了。染青觉得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香儿再次乔装打扮后出去探风,这次回来的很快。
因为不仅城防不再严,百姓们的话题也全都围绕在战事上。
西凉国来犯,边关要打仗,离王秦天策请命去镇守边关,而宁飞扬被封为将军,也一起派往战场。百姓们的口中,把离王简直夸上了天,他不顾自己皇子身份,投身战场,为国尽忠。
染青再一次沉默了,她生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战争,尤其还是古时的战场。只是从电视里有看到过,霍去病英年早逝,岳飞精忠报国,杨门七子去一子还,没有哪场战役不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她很奇怪秦天策会自己请命去战场,更奇怪宁相居然同意自己唯一的长子投身战场,这样的决定或许有着他们自身的谋略在里面,可是却无疑也是生死由天的未知命运。
看向墙外的蓝天,无边无际,心中在想:秦天策的心果然很大,他的心在江山!那个谋略心机胜过凡人的男人,他此举就像是一个赌注,如果他赌赢了,他日,凯旋而归时,他就是东云国的英雄,是将军王!再不是那个世人传闻的不问世事温若的离王。
挥去脑中思绪,这不是她该考虑的,她要想的是,终于到了她们可以离开的时候了。
考虑再三,染青决定不把这个屋子卖掉。一来是考虑老赵父子居无定所,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的家,二来这个屋子虽然有前院和后院之分,其实卖不掉几个钱,虽然此去定是不会再回怀城了,却想这里到底还是她狡兔三窟中的一窟。
就留着吧,以后偶尔回忆的时候,至少这个宅院,还是充满了欢乐的。
既然知道外面不再戒严了,染青也就换了装束,绕到前院敲门。是老赵来开的门,见到东家回来很是高兴,却听东家回来是来接老母和妹妹离开,又不由黯然。
等把该带的东西都搬上马车后,染青才对老赵说可能以后不常回来了,工钱也按足了份量给他们两年,若是两年后她还没回来,就让老赵把屋子卖掉,用那钱自己开个小店,过日子足够了。
老赵听后,老泪众横,就连他的儿子,也是满眼感激。
挥别了老赵父子后,染青坐在马车上驾马,丽珠娘和香儿坐在里面。一路到了东城门口,城守问马车里是何人,染青老实回答是自己老母和妹妹,母亲思乡情怯,此行正是要回那老家去。
掀开了帘子,城守见的确是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就放了行。
马车缓缓走出了城门,越来越远,染青缓缓露出了笑容。
行了半里后,她才回眸看向那东城门,远远的,屹立在那里,不甚清晰。
笑意终于抵达眼底,再见了,怀城!
自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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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主上,三日前皇城东城门口,有一辆三人行的马车通过。是一男二女,女子是一老一小,他们声称是一家三口回乡。”
“有查过马车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吗?”
“马车是从一户姓杜的家中出来的,从东城门而出,往君怡县而去了。”
沉默片刻,声再起:“严密盘查那户杜姓人家,然后立刻派人往君怡县追去,若发现三人行踪,立刻来报,切忌打草惊蛇,知道吗?”
“是。”黑影退去,只剩一袭白衣负手仰望天际。
心中默念:染青,会是你吗?如果真的是你,那么......
如果真的是宁染青,他会怎么做?
若在以前,他定然是会全力派人抓捕,誓要把人给追回来,然后囚禁在离王府里,既然温柔情意她不要,那么就让她固守在离王府里一辈子吧。
可是现在,他却迟疑了......
不由失笑,居然他秦天策,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心有迟疑。
从不知道,那个丫头的性情居然如此刚烈,真的是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
她说的什么唯一,若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就是此刻,他也仍旧嗤之以鼻。这世间哪来这种相守一生一世的爱恋?不过是女人做的梦而已。
但是她跌落悬崖时,他毫不犹豫的飞身扑救,连他自己都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
从小到大,他每走一步棋,都会脑中思虑再三,要切准这步棋走出去,是可以达到一定功效,且有助于自己的大业。
就娶宁染青为侧妃这个决策,他也是看准了她是宁相千金的身份,娶她进门,至少不会让宁相站在景王那一面,而加上飞扬的助力,等于是把宁相这股势力拉到了中立位置。
当然,他对染青那丫头观察一阵子后,也甚觉有趣,甚至偶尔还会对她产生心怜,想把她藏匿于自己的羽翼下,让她保持那份单纯的快乐。
可是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惊世骇俗的选择逃跑这条路。
那一刻,他是真的愤怒,全然忘了自己离王的身份以及该藏匿的心思。只想把人给抓回来,好好的打她一顿屁股,让她知道胡作非为的下场。
却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死的诀别。
她真的为了那份执念,从他眼前消失,只留指尖衣衫拂过的触觉。站在那崖顶三天三夜,固然有表达离王情深意重形态的成分,却更多的是因为他不信。
他不信那个笑得像精灵的丫头就此魂飞魄散,哪怕飞扬把她的衣物以及靴子摆到他面前,哪怕三天三夜的打捞都没有结果,他依旧不信。
他只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宁染青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离王府的鬼,绝不容许有任何的改变。
飞扬说,没有希望了。
他们都认定了那丫头已经离了魂魄,可是他却坚固的认为,她在某处安好。
因为染青那丫头露出了一个最大的漏洞,就是她的母亲和那个丫头。在悬崖的地方,没有其他两人的踪影,显然,她已经把她们安排到了妥善的去处。
一个人若对尘世还有留恋,那么她就不会轻易挥毫生命。
所以一天找不到宁相二夫人,他就坚定的绝不撤掉安排在两个城门口的暗线,哪怕是他自动请命来到这边境,怀城的信息依旧会向他传来。
只第二日,怀城又有飞鸽传书来报,信上说,查出了杜姓一家男主人的姓名。
沉目看了眼那纸条最后的名字,秦天策笑了。
眼睛里是黑亮清华,桃花纷飞的艳色抵达眸中深处的情绪,是沉沉的笑意。
很好,杜清然,天畔独清然的清然吗?
可是,清然,染青,宁染青!
!!





凤染君策 59.路遇山贼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山过,留下买路钱!”
......
染青眼皮直跳,看着前方两个壮年男子,衣衫褴褛,脸上虽是一脸的忠厚,可是口中喊的确实是山贼的台词。
在她与丽珠娘和香儿从怀城而出,一路往南,时过半年之久后,终于碰上了一回抢劫。
这一路,因为没了追兵的纷扰,不用再躲躲藏藏,故而她们三人是走走停停,到得一处城镇就住上两三天。而装扮也时有变换,银两等贵重物,早就被丽珠娘缝补在了贴身内衫里面,且分成了三份,一人藏一份。
手头的荷包,只留了一些碎银子。行走在外,财不外露的常识,她们还是有的。
可是就这样,终究还是碰上了山头的贼。
染青从马车车架上站了下来,此时她是一身浅灰色长衫打扮,皮肤倒不用再涂抹黑,因为风吹日晒半年,她的皮肤已经变成浅浅的麦色,再不像当初那般细白粉嫩。
故而现在的她,穿上男装,还颇有些丰神俊朗的,虽然眉宇间的稚嫩犹存,毕竟她才十五岁嘛。
回到眼前两人身上,她先是抱拳,低沉了嗓音道:“两位兄台,不知有何困难要走这条路,不妨说出来。在下与老母亲和弟弟路经此地,未曾跟兄台打招呼,还请原谅。”
一番话说出来,两个壮汉却是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明明是来打劫的,怎么这人却就此攀谈了起来。
马车内传来几声咳嗽,染青忙焦急询问:“娘,二弟,你们是病又犯了吗?”
这一问,咳嗽声更繁密了,听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壮汉中之一忍不住问:“你娘得病了?”
染青眼中闪过沉痛,哀声道:“唉,是小生没用,母亲染了重病,还没医治好,这不,二弟也被传染了,好不容易雇来辆马车,还是匹瘦马,跑都跑不快,正寻着去下个大一点的镇里,给他们找好的大夫瞧瞧。”
“啊?会传染?”
“是啊,不信你看我二弟的脸色,越来越憔悴的了。”说完,染青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里头老母亲还坐着,满脸愁容,但那年轻的弟弟却是躺在那里,满脸苍白之色,时而重咳两声,有时都是连声咳,眼见拿了手帕捂住了嘴。
等手帕拿开时,塞进了袖子里。
其中一个壮汉眼尖,低声跟旁边的人交谈:“哥,我好像看到那人咳出血了。”
“嗯,我也看到了,这人比咱们还要惨。”
“哥,我看不如就算了吧。”
这头,染青边竖着耳朵听他们的交谈声,边凑到马车门前,焦声呼喊:“二弟,你要支撑住啊,大哥这就带你去寻大夫,娘,你也仔细着身子,别太劳累了。”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还是快点带着你娘和弟弟去那城里看大夫吧,这重病不能拖。”年长的壮汉眼中有了关切,在一旁提醒。
染青如梦初醒般,立刻回神:“这位大哥说的是,是我糊涂了,若是因为我的耽误,而延了弟弟看病,我真是要罪该万死了。”说完坐上了马车,临行前像两个壮汉再次抱拳道:“两位大哥,小弟就先行一步了。”
壮汉点头,目送着马车慢慢跑远。
忽然其中一人看向地面,“咦,哥,你快看。”
那处地上躺了几个碎银子,两人上前捡起,放在嘴里咬了咬,软的,是真银子。
“哥,定是那个小兄弟落下了,我们要不要给他送去?”
壮汉皱眉思索了下,“我们已经三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再不买些干粮的话,可能就真要饿死了,自身难保,还是不管别人了。”
另一人摸了摸肚子,的确空空如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再看了眼远去的马车影子,狠狠心,把银子小心的藏到了衣袖里。
两人往相反方向而去,估摸着去前面茶店里先买上十几个包子。
等两个壮汉走远后,一袭紫杉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邪魅的笑浮现眼底,摸了摸下巴。
呵,有趣。宁染青,无论你遇到何事,都能这般从容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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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得得的跑,染青的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香儿,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精湛啊,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马车里立刻传来娇声:“少爷,你又取笑我了,若不是你调教有方,我能那么演吗?”
帘子掀开挂上一角,丽珠和香儿都已经端坐在里头,脸上都印了笑意。
染青一鞭子挥下去,扫了下马的屁股,那匹瘦马就加快的了步伐往前奔跑。这匹马,看着精瘦,却是脚程极好,这半年来,它一路与她们相陪,也算是不离不弃了。
“染青,为何你认为让娘和香儿装病,那两个山贼就会放我们离开?”丽珠有些不解,虽知女儿聪颖慧敏,机智过人,可是仍想听她讲讲其中缘由。
晶亮的眼中闪过光芒,在太阳底下,耀眼异常。
唇角牵起笑,“那两个人其实原本不是山贼,生活所迫逼于无奈,走上了这条路。我敢肯定,他们做山贼不超过三天,用的抢劫的台词,也是那种戏文里的。最主要的是眼睛,他们的眉眼里没有凶狠和杀气,瘦马,老母,生病的弟弟,这些都引起了他们的恻隐之心。”
世上有谁生来就想做强盗的呢,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战乱可能祸及到了平民人家。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两个年轻人定是有几日没吃过东西了,故而她在他们放走她们时,假意掉落了些碎银子在地上,希望可以帮到他们。
救穷不救贫,两人年轻力壮,哪里找不到好的差事做?所以她在一开始就不愿拿出身上太多银两,只提供了一些解决他们温饱的银两而已。
在外走了这半年,时有西凉边境处战争的消息传过来。她制定的路线是一路往南,她的目的地是通往南邵国那边的边境小城,地图早就研究过,有处地方叫君望。
光听那名字,她就动了去那里看看的念头。
君望——君望伊人我望君,缱绻之情,说与何人听?
按说,若要远离战争之地,她应该选择北地,但北地冰寒,她们东云国也算地处江南,半年之久,现在已经步入十二月,天气已寒,三个女人若再到北地去,恐怕还没到那,都要冻死路边了。
所以南邵地界这边的君望城,则成了她的最终目的地。离西凉边境的仓梧城不算很远,但也不近。这也是为何沿路会有因为战乱而导致的乱民出现,战争,终究苦的是百姓呀。
染青计划着,至多一个月,她们就要抵达君望,到那里还要安排住处,等忙下来,差不多正好过年了。
据闻,西凉边境处,我朝东云**士,在离王殿下的英明带领下,节节胜利,已经打了两次胜仗。据闻,皇上已经颁了嘉奖令到边境,为离王和将军宁飞扬论功行赏。
这些消息都是隔上几月才会传到这边城镇来,每次百姓们的脸上都会闪耀自豪的光辉,离王的英武更加深入人心。
染青浅笑着摇去脑中的思绪,心道这乃人之常情,毕竟传闻里的那两人,曾经与她切身相关过,就算此生再无牵连,总还是盼着他们能够安好的。
连着赶路已有两个时辰,一路没遇着店家,故而几人也没停马休息。眼见前方有一草棚子搭起的茶盏店,就停了下来,给马歇歇脚,也要寻点草料喂喂威风。
威风是她为那匹黑马起的名字,起个威名,才觉对得起这匹陪了她们半载有余的朋友。
茶店里熙熙攘攘坐着几人,旁边的大树上,系着几匹马,想必是那些同她们一样的过路人的。等着丽珠娘和香儿也下车后,染青才一步当先,走在前列。
择了一处空桌子,三人坐下,立刻就有店家过来招呼她们。
本就是歇息一下,并未打算用食,于是就让店家上了一壶茶,并询问可有草料买。
店家相貌敦厚,声称自家后院就有草料,无需购买,一会就给她们送来喂马。茶是大麦茶,喝在口中,麦香扑鼻,也算解渴,只是现在已是冬季,店家还卖这种属于凉性的茶,倒也真奇怪。
在等候店家去取草料期间,染青四周望了望,正对上邻桌探视的眼,微微一怔,随即转开了视线,假装随意看向别处。
没过一会,店家就用篮子背了一筐的草料过来,染青忙起身接过感谢,走到马车处放置一部分在威风前,另一部分放到了车厢底下。然后回身付了茶钱,再次向店家道谢,就扶过自己丽珠娘,唤上香儿,往马车而走。
马车行了一段路后,染青才松了一口气。
丽珠在车内问:“为何这般急着赶路?我们歇息都没过一刻钟。”
香儿也觉疑惑:“是呀,少爷,平时我们停下歇息都要半个时辰左右,威风也要歇歇脚。”
染青则挥了一鞭子后,才道:“你们有注意邻桌的那几人吗?”
“有什么问题?”
“他们可能才是真正的山贼。”
香儿忍不住掀开帘子,探出了一个头,“如果是山贼,我们不是可以用之前的方法骗过他们呀?”
染青却皱了眉,摇摇头,“不一样。”
香儿不解。
“因为他们身上有杀气!”
!!




凤染君策 60.杀人
杀气在于意念,而不在于形,但若一个人有杀气,那就不是普通的糊弄能蒙混过关的。
何况还不止一人,染青点了下,他们有五人,看似脸上不是凶神恶煞,但探视过来的眼却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行走在外,她们三个女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智慧,更多的是要见机行事。
可是当马车行了一段路,到了一个树林时,看到前头坐着的几人时,染青唯有苦笑了。
真的是,是祸躲不过,就算再规避,还是会有灾难降临。
心中思忖着,把她身上藏的银两拿出来,不知道能否填得住这几人的口。
几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相视而笑,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提高了声音道:“我们是江州五虎,遇到我们算是你们的不幸,把所有钱财都交出来吧。”
染青停了马车,没有下来,眯眼看了看他们,“我把银子都给你们,能否保证我们母子三人的生命安全?”
江州五虎大笑起来,有人奚落出声:“大哥,这个小子看来并不怕我们呀,居然还敢与我们讨价还价?”
“二哥,直接上去把人砍了,废话什么呢?等人死了,再仔细搜身便是。”
染青心中下沉,知道是碰上了穷凶极恶之盗匪,他们这些人根本是罔顾人命的,再讲道理已经是不可能,而且哪怕是把三人钱财都交给了他们,恐怕今日也不能善了。
眼中一狠,用力挥鞭,调转马头,往来时路而奔。
本是在戏语调侃的江州五虎没有防备染青会突然二话不说就直接开跑,等反应过来时,中间有人大叫:“不好,他们跑了,快追!”
此时染青的马车已经跑出百米开外,但她知道这个距离在江湖人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可能只需几分钟他们就能追上来。但现在除了跑之外,已经没有选择。
马车内丽珠焦急地问:“染青,这如何是好?”
“娘,香儿,你们坐稳了,别出来!如果等下有意外发生,也不要出马车,记住!”
说实话她也很心慌,身后是凶徒在追赶,威风因为负重了马车和三个人,根本跑不了太快,若是只有一人的话,可能还会跑的快些。
若是只有一人?心念一闪,她疾喝:“香儿,你出来赶马车。”
香儿闻声立刻钻出了马车,坐到了车辕上,染青把手中的马鞭递给她后,沉声吩咐:“听着香儿,你一路赶着马车往前方跑,若我们失散了,就在吴城最大的客栈里等我。”
“小姐,你想干什么?”香儿接过马鞭,一听染青这话,琢磨着不是滋味,可还没想明白,就见染青已经翻身往一旁的草地跳去,滚落地面。她凄厉而呼:“小姐——”
马车里的丽珠也察觉出事情不对劲,挑开帘子一看,就见女儿跳下了马车,吓得差点晕过去,强抑心神喊道:“染青,你快上来!”
染青在地面翻了几个跟斗后,才稳住身形,从草地上撑着站起来后,一面往另一个方向跑,一面大声吼:“香儿,跑!别管我!”
这时候她无暇去看身后马车跑出多远,她只知道,若是在一辆马车上,等待她们的是一条必亡之路。所以只能做一个赌,赌那五人会追谁?她希望是来追她,因为丽珠娘和香儿若被追上的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江州五虎本就一直紧跟在后的,他们五人虽然武功不弱,但轻功却属末流,只是脚力不错,之前绕到染青她们马车前,也是因为知道这附近有条近路。
所以追着马车跑了一路,心头已经一片怒火,暗恼着刚才就该直接上来把人给砍了,否则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了。
眼见染青从马车上跳下来,五虎中的老大立刻决定三人抓捕染青,其余两人继续追马车而去。不管如何,两面都不能落空,有两种可能:钱财都在跳马的人身上,也有可能财物在马车上。
之前他们几人观察过,马车里的另外两人一个是老太婆,一个是看着病入膏肓的少年,定然不会是主事的,所以把主要重心还是放在抓捕跳马的小子身上。
染青一面往前跑,一面眼风扫向身后,在见五人中只有三人追来时,心头一沉,但此时也无暇兼顾其他,只能暗自祈祷香儿驾着马车能够跑快跑远。
只是心中念头而过的时间,那三人已经追到她身后几十米外了,暗道不好,看到前头是条护城长河,心念而起,古时会水之人很少,不知她跳入河中,这几人会否也跳下来追?
此举非常冒险,江州五虎识不识水性还不知,就算不识,她跳入水中,闭气不了太久,而他们若守在岸边,以她的体力是游不了太长的路的。
但现在她根本无路可走,明知不可行也只能冒险试之。
染青刚跑到河边,三个恶徒也已经追到,她看了看河面,眼中流露惧色,停下了脚步。
“哈哈,跑啊,臭小子,怎么不跑了?”
染青脸现惊恐,边喘息边颤抖着说:“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跳下去!”
她这幅样子是怕到极致的那种惊慌,三人见状更是得意狂笑,也不急着走上前来,而是四散开,堵住染青所有去路,慢慢享受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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