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青莲,你果然是够有魄力呢,真的不遗余力惹怒我!可知惹怒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虽然此时的情况,我被他压在腿上只能仰视着他,而那双厉目也紧盯着我,腾腾杀气如暗箭向我射来,情形明显是处于弱势了,可我最擅长的就是险中求胜,否则我又怎能把那紫心针插进黑乌鸦心口呢。我挽起了一个自认为角度完美的微笑:“我很期待。”
话声一落,紫离震怒,而我的屁股也遭了殃,直接被他给甩落在地,实实在在跌了个四脚朝天,疼得我龇牙咧嘴,还没爬将起来,就听怒吼声震聋我耳:“来人,把这贱婢给拖出去。”我左右寻望,看看还有哪个贱婢也如此惹怒他,发现屋内并无他人,这才想起如今我就是那个贱婢。
很快,外头出现了人,慌慌张张不顾及我半点,当真是拎起我的一只手往外拖。心中安慰:如此甚好,至少不用受他那水生火热的折磨,上一回可是铁铮铮血的教训啊!还是后来我才发现床榻上有块疑似血迹的红斑,很是后怕。故而这次就是拼上惹怒他的风险,也得避开那酷吏的刑罚才是。
本来我还庆幸只不过是被拖出去而已,那除去丢了些面子,都无关大碍。哪知进了院子后,管事立即闻声而来,听完刚才那两名侍卫所述后,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怒斥:“大胆青莲,竟敢对君上以下犯上!鞭刑二十,以儆效尤!”
我听得那最后一句时,心中一骇,鞭刑?!很快就看到管事抽出了腰间的鞭子,仔细一看,昏了的心都有了,那上面竟然一根根倒刺竖着,这被抽上一鞭子,还不得脱去一层皮?等等,刚刚他说多少?二十!
“等等!”我立即想要抗议,可是管事的鞭子却已经挥了上来,正中我手臂,呼啦啦一下把我衣袖都给撕裂开来,很快那处撕开了口子,血珠冒出来。其余人等纷纷退让到远处,整个院内就只剩我与管事两人,我怒目瞪他:“我说等等,你聋了啊。”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抽我,可是管事根本就不甩我,手上鞭子虎虎生风又朝我挥来。
这次我不傻站着了,往旁边躲开,哪知那鞭子竟像是生了眼睛似得,居然还会拐弯,又是一鞭子抽在了我背上,火燎燎的痛都像是被那倒钩的刺给刮去了皮肉。顾不得喊疼,又一鞭挥来,可我无论怎么躲都避不开,后来我算是明白了,管事手上使的就是魔鞭,不管跑哪,他只要想打,就一定能打到。
片刻之间,我已被抽了五鞭,最后那鞭直接把我给抽翻在了地上,浑身疼得没有一处是自己的了,眼冒金星,甚至进气少出气多,因为连呼吸都会痛到揪心。心想,这再几鞭下来,我估计气也断了,真可怜见的没被那黑乌鸦用幽冥火焰给烧死,居然被鞭子给抽死了,这种死法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趴在那心思翻了无数,迟迟没等到鞭子落下,不由奇怪地抬头去看,却见紫离已经站在了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服了吗?”我朝他龇了龇牙,问:“服什么?服药吗?应该是还没有。”不然也不会爬都爬不起来呀,这人就是明知故问。
“青儿!我还真没看出你有这般傲骨呢,你可知朱雀的二十鞭下去,就是连白虎都未必受得住,你是要再跟我这般胡搅蛮缠死都不松口吗?”
我眯起眼看他,并非如此可故作深沉,而是因为视线有些模糊,各处被鞭子抽中的地方,痛到已经麻木,却在侵袭我的脑神经。可我还是从他话中辨认出了关键字,于是问道:“阿泽也被打过?为什么?”它不过是头兽而已,还能犯什么错,居然要受这种刑罚?
视线所及内,高高在上的紫离似乎出离愤怒了,他的手掌抬起,立即周围涌现风暴,“青儿,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后面的话我却渐渐听不清了,只看得他嘴唇在动,最后眼皮撑不住合上,陷入黑暗之中。
昏昏沉沉里,又一次感觉温暖贴住我的脸,很自然就靠了上去,又软又舒服。不错,还是晕了后福利好,没有紫离的疾言厉色和阴阳怪气,也没有那酷吏的鞭刑,我安心地睡了过去。等到再有意识时,只觉后背清清凉凉的,像一根羽毛在掠过,有些痒却还能忍受。
耳边似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说什么,等我凝了心神要仔细听时,又恢复了静默。
!!
凤染君策 26.圣丹
终于,一声叹息传来,像是有无尽忧愁般,又像是藏了无数情绪。我觉心也随着那叹息在跳动,很想睁开眼看看这叹息的人是谁。
但到底意识没战胜过来,依旧昏沉着。时间隔得久了,意识也越来越清晰,慢慢的我就知道那背上的羽毛是什么了,原来是一双手,它在给我抹药,难怪手指掠过就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基本上,这个魔宫里面可能会对我好的人,估计也就是啰嗦的冬儿了。
经此一事,我决定以后就算冬儿在耳边再啰嗦,也不嫌她烦了。如今啊,火上浇油的人多的是,比如那紫离,雪中送炭的却很少,比如冬儿。所以,我得知足,而且惜福。
这么一想后,心里也坦然了,安然享受着那指尖的轻抚,还别说,冬儿敷药起来确实细心又体贴,连手臂上的伤口都帮着一一抹过。忽然耳边有道声音在问:“君上,姑娘都昏睡了三天了,怎么还没醒呢?”
我愣住,这......这声音不是冬儿的吗?可是为何听来不像在身边,反而离了些距离呢?那如果帮我敷药的不是冬儿,又会是谁?不祥的预感渐渐浮出,我顿时想到了冬儿刚才的称呼,果然,低沉的嗓音就在我耳边:“她醒了。”
心头一跳,眼睛蓦然睁开,入眼是紫色,辨识了好一会,才发现我此时是趴睡着的,头侧靠在枕头上,面朝的方向正对某人,而视线的角度恰好是在他胸前到肚腹处。那标准的紫色,不用去看那张脸,我自然也知道了此人是谁了。只是令我不自在的是,某人的手还搁在我的背上,指尖轻轻勾画,而从那触觉来看,应该此时我是裸着身的。
等于说,这三天都是他在给我上药,然后我被他给吃尽豆腐?慢慢的,一点一点移,终于是把头给埋进了枕头里,那我除了眼不见为净还能做什么,总不能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乘人之危,然后要求再摸回来?
意外的是,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就抽回了手,然后脚步声离去,我悄悄瞄了一眼,只见紫色背影离去。冬儿这时才跑到我跟前,高兴地说:“你可算是醒了,那天可把我给吓坏了,真没想到那朱雀君下手如此狠辣,把你给打成这幅田地,都抹了三天的绿玉膏了,居然伤口还没好全,可别留下什么疤才好......”扒拉扒拉一大堆,吐不尽的槽。
我决定收回先前的打算,要能忍受冬儿无休止的聒噪,还当真不是一点半点本事的。
据冬儿所述,亏得我当时那一晕,否则紫离怒极的一掌砸下来了,而看那时风暴窜动的模样,估计被他打中一掌,我也就一命呜呼了,没法在这继续乱蹦达。所以说,那昏倒也得讲究艺术的,早一分太早,吃一分就太晚,要掐准那个时间段。
有惊无险地过了这生死一劫,徒留了身上一些浅色疤痕,而且那最痛苦的三天我是在昏睡中度过的,醒来的时候反而不那么难受了,只觉有些痒,可见那绿玉膏对付这种外伤确实是灵丹圣药。总结了下我这段时间,几乎在进了魔宫之后,就频频出现受伤状况,似乎从未听过药,最惨的是那时暗杀魔后,身受重伤还被罚进杂役房。
可能我良好的体质就是在那时候落下了恶根,才会导致被抽了几鞭后就昏迷的现象,如今即便是醒了,也一时起不了床,后来才知原来那鞭子是特殊制成的,上面的每一根刺沾满了魔气,鞭子上身,等于是魔气入体。我那本就没什么修为的体质,如何能受得住?从太白那顺来的一颗灵丹的灵力,早就被接二连三的劫难给摧毁得一丝不剩了。
史上最悲剧的神尊之后,估计就是我了。
你说无论是前任天君还是百花娘娘,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留些神力给我,那么我也不至于在这魔界被整的如此凄惨,偏偏圣心娘亲就留了个影像于我,除了确定自己身份外,别无所用。而现任天君更是可恶,说起来他还是我叔父,把我一路贬啊贬的,从星君到居士,到现在我都被魔君抓来如此久了,也没半点消息传来说要救我的。
日子就在我的哀怨中一天天度过,紫离并没有再出现,每日我受着冬儿的荼毒被念叨着,只不过念叨到后来她都觉无词了,看着我长吁短叹的,有时还转过头用衣角去抹虚无的泪,倒像是我得了什么绝症即将不复一般。忍无可忍之下,我不得不开口:“冬儿,你说你整日这样叹气是为何?虽然是伤有些重,一时也难痊愈,但这不是还没死嘛。”
哪知不说还好,这一说,冬儿竟然是真哭起来了,眼泪扑簌簌的流。
这把我给吓了一跳,难道我的伤势真得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伤及心脉肺腑,命不长矣吗?咬了咬牙,很是闭了闭眼后,再睁开,下了决心要把事情问明白:“好吧,冬儿,你老实告诉我,我还有多久的寿命?”有个心理准备也好,总不至于突然间就咽气了,连个念想都没有。
冬儿杏眼圆睁,眼角泪珠还挂着,惊疑而问:“姑娘何出此言?怎会问有多久寿命呢?你我都不是凡人,自然是寿无可断啊。”我把她这话与那表情很是研究了一番,发现可能是我想岔了去,于是问道:“那你连连哀叹又偷偷哭泣是为何?”
此话一出,冬儿又眼泪直流,“姑娘,你还不知道吗?君上与那九天和东海开战了,我一想到君上一人独对两界的艰辛,就觉难过啊。此战我们魔界又得损伤无数,希望朱雀君跟着君上都可毫发无伤才好。”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确实是个惊天大新闻,而更令我觉惊骇的是冬儿最后那句。凭我八卦特有的敏锐,立即捕捉到了那三个关键字——朱雀君,与她最尊敬的君上放在一起,足可见此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我把这丫头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真没想她的口味如此重,居然对那残酷的朱雀中意。不愧是紫离座前的重用侍婢,确实学得他的精髓啊。
就说他居然会多日不来找我茬呢,原来是分不开身了。心中一计较,我找冬儿探口风:“现下是哪方占据优势呢?”与我来说,自然是想九天赢,东海赢的话我就遭殃了,魔界赢么我这辈子都别想出这魔宫,唯有九天天君赢了,还能指望着靠那么点亲戚关系,以及天君曾经对我娘的遐想,或许还能救我出水生火热之苦海。
可是冬儿的答案却大大令我失望:“当然是咱们魔界占优势了,君上为一统三界可是做足了准备,先前就使了计谋已经挑起九天与东海大战,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如今开战,正是我们魔界坐收渔翁之利的时机,哪怕他们两界合力,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又岂会是我们君上的敌手呢?”她一番话说得甚是慷慨激扬,之前那副凄然尽敛了去,满面得意骄傲之色。
我知她话中说的那个计谋,正是紫离使用妖术控制我刺杀了墨尘,于是有个说法就是我是两界大战的罪魁祸首,而如果现今紫离再带兵杀上东海与九天,占领两界的话,那么我就真成了那祸水了。这或许就叫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日,紫离突然出现在了我屋内,浑身都带着萧杀气息。我还躺靠在床上,多日不见,他并没有丝毫变化,仍是那副好看到妖孽模样。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次见他,对他的惧意也越来越浓,被他那幽红的眼看着,就觉心跳加速,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动一般。
他坐到了我身旁的床沿,伸手抚住我半边脸,“气色好了很多,等我攻下了九天,就能把天君那处的圣丹拿给你服用,你就可以痊愈了。”
我心中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有些迟疑地问:“你打上九天,是为了帮我找天君要圣丹?”天君的圣丹,就算我再孤陋寡闻也是听说过的,那可是传说中的神物啊。据说只要一颗,就能得五千年的修为,而且只要不是形神覆灭,其余各种伤病都能不药而愈。
这还是当初太白喝醉了酒给吐露出来的,令我很是巴望了一番,暗想若是得那么一颗圣丹,我也可少修炼五千年了,直接就上升到上仙级别。
紫离却是笑了笑,眼底的笑意可算作温柔,没了那日的戾气,平和的他让我稍稍平复了点心绪,也敢开口提点建议:“呃,那个啊,就我这伤我觉着也快好了七七八八了,就不用这么麻烦去问天君要圣丹了,慢慢休养休养就回来了。”
有此决定,我是下了毕生以来最大的决心,明摆着是把最最渴望的五千年修为往外推,为的不过是想抹去我那祸水的名声,让这战争可以休止。也算是大无畏了一次吧。
这样一想,深觉自己境界觉悟性颇高。
!!
凤染君策 27.出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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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眼皮子直耷拉下来猛打瞌睡,后来意识开始昏昏沉沉,心想着:就这么睡吧,反正挺舒服的。却在这时忽然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青儿,你可知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重伤,已经伤及魂识了吗?若没那圣丹入药,你将会魂飞魄散。”那声音里多了某些伤感和无奈。
我立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是愣在当下。我竟已虚空到如此地步了?魂飞魄散四个字嗡嗡在耳边流进心底,这是与圣心娘亲同样的命运吗?原来我没有不死神体,这具孱弱的没有丝毫修为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了。
“青儿,是我错了,不该如此对你。”
茫然抬头去看他,见他眸中有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就像是我受了那鞭刑以及黑乌鸦掌力后的痛。可是又有谁能打伤他,让他这般痛呢?我对那个能伤到紫离的人,深觉佩服,若有机会定要拜访一下。
紫离看我眼中懵懂,再次将我的头压进他的怀中,叹息道:“青儿,你何时才会明白我的心啊。”听着无比的惆怅和唏嘘,又是百般无可奈何。
不由纳闷,心在他体内,又不能钻到他心口里面去看,我要如何明白他的心呢?后来他再没说话,我那瞌睡虫重头再来,最终把我送去了周公那边。再醒来时紫离已经不在身旁,只留了冬儿在那边打瞌睡。
手往床沿撑了一把,刚坐起身来,就觉体内翻搅的疼,其实这痛由来已久,就从那时在杂役房时开始的,以前我也没放心上,想着反正体质优良,有着自我修复功能,慢慢就会好了。却没想到这拖啊拖的,真给拖出病来了,也是冬儿的错,成天在我面前唉声叹气哭泣的,可把我给盼得生了绝症,命不久矣。
许是发出了点细微声音,冬儿立即惊醒过来,跑上前扶住我,乘她开口荼毒之前,我立即先堵住她问:“紫离呢?”也就她的君上能让她可停下啰嗦。
“姑娘要找君上吗?可君上不在魔宫也,昨天刚刚把东海给灭了,现下君上是带兵攻上九天去了,可能要个几天才能回。毕竟九天上仙君较多,很要费上一番手脚,不过姑娘不用担忧君上,他定能拿下九天,责令天君把那圣丹拿出来的。”
我蹙起了眉问:“你也知我命不久这回事?”
冬儿面露哀戚,转过了脸去,眼角疑似湿润。我终于顿悟,原来每一次她的眼泪和叹气都是为了我,早知我得了不治之症只有那圣丹可医治,却怕被我知道,故意胡乱扯开话题讲到别处。不枉我平日受了她那么多唠叨,这丫头的心还是向着我的。
但我却要做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因为实在逼于无奈。一个手起刀落,打向冬儿的天灵穴,长久的相处换来的是对她的熟悉,我摸得门法知道此乃她的窍门处,就算我不使灵力去打,也至少能将她劈晕过去的。
而我的最终目标是她怀中的令牌,那并非普通的一块牌子,有了它不仅可以在魔宫自由通行,而且可以正确找到出魔宫的路,之前与冬儿一起闲逛的时候就见她操作过。尤其是那上面还凝聚了冬儿的修为,即使她修为不算高,却也足够我飞回九天了。
并非是我有意刺探,而是冬儿从未防备于我,每次使用这令牌都是当着我的面,念咒语也没有躲闪过。想到此处,我又忍不住感慨了一把,确实有些对不住她,故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给搬到了我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临走前还掖好了被角。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估计这一别应该是后会无期了吧。
我摇摇晃晃找着出路,之所以说摇摇晃晃,是实在找不到称手的坐骑,阿泽也不知所踪,只得利用令牌里冬儿的修为对一张长椅施了个变幻术,变了只不伦不类的小魔兽姑且骑着。因为我这身体,确实是虚,穿过几个回廊就觉气喘,而且心肺处隐隐作疼,无奈之下才有了这个无奈之举。
终于找到出口处,回想了下冬儿曾说过的咒语,于是照搬念来,我嘴角抽搐了,纹丝不动!这如果通道不开口,我是根本出不了这魔宫的,是我把冬儿的咒语记错了?来回踱步,绞尽脑汁,试了一个又一个咒语,却都不见效果。这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而是根本就没有书,我是从冬儿那偷学来的,足可见遮遮掩掩的学习实在不可取。
我一恼之下把那令牌朝紧闭的墙扔去,呃,居然奇迹似的裂开了条缝!我着着实实被惊悚到了,合着搞了半天根本就没什么咒语,不过是冬儿为了显摆唬弄我呢?不再耽搁,骑着小魔兽就钻了出去,扑面而来的猩红雾气把我围拢,离开魔宫,还是魔界界域范围,可能外头要比魔宫里面还要危险,因为不知道会有什么魔物会出现。
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遇着什么魔兵魔兽的,转而一想就了悟了,定是都跟着紫离上九天去了。舒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否则凭我孱弱身姿以及身下这个小兽,还有一块不着调的令牌,恐怕前路坎坷得紧。
终于到了熟悉之地,正是那曾差点将我淹没的忘川,河边是三生石,河上是奈何桥。三生石我直接忽略不计,烦恼的是奈何桥要怎么过。狭窄的只容一人可过,桥面由疑似黑色木板拼接而成,桥栏是两条又粗又黑的铁链,看着都觉得危险,不说那黑木是否被幽魂啃噬而穿,就是牢固的很走在上面定也是晃晃悠悠的。
若是底下只是两三米深那也罢了,险就险在不仅是万丈深渊,更是幽魂遍布,一落下去就被怨灵孤魂吞没,这次可再没第二个紫离来救我了。
我不由想念阿泽了,尤其想念它的灰色翅膀,上回它带我来时是在上面飞的,根本就不用走什么奈何桥。紫离带我下凡间,就更神奇了,只不过一个光影就掠过了忘川河。
无奈之下,我只得骑着小兽小心翼翼走上奈何桥。不曾走过奈何桥,就不知此桥的难走。我紧紧抓住两旁的铁链也没用,因为只要我们一动,那桥就会左右摇摆晃动,晃得我们七拐八倒,几次都差点摔进忘川河内。
可能是幽魂闻到我身上独有的仙气,纷纷从那川底涌上来,尤其是那种绿色的怨灵,它更会扑将上桥面,去拉我的腿。几番下来,我筋疲力竭,腿都蹬酸了,可怜我们的桥还只走过一半,刚到最中间的位置。正是欲哭无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就是此时后悔了想回头都难啊。
没办法,只能迎头往前了,却在这时,忽然有个怨灵咬住了我的坐骑小兽的脚,它蹄子一软被怨灵拖着要往下坠,我自然不能幸免往前栽去,还算反应灵敏,临危之际揪住了铁链,于是我就吊在了奈何桥外,双脚腾空,桥面晃得不行。
更糟糕的是那幽魂纷纷涌到我脚前,已经感觉那冰凉的气息湮没我脚,甚至顺着脚往上爬,就在这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嘶嚎,那声音与阿泽当初的叫声挺像的,可如此险境我也没办法去察看,只见一道红光射来,那些原本纠缠在我身上的幽魂似乎极其痛苦,然后渐渐退了下去,一时间只看得忘川波纹浮动,却不再有幽灵出现。
颤颤巍巍抬脚勾住了桥,又借着小兽的身体往前抓了一把,总算是险险地重回到了桥上。拍了拍扑腾乱跳的心,想到什么,回头去望,上下左右都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看来是我听错了,还以为是阿泽来救我了呢,唉,看来还是必须得自力更生。
重新翻上小兽的背,这回没有了幽魂的阻挠,总算是磕磕绊绊有惊无险地走过了奈何桥。等到了平地的时候,我一抹额头,手上湿濡一片,全是冷汗,背上阵阵发凉。难得我那么英勇悲壮一回,若是折在了这里,那可真真是憋屈啊。
回头看了眼冒着雾气的忘川,一个颤抖,深以为恐,从此这忘川将是我噩梦,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走那什么奈何桥,过什么忘川河。
走过忘川,等于也是出了魔界范围,前路就变得顺畅了,并没有再遇什么磨难,很快就进入了九天界内。至此,小兽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我就慈悲为怀让它恢复了原样。虽然从魔界到九天,它最终还是张凳子,可是因为地界不同,身份也就不同啦,在魔界只能算个小魔物,在九天可能就是张仙凳,根本意义上存在着极大的区别。
如此一般想后,我看它的目光变得骄傲,这可都是我的功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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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28.天魔大战(1)
回到自己地盘,浑身都自在了几分,身体里的疼痛也减少了许多,步子都不再虚浮了。
诚可见我乃九天上的神尊......之后,与身俱来存着某种仙气,不是魔界那种污浊之气所能比的。故而一回来,就是如沐春风,生龙活虎啊。
此路必经我那镜湖,多日未归,很是想念。自从梦境里听得那镜湖之水乃最纯净源泉,可洗涤灵魂,我就一直念想着。一入镜湖,我想也没想就投进了湖中,清水滑过我肌肤,如同温柔的手在抚慰,激动地想哭。我是株青莲啊,怎么能少了水呢?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喝,灌得肚子圆滚滚的我才罢休,这下可算把我长久没饮湖水的本稍稍捞回来点了。
灵魂有没有洗涤干净我是不知晓,只知晓此地不宜久留,因为我还要去找天魔大战的据点。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走出了镜湖,辨别了方向就朝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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