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但凡营业楼台,更衣房都设在后厢,沿路问过楼内伙计,两人往那处寻去。
一路上,染青轻声与婉玥细说道理,还好婉玥也知若是时辰晚了回不了宫,可能会出大事,所以也没有再坚持一定留下来看完,讲好等更衣完就直接从大门离开。
两人更衣出来,循着原路往回,却在路经一间厢房门口,听到里面桌椅翻滚声。人在耳朵听到异声时,总会自然反应的往声音发出处看去,而这间厢房的窗户并没有关紧,留了一条缝隙,正好可以看到里面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双脚吊在了半空中。
染青看向婉玥,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震惊,悬梁自尽?!
没有多想,直接就转身踢开了那扇紧闭的门,这一看,真的是一名女子头颈挂在了梁上的绳子里,婉玥三脚猫的功夫总算派上了用场,飞身上前,抱住了女子的脚,把她从套环里给弄了出来。在染青的帮助下,终于是把女子给救了下来。
女子坐在地上猛咳嗽,离开的呼吸重新回来,难受的眼泪扑簌簌的直掉。
染青轻拍她的肩背,帮她顺气,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是一张精致的丽容,眉若远山黛,脸颊桃花色,知道了这吟清楼背后的目的,倒也是见怪不怪了。看来又是一名云娘手底下的姑娘吧,古来遁入青楼的女子其实大都有苦处,如今这位想来也是个苦命女子。
女子缓过气后,就哭得凄惨说:“两位公子为何要救我,让琴清死了算了!”
琴清?她就是琴清?这吟清会的主角?
这倒是让染青和婉玥再次注目了,为何她要自尽呢?
细问之后,才知这吟清会的由来已久,每年这一天云娘都会选一个未**的女子,以清为名,召开一次吟清会,而这一年里,她会以各种手段来为这个姑娘搏花魁名声。其实今日就等于是琴清姑娘的**之日,她的才艺是夺众人眼球的工具,吸引各地富豪纷纷前往,最后在她表演完琴艺后,会有富豪们开始标价,价高者得。
琴清又说,其实她是被内定了的,云娘早已与朝中一位官员谈好了价钱,但仍是以她之名召开吟清会,意在招揽生意,可以把其他的姐妹也以高价包夜。这种事其实在烟花之地,不算稀奇,足可见老板云娘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
但从另一层面上来说,这个云娘的后台很硬,否则她一个女人如何能在皇城脚下开这么一个名为雅会,实则勾栏院的吟清楼?
婉玥性子急,听完就怒了,“你现在是要自缢保节吗?琴清姑娘,你太傻了!把那官员名字讲出来,居然如此嚣张跋扈,我......”
“二弟!”染青轻喝了一声,这丫头当真是拦不住嘴,再说下去都要把自己身份说出来了。“莫冲动!”这中间牵涉到朝廷官员,她们的身份只在不宜再多管闲事,可是若碰上了又置之不理,未免太过绝情,所以心中也犯难了。
脑中一番思虑后,才道:“琴清姑娘,你老实跟我们说,为何不愿意?”她既然已经是云娘手中的王牌姑娘,定是早知今日命运,为何要到现在才作反抗?
琴清浑身一震,声未出泪先流,等听完她的低诉后,才知原来她在之前已经与某位文采出众的书生生了情,更是暗许了终生,眼见今日贞洁要不保,再无颜见她那位情郎,所以才想一死了之。
轻叹一声,世间最难过的就是这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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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把人送走了!”婉玥再次推开厢房门进来,眼睛一亮,“哇,好漂亮!”
只见染青身着彩衣,发髻挽成之前那琴清的样子,近处细看,比之刚才的琴清更是绝色。就在刚才,她们有了一个胆大包天的主意,把真的琴清姑娘给偷偷送出了吟清楼,且给了一些银两,让她去找她的情郎。
若说染青真就对那琴清姑娘的话信了?其实也不然,但谁没有那么点苦衷呢,尤其是亲眼看到她悬梁自尽时,不管如何,也不能就看着这个地方把一个女人给逼死了。
所以她决定留下来,假冒琴清。当真如她之前所猜的那样,琴清的拿手名曲真的就是她以前弹的那首《随心》,此曲早生在她心中了,她来弹的话,必能以假乱真。
退路她也想好了,婉玥会在适当的时机把楼内的灯盏给弄灭,造成一个明暗机会,而她则乘机离了那楼台。也曾考虑过做甩手掌柜,直接跑路了事,可是琴清刚离开,而云娘又不是善人,还有那内定的官员后台,若不争取一些时机,她如何能逃的了?
琴清是穿了她的衣服,换成男装被婉玥送出门的,云娘的心思都在台上和宾客手里的银票上,固然不会注意到一两个宾客离开的事。这件彩衣是琴清出场的衣衫,染青还是第一次穿这种炫目的衣服,等穿戴完毕后,婉玥绕着她走了两圈,口中啧啧两声,赞道:“大哥,你这样穿着真好看,比你以前穿素衣装扮更美了!”
染青用手指轻点她脑袋,笑骂道:“还来取笑我?晚点可都要靠你来接应,别顾着玩忘了正事。”婉玥立即正了脸色:“你放心吧,交给我的任务一定完成!”此事本想通知寒玉来做,但是转念一想那丫头定是不许她们如此胡来,所以还是决定瞒着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琴清姑娘,马上到你压轴出场了,云娘让我来唤你。”
前院二楼,寒玉频频向后院看去,刚才主子给她眼色是暗示等会她们先出,她再随后跟上,可是眼见她们进去这么久,也没有出现,难道后厢有后门?不行,她得去看看,但是刚站起来,越尘的目光就扫过来看她,笑着说:“小哥莫急,本公子差人去后厢看看她们二人怎么还没回。”
寒玉只好再次坐下,却是坐立难安。
底下一楼,正对舞台前有一方桌本是一直空着的,这时云娘领了几个人走到了那桌,其中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坐了下来,其余人则随立身后,看这架势此人定是身份不凡。越尘扫过其他桌,见邻座的好几人都纷纷站了起来,端着手中杯子想上前,可那中年男人微微摆了摆手,那些人又全坐回了自己位置。
见此情形,越尘笑了起来,视线一转,落在了角落的位置上。那里正坐着沐泽和他的书童清歌,原来他们已经到了,看那沐泽视线也在寻找,想是在找他们。
“杜兄弟,我们去楼下与沐公子共坐一桌吧,让在下家仆留在这里,通知清然两兄弟即可。”寒玉也看见了那处的沐泽,心中一衡量,就点头同意了,至少觉得沐泽要比这个越尘安全许多。
下楼到了沐泽桌前,寒暄几句后,几人就凑到了一张桌子里,视角虽没上面的好,但越尘知道若是那两人回来,也定是要与这沐泽坐在一起的,所以早些移过来。沐泽在听闻染青和婉玥去更衣后,稍稍放下了心。
忽听身旁传来一声惊呼:“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几人扭头去看,微微诧异,原来来人正是白日街上遇见的那个周恶霸周通,只见他脸上的青肿伤痕还在,是被沐泽教训的那几下。
“不得无礼!”低沉的嗓音透着威严,说话的正是那坐在主桌上的中年男人,他眯着眼看了看沐泽与越尘几人,轻声喝斥。
那周通立即灰溜溜地走到他的身后,恭敬的站着,不敢出声。
!!
凤染君策 129.遭暗算
只见台下原本站起激动开价的宾客,此时也都停了下来,眼中均都是失望之色,更加肯定了染青心中的想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不知谁起了个头,高喊:“恭喜周大人得琴清姑娘,周大人,让大伙欣赏下琴清姑娘的花容月貌吧。”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慕琴清之名而来,既然无法与周洪再争,最起码也能得见美人芳颜,也能弥补一些遗憾。
一有人起了头,立即大伙纷纷喊起来,周洪眼染笑意,止不住的心中得意,手一扬,就要去揭开染青脸上的面色。染青大惊,条件反射地闪开,眸光转向底下的沐泽那桌求救。
周洪似未料到会被她躲开,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恼意,这一回出手很快,染青只觉面上一凉,面纱已经被揭开,底下一阵抽气声。
“啊!你不是琴清!”云娘第一个叫了起来,之前她就觉有些异样,但说不出什么来,现在面纱揭下来才发现原来眼前的根本就不是琴清!
周洪也是一惊,目光在染青脸上上下打量,皱眉问:“你是谁?”心中却是起了邪念,只因面前这个女人竟比那琴清本人还要美上许多,可以说是绝色佳人。
眼珠一转,就笑着对一旁惊愣的云娘道:“呵,这是云娘给周某准备的惊喜吗?好,合我心意,晚些会让家仆再送上五千两银票。”抬起手捏住了染青的下巴,淫邪的摩挲起来。
云娘见此情形,收了脸上惊愣,立现喜意,不管这女人是谁,既然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了,琴清现在在那姑且等她找过再说,在这女人身上能赚到双倍的价钱,真是意外惊喜。
染青怒极,她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就连前些年在江湖的时候,也从未被人如此调戏过,想都没想就扬手扇了那周洪一个耳光,也拨开他捏在下巴上的手。此掌又快又狠,立即周通脸上出现了红痕。
“找死!”周洪的手已经扼住了染青的咽喉,他行走兵部多年,本就是阴狠之人,美色对他来说是调剂品,几时会让一个女人在人前扇他巴掌?
寒玉在看到台上女子被揭开面纱后,脸就白了,身体抖的不行,心头全是恐惧。此时见娘娘被人挟制,且扼住咽喉,如何还坐的下去,刚起身准备冲上前去,却见身旁一个人影闪过,已经有人先她而纵身跳上了台子,定睛一看,是那沐泽!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想上前救人,人已经站了起来,却是比沐泽慢了一步。此人是越尘,他在看到周洪上台对染青无礼时,就脸色变得阴鹜,但看此时沐泽上去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宜外露,又重新坐了下来。
主要他也想看看这沐泽的功夫究竟是有多高,刚看他那飞身纵跃的速度,当真是快的惊人。估计以沐泽的身手,对付周洪绰绰有余,所以决定静观其变,然后见机行事。
只见沐泽飞身到舞台,袖子往前一扫,谁也没看到他如何出手,那周洪却已经被震开后退了数步。同一时间,他手上一挽,已经是把染青给搂进了怀里,目光冷冷睇视周洪。
“少爷。”一声清脆呼喊,又是一人跳上了舞台,挡在了沐泽与染青身前,手中横着一把长剑,是那少年清歌。
这突然的惊变,全场始料未及,都怔愣在那里。
周洪没有防备之下,吃了个闷亏后,站定了身形,负手在后,冷笑:“阁下是谁?功夫很不错嘛!”说话间,已经有人涌上了台站到了他的身后,看身形麻利程度,都是好手。
慢了一步的寒玉早已按捺不住上台,站到了清歌身旁与之并肩。周洪带的人数众多,他们只有三人,看来等下要有一场硬仗。却听身后传来沐泽低声询问:“然弟?你怎么了?”
寒玉回头去看,只见染青像是体力不支的模样,整个人靠在了沐泽身上,且额头有汗珠渗出,怎么回事?莫不是中招了?她在欢场呆过,自然明白这烟花之地的伎俩,像云娘这种嬷嬷对底下不听话的姑娘通常会使用非常手段。
一朝过来,身子失了贞洁,女人也就只好认命了。
染青也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就在那周洪上前对她无礼时,其实已经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开始变得无力起来,心中暗叫了一声糟,可能是招了暗算。只需略微一想,就能猜出可能是那云娘身上的香味有问题。
她苦笑着靠在沐泽的手臂上,“大哥,我可能是中了迷香了。”
寒玉见被自己料中了,心里更加着急,寻思着要不要亮出身份,可是婉玥公主不见,否则可以借用她那假冒的总管令牌震慑一番,否则光凭她几句话,如何会让人信服?耳边却传来染青虚弱的声音:“阿玉,莫冲动!”她抬眼去看,见主子微不可察地朝她轻摇了摇头。
即便到了此时,染青也觉不能暴露身份。她是宫妃,婉玥是公主,若是出现在这烟柳之地,刚才又在众目睽睽下表演了节目,这可是弥天大罪!
寒玉自然懂其中道理,所以唯有沉默敛气,准备大战一场!
就在刚才那些打手在周洪的眼神示意下已经把他们给团团围住,沐泽收敛了心神去细听,从这些人的气息中辨别出其中有不少武功不弱的人。感觉怀中的人身体在轻颤,胸腔里突然激荡出某种正气,暗暗发誓:即便今晚要与这台上所有人为敌,他也要护她周全!
周洪不是良善之辈,更不会讲究什么君子风范,手一挥,沉喝一声:“给我拿下!”立即围着的人就冲上了前去,与清歌和寒玉战在了一起。
二楼楼阁前,瑞王焦急地问:“六哥,要出手吗?”
秦天策的视线盯在搂着娇躯的沐泽身上,看不出喜怒,但脸色沉郁,没有发话。他若不下令,谁也不敢妄动,只能看着底下楼台上的激斗暗暗着急。
清歌手中的长剑刃口如水如光淬,是一把好剑,别看他年纪小,挥手间已经刺中一人,速度之快身形之伶俐,让二楼几人都刮目相看。如果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都有如此锐利的身手,可见主人更是身手不凡。
沐泽虽一手紧搂住怀里的染青,只用一手抵抗来敌,仍是游刃有余,只是那些人眼见久攻不下,不由把主意打到了虚弱的染青身上,既然周大人并没有特别申令不准碰这美人,他们自然是不客气地把招数往她身上使了。
这样一来,沐泽又要防备敌人来袭,又要兼顾染青,一时变得有些吃力起来。
染青人虽无力,眼睛也开始渐渐看不清,但仍然能感觉到周遭的危险,不觉心中对他愧疚道:“大哥,是我害了你。”
“然弟,既然你称我一声大哥,就不要说此话,我一定护你出去。”他的声音里有着令人安定的沉稳,宣告的是男人的誓言。
沐泽目露精光,躲开身后打来的一掌,从腰间抽出了软剑与敌对抗。
渐渐的战局有了变化,形成了三个包围圈,寒玉与清歌身旁都有几人在缠斗。
染青心知此时不该分沐泽心,可是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不止是无力眼睛都已经花了,且体内一股燥热之气在乱窜。只能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大哥,我快撑不住了。”
沐泽心神一凛,目光快速掠过她脸,只见两颊绯红,额头已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出来。刚决定奋力打开一条缺口,却听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走”,场上本是昏暗的灯给慢慢黑了下来。
染青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抱了起来,以移动中的速度来看,知道是沐泽在抱着她飞离了舞台。刚才那声“走”她听得清楚,正是婉玥压低了的声音,不觉苦笑,这丫头倒现在才来做事,当真是要害惨她了!
哪里知道婉玥是乘着韩萧回去复命的时机,偷溜到前院一看情形吓了一大跳,不过迟了片刻情形就变得不可收拾了。希望现在的亡羊补牢能够帮皇嫂,可是刚才最后一盏灯灭前,她抬头的瞬间似乎看到二楼有个熟悉的身影,等仔细一回想,吓的背上汗都出来了。
那......像是六哥?他也来了?原本以为就韩萧过来找她们的,若是连六哥也来了,她觉得自己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黑暗不过是瞬间,几乎是立刻就有人把灯给重新点了起来,但此时舞台上已经没了沐泽和染青的身影,只剩寒玉与清歌。
周洪大怒,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人消失了,吼道:“给我搜,就是把这吟清楼给翻开来,也要把那两人给爷拿下!”
“周侍郎是要拿谁呢?”
清离淡漠的声音从楼阁传来,众人抬起头去看,只见一行人慢慢从那方楼梯口走下来,说话的正是为首的一名黑袍男子。
周洪是背对着的,本因跑了人心中震怒,此刻听到有人不怕死的想管闲事,正待转身发作,却扬眸看到黑袍男子时,吓的脚一软,双膝已经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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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130.失心
“臣周洪叩见皇上!”
此话一出,满室俱惊,顿时跪满了一地,包括舞台上的寒玉,在听到皇上声音那刻,已经吓的她面无人色。如今趴跪在地,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秦天策沉冷的目光扫了一圈,整个楼里除了他身后的人,没有跪的只有怔愣在台上的少年清歌,还有那桌前的越尘。
越尘站起身,朝秦天策微微弯腰,浅笑道:“见过东云皇帝。”
秦天策唇角勾起邪冷弧度,“南绍太子不必多礼。”
寒玉和清歌忍不住朝越尘看去,心头巨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南绍太子,那么他应该姓南才是,南绍皇姓。
南越尘在行过礼后,就直起了身。南绍与东云国力相当,他虽只是太子,可与东云皇帝几乎也可平起平坐,自然不用行太大的礼。
秦天策此时也无意与他韩萧,只略微点过头就走到了周洪的身前,并不叫他起身,环了一周跪满的众人,冷笑了起来:“这吟清会当真有意思,竟然吸引了我朝这许多官员前来。”
原来跪在地上的众人之间,居然有一小半人数都在朝为官,全都穿了便服出现在这里。也难怪那些人此时头都不敢抬,只看得到身体在颤抖。即便此刻皇上没有疾言厉色,也让他们觉得胆战心惊。
唯有一人不得眼色,那就是周恶霸周通了,他是第一次得见天颜,心中激动万分,只想表现一番。且看皇上对自己叔叔周洪如此客气,壮了胆子上前:“启禀皇上,刚几个狂徒居然敢来此捣乱,且让奴才领人去抓那狂徒......”
话没说完,被秦天策一脚踹翻在地,只觉心口一痛,一口血已经吐了出来。
周洪哪里会想到自己侄儿如此草包,忙上前怒斥:“皇上面前,岂容你胡言!”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话刚说完,也被秦天策当胸一脚也踹翻在地,若不是他常习武,恐怕也要与周通那般口吐鲜血了。
到了此时,所有人都被吓的发颤。
周洪乃一介重臣,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当面驳他面子,而且他那外甥女......从地上翻身跪正姿势,“不知微臣犯了何罪令圣颜大怒,请皇上明示!”
瑞王听言冷哼了起来,这周洪当真是大胆呢,敢如此直询圣意。别人不知底蕴,他刚才可看得清楚,在周洪揭开青妃面纱时,六哥眼内闪过的光是到了极盛,而这周洪不知死活还在那调戏与她,后又见那白衣男子与她亲密相拥,他可是听到了六哥指节响声。
只听秦天策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斥道:“我朝战乱已起,尔等不思为朝忧思,反在这等烟花之地赏那莺歌笙舞,肆意叫卖,犹如市井之徒!诸位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周洪闻言,知道犯了皇上的忌讳,吓的不敢再出声。
越尘见戏过了大半,也可收戏了,想了想走上前道:“皇帝陛下,没想到一场吟清会都传进了宫内,扰到圣驾了。”他的确有些好奇怎么连皇帝都来了。
秦天策侧目看他,面色不动淡道:“朕前些时候接贵妃回宫途中,路遇刺客,今获得消息来报刺客一直潜藏在这吟清楼里。”寥寥几句解释了他为何出现在此地,听得跪地官员心中既惶恐又害怕,原来这楼里还有刺客?
此时韩萧已从后院匆匆赶到秦天策身旁,耳语了几句。原来在刚才发现没了沐泽与染青身影后,韩萧就立即领命去追查,到现在才来回报。
“在场官员,一律官降一级,罚奉一年。瑞王,你留下善后。”话落间,已经一个闪身黑影翻飞,消失在了当下。
且说沐泽与染青在堂前消失后,并没有离开这吟清楼。原本沐泽抱着她是想从后院墙上翻出楼内,可是立在墙头一看,四周已经被官兵层层围住。此时他带着一人,要闯那层层官兵,甚是困难。
而且眼看怀中然弟撑不住了,人似乎失去了神志,不知那迷香究竟是哪种,莫不要是有毒,那就不妙了。权衡轻重,只好转身回了后院,找了一间无人的厢房,把她放置在床榻。
见她双目紧闭,眉头皱的很紧,好似非常痛苦。
他凑到跟前轻喊:“然弟,你怎么样?”
听到耳旁的声音,染青杏眸半睁,但看到的影子竟不是一个,是好几个重影。心中暗疑,这感觉像是脑中产生了幻觉,暗自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使她恢复了些神志。想要说话,发觉喉咙干渴,发出的声音竟已是暗哑:“大哥,把窗户打开通风,给我倒些凉水喝,最好是绞一把凉的汗巾擦擦脸。”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不知那迷药的药性究竟如何,但与热相抗只能是冷了,若此时有冰块的话那是更好,可是条件有限,也不作此想。
沐泽看她虽然虚弱无力,却仍然条理清晰,又冷静自持,不由暗暗称奇,心中更多了分欣赏。普通女子到这步田地定是乱了心神,完全失去了理智,哪里还会如她这般寻思自救。
把周围所有的窗户都给打开了,立即有阵清风吹进来,染青顿觉神志又清醒了些。桌上本就有一壶凉茶,可是沐泽怕这种地方的东西都有类似的迷药在内,可又不敢离开出外寻水,只得撕下一块布沾了那茶水走过来帮染青额头擦汗。
“然弟,此地的水不宜再喝,唯恐还有其他媚药,你且先忍耐一番。”
听沐泽所言有道理,沦落到此地步,正是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以为算好了每一步,却不知凡事都会有意外。
那湿巾擦在脸上各处直觉清凉扑面很舒服,她无力睁眼,半闭着眼睛,忽然感觉太阳穴上有手指在推动。心中一动,睁眼去看,见沐泽拧紧了眉心,神情专注。
她并不知此时的沐泽心律是加快的,只因她半靠在他怀里,手指为她推拿太阳穴位,帮助她醒脑对抗那昏沉。可是眼睛却不敢乱瞄,因为她身上这件彩衣本就不太保守,肌如凝脂,肤光胜雪,隐隐可见纱衣内的白色抹胸,而那处起伏不断,微微浅露,半遮半掩,却诱人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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