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吼完之后,屋内静默了下来,婉玥也呆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韩萧,左通,我......”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说。
左通眼眸暗了下来,低下头沉生道:“属下告退。”
而韩萧则冷笑三声后道:“公主所言甚是,是韩萧等人僭越了。韩萧不过是个最下等的奴才,没有资格管公主的事!”
转过身跟在左通身后,快步夺门而出。
婉玥这才反应过来,急的在后面追着喊:“不是这样的,你们别走啊!”全然忘记是自己刚才口不择言喊他们滚的。
两人当门一前一后出来,脸色都很黯然,尤其是韩萧满目苍凉,脸上满是自嘲之色。
染青并没有躲闪,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走来,两人微微一怔后,随即就上前行礼。等起身时,韩萧深看了她一眼,就与左通告退离开了。
心中有个奇怪的想法,看刚才的情形,竟像是韩萧比左通更要关心婉玥一些,难道他喜欢婉玥?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刚才韩萧暗含着急的责怪和走出来时凄凉的眼,触动了她。可是如果是这样,未免太揪心了。
左通是个侍卫,要与婉玥都不可能,而韩萧的身份更加不可能了吧。
“皇嫂!”一声微带了哭腔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眼就见婉玥从屋内也走了出来,左顾右盼了下,朝她身后韩萧与左通远走的方向看了几眼,跺了跺脚向她这边跑来。可是视线却还仍留在那处,染青不觉好笑:“要追吗?”
婉玥微微尴尬,咬咬唇道:“你刚才都听到了?”
染青笑了笑调侃道:“小小年纪,脾气挺大的!”一言不合,就把公主架子端出来,轰的那两人面如土色,全都阴沉着脸走了。
婉玥眼中闪过后悔之意,却是没有说话。
上前拉过她的手往里面走,放软了声音道:“他们是为你好,你那样骂是伤了他们心了,找个机会给他们认错。”婉玥认真的点头,她其实懂他们的意思,可是心里哀痛难受,他们撞枪口上,还要自己求情,一口恶气就出他们身上了。
进了内室,里面的宫女都被婉玥遣了下去,见四下无人后,她才悄声对染青道:“皇嫂,昨晚可把我吓死了,你中了那迷药躺在床上都不动了,我又进不去,无法查看你情形。”
说的颠三倒四,把染青给说的越发糊涂了,她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也不用她发问,婉玥像倒豆子一样把昨天的事全倒出来了,完了拍拍胸一副害怕的样子道:“你没看到昨晚六哥那样子,眼睛血红的,与那沐大哥一副拼命的样子。若不是我大声唤你不动了,他们还不会停手,誓要分出个高下。后来韩萧说那时我若贸然闯进去,他们两人的剑气会把我打的非死即伤。”
听婉玥这么一说,染青心头更急了,没有想到当时情形那么严峻,“沐泽呢?他怎么样?”她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而害了沐泽,以秦天策的心狠程度,或许真有可能杀了他,若依婉玥现在这说法,那么昨夜他们是带了许多人把吟清楼给重重包围了。
“沐大哥在知道你是六哥的妃子后,好像很难过,还帮他的书童硬挡了一剑,可能伤的很重,但最后他对你说了声后会无期后就消失不见了,我只看到身形一晃,原地就没了他们的身影,后面的事你也应该都知道了。”
染青心中一痛,是她害了大哥!但听到他们跑了,还是松了一口气,觉得沐泽武功甚高,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一剑伤重而死。只是那句后会无期,有些让她觉得感怀,他没说错,此一别真的是后会无期。
其实婉玥找她来也不过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那件婚事她无意多谈,眉宇一直都紧皱着,染青知道多说无益,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就走出了宫门。
刚走几步,却见韩萧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到她出来,立刻站正了,显然是在等她。
走到跟前,韩萧朝她行了礼后,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出想法:“娘娘,韩萧在这僭越了,想求娘娘一件事,请娘娘去紫阳宫向皇上服个软吧,您知道,皇上前头怒的不行,若是您执意不低头,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要遭殃。”
染青沉吟了下,问道:“他让你去凤染宫传旨罚他们了?寒玉呢,也被你带走惩罚了吗?”
“皇上旨意还没下,但您和皇上那时争吵时,属下就在门外,听的清楚。如果娘娘真跟他硬到底,旨意估计很快就会下来,寒玉如今被属下关在紫卫堂里,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就对其惩处。所以现在,全看娘娘愿不愿意低这个头了。”
一番话在韩萧说来,不卑不吭,他一身黑袍里带了锦蓝色,是总管的服饰,比之其他太监更有威势。染青注视着他微敛的眉目好一会儿,浅笑着说:“韩萧,你是为了婉玥吧,想我跟他认错服软,然后给婉玥求情?”
这回韩萧没有说话,当是默认。
她仰头笑了笑,婉玥能得如此护她之人,是她的幸,不管韩萧身份如何,总还有这么一个一心为她着想的人。忽然觉得,比之左通,其实韩萧更喜欢婉玥。
“走吧。”
韩萧惊讶地抬头看她,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简单就被说服了。
“怎么?觉得本宫不会答应?”
“属下不敢。但现在皇上还与南太子和二王爷在御书房议事,属下得先赶回去,等议事完后属下会跟皇上说您在紫阳宫等候,还请娘娘先行一步。”
染青与韩萧同性了一段路,就分道而走,心中斟酌着一会该与秦天策怎么谈,真要低头认错吗?如果不低头,真就眼睁睁看着寒玉和凤染宫里的人被罚?还有婉玥的事,难道看她嫁给那西凉老王爷?
她来来回回的行走匆匆,到现在还穿着之前那套看似宫女的服饰没有换下来,但这紫阳宫里的奴才之前是看过她从这出去的,倒不会不认识她,宫门口的侍卫见是她立即就放行了。
刚进了宫门,正考虑是否要直接进里面内堂,却见韩萧手底下的一个小太监,之前有去她宫里传旨过的,印象中好像叫小何子从那头匆匆走来,身后还跟了个身形细小的太监,宫帽压的很低,步履急促。
许是她的服饰,或是她站在角落里,所以那两人竟都没有注意到她。
正寝宫门口也有禁卫在侧,看到两人立即让开了身形,放他们进到了里面。真正引染青注意的是,在他们紧走过来时,那个小太监身上掉了个东西在地上,而他们或许是太过紧张,所以都没有发现。
远远看着,看不出是什么物什,她想了想压低头快步走到那位置,一脚把那东西踩在了脚下。正在此时,背后一声喝问:“什么人?”
她转过身,见是正宫跟前的侍卫,立即装作惊吓地半跪在地:“奴婢奉青妃娘娘之命请皇上去凤染宫。”随口撒了个小谎,手却飞快的把脚下踩的东西捡起给塞进了衣袖里。
!!
凤染君策 139.躲藏
“发生了何事?”小何子从里头钻了出来,侍卫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对这小何子的态度竟似挺恭敬的。想必是韩萧是秦天策身边的红人,他手底下的人估计也得到了别人尊敬。
小喜子远远看了看染青的位置,看着有些熟悉,还在想哪里见过,宫门外传来“恭迎皇上”的声音,立即顾不得她,往门口走去。
染青心底微惊,没想到他回的这么快,还没想好什么措辞呢,倒是人也直起身来,不想再这么半蹲着。听到那边传来他寡淡的声音在问:“人来了吗?”听着像是没了刚才的怒意,竟似平复下来了?
小何子恭谨回答:“嗯,人来了。”
等进了院子后,秦天策立即就发现了伫立在一旁的染青,眉宇微皱了皱,神情看不出喜怒,过得一会才道:“跟朕进来。”
染青微微苦笑,虽然没指名道姓,但也知那句话是对她说的。埋着头就往里面走,视线所及处看到那黑金色的靴子迈进了寝宫门槛,正想跟上时,旁边传来一声喝:“大胆,这地方也是你能进的吗?”
抬眼看,正是小何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而小何子在看清她长相时也愣住了。韩萧的怒喝已经传来:“小何子!你瞎了?这是青妃娘娘!”
小何子浑身一颤,腿一软已经跪在了地上,“奴才......奴才参见娘娘!”刚就觉得眼熟,但怎么也不会联想到是娘娘啊,他还以为皇上刚才问的那句话是......
染青笑了笑,“起来吧,不怪你。”确实不怪她,这身打扮除了近身的人认得出,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
走进里面的秦天策已经转身,眉头皱的更深了,轻喝:“还不进来?”
迈进门去,眼睛转了一圈,见里面只有秦天策一人,微微奇怪,明明看着那小太监跟着小何子进里面的,那人呢?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何事来找朕?”
想必是韩萧在路上已经跟他说了些什么,所以才有此一问。刚才虽采纳了韩萧的意见,但这种低头认错还真是头一遭,实在是说不出口。若是没有发生如烟的事之前,两人吵闹后她或许还能拉下面子,可是现在是在事后,心里头只要想起那事都还针扎一样疼,如何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坦然。
所以她沉默,僵直地站在原处,头微微低垂也不去看他。
不出意外的秦天策再次开口了:“你就这样杵在朕面前,一句话都不说?”在仍得不到她反应后,压下的怒火不由又升了起来,本听韩萧说她来紫阳宫了,心里还一阵舒爽,以为她来朝他低头认错了,没想到仍是这幅倔强的样子。
声音冷了下来:“若是没话说,就出去。”
染青被逼的无法,咬了咬牙低声道:“臣妾私自出宫,是为大错。”声音犹如蚊子咬似得,语气里多的是不甘心。秦天策怒极反笑,挑了眉问:“就这样算是认错了?”
心中暗骂:秦天策,你欺人太甚!正想不顾别的讽刺他两句,却听门外传来韩萧的声音:“皇上,宁丞相与兵部尚书周达求见。”心中一惊,自从进宫以来,还从未见过她父亲,紫阳宫乃秦天策寝宫,在这里遇见他们恐怕又要批判她迷惑皇帝了。
直觉就想躲起来,掠了眼这屋子,能躲人的地方实在很少,全都是一目了然看得见的。难道躲到他内寝里面去?目光放到了那面屏风上,知道那里会有一扇门进里面,于是就生了躲在那屏风后的念头。
刚抬了脚,就被秦天策从旁边拉了手臂,在她反应过来时,人被她塞进了那张他经常批阅奏折的桌案下面,而他端坐在前,等于是把她关在了一个小天地内。可这地方也实在是狭小了点,她整个人把身子缩成一团,才勉强能挤得下。
秦天策扬声喊“宣”,立即宫门就被打开,两位老臣走了进来,急走两步上前参拜:“微臣叩见皇上。”
“免礼!不知宁相与周尚书前来找朕何事?不能等到明日早朝吗?”一般有要事都会在早朝上禀报,无理由会在这傍晚时分跑道皇帝寝宫这边来,除非事情紧急万份。
丞相与尚书,自然是丞相要大,故而宁相先走出列道:“回皇上,臣有不情之请,不宜在朝事上禀报,故而私下里来烦扰皇上,还请恕罪。西凉国王爷来我朝向公主提亲,有意谈和,那边境也似乎没有再起争端之意,不知可否让小犬回朝,以感念臣的思子之情。”
宁相的这个提议倒还真是私事,若是在朝堂上提起,想必其他官员会有微词。难怪此时来询,另一层原因也是在提醒秦天策与宁飞扬之间的关系,望看在这层面子上,能够让他早日回朝,与家人团聚。
染青躲在书桌里听着心中也有些感慰,想起当初宁飞扬在出征前来找她劝说,这一别倒是也有些日子了。毕竟是自己兄长,也不想他一直遥在边疆,吃那战乱之苦,还有与妻儿分别之苦。心雅嫂子这会肚子应该很大了,可能都要生了吧,宁飞扬若能回来,没准还能赶上孩子出生。
想到这里不觉自己动了动,有些想去看秦天策神情,无奈这里面阴暗又狭小,动一下就贴到了他的腿上了。
秦天策本是坐着没有动的,现下觉得脚边暖腻,心中微微一动。本对她的恼怒并没有消散,被南越尘和秦昊烁一打岔议了会事,怒气一时给压了下来。回来后看到她在这里了,稍稍平复了些怒气,但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她,私逃出宫,去那勾栏院子众目睽睽下弹琴,刚又惹的男人争抢,这每一桩事都让他觉得心头火直冒。
而挤在里面的染青发现自己贴到他脚上时,立即就想尽量往后退,缩着身子也要隔开些距离。突然手被他抓住,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也不敢太过使力,怕动静太大被外面给发现了。现在是无比懊恼自己这个蠢想法,她为什么要躲呢?
光明正大站在那里,哪怕是她父亲见了她还要恭敬称一声娘娘,就算心中有微词也不会表露在外,至于背后真要弹劾她,想必她父亲应该也会拦着,毕竟她的荣耀与他也贴身相关。可是现在她脑袋秀逗了要躲起来,如果此时再被发现的话,那她真的是丢脸丢到家去了。
所以当秦天策用力捏了捏她手掌后,她不动了,任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他的手比她的要大很多,也暖,不像她的,天生就是凉凉的。顿时觉得微微晕眩,口里却是苦涩。她与他,到底成了什么情形了呢?
只听头顶传来他好听的声音:“宁相不必担忧,若西凉与我朝能够和睦相处,飞扬自然就不用呆在边境之地了,不日就可回朝。”这也算是应诺了宁相的请求。
宁相自然是心中喜悦,见达到了目的也不多留,就此退了出去。
于是屋内就剩下了兵部尚书一人,秦天策话锋一转,问:“周尚书又是所为何事?”
周达脸色微黯了黯,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回皇上,昨日舍弟在吟清楼一事,恳请皇上念在昔日他为朝廷效命的份上,可以饶恕他。”
“哼,身为朝廷命官,带头聚集烟花之地,更是公开飙价花魁,周尚书,他还真是朕的好侍郎啊!”提起这事,他的话中就带了怒意。
周达一听立即跪在了地上:“臣知罪,臣也知舍弟糊涂,但请皇上看在微臣与他对我朝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听到这里,染青算是有些明白了,这兵部尚书周达感情与昨日那周洪是两兄弟,秦天策因为震怒把那周洪给关起来了吗?然后他这兄长就来求情,难怪要如此遮遮掩掩的来紫阳宫求见皇帝呢,朝廷命官光顾烟柳之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回秦天策只是冷哼了一声,没再给出明确答案。周达也不敢再多进言,脑中转了一圈后道:“皇上,不知可否与小女见上一面,自她入宫以来,微臣实在思念于她,望皇上成全。”
秦天策此时神色缓了些,变成了温和之态:“朕会让下边安排,想必如烟看到尚书也定是欢喜之极。”
这下染青算是明白了,原来那蓝如烟是这周达之女,可是一个姓周一个姓蓝?难道她是周达私生女?难怪怎么都打听不出蓝如烟的身份来,这想必是一桩秘事吧。那秦天策为何故意在她面前表露了这件事?是像她解释?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宠那蓝如烟封她为妃,都是因为她是兵部尚书之女?可是他终究是与那如烟在一起了啊,无关什么政治婚姻,而是他确确实实的走进了如烟轩内,宠幸了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知道自己这种心态可能在这皇宫里不适合,几乎没有一个女人会指望着皇帝从一而终,可是她就是放不下这个结。忽然觉得很累,也没了心思去听外面说话,眼睛闭上,脑里纷纷乱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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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140.谈事
许是昨夜被折腾的太累,即便是睡到午后,在这温暖的空间里,一闭上眼,倦意就袭来了,慢慢的眼皮越来越重,耳边还有谈话声,但是却越来越模糊。
终于朦胧里失去了意识,头一下倒在了某人的膝盖上,迷糊过去。
秦天策只觉自己膝头一沉,低头飘了一眼,安静纯然的睡颜就这么露在他眼底,心里的某角被触动了,再无心思去应付周达,轻言几句就遣了下去。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手抚上她的脸颊,手底一片细腻光滑,吹弹可破就是这么来的吧。小心地推开桌案,露出了她整个身子,不由笑了,全部蜷缩在一团看着真是娇小。
俯下身把她给抱进了怀里,正准备起身抱她进内堂,却见她睁开了眼。
其实染青本就没有睡沉,忽觉身体被触碰到立即一个激灵给惊醒了过来,近在眼前的那张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若,想也没想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蹲的久了一直没动,脚是麻的,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倒没有,很难看就是了。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秦天策低头看了看顿失了温度的怀中,愣了一秒,再看那头仰摔在地的染青,挑眉冷笑:“你到底是来求朕还是来气朕的?诚意呢?有你这种求人态度吗?”
恼怒她对自己的抗拒,之前在桌下就想离他远些,现在被他抱着,又立刻挣脱开。本来转好的心情,又被她这种抗拒之态给变得阴沉。他都觉得自己的心情有如天气了,一会阴转多云,一会又多云转阴的。
不再看她,直接返身往屏风后走去,显然是要进内室了。
这一会时间,染青的脚也缓过来了,莫名的看着他在屏风后消失。突然想起之前她怀疑那个小太监可能藏在屏风后的,此时他走进去,会有什么事吗?心念动间,控制不住脚步跟了上去,转过屏风那里没人,然后又走进了内室。
却见秦天策坐在了一张小桌前,桌上摆放了好几样菜,原来他进来是用膳的。那边床榻前仍然有个小屏风挡着,屋内也看不见其他人,猜不准那小太监是否还在,会不会藏进了床榻里面?明知秦天策身外绝技,却仍是有些担心。
移步到可以看见床榻的角度,松了口气,那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再转眼去看他,见他眼都没抬一下,只顾夹菜吃东西。这才惊觉自己肚子也很饿,今天一整天东赶西赶,什么都没有吃。而仔细看桌上的菜色,居然不是什么素菜豆腐之类的,有好几盘疑似荤菜,不觉口水就出来了,越发觉得肚子饿了。
但看秦天策没有半点让她坐下用膳之意,倒像是故意吊她胃口。
也不想称了他的意,既不走也不说话,光杵在他跟前像根木头,目光尽量不往那桌上去。
但因站的离桌子近,就在眼前的那盘菜,看着疑似宫保鸡丁之类的,几乎闻到了那其中的香味,越发觉得饿的难受。小心地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手到盘子里拈了个鸡块塞进嘴里。
顿时那味道在口间泛滥开来,果真是鸡肉味道,当真是美味啊!
秦天策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微微怔了怔,筷子往桌上一扔,皱眉训斥道:“这成何体统?脏不脏?只有野丫头才这样!”
染青见被他发现了,冷哼了声,也不管不顾起来,用手拈菜吃又怎么了?谁让你故意饿我的?下一刻,动作迅速地从其他盘里,每样拈了一点往嘴里塞,除了那鱼和鸡汤,一时不好下手。不过她打算好了,等嘴里的吃完,就去拎个鸡腿过来吃。想着鸡腿下肚,应该也不会太饿了。
秦天策见她脸皮如此之厚,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样粗鲁且不懂礼数的,可是看她狡黠的笑脸,又觉发不出火来......
本就是故意为之,知道她没有吃饭定然是饿了,却没想到她会有此一举。
染青见他不再吃了,想必是被自己用手拈过的菜,不想再用。心中大喜,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她还真就是故意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回他那句:“皇上,不能怪臣妾不懂礼数,实在是肚子饿了。”
秦天策似笑非笑地看她:“那这饭菜,赏你吃了。”
染青立即不客气地打算入席,却见桌子周围除去他坐的那张椅子,都没有摆放别的凳子。于是左右张望了下,就听他在耳边问:“你在找什么?”
“找张椅子和一副干净的筷子啊!”
秦天策脸黑了,冷笑道:“就一副筷子,爱吃不吃!”用手拈菜都不嫌脏,到这时还嫌他吃过的筷子脏?真是气死他了!
染青直接翻了个白眼,“那谈正事,请皇上明示臣妾要怎么做,才能免了他们的罚。谈完臣妾可回凤染宫里用膳,这样就不用打扰皇上了。”不想为吃个饭就丢了份,她还就看不惯他这种强逼的态度。
秦天策顿时咬牙切齿:“不在这吃,什么都免谈!”
“......”
染青忍住开骂的冲动,还有这样硬逼着吃他用过的膳食的!虽然他那碗还很干净,刚才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夹菜,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盛饭,目光跳到他坐的椅子上,考虑着是否请他让个座,否则难道就这样站着吃吗?
还在迟疑,腰上一紧,人被扣进了他怀中,坐在了他的腿上,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菜要凉了,吃吧。”
令染青觉得有几分温情的错觉,心里突然很难受,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感觉得到握在她腰上的手很用力,也就没有挣脱的心思了,于是闷着头开始扒起饭来。确实是饿,不管这人就在身后,大口吃饭,风卷残云,鸡汤里的鸡很快就被她一阵扫荡。
终于到最后腆着肚子,圆滚滚的,饱了......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粘去她嘴角的饭粒,用巾帕擦了擦她油腻的嘴,才斥道:“有你这样用膳的么?毫无半点形象。”
染青没好气地堵他一句:“这就你一个人,要注意什么形象?”
却听身后传来浅笑声,不明她的话怎么就愉悦了他了?只是最近很少见他这样笑了,似乎每一次碰到一起,除了怒,还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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