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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二王爷与身后宫人一起拜倒在地,行的是大礼,太后上前拉了他的手起身道:“烁儿,今日怎生如此之晚?哀家等了你一上午都不见你人,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难道也要母后去请不成?”
“母后有所不知,儿臣上午为母后置办晚上的寿宴事宜,这才来晚了。”
太后怨怪道:“皇上也是,那些闲杂事宜吩咐别人去做就是,寿宴的筹备自然有礼官来弄,怎么还让你去置办呢?”
“母后,是儿臣的心意,特意求了皇上让儿臣去办的。这几年一直在外,无法在母后身边侍奉,不能尽孝,就让儿臣尽有些心意吧,亲力亲为才显诚意。”
闻言,顿时太后眼中含了泪,有些哽咽起来:“你是哀家的好皇儿。等哀家寿诞完了,定跟皇上求了让你莫去边疆苦寒之地了。”
“母后万万不可,守卫边疆,是我朝男儿该尽的职责,昊烁断然不能就躲在皇城里安于享乐。”一番陈词慷慨激扬,引得一旁命妇都面露欣赏之色。
此景当属一副母慈子孝,热血男儿誓死为国的画面。
染青觉得有些好笑,若不是知道其中一些利害,可能也会觉得这个画面很是感人,只可惜以太后那狠辣的手段,以及二王的城府,来演绎这些就变得甚为虚假了。母子情深是真,之后的慷慨陈词却是假,但其中未免也没真话,恐怕这次二王回来定有所谋。
正思虑间,二王转眼向她这边望来,心中一惊立即低目避开了视线,她可不想再与此人有什么瓜葛。
婉玥一骨碌钻到了前面,毕竟是自己亲生哥哥,她与二王说话也亲昵,加上太后时而穿插上几句,气氛一时很和睦。瑞王浅笑着,话不多,加上柔妃与烟妃加入,一时御花园内倒是热闹纷繁。
此情有些让染青觉得感慨,太后对婉玥的亲情是真的,可是这亲情到了利益面前却变得那么渺小,否则怎么会不顾婉玥的意愿,要把她嫁入它国。权利当真那么重要吗?她只希望婉玥能够永远这么天真快活,成为这皇宫里不变的人。
直到天色将暗时,不知谁提醒了句该去寿宴了,这才大伙往那边移步而去。寿宴开始后,就是送礼这环节,所以染青差了寒玉回凤染宫去取那寿礼。
寒玉一走,染青紧走了几步才追上大队伍,而烟妃却是有意落后了几步,像是在等她。等到了并肩而走时,耳边听到烟妃压低声音问:“不知姐姐对刚才大家讨论的皇上子嗣问题有何看法?”
染青一愣,刚才有谈到这话题吗?只因无意与之攀谈,所以也没心思听她们说什么,倒是没有注意到,但此时烟妃提起,她是何意?已知这女人心机深,断不会莫名就讲这话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并未随她所愿回答。
但烟妃也不用她回答,看到她的视线过来后,就抿唇笑着说:“不知姐姐有没听过天竺的一种花叫天竺葵,此花清香扑鼻,常被人用来制作香料。前些日子皇上赐给妹妹一些,那日去姐姐宫里,见您也点了那香,妹妹想定也是皇上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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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149.麝香
染青微笑缓步而前行,不搭她的话,知她定还有下文,此熏香两个宫里都有点,这事上回她就提过,后来琢磨过也觉并无什么奇异之处,此时再听她提起,不由觉得好奇。
“姐姐,如烟虽然没有饱读诗书,但对香料倒是有研究。前几日去柔妃那里拜访,见也点了这种熏香,呵,所以妹妹觉得这子嗣问题上,约莫是皇上还没准好有后,故而给咱姐妹们点的香里放了麝香吧。”
染青浑身一震,她说什么?麝香?不敢置信地去看身旁人,烟妃在见到她震惊的样子时,勾出一抹灿烂的笑,然后紧走几步,直接就把她落在了身后,留了一个清丽的背影,即便姿态妖娆,却也多了一丝悲凉之意。
染青停了下来,脑子里被轰炸的一片一片,即便她没有经验,但是常识还是有,烟妃讲的又那么明,子嗣、麝香,这两者联系起来是什么含义,她怎么会联想不到?
回首这进宫的岁月,半年之多,她与秦天策在一起的次数都不能数尽。以前是不会往这方面去想,也被那些连续发生的事给扰的没空想到这层,现在一经提起,才发觉似乎真不对劲。她因常锻炼一向身体康健,而秦天策也不像是体虚之人,以他那么频繁索要的势头,只要两人不是身体有问题,按理不会半年之久还没怀孕。
自然她并不迷信,因为怀孕这事说不准,也有夫妻身体都很好,却迟迟几年都没怀上孩子的例子。此时烟妃有意提醒,印象中记得麝香会导致早期孕妇引产。
天竺葵,那香......是寒玉点的。心头巨震,忆起寒玉初次为宫里燃香时是这么说的:“娘娘,这寝宫有些沉闷,奴婢找些香来熏熏。”后来又道:“娘娘,据闻这熏香点了有助睡眠,您看这香味闻着可舒适?”句句言言,似乎近在耳边。
转而又想,她没有怀孕,点这麝香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说万一她不慎怀上了,要把孩子流掉?或者,更深一点猜测,她的饮食中有了避子的药物,而为了双保险起见,再点上麝香,至此可确保她不能怀孕!
想到这层,不由心头寒彻。要做这一切,除了寒玉,再无他人,没有什么比被最信任的人给出卖更觉心寒了。
不止多少次,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她觉得寒玉是唯一给她温暖的人,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姐妹看,根本就不是主仆,对她是万分的信任。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一直都藏了秘密。
有个声音在心里提醒:寒玉是他的人。
身体一颤,是了,寒玉一直都是他的人,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他的命令......那疑似情真的举动,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现在还有什么是能让她信的?
秦天策,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不,他从来都没说过爱,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念罢了。人世间最可悲的是,当你认定一种观念,却被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抹去,直至空白。
心头有如铁锥在敲一样疼痛,不止是疼痛,是那心在一片片碎落。更像挂了倒刺的箭射进了心头,然后有人在那牵扯箭端,扯一次揪心疼一次。
她曾经把秦天策当成良人,却终落得如此下场;她把寒玉当成真心可待的姐妹,却依然遭受到背叛。同时被两个最在乎的人背叛,这滋味就像饮了满口的黄莲,苦的想流泪,却欲哭无泪。谁说欲哭无泪呢,原来情到痛处,她还是有感觉的,眼眶中已经有泪泛出。
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痛要更多一些,是秦天策对她的伤害,还是寒玉对她的欺瞒?她想可能后者更让她觉得痛吧,秦天策的无情早有体会,所以不算没有心理准备,但是寒玉,她是那么那么的信她!
一点一点把眼泪逼回去,此时不是情恸的时候。前面的人群里,有的在等着看她笑话,有的在心中嘲笑她的痴人做梦。烟妃的提醒绝对不是善意,想到她清心宫里也点了麝香,不觉悲凉,原来有这样遭遇的不止她一人。
当烟妃得知这一切时,是不是也像她此刻一样觉得悲恸万分?有些明白她故意说出来的原因了,既然要痛,为什么不大家一起痛呢?
抬眼见落下队伍一段距离,立即紧走了几步,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走到队伍后面,听闻一阵笑声,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烟妃的侧脸,似乎谁讲了一句笑话,她脸上顿时绽开如花的笑。不知为何,对她竟少了些敌意,是否这宫里头的女人都是人前笑来人后哭,不止是她,包括最前头的太后,心里又有多少打不开的结呢?
寻思间,已经到了寿宴的地方,不少官员已经到场了,见太后领着一群女眷以及两位王爷过来,纷纷上前行礼。染青走在最后,故而等落座时,太后身边以及附近的位置都被坐满了。她也不在意,直接就选了最末尾的位置坐下,此处通风阴凉,等时间差不多了悄悄离开也不容易被发现。
婉玥拎了裙摆也想坐过来,被太后一个冷哼吓的不敢作声,规规矩矩坐在太后的身侧。
官员与女眷的宴席并不在一起,隔开了些距离,后宫之中对男女慎防很严。前方有熟悉的身影走来,正是她的父亲宁相领着一家人,原来宁飞扬已经回朝了,而大夫人嘴角含笑,眉眼飞扬中带了丝得意,有这样英武的儿子,不仅是相府的荣耀,也是她的光荣。
宁飞扬身侧是吴心雅,她的肚子已经很大,算算时间估计再有两月就要临盆了。不觉目光怔忡,凝在那处,手不由自主的也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苦涩在嘴里泛开。
晃神间,宁飞扬走到了近处,她抬起头看他,不由微笑。这个大哥对她,其实算不错的,宁家也就他与她算好些。他行了礼后道:“娘娘,父亲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我们坐在那边。”
看着他的背影往那处走去,一家人相谐入座,和和美美,即便她也姓宁,可却不属于那个家,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这东云朝,除了远在君望的丽珠娘和香儿,她再无亲近之人。
“娘娘,奴婢把东西带来了。”身后传来寒玉特意压低的温和嗓音,以前听着总觉温暖,此时却是百味杂陈,再也温不了自己那颗冰冷的心。轻应了声后,没有再作声,以她现在的手段,要做到面不露色还是可以的。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由远而近,本来热闹的宴席,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众人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今晚的他穿了一身绚紫龙袍,龙是金龙,张扬显眼却体现他的王者之气,只是那紫却刺得她眼睛发酸。低了眉眼,不再去看,静心盯着自己的桌面。原本多日不见,说对他全无想念是骗人的,尤其他时不时送小东西过来,还让小何子讲他生活琐事,他的身影总是无法控制的就钻进脑子里去了。
但现在,她只想把所有的所有都从脑里摒弃掉。
秦天策环顾四周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到那纤柔的身影,眉皱了下,她是妃嫔,竟然坐在那么远的地方?那他走到自己位置时,不是只能远远看她?半月没见,她似乎消瘦了好多,小何子怎么没有回来汇报?韩萧也是,让他送去那么多吃的,人却越吃越瘦,也没提过一句。
看不到她抬起的脸和神情,有些微的失望。
皇帝到场后,基本所有人都到齐了,寿诞正式开始。这第一个仪式自然就是送礼了。
韩萧在秦天策的示意下,领着人抬上稀世珍宝五彩珊瑚,色泽鲜艳华丽,顿时耀的全场众人都惊叹不已。自然这种日子,皇帝是主角,不能有谁抢了他的风采,接下来果真如寒玉所说,二王送的是翡翠项链,瑞王是玉如意,而婉玥则不知何时换了一袭彩装翩翩起舞,当真犹如一只蝴蝶。
送礼也是按照品级的,他们送完后就轮到了妃嫔,柔妃率先走出列双手奉上乌潭夜明珠,并且还弹了一首古筝,曲风婉约,柔情惬意,在场之人无不拍手叫好。烟妃没有那许多花样,只是奉上一副凤凰织锦,说些奉承话就退了下来。
这时大伙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尾座的染青身上,她并不慌乱,身姿轻柔地捧着那锦盒往前,到了跟前后就把盒子打开,雪白晶莹的白玉观音则呈现在眼前,虽有惊叹声,但与之前两位妃子的相比,显得不算出众。
有人讶异,这样的日子都是妃嫔表现之时,何以这青妃却不似想要出头。
整个过程中,秦天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在那纤柔身影上,可是却一次都没有捕捉到她的目光,是还在与他呕气吗?远远见着她又坐回了那位置,被身旁的人挡住了身形,看也看不分明。顿觉无趣,寻了由头就准备离去,因为寿诞的真正主角是太后,他若在此,众人也无法放开怀,所以他一般是过个场而已。
临走再看了眼她身影,依旧看不到她的脸面,心里暗下决定,等寿宴完了要去凤染宫走一趟了,不管失不失面子,实在是这样念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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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150.想通
皇帝一离开,太后说了声随意,大伙也就放开了些,之后自然是有别的官员也上前献礼,还有歌舞表演,甚或有一些官家小姐才艺展出,倒是热闹非凡。
染青见无人注意她这偏远角落,动了离开的心思,刚起了身,就听身后寒玉轻唤:“娘娘,您要离开?这不太妥。”回过眼就看进一双关切的眼中,凝望片刻,找不出丝毫算计和阴谋。
可是,她却不再信她。
“本宫只是去那湖边走走,你不用跟来,在这候着,若是有人找本宫,就说去更衣了,然后你立即过来寻本宫。”
寒玉还想劝说,可染青已经挥挥手,不再看她,径自离了宴席。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始终有双眼睛在注意着她这个方位,见她离席,那眼里浮现了笑意。
也是太后有雅兴,把这盛大宫宴就设在了湖边不远的地方,这湖其实也谈不上是湖,应该说是人工挖掘的河,只是要比一般的河长而大。离了喧嚣,这边到显得格外的宁静,虽然时而还有声音传过来。
想是今晚人手不够,此处并不见侍卫和宫人。头有些发胀,不知是生了风寒还是怎么的,浑身有些不对劲,感觉头重脚轻的,这也是她执意离席的原因。实在是喧闹吵的她头都痛了。就这样,脑里思绪仍旧停不下来,忆起那几日,他几乎一直都在她身边。
他上朝,她睡觉,他下朝,把她弄醒了,要么一起用膳,要么就做他爱做的事,甚至他批阅奏折,也多把她给抱在怀里,百无聊赖下她还是睡觉......可以说那几日是宁静又安和的,后来却又因为那么小一件事,两人又闹翻了。
可是想这些又有何用,一切都是表象啊。烟妃故意说出那事实,就是想她明白即便皇帝对她再宠爱,揽她在紫阳宫里夜宿,但终究不过如此。
他不要她为他生子!男人不想要女人为其生子延续后代,只有一个理由,他不爱她。
但事情却透着玄机,他不止是对她,还对烟妃和柔妃都如此,这后宫里一共就三个妃子,他却都让其点了含有麝香的熏香,如果她没猜错,必定她们的饮食里都有避子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作为一个皇朝的皇帝,子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若无子,即便江山再稳,也会生出异乱,所以历朝历代把繁衍子嗣看得极重。
那么这里就有两种可能,一是秦天策有什么苦衷不能有孩子,他的身体上可能有什么缺陷或者其他的原因;二则是他不爱她们三个任何一人,心里另有所爱。皇后的位置,子嗣的空缺,他全留给了那个人。
忽然想起之前在捷径小路上巧遇瑞王的事,偷听到了他与一名女子的谈话。同样的石头,一块刻着“离”字,另一块记忆里也像是人名,叫什么呢?脑里思索开来,苦想那名字,她不知道现在这时候去想秦天策那块石头上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可是就是想要知道。
隐隐有了边际,却像差了一寸距离,那名字就在嘴边,可以就是说不上来。抬首看向湖面,夜色下的湖光,不似白天那般清澈,可是却也美丽异常。因为当头是明月繁星,四周是宫灯绚丽,印的湖面波光斑斓,看向远处,影影倬倬如梦似幻。
梦?对了,那石头上的名字叫梦璃!
同是一个离字,此璃非彼离,但这璃拆开来就是王离,这下真可以解释了,那女子说自己那块写有“离”字的石头是秦天策送的,那么这块“梦璃”的石头,就是她送给秦天策的。不管是人名,还是涵义都深的很。
王离,离王,他已是王,连自己名字都寓意他成王吗?
到了此刻一番分析下来,染青肯定了心里的答案。原来不是秦天策不懂爱,而是早把爱给了别人,难怪不要自己为他生子,这下全解释通了。许多想不透彻的问题,前前后后安静思索下来,都有了千丝万缕的头绪。
蓦然一惊,她还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事。那个女子说她的锦囊掉了,已经告诉了他,而瑞王说他六哥查到了人定会杀人灭口,劝她不要担心。如今这锦囊就在她身上,一旦被发现是她拿了,秦天策查出来了,他会杀她吗?
顿时觉得胸口锦囊接触肌肤之处异常灼热,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从未想到,无意中捡到并藏起来的锦囊会是一道致命副!幸亏她因为跟秦天策之间有着罅隙,并未告知他这件事,而与寒玉也没提起过。知道了麝香一事后,不管寒玉知不知道梦璃这件事,她都不可再对她不提防了。
正走到一处大树下,灯笼在树干上吊了好几个,比较亮堂,她停了下来,靠在树桩上,摒弃心里杂念去静心看湖面的夜色。微风吹来,像无形的手拂过脸颊,一旁的杨柳也随风摆动,显得婀娜多姿。
耳旁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无意去理会,听脚步声细短,不似侍卫矫健,想是哪个宫女走动吧。却听一声惊疑传来:“咦,那不是青妃娘娘吗?”
这一唤知道是避不过去,转首过来看,右方十米开外处,站了两人,正是烟妃与她的婢女,好像叫诗琴的那个,倒是没想到那次被瑞王那一脚踹后,还能如此安好,当真是身子骨经的住。届时诗琴已经上前向她拜礼,无意多刁难就让她起身了,退回烟妃身后时眼中闪过的怨恨之色,却也落进了眼内。
染青笑了笑,假意不懂。烟妃已经上前抿唇笑道:“原来姐姐离了席来这里看风景了呢,让妹妹好找。这处风景真是雅致,姐姐真是好兴致。”语调温婉清然,不似之前那般含有讽意,像是麝香之说根本没发生似得。
心里暗暗冷笑,这女子宫廷之道越修越精了,当不是她能与之相比的。
寻思如何找个由头避开她们,却见那处又走来两人,到近些距离时可看清前面那位是柔妃,身后紧跟着的倒像是刚才侍立在太后身侧的宫女半夏。到得近处,柔妃显然也看见了她们,脸上浮现轻蔑的笑。
半夏立即上前行礼:“奴婢给青妃娘娘与烟妃娘娘请安。”
染青微微一笑,这宫女倒是仍与第一次见一般谦和从容,唤了声免礼后就问:“不知半夏姑娘这是去哪?”此问很是落柔妃和烟妃面子,不理会她们,反倒对一个婢女温和相对,可是两人因为半夏是太后身边的人,也没有出生训斥。
“回娘娘的话,柔妃娘娘要更衣,太后命奴婢领娘娘前去。”
看来这柔妃真是深得太后之心,即便这样的小事也差了自己身旁的贴身婢女领路。烟妃柔声道:“妹妹也去更衣吗?那咱们不妨一起过去,姐姐你去吗?”
问题再次落回到染青身上,她淡淡摇头:“本宫刚从那回来,你们请便吧。”说完无心力应付她们,把视线调回了湖面。这湖水,乍看,犹似一潭诱人的陈酒,静静的,轻盈盈的;细看,宛如一面在翡翠帷幕中的宝镜,波光粼粼。
柔妃本就心高气傲,且一直就把染青当成心头之恨,几番施计都没有能够置她于死地。她看得明白的很,虽然皇上看似宠爱烟妃,但其实对这青妃却是钟爱有加,否则也不会几次三番把她带进紫阳宫里去。要知那次被皇上赶回后,隔日皇上就传了旨意,宫妃一律不许踏进紫阳宫半步。
她有打听过,烟妃那里也收到了此旨意,却唯独凤染宫没有。而且这宁染青已经降为侧妃,按理凤染宫是不能再入住了,却迟迟都没有被移往别处。
所以她心里如明镜似得,皇上对青妃可是在乎着呢。她虽有太后庇护,可是封妃之后,皇上一日都未进她寝宫,要她如何能勾住皇上的心。
烟妃把她神色看在了眼内,轻轻一笑,走至了她左侧柔声道:“妹妹,我们先走那边吧。”于是两人在前,半夏与诗琴在后一步。
忽然诗琴惊叫一声,一个趔趄往自己主子身上栽去,而烟妃就势往右侧歪去,且加了一把力。柔妃不防备这突来之势,一个歪斜眼见就要倒在染青身上。其实这时她若是手往树桩上一撑,也可避开了去,可是却突然改了念头,直直就往染青那里倒去。
染青本就站在湖边,又没去注意她们,忽然之间就被一股冲力压来,人一个颠簸,即便是条件反射的一抓,也之抓到了**的树桩,没有任何着力点,一头就栽进了湖里。这边湖岸上却是倒作了一团,就连半夏也被她们给绊住,滚在了一起,场面极其混乱。
染青一进湖底,立即手脚并用自然而然开始划动,游泳这项技能学会了就会成为一种本能的反应。但十月的天说热不热,说冷不冷,突然从头到脚浸入湖底,打了个激灵。原本之前就有些不适,从湖底翻了身后,有只脚就开始抽筋了。
她并不知其中内里,只觉这真是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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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151.落水
向岸上看去,倒成一团的女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她落了水后,各人脸色均不同,唯有半夏是惊慌又着急地在大喊:“快来人那,青妃娘娘落水了!”
烟妃和她婢女象征性的也在呼喊,神情里却多了分冷漠,而柔妃就不提也罢。当真是奇妙,从水里看她们,就把人生百态看了个遍,几种人的心态一目了然。不知这地方是否离的人群远了,她们呼叫了半天,迟迟不见有人过来。
水下抽筋的右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划动的手却觉无力,头在天旋地转,染青知道,若再无人来救,她可能就要做这条湖的守魂者了。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回去的方式,死亡会是回到原来世界的唯一之路吗?
忽然再没了求生的意念,如果真的只有死了才能免于痛苦,那么就让她沉没在这里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让她值得留恋的了,爱的人另有所爱,信的人背叛最深,除去丽珠娘和香儿,但是她若是死了,想必秦天策也不会为难她们,会有凌墨照顾的吧。
手一停止划动,人就向湖底沉去,闭上了眼,等待窒息直到生命结束。有水呛进鼻子里,很难受,告诉自己只要再等片刻,这些难受都不会感觉到了。眼闭上耳朵却没闭上,耳边传来几声“噗通”,有人跳下了水,在意识迷离前,感觉有人抱住了她,且慢慢在划动,最后把她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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