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秦天策怒沉的声音响彻全殿:“来人,把反贼秦昊烁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不!”太后痛心急呼起来,想要冲上前,可被禁卫团团围住,根本无法移动一步。
已经有禁卫上前要押人,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二王妃高呼:“等等!”因她身份特殊,不仅是王妃,还是宁相女儿,又是宁大将军的亲妹,故而秦天策挥手暂且阻止了禁卫。
只见宁若双盈盈拜倒在跟前:“皇上,可否容命妇与王爷说两句话?”
见皇帝没有反对,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轻抬步子走到二王跟前,仰首凝看他神色,伸出了右手去抚他额边散乱的发,轻道:“王爷,若双只能送你最后一程了。”声音虽轻,可在场诸多都是习武之人,还是皆能听见,只道王妃对王爷情深,不忍见他就此沦落阶下囚。
忽听一声闷哼,秦昊烁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人,其他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因为宁若双用身体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可看二王的脸色极其不对劲。瑞王神色一肃,立即上前去推开宁若双,却见秦昊烁心口**入了一把匕首,深至没顶,惊的脸色大变,所有人也都被此情形给惊呆了。
唯听太后凄厉疾嚎:“烁儿!”人已经栽倒下去,被凤姑用力扶住,目中已满是绝望。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儿啊!
那一刀插的很深,顷刻间血泉水一般涌出,落了满身都是,秦昊烁再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仰躺着的他紧紧盯住面前的女人,颤着声音问:“为......什......么?”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她手上。
宁若双精致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王爷,你终于可以属于我了,再不会被别人牵走了心。”回首看向那边震惊的皇帝,笑得如嫣然一朵花:“我为你杀了他,你的皇位可以保住了。只可惜,你心爱的人呢?恐怕永远都找不回了吧。”意有所指,成功看到那人脸色沉白后,笑得更加开心。
她朝秦昊烁身旁走了两步,下一秒就倒在了他身上,手轻轻抚着他的脸气息微弱地说:“王爷,我来陪你了,你黄泉路上不会寂寞的,有若双陪着你......”气息渐无,闭上了眼,嘴角有血迹出来。
秦昊烁目瞪着,眼睛发红,不过瞬间,也气绝身亡。
韩萧上前去查探,最终站起身摇头道:“王妃服了毒药。”
宁相像是才反应过来,痛呼出声:“若双吾儿啊!”想要扑身上前,却被一旁侍卫拦住,此刻没有皇上下令,任何人等都不能接近反贼。瘫软在地的太后已经不再哀嚎,只愣愣地盯在那处,秦昊烁虽已气绝,可眼睛却没有闭上,竟是死不瞑目。
这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昊烁怎么也能称为一代枭雄,其心机谋略都过人,哪里会知最后的下场是如此凄惨。
秦天策沉默半饷,下旨:“以王爷之礼厚葬。另一众谋反罪臣全部拿下,明日问斩,祸不及家人,殿外家眷可放了。并格去太后头衔,贬为素人,关押静心院。”
恩威并施,在场官员心服口服,高喊三声“万岁”。
一场逼宫**,终于落幕了。但后事还有许多,斩除了太后一脉,还剩一方。可秦天策已经不会再心虑,都说君政之道乃会衡量朝政,原本太后与周达就是互相制衡,现扳倒太后这根硬骨头,拿下周达更不在话下了,只略施小计,周达就交出了兵部尚书一职,转位于他心腹之臣。
至此朝政内乱剪除,却已经是十日后。
这十日,秦天策过的是极其漫长,又胆战心惊。平乱他可以布局周密,没有丝毫差错,可,派出去追踪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报,秦昊烁临死前的那番话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甚至夜夜做噩梦。
总梦见战场、军队、城楼,然后就是她一身白衣被绑送到两军之前,不知何处飞来一支黑箭,直直穿进她心口。等回首去看箭射来的方向,发现那拉弓之人居然是自己!
日复一日做着这同一个梦,到后来整夜都睁眼不敢入睡。
他不能接受,他会杀了她!他怎么会杀了她呢?可是心中却在问,若真到那一天,她被敌国押在城楼上要挟,他会如何做?
江山与她,他要如何选?而,染青,你究竟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此卷已完,下一卷就是江湖卷了,太后梦璃等人还会再叙述,交代其他事情,但笔墨不会太多了。
!!
凤染君策 171.情景重现(1)
所有人都在问:宁染青,你究竟在哪里?
回到血洗凤染宫的那一夜,一袭黑衣人从东门南门横势而出,而染青却正昏迷着躺在一辆普通的马车里,从北城门离开了京都。
她的身旁,躺着同样昏迷的寒玉。
驾车的人,一身灰衣长袍,头戴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了半个下巴在外。这身装扮如平时在外跑的马夫,极其普通,但他有一双不同于马夫的手。一般常年在外奔波的人,定晒得极黑,可这人无论是露在外面的下巴,还是牵着缰绳的手,都很白皙。
尤其是那手,手指修长,而手背上几乎可以看清皮肤底下青色的血管。
马车不知行了几天几夜,染青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眼睛睁开霎那,脑中有片刻空白,随即第一反应就是去摸向小腹,这已是最近一阵子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
“娘娘,醒了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进寒玉担忧的眼中。昏迷前的情景立刻如潮水般涌回脑海,猛地想要坐起,却浑身发软没起得来,有种体力透支的疲惫。
因为这一挣动发出了响声,身下的马车在此时停了下来,帘门被人从外面掀开,一股冷风透进来,迅速赶跑了里面的暖意,两人都觉一个冷颤而过。马车外站着一个灰衣男人,他的长袍被风吹的扬起,因为戴着斗笠,看不清他的脸面,却能感觉他的视线像凶恶的野兽一般危险地盯着她们。
只见那人慢慢地掀开了自己的斗笠,以为可以看到庐山真面目,却不知在斗笠下面,这个男人戴了一副黑金属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部的脸,只空了嘴巴以下的部分表露在外。面具背后的那双眼,是那么的,让人觉得胆寒!
这个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夜袭凤染宫的人!
盯着那双如野兽般慑人的眼看了好一会,染青有些忐忑,不明白此人抓她是何意,但不用脑子想也知定不会是好事。从那男人背后的天色来看,不知是夜色将来,还是快要天亮,昏昏暗暗的。
寒玉立即挡在了跟前,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染青皱起了眉,听寒玉说话的声音就知她跟自己差不多,也是一样无力,许是她会武功,要比自己醒的早一些。可即便寒玉恢复了功力,与这个人根本是不能打。此人就像他的目光一般令人胆寒,武功有多高她是不晓得,但那晚凤染宫里的血,染的满地都红了。
秦天策派在她那守护的一群紫卫,个个武功都不凡,却全都成了此人的剑下亡魂。而且不止他一个,他还带来了一批死士,全是杀人不眨眼。
现在那群死士呢?是散布在四周?可是好像听不到任何动静,不过凭她这种不懂内力的人,想必也听不见他们的气息吧。男人只盯视着她们,或者说是盯视着她,他的目光像有穿透力般,透过寒玉看进她眼里,但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
染青艰难地抬起手拉了拉寒玉的衣袖,淡声开口:“稍安勿躁。”不是她能在劣势下保持从容,而是此人虽然气息冷得令人害怕,可既然在凤染宫里没有杀她们,此刻应该也不会,否则也不用花这么大的精力把她们从宫内掳劫出来了。
至少现在,她们的性命是无忧的。
男人眼中闪过流光,染青看得清楚,应是诧异。只见他抬手扔了一个布袋进来,随后就放下了帘子,马车又开始继续往前行走,不快也不慢。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他是何意,视线却都移向那个布袋,最终寒玉还是小心地打开了那个布袋,里面是一壶水,还有一些干粮。见到了食物,两人才觉肚腹空乏,尽管那干粮看起来难以下咽,都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染青正要伸手去取,却被寒玉按住,谨慎地说:“娘娘,小心有毒。”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冷哼,隐含讥笑。染青提高了音量道:“寒玉,把水给我,我口渴了。”
“娘娘?万万不可。”寒玉急着要劝,却见她神色坚定,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取过了布袋里的水壶,并没有立即就喝,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知道娘娘聪慧绝顶,若她觉得没问题,那当是没问题了。
初醒过来,本就嘴里干涩,甚至连嘴唇都有些干裂了,可见这马车应该已经行了有段时间了。清凉的水一润,顿时犹如甘泉一般,“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口。等喝爽了,才把水壶递给寒玉,示意她也喝,明显她的唇也裂开了,可见两人已是缺水多时。
人的潜能可以饿上七天不死,但无水却最多只能三日就到达人体极限。她和寒玉没有死,要么就是三天还未到,要么就是刚才那男人有定时喂她们喝水,试问这样做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水里下毒呢?当然也不排除下那种导致人昏昏沉沉没力气的迷药,总不会要了她们命就是了。水一下肚,立觉肚腹空空如也,饥饿之感涌来,甚至有些胃痛了。
几日没进食,也亏得自己能挺过来的,取过干粮就往嘴里咬,那是一种很硬的饼,干的难以下咽,但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人需要营养,人醒过来了就不能再饿着他,硬是把那口饼一点一点咽进了肚里。
实在难吃,就和着水一起吞咽,不过一会就觉肚腹涨饱了。不管这个可怕的男人要把她带到何处,她都一定要坚强,因为她还有宝宝,还有寒玉要保护。
寒玉见染青都已经吃了,也就豁达起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陪着娘娘的,生或者死,永远不离不弃。拿起剩下的干粮,也艰难的啃起来,吃着吃着却泪流满面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啊?是饼太难吃了吗?”
寒玉摇摇头,一面啃着饼,一面流泪,到最后才哭着说:“娘娘,奴婢想起咱宫里的人,忍不住流泪了。”染青一怔,随即眼睛开始酸涩,心里如绵针在刺。
凤染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处了这许多月,陪着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就像是一家人。还记得那十五月夜,她们一起围坐在院子里赏月,和乐隆隆,小路子,小明子,绿荷,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
一直左思右想要保住她们的性命,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出宫,却哪里会想到他们全部死在了她的眼前。绿荷那丫头总是带着明亮的笑容,柔和地在她身边说着贴心的话。就连到了最后关头,都挡在了她身前,用那娇弱的身躯为她挡剑,为她去死。
不止绿荷,还有左通,以及那些紫卫禁卫们,与他们相交不深,却为了她浴血奋战,与那男人带来的死士血战到死。这些,全都在她眼前发生,她只能无力地看着那么多人为她而死。闭上眼,那晚的场景又再次重现。
原本,染青与寒玉和绿荷在内屋里研究膳食调理,却听外面传来噪杂声,紧接着就是惨叫声,不停听到有人在喊“保护娘娘”,等三人走出内室去看究竟发生了何事时,只见一群黑衣蒙面人与左通领着的禁卫们缠斗在一起,地上已经躺了许多宫女和太监们的尸体。
忽见小路子满脸是血的向这边扑来,口中高喊:“娘娘,快跑啊。”下一秒,他就被人一剑穿心而过,倒在了当下。绿荷吓的尖叫起来,也引来了来袭敌人的注意,就见那头领眼中一亮,手中剑灿如花,连挑了几人,下手狠毒,凤染宫里到处都是惨叫声和飞溅的鲜血,大有挡我者死的势态。
寒玉见此情形立即警觉地护在染青身前,左通追上来与那头领厮杀在一起,可明显不是他对手,迎面躲过一掌,却被剑穿胸而过,血立即喷了出来,他眼见情形不对,嘶吼道:“寒玉,保护娘娘进去,快!”
染青知此刻情形危急万分,不用寒玉说,扭头往内室里面跑,绿荷也跟在了身后,寒玉是最后一个进内的。四处查看可有趁手的武器,可这乃她寝室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尖锐物件啊。外面的惨叫声就在耳边,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感觉死神在向她们招手。
寒玉刚才在外拾了把长剑,此时把两人推到窗内横剑在胸,暗暗决定,今日就算是死,她也要拼了这条命与贼人抗战到底。不过是半刻,那灰衣头领已经提剑冲了进来,左通虽受了重伤,成了血人,却依旧紧跟其后,做着最后的抵抗,他想拼死拖住一刻是一刻,求救信号已经发出,韩萧定会立即带人前来营救,只要撑到那刻,娘娘可能就没事了。
那灰衣头领像是不胜其烦,回头冷笑一声:“不知死活!”出手快如闪电,一剑又刺中左通的肚腹处,接而拍出一掌打在了他胸口。
左通喷出一口血,随着那头领的剑抽出,倒趴在了地上,身下的血开始蔓延。
!!
凤染君策 172.情景重现(2)
染青盯着躺在血泊中的左通,一股悲恸袭来,他死了吗?那是婉玥喜欢的左通啊,他死了,婉玥要怎么办?
忽听耳边又传来刀剑相碰声,抬头就见寒玉已经提剑冲了上去,与灰衣头领斗起来。可连左通都不是他对手,她怎么可能打得过?不过几招,男人都没有用剑,挥来一掌就打中了寒玉的后心,一个踉跄倒在染青的脚边,立即昏死了过去。
“寒玉!”刚惊叫出声,却觉身边人影一闪,刚还怕的浑身发抖的绿荷忽然疯了一样,跑过去就要去抱住那头领,嘴里大喊:“娘娘快跑!”等染青反应过来,已见绿荷都没近的了那人身,被他一剑刺翻,随后一掌打飞过来,条件反射就要去扶,却被这股力给扑的倒在了床上,抬眼去看,绿荷已经紧闭了双眼,口里鲜血流下来,像是没了气息。
忽觉万念俱灰,亲眼看着身边的人前一刻都还在说话,这一刻都倒在了这里,凤染宫已经血流成河,至此,她知道,是等不到秦天策赶来了。人在将死那刻,反而会镇静下来,潋去慌乱的心神和心中的悲恸,闭上眼,等待那穿心的剑,锥心的痛。
可是空间里却悄无声息,睁眼去看,就见那头领剑尖点地,却只是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黑巾背后的眼睛射出的寒光慑人心魄,却像是没有动手的打算。
“想杀就杀!等什么?”染青怒道。难道还想折辱于她?
忽然那蒙面头领幽幽道:“谁说我要杀你了?”
染青一愣,此话何意?他不杀她?这般血染宫殿,不就是为了杀她吗?事出突然,她都没心思去猜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凤染宫会出现刺客。受的刺激太大,没了心力去思考,可此刻这人却说不杀她,那......
还在旋思,蒙面头领忽然上前在她身上一点,立即觉得腿脚软了下来,人就要倒下去,那人顺手一接,倒在了他的臂弯里,然后抱起她,就要往外面走。
这时刚刚昏死过去的寒玉醒了过来,睁眼就见这情形咬牙忍着剧痛爬了起来,拾起地上的剑还要上前,可她受了伤连站着的力气都没,如何还能与敌斗。染青见那抱着自己的头领嘴角牵动,眼中闪过杀气,心中一凛,立刻大声叫:“不要杀她!”
本是踢出去带了五成功力的一脚临时收了力,只是轻轻一踢就把人再次踹翻在地,寒玉还要再爬起来,染青急道:“寒玉,不要送死了!”“不,娘娘,寒玉发过毒誓的,您生我生,您死我死。”
一句话,就把染青的眼泪给逼了出来,死了那么多人了,寒玉不能再死了。却在这时,有两人从门口钻了进来,一看服色是灰衣,脸色一变,是他们那群杀人的死士,很显然外面已经不留一个活口了,他们见寒玉吃力地要再爬起来,其中一人提剑想上去补一剑击杀。
“不要!”染青无法动弹,只能哭喊出来,可恨自己为何不懂武功,只能这样无力且眼睁睁看着他们为她而死。
灰衣头领低喝:“住手,把人一起带走!”
说完就抱着染青往外走,在经过某处时,眼神一闪,手一伸一件披风兜头罩在了染青身上,她眼前变暗,什么都看不见了。感觉到那人在走动,鼻端全是血腥味,接着身体一轻,应是在空中飞。心念闪动间,想要最后拼一把,刚张口准备大声呼救,却觉颈后一痛,人昏沉了过去。
之后就一直脑子昏昏沉沉,陷入了血腥噩梦里无法醒来。
现在回想起这些,眼前又染上那片血色,心腔里全是悲意。忽然想起当时寒玉是受了伤的,她被那人一掌打中后心又踹翻在地,立即拉过她看,嘴里问:“寒玉,你的伤怎么样了?”
寒玉摇摇头道:“娘娘,奴婢没事,只觉得背后有些疼而已。”应是受了不小的内伤,但还能撑的过去,至少是保住了这条命,她明白,是娘娘又救了她。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内展开,两人都没有心情再说话,浓浓的悲伤侵染了思绪,耳边只剩单调的车轮滚过路面的声音。马车在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从帘门缝隙向外看,一片漆黑,是到了夜晚了。
“下来!”外面那灰衣男人沉声下令,语调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忐忑,寒玉一咬牙率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然后站在外面等她。过了这么会,全身的力气已经恢复,只是觉得头有些炫而已,借着寒玉的力踏上地面,顿觉头重脚轻,是躺得太久的缘故。
环看了下四周,黑漆漆一片,却也明白此处是荒郊野外,在前方二十米左右开外隐隐有一处屋子,走到近处看连门都没有,里面空空荡荡的无人居住,是荒废了的。灰衣头领就走在前面,也不怕她们敢逃,这四下无处可躲,凭着一个不懂武功和一个受了伤的女人,是绝对逃不了的。
倒是有些奇怪,此人居然是一个人,那些他带来的死士不见踪影。
进了那空屋后,立即燃起了一堆干柴,照亮了屋子。灰衣人一言不发地在火堆边坐了下来,不知是到了何地,夜间寒风而过,染青和寒玉都穿的不多,还是宫里那套绸布衫子,刚才下来时竟然忘了要把披风一起拿下来,寒意侵骨打了个寒颤,只迟疑了一秒,走近火堆随地坐了下来。
灰衣人飘了她一眼,没有作声,从怀中摸出了干粮,是与她们之前吃的同样的干饼,沉默地啃起来。他脸上的黑金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发亮,也更增添了他的神秘和冷酷。
看这情形,似乎是打算今夜在这处休息?那些年远逃在外,因为做好了准备,身边银两充足,可从未住过如此差的环境,这还是人生第一次。可此时也不是来计较这些的时候,俘虏的生活还能有要求吗?这个人没有打她们,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能是那饼不宜消化,之前吃了点后到现在也不觉肚饿。只觉得空间气氛太过沉闷难熬,因为无法确定自己和寒玉到底昏迷了多久,也就无法知道被掳劫出来有几天的,但想凤染宫那么大的动静,宫里头应该是知道了吧。秦天策......应该会来救她的吧。
本在胡思乱想,忽听耳边传来男声:“谁?”心中一颤,抬眼去看他,不明他是何意。却听屋外传来人声:“头,是我们。”原来他是发现了屋外有动静才扬声问的,警惕心还真是高,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
两个身着夜行衣的人走了进来,并没有看她们,而是直接跪在了男人身前:“头!”
男人摆了摆手后,那两人才站起来。只听男人问:“外面情形如何?”
“如头所料,东云皇帝暗中派兵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捕,东南方向的兵力要多一些。”
染青有些意外他们居然当面汇报这些事,一点都没有避嫌。抬眼看过去,正对上那个头领危险的目光,吓得她立即垂了目不敢再乱看,只听他沉声问:“那东云皇宫有何动静吗?”
“我们的探子基本都撤出了皇宫,留下的几人至今没有消息,恐怕是......我们行动后的那几日宫门紧闭,严防甚紧,探子再进不了里面。”
“那王爷他们可是安全离开了?”
见两人点头后,他才再下命令:“立即加派人手去保护,定要保护王爷安全抵达国内。”
“是!”
沉默不语的染青,抓住了几个关键词:王爷、离开、国内。他的意思是那什么王爷在东云?或者是皇宫?二王?不是,啊!是西凉王爷!他们是西凉人?
终于有些明白他们抓自己的目的了,西凉一直来犯东云,因为宁飞扬坐镇边疆,苦无突破,于是暂时偃旗息鼓假意派那王爷出使东云向公主求亲,以达到转移视线的目的,却在暗中又布施毒计,把她从凤染宫里劫走,为的就是以她为人质来要挟东云,无论是秦天策,还是远在边疆守卫的宁飞扬。
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今后的可能遭遇了,会有那么一天,她是要被推上两军对垒的城楼的吧。到那时,宁飞扬会如何做?而秦天策又会如何做?
心底泛出苦味,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她的生死牵涉到国与国之争,那么此行是往西面吗?听他们所言,定是出来好多天了,看来沿路这灰衣首领给她们喂的不止是水那么简单,可能是什么流质食物,否则哪能坚持到现在。
忍不住又悄悄抬眼去看那边,刚才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想是奉命办事去了。
等等,头、黑衣人、死士,这画面怎么感觉如此熟悉?仔细看那人眼神,凌厉、杀气,还有什么?莫名的熟悉感?脑中灵光闪过,什么从记忆里苏醒过来......
!!
凤染君策 173.劫难
染青被那个想法给吓了一跳,眼睛瞪大,忍不住轻唤出来:“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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