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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上了船后,船舱留给了她们两个女的,三个男的站在了外面。
寒玉见染青从进船舱后就没说话,一直静坐在那里冥思,小心地看了看外面,凑近压低声音问:“主子?”却见染青抬眼用眼神示意,立即闭了嘴。沈墨的功夫她们也算见识过了,哪怕再低的说话声都有可能被他听了去。
染青此时心中想的倒不是什么逃跑之法,而是在琢磨沈墨这个人,隐隐有一种阴谋的感觉。以他如此谨慎又精明的个性,按理不会与手下讲话把重要信息透露出来。他似乎是故意引导让别人以为他是西凉人,刚才那镇也极有可能是西凉国界的小镇。
可据她所知,西凉境内水路是走不通的,那么此条长河是通往哪里呢?是为混淆视线?有一种直觉,沈墨在故布弥彰,他应该不是西凉人。
而有意误导她这个俘虏,细想过原因,可能是为了防止她们留下蛛丝马迹引来追兵。可见他是极其谨慎又小心的人,这样的人也代表着极其危险,不管如何,必须尽早摆脱这个困境。
不晓得她有意留在那客栈的紫风令会不会有用,也不晓得紫狼能不能得到消息,这是她头一次如此草率的做一件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赌一下!
但除了依靠外力之外,她也不能就此束手就擒,总是要想办法自救的。
想到这,染青左右看了看,眼见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水壶,计上心来。从水壶里倒了些水在手上,在船板上找了个空地,开始写字。寒玉心领神会地凑过来看,这真是好办法,不能说话,用水写字交流。
可当看完染青写的办法后,寒玉直摇头,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娘娘现在身怀有孕,万不能冒此大险。却见染青眼中坚定,此刻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为求生路,什么都要尝试一下。不由摸了摸小腹,心中祈祷:宝宝,你要坚强,绝不能有事。
下一刻,她就眉宇紧皱,假装不舒服的哼起来。寒玉见状无奈,只好按计划喊:“娘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立即就听沈墨在船舱外问:“何事?”
“我家主子好像晕船了。”
沈墨掀开布帘子进来,皱眉看染青神色,果见她脸色苍白,似乎隐忍极大的痛苦一般。女人甚少有机会外出,更甚至坐船了,头一回可能真的会不适应。“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染青吃力地撑着船板虚弱地说:“胸口烦闷,肚腹里像有什么翻滚,腿脚也发软,感觉透不过气来了。”
沈墨凝看她好一会才道:“也许是船舱里空气不流通的缘故,你们到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或许要好些,船刚开,一时到不了岸,将就着吧。”这是迄今为止,他说话最多一次。
听不出任何喜怒,此人即便是沉怒威胁,也都是那副冷冰冰之态。
在寒玉的搀扶下从船舱里钻了出来,一阵清风迎面扑来,顿感清新。外面的空气的确是要比之里面好上许多,那肖奈和肖何两人站在船尾埋头划桨,只看了这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目之所及,可见这船已经是在河中央,离两旁的岸边均有好几十米远。
河面上浮荡着轻纱般的水气,金亮亮的阳光照在上面,露出一大片红颜色来,就像美丽的少女腼腆的脸上显出的红晕一般。心境会豁然开朗,以前极少走水路,即便是走也没来过这里,这样的奇景还是第一回看到。
如果不是被劫持,这样的美景,必然会愿意停滞住,静静欣赏。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不是流连美景的时候。
沈墨就站在两人身后,饶是染青已算身材挺拔,却也依然比他矮了半个头。他凝看着眼前的白色背影,长发只是用一根丝带随意地绑在头顶,没有过多的装束,却又那么随意莹然。不得不说,这套男装在她身上,起到的效果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
这样的女子,他如果能早些遇到……思绪停在这里,他不想再继续。因为后面的那些话,就是他想,也是不可能的。
不管如何,如今的宁染青,是东云皇帝的妃子,是主人要的人,于他而言,根本是没有一点关系。
想到这里,转开了视线,投向别处,不让自己的思绪再度蔓延失控。
忽听一声惊叫,回头去看,就见她似乎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直往河里栽去。直觉伸手想要去拉她,可被她身旁的丫鬟给冲上来挡住了他,“噗通”一声,人已经跌入了河中。
寒玉惊喊:“娘娘,不好了,娘娘落水了!”
船的另一头的两人也听到了这边动静,立即跑了过来。
!!





凤染君策 176.破计
沈墨大怒,若不是这婢女碍事,他定能抓住她手不让其落水,烦躁地推开人想要去看水面的情形,哪知那丫头居然就势倒了过去,也往河里跌。
愣了下,刚才他那一推并未太过使力,那丫头却借力倒入了河中。微眯起眼,终于明白这是那女人设计的又一次出逃。
凝看那河面,一片平静,根本就没有人冒出来的迹象,心中了然了,看来她一定懂水性。眼中精光闪过,真是有趣,想不到这个宁染青给他的惊喜是如此之多。
“肖奈,你去追那丫头,肖何,你守在船上。”吩咐完后,就一个飞身跳下了河。
时间不多,就算她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在水下闭气这么久。他在周围游了一圈,却仍不见踪影,心下有些奇怪,此时河面宽阔,水流不急,她能躲到哪去?这么短时间内,也极不可能游到岸边啊。
忽听远处传来肖奈喝声:“哪里跑!”
他探出水面去看,只见是那丫头憋不住气,冒出了水面,极力向岸边游去。早就知道那丫头有些武功底子,可是与肖奈比的话,差之甚远,不用担心追不上。见了那丫头的踪迹,心中倒也不着急了,只要那丫头在手上,就不怕她可以逃得了。
当初去抓她的时候就发现,她对自己那丫头极端重视,这样的情况,断不会丢下她独自逃走的。心中思量着该是先回船上守株待兔呢,还是留在水里再陪她玩一会捉迷藏?有种直觉,她就近在身边,只是用了某个障眼法,遮了他的视线而已。
她会在哪里呢?不管出于何种心态,都想与她再斗一番智慧,把她给亲自找出来。念及此,他手掌一拍水面借力跳了出来,跃上了船头,极目远眺,并且屏了气息,细细凝听周围的动静,居然没有任何气息,人当是应该还在水下。
她倒是聪明,上回输给自己就输在气息上,这回直接隐去了气息,不让他察觉。
那头肖奈在离开岸边还有几米远处追上了寒玉,揪住她的领子要往回游,寒玉自然是要反抗,虽然还带伤在身,但自从醒来后就一直调养吐纳,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故而此时手上很有劲。
可她哪里会是那肖奈的对手,又是在水中根本就施展不开拳脚,没过一会就被人按住了头,往水里浸,等到她快不能呼吸时才提起来,然后再按下去,这样几个来回后,寒玉已经无力抵抗。到了此时肖奈才一手拉着她,一手划过水面,往船这边游来。
沈墨移开视线,并没有觉得那样处罚有什么不好,既然敢跑就要承担逃跑的后果。哼,等下把她给找到了,定也不给她好果子吃。
再次竖起耳朵细听动静,眼睛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平静的水面,他视野开阔,可尽观百米远,但是却依然没有人冒出的痕迹。心下奇怪,连会武功的丫头都受不住水中的憋气太久而出来了,她一介文弱女子,怎么可能憋得住?
突地,目光瞥及船舱外面那盖在两边挡风的干草,冷笑着明白了。再次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顺着船的四周开始找寻起来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染青又用了一个同样的计谋,假装落水逃跑,人其实依然在原地,就等他们上当下水去追,然后再悄悄溜走。也只有她,敢用同一种手法来迷惑人,却达到不同的效果。
水下的染青一听沈墨再次入水的声音,就知道要糟,可能又被他识破了。
刚才在船舱里,的确她就是想以这个掩人耳目之计,去诱他们前去追捕。可沈墨当真非比常人镇定,第一时间就责令了肖何守在船上,并没有如上回那般三个人同时下水去寻人。听到两人跳水的声音,立即钻进船底下,刚从船舱出来时,手扶了下舱外的干草。
其实在上传前她就有注意到这种干草很像是麦杆子,里面定是空心的。于是出船舱后假意装作晕眩,其实是随手偷藏了一根干草在袖子里。憋不住气的时候,可以利用这种管子似得干草偷偷吸一口空气。
原本计划是让寒玉一起与她躲进船底的,哪知那丫头却往另一边游去,心中暗暗着急,却也知这丫头是为她引开别人的注意。她躲在水底,不敢冒出头来去查看,耳朵能听清船附近的声音,听到头顶再次有人落水声音时,暗道不好,极有可能是沈墨发现了。
果然隐隐看到有个身影在船头边上游,并未往远处去,而她就躲在船尾。立即深吸一口气,只能赌一把了,不晓得凭着现在的体力能游到岸边不,不试一下也不晓得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深。卯足了力气往一个方向游去,亏得空心草秆含在嘴里,可以让她长时间在水下潜游,手不敢停止划动,只认定了前方,眼见岸边近在咫尺,更不想放弃了。
终于游到岸边,寻了一处草多的地方悄悄探出头看,船已经在几十米开外,只看了一眼,立即又埋进了水里。但也不可能一直潜在这里不出去,可恨的是岸边除了青草铺地,一点遮挡也没有,如果一上去,就立刻暴露了目标。
那头沈墨围着船找了一圈,又潜进船底没找着人,不由纳闷,怎么会估算错误呢?难道......再次飞身回到船上,更是跳上了桅杆驻足远望,四周岸边的异动可尽收眼底。终于在东面的岸边扫到一个可疑身影,勾起唇角,扯过桅杆上的绳子往河面一甩,然后飞身踩着绳子蜻蜓点水般而过。
这么大的动静,染青如何会没听到,心知是被发现了,手足并用爬上岸就撒腿跑起来。却没跑几步,就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一只手臂给抱了起来,往河中心甩脱了出去,吓得她尖叫起来,眼见就要从半空跌落到河底,在接近河面时,腰上又一轻被提了起来,眼前是双黑靴在河面上轻轻一点,一个旋转重新跃回了船上。
整个过程不过是在眨眼瞬间,她之前游的那么长一大段路,终究还是变成白费。而且还是用如此恐怖之极的方式被带回来,刚才差点吓的心都跳出来了,男人的臂力当真是恐怖至极,她就像个沙袋一般被扔出去了。
一声尖喝响起:“放开我家娘娘!”
转头去看,是寒玉!她也被抓回来了?还以为两个人至少能跑掉一个也算是好的,哪知又一次功亏一篑。而且此时寒玉的样子可谓凄惨,浑身水淋淋的,衣服湿透了裹紧在身上,有几处也裂开了,而头发被扯的披散开来,更甚的是,她被那肖奈一脚踩趴在脚下。
心中一痛,沉喝:“放开她!”
沈墨却冷笑出声:“我看你别先顾着她,还是替自己担心担心吧。”手上使了些力,立即看到她眉宇皱了起来。
染青抬头去看他,此刻他的手依旧禁锢住她腰,两人都是满身湿透,水往甲板上流,头发搭在了脸上,可以说是好不狼狈。冷冷轻喝:“放开我!”
沈墨如冰凌般的目光盯看她片刻,很是惊讶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满眼倔强不露半点惧色,与刚才那吓得尖叫的样子完全不符。“昨天我就警告过你了,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再有下次,很显然你们把这当成了耳边风,那么好,这次会有相应的惩罚。”
染青虽然心中惊怒,可不想就此被他吓住,只睁大眼怒目瞪着他。
沈墨冷哼一声,松开了环住她腰的手,淡淡道:“你我不会动,但以后每逃一次,你丫鬟就受一次罚。上回念你们是初犯,没有追究,这一次......”讲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终于看到那冷傲的脸上表情开始破裂,早就知拿住这丫头,绝对可以成为要挟她的筹码。
转首冷酷地说:“肖奈,废了那丫头的左臂。”
“不!”染青急着要阻止,可他们哪里会听她的,只听“咔嚓”一声,寒玉惨叫了起来,接着人就昏了过去,骨头硬生生地给那肖奈折断了。
他们是杀手,他们根本就没人性!染青的脸上再无一点血色,她没有想到,一次失败的逃亡,付出的代价居然要如此之大。那处的寒玉奄奄一息,左手臂呈一个奇怪的角度。
人昏过去后,肖奈也就不再踩着了,静立在旁满脸冷漠,仿佛刚才动手之人不是他。
“寒玉——”一种哀呜从染青嘴里喊出来,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却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滑落。跌跌撞撞地跑到寒玉身边,蹲下来想要抱起她。肖奈却手一横,阻止她的动作。
“滚!”凄厉的怒吼出声,是出离了的愤怒。
肖奈抬眼看沈墨,见他点头,这才退开了一步。
染青抱起了寒玉在怀里,无限悲悯涌入心头,“寒玉,是我害了你。”都是因为她,自以为聪明,想的破办法,结果把她给害了。
沈墨走到了她身旁,低头看着那脸上纵横的眼泪,皱眉道:“她只是痛昏了过去,不会死的。”需要哭的如此伤心吗?肖奈的折骨法是有技巧的,且这丫鬟有武功,还不至于因为手臂断了就痛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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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177.旧疾
染青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沉浸在悲恸之中,他们又如何会懂这种切肤之痛。一次次的寒玉为了她身受折磨和痛苦,现在更是直接被折断了手,这是要有多痛啊,宁可是自己亲受,也不愿是寒玉来替她付出代价。
“如果你还想她手臂恢复的话,以后就老实点,不准再动任何念头逃跑!”
什么?他的意思是寒玉的手还能恢复?不会变残疾?情急之下立即把寒玉轻放在船板上,起身拉住沈墨的袖子问道:“你是说这手还能治?”
沈墨低头看了看那白皙的手指,又抬眼看她满是希翼的眼睛,点了下头。
“那快救她,求你救她,我发誓,再不会逃了。”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不会再逃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寒玉为她受苦,这个男人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沈墨审视了她好久,研究她眼内的真假,最后才下命令:“肖奈,把人抱进舱内,给她把骨头接上。”这种手法其实是他们用来对付敌人常用的,掐准了位置捏手骨,会疼的钻心,别说女人了,就连男人都受不住,但却没有真正掐断。
肖奈自然是无声执行命令,从船板上抱起了寒玉就钻进了船舱,心中却暗暗叫苦,早知折断了还要接上,刚就不那么用力了。最近头真是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他了,变得……似乎有人情味了许多。
若在以往,俘虏逃跑被抓回来,可不止就受这么一点点罪,更不会因为谁求情而更改了决定。他和肖何麻痹大意差点弄丢了这两个女人,头居然也只责骂了几句,并未让他们受刑,当真是有些奇怪。
静观不语的肖何在接到沈墨的眼神后,在船后继续摆浆前行,视线不敢乱瞄。
船板上,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中。秋风瑟瑟,浑身湿透的染青,立即感觉到了寒意入侵。却是动都没有动,她怕自己任何举动都会给里头正在接骨的寒玉带来不利。
沈墨内力深厚,只稍运气一周,身上寒气就消了,衣服也已经半干。转头就见身边孱弱的肩膀在微微颤抖,而她的唇紧紧咬的有些发白,脸色就更不用说了。知道她此刻极冷,却是冷了心不打算去理会她,都是她自找的,让她冻冻,受些苦头也好。
于是静默在一边,只是紧盯着她的背影,不作任何反应。
好一会儿,肖奈才从船舱里走出来,恭敬回报:“头,骨头已经接上,也上了药,人还昏迷,暂无大碍。”沈墨余光里瞥及那细小身影微微动了下,知道她有在听,沉了声音道:“她手臂没事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见她移步往船舱而走,正弯腰要去掀开舱帘,身子一歪直接往船板上倒去。沈墨就在身侧,反应迅速地伸手一捞,把人勾进了怀里,见她双目紧闭,脸颊潮红,依然昏晕了过去。顿觉不妙,去探她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他没有想到女人身体会弱到如此,但想十一月的天在水下泡那么久,又在船头吹了好一会的冷风,若没有内力相抵的话,风寒的确来得快。把人整个抱起来,朝掌舵的肖何道:“找最近的城镇上岸!”一头钻进了船舱里面。
把人放平在船板上后,拿了她们的包袱,找出之前那件斗篷想要给她立刻先盖上,可她此时身上浑身湿透了,若是用斗篷包住她可能不用多久也会湿掉。于是又掀开,准备用内力为她驱寒,忽听旁边一声虚弱地呼喝:“放开我主子,不许碰她!”
原来是寒玉醒过来了,额头冒着冷汗,骨头虽是接了上去,可毕竟是裂开了的,哪里能不痛呢?一醒来就见这个魔头抱着娘娘,惊怒交加地急声喝开了。
沈墨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她受了风寒昏过去了。”寒玉咬牙忍着剧痛,强撑着爬了过去,就要去他怀里夺人,可沈墨哪里会给她得手,只稍稍一让,她就倒在了船板上。
顾不上她,暗运掌力握住她的手,开始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过去,与之同时她头顶开始冒烟,衣服上的水也在快速蒸发。这时寒玉没再啃声了,就算再没眼色,也知这人是在救娘娘,并非是要轻薄。
见染青脸色好转一些后,他才收了掌,淡道:“你先照顾她。”
寒玉等他离开后,立即上前去探看,很担心娘娘因潜水受寒气而旧病复发。否则风寒哪会来得如此之快,也不至于人晕厥过去。以前还有顾太医的妙方和千年人参给吊着,现在要去哪找良药啊,而且这孩子还不能被别人知道,万一被外面的人发现了,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这个样子恐怕是要找大夫瞧瞧,喝上几幅药了,可大夫极有可能会诊出主子怀孕。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怎么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她的脑子哪里有娘娘灵光。正在踌躇不定时,忽听怀里的人虚弱地轻喊一声:“寒玉。”
低眼去看,见染青皱着眉宇,并未睁开眼,难道是热烧糊涂了?又听细小的声音传来:“寒玉,附耳过来。”这下是确定了,娘娘感情是清醒的,并没有晕过去。
“你听着,务必要在沈墨找大夫前,找到办法可以混乱我的脉象。”
刚才忽觉眼前昏黑一片,就知道自己是体力不支了。头脑昏沉,却意识很清楚,知道是那沈墨接住了自己,还把她抱进舱内给她输送内力驱寒。这个人的心思,当真是不易懂,前一刻还冷酷无情,下一刻又能救她。
“娘娘,奴婢该怎么做?您教奴婢!”
这话问出来,染青也觉烦乱,寒玉不懂医术,这的确是太过为难她了。可在听到沈墨吩咐找最近的城镇靠岸时,就猜测他很有可能是要为她找大夫医治了。若大夫一来,那怀孕一事势必就瞒不住,而且开的那些治风寒的药她也不敢乱吃。是药三分毒,孕妇不宜用药,这是常识。
自从怀孕以来,知道自己容易滑胎,私下里经常会问顾桦有关如何保胎的事。顾桦也曾找来一本医书给她看,让她虽不能自医,至少可以懂一些医学常识。
尤其是对脉象上也作了一番研究。
人的左右手有3个脉,上脉、中脉、下脉(即寸,关,尺三脉)。怀孕的女子脉象是寸脉沉,尺脉浮。脉象为滑脉,指下有如滑珠滚动,常见滑数而冲和。这就是古人切脉断喜脉的原理。
可这些都属于书本知识,她只是看了皮毛,根本无法领会。只知道宝宝的血液循环系统和母亲的是两套分开的,不会因为宝宝的心跳而导致母亲有两个脉的。如果受孕后因母体气血亏损或胎元不固可见脉细软,或不滑利,应当引起重视。这就是顾桦诊断她有滑胎的可能。
而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让这种滑脉如何隐藏掉。
忽然船停了,沈墨已经再次钻了进来,沉声道:“我们上岸吧。”下一刻,就觉身体一轻,被他有力的抱了起来。
寒玉急着喊:“快放下我家娘娘。”
沈墨却是理都没理她,直接就转身而出。染青不得不睁开眼,看清男人露在外面的下巴,以及坚毅冷硬的线条。感觉到目光注视,沈墨低下头来,对上一双盈盈秋水似的乌黑眼眸,被她这般看着,心口泛起不知名的滋味。
“你醒了!”并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染青没有说话,却听有跌跌撞撞的声音传来,是寒玉忍着臂痛追了出来,沈墨向肖奈使了个眼色,在寒玉想再次大声怒喝之前,肖奈上前一掌把人给劈昏了过去。
因为被他身体挡住,看不见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心中焦急。沈墨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一般,淡淡解释:“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免得碍手碍脚。”听了这话,才稍稍放心了些,此时她也不作无谓的挣扎了,以她身体的状况,四肢均无力。
上岸走了会,发现这处不是沈墨要求的什么城镇,而是一个村落。心下稍安,一般落后村落里极少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没准这就是老天赐给她的转机。
没过一会,就见肖何从远处牵来一辆马车,原本还奇怪这样的地方居然还会有马车,可到了近处不由失笑了。车的确是马拉的,可后面却是没有车厢,只是一块简易的木板铺在上面,跟拖货物差不多。
见沈墨皱起了眉,肖何有些惶恐道:“头,这个地方实在贫困,我找了一圈只找来这么一辆马车。”其实他把这里几乎找了个遍,就一户人家有一匹马,而他将就着把马与那家人的推车给绑在了一起,做了一辆简易马车。
染青被安置在了那木板上,且用斗篷把她从头包到脚。那边肖奈也把寒玉给放了上来,然后三人坐在车辕上驾起了马车,打算找地方先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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