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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而下一刻,就觉那方扑来一个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了他,耳边听到她在喊:“走啊,越影!快走!”其实此刻他只要轻轻一挣脱,就可以挣开来,也明知她抱住自己是为了要救那只动物,可是却如木头一般,动都不动,只怔怔地看着她焦急的小脸。
越影挥着翅膀,盘旋在半空中,不肯离开。可见主人不停嘶吼着,要它走,眼中闪过悲伤,最后仰头尖啸,扑腾着沉重的翅膀往远处飞去。
终见越影离去后,染青心才松了下来。发觉自己的手仍然紧紧搂住沈墨的腰,而他垂眼看着自己,立即放开了他,退后了两步,脸上微赧。刚才那惊险一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越影死,不顾一切想要拖住他。此时见他灼热的眼神,才顿悟自己做了什么。
“头......!”
两声齐唤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就在沈墨身后,是肖奈和肖何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很显然是看到了刚才一幕。
沈墨回过身皱眉冷道:“你们两个都追出来了,谁看守那丫头?”
寒玉!心中惊跳起来,刚才他那冷酷的威胁再次在耳边回响,他本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此时提及寒玉,是不是暗示着又要拿她开刀来做惩罚?
只听沈墨扔了一句:“带她回去。”就飞身往回掠去,不过一会就没了踪影。
肖奈和肖何面面相觑,他们怎么觉得......头好像害羞了!
三人回到村子里,平哥平嫂已经起来了,剑他们从外面回来,有些奇怪:“你们起的也好早啊,姑娘的风寒好些了吗?”
染青笑了笑说:“好多了,亏得平哥的草药,一副下去,基本就退热了。”
两夫妻听了很是高兴,能够帮到忙总是好的,平嫂热情地说:“大早上的你们定没有吃东西吧,我刚烧了一大锅子的粥,要不嫌弃就坐下来喝上一碗。”
“如此多谢平嫂了!”折腾了这么久,的确是饿了,就算自己没胃口,也还是要吃的。
“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招待的,都是家里种了地收成的,说什么谢呢。”平嫂高兴地往厨房走去。心下有些感动,还是这样平凡一点,才能知足,也幸福。
进屋就见寒玉醒了过来,可是却被定在那里不能动,显然是被他们给点了穴道,许是怕追出去了被她跑了。肖奈上前给解了穴,也没说话,拉了椅子就坐在桌前。
寒玉立即跑到染青身旁唤:“主子!”
仔细拉过她的左手臂摸了摸,看神情就知还很疼,轻叹了一声,拉着坐在了身边。柔声道:“一会我再请平嫂熬一碗止痛药给你喝。”
说话间平嫂已经把粥端上来了,听了染青的请求后,立即转身就去熬药。一共上了有五碗粥,肖奈和肖何老实不客气地捧了碗就喝。很快,每人一碗粥下肚,又舒服又暖和。沈墨从外面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桌上的碗,冷冷的目光横向两个手下,他们立即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教过你们吗?”
“属下知错!”肖奈和肖何已经满脸惶恐地跪在了他跟前。
染青冷眼旁观,不明他为何动怒,就因为他们喝了一碗粥?只见沈墨挥了挥手,“启程!”心中一暗,又要去到下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了,不晓得何处是终点,可隐隐也知到了终点后,或许会有更不好的事情发生。
惊讶地看着门前的那辆马车,这沈墨是从哪里找来的?昨夜虽然昏昏沉沉,但他们说话其实都听得见,知道这个地方穷乡僻廊的,哪里可能有奢侈的马车来载人呢。仔细看后,发觉原来还是昨天那辆,只是木板上面做了个车厢,虽然简陋却也能遮风挡雨。原来刚才不见他影踪是去筹备这些了。
染青与平哥平嫂道别后,拉了寒玉的手向马车走去,哪知在途经沈墨身旁时,他忽然出手扯过寒玉,捏住她的下巴,一颗药丸扔进了嘴里,然后合嘴轻拍,一气呵成。事出突然,根本就没有防备,不过即便是防备了,也可能没法阻止他。
染青又惊又怒:“你给她吃了什么?”
沈墨冰冷的目光扫向她,“刚才沈某就说过,休怪我无情,为了确保接下来的路程顺利,给你的婢女吃了一颗断肠丸,每日会痛上两个时辰,再次慎重告诉你,这不是警告,你若还跑,那么下一次我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断肠散?一听这名字就知是毒药,看寒玉的脸色已经吓白了,肯定是种很厉害的东西。咬牙道:“你把解药拿来,我发誓不会再跑了。”
沈墨看都不看她,直接坐在了车辕上,牵起缰绳淡淡道:“我早说过,你逃一次,你的婢女就吃一次苦。等到了终点,解药我自然会给你们,现在就让她受些苦头吧,给我安分着坐进马车里去。”
染青气的说不出话来,可也知他说的出做的到,只能拉过寒玉进了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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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181.对质
立即车轮就开始滚动起来,沈墨沉着脸驾车。他想了一夜已经想得很清楚,决定冷心绝情,就不能再妄动心思。刚才被她那一抱,当真是把他给吓住了,从她身上飘来一股清香,乱了他的心神。仿佛想了一夜的决定,都化为乌有,当她反应过来松开自己时,又觉心微微沉了下去,他竟然有些留恋她的怀抱!
扼令自己绝不能再混乱下去,很快这段路程就到头了,主人等着他把她送过去,他不能再对她有任何念头。他们原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人,也不会因为这短暂的劫持而有任何发展,他这是已经在犯杀手的大忌。
感情于他来说,是最要不得的。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有牵挂,而杀手的心中多了牵挂,他下刀就不会狠,那么自然就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是他有足够的狠心绝情,才能一点点地往上爬,一直做到影门的头。
这个女人,像是浑身散发着某种魔力一般,可以让人在不防备的时候就放下了戒心。
刚才他斥责肖奈与肖何,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懂眼色随意喝了农户家的粥,而是他们明着冷脸相对,却能毫无戒心的与她同坐一桌。但凡今天换了任何一个使毒高手,他们两人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居然让他们这种生来就在刀口里舔生活的人,放下了与身俱来的戒备。
所以,再不能靠近了!他有预感,继续靠近的结果,将会是万劫不复!他只要牢记一件事,杀手不能有感情,一旦有了,就是死!他不想死!
坐进马车后的染青从木板缝里回头看那个村落,热情憨厚的平哥平嫂还站在门口目送他们,刚才她私底下问肖奈要了几个碎银,放在了他们的桌子上,这是他们应得的。若不是因为这样出宫的,她身上有银子的话还想多给一些。
住他们的屋子,睡他们的床,又亏得那平哥开药方熬草药喝,现在身上的这身衣服,都还是平嫂年轻时穿过的,不华丽,却特别暖和,有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这么一对好心的夫妇,相信好人会有好报,以后定会长命百岁吧。心中如是感叹着。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马车离开一里之外后,沈墨就吩咐肖何独自回程,执行一个命令——杀人灭口!当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他的两名得力助手眼中都浮现震惊,他朝他们冷笑,眼风刺寒,什么时候杀手竟然有了善良的一面?
肖何看了头的神色后,立刻收敛情绪,悄声离开了马车。
肖奈不敢去看身旁的头,心中却了然这个命令是不得而为之的。那个突然出现的会飞的动物,来了又逃走,极有可能引东云的人追踪而来,如果不杀人灭口的话,那么之前辛苦隐藏的行踪就会暴露,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们!
没过一会,肖何就一脸肃色赶了上来,他穿的是一身黑衣,看不出血迹,却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肖奈皱起了眉头,看着他冷寒的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自做杀手以来,只要是组织的任务,他们从来不问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可今天,杀那对平凡的夫妇,却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刚刚还热情地盛粥给他们喝的人,现下却已经成了亡魂。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些愧疚,也惊觉他们犯了杀手的大忌。
的确,刚才他们居然毫无戒心地就喝了平嫂的粥,若是他们有什么异心的话,此刻或许是他们躺在那里,没了呼吸。
头是对的,杀手就该有杀手的样子,双手早已染满了血腥,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此刻来表示偶尔的一点善心,未免太过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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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云皇宫。
某处偏角,香烟袅袅,厅里供奉着一座观音。堂下蒲团上,跪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手里拈着念珠,嘴里念着佛经。可到了近前看,发觉她其实并不老,面容看似不过四十出头,却是白了一头的发。
紫金龙袍的身影从门口迈进,凝看了一会儿,才幽幽道:“母后。”
那背对着他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回过头来,淡淡道:“皇上终于来了。”声音竟然苍老之极,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想不到她就是那雍容华贵的太后。
秦天策忽然笑了起来:“母后,你曾经造了那么多的孽,不知那观音会收你这样的弟子吗?”杀戮那么多的人,佛祖也会收?
太后这次从蒲团上起了身,回转过来,她的凤冠被除,华服被退,只着了一身素衣,现在不过是个垂询老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皇帝,问:“你知道了?”
秦天策嘲讽地牵起了嘴角,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太后苦笑了下:“也罢,早就知你心若深潭不见底,你亲生母后的事想必早就知道了吧。当年我们姐妹同时进宫,她却更得圣宠,哼,皇宫里哪里来的姐妹情深,若哀家不先下手为强,或许死的就是哀家。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先帝心心念念还是想着她,就连到了最后......”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眼中浮现巨大的悲意。
“怎么不说下去了?跟朕解释解释你那天想要拿出来的遗诏是怎么回事呢?”秦天策冷笑着问。
太后忽然笑开来,“你也认为真的是有遗诏的?”
“父皇被你灌了失心疯的药,最后弥留之际被你逼着写下违心的遗诏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只可惜,即便你有遗诏,朕也能让你根本都拿不出来!”
此话一出,太后大惊,浑身震颤,扬起手指问:“你怎知你父皇......?”忽然眼中闪过了悟,震惊地问:“你登基前拿出来的圣旨真的是他亲笔所写?并非你杜攥?早在你去边境之前,他就写好了传位的遗诏?”
秦天策只挑了挑眉,很显然她说中了事实。在他自动请命去边关打仗之前,父皇连夜招他进宫,密谈了整整一夜,并且亲手递给了他那封诏书。当时他五内俱焚,情知父皇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也冥冥之中有预感,此去一别可能再无法见面了。
果真,两年后收到京中急报,是父皇在还算清醒之际暗派死士通知他秘密回京。当他抵达皇宫时,却闻父皇殁了,幸亏他早有谋定,在太后还没拿出遗诏前,率先把自己的诏书公告了天下,且还有一封是先皇贬斥景王的诏书。此举以雷霆万钧之势定下了他登上龙位,景王有先帝遗诏的贬斥在,根本无力申述和反抗,只能被发配边境之地。
可此举只是暂时拿下朝政,太后一脉早已牵涉颇深,想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太后想明其中原委后,脸上神色已经是万念俱灰,“他真的是爱她啊,为了她什么都不顾,连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也不顾,只肯为她的儿子谋定天下!可我又何错之有?这难道是天意?”
“天意?”秦天策素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隐怒,“不,这不是天意,这是人为。朕即使年幼,却是躲在一旁亲眼看你把毒灌进朕母后嘴里的。那时朕就发誓,总有一天,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身死的滋味好不好受?”
“你!是你!”太后颤着手指,脸上的表情一点点龟裂开来,瞪大了的眼充满了恐惧。
秦天策笑得极其冷酷:“朕可是什么都没说。”
太后忽然像疯了一般冲过来,却被他随手一推就给掀翻在了地,她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吾儿啊,是母后害了你!”这是她从昏迷中醒来后,第一次放声大哭,哭自己命运的悲哀,哭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她毕竟曾是太后,情绪来得快,收得也快,嚎哭了一会,就已经抬首看向眼前的锦袍皇帝,不甘心地问:“我有一点不清楚,想在死前死的也明白些。”情知如果他知道了那些过往,定不会放过她。
秦天策没有啃声,就当是默认她问。
“明明当年哀家在你母后死后一天,就命人灌了那断肠散于你,更亲眼看着他们把你封进了你母后的棺木中,你是怎么从那里面爬出来的?你那时不过只有八岁。”这件事困扰她很久,怎么都想不通,后来要找机会再下手就难了,因为先帝直接把他过在了她的名下,若他死了,她绝脱不了干系。
这也是她为何后来只能暗中派杀手行刺他的原因,却缕缕无功而返。他当真是命硬!
这个问题,秦天策不想回答她,却听身后传来柔柔的声音:“因为当年奴婢救了皇上。”
太后惊异地从地上爬起来要看向他身后,看清来人瞪大了眼,怎么都不敢相信:“半夏?”
依旧是那般清丽从容,婉约秀柔,一身浅绿色的长裙显得她身姿清漫,走到与秦天策身旁,仰起头轻唤:“阿离。”得他勾唇而笑,同样也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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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182.陈年旧事
太后踉跄着退后几步,靠倒在佛台边,说不出是怒还是悲:“是你,原来是你!半夏!想我算计半生,最后却被身边最亲近的人算计了!那最后被换掉的遗诏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半夏轻皱着眉,眼中浮现怜悯,那日她早有预感会出事,见太后秘密遣了凤姑去拿什么,她于是就跟了去。锦盒是被藏在宁德宫的牌匾之后,只看那明黄颜色,她就知可能是什么重要的诏书。情急之下立即跑去拿了太后被先帝封后的诏书藏在袖子内,假装与凤姑撞倒,实则是偷龙转凤换了诏书,故而才有紫宸殿上那一幕。
太后在此时全都明白了过来,可怜那时在殿上她还错怪了凤姑,以为是她出卖了自己。一招错,步步错,原来不是她棋艺不精,而是她走的每一步都被对方给窥探了去。寒栗的目光射向半夏,“哀家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一个从小就宠爱的丫头会是一头白眼狼,亏得哀家白疼你了这么多年!你别忘了,你姓钟!”
秦天策眼中精光而起,一个错身挡在了半夏身前,冷冷道:“半夏救朕也是纯属巧合,这么些年,她伺候你也算是尽心尽力。”却见半夏眼含泪水从他身后走出来:“太后娘娘,奴婢得您多年宠爱和教诲,是奴婢的幸。可奴婢也知忠君,皇上是好皇帝,奴婢不能助纣为虐。”
“滚!少给哀家这般假惺惺,什么忠君,什么好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烁儿登上皇位也一定是好皇帝。半夏,你眼中情意出卖了你,哀家最后奉劝你一句,帝王心最难测,你莫要妄想皇帝会爱上你,否则你与哀家一样,是万劫不复!”
半夏怔忡地看着眼前忽然变得有些疯狂的女人,伺候了她二十多年,她说的是真的吗?帝王心真的得不到?不,她的阿离不会,现在连宁染青也不在了,这个宫里没有人能与她再争了。
太后凝看着秦天策,缓缓道:“老六,此来你奚落也奚落够了吧,不要再多废话,直接赐哀家毒酒吧。”当是一副视死如归之态。
秦天策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有什么比儿子死在自己前头,却无能为力更感到痛苦的呢?你想死了与他团聚?你说朕会成全你吗?就在这静心院里潜心修佛吧,明日朕会派人给你剃度,让你正式皈依佛门。”
一直佯装仪态的太后,听到这里脸色变得煞白。原本以为他此来就是送自己上路,可他要的却不是她的命,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莫要想什么自尽念头,朕说了要你生,你就必定得生,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在朕手里!你若死了,秦婉玥是什么下场,朕就无法预料了。”
“婉玥!”太后眼睛瞪大,怒火狂燃,“不,她是你妹妹!”她这一生就得一子一女,都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如今死了儿,婉玥再不能出事。
“妹妹?母后从小到大教会朕一件事,就是这个皇宫里没有亲情!你若不想婉玥有事,那么告诉朕,你们究竟与谁联合了造反?”
太后闻言一愣,随即眼珠一转就明白了中间道理,忍不住笑起来:“哀家还以为这一招棋走错了呢,原来你此行是想得知那青妃的去处,老六啊老六,你终究还是有弱点,当初烁儿与我说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她还真是你的致命要害。哼,哀家不会告诉你她被哪国捋走了,你尽管猜吧!半夏,你看看,这就是你一心辅佐且深爱的男人!他在为另一个女人而筹谋,你又情何以堪?”
秦天策袖摆中的手紧握,脸上却依旧沉冷:“你莫要挑拨离间,勾结敌国犯上作乱,此等谋逆之事也就你们能做得出来!哼,朕一定能抓出幕后之人!”说完挥袖离去,浑身一股萧杀之气。
半夏复杂地看了看太后,没有多做逗留,还是跟着离开了静心院。
当年也属于巧合,偷听到太后与凤姑说话,当时太后还不是皇后,只是贵妃,她跟着凤姑一路就到了皇后的寝宫,那里白布高挂,因为就在昨日皇后暴病离世。不晓得为何灵堂里只有六皇子一人跪在那里守灵,后来等年岁大些时想定是太后早就把其他人给遣开了。
她乘着凤姑放下托盘,与六皇子假意问候说话时,偷偷把那托盘上的毒茶给换了。当时只是觉得六皇子太过可怜了,刚死了母后,不想他也身首异处。只是却没想到凤姑先乘六皇子不注意一掌把他给劈昏了,然后把那毒茶给灌下,这样还没有作罢,提了他身子往安放皇后遗体的棺材走去。
半夏当时只有八岁,非常害怕,但有种执念想要上去看个究竟。躲在帷幕后面,吃惊地看到凤姑把六皇子给放进了皇后的棺材里,并用钉子给钉上了。她是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惊呼出声。
等凤姑离开后,她偷偷地从躲着的帷幕后面出来,去门口看了又看,确认没人来才跑到棺材那边,因为被钉牢了,根本就推不开。左右张望,想找工具来撬,可是此处除了纸钱和白布条,什么都没有。突然计上心来,摘下自己的耳环,把那钩子用力掰直了,就开始去磨钉子四周的木板,当钉子露出顶部时,用牙齿一点一点的把那钉子给咬了出来。
等四个钉子被咬出来时,她已经满嘴的鲜血,牙齿落了好几颗,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使劲全身的力气,终于把那棺材给掀开了。
里头躺了两人,一个是皇后,脸色雪白。另一个则是刚刚被放进来的六皇子,小脸苍白,双眼紧闭。她怕的要命,那么小见到死人终会害怕,但仍然壮着胆子,爬进了棺材,把那六皇子给扶了起来,却是没有力气把他给搬出去了。
只能轻拍他,希望他可以尽快醒来,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有人进来。用尽了各种办法,最后掐他人中,才见他幽幽睁开了眼,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
半夏高兴极了,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可算是活过来了。
六皇子的视线盯在她嘴里的血红上,看了看四周,再看到地上的钉子,明白了她是如何拔起那钉子的,眼中浮现感激,再次问:“你叫什么?”
半夏想了下,笑着说:“我叫梦璃,梦见的梦,王与离合一起的璃。”不知道为何要告诉六皇子这个名字,这是她娘亲给取的,但入宫服侍太后时,就被重新赐名为半夏,再无人知道她的本名了。
六皇子忽然伸出手去擦她嘴角的血迹,柔声道:“我叫阿离。”
从此阿离这个名字就在她心里生了根,历久弥新,越来越不可自拔。当六皇子成年封王时,他自请名号为离王,别人不知,她心里却知那是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个璃。
一路看着他布计筹谋,称帝,夺权,稳江山,她成他背后的那个女人,为了他,她愿意付出一切。就算是背叛太后又怎样,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比她的阿离重要。
凤姑在太后先怀疑于她,后又被贬时,就一头撞死在了梁柱上,因为她知道此生再不能伺候太后了,那么先去地下为其铺路。这算是她对这个关怀自己许多年的老嬷嬷的最后一点仁慈,因为如果换了阿离的话,凤姑的下场可能更加凄惨。
阿离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幼无知的少年,如今的他绝情绝爱,对当年置他于死地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他亲眼看着太后与凤姑把毒药强灌进他母后的嘴里,他怎能不恨?
半夏步履坚定地跟着秦天策的脚步,身后是太后如疯了般的狂笑,没有人再去理会。他说得出做得到,等下就会有人十二个时辰监视着太后,不让她有丝毫轻生的念头。
紧走了两步,握住了他的手,发觉只僵了一下就紧紧握住,心里顿生暖意。有多久他们没有这么近了?每一次半月之约,只能偷偷见上一会,而自从那青妃失踪后,宫里发生了太多事,他们都没有片刻时间说上话。
现在能够被他这么紧握着手,从旁边凝望他的侧脸,她觉得知足了。对她来说,即便太后平日有多宠她,那也是高高在上对一个奴婢的赏赐而已,唯有他对自己是真心的,他是她的阿离,而她是他的梦璃。
迎面可见远处韩萧正往这边赶,看到他们身影加快了步伐。
秦天策站定下来,放开了牵住的手,静等韩萧过来。半夏心中失落,那被握住的手失了他的温度,顿觉寒凉之极。
韩萧到了近前,先要行礼,被秦天策拦了,让他直接有事禀报。可他却是朝半夏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秦天策皱了皱眉,淡道:“何事禀报?这里没有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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