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金银赏赐,酒酣舞热,各种穷奢极侈的挥霍享乐之下,是在兵荒马乱中无法求存的惶恐百姓,和四处逃亡躲藏的亡国将臣。这座安平小城,可能离东云较近,战乱消息也传得快,故而百姓脸上没有笑容,每日过得胆战心惊。
就拿现在所谓的集市,摆摊的人有很多,买的人却很少,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染青因为包袱里干粮所剩不多,故而上集市补充资源,忽然被前面两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视线,想也没想就暗中跟了上去。
“你骗我!”
“我骗妳什么?”
“你说会帮我打探东云那边的消息,可到现在你也只说在探在探,那在秋峡谷战败的凌将军到底如何了,你一直就没有去打听。肖奈,你就是个骗子!”
“哼,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那么关注他?”肖奈转进寒玉极力想要挣脱的手,皱眉道:“而且,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东云现在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流窜的败兵和逃亡的百姓,你以为我这么好打探啊,我又不是什么将军,手上精兵无数!”
讲到最后,语气不免酸溜溜地起来。莫名其妙出来个什么凌将军,她就整天想着要他去打探消息。寒玉瞪了他半饷,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硬要拖着她到集市逛逛,可出来逛半天什么都没买,就这看看那看看的,尽消磨时间。双腕因为被他抓得太紧有些疼,不用说,那里一定是红了。挣又挣不出来,俏脸气得带了红晕,仰起头质问:“你带我出来究竟要做什么?”
“整日呆在屋子里人是要发霉的,难得今天日头不错,带你出来透透气啊。看看你这脸色,雪白雪白的,不晒晒太阳,都不红润了。”肖奈嬉笑着手上放松,改为牵着她的手,心情愉悦的很。
寒玉微愕,脸上红晕迅速蔓延,咬着下唇道:“喂,手好痛,放开啦。”
“谁是喂?”
狠狠瞅他一眼,见他嘴角一翘,不知道又要想什么坏主意,不甘心地道:“肖奈,放开我的手啦。”在大街上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嗯?肖奈?”
“奈......”
两年的时间,肖奈的性格可以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那么阴沉冷漠的一个人,现在则嘴角总是带着笑,心中极其腹黑。而寒玉也变了不少,经历了那些痛苦岁月后,似乎成长了许多,不再只沉浸在过去的悲恸中。她知道,自己的改变是因为身旁这个男人,不经意间,她就会把视线放到他的身上去。
哪怕他只是站在那里,都会心里觉得温暖,有他在身旁,那种无法言传的安全感就出来了。他为了她放弃了很多,甚至甘于平凡隐居在这小镇上,说真的,她很感动。
只听耳边肖奈得意地笑出声,松了手劲。寒玉连忙把手缩回来,低眼一看,手腕果真通红,手劲真不小。含怨瞥他一眼,不理他,快步往前走。
还没走两步,肖奈上前搂住她腰,只觉红唇被轻轻划过,一片火热,几乎快烧起来了。
“啊……”寒玉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圆,直直看着他可恶的笑脸。这个人居然就在大街上对她行非礼之事,真是越来越……
肖奈哈哈大笑,紧了紧手上的力,心里是异常地开心。当初的放弃,不管怎样,终于有了回报,她的心属于他了。
寒玉是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忽听坏男人压低声音说话:“别回头。”
微微一怔,“怎么了?”
“有人在跟踪我们,已经跟了一会儿了。你别怕,我引他到暗巷里面,只有一个人我应付得来。”太久没有动武,肖奈觉得手脚都有些伸不开了,难得碰上这么一个不长眼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兴奋。
寒玉却是把心给提起来了,难道是影门的人又追来了?
拐过几个弯,喧闹声渐小,巷子越走越窄,两边靠得极近的土墙夹着,连阳光都不大能直射进来。越往里走,显得更阴暗。
肖奈本就是杀手,直觉分外灵敏,知道跟踪的不过只有一人,放心地寻了一个死胡同。这样的地方不用说动武了,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有人知道。一把锋利的短剑,不知从什么地方被他拿了出来。
寒玉侧目看他,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却已经感觉到了一股萧杀之气。短剑寒光闪闪,有些耀目,平日从不见他拿出来过,那么长一把,也不知道是藏在身上何处的。不自觉中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还有出于危险里对他的依赖,肖奈心里高兴,嘴往上一勾,冷笑道:“跟着的朋友出来吧,咱们切磋切磋。”
墙角处人影动了动,似乎才察觉他被人发现了,肖奈一个飞跃就抓住那人衣领,轻轻一抛,往死胡同的墙上摔去。眼见是要重重撞上那墙了,忽然闪出一个白色身影,轻松接住扶稳。霎那间,那白色身影闪身而朝这边挥来一掌。
肖奈心下暗暗吃惊,以他的功力居然只察觉到一人气息,这个白衣人完全没有发现,若不是自己功力退步,那么就是他的武功高于自己!对招片刻,肖奈就开始苦笑起来,此人功夫居然与头不相伯仲,他此时接招已是费力。
“寒玉!?”耳边传来一声惊疑,肖奈心中一动,他们认识寒玉?
本在观战的寒玉听闻身旁有人唤自己名字,侧目去看,正是刚才被肖奈揪住差点摔在墙上的男人。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声音都不熟悉,确定自己没见过他,脑中一思索,毫不迟疑地就扬手向他攻去。
!!





凤染君策 248.相伴
不过几招就把他给拿住,肖奈给她防身用的匕首贴在了他的脖子上,朝着还在打斗的两人喝道:“住手!”她早就看出肖奈不是那白衣人的对手,巷子昏暗也看不清那白衣人长什么模样,看身形应该不是沈墨。
却没想身前被扣住的人不顾刀刃倏然回过头来,刀划过脖子,立即一条血痕出现,有血渗出来。寒玉心中一惊,她无意伤人,只想利用此人要挟那白衣人停手。奇怪的是,他好似不觉痛一样,只是目光灼灼盯着她看,隐隐有泪光闪现。
忽觉手一麻,握住匕首的手松开,下一秒被她扣住的人已经被那白衣人给救了过去。
“然弟,你的脖子......”
原来白衣人正是沐泽,而被寒玉扣住的人却是染青。她的目光一直定在寒玉脸上,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她没死!曾经那些心痛致死的绝望历历在目,从没想到,寒玉活在另一方天地里安好。
转首看向沐泽,眼底已经含了泪:“大哥,她是寒玉,她是我的寒玉啊。”
那方肖奈已经站到了寒玉身旁,微觉纳闷,这两人究竟是谁?尤其那小子口口声声说寒玉是他的,听得他怪不舒服的。
染青觉得胸口胀痛,很久才想起要呼吸,走前两步想要拥抱寒玉,却被肖奈往前一步给挡住。她透过他的肩膀,视线定在那张小脸上,“寒玉,你认不出我了吗?”
“你是谁?我们认识?”
微微一怔,这才醒觉自己现在的装束大有改变,难怪寒玉会对她出手,会不认识她。
“明月见证,我宁染青,我寒玉,今日结拜为异性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昨日誓言铭记于心,此时念起仍觉回到当初。
寒玉浑身一震,从肖奈背后急急走出,颤抖着手指问:“你......你是?”
“我是你的姐姐宁染青。”
什么都听不见了,宁染青三个字就足以把她的脑袋给轰炸开来。
仔细去看,陌生的脸,却改变不了的睿智黑眸,真的是她,是千百次在噩梦中醒来都在哭喊的人。“姐姐!”飞扑过去紧紧抱住,双手环过她的腰,大哭起来。
从没有一种惊喜是以为对方遭了劫难,忽然有一天看她安好,劫后余生的眼泪是在感谢上苍并没有太过残忍,居然还能有相聚的一天。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均露出苦笑,刚才搏命半天,原来是自己人。
原来沐泽在染青出来后,就一直跟在身后暗中保护,并且带来了那封举荐信。也亏得他跟来了,否则像刚才那种情形,她如何应付得了,就怕还没说话已被肖奈给杀了。
几人回了肖奈与寒玉的住处,坐定之后细说别后经历,听完不胜唏嘘。当夜,染青与寒玉睡在了一张床上,互相抱着,凑在耳边说了好多话,一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不过一个多时辰,染青就悄悄起身了,穿戴妥当拿上包袱,回头凝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人,坚定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寒玉,你很幸福,所以我不能打破它。
之前说话时,她并没有说要去东云战场,因为一旦被寒玉知道了,她必定是要跟着一起上路。她不能再把灾难带给她了,有肖奈照顾,她对寒玉算是彻底放心了。
跨进院子就见一道白色身影已经候在门边,唇角含笑看过来。染青莞尔,与沐泽的默契早已不用什么语言,一个眼神就知心中所想。“我们走吧。”沐泽点点头接过她肩头的包袱,背在身上,拉开大门刚想离开,就听身后大喊:“姐姐——”
身体一僵,染青回过头来,只见寒玉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衫,连扣子都没扣上就跑了出来,站在那处泪光盈盈看着自己。心中一痛,勉强露出微笑:“寒玉,我还有事要办,见你睡的沉就没叫你了。”
“姐姐,你要舍下我吗?”
“寒玉,你现在过得很好,此处很安静宁和,挺适合你的。”
“不,与你遇上了,我就再不会和你分开。”
却闻旁边一声冷哼传来,“你为了她,连我都不顾了?”肖奈从暗影里走出来。
沐泽惊讶:“我明明点了你的睡穴,你怎么......?”仔细一看,只见肖奈嘴角露出一条血丝,不由大惊:“你居然强行用内力冲破穴道?”
肖奈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盯着寒玉问:“你一定要跟她走?”
寒玉躲开他的视线,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
染青再不忍看下去,上前喝斥:“寒玉,你疯了么?一个对你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你要跟我走?我不会带你走的!大哥,我们现在就走,不管他们。”转身拉了沐泽就往门外而去,衣摆却被身后拉住,哀戚的哭求声在耳边:“姐姐,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能让你独自去东云,上回北邙山我让你一人留下,差点要了你的命,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浑身一震,她要去东云居然被猜到了?狠下心想要去扯自己的衣摆,可寒玉抓得很紧,紧到指甲都陷进布料里,脸上带了决绝。
忽然肖奈开口道:“宁染青,你带她一起走吧。”
众人都转眼去看,他却低下头不让别人看见他的神情,“她铁了心要跟你走了,安平城留不住她了。哪怕现在你不带她走,她也会不顾一切地去找你。”
再出门时,寒玉已经收拾了包袱紧跟在后,她如此执拗,染青没法不带她一起走。却跨出门槛就见肖奈也换了一身黑衣,肩头背了个很大的包袱,寒玉眼睛一痛,喃喃问:“你也要离开了吗?”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淡淡道:“你不在这,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寒玉身体晃了晃,转开眼,“也好,你本不属于这里,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后面的话隐在喉咙口,牵起微笑道:“以后你要小心。”
染青看着两人心底叹气,无奈地启程。走过几步,却听身后脚步声传来,三人都回头去看,就见肖奈跟在身后十步之远的地方,见他们停下来,他也停了下来,视线转向别处,不看他们。
继续往前,他仍旧跟在后头,染青不由问:“肖奈,你与我们同路?”
“路又不是你们的,规定我不能走这条路?”某人说话还是这种腔调,气死人不偿命。
染青也不生气,试探地问:“你是想送我们一程?”
肖奈把目光凝在她身旁垂着头的女人身上,冷声道:“我的女人都跟你走了,我不与你们同路,我要去哪?”几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寒玉终于抬起头来瞪大眼看他,“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和我们一起?”
这次肖奈多走了几步到跟前,扬手就是捏她的脸颊,戏笑:“我能不跟着你去吗?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保护的了谁?”说完还上下打量,甚是藐视。
染青不由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肖奈能够如此对寒玉,甘愿为她放弃一切,也甘愿放弃平静生活,投身战乱,这个男人,值得寒玉去爱!
可是,“肖奈,我们去的是东云,对抗的是南绍,你能下得了决心吗?”没有忘记他是南绍人,把枪头对准自己国家,他会愿意吗?
肖奈的反应是直接搂过寒玉的腰,朗声道:“什么东云南绍的,我曾经是杀手,现在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义之士,忠义于他全是扯谈,如今他把心遗落在了女人身上,自然她去哪,他也去哪了。
路途茫茫,染青却不再孤单,原本形单影只,如今成了四人行。进入东云境内,就可见战争荼毒的可怕,繁华不见,到处都是慌乱逃生的难民。一股悲意染上心头,天下是王者的天下,苦的却是老百姓。
经过多方打听,南绍军的铁蹄已经踏至幽州城,据说南绍国君御驾亲征,领三十万大军伐踏而来,现有五万先锋部队驻扎在幽州城外,等待大军一到就攻城。
幽州城门下,排查甚严,幸亏沐泽那有举荐文书。待鉴定真伪后,城内出来两名士兵迎接,染青正待跟进,只闻身后沐泽轻唤:“然弟。”她回身看他,见他微笑如以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哥就送你到这里了。离家多时,恐有变化,我也得尽快赶回去了。”
心中一酸,却点头道:“大哥你回去时小心,尽量避开南邵军,代我照顾她们,等我回来!”
沐泽潋去笑容,轻声犹如耳边呢喃:“然弟,保重!”
“大哥,保重!”
千言万语只化为两个字——保重。
离去的身影依旧白衣飘飘,直到那身影在视线里变成了淡淡的一个点,三人转身走进了幽州城。兵士领着他们进了府衙,这里暂时被征用为将军府,布兵排阵都在此处商议。
令染青意外的是,留守幽州城的将军居然是——宁飞扬。
!!




凤染君策 249.提防
一走进将军府大厅,就见上座端坐一人,凝目而望,满身戎装之下是张熟悉的脸,正是她计划中想要去寻的人,她的亲大哥宁飞扬。
他眉眼如昔俊朗,只是脸上有浅色伤痕,添了几许沧桑。记得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在东云皇宫里,他来做说客,这一别就是两年多。他们三人都做了一番改装,宁飞扬自然是认不出的,他见他们走进,立即从座上走下来问:“不知哪位是易先生?”
染青上前两步,朝他行礼道:“将军,在下是易青,这两位是易某的家将。”寒玉与肖奈两人也作了一番伪装,以她家将之名跟随。
“失敬失敬,我朝正是用人之际,得易先生来投奔实乃雪中送炭。”
微觉奇怪宁飞扬客气的态度,那封举荐信她也有看过,就是简单的陈述她这人大致来历,举荐她甚有谋略,望能助其一臂之力。不知宁飞扬身边真是缺材至极,还是沐泽认识的那位东云官员身份不凡,才能够得到如此重视。
不管如何,这于她而言是好事。原本她还打算先进军营,慢慢筹谋爬升上去等待良机,既然能省去这一步,何乐而不为。
细察宁飞扬神色,似乎还有些苍白,忍不住问道:“听闻宁将军之前战役中身受重伤,怎生又到了此处与敌对抗?不知现下伤势如何了?”问完才觉似乎有些越礼了。
幸而宁飞扬也没在意,只轻叹一声道:“伤已过两月,好了大半,多谢易先生挂虑。实乃我朝将领缺乏,而南邵军又锐不可挡,幽州城是重要关卡,若再失去,南邵军就可直下往东,攻进怀城。”
染青看他浓眉深皱,显得忧心忡忡。都说男儿志在四方,到此国难当头之际,他作为东云镇国将军,不顾己身危险,再扬旗杆带伤抗敌,正是为东云男儿竖起榜样。心底对他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本是俊朗温润的相府大公子,如今却是满面沧桑,甚至胡子都几天没刮了,眸中全是对战事的挂虑。现在想来恐怕真是到了不得已的关头,所以她的主动投奔引来他之重视,只要对战局有利,恐怕他都会尝试。
宁飞扬其实也在观察眼前这个叫易青的男人,个头不高,人很清瘦,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不知为何,总觉有熟悉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眼神,他看不透。
举荐信的起草人是退隐朝政的老臣,称这易青是远房贤侄,细述他极其聪慧,有军师之材。已经暗派人回京都查探,在消息回传之前暂且先把这三人安排在将军府,隔绝军事机密,等落实后再作打算。
他行军多年,早已不是鲁莽之人,不会轻易信人,却也不想失了有用之才。
染青心头还有一事记挂,试探而问:“宁将军,我在投军而来的路上,听闻我朝出了一位猛将,却在秋峡谷时与南绍军血战而败,不知那位将军......”凌墨之事是最挂念的,他生死未卜,希望能从宁飞扬口中探听一二。
却见那方宁飞扬闻言神色一暗,眸中闪现痛楚。她感觉心在下沉,莫不是凌墨他......
“唉,秋峡谷那一战,我军以三万军士抵抗南军十万,战到最后一兵一卒,血漫布整个峡谷,凌将军为壮士气,扬声沉喝与我军共存亡,战死为止,只闻那喝声传遍整个山谷。”
“他战死了?”染青急上两步扯住他的衣袖问,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等发觉宁飞扬惊讶的视线时,才惊觉自己失态。
忙撤回了手尴尬地解释:“将军恕罪,实乃路上听闻凌将军的事迹,对他很是仰慕,所以有些心急他的状况。将军可否告知易青,最后凌将军怎样了?”
宁飞扬看他如此,反而产生了好感,因为他眼里的紧张和担忧不像作假。“易先生莫急,战到最后,凌将军已经重伤昏迷,上百名兵士拼劲全力突出重围,等抵达我军大营时,那数百名兵士也只剩了二十多人。”
若不是凌墨突然从天而降,那秋峡谷一战定是他领兵,可当时重伤未愈,强行领兵恐怕会败的更加惨烈,极有可能已经壮烈在那峡谷之中。
染青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凌墨没死,受再重的伤,只要能出得了那秋峡谷,就定然不会丢了性命了。可以想象凌墨在峡谷中豪气干云狂吼的神态,他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但没有一种是比活着更好的事。
###
宁飞扬走进将军府的书房内,仔细把门关上,才转过屏风,进到内室。
“不是让你无事别来找我吗?”清冷的声音从内而传。
宁飞扬淡笑:“你也说无事不找你,过来找你就定然是有事了。今日来了三个人投奔我军,手中有李老尚书的举荐信,其中有一人叫易青,信中称其足智多谋,聪慧过人。故而过来征求下你的意见,到底该不该重用此人。”
“老尚书退朝多年,倒是仍然心系朝廷嘛。行军打仗,并非只靠智慧就能有用的,还需要胆气和魄力,有勇无谋与有谋无勇是同样的道理,姑且先把他们冷上一冷,看看其反应再说,若真有心为我军效力,必然不会甘于平淡而被养在府内的。”
“我也正有此意。还有一事,觉得有些奇怪,那易青对凌墨似乎有着别样的关心,他周旋半天就询问有关凌墨的事情,神色中可见焦急,不由令人怀疑,会否他们认识?有没有可能就是想到军中来打探此事?”宁飞扬把刚才所观察到的一一分析,直觉那易青眸中关切不像作假。
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却无法窥见其貌,只因此人脸上带着一副银色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那银面材质看似极软,贴近皮肤,露在外面的黑眸深邃不见底。
他沉吟半饷,悠然转身道:“此事或有蹊跷,若非去了君望一探,都不知凌墨早在两年前就消失无踪,两月前他又突然横空出现,现仍重伤昏迷中,一时也问不出其中缘由。先严密监视那易青等人,没准可从他们身上探得消息。”
宁飞扬点点头,朝他深看了一眼道:“将近两年半过去了,你也莫再纠结过去。依我看,凌墨当初会带着二娘她们消失,定是二娘的主意,君望有太多化不开的回忆,谁又愿意睹景思人呢?”念起当初二娘回京时的哀恸,至今仍觉不忍。
“睹景思人吗?”幽幽的声息从银面男子口中传来,良久他才轻叹:“飞扬,换成是我,宁愿时时刻刻看着曾有她痕迹的地方,闻她呼吸过的空气,我......真的好想她。”
宁飞扬沉痛而唤:“阿离......”
###
染青三人听从安排,住进了将军府。但几天一过,就觉有些不对劲了,他们三人吃穿住行都随意,被当成贵宾,可宁飞扬的人却迟迟不见,更是没有找她商议什么军事。只略一细想,就明了其中道理:宁飞扬不信她。
这样不是办法,于是遣了府内的人传话给将军,约他晚间一聚。宁飞扬如约而至,再见时胡须已经刮过,恢复俊朗温和之态。进门就问:“不知易先生有何事找本将军?”
“将军请坐。”
坐定之后,染青才道:“将军,易青前来是想为东云军出些薄力,可来了之后每日闲覆在将军府,这样实在令易某觉得汗颜。”
宁飞扬见他神色谦逊,谈吐大方,心中添了几分好感,不觉缓声道:“易先生不必介怀,只因幽州城如今虽处劣势,但南绍大军未到,战局不明,两军也没有开始交战,故而才没来烦扰易先生。且怕易先生初来乍到,恐不适应这行军氛围,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原谅。”
1...8889909192...15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