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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就在刚才,不过是凝目而望,她就差点魂飞魄散。苦涩的笑浮上嘴角,心底深深的颤动。
淡淡的笑,在寒玉看来觉得似笑过了千山万水,笑过了百转千回,却带着淡淡的倦和浅浅的哀。她能理解为何姐姐会如此的惊慌失态,甚至浑身颤抖。拉过桌上的手,从她的眼里,看到令人心酸的悲漠。
肖奈忽然问:“你见过他几次了?”
染青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肖奈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你刚才所言,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那银面人,在这之前你见过他几次?”
“两次,这是第三次。”
肖奈皱了皱眉道:“明日你不要再去城楼了,议事厅最好也别去。”
“咦?”寒玉不解地问:“这是为何?”
“易容再精妙,也终究是假的。而且人可以伪装相貌、声音,却无法伪装形态以及各种习惯,尤其他还是个深谙其中的精明绝顶的人,若非他没把心思多放你身上,恐怕是早就被他察觉出来了,甚或现在他对你已经存疑,只是还没想到那一层上去,毕竟你脸上这张面具,连我都不得不惊叹其精致程度。这事你该早跟我商量的。”
听肖奈这一说,染青顿觉后怕,他说的极有道理。要认出一个人最根本的就是从形态与习惯,幸亏她两次去书房,因心中惊惧,言语不多,否则可能真要露了马脚。但这并不排除他可能开始怀疑了,刚才他投上来注目的那一眼,比任何时候更让人觉得慑然。
但此时就算她想避开,也由不得她。门外有传令小兵过来敲门,说将军要见易先生。形势由不得人,她必须要过去,毕竟此时她已算是军中的参谋小将。
抵达宁飞扬的卧房门口时,看到里面人声鼎沸,一干将领把门里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来是军医在里面为其疗伤。沈墨那一剑,虽没刺中要害,却也因剑气震伤了宁飞扬的内腑,并且他还受了一掌,若不是回护及时,极有可能会被沈墨那章震得五脏俱毁。
进到里面,可见军医扶着宁飞扬坐靠在床上,他的上半身赤膊,肩膀处的伤口已经用纱布包扎好。只消一眼,染青就觉心头酸涩,宁飞扬**着的上身处处可见疤痕,有新伤,也有旧疤。每一个伤痕都是他曾经奋勇抗敌,拼搏沙场的证据。胸口那里有一个痕迹还很鲜明的伤疤,想必就是前次受伤留下的。那伤疤所在的地方,足以表明当时是有多危险,他几乎丢了性命。
他本是儒雅之人,身为宰相之子,完全可以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安享荣华。家中更有妻儿在等着他,与他享天伦之乐。可是他却选择了投身于战场,用血肉之躯和每一次的拼命守护国家,成为东云的镇国将军。
世人看到他的荣耀,却不知这荣耀背后是用多大的代价换来的。
一股热血冲进脑海,宁飞扬是整个东云的骄傲!
难怪就算他打了败仗,那人也还是重用他,而底下那许多大小将领都对他忠心耿耿,这其中是用血汗换来的。就连现在,伤成这样,他依旧坚持着要安抚将士们,视线直直去看站在一旁的银面先生。从他眼中得到首肯后,清了清嗓子道:“本将军身负重伤,明日一战恐怕无法带你们再抗敌……”
话没说完就被急性子的苏平给打断:“将军莫胡说,你是我们的元帅,也是我们东军的支柱,没有你,我们如何能够抗敌?”
宁飞扬微微抬高了声音道:“苏平,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今日那南军攻我幽州城,实是想探路威慑我军,明日会是真正的大战。本将军把元帅一职交给银面将军,从现在起他是元帅,你们都要听令于他。”
韩远几人面面相觑,互相对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疑与不知所措。一时全都静默,整个屋内没有人说话,几乎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中。
宁飞扬见状心中焦急,如今军中有奸细,而他也不能贸然就公开阿离的身份,这些将领都是死忠之士,要如何消除他们的疑虑,顺利让阿离担当元帅一职呢?忍不住把目光再掉往那方,这样的局面在意料中,却让人无奈。
银面背后的深眸中有凌光闪过,他漫步走到众人跟前,沉冷的声音响起,在场之人都心中一颤。“宁将军已身负重伤,明日一战是关键,你们若还犹豫不决不愿听令于我,试问还有谁能站出来与敌对阵?”无形中的霸气彰显,王者之气临盖于每个人心头。
有一种人,只需一挥手一投足间,就有一种令人折服的气概出来。秦天策,身为一个皇者,深懂如何能以势压人,震慑心神。
染青转首去看四周众人惊异的眼神,只觉喉咙口一痒,清冷声调而起:“谨听将军号令,我易青拜见银面将军!”言毕,单膝跪地,恭首于正厅中。
大家先是一愣,接着韩远跪了下来,苏平也跪了下来,其余人等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唤:“拜见银面将军!”“拜见银面将军!”......此起彼伏的声音,表示着将领们愿臣服。
明知此时她不该再出头,可是刚才脑中一热,想要打破僵持的局面。她的这首先一跪,让本就震慑在秦天策威势之下的众人如茅塞顿开,起了号领之势头。
至此,银面将军成为东军统帅,已成事实。要的本就是军心稳定,之后的谋略无用她再担心,相信以他之筹谋,定能让众将领佩服。随即,他下第一道命令,责令三军集体休息,包括在房内的众将。
将士们很不解,此时才下午,为何不行军操练,反而要休整呢。可军令如山,一旦下达就得服从,不问缘由,故而大伙只好带着疑惑离开。染青却是明了他的意思,看来他把计谋定在了晚上。沈墨当着两军兵士面前扬言明日再战,且他们大军刚刚抵达幽州城外,正需要好好休整一夜,以备明日大战。这个夜晚,或许会发生些什么事。
她是混在将领群中一起离开的,刚才她那举动想必又引起他的注意了,希望现在紧张的局势能够让他不要把太多的注意放在她身上,暗下决定,这幽州城之困一解,定要立刻离开此地。在他跟前,她真的没有把握可以继续瞒天过海!每日这样提心吊胆的,过得实在是累。
果然,到了深夜,传令兵把所有将领都传到了议事厅集合。
踏入正厅,就见那处青色身影凝战,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众人听完他之计策后,纷纷叫绝。原来之前让全军上下休整的用意有二,一是让大伙在安全时间范围内可补充精力,二是为了深夜的行动——夜袭南军。
所有将领按计划行事,让他们每人带一组士兵,暗中潜伏到南军驻扎之地,佯作进攻,实则只作扰乱,意在令其夜不能眠。
!!





凤染君策 258.险招
此计志在扰得南军无法安宁,因为援军还需一日抵达,他们需要拖过这一天。南军毕竟十几万大军来袭,又连夜赶路,此时已经十分疲乏,他们急需一个完整的夜晚来休眠,以备明日大战。
染青心中暗想,最好是能深入敌营,让南军内部发生什么大事,令其南军明日无法再战。只需拖过这一天,援军一到,就可打破现在如此被动的局面了。
“易青,你有把握带领一支分队去干扰吗?”沉澈的声音点到名字,她才赫然惊醒自己现在叫易青。立刻收敛心思,目光凝向上首挺拔站立的他。
银色面具已经重新换过,整张脸又隐藏在背后,目光幽深不可触。她往前一步,朗声道:“易青愿领兵前去,定完成任务而归。”既然入了军营,没有道理成为例外。
每个将领得令后,就去点兵,每支队伍各有一千人,分时段出发,每隔一个时辰就派出一支队伍前往,越到后面越危险,因为南军在被骚扰过后必会有所防范。染青的队伍被分配在了子夜时分,是第三个出发的。
校场上,兵已经点好,只等第二批人出发半个时辰后,他们就开始行动。
夜色弥漫,到了深夜几乎是看不清路了,这样的天色对于暗藏行踪倒是绝佳的机会。夜空里一朵蓝色云朵飘出,这是下一批行动的记号。
“出发!”染青沉声命令。
全部一律的夜行衣,蒙了面,没有人说话,所有军士沉默着快步前进。为了不发出声音,没有人骑马,全都是步行而至。不出半小时,已经到了南军军营之外的空地,纷纷寻找遮蔽物,掩盖其行踪。
目测距离,离开南军的大营起码还有两百米左右。沉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远远看去,南军驻扎的地方,如今已经灯火通明,定是之前的两次骚扰让他们有了防备,如果是她是南越尘,必然会派兵在四周驻守,而其余军士继续休整,故而现在就算再行骚扰之事,恐怕也很难达到什么效果了,这可如何是好?
染青躲在草丛后,观察了一阵,计上心来。与身边小将轻声道:“点二十名兵士跟着本将沿着周围转一圈,最好找到粮草所在地,然后一把火烧了,明日南军势必不敢再战。”绕过一圈后,发现东面有一处看守最为严密,想必定是粮草所在地。可是那四周全是南军队列着巡逻,根本就难接近,若要真的毁了这里,唯有兵行险招。
看了看天色,这一折腾已经是大半时辰过去了,若再不行动,很快就会天亮,咬了咬牙后,她站起来转身对身后的士兵道:“兄弟们,我军情形想必大家都清楚,而敌军步步紧逼,明日一战或许就会把我们万箭穿心,故而唯有走险招。我会命你们其中一半人四处去放火,并且冒充南军嘶喊着火了,剩余一半人,跟我杀进敌营,烧了贼寇粮草。如果家中有父母有妻儿要照顾的留在原位不动,不怕死的则站出来。”
冷冷的声音,并不太高,却堪堪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里面有着决绝的坚定和勇敢。
不是她不怕死,而是若不行此险招,恐怕明日南军就算一夜没休眠,也定会攻城。因为东军的骚扰,别人看不出用意,那南越尘定能看出,他不会让他们拖过明天。既然是夜袭,势必要做出一些让他料想不到的事,才有可能抵御他的进攻。如若粮草尽毁,南越尘定然会重新衡量现在形势,不敢轻易出兵。
一千将士相互看了看,一个个原本蹲着的,都纷纷站出列来,没有人留在原地不动,齐刷刷地站在了当处,黑衣沉默在夜色中,只闻众人的呼吸声。
两军对垒,生死面前,很难有不怕死,谁无父母,谁无儿女?但是关系到家国,他们都不愿躲在背后眼看兄弟身死战场,而自己却保全性命。无国何以有家?唯有不顾一切,才能挽救东云,挽救天下子民,他们都还年轻,拥有满腔热血,他们都想为国家尽忠。
没有人说话,是因为怕话语声引起南军的注意,但是黑压压一片,全都眼中闪现着坚定。染青心中震撼,终于明白历古以来那许许多多的英雄们,都可以慷慨激昂地笑看生死,那是因为他们血液里流淌着一股不怕死的精神。
到了这一刻,就算是她,也把生死度之在外了。
脸上不动声色,冷静地按计划点出一半兵留守,一半兵前去放火,而她与剩余的将士们就守在原处等待前去放火的兵士引起混乱的局面。不过片刻,果然南军四面都有着火的痕迹,也听营地里开始显出纷乱。纷纷被派去救火,然后听到厮杀声,南军内部有人在大喊:“是东军,他们在放火,杀!”
心中微痛,恐怕前去转移视线的那批军士凶多吉少。这方守着的地点,也开始松动,一大批人被派去救火杀敌,只留了一小部分看守。
一股热血豪情冲天而出,染青站了起来:“兄弟们!我们杀!”
“杀——”“杀——”
所有人都冲杀了上去,与留守在东面的的南军战斗在了一起。而一干将士们知道自己将军没有武功,留了两个在她身边保护。这是染青第一次拿起大刀与人砍杀,第一次感受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陨落。有南绍的兵士在倒下,也有自己身边的兄弟在倒下,她唯有紧紧握住手中的刀,不住地向前砍。
这是战场,并不是江湖,所以许多兵士不过都是普通的男儿,没有几人是懂武功的。最近她又每天都有在跟着肖奈练剑术,哪怕没有内功,但是厮杀起来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见机会来了,她立刻吹开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火把,冲向那已经没人看守的帐篷,把火把扔了上去。不过一会,就有冲天的火冒了出来,能够燃得如此旺盛,必然是粮草无疑了。
“噼噼啪啪”的声音传来,甚至帐篷倒下时,都看到了粮草的灰烬。心中大喜,只要烧光南军的粮草,也不枉牺牲这许多兄弟。
正在此时,忽然眼前一闪,一盔甲将军飞身到了跟前,只略扫了一眼那燃烧旺盛再难扑灭的粮草,转身就朝染青凌空挥来一掌。两人之间还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她见那掌势凌厉万分,就知不妙,此将定武艺不凡。
险险往旁边躲闪,掌风擦过她戴在脸上的黑面巾,刺痛传来,黑布已经掉落在地,而脸上应该被破开了道口子。心脏剧烈跳动,余光里看到那人又挥掌过来,情急之下想到沐泽给她的秘密武器,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五毒粉向那人洒去。
哪知那人反应迅速,立刻收掌倒退几步,五毒粉在风中被吹散,飘到一旁围过来的南军士兵身上,几乎立刻就嘶吼起来,纷纷去抓挠,有些已经受伤的士兵更是倒地开始口吐白沫。染青心中震颤,她并不知道沐泽给的这五毒粉原来是如此剧烈的毒药。
“哼!好厉害的五毒粉!解药拿来!”声到人到,只一个瞬间的功夫,那人就闪到了她身后,从后面扼住了她的喉咙,紧窒刺痛袭来,呼吸困难。
声音甚是耳熟,可是现在也不容她细想,情况已经非常危急,这人一招就拿住了她的咽喉,眼下情况若不自救,恐怕就是血溅当场,甚至是被活捉。想也没想就从袖口里取出那把精致的小弯刀,刀向身后,按下机关,那刀锋跳出,只听入肉声音传来,看来是被刺中了。
感觉喉咙口的力量稍稍一松,连忙用力一推,退出了那人怀抱,转身回看,因为隔得近,身旁又是旺盛的火焰,照的整个夜空都敞亮,这次染青瞧清楚了他容貌,一时忘了呼吸。
夜色沉黑,军装盔甲之下,竟然是故人沈墨。难怪他的出掌,她可以躲开,而她的行刺,他却没躲开,还被她从他手里逃了出来。只因为白天他受了秦天策一掌而导致重伤!
目光下移,弯刀还留在他的肚腹处,嘴里发苦,她所有的保命工具,全都拿来对付他了。只见他一手捂住伤口,眼中有不敢置信,可是看向她的神情里有一丝迷惑。或许连他都不相信,会被她这个明显没武功的人刺中要害吧。
这中间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怔愣,很快沈墨就想再上前擒人,忽然空中掠来另一个黑衣人,无形的杀气而至,直觉反应就是举掌相迎,十几招过后,他被震开了几步,黑衣人携起人就飞身离开。
沈墨一口鲜血吐出,并没有追上去。自己重伤在先,现在又受了一刀,伤上加伤,就算追出去,也定是追不上的。而且后来那黑衣人,武功路数甚是熟悉,是个高手,以他现在的功力,不一定就能打得过。
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燃烧殆尽的帐篷,不由嘴角牵起了微笑,大王真是神机妙算,算中他们必然要来夜行骚扰,且定会打粮草的主意,所以早早就把粮草给分散开来,这个帐篷里面只留了四分之一的粮草而已。
这一回,东云要失算!
!!




凤染君策 259.质问
微风吹过轻抚着面颊,温柔的风感受不到人的悲念,只是轻柔抚慰,但却抚慰不了人心的悲伤。黑衣人携着染青在树尖飞掠,她侧头看他,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出现救了她,否则恐怕不是死于沈墨掌下,也势必被他活捉,那自己的下场……心里一阵惊颤。
自己带领的那一千士兵,应该是全军覆没了。眼中划过悲浓,那些热血男儿刚才还都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从他们的眼中她看到对生存的渴望,对战争胜利的渴望,只是片刻,他们的生命却不再。
是她带着他们走向了死亡,今晚这个决定,是否下得太过鲁莽了?秦天策的本意就是不要他们起正面冲突,可是她却不听军令,擅自带人去烧南军粮草,虽然事情办成了,可是却损失了一千将士的生命。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一个空地,黑衣人才带着她翩然落地。
无声的沉默,是心中对死去的将士们的哀悼。好一会儿,染青才抬起头道:“肖奈,你不该来,刚才与你对战的人是沈墨,他对你武功路数了如指掌,极有可能会认出你来。”
肖奈拉下脸上的面罩,“原来你知道是我。可你知不知道寒玉有多担心你?知道你带兵去夜袭,她求我一定要来救你。你怎么敢大胆到深入敌营去放火烧粮?要知道我若晚一步,你很有可能就被头给一掌打死了!”
心中还有句话没说,若是头真的一掌打死了她,事后发现,恐怕会后悔得宁远自己去死!
刚才若不是沈墨受了重伤,否则就算他出现,也无法救下她的,当真是危险之极。现在想来都觉得心里胆寒。一面对沈墨,他就会不由自主的畏惧,何况刚才还与他交了手,从那惊异的眼神中,就知道可能会暴露。
因为他的武功路数,沈墨一清二楚,而且,肖何也可能在军中。昔日的首领和兄弟,都站在了与他对立的一面,真的是进退两难。原本打定主意直至身外的,可实在受不了寒玉的眼泪。一路飞奔过来就见南军大营混乱一片,但混乱中却并非毫无章法。等发现染青所在地时,远远一看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娇小的身影居然在敌营中举着大刀杀敌,不过是跟他学了几天剑法,就敢拿命去搏,这个女人真是太疯狂了!沈墨的出现更让他惧怕,后来见他出手迟钝,都能让她给躲过,就知他白天所受的伤不轻。正因如此,他才敢蒙面出手,也总算是把人给救了下来。
染青听他语声中有埋怨,唯有苦笑,却无言以对。
“你脸上破了,面具要取下来让我修补一番。”被他这一提醒,才想起之前被沈墨勾破脸的事,暗自庆幸有肖奈在,否则这面具一毁,恐怕再难伪装。
刚回到幽州城内,还没走进将军府,就被冲上来的几个兵士给压住,肖奈想要发作出手,被染青用眼神制止,心知定是她的擅自做主害的己方损失一千兵士被他知道了。
小兵把她一路压到议事大厅,正堂之内秦天策依旧带着银色面具坐在首位,而宁飞扬竟也坐在了一旁,只是军医随侍在侧。其余将领分站下首,见染青被压上大殿,眼中闪过疑惑,不明发生了何事。
“易青,你该当何罪?”秦天策冷声质问。
染青视线从他脸上掠过就低了眸子,淡淡而问:“不知易青犯了何事,惹将军如此震怒?”
“我命你带一千兵士去骚扰敌军,你做了什么?那一千兵士呢?”
沉默一秒后,她才哀声而言:“死了。”果真是为此事。
“啊?死了?”“怎么会全死了?”不明所以的众将纷纷议论,窃窃私语。
秦天策一挥手,整个厅里都静下来,他走下两步,冰冷的目光从面具背后射出,无形中给人威慑。“本将军问你,你为何要擅自做主?”
面对这样的质问,染青只觉心头颤栗,一股倔强悠然而生,抬头忍去心中悲恸,义气凛然道:“敢问将军,我幽州城现在有多少兵士?三万加降兵两万,也不过五万。而南军又有多少兵士?十万,甚至十五万。昨日南军已派大将沈墨探我军虚实,就算我们夜袭不断骚扰他们,明日就不会再战了?十五万对五万,无论怎么打,都是必赢之战。若我是南绍君王,就绝不会受你欺蒙,肯定是大军压过来。”
全场鸦雀无声,有人在思索她的话,有人震惊这局势,细细体味后,就知是在理的。就连压着她的士兵,也因为听到她的话后,不由放松了手里的力道。
使了点力就挣开了束缚,没有听到他再提异议,也不去看他,只是环看四周众人神色,又继续道:“若是南军内部不发生点无法估料到的大事,明日那一战,南军已是势在必行。而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粮草!唯有烧了他们的粮草,才能断了他们的后备。我领一千将士杀入敌营,烧粮草,毁敌营,为的就是能够拖住南军,明日给我军再缓存的时间。等得我军援军一到,现在的困境就可不攻自破。”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都能听到。有时候,不需要慷慨激昂的演讲,只需冷静自若,淡然从容的解说,就能让人为之震撼。
苏平两步上前,有些激动地说:“将军,易先生如此英勇为我幽州城,就算不听军命,也情有可原呀。”他为人直爽,讲义气,性子又急,听完染青言辞,心中已是敬佩万分,就算是他有那份孤勇敢不怕生死,但却没有那种智慧可以想到这许多。
“是啊,情有可原,还请将军对易先生从轻发落。”众位将军听完后也都纷纷为染青求情,自从今日她接下这个任务后,她就不再只是军中的一位谋士,而成了患难与共的兄弟。
秦天策却不为所动,缓步走下台阶,到了她面前一米外,炯炯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道:“不听军命在先,擅自做主在后,一千兵士全军覆没,就算再英勇,为何你回得来?”
浑身一震,凝目去看他的眼神,明白其中意味后只觉心中剧痛,脚步不稳,退后了两步才止住。他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她应该随那一千将士一起死?她不该回来?还是在怀疑她是内奸,所以才可以安然无恙回来?
明知眼前这个人没有认出自己,完全是就事论事,可是却止不住心口被撕裂开一样的疼痛起来,他居然要她死!想要大声辩白若不是肖奈来救,她也可能死于沈墨掌下。今夜她去烧粮草,虽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却在深入敌营,身旁自己的士兵一一倒下时,她是想要与他们一起厮杀拼搏到最后一刻的,那时候,早已把生死都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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