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烈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口水的老鸡
突契军的根本问题就出在不愿意离开草原。这就像一个已经长成年的孩子却迟迟不愿意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去过海阔天空的日子一样,突契人迷恋草原上的无拘无束的生活,他们喜欢的状态就是在蓝天白云下肆意的奔驰,如同野火一样在周边国家劫掠他们需要的物资,他们迷恋于绢之国的各种奇珍异宝,却压根儿没想过把生产这些奇珍异宝的土地变成自己家东西。
阿比契力尔很早就看出了突契国最大的弱点,那就是这个国家没有可以支撑的产业。畜牧并不是一个安稳的生活方式,更不是一个安全的生产模式,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带来的损失足以让突契陷入饥荒的威胁之中。因此阿比契力尔认定获取绢之国的土地并加以统治才是让这个国家能够更加稳定的方法,只有南方更温暖的土地和农业的稳定收入才能为突契打下长治久安的基础。可惜这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个长远的办法并不是普通突契人能想得到的,甚至连突契的贵族也难以认同。这么多年下来能够接受他观点的只有少数有见地的突契贵族而已,在辽东之战时面对已经被占领的城池,突契军队除了大肆劫掠以外根本没有长期占据的意愿,更别提什么学习统治这片土地的方法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比契力尔已经是一个四十四岁的中年男人了,尽管他的精力依然旺盛如同少年时一般,可是他却对改变突契人心目中这种根深蒂固的旧思想无能为力,他无法想象究竟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扭转这个观念,如果到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垂垂老矣,那么自己的宏图大业也就化为泡影了。阿比契力尔明白一定要积蓄力量,一举打败绢之国的主力部队,然后夺取一部分城池加以统治,必须让自己的人民看到统治一块地方比劫掠更有利益可图,才能让突契人真正醒悟过来。但问题在于强大的绢之国至今为止没有让他如愿以偿,突契人民至今没有尝到过这杯胜利美酒的滋味,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成功?这正是眼下困扰着阿比契力尔的难题,也是他愁眉不展的根源。
各部首领都不是傻子,他们早就从旁看出今天大汗的兴致不高,因此他们也就谨言慎行,以免撞到大汗的枪口上成为他泄愤的对象。倒是漫山遍野的狩猎大军斩获相当丰富,战士们呼喝着,唱着,笑着驱动胯下的坐骑扩大自己的战果。
就在这个时候,右贤王巴德尔气急败坏的策马而来,大伙看到这位仅次于大汗的勇士的表情时都吓了一跳,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大汗,我刚刚接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哦?”阿比契力尔不动声色的努了努嘴:“绢之国行动了?”
“是!但是他们行动的方向可能出乎大汗的意料,这次出动的是苏成栋的辽东军!”
阿比契力尔顿时变了脸色,他非常清楚巴德尔的话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始料未及的方向。(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八十八章 三 声东击西vs声东击西
苏成栋的行动堪称声势浩大,实际规模仅仅五万的辽东军让人产生了十几万辽东军倾巢而出的假象。
这是一种冒险的行为,为了造成这种假象,苏成栋一改以前的作风,将手中的兵力分得很散,让突契人摸不清自己的规模究竟有多大,这样突契人按照他平时的用兵就会以为他的实际规模远远不止五万人。可是这种态势一旦遭到突契人的反击将难以及时聚集兵力,完全有可能被对手各个击破而造成大溃败。
苏成栋这么做其实有两个目的,首先将兵力铺开可以更有效的对原本散落在各地的突契部族展开攻击,也可以更快把消息送到阿比契力尔的耳中;其次他认为他的这种手段可以瞒得过别人的眼睛,却不可能瞒过阿比契力尔的眼睛,这故意摆出的破绽可以让阿比契力尔展开全力攻击,为刘献之的主力进攻赢得宝贵的时间。
后世的历史学家中有人说苏成栋为了这次的作战行动不惜自我牺牲,这话未免有失公允。其实苏成栋在做这么冒险的事情是有前提的,他张开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随时向他报告突契的一切异动,一旦突契出兵,他可以尽可能早的获得消息,同时他还制定了完整的撤退案,根本不用完全集结兵力就可以向辽东方向撤退,在运动中完成兵力的集结。事后得知他这套作战计划的高级将领无不对他这此计划大加赞赏,众口一词的说如果他的计划得以实行并成功的话,堪称军事史上的一个奇迹。遗憾的是历史不可改变,最终苏成栋的计划根本没有实施的机会,因为阿比契力尔根本没有中绢之国摆出的这个声东击西的计策。
刚刚得知辽东军出兵的时候,阿比契力尔的确有点慌了神,因为那的确是出乎他意料的。绢之国的主动进攻打乱了他内心的计划。可是在具体了解到辽东军的进攻态势以后,阿比契力尔逐渐恢复了冷静。如同苏成栋所预料的,他的虚张声势没能瞒得过阿比契力尔的眼睛,阿比契力尔敏锐的意识到如果苏成栋不是虚张声势的话,那么他必定有十二万甚至更多的部队,要是这是真的,那么整个辽东地区就完全空了,以苏成栋的性格不可能置自己的治所于不顾全力进攻突契的,那么就能确定苏成栋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了。
可是苏成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旁人看来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阿比契力尔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苏成栋的行为太反常了。不管是不是他故意摆出这么大一个破绽,但是只要自己的部队一与其接触立即就会察觉到辽东军的虚实,最大的可能就是苏成栋希望吸引自己的大军往东去,那么突契的主力就被牵制在东部,难道是打算从其他方向偷袭?
心中有了这个怀疑,阿比契力尔就开始更关注其他方向传来的情报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很快他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太原经略府的动向有异常。
从前往劫掠南方的部队回报来看,太原经略府的防御力量强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举兵出飞狐口包抄突契部队的意图。一般来说刘献之的部队很少会从飞狐口出击,因为出飞狐口的话可以很快截断太原府正面的突契军后路,迫使突契撤退,但这也意味着在太原方向无所斩获的突契军队会往其他方向寻求机会,这无疑对友军造成了麻烦。所以刘献之和他的前任薛伯仁采用了同样的战法,就是连引带拖的将突契军黏在自己的防御正面上,能诱敌深入就寻求机会歼灭其中小股落单的部队,要是不能就把突契军死死缠住,等到严冬降临的时候突契就不得不退兵了。刘献之的反常举动无非就是为了尽快逼退突契的侵略军,那会是什么目的呢?显然他不希望自己出兵的消息太快被突契获悉!
一定是这样!阿比契力尔在心中如此确定。如果刘龑和薛伯仁等人能知道此刻阿比契力尔的内心活动恐怕会懊悔不及吧,因为他们的计划竟然被对手从一些细微的小举动中洞悉。
完成了自己的战略判断以后阿比契力尔的行动计划顿时成型:他命令突契大军即刻开拔,向着东部挺进。可是这也是虚张声势,表面上看起来八万突契大军大举东进,实际上每天晚上都有一支万人骑兵队队悄悄往回赶,留下驮马继续向东走,造成大军还在向东的假象,八天之后所有的突契大军突然不知去向,可是消息却早已传到了苏成栋的耳中。能够瞒住敌军八天的时间,已经足够看出敌军的真实意图了。
可以说阿比契力尔在识破了绢之国的战略意图以后也用了一个声东击西的战术来对付绢之国的声东击西,所不同的是他的这个战术行动成功了。尽管由于他根本没有对东部个部族采取救援行动而使得苏成栋好好蹂躏了这些地方,对一向没有经历过绢之国战火洗礼的东部突契损失惨重,但是苏成栋的佯动完全没有取得任何战略态势上的建树,从而使得刘献之的进攻方向上承受了几乎百分之百的突契主力部队。
还没等到突契的八万部队重新完成集结,阿比契力尔就得到了刘献之出兵的消息。刘献之不愧是精通兵法的将才,一旦出兵其行动速度便超乎想象,即使他率领的主力都是步兵,可他为这一战已经整备了一年多,他用大量的牛马骡车代步,让绢之国的步兵行动速度提高了进一倍,按照这个速度他只需要二十天左右就能跨越大漠,对突契形成威胁。
可惜阿比契力尔并没有如愿被吸引到遥远的东部,而是就在大漠边缘,得知这一消息以后阿比契力尔决定原地休整两天,等待八万大军到齐,然后全军南下,在大漠之中狠狠的给刘献之一个教训。
于是爆发了列入史册的一场著名战役——漠北之战。(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八十八章 四 漠北之战(上)
漠北之战开战时的态势是阿比契力尔的突契军八万对刘献之的九万五千,从人数上来说刘献之略占优势,可问题在于刘献之的九万五千人并非全部都是战斗人员,这其中还包括了两万多名赶车的民夫。而且刘献之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是步兵,就算他们全都坐着骡马拉的车辆提高了行军速度,但是在作战能力上却是与扬名天下的突契骑兵不能相提并论的。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刘献之并不知道阿比契力尔的部队就在自己前方,而突契军至少掌握了绢之国的战略动向。这一点对与绢之国是十分不利的。
开战之初绢之国军队还一无所知的继续想北推进,而突契军的主要任务是在大漠中搜索绢之国军队的主力位置。阿比契力尔将前锋的一万人分成了五十个小队,呈扇面型向大漠展开搜索,别说原本艰险难行的大漠对绢之国军队就是一个严峻的挑战,他们能走的路线只能随着少数可以补充水源的绿洲推进,哪怕刘献之选择了其他令人意想不到的路线也难以逃脱突契军的这张大网。
在距离走出大漠还剩大约六天路程的地方,刘献之的部将韩健隆首先与突契侦察小队遭遇。可是双方根本没有爆发任何武力冲突,因为突契军的目标在于发现敌军主力,因此并没有与韩健隆部缠斗,而是立即掉头逃跑;而韩健隆也无力追赶这些骑兵部队,只是向主帅报告了自己所在的行军路线已经暴露的消息。
像这种不期而遇的状况本来就在刘献之的预料之中,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因此刘献之对于这个报告并没有太过重视。这位出身与皇家的忠义郡王自小就是一副体弱多病的身躯,即使成年以后也没能变成英姿飒爽的青年,二十一岁的他从外表看上去如同一个女子一般柔弱,清瘦的脸庞永远有股挥之不去的阴沉之气。因此像这次的远征与其说是对他指挥能力的巨大考验,倒不如说是对他身体负荷能力的折磨。大漠里灼热的太阳,干燥的空气,简陋的生活条件让这位平日养尊处优的王爷处处不适应。他所乘坐的辇车经过专门设计,既能遮挡烈日,又能保持通风,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几乎全天都躺在那里备受煎熬,除了抱怨没有水果和美酒之外一天之中几乎都不开口说话,因此像这种消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了。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之后的消息,在一天半的时间内,他连续接到了部下们送来的四份报告,每次都是与约两百人的突契小队遭遇,每次都没有接触战斗就自行退去,而且出现在自己行军路线上的不同方向。
这个时候刘献之体内属于战术家的神经回路猛然觉醒了,他立即意识到这绝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突契军主动在搜索自己的位置!这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突契军的主力就在附近!苏成栋的诱敌之计失败了!
刘献之立即在脑中仔细过滤了一遍,然后翻出作战地图仔细查阅,然后对现有部署做出了调整。正是由于他的这一举措挽救了绢之国的大军。
按理说一旦发现绢之国主力的位置,阿比契力尔就应该采取行动,可是在这时候阿比契力尔也犯了一个不能算错误的错误,从而失去了抢在刘献之重新部署之前将其彻底击败的天赐良机。阿比契力尔对于刘献之的狡猾是早已领教过的,因此他始终怀疑刘献之会不会有其他企图或者偏师的存在,因此他希望得到更多侦察小队的报告。另外一点则是阿比契力尔出于久经沙场的武将的本能,希望能够获得全胜的欲望促使他想找到刘献之运送辎重粮草的部队的具体位置。如果能在开战前偷袭对方的辎重部队的话,就算只是一个威胁也可以大大的影响对方的士气,为击败敌主力创造有利局面,如果能够偷袭成功的话,更可以让绢之国的大军活活困死在大漠之中,身为武将实在难以抵御这种巨大的诱惑。
但是这一次他错了,刘献之根本没有所谓的辎重部队存在。由于他足足准备两万多辆车辆,因此他的部队和辎重,粮草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就算最后粮食吃光了,部队仍然可以杀骡马牛充当军粮回到太原府,这就是为什么刘献之狮子大开口向皇帝刘龑索要了四十万两白银和十万匹锦缎的原因,他买下了所有的这一切,只为了全力一击。
不过阿比契力尔并不会因为这个巨大诱惑而放弃了自己的根本目的,等候一天无果的他最终放弃了在开战前偷袭粮草辎重的意愿,开始驱动突契大军对绢之国军队展开攻击。而这宝贵的一天时间成了决定绢之国军队生死存亡的关键。
当旭日再次从大漠东边冉冉升起的时候,突契骑兵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阿比契力尔亲帅六万主力拦在了绢之国军队北进的道路上,另外他还派右贤王巴德尔率领两万人马绕行,企图由绢之国军队的后方发动夹击,同时也能切断敌辎重部队与本队的联系(此时阿比契力尔还不知道绢之国没有后续部队的消息)。
相对的,绢之国军队也早已经做好了作战准备,他们把原本散布在部队中的民夫集中起来安排在了中心的位置,以免他们由于慌乱而做出让整支军队混乱的举动。
这个时候双方士兵们的心情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突契军士兵们意气风发,自信意满,绢之国士兵们则心情忐忑,战战兢兢。理由很简单,在绢之国与突契军队漫长的交战历史中,在正面野战中获胜的记录寥寥无几,最近的一次胜利是去年辽东都护苏成栋达成的,可那也是由于成功策反了辽东部族,打乱了突契军的部署才成功的。不管是多么精锐的部队,在和突契军野外面对面作战时也免不了心里打怵。只有统帅刘献之泰然自若的坐在他的辇车里,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下令道:“全军,变阵!”
就在突契军的眼皮底下,绢之国的阵型发生了改变。
看起来他们的变化非常之小,只是略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而已,可是阿比契力尔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阵型,是由刘献之自己琢磨出来的,名叫“龟阵”。后世也有误传为“鬼阵”的。刘献之将两万多辆车子组成了阵型的骨干,似方非方,似圆又非圆。从整体来看它似乎是一个圆形阵,可是却是由无数个小方阵组成的,各个小方阵看起来彼此割裂,实则是互相掩护交替,可进可退,可合可分。
刘献之好整以暇的摆出这个从未见过的阵型,难道是想用这个阵型来和自己一决胜负不成?!阿比契力尔不禁开始犹豫起来。(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八十八章 五 漠北之战(中)
就在阿比契力尔迟疑该从何处下手的时候,刘献之的龟阵阵型再次出现了变化。
士兵们纷纷从车辆上取出一些零件开始组装起来,那是造就已经制作好的木板,上面蒙着生牛皮,钉着铁钉加固,每个部件都有榫卯结构可以互相咬合,在车辆的三个面上安装好以后就成了一个一人高的幕墙。这些幕墙上预先留好了射击孔,这些车辆一律用尾部朝外,以保护拉车的骡马,每辆车上配备两名长矛手和一名弓箭手,俨然在阵型之中组成了一座城墙。
其实这种做法并不新鲜,最早在薛伯仁的时代就已经使用过,后来王汉新在对付高丽人时也仿效过,但是刘献之却在他们的基础上加以改良,不但在材质上更加轻便,其坚固程度和防护功能上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并且专门研究了一套与之相匹配的阵法。这套阵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可大可小,可以根据人数级别来决定阵型的运用。这一次刘献之不惜血本整整动用了两万多辆车辆组成了巨型龟阵,尽管在演练阵法时他从来没有使用实际的这套武器装备,士兵们也都被蒙在鼓里,但是太原经略府的士兵对于这套阵法却并不陌生,因此实战时运用起来驾轻就熟,配合起这套装备时更是如虎添翼,硬生生在突契人面前造出了一个活动的城池来。
“真够麻烦的。”阿比契力尔叹了口气说道。绢之国的龟阵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一时是看不出来,不过单就这宛如城墙一般的壁垒就足以让突契骑兵的利牙无处施展了。阿比契力尔可不敢贸然采取全面的攻势,他决定先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一支五千人的突契先锋骑兵担当起破阵的任务。这五千人都是究竟沙场的精兵悍将,他们面对突发状况的处理能力远超一般的突契部队,阿比契力尔吩咐他们以试探性进攻为主,不可过于深入,只要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撤退。
阿比契力尔远远的看着这五千名勇士朝着龟阵发动了全力攻击。遗憾的是面对绢之国的壁垒阵型,骑兵并不能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就算绢之国每一个小方阵之间都留有通道,可如果顺着那里前进的话,不但会遭到两侧敌军的长矛弓箭的夹击,也会将骑兵阵型撕扯成条状,完全失去突破能力。可是即便如此,勇敢的突契骑兵还是在这个阵型上打开了一条口子。在付出相当的伤亡以后,他们成功的捣毁了三个小型方阵,更多的骑兵顺着这个缺口开始往里面涌。
阿比契力尔看了却连连摇头,先锋部队的勇猛顽强令人称道,可这样的伤亡比例是突契无法承受的,就算能够将敌军歼灭掉,突契军也会损失七成的兵力。要知道这样的损失比率对与绢之国这样国力雄厚的国家而言固然是个重大打击,却可以很快恢复过来,可是突契不一样,真要造成如此大的损失的话,突契将在未来几年内都失去有效的战斗能力。阿比契力尔立即意识到刘献之这种阵型的根本目的就是弥补绢之国步兵在野战中的劣势,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获胜,而是要彻底消耗突契的精锐骑兵战力。阿比契力尔可没有顺应对方意图的义务,在心中暗自琢磨着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此时突契骑兵正全力打开局面,挡在他们面前的绢之国车辆突然开始后撤。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突契骑兵就像被吸进去的一样顺着这个缺口往前推进。
“糟糕!”阿比契力尔急道,但是此刻他明白已经无法挽回,因为就算他立即下令后撤,骑兵们也绝不可以就这么直接后退,否则就会遭到敌军猛烈的反击——刘献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错过反击的大好机会。从后方观察就能明了,此时立即往左侧绕行才能摆脱敌军后撤,可是身处在敌阵之中的将领未必能察觉到这个契机,要是再往前深入恐怕要吃大亏了。阿比契力尔明白绢之国的龟阵至今为止根本没有发挥出全力,一旦火力全开,这五千人就会蒙受惨重的伤亡。可能是故意隐藏实力引诱自己全面攻击吧?该如何在不派出援军的前提下让这支军队安全退回来呢?阿比契力尔的额头不禁渗出汗水来。
不行,必须立即出击了。阿比契力尔尽管满心不愿意,可还是不能坐视这五千人被敌军诱入陷阱之中消灭。既然要救,就要使尽全力,阿比契力尔指挥全军朝着刘献之的龟阵冲了过去。
阿比契力尔的本意并不想和敌军缠斗,他只是想用大军来混淆刘献之的视听,从而放松对前锋部队的攻击,他就可以趁机将这支部队撤出来了。
可惜阿比契力尔的行动到底慢了一步,刘献之的陷阱已经张开,突契的先锋部队已经踩到了机关,绢之国的阵型猛然一变。情况突然急转直下,五千人的突契军完全被包围了起来,众多的方形小阵就如同城市之内的街道与房屋,把五千突契军割裂成一条条的细线,猛然间数倍于之前的箭支从射击孔****而出,处于距离如此之近的巷战中,别说是普通士兵,就算是武艺高强的将领也难以尽数避开,一瞬间便有数百名突契军士兵中箭倒下!
距离敌阵尚有一箭之地的阿比契力尔眼见得这一幕心中暗自叫苦,自己毕竟晚了一步,可是事已至此再不施救的话,这五千人就会尽数折在里面。事情已经到了不可不为的地步,阿比契力尔也不再犹豫,就算是硬拼也要从敌阵上撕开一个口子把先锋部队救出来。阿比契力尔相信凭自己的实力要做到这一点并且让部队全身而退是可以做到的,他从马鞍上取出了铁骨朵——要攻破由牛皮木板构成的城墙,用骨朵比刀枪有效得多。
随着阿比契力尔的骨朵挥过,绢之国战车上的木板顿时碎裂,如果不是牛皮裹着恐怕早就四散飞走了。一旦城墙被攻破,突契军的长矛弓箭就有了用武之地,瞬间一辆车就成了三名士兵的坟墓。
凭借着阿比契力尔本人的神勇,龟阵的阵型很快崩散,眼看着被围困的先锋队已经近在咫尺。可是在阿比契力尔奋战的时候,战局也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八十八章 六 漠北之战(下)
如果说之前刘献之的指挥故意隐藏了实力的话,并不是这个龟阵的阵法有多么精妙,而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企图——从一开始这个由车辆组成城墙的龟阵最大的弱点就是机动力不足,就算想要变化多端也做不到。
有一点阿比契力尔是推测对了的,那就是刘献之的目的在于消耗突契军的战力。在为引诱突契前锋那五千人所设的陷阱之中,阿比契力尔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龟阵变化速度缓慢的弱点,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营救这支精锐部队的一个因素,因为他认为只要自己的攻击速度够快,就能够避免陷入敌阵之中演变成混战。可是阿比契力尔并没有想到更深远的一步,那就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刘献之布的一个局。
在敌前列阵,面对敌军试探性攻击故意让出一个缺口将敌军引进阵内加以包围,同时显露出阵型变化上的不足,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吸引阿比契力尔亲临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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