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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烈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口水的老鸡
“这雪还真够大的呀。”布尔矗立在飞鹰堡的最高处看着这漫天的飞雪,任由强烈的山风把他的斗篷高高吹起。
与其说布尔喜欢在这种恶劣天气里留在室外,倒不如说他的心情让他没有办法留在屋子里。布尔此刻心急如焚,巴不得时间能够快点过去,因为他明白只有等到冰雪消融,王汉新的使者才有可能来到飞鹰堡。可是老天似乎故意和他过不去,今年的风雪比往年更大,这么一来要等到冰雪消融就会更晚了。
布尔自己都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四周冰冷的空气几乎已经把自己的躯体冻住,这才挪动了他的脚步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喝了整整一壶酒以后布尔的身体才重新恢复了活力,他在屋内升起火来,然后把已经冷掉的牛肉再次放在火上加热,牛肉上的牛油遇到火焰哔哔啵啵的叫了起来。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的屋内的沉寂。
“大人,大人!”
“什么事?”布尔并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意思,只是慵懒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桑达尔毕合回来了!”
布尔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不能想象桑达尔毕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难不成他根本没能走出这雪山?不可能,就算他没有走出去,也绝不可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活那么长时间。布尔忙道:“桑达尔毕合是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跟随?”
“大人明鉴。桑达尔毕合大人带着三个绢之国的使者回来的。”
布尔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半——看来自己的亲信做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把王汉新的使者带来,而且还冒着如此大的风雪前来。想到这里他忙道:“速速前去安排酒宴,我要为贵宾接风!”
“遵命,大人!”
布尔觉得一股暖流充满了全身,他不想去追究这究竟是好消息带来的兴奋还是刚才喝下去的酒起的作用,他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并且穿好了铠甲,然后才打开房门前往大厅。
桑达尔毕合和另外三个人早已经等在那里。布尔看到来的这三个人,为首的一个身材不高,但是眉清目秀,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可是他的眼神中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另外两个随从则更加年轻,看上去至多只有十七八岁。
布尔见了忙笑道:“感谢三位绢之国的贵宾不惧道路艰险来到我这个小小城堡,快快请坐。来呀,赶紧上酒为贵宾们驱驱寒气。”
三人也不推辞,各自入座,侍者随即把酒菜端了上来。
布尔笑道:“未知三位贵宾高姓大名,现任何职?”
为首的那个拱拱手笑道:“布尔将军请了,在下名叫王汉新,现任绢之国山南道行军总管兼定州指挥使。”
布尔差点把刚喝进去的一口酒给喷出来。他实在不敢相信镇守一方的大将王汉新竟然会亲自来到飞鹰堡!
“你??????你是王汉新王大人?”好不容易把酒咽下肚子,可是布尔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
王汉新不急不缓地先喝了一口酒,然后才道:“不才正是在下,这两位是我的义子秦啸风,何奕。”
布尔急忙站起身来走到王汉新的面前,深施一礼道:“在下不知王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王汉新也站起身来还礼,道:“布尔大人太客气了。既然大人有意归顺我朝,我身为一方军事主管怎能等闲视之?在下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向布尔大人您表达在下的钦慕之意。”
布尔一惊,道:“如此说来,贵国有意接受我和飞鹰堡?”
王汉新立即答道:“那是自然。布尔将军历来以忠义为先,与格桑赞普之间的恩怨只是各为其主罢了,能够为了忠义坚持至今殊为不易。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提出的要求在下无法拒绝。虽然目前在下还来不及向皇上禀明此事,但是在下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作保让布尔大人能在我国安顿下来。一切责任由在下来负,大人但请放心。”
布尔听了这话,忍不住握住王汉新的双手道:“王大人这番情义在下铭感肺腑,大人您在这样的季节里冒死穿越冰天雪地来到下处,足见大人的赤诚之心。”
王汉新闻言大笑道:“哪里哪里,在下此来也并非单纯为了快点来见大人,在下此行确认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绝无一支军队能够在这个季节攻陷飞鹰堡啊。”
布尔听了摇头道:“大人不要忘了,三年前格桑曾经在冬季以大军奇袭牛头岩要塞,逼得萨迪特自坠而亡,吐蕃的军队虽然未必是最强的,可是论起在冰雪中行进的能力一定是第一流的。”
王汉新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飞鹰堡和牛头岩不同,它的周围可没有可以供军队隐蔽和休憩的温泉呐。而且牛头岩要塞虽然险要,可是最大的屏障却是偏远难行和完善的防御地带,一旦自己放松警惕被人偷袭的话,整个体系都会崩溃;而飞鹰堡却是完全凭借自身城堡的坚固绝险矗立于此的,就算有人能够偷袭到城下,要敲开城门攻陷城堡也是难比登天之事。方才在下略略看了下贵堡的防务,若是由大人您亲自指挥,只怕一年之内吐蕃军队都不可能攻陷此城啊。”
布尔听了这话,再次确信了王汉新的传言非虚。王汉新不但对吐蕃所发生的战事了如指掌,而且仅凭短短时间的观察就已经了解了飞鹰堡的优劣长短,这绝非普通武将能够做得到的。想到这里布尔深施一礼,道:“如此,在下便将我这残破之躯和这一城的兵卒都托付给大人您了。”





天地烈风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五 麻烦
刘龑此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华皇后过世以后,刘龑好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劲来。他与华皇后夫妻多年,感情自非寻常,虽然华皇后在卷入权力纷争以后两人的关系逐渐疏远,可是等人真的去世了以后,刘龑却常常回想起故人的好处来。尽管米贵妃掌管后宫以后处事公平,把整个后宫管理得妥妥帖帖,可是刘龑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在后宫厮混,唯一还能够得到刘龑宠幸的就只有卢贵人一个。
时间进入了公历八一四年以后,刘龑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卢贵人怀孕了。
这个消息多少打消了一些刘龑对皇后的思念之情,可惜好景不长,还没等刘龑高兴几天,就传来了一个消息说,山南道行军总管王汉新把梓州太守单可承给杀了!
这个消息对于朝堂而言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虽然单可承本人对于绢之国的政局而言几乎可以说丝毫没有影响,可是再怎么说也是皇上钦点的地方大员,王汉新身为山南道行军总管论官位的确比单可承高了不是一点,可是却没有临机专断之权,他不向朝廷奏报就擅自杀死朝廷命官,这一举动简直太胡来了!
“这个王汉新,怎么老是要给朕惹是生非啊!”刘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把手中的密瓷酒杯给砸了个粉碎。
刘龑的确非常喜爱这个年轻的武将,在他身上总有一股令人振奋不已的气质,再加上他武运过人,堪称绢之国第一人,这些年来就数他立下的功劳最为抢眼,而且他又是个不计官位得失,一心为国效力的人,刘龑是不可能不对他另眼相看的。可是这个人身上永远有个惹麻烦的毛病,只要稍稍看管不严便会惹出事来,每次刘龑为了袒护这个爱将总是要面对朝臣们的反对声浪,因此刘龑可以说是给王汉新擦屁股都擦怕了,偏偏这位还就是不争气,才外放没多久就又惹出这么一件天大的麻烦来。
杀死像单可承这样级别的官员对于刘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而且刘龑就算没有看到详细的报告也知道王汉新杀他一定有充足的理由,可是问题在于这样一件事是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住的,那些一直试图中伤王汉新的人一定会抓住这次的机会狠狠地弹劾王汉新。而王汉新又确确实实没有杀死单可承的权限,这一次刘龑想要袒护他恐怕也难。单单就想到这一点刘龑的脑袋就发胀。
刘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亲信,太常少卿伍思成。如果说刘龑就像是专门给王汉新擦屁股的,那么伍思成无疑就是专门给刘龑擦屁股的了。这些年他为刘龑的黄图大业也算是竭尽全力,鞠躬尽瘁了。可惜的是这一回伍思成正好卧病在家,没能及时赶进宫来,结果被弹劾王汉新的奏章抢先了一步。
弹劾王汉新的奏章由中书省仆射邱逸儒为首,太子太傅邹枫,皮隆宪,武思文等三十几名文官联名上奏。在奏章里邱逸儒历数了王汉新到任后独断专行,擅自改变山南道军事布局,不计民力发动民众大兴土木修建道路,强征粮秣供应偏远的茂州城,搞得民不聊生,而他竟然不思悔改变本加厉,擅自杀了梓州太守单可承,其行为与叛逆无异,因此奏请皇上立即将其撤职查办,押送回京受审。
刘龑看了这份奏章气得差点没把它撕了,关于王汉新杀死单可承这件事自己是今天才知道的,可是邱逸儒的奏章却已经接踵而至,上面还列举了王汉新到任以后的种种行径,显然这些消息不可能是一天之内发生的。而除了单可承的事情自己竟然对其他事情都没有事先获悉,那就证明了一件事,邱逸儒暗中扣押了山南道方面的消息,为的就是能够给自己一个突然袭击,让自己猝不及防难以招架。刘龑甚至怀疑这消息的及时性,有可能邱逸儒就是看准了伍思成卧病的机会才放出消息呈上奏章的。
邱逸儒作为绢之国的宰相之一,他对于国计民生的热情和执着是毋庸置疑,他一直致力于发展绢之国的生产,改善百姓们的生活质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和继位以后便不断发动战争的刘龑经常处于对立的局面,而这一点也正是刘龑最欣赏他的地方,因为刘龑需要一个能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百姓的大臣。可是这位邱逸儒也有着他的缺点,那就是由于对于战争的厌恶,继而对所有领兵在外的将领也抱有偏见,他认为正是由于这些人的邀功心态才使得战争连绵不绝,百姓的生活陷入困苦,而这些武将之中最为刺眼的王汉新自然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对于邱逸儒这次的做法刘龑十分愤怒,因为他已经演变成了为了击败政敌不惜瞒报消息的地步。这一点是刘龑所不能忍受的,因为那样的话刘龑的耳目就会受到蒙蔽,这将是一个皇帝被架空的第一步。
可是现在刘龑手里却没有真凭实据,如今邱逸儒的党羽也遍布朝堂,想要找到证据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而且刘龑现在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该如何处置王汉新。王汉新这次犯的事是原则性的,板上钉钉的事情,刘龑就算再想偏袒他也不能置国家法律于不顾,否则邱逸儒一定会借此煽动儒生们起来对抗,这是刘龑不得不顾忌的。
思前想后,刘龑决定暂时搁置这份奏章。虽然这么做邱逸儒一定不会买账,不过刘龑就是想先杀杀他的锐气,顺便也可以借此赢得时间与伍思成商量,还可以争取国丈华天羽和太子的势力来帮助自己。
但是刘龑没有想到,就在他采取拖延战术的同时,又一份奏章送到了门下省侍中兼兵部尚书薛伯仁的手中。这份奏章正是王汉新所写,奏章上的内容给原本已经惊涛骇浪的朝廷一个更大的冲击——吐蕃飞鹰堡守将布尔已经举城归降了王汉新!




天地烈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六 廷议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王汉新接受飞鹰堡投降请求的消息在长安炸开了锅,一时之间朝堂上下议论的事情全都是它。这次就连刘龑都没法借故拖延了,因为单可承的事情还只是违反国法,这擅自接受飞鹰堡的投降将直接关系到绢之国的战略格局,飞鹰堡的得失将直接关系到与吐蕃的外交,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吐蕃发生战争的话,那么绢之国就有可能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养生息的宝贵机会。
就连尚在卧病的伍思成也出席了此次御前廷议,因为就连伍思成都明白王汉新这么一闹给刘龑出了多大的难题,如果自己再不出席的话,刘龑很有可能就成了唯一有意袒护王汉新的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廷议一开始各派势力就像事先约好了似的开始对王汉新进行了严厉的弹劾。其中尤其以邱逸儒的话最为苛烈。
“各位,我朝刚刚经历了十余年的对外战争,征伐高丽,征伐突契,赖皇上洪福,我朝的两场征伐都取得了胜利。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在这十年之间我国为了这两场征伐付出了什么,我们的百姓为了这两场征伐付出了什么?我国的国库中的帑银从九千余万两下降到了如今的不足六百万两,不客气的说,现在要是老天降下一场灾害来,恐怕就连赈灾的银两都未必能筹措得出来。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消灭了阿比契力尔,突契被我们打残了,此时正是我们削减军事开支,发展生产,恢复民力的大好时机,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发生战争,我国的国力根本无法继续支持下去。可是这个王汉新,他却对这些情况视而不见,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不惜破坏我国与吐蕃的同盟关系,擅自接受了飞鹰堡守将布尔的降服请求。这布尔是何许人也,他可是吐蕃赞普格桑第一个要消灭的叛将!他盘踞在飞鹰堡对抗格桑多年,我们不说帮助吐蕃平定这个叛贼也就罢了,现在倒好,反过来对这个叛贼提供庇护,还夺取了飞鹰堡!这件事情放到任何一位君主面前都是不能容忍的,这雄才大略的格桑赞普又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而我们根本没有做好与吐蕃交战的准备,此时正该与吐蕃搞好关系保持和平,可王汉新完全无视这些,擅自接受飞鹰堡,这样的举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国的国计和民生!单就这一项罪责就已经足以给他定罪,更不用说他到任以后擅自杀戮朝廷命官单可承,还大兴土木,擅用民力,调动军队,搞得山南道鸡犬不宁的种种罪行了。微臣请皇上即刻下旨免去王汉新的一切官职,即刻捉拿归京正法,以儆效尤,以平民愤!”
邱逸儒的这番话说完,得到了在场大多数官员的支持,哪怕平时与他针锋相对的太子党成员也纷纷表示了赞同。刘龑在心中大吐苦水,可是却没有办法,毕竟邱逸儒的说法义正词严,又有理有据,自己作为皇上自然不能公开偏袒向王汉新那边。可是现在王汉新本人又不在场,根本无法为自己辩护,放眼这朝堂之上,恐怕除了伍思成与自己是一条心以外,也就只有王汉新的老上司薛伯仁还有可能出面为他讲几句话了。
刘龑把眼光扫向薛伯仁,只见薛伯仁闭着眼睛仿佛入定了一般,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刘龑心中暗暗叹息,心想这回就算是薛伯仁都不敢趟这趟浑水了,那自己究竟该如何平息众人的口诛笔伐呢?
这个时候刘龑忽然注意到一个急切的眼神,那正是太常少卿伍思成正在给他打眼色。刘龑仔细一看立即明白了过来:伍思成这分明是暗示自己赶紧去向薛伯仁询问的意思。伍思成这么示意,就是在提醒自己薛伯仁之所以没有加入对王汉新的讨伐队伍中去,显然就是对他们的说法不以为然么。
刘龑忙转过头来对薛伯仁道:“薛爱卿,不知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啊?这王汉新说起来也是你的门人,你应该不会对他有所袒护吧?”
薛伯仁听了这话,这才睁开眼睛来,恭恭敬敬对刘龑行了一礼,道:“陛下,老臣岂敢偏袒王汉新呢?老臣正是因为他是老臣的门生,为了避嫌才不做声的。”
刘龑笑道:“薛爱卿你作为一朝宰相,又岂能因私废公呢?寡人正要听听你的意见。”
被刘龑和薛伯仁这么一说,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薛伯仁作为出将入相的宰相,在职位上与邱逸儒相同,在军界更是有很高的威望,而且他还兼着兵部尚书的职位,这王汉新的事情正是应该由他来管辖才是,因此他对此事的态度其实比别人更为重要。
薛伯仁朝着大家拱拱手,道:“列位臣工,方才老朽听大家说了这么半天,大家忧国忧民的心情老朽是感动不已。说实话,王汉新这次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过,老朽也无法接受。不过请允许让老朽指出各位方才所说的话里的两点疏漏,以供皇上参考。其一,这个吐蕃赞普格桑确实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吐蕃在他的手里完成了统一,可以想见不久之后一个强大的吐蕃就会在我们的西南面崛起。可是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真的会以此为满足吗?这一点老朽不太确定。而如果吐蕃要继续向外扩张,他会怎么做呢?大家想必都知道吐蕃的地理环境,他要向外扩张,无非东北西三条路。这三条路里西路最为艰难,因为它距离吐蕃的统治中心太远,即便扩张也十分吃力,而北东两路则是我国的西域都护府和山南道。老朽相信皇上正是出于对这个可能性的防范,才把王汉新调往山南道任行军总管的。因此老朽以为今后要继续维系与吐蕃的同盟关系必须慎重考虑相应的策略才行;其二,这个王汉新到任才没多久,就弄出了这么多事情来,确实让老朽大吃了一惊。要说办事操切,不计后果来,这个王汉新的确是劣迹斑斑,可是老朽就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这么折腾究竟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可能有人会回答老朽,方才邱大人说了,他这么做是为了挑动与吐蕃的战争,好让自己能够继续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这话老朽不能完全同意。王汉新确实是个经常惹出乱子来的主,可是他却绝不是个笨蛋,否则他也爬不到今天的这个地位。他对于我朝的律法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一定知道自己这么做根本等不到两国大动干戈,他就会先受到国法的严厉惩罚。而且这山南道过去并非是我国防御的重点地区,那里的部队数量少,训练不足,装备也差,凭着这些军队要和吐蕃开战就算是想打赢也难,这建功立业首先得能打赢才行啊,这王汉新打了十几年仗了难道还会去发动一场自己都打不赢的战争吗?各位稍安勿躁,老朽这么说绝不是想为王汉新开脱罪名,只是老朽心里隐约觉得王汉新这么做是否有他的隐情呢?可惜的是他此刻远在边境之地,我们无法立即获悉这些事情的始末,因此老朽建议不如听听他是如何为此事辩驳的再做决断,如何?”
被薛伯仁这么一说,朝堂上一时陷入了沉寂。刘龑心中暗暗高兴,薛伯仁的这番话正是他最需要的。别的不说,能够给王汉新一个辩驳的机会,就意味着事情会有转机。




天地烈风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七 北地都护
有了薛伯仁的这番辩护,刘龑当然要善加利用了,他立即下旨严厉责问王汉新关于擅自受降的事情。这么一来,从长安到茂州城打个来回,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刘龑也就有了充分的应对的时间。
伍思成给他的建议是,关于这件事的曲直,现在暂时还难以判明,不过有一点却是明确的,那就是不管怎么样,王汉新的行为都必须受到国法的严厉惩处。因此目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无非就是为减轻这个惩处收集对王汉新有利的证据。那么除了薛伯仁和王汉新本人的证词以外,刘龑还必须尽可能多的寻找替王汉新说话的同盟军。
关于这个同盟军,在长安城内恐怕是很难再扩展队伍了,因此刘龑首先想到的就是现任的北地都护刘献之。
这个刘献之与王汉新虽然是同僚,可是他们之间的交集却非常少。按理来说辽东都护苏成栋和西域都护府的周嗣义、米益国更加容易站到王汉新这边来,可惜他们离得太远,在时间上来不及。刘龑看中刘献之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刘献之具有绢之国数一数二的战略构想能力,对于王汉新的意图最为了解,另一个则是王汉新的义兄高定边如今正在北地都护府效力,他绝对不可能对王汉新的事情不管不顾。
刘龑派出的使者星夜兼程,仅仅用了十天就赶到了沙湖城。此时刘献之正忙着准备出兵资助合撒与彻尓列的战争。
凭心而论,刘献之对于委任自己为北地都护的任命是很不情愿的,倒不是他不知道这个职位对于绢之国的战略有多么重要,而是因为他很清楚刘龑这么做背后的用心,更关键的一点是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很不适宜长期居住在沙湖城这么偏僻寒冷的地方。
为了改善自己的居住环境,刘献之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在沙湖城建了一个缩小版的太原经略府,即便如此刘献之还是十分不满这里的生活条件,尤其是沙湖城的水源品质太差,让他叫苦不迭。
刘龑的这道密旨倒是把刘献之逗乐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在这偏远的沙湖城里实在是非常无聊无趣,王汉新的胡作非为倒是给他找了点乐趣出来。
刘献之立即把高定边给找了来,然后把书信给高定边过目。高定边还没等看完就跳了起来:“都护大人,邱逸儒这帮子文官到底想干什么?!他们难道看不出飞鹰堡的战略价值吗?”
“看得出看不出我是不知道,但是即便看得出,他们也会装成看不出的样子来。”刘献之答道。
“这是为何?”
“很简单,现在邱逸儒所率领的儒生一党最大的敌人就是太子党,太子这边不仅有旧后党的势力,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还拥有了掌握兵权的人。”
“您是说王汉新?”高定边惊道。
“不光是王汉新,还有那个米益国。如今米贵妃掌管着整个后宫,他弟弟虽然不是西域都护,也是个领兵的将领了,再加上曾担任太子太保的王汉新,帝国里掌握兵权的将领已经不是陛下独占的了,而儒生一党却没有这张牌,所以他们迫切需要的就是剪除太子手里的这两张牌。你的这位义弟又在这个时候恰好给了他们这个把柄,因此王汉新的初衷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能扳倒他才是重要的。”
高定边听了咬着牙道:“他们难道不知道王汉新是我朝重要的军事人才吗?把他扳倒了,处罚了,对我朝而言是多大的损失吗?”
刘献之摇摇头道:“这是政治,不单单是军事啊。王汉新很不幸,一旦卷入了政治的漩涡,就很难脱身了。倒是像我们这样在外的武将反而能远离政治的泥潭。”
高定边恨恨道:“王汉新为我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在士兵中的影响也非常大,处罚了他,难道不怕士兵们哗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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