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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谣(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书自清
雪狼王浑身都在轻微地打摆子,捏着镰牙的双手都在颤抖,有些拿不稳。她面色惨白,冷汗一阵一阵地往外冒,呼吸急促无比,难以调整好自己的最佳状态。那惨叫声一声又一声拍打在她的心尖上,几乎在凌迟着她。可她不敢回头看谣姬,她怕她看一眼后就会崩溃。她只是仇恨地盯着眼前的怪物,恨不能将它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她的攻势越来越猛烈,那怪物似乎也被激怒,已然开始全力对付眼前这个难缠的家伙。
“师尊…师尊,怎么办,师尊!”
玄司带着哭腔,守在痛苦万分地谣姬身旁。可是她等不到雪狼王的回答,谣姬的情况却越来越惨烈。玄司甚至看到,她的皮肤开始开裂,美丽的容颜开始渗出可怖的血丝。凝脂般的肌肤,开始爆出无数的青筋,那青筋居然发黑发紫,看得人心惊胆战。
“…呜…师母…师母!”
玄司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她根本救不了谣姬,只能手足无措地守在一旁。
而雪狼王现在已然无法再克制自己,她要看看她的谣儿,她必须得去救她。
“阿司!帮我!”雪狼王大喊。
玄司听后立刻明了,迅速闪身到雪狼王身旁,端起神枪,与师尊并肩作战,开始对那怪物穷追猛打。
“师尊,这里有我挡着,您快去看看师母!”
说着便顶上前去,拼尽全力挡住那怪物。雪狼王立刻把握住机会,撤退,闪身回到了谣姬身旁。
恰逢此刻谣姬再次痛呼出声,凄惨的叫声让雪狼王仿若被重锤击中,几欲窒息。她抱住谣姬的身子,将她的身子抬平,颤着声音,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谣儿…谣儿,我在这里…”
谣姬疼得说不出话来。浑身上下仿佛从水中捞起来一般,皮肤惨白得透明,一条一条狰狞的青筋爬在她的皮肤上,她浑身已经白得发紫。一缕缕的血丝从她体内渗出,汗水混杂着血水,惨不忍睹。
“谣儿…那怪物把你怎么了?你哪里疼,哪里…呜…”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雪狼王的衣衫,颤抖着双唇,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出了两个字:
“孩子…”
雪狼王怔住,随即向谣姬的身下看去,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袍,雪狼王急忙用自己的空间能力将谣姬稳稳固定在空中,让她平躺着。然后颤抖着双手掀开她的衣摆。
孩子的头顶已经依稀可见,她可怜的谣儿,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娩,雪狼王只觉得心脏疼得要失去知觉。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腥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立刻在谣姬四周立起数道屏障,遮蔽寒风和视线。然后她自己稳住谣姬的身子,帮助她接生。
雪狼王不知道谣姬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分娩的过程极其缓慢痛苦,也不知过了多久,孩子才出来半个身子,一只手臂始终卡着,脐带还绕在脖子上。谣姬几乎要流光自己体内所有的鲜血,下/身全是血污,状况惨烈无比。就连接生的雪狼王,双臂也都被染得黑红,额头上的汗水瀑布般地流下,烫进眼睛和嘴巴,又咸又苦。
“啊!!!啊!!!!!呵…呵…呵…呃啊!!!!”
一声一声的惨叫,让得雪狼王几乎要崩溃。她只能不断地重复:
“就好了,就要出来了,谣儿再忍忍…”
而那一头,玄司不是那头怪物的对手,疲于应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她不敢去喊师尊,只是咬着牙一直在坚持。终于,她坚持不住了,被那怪物一爪拍飞,胸口撕裂出可怖的伤口,顿时喷血重伤。而那怪物得势不饶人,独角一闪,一道致命的红光就向玄司打去。玄司闭上双眼,哀叹自己的生命到此为止。
可就在此刻,一道人影及时挡在了玄司身前,一片烈焰金芒闪过,玄司就听见了“啪”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鞭响,然后整个世界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一个“火人”就在她身前,帮她挡去了那道可怖的红光。这人她太熟悉了,神界三十多年,她几乎就是在这人的谆谆教诲下渡过。
“炎帝陛下!”玄司惊喜万分。
“阿司,我来对付这畜生,你去守着你师尊师母。”炎帝的声音很沉稳,带给玄司无穷的勇气和希望。
“是!”
炎帝已经迎上了那头怪物,玄司急忙撤回了谣姬和雪狼王所在的地方。她刚靠近,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然后她就听到雪狼王喜极而泣地声音:
“谣儿,孩子出来了,我们的孩子…出来了!”
生了?!玄司心里一阵惊喜。由于被遮蔽了视线,她看不到屏障里面的景象,但是听雪狼王的声音,确实是师母生了,她有小师妹了!小冰儿终于出来了!玄司高兴得原地打转,找不着北。
屏障内,雪狼王满身狼狈,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小婴孩。这孩子真是奇异,虽然是在一片血污中诞生,却周身不染一丝肮脏,小家伙头上一层白绒绒的软毛,头顶竖着两只软绵绵粉嘟嘟的狼耳朵,一双眼睛紧紧闭着,还睁不开。浑身皮肤不似人类的初生婴儿那般皱巴巴红彤彤,不过刚出来的一会儿,她的皮肤就立刻变得白嫩非常,非常干爽。小脸蛋也变得圆润,仿佛瞬间就长到了三四个月大。小屁股上还拖着根小小的尾巴,颇为可爱。
自孩子出生后,谣姬浑身剧痛的感受立刻减轻了许多,她的皮肤也不再开裂,周身也不再流血了。反而伤口以奇异的速度在愈合。但是极端的痛楚过去,她精神受到了非常的折磨。此刻极为疲惫,可她依旧强行支撑着,颤抖着手,向雪狼王的方向伸去:
“阿狼…孩子…给我看看孩子…”
“好,好。”雪狼王急忙将孩子往谣姬面前递。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炎帝那一头,因着那怪物被炎帝的赭鞭打得连连败退,激出了凶性。那怪物本想一口咬断炎帝的鞭子,却被炎帝一鞭子抽在了独角之上,顿时将独角打折了一块。那怪物剧痛非常,凶性大发,那可怖的红光登时暴走,乱射一气。混乱之中,炎帝阻挡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红光向雪狼王等人所在的方向打去。
“小心!”炎帝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警告。
玄司反应最快,在那巨兽发狂前,她就仿佛预知到了危险一般,第一时间义无反顾地向着那红光冲去,用自己的肉身去挡。而在重重屏障之内的雪狼王也已经感受到了危险来袭,急忙挥手要在玄司身前立起屏障。
屏障是立起来了,但那红光来势汹汹,雪狼王的屏障根本挡不住。试想,这红光就连长生宫外生命女神设下的防御大阵都能射穿,雪狼王的屏障又有何用。这红光几乎无视空间时间,真是这世间最可怖的大杀器。
雪狼王眼睁睁地看着红光射穿了玄司的身躯,在她胸腹穿出一个巨大无匹的伤口。她瞬间红了眼,脑子一片空白。接下来,她的身子自己做出了反应,她抱紧手中的孩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为谣姬抵挡。
然而谣姬却在最后的时刻爆发出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一把推开了雪狼王,红光就在此刻打来,穿透雪狼王的左半边身子,瞬时打在了谣姬的身上。
时间就在此刻凝固,壮烈凄惨的画面在雪狼王面前无情地兜头而来。谣姬整个身躯都被那红光射中,瞬间化为漫天血雾。那血雾迅速在天空中凝结成一粒一粒的冰晶,血色的雪花就这样在天空之中凄厉而下。那是冰雪女神的末路,是她用自己的身躯化作的最后一场雪(血)。
雪狼王从天空中坠落,此刻她已经忘记了要飞行,她的右手臂臂弯里还紧紧地抱着孩子,孩子虽然未被红光射中,却难免受到了波及,刚出生没多久,却在雪狼王怀中呕出血来,哭声都虚弱了许多。雪狼王左半边身躯已经不见了,就连心脏都没了,她双眼空洞地望着弥漫天际的血色雪花,脑海里已经失去了意识。
西方遥远的天际,黎明中的月亮被血色染红,一个金白色的人影,提着大剑,向月亮上飞去,一只恐怖的巨兽,此刻正盘踞在月球之上。那金色的人影一拳向月球打去,巨兽怒吼,迅速闪开,月球被那浩荡的一拳打得半边粉碎,就好像如今的雪狼王一般。
但这样的一幕落在雪狼王眼中,却丝毫无法引起她的任何反应。
密密麻麻的人影,五光十色的力量,不知多少强大的神祗,一起发出攻击,打向那怪物。那怪物的身躯破碎了,又迅速恢复,周身所有的倒刺发出红光,四处乱射。诸多神祗被波及,红光打过,无法抵御,迅速陨落。
山河破碎,星际飘零,诸神黄昏就此来临。
玄司已然昏死过去,就在不远处,随着雪狼王一同从万里高空中坠落。血雾伴随着她们,是最凄美的背景。雪狼王不知她死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着的。
整片天地被血色浸染,黎明变为夕阳。大日迟迟不曾现身,黑暗固执地霸占着天际,吞挤着金红色的光芒,野蛮地侵占这片天地。
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影闪身出现在了雪狼王身边。雪狼王甚至认不出来他究竟是谁,而那人忽的一拍自己脑袋,从脑中取出一个散发着赤红色光芒的球体,然后他用力将这赤红色的球体打入了雪狼王体内。
“小雪狼,你听清楚了,这是我的神格,里面包裹着阳极,现在给你了,你千万要活下去!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你要保护好阳极,活着!活下来!”
谁,谁在说话?他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见?
“你一定要活下去!”他再次重复。
他一把将远处的玄司拉了过来,将雪狼王和玄司用自己的赭鞭紧紧绑在了一起。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那是女神交给他的下界神符,是她三十年来潜心研究出来的成果。如今,省却了他大把的功夫。于是他用力捏碎,空气中开始旋转起风暴,一个漩涡般的裂口在天际中浮现。裂口内黑洞洞的,流转着宙光。
待裂口彻底打开,他一把将二人推进了黑洞中。
“活下去!!!”
最后的话语,烙印般地打在了雪狼王的脑海里,裂口缓慢闭合,神界最后的光辉渐渐消失在了雪狼王空洞的双眸之中……
炎帝看着她们消失,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回身,看着那甩开他,已经赶去向同伴会合的怪兽,眼中流露出决绝的光芒。
他开始燃烧自身,然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撞向那怪兽。那怪兽躲避不及,被撞个正着,顿时惨呼一声,拦腰折断。而炎帝身躯化作的火焰如跗骨之蛆黏在它的身上,灼烧着它。怪兽怒吼不止,当机立断,生生褪去了一层鳞片,才虚弱地摆脱了炎帝最后的攻击。紧接着,它迅速生长出鳞片,然后再次向诸神战场赶去。
伏羲、女娲、玄冥、少昊、炎帝,四方天帝前赴后继,已经全部陨落,中央昊天不知所踪,生命女神成为了战场的指挥者,诸神疲于战斗,却依旧拿那怪物无法,陨落的频率越来越高。白律大神也难以为继,这头怪兽太可怕了,白律大神的巨剑已经折断,却依旧没办法损伤到它。
然而这怪兽也不是无敌的,显然,它如今的恢复速度已经越来越慢,看来它的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时,又有一头怪兽出现,顿时让诸神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绝望。此刻的神界,已经在缓慢地崩盘,大日消失,月球破碎,大气溶解,土壤崩塌。整个世界就好像被水泼过后的水墨画,一点一点地解体。诸神甚至没有受到怪兽的攻击,就因为法则的崩塌而迅速感受到不适,乃至于死亡。如今还能活着的神祗,已不足五指之数。
两头怪兽,并作一头,身躯再度扩大,出现在宇宙之中,张开血盆大口,要将神界整个吞入腹中。那大口中一片黑洞洞,仿佛在天际中拉开了幕布。
从始至终,至高神昊天都未曾出现在战场上,然而这已经不重要了。神界已经步入了最后的关头,遥远的极南,墨法仰头望着战场的方向,流下了悲戚的泪水。
“女神!”
白律大神呼唤生命女神,生命女神会意点头。紧接着,神界宝贵的两位上古大神齐齐爆发出最后的力量,那是光明与黑暗的对抗,白律大神化身真火大日,抵御黑暗,生命女神用尽所有的力量抽取那两头怪物的生命力,终于,神界缓缓定格在了半边破碎的凄凉景象之中。
在最后关头,墨法终于出手,将破碎散入宇宙的土石全部汇聚起来,凝聚起一片凄然的大气穹顶,世界就此定格,再也没有改变。
......
司天监文书记载,北宋大中祥符七年六月初六,夜,天际划过赤色流星,夜半天明,瑰丽非凡。
阴阳道楚门不世出才女楚玄方当晚于长洲姑苏观测到此天象,连夜卜卦,测算天机。三天三夜,耗尽心力,却受到不明外力干扰,最后得出三十二字天言,心觉不详,锁入妆奁,后被盗。
三十二字天言曰:
神陨千年,旧人归来。瑶瑶神女,身怀秘器。若得秘器,仙神拜伏。去三化一,道途未明。





雪狼谣(gl) 第一百六十六章 (番外二十四)
北宋大中祥符七年六月初六,夜,赤色流星划过天际苍穹,当晚,司天监连夜观察,发现赤色流星最终坠落于东京开封府正西方三百里开外,大约在西京河南府外(今洛阳)的山林之中。
朝廷连夜调集军队前去探查,然而在山林之中,除了发现大片烧毁的树木之外,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陨坑,坑内的陨石竟就这样平白不见了。此事被载入记异志怪之中,但却很快便被淡忘。
同年九月初九,重阳登高日,河北西路相州府(今河南安阳)城南红/袖坊外的青石街上,出现了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女子戴着垂纱斗笠,遮盖样貌,脚步匆匆。街道上节日氛围很浓,四处飘荡着茱萸的特殊香味。人们阖家出门,比肩接踵,人头攒动,向着城西外的山上登高而去。可这女子却反其道而行,偏往城里来,而且大白日的就往那青楼街巷中钻,着实惹了不少白眼。
女子绕到相州府城内最大的一座青楼——红嬛阁的后巷内,拉着后门的环状把手“啪啪啪”敲了三声,不多时,一位一身乌衣、高冠束发的冷艳女子便开了门,见到这白衣女子,她一点也不惊讶,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只冷冷道了句:
“姑娘来了,随我来吧。”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是情绪激动。
乌衣女子也不耽搁,即刻便带着白衣女子进了阁子内,绕过后院,穿过回廊,向着阁子西头一处僻静的独立院落中行去。
到得院门前,半月门外两个精干的黄衣女子正在看守,见乌衣女子来了,急忙躬身低头行礼,口中道:
“见过录姡大人。”
“嗯,姐姐可在里面?”
“正在里面侍候那位客人。”
“好,不用通传了,我们这便进去。”
随即,便带着白衣女子跨过月亮门,走进了院中。东厢房门外,被唤作录姡的乌衣女子抬手敲了敲门,道了句:
“姐姐,那位妹妹来了。”
门内静静的,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娇媚的女声:
“快请进来吧。”
这声音初时听着慵懒魅惑,让人骨头发酥,可仔细辨别,却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刚刚哭过一般。录姡皱了皱眉,依言推开门,领着白衣女子走了进去。
一进屋内,就传来浓重苦涩的药味,录姡领着白衣女子向着右手边的寝室走去。寝室门开着,绕过屏风,一眼便看到了一张紫檀木的花雕木床,木床上躺着一个身影,静静的,毫无声息。床榻边坐着一位红衣女子,鲜红的衣衫透着无穷的艳丽,可她面上却隐着淡淡的凄凉,眼底犹自挂着泪痕,尚未拂去。就在红衣女子不远处,还放着一张小小的婴孩用的栅栏床,里面躺着个小人,正在呼呼大睡。
录姡无声地向红衣女子行了个礼,然后便默然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她身后的白衣女子颤抖着抬起手,揭开了自己的垂纱斗笠,露出了一张美丽温婉的容颜。那容颜上,已经泪如雨下,她却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不曾哭出一声。她亦步亦趋地走到床榻边,看清了床上的人影后,手中的斗笠无力落下,她跪了下来,深深拜服在床榻下,泣然道:
“阿姐!小妹,来看你了。”
床上的人影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的反应,红衣女子别开脸去,闭上眼,不愿再看。
“两千年了,小妹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为何却又是这般光景?”她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滴在了地板上。
“阿姐,你可还记得小妹?你若是还疼惜小妹孤独熬过两千年,为何不看看我?你这般睁着一双眼,难道什么也看不到吗?”她跪着移到了床边,抓住了床上人的手。那手温热,一如既往暖烘烘的,可手的主人却似行尸走肉般,一动也不动。
床上躺着的人,一头银白的雪发,蜿蜒铺满床榻,头顶一双狼耳,软软耷着,再不似从前那般精神地立着。她好似是醒了,睁着一双墨绿透金的眸子,可那眸子里却一丝光彩也无,一眨也不眨,空洞地盯着床榻上方的帐幔,整个人透着死寂。
雪狼妹妹只觉得心绞难忍,泣出声来,难过非常。为何,你一走两千年,不回来也罢了,一回来却是这般的模样。我宁愿你不回来,也不要看你这般。你是雪狼王,是万妖之主,你的威严霸气,你的不怒自威,究竟到哪里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将你折磨成这个模样?
红衣女子跪下身来,抱住雪狼妹妹,手缓缓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她。过了好一会儿,白衣女子才渐渐收了情绪。对着红衣女子失神呢喃道:
“嬛己姐姐,她究竟怎么了?”
嬛己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扶她站起来,拿着帕子帮她擦干净眼泪,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她回来时,与她那徒儿玄司一道,俱都落在陨坑中,模样太凄惨了。当时,她怀中还抱着个孩儿。”说罢,眼光便看向不远处的婴孩栅栏床。
雪狼妹妹注意到那婴孩,走到栅栏床边,看着床里面静静躺着的孩子,那是个可爱非凡的孩子,和雪狼王一般有着狼耳狼尾,面容里却不似她那般俊,揉着几分冷冷的美,仿佛藏着谁的影子。雪狼妹妹心中涌起一股孺慕之情,将孩子抱入怀中。小小的,软软的,这样一个小家伙,是她的孩子吗?是她与谣姬的孩子吗?
小家伙落入了雪狼妹妹怀中,很快便醒了,睁开一双蔚蓝的眸子,怔怔地盯着雪狼妹妹看。雪狼妹妹望着孩子的眸子,眼泪“唰”就流了下来,真的是她和谣姬的孩子,一个眸色墨绿一个瞳色冰蓝,混在一起,竟是这般美的蔚蓝色吗?
可是,谣姐姐,你却又在哪儿?
“她和玄司落在了洛阳城外的山野间,恰逢这一带都是我的领地,看见赤色流星,我就立刻派了手下去查探。然后,就在陨坑中发现了她和玄司。属下们把她们俩还有孩子送过来时,我…从来没看过她这般凄惨的模样。”嬛己捂住了嘴唇,声音颤抖,好半天才继续说道:
“一开始我以为她活不了了,甚至都不敢联系你。她左半边身子连带着心脏都没了,右手里还紧紧抱着孩子,浑身上下一片焦黑,染着尘土,几乎看不清模样。幸好,之后的三个月,她的身子在自行好转。可是,那过程太痛苦了,她一丝一丝地凝结血肉,一寸一寸地长出新皮,那种千万蚂蚁噬咬的感觉,疼极痒极。玄司与她一般,也都经历了这番过程。那种痛苦,让得玄司每日里都疼得惨嚎难忍,发疯欲死。可她呢?偏偏一声也不吭,整整三个月终于将半边身躯长全,将全身的皮肤换新。整个过程,她硬是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一滴眼泪也没流,连表情都没变。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雪狼妹妹听得难受至极,抱着孩子的手臂收紧,泪水滴在了孩子的面颊上。孩子伸出小手,抹在了雪狼妹妹的脸上,仿佛在帮她拭泪,这举动让她愈发地难过。
“若不是我知道她上了神界,定要以为她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嬛己最后轻叹。
室内陷入了寂静,半晌,雪狼妹妹缓缓将孩子放下,孩子似乎有些病态,并不很精神,也不哭闹,只醒了一会儿,又开始眼皮沉沉,昏昏欲睡。一入床中,很快便睡着了。嬛己见雪狼妹妹已不再那么情绪激动,不由得继续道:
“我忖着这般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等她好的差不多了,这才传书通知你来。你看,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雪狼妹妹抹了抹面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这才道:
“总也该让她好好振作起来,只是我们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得弄清楚才好。”
“这不难,玄司身子也好得差不多,这两日便可醒来,到时候询问她便好。”
听到玄司的名字,雪狼妹妹面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好似凄然,又似喜悦,还似怨怼,显得复杂非常。最后她还是叹口气道:
“嬛己姐姐,带我去看看阿司吧。”
嬛己望着她这副模样,没有多言,只说道:
“好。”
二女并肩而行,出了东厢房,向着西厢而去。录姡带上东厢房的门,室内再次归入寂静之中。窗外有鸟雀的啼鸣,床榻上的人影双眸依旧空洞无神,仿若死去多时。只是不经意间,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划过太阳穴,入了鬓角,浸湿了那如雪的发丝。
嬛己与雪狼妹妹站在西厢房门外,雪狼妹妹忽的驻足,双手攥紧了袖口。嬛己也随着她驻足,并不催促。不多时,雪狼妹妹忽的问道:
“你说,她也似我阿姐那般,承受了复骨生肌之痛,她可是也受了重伤?”
嬛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不错,她胸腹部穿出一个可怖的大洞,大部分脏器都不见了。”
雪狼妹妹身子一颤,眼圈再次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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