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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我去吧。”魏二婶这时起了身,把纸也拿到了手中,“这事我交给帐房的全管事。”
“你这已是今日的第五趟了。”
“我去。”魏二婶摇摇头,“你去守灵吧,等会有事我来灵堂叫你。”
赖云烟苦笑了一下,了头,在她走之后出了门,找了白氏了府中的一些事,在又喝了半碗米粥后去了灵堂。
到了亥时,魏瑾泓与魏世朝皆一道过来了,随行的还有魏瑾荣一干人等。
礼师定的是妇孺守前半夜,男丁守后半夜,魏瑾泓与儿子来的时候,赖云烟只需再守一时辰即可回去,当他们在她身前一跪下后,她也暗中吁了口气。
这几天来,她也是累惨了,就指望着下半夜睡一会,好明天起得来。
“娘……”跪在她右边的魏世朝偏头叫他娘的时候,发现他娘一脸惨白,往日清艳的妇人这时像是老了许多,连头上的白发都似多了许多。
“哎,好好跪着。”赖云烟轻应了一声,轻拍了一下他的背,让他别转身。
这时,她左边的魏瑾泓也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垂眼不语,他便也不话了。
等时辰一到,丫环扶了她走后,世朝的脚往他这边挪了挪,突然道,“娘老了。”
魏瑾泓抬头看着案上列祖列宗和他父亲的灵牌,淡然回道,“你爹也老了。”
她老他也会老,不会丢下她的。
上世确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这世也是有,但总归不会一直对不住她的。
“是吗?”世朝撇过头去,眼睛怔怔地看着案前那密密麻麻的灵牌,想着这上面的祖宗爷,祖宗婆,他们的一生是怎么过来的。
是不是也有像他们爹娘这样的,妥与不妥,一生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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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赖云烟醒来下了地,让冬雨给她更了素衣,才发现她最喜爱坐的靠窗的榻边,魏瑾泓此时正在上面盘腿坐着。
“怎地来了?”卯时,这个时候他不是要去处理前堂的事?
“刚从前堂回来。”
“哦。”赖云烟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让冬雨为她梳发,这时秋虹挤了帕子过来与她拭脸。
帕子不够热,赖云烟摇了头,“再烫。”
“再烫就伤皮肤了。”
“再烫。”赖云烟再道。
不烫狠,怎么清醒。
着,朝秋虹又,“给大公子也弄一块。”
两人用过热帕子,赖云烟的脸好看了些,魏瑾泓的还是略带青色,因热帕子烫过,青中还带红,有种诡异之感。
这时膳食摆上,赖云烟到了桌前喝了口浓得苦涩至极的冷茶提了下神,随手把杯子朝魏瑾泓递了过去。
“高景不妥。”魏瑾泓淡道,接过茶杯,却把剩下的一大杯都喝了下去,那暗沉不已的眼眸稍有了神。
“等有那闲暇,再听大夫是怎么的。”赖云烟已喝起了粥。
一天忙于府中的全部事务,还有外患要思虑,晚上又要跪灵,累得食不下咽不,有时还会累到动动手指头都是困难万倍的事,此时要是听大夫的所谓喝浓茶不易于养病,他们早就只能天天躺在床上哭丧了,哪还能管得了这么多事。
“用膳吧。”赖云烟见魏瑾泓不动筷,劝了一句。
这人也是可怜,是扎针扎得全身都青了,现在没一处是好的,连吃什么都只能用强咽的,活着还真是不如死了的好。
“你要多歇息。”看她喝完粥,又咽了一碗黑得比墨汁还深的药下去,魏瑾泓看着桌上的碟碗淡道。
“嗯。”赖云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老爷的药来了。”这时秋虹带着过来送药的易高景过来。
“奴才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来了,用膳了没有?”赖云烟问。
“多谢夫人关心,已用过了。”
赖云烟了下头,看着他把药碗放到了桌上。
“膳后过一柱香喝。”易高景道。
“今儿个是什么药?”这时,大门边有了急步声,玉面星目的魏世朝大步走了进来,奴婢们都纷纷朝他施礼。
“是安神补血的药。”易高景答了话。
“怎地来了?”赖云烟朝已走过来的魏世朝发问道。
“爹,娘。”魏世朝向他们叫过请了安,在她身边坐下后道,“来跟你们用膳,等会要跟法师去趟坟山,现下还有半个时辰。”
“再传膳。”赖云烟朝冬雨看去。
“是。”
魏世朝没有作声,等父母都歇了筷,他把他们吃剩都吃了一遍,等吃完他们那些寡淡无味的饭食,他挑了一碗冬雨端来的素面一扫,朝父母又磕了头,这才离去。
“这是磕傻了?”见魏世朝动不动就朝他们磕头,赖云烟问冬雨道。
“奴婢哪知道。”冬雨淡道。
等收拾好杯盘出了屋,她向天咬了咬嘴唇,才把眼中的泪忍了回去。
这厢魏世朝去了坟山后随法师作了法回来,听到堂叔他先生来祭拜祖父了,此时正在前院喝茶,他忙去了。
“先生。”魏世朝在他们府里的一处中堂中找了到被管事招待的先生,见到他就忙作揖道,“世朝来晚了,还请您见谅了。”
“毋需多礼。”江镇远摇了头。
魏世朝歉意一笑,就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这时站于屋内的管事领着一个伺候的厮退了下去。
“一路走来,你们府里堂屋甚多……”
“一共十二大堂,二十四中堂,三十六堂,”魏世朝忙回道,“这是先祖留下来的,后来历代祖先唐,便成了现在此等模样,先前族人四地分布,长者也未搬回府时,府中也空荡得很,后族人回来,府中才渐有了生气,这堂中来往的族人,客人便也多了起来。”
“大族之威。”江镇远头道。
祖宅像魏家这般巍峨浩然的不多,还尤胜宫中的一些宫殿几分,他来过魏府的次数不多,但每来一次都知魏家确不是一般的家族,这个自宣朝建立就存在的家族庞大无比,其中族人的齐心力更不是别的家族所能相及的。
江家也是大族之家,而远离尘世的江家族人虽多数豁达大度,但也因这种通豁,欲要齐心时,却是各有各的主意。
个个都是王,个个都想成王,不能领头就愤然抽袖而去,看似逍遥,但在非常时刻却是四分五裂,劣势尽露无遗。
不过这世上的事,逃得开的就逃,逃不开的就陷入泥沼,这何尝不是因果。
于他,不就是如此。
“先生过赞。”魏世朝恭敬回道。
“茶我喝完,你我也见过了,我这就回书院了。”江镇远这时淡道,得来了学生的恭敬起身。
魏府前来吊唁的客人甚多,他在今日来祭拜恰到好处,虽晚了书院其他的儒者一天,但此时晚了一天,才尽了他的敬意。
对老学士的,对魏家老爷,魏家夫人的,都如是。
他不会做于魏家名声有扣,于她名声有损的事。
此生他已猖狂过一回了,从那之后,他就只想隔着岸看着这府,这天下的荣辱兴衰了。
江镇远在魏世朝的相送下出了大门,上了马车就闭目听着路人的交谈声,吆喝声,他们的脚步声,还有来往之间的鸡叫狗吠声,当他的心静到极时,他就似还能听到人的心跳声,那路边相斗的公鸡那脱落的羽毛在空中轻扬的飘动声……
他听着这万物发出的声响,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拔动,在这一刻,他就似听到了弦落琴止发出的低鸣声,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至此,在这一刻什么都再也听不到的他不由微笑了起来。
有道一叶障目,他何尝不是因一眼盲弊了自己此生。





两世冤家 134133
这一年京都的冬天因下多了雨阴冷无比,外面卖的柴火因此都涨了两文钱一担,那银炭更是洛阳纸贵,被削减了封地的王公贵族没几家能有余炭,家家都紧巴得很。
赖云烟这日与魏瑾泓早膳时笑谈道,“你出门拜访,此时可不带书画笔砚了,从府中拿上几斤银炭过去就是,我敢那府里的人肯定你人还没出现,就大老远的来迎你了。”
她着顽笑,魏瑾泓笑笑摇摇头,又了下头。
冬雨跪在一侧候令,这时轻言道,“清早大老爷那边又运了三车来,忘了跟您报了。”
“三车?”
“是,是舅老太爷家从南边运过来的。”
“知道了。”赖云烟想了想,与魏瑾泓,“过两日我想请嫂子过来话。”
“好。”魏瑾泓头。
见他想也没想就了头,赖云烟顿了一下,还是解释了她叫人过来的意图,“想跟嫂子问问南边和娘家的事,这些时日都荒了问了。”
舅家还好,现在赖府却是不平静,兄长领了皇上的旨意,与祝家在削萧家的威风,这事她是管不得,但内情还是要知道的好。
这不知道,心里还是不安生。
“嗯,”魏瑾泓拿了冰水喝了两口,止了胸口因咽下鱼汤的恶心,道,“问吧,有不解的回头问我。”
着就要把一杯冰水都要喝下去,但被对面的妇人伸手拿了过去。
“喝两口就够了。”赖云烟摇了一下头。
这水太冰,本是一口都喝不得,喝两口止了犯恶就好了,再多喝就要出事了。
魏瑾泓闻言垂下眼,拿起碗喝起了青菜粥。
赖云烟看着一桌的三个素菜,一个汤,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个人都混到如此境地,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您也快喝吧,再不喝就凉了,到时就腥了。”冬雨这时在旁催促了她家主子一声。
老爷都喝完了,该她了。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头一个月,也能稍微吃荤的了,再不多吃,这身子怎么撑得下去。
“难不难喝?”赖云烟看着冬雨捧起的汤碗炸舌,问魏瑾泓道。
魏瑾泓看着她炸舌的模样微愣了一下,随即道,“不难喝。”
“不信你。”赖云烟摇头晃脑,但之后就拿起了冬雨手中的碗一口气把汤全喝了下去。
强咽下去的结果就是一阵反胃,所幸冬雨早有先见之明在旁放了一碟腌酸梅,这时忙捏了两个塞到了她口里,这才没让赖云烟吐出来。
饶是如此,含着酸梅强忍着没吐出来的赖云烟打嗝不止,一个一个重嗝打得她重重喘气,好一会才歇停下来。
魏瑾泓在旁看得皱眉不已,这时他从炉上拿开烧好的开水倒了杯水,放到手中捧着,等她吐出了核,他把凉了一些的开水送了过去。
“喝两口。”
赖云烟摇着头喝了两口水,这时外面传来了苍松的话,让魏瑾泓去前堂,刑部的尚书大人来了。
魏瑾泓起身,看了赖云烟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匆匆走了。
他走后,赖云烟歇了好一会才继续用膳,冬雨在她再提筷时问了一句,“老爷还没吃完,要不要等会送碗素面过去?”
“送吧,”赖云烟无所谓地道。
都到这地步了,哪还计较得那么多。
都活着吧,还不到他们可以死的时候。
**
白氏去后院见赖云烟,守门的丫环刚要进去通报,门里就走出了大夫人的大丫环冬雨。
白氏微笑了一下,道,“这么冷的天,这是要去哪?”
冬雨给她福了礼,“荣夫人安。”
请了安才笑道,“我家夫人前几日给各家长辈送去的银炭怕是用得差不多了,让我先去看看哪家有缺的,好及时送过去,莫断了火冷着了各家的老太爷老夫人要紧。”
“长嫂贴心。”白氏忙对着院内的方向福了福道。
冬雨低头,往一侧退了两步,等白氏再看向她时,她才开口道,“那奴婢先去了。”
“去吧,莫耽误了正经事。”
“是。”冬雨再一福,这才往前走。
“奴婢这就给您去通报。”刚止了步的看门丫环一福身,提裙往院内走去。
白氏微微一笑,她身边的婆子见守门的丫环走了,在给她整理身上的披风时闲话道,“这银炭听便是宫中也不得多余,只有大夫人想着族中的老人,家家都定时送。”
白氏听着这话不对劲得很,嘴里淡淡道,“咱们府里的银炭也没得多余,族中老人多,都是长辈,不紧着他们还能紧着谁。”
完,拿眼扫了自己的奶婆一眼。
奶婆也太不谨慎了,拿府里跟宫中比,传出去了,那还了得。
“老奴该死。”她奶婆一听她的口气就知道她错话了,忙掌了一下自己的嘴。
白氏笑而不语,这时请令的丫环折还,请了她们进去。
到了大堂,白氏发现堂里没有前两日暖和,坐在上位的赖云烟身上还穿了一件狐衣,白毛虽有些泛旧,但还是把她未着妆的脸衬得更是白得无丝毫血色,就似个冷冰冰的雪人。
但她眼波朝她扫来,嘴边泛起浅笑,就一刹那间,她整个人就立马活了,鲜活得就像雪中突然开了的活花,连带她头上的那几缕银发都因此泛起了光。
魏白氏这时连忙福身,道,“白氏见过长嫂。”
“来了,快坐。”
赖云烟朝白氏招手,道,“今日少烧了几盆炭,你朝我坐得近,我这边暖和。”
“诶。”白氏在她的示意下,在离她下首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上茶。”赖云烟转了头,朝丫环道。
“谢嫂嫂。”
赖云烟微微一笑,向她道,“你且陪我坐一会,稍会二婶就来。”
魏二婶到的时候,一进堂屋就惊讶了一下,没等她们请安就朝赖云烟道,“怎地冷了这么多?”
“少烧了两盆炭,”赖云烟起身迎了她,笑道,“我听我家那老爷在前院待客,一个屋就让下人放了一盆炭,我想着我这也用不了那么多,少放两盆也是可行的,就是您往后过来的时候可要多穿。”
着就朝给魏二婶解披风的丫环摆手,“今个儿不解了,披着吧。”
“请二婶安。”白氏这时见缝插针请了安。
“诶。”魏二婶朝她了头,朝赖云烟走去,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与她道,“你身子骨差,可冷不得。”
“就且这样吧。”赖云烟一笑,淡道,“这冬才开了个头,往后还不知道这炭烧不烧得起呢。”
“银炭烧不起,就木炭罢。”魏二婶道。
木炭便宜,也就省了许多。
“也是,不过木炭灰大,我们辈用用就好,长辈的还是不能省。”赖云烟着摊开了桌上的帐薄,与她俩道,“往日里,日子也没这么紧巴,可这光景谁明日,明年会好得起来,先盘算着过吧,一家子人得扶持着过才行,老爷也过了,府中这用度,先紧着长辈和辈,别的就商量着来吧,按我的话,咱们家人多,想顾全也难,只能商量着来了。”
“唉,是。”魏二婶叹了口气,“我今日来得迟,也是有事去了,六叔那一支的大婶子,原本身边是有两个丫环照顾的,一大早的老婶子就非要把两个丫环送走,丫环哭闹着不愿走,闹了一场。”
“怎地了?”白氏微愣了一下。
魏二婶没回她的话,继续对赖云烟道,“这两个丫环我刚嘱了人送走了,唉,开了个头,往后这样的事怕会多。”
赖云烟闻言沉默了一会。
这一世,全族人汇笼在一起的魏家就这是真可怕,面对困境上下齐心得太一致,妇孺皆如此。
先前魏瑾泓就减了府中的奴仆,不养无用之人,现在各家再减一番下去,精简下来的魏家就真没几个无用之人了,如此便也把拖累减到了最少的程度。
这老少啊,魏瑾泓一直都养着,也是养得真好,养得太有用了。
“该留的还是得留着,”赖云烟看着瓷白的茶盖,轻启嘴唇,“老人家也需要人伺候。”
如此也好,这样的魏家,世朝也好带。
“这事我有分寸,琼大婶那,她从媳妇身边把原本给她的婆子要了回去照顾自个,也不是无人伺候。”魏二婶端了丫环送上来的茶,喝了两口,转头对白氏道,“今年冬冷,七老祖的身子你可要顾好了,咱们家现在啊……”
到这她止了话,黯然搁上了茶盖,白氏轻轻接话道,“您放心,精心顾着呢。”
如今这光景,真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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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间临到赖云烟去守灵,她刚穿好厚衣,魏瑾泓就从外边走了进来。
“今日夜间有雪,你多穿一些。”魏瑾泓边走边道。
为赖云烟着衣的秋虹闻言转身就去了箱笼,把那件赖府刚送过来的狐毛长襟拿了过来。
“找件旧的。”长襟太新,白得亮眼,襟前还用银丝绣了好几朵大大的银花,过于奢华。
“就是新的才最暖和。”秋虹声地道。
“旧的。”一起守夜的是一府的女眷,赖云烟不想留话柄给人。
“穿这个吧。”魏瑾泓朝秋虹了头,又转头对跟着的雁燕,“去把我的麾衣拿来。”
“是。”
赖云烟闻言朝他看过去。
“大麾能遮得住。”魏瑾泓淡道。
秋虹这时忙不迭给她着衣,赖云烟摇了头,“拿件旧的。”
秋虹便朝魏瑾泓看去,这时坐在了案桌前的魏瑾泓正低了头端茶,没有抬头。
知道老爷是不会再话了,秋虹有些委屈地看了她那不领好的主子一眼,只得去找了旧衣来。
这边秋虹刚找好最厚的旧衣为她穿上,雁燕已拿着魏瑾泓的麾衣过来了。
赖云烟见那麾衣厚,比秋虹为她备的披风要厚上一些,就朝秋虹道,“拿老爷的那件。”
秋虹忙去拿了麾衣过来,摸到手上感觉了一下内衬那厚厚的绒毛的温度,刹那就笑开了颜,忙去给赖云烟穿了。
魏瑾泓身形高大,比赖云烟高出一个头不止,麾毛一披到她身上系上,拖了老大的一截。
“路上提着,莫要弄脏了。”赖云烟朝跪在地上整理衣摆的秋虹道。
“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等会我让春光她们两提着,脏不了一。”秋虹知道主子冷不着了,这时放下心的她语气轻快得很,语气中都带笑。
这种天冻不得,一病了,不知要养多少日才养得好,中间还不知要受多少冤枉罪。
“您这件暖和。”赖云烟这时抬了头,朝魏瑾泓笑道。
魏瑾泓自她提了要穿他那件后就抬了头一直看她,听她了这话,一直温和着脸色的他笑了笑,对她道,“这件最暖和,你这几日就披着,莫冻着了。”
赖云烟微笑着朝他一颔首,就又低了头下去看秋虹为她整理衣裳,没再与眼神莫名温柔看着她的魏瑾泓对视。




两世冤家 135134
这日苏明芙过府,带了赖十娘子过来。
与嫂子问了舅家和家里的话,赖云烟让冬雨去找在外头玩耍的十娘子过来。
“见过姐姐。”十娘子一进来,朝赖云烟就是轻快地一福,巴掌大的脸上有着明朗的笑。
“看吧,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这像你得紧。”苏明芙见此,对赖云烟笑着道。
“嫂嫂……”赖十娘子一听她的话,撒娇般地跺了跺脚。
苏明芙拉了她一手过来安抚地拍了拍,让她在一边坐着。
这时冬雨关了门离去,赖十娘子眨着美目看着赖云烟,等着她开口。
她明年三月就要及笄了,要嫁谁已经有了个大概,现在就等族姐发话了。
她过来,也是想看看那人的。
赖云烟看着十娘子那生气勃勃的眼睛轻撇过头,朝苏明芙轻摇了一下首。
她不想十娘子嫁进来。
这魏府里,埋了一个她就够了。
“十娘,”苏明芙又把十娘子的手拉到手里,与她轻言道,“你烟姐姐,这府里没个配得上我们族里最好的姑娘的。”
十娘子一听,那明亮的眼睛立马就暗淡了下来,她咬着嘴唇垂下了眼睛,差哭出来。
“这是怎地了?”赖云烟愣了一下,“难不成你还有看上的?”
苏明芙闻言捏了捏怀中姑娘的手,赖十娘因此抬起了头,对上嫂嫂询问的眼神,就轻轻地了下头。
“听魏家有一支是擅刀剑之术的……”
“啪!”
苏明芙的话还只开了个头,赖云烟前面的案桌突然发出了剧烈的拍桌声,随着这道声音是杯子掉落地上砸碎的裂开声。
随着这两道突起的撕人心肺的声响,赖云烟冷冷地看向了她们。
这时苏明芙的眉毛细不可察地轻皱了一下,十娘子也被吓得肩膀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随即她大力地抬起了头,对上了赖云烟的眼睛。
“我要嫁。”生性有些莽撞火爆的赖十娘大声地。
她的声音太大,眼神太坚决,这反而刺得赖云烟闭上了眼。
“我要嫁!”赖十娘又大声地,眼泪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
她不嫁不行,父亲让她嫁,族里让她嫁,连宫里都要让她嫁。
“我要嫁,烟姐姐,你让我嫁吧,煦阳还在宫里呢,我亲姐姐肚子里已经有了龙胎了,烟姐姐,你就成全我吧。”赖十娘以为自己会笑着进来,笑着离开,可是出这些话时,她已泪流满面。
“七娘子有孕了?”赖云烟朝苏明芙看去,“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送进去后,这么多年一直只是个女官?
“几天前,皇上召老爷去宫中的,孩子生下来就升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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