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乐之王[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晨欢
克多里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他的首席休息室也整洁得不需要清理,于是他便和自己的助理一起将书架上的唱片都重新拿出来,擦拭干净后再放进去。
“艾莉,辛苦你还要帮我擦这些东西了。”
“不用不用,克多里,我就是你的助理,这些事本来就该是我来做的。”
两个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数百场唱片光碟都取了出来,准备擦拭干净。就在克多里踮起脚尖去拿放在最顶层的一张珍贵的黑胶唱片时,他的手指稍稍一歪,一不小心没拿稳,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那唱片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克多里的眸子倏地睁大,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而艾莉则是赶紧地将那唱片从地上捡了起来,仔细地检查一番后,松了口气道:“克多里放心吧,这张唱片好像没有损坏呢。如果你担心的话,咱们可以放一下听听看,就可以确保没有问题了。”
克多里呆怔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艾莉便赶紧地将唱片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唱片机上。当唱针在黑色的唱片上悠悠地转动起来后,一首轻扬缓慢的《b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轻轻响起。
这是耶胡迪·梅纽因大师最罕见的几张珍贵唱片之一,因为当时录制出现了故障,所以只有几张黑胶唱片得到了最完美的音质保存。而这一张,便是其中之一,是六年前维斯克用高价从某位唱片收藏家那儿买回的。
——因为,克多里喜欢梅纽因。
艾莉一边听着这美丽动人的音乐,一边感慨道:“这张唱片的声音真的很棒,克多里,你听,它没有损坏呢,每一个音都非常的完美。”
而此时此刻,克多里却仿佛没有听见艾莉的话,他双目无神地望着那张缓缓转动的唱片,目光顺着那唱片一点点地挪动着。
一种突如其来的惊慌感席卷了克多里,他只感觉到身体发虚,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从遥远的地方侵袭过来!他的心口感到了一阵阵的空洞,好像有什么快要消失了,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要消失了!
他真的要消失了!
他……
维斯克!!!!
“诶,克多里,你这是……怎么了?”俊雅的男人突然就红了眼眶,看得艾莉一愣一愣的。
只见克多里咬紧牙齿,认真地说道:“我明白了,艾莉!我不能这么放手,我不可以放手!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我要告诉他,我真的非常爱他!
我要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克多里·斯劳特只爱维斯克·埃尔德一个人,永生永世,不会改变!
我要告诉他,你不要结婚,我很想和你在一起!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你在一起!
克多里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唱片,套起外套就打算走。他真的想通了,他凭什么要那么善解人意地放手?他凭什么允许那个男人选择事业,却一点反对的声音都不说?!
他要去质问那个男人,质问他为什么不选择他!
他要揍那个男人一顿,让那个人渣知道他克多里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要再给这份爱情一次机会,趁现在还来得及!
就在克多里穿了外套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才刚走两步,忽然便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克多里拿出手机,诧异地接了电话:“父亲,您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声音戛然而止。
克多里碧绿色的瞳孔微微颤抖,他的眼睛一下子涨红,良久,才沙哑着声音问道:“父亲,您……再说一遍?”
下一秒,一头雾水的艾莉便见到这个一贯温柔优雅的男人竟然猛地拔腿就跑,她吓得不知所措。不过片刻,却见克多里赶紧地又转头跑回来,涨红着双眼和她叮嘱了几句后,便再次跑得不见踪影。
这个模样的克多里,艾莉真的从没见过。
她从四年前招聘进了柏爱后,就一直跟在克多里的身旁,帮着他料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可是刚才那个模样的克多里,看上去好像十分冷静、却又好像非常崩溃,他能够镇定地说出叮嘱的话,但是表情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艾莉茫然地呢喃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接着就赶紧跑向了大楼另一侧的丹尼尔的办公室,将刚才
古典音乐之王[重生] 311.十年14
自上世纪治理雾霾以后,伦敦很少再会有这么大的一场雾霾了。大概是这个冬天太过宁静,沉积下来的尘埃没有冬风将其吹散,便造成了傍晚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雾霾。
当克多里赶到伦敦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没有片刻停留地从机场赶到了医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力量支撑着双腿走到这里的,跌跌撞撞地到了手术室的门口,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斯劳特夫妇也是痛哭得不能自已,他们唯一的女儿正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就好像用钝刀割着他们的心脏一样,让他们痛苦折磨。
看到克多里来了后,斯劳特夫人一把抱住了儿子,大哭道:“克多里,你的姐姐……你的姐姐还在里面……”
克多里脸色发白,额头上布满了细细麻麻的汗水,他的嘴唇干裂惨白,他颤抖着手稳住了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地问道:“凯伦进去的时候……还有意识吗?”
斯劳特夫人抖着嘴唇:“有……有一点,好像进去之前还醒来过一次。”
克多里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能够有意识,一般说明问题并不是很大,之后护士也从手术室里出来过,表示凯伦的情况基本上已经趋于稳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斯劳特夫妇俩总算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担忧了一晚上的心也慢慢地稳住了。直到确定了凯伦真的是安全后,克多里才看向自己的父母,艰难勉强地笑道:“姐姐既然已经确认没有事情了,那么父亲、母亲,我想去隔壁看一下……看一下维斯克。”
斯劳特夫妇并没有什么意见:“嗯好,克多里,我们在这里等着凯伦的情况,你代替我们去看看维斯克吧。听说他伤得挺严重的,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父母总是有私心的,对于斯劳特夫妇来说,凯伦的生命安全可比维斯克重要太多。
而对于克多里来说,这两个人在他的心中一样重要。
没有了凯伦,他的父母会崩溃,他也会悲痛欲绝。
而如果没有了维斯克……
在走向另一间手术室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克多里惨白无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容,脚下的步伐更加稳健地向前走去。
如果没有了维斯克,那么……他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
正如同克多里所想的一样,当他听到维斯克的心脏停跳的那一瞬间,他便感觉自己的天空猛然漆黑。所有的光芒全部消散,尖锐刺痛的打击如同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克多里只感到心中猛然一疼,接着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丹尼尔已经从柏林赶到了伦敦,一边看着他,一边无奈地道:“你怎么就这么突然地走了,真是让人太担心了啊。克多里,这段时间你不用担心乐团的事情,照顾好家里的事情吧!”
克多里稍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竟然正在打点滴。
丹尼尔见状,解释道:“你实在情绪起伏太大了,身子也比较虚,所以医生给你挂了点葡萄糖。”
从23岁进入柏爱,到如今与这个乐团合作十年,克多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年轻俊秀的青年,但是丹尼尔却真的从没想过,克多里竟然会憔悴成如今这个模样!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一片死寂,深邃的绿色仿佛再也无法激荡起涟漪。克多里神情呆滞、动作缓慢地抬首,等到他看到了丹尼尔以后,才干哑着声音问道:“维斯克·埃尔德……死了吗?”
他的声音仿佛砂纸摩擦过粗糙的地面,又好像老树枝卡擦卡擦地从枝干上折断。
这声音让丹尼尔心中一震,接着正了颜色,认真地回答道:“埃尔德先生抢救回来了,不过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正在icu病房里看护着。”
这句话以后,丹尼尔再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克多里的神色,却见他面如死灰地静坐在床上,一声不吭。没有一点激动,也没有一点悲伤,就这么沉默地坐着,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丹尼尔的心中已经隐然有了一点猜测,但是他却没有问出口。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等到闵琛和戚暮从维也纳赶来伦敦后,克多里也仍旧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连他的父母都无法让他从魔症中回神。
直到几天后凯伦醒来,克多里才在母亲喜极而泣的话语中转动了眼珠。
这几天,无论什么人来劝,克多里都是动都不动一下,每天也只有累极了才会昏迷过去,补充睡眠。由于长时间地吊葡萄糖,虽然补充了必须的养分,可是克多里已然瘦到了皮包骨头的程度。
当斯劳特夫人高兴地哭着说完“凯伦终于醒了”后,克多里僵硬着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接着猛地拔了手背上的针头,在斯劳特夫人的惊呼声中,克多里飞快地跑向了凯伦的病房。
斯劳特夫人赶紧跟在克多里的身后跑进了病房,此时病房里只有凯伦和斯劳特先生两人。斯劳特夫人一句“克多里,你这是怎么了”才开了个头,她便惊悚地看见自己的小儿子猛地——
跪在了病床前!
“砰——”
双膝与冰冷的地板猛然相撞,斯劳特夫妇齐齐怔在原地,而躺在病床上的凯伦也是惊骇地瞪大了双眼,瞳孔震颤,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望着此时此刻正跪在自己面前的、唯一的弟弟!
长时间的不运动让克多里刚跪下的时候无法控制地晃了晃身子,但是很快,他便稳住了身形,低头看着泛光的白色地面,让额前的碎发遮挡了自己的神情。
一家四口,齐聚在这间病房里,三人惊然,一人跪地。
斯劳特夫人张了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被丈夫用眼神阻止。接着她便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沙哑着声音,郑重认真地说道:“我对不起你,凯伦。我真的非常对不起你……凯伦。”
刚刚醒来的凯伦颤抖着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还没开口,便听到自己的弟弟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这样说道:“无论你与维斯克到底是否有感情,如今当着父母的面,我请求你的原谅。”
克多里的话,让斯劳特夫妇齐齐呆住。而接下来他的话,更是让斯劳特夫妇彻底地懵了:“凯伦,我向你坦白,我与维斯克……瞒着你偷情了七年。从我23岁见到他的第一年后,一直到我的30岁,我都和他在一起,什么该做的和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无论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你的未婚夫,我是你的弟弟。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现在求求你……求你……”
说到这,克多里的声音慢慢地哽咽了。
他缓慢地抬起脸,直到这时,凯伦·斯劳特才发现,她那个小时候总是喜欢躲在墙角偷偷一人抹眼泪的弟弟,真的从来没有变过。泪水打湿了克多里的脸颊,他红着眼睛,和小时候一样地望着自己。
他这样说着——
“凯伦,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他没醒来的这段时间里照顾他,好吗?只要他醒来,我立刻离开,绝对不打扰你们,不让你为难。”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凯伦……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求你让我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我真的很害怕……”
声音猛然顿住,过了半晌,克多里才仿佛哭一样地笑道:“我害怕,我真的见不到他的最后一面。”
冬日温暖却不炎热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病房,却无法温暖这间全白色的房间。凯伦的眼眶早已通红,她似乎想要挣扎着下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住身体,只能赶紧地看向一旁彻底呆住的父母,道:“母亲,您快把克多里扶起来!”
斯劳特夫人这才如梦初醒地赶紧上前,但是克多里却坚定地跪在病床前,死死地低着头,不肯挪动一步。
他仿佛是在用行动赎罪,也是在用行动去换来那个自认为厚颜无耻的要求。
看着这样卑微到了尘土里的弟弟,凯伦的泪水忍不住地从眼眶里流淌而下。她的弟弟,她最优秀完美的弟弟,你到底是有多爱那个男人,才能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你这样的恳求她的原谅,那你又知不知道……
她自己是有多对不起你?
颤抖着声音,凯伦抽噎着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起来,那么克多里,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还有爸妈。是,我和维斯克从没有过任何感情,他是我事业上的伙伴,我和他之间最亲密的行为……恐怕就是在每次与你们聚餐时的牵手了。”
一天内,一连串的刺激让斯劳特夫妇不知所措,他们只听自己的大女儿继续说道:“维斯克·埃尔德从没爱过我,而我……也从没爱过他。你们希望我能够郑重谨慎地找一个相爱的男人度过下半辈子,但是我却欺骗了你们,告诉你们我和维斯克很相爱。”
“父亲、母亲,如果你们要指责我,请等过一会儿再说。现在……”声音顿住,凯伦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看向了那个仍旧跪在病床前、死活不肯抬头的弟弟,叹气道:“克多里,有些事……如今的我实在没有脸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永远不会怪你。更何况……真正对不起的人,是我。”
克多里身子一僵。
“维斯克如今还没脱离危险,在他醒来前,我不可能和他解除婚约。埃尔德集团是他的心血,他花了十几年才得到如今的地位,我想你也不希望当他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我想借用他的未婚妻的身份,帮助他暂时稳定集团的局势。”
“但是克多里,即使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想说,我和维斯克·埃尔德,必然要解除婚约。”
听到这,克多里终于忍不住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只见在灿烂和煦的阳光下,他一向自立坚强的姐姐哭得眼眶通红,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这样说道:“死过一次,我也没有什么再去追求的了。我赚那么多钱、得到那么多人的认同,其实又有什么意义呢?”
“克多里,父亲、母亲,你们才是我最珍贵的宝藏。”
“等这件事彻底结束后,我再也不想为了名利而算计谋划了,我只想好好陪着你们,走完我的下半生。”
“而克多里……”
“既然你爱他,那你就放手去追求吧。能得到你的爱,是维斯克·埃尔德的荣幸。如果他最后没有选择你,那么
古典音乐之王[重生] 312.十年(完)
维斯克·埃尔德这一昏迷,就昏迷了大半年。
克多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这个男人,也没有这样亲昵地抚摸对方的眉眼。
一切的回忆,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在那最后的一个晚上,他用尽全身力量地将这个男人的一切都铭刻在了心里,就算到了现在,也没有忘记。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克多里事必躬亲地照顾着自己心爱的人。为他擦拭身体、为他揉捏肌肉,白天的时候给他读一些当日的新闻,晚上的时候为他演奏几首小提琴曲。
克多里始终记得维斯克说过,他很喜欢自己的小提琴。
过去的这十年里,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忙了,即使是他们相处的那七年,这个男人都很少会到现场听他的演奏,更不用说是后来的三年了。而如今,他却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将自己的琴声演奏给这个男人听。
戚暮曾经询问过克多里,这样漫无尽头的等待到底值不值得?你放弃了全世界,只为这一个人演出。当你决定辞去柏爱首席的职务的那一刻,想要再回头,就已经太难太难。
而克多里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我的一生,33个年头,除了头三年毫无记忆的年岁,有三分之一是和这个人一起度过的。人总是有私心的,小七,我的心很小,小到这一生只能容纳一个人。而如今这个人不知道何时会永远地离我而去,陪伴着他走过这段最艰难的岁月,便是我的选择。』
戚暮并不知道过去的十年里克多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感情,而且他也不如克多里这般十分的重情感性,他无法理解克多里作出的这些牺牲,到底可以得到怎样的回报,而闵琛听了他的问题后,沉吟半刻,却已然明白。
『爱情从来都是不等价的,付出从未想过得到回报。这是克多里的选择,那么我们便去尊重他的选择吧。他愿意为了维斯克·埃尔德付出这些,那么他便已经考虑周全,永不后悔。』
十个月,克多里都没有再出现在世界古典音乐界。
曾经引领着年轻一代、耀眼夺目的小提琴天才克多里·斯劳特,已经渐渐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如同美玉蒙尘,让许多古典爱好者感到一阵唏嘘。
直到某天清晨,当克多里一边朗诵着当日的新闻、一边按揉着维斯克的手臂时,他忽然发现对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
声音猛然间停住,克多里僵硬着身体抬头看去,他的目光瞬间淹没在了一片冰蓝色的瞳孔里。
那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湛蓝,一如他初见时的纯净幽深,这双眼睛的主人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冰冷的外表下,让人忍不住地心动好奇。
正是那一眼,决定了此后十年的纠缠。
眼睛渐渐地有些发热,心中仿佛因为太过激动竟然显得空落落的,克多里就这么注视着维斯克许久,接着才恍若梦醒似的赶紧起身,不停地呢喃着“医生、医生……对,医生!”,接着逃也似的跑出门去。
在他的身后,俊美苍白的男人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
接下来的事情,便仿佛彻底地与克多里再无关联。医生检查后确认身体无恙后,埃尔德集团的人便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将克多里挤到了墙角,只能看着那一群人将病床围得水泄不通。
在维斯克昏迷的这十个月里,这些人几乎从未出现。但是当他醒来以后,克多里却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从今天往后,他再也无法一个人在夜晚,偷偷地亲吻这个男人的眉眼;从今天往后,他再也无法抚摸着这个男人的手,兀自地与他十指相牵。
过去的十个月,仿若是一个被神灵编织出来的美妙梦境。如今,梦醒了,幻想碎了,一切也就该回到原点,他和这个男人也再无任何瓜葛。
想通了这一切后,在维斯克醒来后的第三天,克多里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悄悄地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回到家中,因为克多里还没想好该怎样与父母解释自己目前的情况,于是他便来到了姐姐家,准备暂时住一会儿,等过几天再回柏林。
早在几个月前,凯伦就向克多里坦白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当克多里知道自己的姐姐竟然在五年前就知道了他与维斯克的事情后,他竟然没有一丝的责怪,只是猛然间松了口气,接着微笑着说道:“那么凯伦,我们都有事情瞒着对方,虽然……我所做的事情比你的错误太多,但是你能不能勉强地算我已经偿还了一半了?”
听着克多里温柔的话语,凯伦忍不住地热泪盈眶,然后一把保住了自己最温和的弟弟,低声哭泣道:“克多里,你怎么能这么好,你应该怪我啊,你应该责怪我瞒着你,甚至在知道你与维斯克相爱后,还因为私心不解除婚约啊……”
“凯伦,从头到尾,这件事错的人就是我。你不用自责,从今往后,我想,这件事也该彻底地结束了。”
是的,克多里真的再也不想和那个男人再有牵扯了。
在这场车祸的前一秒,他感觉自己仿佛要失去了什么,于是便下定决心再去挽回一次。然而,当他真正地差点失去那个男人的时候,克多里却将一切都看开了。
这种看开,并不是他曾经心灰意冷地决心与那个男人成为朋友的看开,而是一种坦然与从容。
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对维斯克·埃尔德的爱,并不需要用在一起来证明什么,它就生存在那里,不死不灭。
当凯伦发现自己弟弟的异常后,她第一时间地冲去医院找到了那个刚刚苏醒的男人,却发现对方正在商谈着集团的事情。
这简直让凯伦怒不可揭!
她的弟弟照顾了你十个月,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音乐,并且在你苏醒以后就自觉地离开。而你,竟然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仍旧在争分夺秒地想着你的金钱、你的权利?!
凯伦冷笑着等待维斯克与公司的人洽谈好事务,接着她冷言冷语地讽刺道:“维斯克·埃尔德,很久不见。如今算起来,我们也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了。这次意外对我的影响很大,我想,我可能会辞去埃尔德集团的职务,做一份清闲点的工作,也无法再和你这个工作狂合作了。”
维斯克淡定地抬首:“你要解除婚约?”
凯伦轻笑:“你或许对这次意外毫无感觉,但是它却让我明白了许多。我不想再这么不断地忙碌下去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我去追随追求的东西。你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我帮你稍微稳住了那群老家伙,也算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帮朋友做最后的一点事情。但是之后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解除婚约是肯定的,请你再去找一位埃尔德夫人吧。”
听着凯伦的话,维斯克慢慢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深邃幽沉,良久,他才开口说道:“我可以娶斯劳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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