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常书欣
早已经酒足饭饱,这油腻如斯的东西,看着就有点反胃。
“让你吃,你就吃呗,分不清人好坏?真是的?”
简桃花不容分说,拂袖而去。把蒋九鼎弄得呲眉愣眼,半晌接不上话来,蒋迪佳只等得桃花出去之后,才是扑哧一笑,乐了。一向颐指气使的哥哥自打遇上简家这么一群人,还真是处处吃憋。
“来来来,张哥,归你了,我们可都饱了!”蒋九鼎悻悻把盘子推到了张凯的面前。
“我也不爱吃这东西,哟,这油出得不错,有弹性了………哟……”
张凯筷子挟了一片薄如翼的猪头肉,晃晃悠悠地在筷尖上,这倒不无诧异了,猪头肉基本和肉中的下脚料要差不多了,又粘又软且油腻,城里小胡同里卖熟肉摊上几块钱一斤,便宜得很。不过筷子上的不同了,切成片依然有着如新嫩一般的弹性,不沾不腻,品相十足,这就引起兴趣来了。
轻轻的蘸着白蒜泥,没有加任何调料的白蒜泥,一片入口,咬得咯吱、咯吱直响。猪皮脆香、肥肉爽口、瘦肉郁香,那有油腻的味道………一嚼之下诧异了,嘴里说着,这是猪头肉吗?……又挟了一块,又嚼着………又挟了一块……嗯,不错………
张凯捡到宝一般,嚼着,乐呵呵地笑着。
蒋九鼎看着奇怪,小心翼翼地挟了一块,轻咬了口尝尝,那表情和张凯如出一辙,点点头,嗯?!奇怪,做得倒像耳丝啊?
“蒋总,这像传说中的白切肉啊!肥肉的硬、脆、香俱备,应该是生肉进的卤,卤后再蒸,出完油继续泡卤,几道工序呢?做出来香味直透肉身,不肥不腻,直接蘸着蒜泥就是美味。不对呀,那白切肉的早失传了。”
“像吗?”
“像,太像了。”
“我没吃过,只听我爸说过。”
俩个人不无惊讶的讨论着,嘴里的品味完了,一回头的时候,又愣神了,盘子里只剩下最后一片了,连最后一片也上了筷子,被一双玉手挟着的筷子,轻蘸着蒜泥,却是妹妹蒋迪佳,俩人说话愣神的功夫,几片早已经被她消灭干净了。
“啊!?佳佳,你不是素食主义者吗?现在连肥肉都吃上了?”蒋九鼎大跌眼镜。
蒋迪佳嚼着一脸惬意,心满意足的嚼完,抹抹小嘴,笑了:“嗯,好吃!早知道肉这么好吃,我就不吃前头那锅素菜了………你们别瞪我,再要一盘不就成了!”
三个人一商量之下,还真要了一盘,这下连简桃花也难得地露出笑脸了,三个城里人,终于认可自己的推荐了,不但吃完了,结账走的时候,又要了二斤带走!自尊心小小地满足了一回,破例地笑着把仨人送出店门。
三个人吃得不少,那里最胖的那个上车的时候还打了踉跄。桃花乐了,眼里不屑,心里暗道了句:
还城里人呢?吃了这么多,仨草包!!!
黑锅 第26章 娘较儿更悍
蒋迪佳被哥哥支使着上简凡家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三个人带回来的猪头肉从车站依维柯发回了省城,九鼎酒店里的营养师、厨师以及曾经尝过白切肉的父亲和圈子里相识几位吃客,都在当天品尝到了这份特殊的味道,当天晚上消息就传回来了,只是认为有八九成相似,张凯经理所说的白切肉是六七十年代省城一家叫罗家酱坊的手艺,早已失传三十多年了,这年头确实有点久了。不过有一点,吃过没吃过白切肉的,差不多一个口径,这肉确实可口,要放省城也是绝无仅有。
不但这个绝无仅有,那汤品就更是绝无仅有了,蒋九鼎发现了一份宝藏似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不要说别的,有这么一份能把下脚料变成美食的配方,那可比经营固定资产还要保险。给董事长请教了一番之后,便是极力劝服妹妹出面,兵分两路,自己负责去探听简忠实的口气、让妹妹负责去简忠实家里探一下虚实,双管齐下,谋定而后动。据说这简忠实老实人一个,真正当家是背后的女人,这事马虎不得。蒋迪佳原本不太愿意掺合到生意的事里,不过蒋九鼎把董事长搬出来之后,一想也不过就是探探口气,毕竟女人找女人有些话也好说的,这才无可奈何答应了!
对了,董事长不是别人,是蒋九鼎和蒋迪佳他妈,梁绍玉!华美超市的创始人,大原市最早的综合化超市;跟着又以儿子的名义创下的九鼎实业,十年前便是省城的风云人物了,虽然资产没有后进的暴发户多一点,可当年出身便是半政半商,工商联主席、政协委员、民营企业联合会主席,又是个民主党派的常任理事,虚虚实实的头衔挂了一大串,就即便成了昨日黄花,这影响力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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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费仕青接到了约会电话,穿了个大短裤、小褂子,大中午吭哧吭哧跑到桥头的时候,终于又见着那个养眼如斯的美女了。
夏末秋初,这毒辣辣的日头把个小城烤得病怏怏的毫无生气,但桥头临水而立的美女绝对让人眼前一亮,心头一凉,立马有春风拂面的感觉,穿城而过的乌龙河,水泥雕栏旁的蒋美女,依然那样俏丽迷人,长裙、格子上衣、披肩发,伫立在桥头顾盼,比仕女图的里的妹妹还要飘逸几分。
但凡遇到女人,特别是美女,这费胖子总有下意识地把实物和记忆中的av明星联系在一起评价评价,不过从看到蒋迪佳开始就一直没有类似的心思,不知道为啥,这美女身上并没有那种贵气逼人的感觉,反倒很亲和,亲和得像姐姐、像家里人,漂亮是漂亮,反正就生不出那类亵du之心来。
“仕青!”
“蒋姐,您来啦。”
俩只手握在一起了,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寒喧几句便是沿着街道遛达上了,费仕青的步子有点像花冠公鸡出下架了,净八字步,走在乌龙街上,身畔这么个美女,这不气宇轩昂都不成,可惜哦,大中午日头这么毒,街上压根就没几个人。
几句话就步入了正题了,费仕青拍着胸膊道:“蒋姐,您有事吧,说呗,乌龙县里的事,我包办了;要找锅哥吃一顿,没问题,我给你把他揪回来。”
这话听得蒋迪佳直乐呵,索性把原委前前后后地给费仕青说了一遍,捎带着连省城吃饭那档子事也抱歉上了,现在再看憨笑一脸的费仕青,虽然有点蠢相、虽然说个话有时候辞不达意,不过看着,要比那个简凡朴实很多。
费仕青一听这原委,得,难为地抓后脑勺了,有点惊讶地问道:“蒋姐,你们不是真想上简家老店了吧?谁出这馊主意,还准备去找梅老师?”
“我们只是初步接触一下,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蒋迪佳看费仕青刚刚还托大的话一下子蔫了,这倒奇怪了。
“不是不对,是根本就没门。”费仕青摇着脑袋解释道:“您别觉得您家有眼光,比您有眼光的人多得去了,我和简凡光着屁股小时候就有人来请他爸出山掌勺,现在也是年年都有,他爸他妈,根本就不愿意离开乌龙县,您说也白说,他爸和简凡,连自己个的家都当不了。”
“那不正好,我就是来找你,带我认识一下梅老师!”蒋迪佳顺水推舟,把来由说出来了。
“啊!?不不不………我我,我不去。”费仕青霎时如遭电击,两眼里不无惊恐,开始打退堂鼓了。
“仕青!你刚才还说乌龙县的事你包办呢?这么点小事都不帮我?怎么,简凡不愿意、还是不敢见我。”蒋迪佳笑吟吟地挤兑着费仕青。
“什么呀?我跟你说啊,蒋姐,前段时候我们在外头玩了一星期才回来,回来简凡他妈训了他一顿,把他赶回乡下复习备考去了,捎带着把我也训了一顿,说我把他儿子带坏了………您说,这可能吗?我打小就被他带坏了还差不多,我真不敢去,他妈见了我,没准又得训我……”费仕青喋喋不休的说着,反正是找借口不敢去。一说起梅老师,已经有了条件反射了,这梅雨韵向来严厉,不但她儿子怕,她儿子的朋友里,没有不怕的。
“这样吧,帮我找着地方总行吧。”蒋迪佳退而求其次了。几番劝慰之下,费仕青勉强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过却是再三声明,绝对不和蒋迪佳一起去见梅老师。
俩人乘着出租车到了一中小区,一中比较偏,一中小区离一中不远,几幢楼看样年限也不长,不足一百平米的小户型,费仕青指引着进了小区七号楼、三单元,301………指着屋门告诉蒋迪佳那家那家,自己一闪身,跟做贼似地钻着就跑了!
蒋迪佳倒不知道费仕青何来的如此惧怕,估计是怕老师吧。心里暗笑着叩响了门,良久才见得屋门开了,头发有点散乱的中年妇人站在眼前。
几乎是瞬间,蒋迪佳立马认出了这就是正主,母子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简凡和一脸憨厚的简忠实基本没有相像之处,看来儿子全随娘了。这梅老师皮肤比个三十上下的女人还要白净细腻,不细看眼角的鱼尾纹,还真不敢相信人家儿子已经大学毕业了。
“你是!?”梅雨韵站在门口,却是没有让客进屋的意思,很诧异的门前站着位漂亮姑娘,肯定不是学生家长,可要不是家长,这就没法解释了。
“梅老师吧?我是大原日报社记者,我叫蒋迪佳!”蒋迪佳赶紧着,恭恭敬敬递上自己的名片。
“又采访我们学校乱收费?无可奉告啊,校长不说话,我们当老师的还敢说。”梅雨韵看样吃了一惊,立马要关门。
“不不,梅老师,您误会了,我是私事。”蒋迪佳赶紧解释。
梅雨韵一听手停下了,狐疑道:“我不认识你,我们之间有私事吗?”
这年头,记者这名头越来越不好,让下面的人警惕性越来越高。蒋迪佳蓦地想到了个办法,看来还得拉拉近乎,笑着解释道:“我认识您儿子简凡啊!”
“啊!?”
梅雨韵轻咦了一声,这开始重视了,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蒋迪佳,美女眼里的美女倒没有什么震憾力,老师这眼光就不同了,如同看上课吃零食、自习看小说的坏学生一般,直盯了蒋迪佳一会才狐疑道:“简凡在省城,和你在一起?”
“对呀?”蒋迪佳顺口答应道,是在一起吃饭。
“他手机上的短信,也是你发的,道歉什么来着?”梅雨韵蓦地想到了一茬,看了一条短信,训了儿子一通。
“是啊!”蒋迪佳笑着答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梅雨韵还在追问。
“朋友啊,好朋友,他还认我当姐姐呢!”
蒋迪佳高兴了,看来亲情迂回这招管用了,这关系越扯近乎了。
却不料变生肘腋,梅雨韵的脸刷地一下子变了,从夏天一下子变到了冬天,眼一瞪、眉一挑、几十年当老师的威风立现,顿让蒋迪佳没来由来感到了一阵寒意。就听得这梅老师声音一下子尖锐了:“我说你多大了,跟我儿子纠缠不清干什么?不要姐姐弟弟、哥哥妹妹的,你们年轻人搞这一套,说出来都不脸红,还找上门来了,你这简直是………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蒋迪佳也是张着嘴“啊!?”了一声,目瞪口呆了,张嘴结舌:“这……这……不是………”
梅雨韵最痛恨儿子勾三搭四不好好学习,香香那儿还不知道如何处置呢,这又来一个,这还了得!
“这什么这!”梅老师一下子抢过话题了,深恶痛绝地如逮着高中生递纸条早恋一般地说道上了:“我儿子,平时最乖巧听话了,这次一上省城回来怏怏不乐,我就想没准又是那个女孩子把他魂勾跑了,警告你啊,离我儿子远点………你们关系发展到哪儿了?”
梅雨韵咄咄逼人,蒋迪佳急得面红耳赤,好容易说上话了,却是结结巴巴:“我们……我们没发生关系啊!?………这什么跟什么呀?你怎么见面就血口喷人呐?”
“血口喷人?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我趁早告诉你啊,没戏,追我儿子的姑娘海了去了,你排不上队,还找上门来了?找上门来也不行!?”
梅雨韵不容分说,说着就要给蒋迪佳吃个闭门羹。
蒋迪佳早被训得昏头昏脑,忘了自己来这儿的使命,揪着话头,声音也大了,愤愤不已的辨着:“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身份,我至于吗我?”
“你什么身份?把脸蛋当资本,你就有身份了?不至于你紧张干什么?不至于你上门干什么,我告诉你,说什么也没戏………你是不是记者,不是假的吧?”
梅雨韵一句话便化解了蒋迪佳的质问,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要论教书训人斗嘴,俩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蒋迪佳气得甩着手,脸色煞白一会、通红一会,跺着脚偏偏无计可施,从小到大那经历过这种斗嘴的场合,无奈之下喊着:“……气死我了!有没有搞错,我真是记者,要不要给你看工作证?”
“你就真是记者怎么啦?啊!?记者的生活作风最不检点,特别是女记者。我还就告诉你,我儿子打光棍,你也没门!”
说着没门,门“膨!”的一声重响关上了。
最后一句,险些气得蒋迪佳一骨碌从楼梯上滚下去,气咻咻的踢了门一脚,却不料用力过大,把脚崴了一家伙,这下子,身心倍受创伤,疼了下差点没抹出泪来,弯着身子揉了会,气哼哼地一瘸一拐地下楼了………
防盗门上的监视眼里,梅雨韵直看着蒋迪佳悻悻离开,怜香惜玉自然是不会有了,不过心里却是暗道着:这臭小子,学习不怎么样,眼倒贼,又勾回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来,还找上门来了,这事可不能由着他,这么漂亮的姑娘,哪家敢娶,娶回来爸妈都能放心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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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仕青听得梅老师训上了,早先一步跑了,钻在单元楼拐着看着蒋迪佳一瘸一拐出来了,紧张地赶紧地上来扶着:“这……哇哇,简凡他妈打你了?谈不成也不能打人啊?这个老巫婆!”
“我脚崴了……哎哟!谈什么谈呀,我压根就没开口,劈头盖脸就训了我一顿,我………气死我了,他妈怎么这样啊,不分青红皂白。”
蒋迪佳一阵气苦,气咻咻地说着,扶着费胖子的胳膊,神情里愤怒之余是凄苦无比,再加一点点砝码,怕就得梨花带泪了,而这个中隐情,仿佛让她还难以启齿了。
“蒋姐,您消消气啊,这对您态度算好的了。我和简凡从小就被他妈训,上高中当我们英语老师,那家伙,是拎着课本,吧唧吧唧干我们,您看现在,我们俩,一个比一个笨,那原因在哪?都是他妈把我们俩打傻了。”费仕青说着,形象地做了几个打人的动作,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是受害者。
“啊!?她凭什么也打你?”蒋迪佳随口问了句。
“这有啥奇怪的,老师打学生还需要凭什么?我们俩从小就被老师打………我告诉你啊,蒋姐,我们对这事是深恶痛绝啊,将来我当了领导,我得下条红头文件,规定这老师,不能打学生………再下一条规定,学生,可以打老师……啊!您可不知道,我被他们打了十几年呐!”
费仕青一副开忆苦会的口吻。蒋迪佳听得这话才省得撞到悍妇手里了,不无埋怨地说道:“那你不早告诉我。”
“我说了你别去,你非要去。”费仕青愣了。
“那你不说清楚!”
“我就说清楚了,你不还是要去吗?”费仕青道。
蒋迪佳被噎住了,这才明白了费仕青死活不敢见梅雨韵的原因。看来还真怨不着人家,不过心疼加脚疼,兀自气愤不已地牢骚着:“气死我了,我妈还没训过我呢?没来由被她训了一顿。”
费仕青看着好端端一个美女一见梅老师就成了这般得性,还真是有点同仇敌忾兼怜香惜玉之心,扶着蒋迪佳出了小区,看着美女气得兀自花容变色,胸前一起一伏,想了半晌才喃喃开口劝道:“蒋姐,有件事啊,我得跟你说了,本来不准备说,可看您这么较真,我还真不能再瞒着您。”
“什么事?”蒋迪佳道。
“您是不是觉得简凡很神奇?”
“有点!”
“您是不是觉得那天晚上他一尝知什么味,知什么兴衰,很牛逼?”
“是啊!九鼎的营养师和大厨都尝不出来。怎么了?”
费胖子三两句勾起了蒋迪佳的好奇心,这得意了,很拽地说道:“错了,他是看出来的。”
“看出来的?”
“对………炖汤有一道工序是勺出汤面上的浮沫,而高压锅炖汤,你浮沫出不了,就化成悬浮的小颗粒了,简凡五岁开始就在厨房里钻着,这小动作那瞒得过他的眼睛哦?”费仕青撂包袱了。
“是吗?那双氧水也能看出来?”蒋迪佳半信半疑。
“说了你别生气啊!”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那好………”费胖子神神秘秘地凑到蒋迪佳耳朵上,轻声细语地把原委一说,甚至于干脆来了个背后使坏,把简凡借故摸美女骗自己钱的事也倒了遍,说得蒋迪佳脸色又变了几分。
这可乐兑雪碧的原委听得蒋迪佳哭笑不得,看着费仕青一脸憨相,应该没假,再想想简凡一会天真、一会阳光,一会少年老成,还真有问题,自己发个短信还被人捉弄了一番;再想想刚刚又被没来由训斥一顿,这五味杂陈的味道还真不知道感觉是什么,反正就是一直被捉弄着的感觉,感觉的结果还是气得无话可说!
费胖子表现的倒不错,一直把蒋姐姐送到蒋九鼎手里,哥哥看看妹妹这样,妹妹看看哥哥和张凯那一脸失望,话都不用说,结果都知道。
就跟简凡他妈说的那样:没戏!
黑锅 第27章 香溢青埂山
蒋迪佳一行三人无功而返,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蒋迪佳听着才明白了,哥哥此行不比自己强多少,那位见过的简忠实简直和他儿子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不愠不火、不紧不慢、不急不恼,但也不太多说话。
俩人趁着客不多的时候光临了小店的厨房,张凯经理这嘴皮子功夫到位,大大举例一番,这省城里一个大厨年薪最少都好几万,像您这手艺,挣个十几万一点问题都没有,有房有车啥都有,老了还有保险啥地,磨了半天嘴皮子,简忠实却是忠厚地笑着反问,您说的这些,我不都有了吗?……经理不行,总经理上,蒋九鼎笑吟吟地探着口风,简师傅,有没有到省城发展的想法,如果您愿意,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如果您有意向,咱们可以坐下来谈嘛。
简忠实该忙什么忙什么,蒙了半天才吐了俩字:不谈!
得,把俩人噎了半天,悻悻而返!
这生意人讲究个试探,不知道的虚实的时候就试探,如果简忠实马上答应的话,这厨子可就不值钱了,没准在蒋九鼎眼也就和三五千能请到的大厨一个档次,可简忠实越不答应,越让俩人怀疑这家伙手底有真东西。蒋迪佳省却了那段遭批的经历,只把费胖子说的事大致讲述了一番,特别是年年有人来请的事,这才愈发地让蒋九鼎对此人的兴趣更浓厚了几分!
被贼掂记上没好,被奸商掂记上,也不会有多好,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想!蒋九鼎一路沉吟着回了省城,开始思谋挖人墙角的妙计良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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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简凡呢?被爸妈赶回乡下的简凡怎么样了?
除了无人一起消遣的费胖子,除了略嫌人手不足的店里,除了省城还独守着空房的香香,大概没人能想起这个落榜生来!本来蒋迪佳对这个人颇有点好奇,不过让费胖子一出卖,这眼光,便是看低了几分,再被梅雨韵这么着一训,得!以后要见了面不成仇人就不错了!
离乌龙县城向西去城六十公里,便是枫林镇;枫林镇再向西六里,便是镇郊青埂村的所在地,半幅被单大的“芙蓉酒坊”的酒旗在路上隔着一里村便瞧得清清楚楚!
青埂山下青埂村,玉米黄时酒香醇。
这个小镇地处省界边上,古老的小镇倒也不乏现代的气息,好酒之风尤盛之,陕西的西凤酒、宁夏的枸杞红、内蒙的马奶酒、桶装的蒙倒驴、北京的二锅头还有本省著名的杏花村、竹叶青和来自各地的啤酒都能见着,但在枫林,大大小小的人,更喜欢的还是喝散装的玉米黄酒,那家那店,这东西都是必备之物。夏天里吊井里,饭时斟上一碗,清咧爽口;冬天里煨到火炉之上,去寒养胃,这习惯不知道已经延伸了几世几代,在枫林镇,芙蓉酒坊只不过是年代较老、味道较醇的一家而已,即便是乡下人自家的房后窖里,也做得出玉米酒来。
玉米黄了、又是一个好年景!
青埂村靠山而建,去村四五里抬头便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地垅田间,散落地栽种的桑树、核桃、苹果、梨几样经济果木,足足一人多高的玉米地绿叶已经微微泛黄,别小看这青纱帐,乡下生活的都知道,这地头是发生乡村版一夜情的绝佳场所,钻地头的时候一定得小心,没准就撞破了谁家的好事。
噢,山间林里,青纱帐后、书声朗朗……哦,读书的声音响了不久便即停了,秋高气爽,午后的山间最是适宜,莫不是那家儿郎幕天席地,读书累了,小憩片刻!
近了,走近点再细细瞧瞧…………
半山腰里的核桃树下,一个半大的小子正聚精会神的削着青皮核桃,快到核桃收成的季节了,绿得透青的核桃个大,有的还三两个连成一窝,只见得这人握着弯头削刀,一刺一分,撬成两半,露出了核桃芯,嫩白嫩白的仁,削刀沿着硬皮转一圈,那半球形的核桃便跳了出来,剥了外面的泛黄发涩的皮,便是嫩核桃仁了,这个时间仁是最好吃的,水分大,脆而且嫩、香甜适口,等收成之后化了外面的青皮,一晒太阳,里的皮和仁粘在了一场成了老核桃,味道便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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