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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头七
影佐祯昭沉默了,他并没有怀疑江口英也,事实上,他也没有理由怀疑这位帝国军部刚刚褒奖之勇士,他只是出于一个老牌特工的思维下意识的询问:
死了两个,活了一个,活着的那个,首先要确认能否排除怀疑。
影佐祯昭拳头攥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名字:特务处!
没有证据,也不需要证据,他知道凶徒来自何方:
日特目前在中国的最主要对手——
国府特务处!
……
“‘火苗’同志。”程敏从身上摸出一张纸。
这是她记录的来自西北红色心脏的电文。
不是随身携带的,为了安全起见,程敏记住了电文的每一个字,就在半小时前,她凭借记忆写出来,为的就是向弟弟宣读。
“为保证红色党员以及革命工作之纯洁性,保证伟大的红色事业之安全,秉持对党内同志负责任的态度,特责成中央相关部门以及沪杭两地党组织,就火苗同志失联期间的情况予以调查。
经查,火苗同志所述之情况完全属实,火苗同志是经得起组织考察和信任的好同志。
欢迎归队,火苗同志——
翔舞、旺庸并农夫同志,民国二十五年六月二十九日。”
程千帆愣住了,这是一份令他震惊,令他无比感动的电文。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宣布他通过组织调查、允许归队的电文,这甚至可以说是翔舞同志、旺庸同志、农夫同志,此三位特科的老领导联名为他开具之证明文件。
看着震惊、感动莫名的弟弟,程敏也是感动且高兴。
有翔舞同志、旺庸同志、农夫同志联名签署的这份电文,弟弟在失联期间的一切就都说的清楚,经得起任何考验,同时这份电文也是对弟弟的出色工作之褒奖和莫大之肯定,以及保护。
无论是程敏还是程千帆,都无从知道,发往上海的电文,是三个签名,在西北所保留之底档,是多了一个签名的。
程敏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这份她亲自默写之电文。
在火光中,姐姐伸出手,弟弟伸出手。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姐姐眼含泪花,“欢迎正式归队,‘火苗’同志。”





我的谍战岁月 第211章 ‘火苗’潜伏小组(求订阅月票)
“组织上决定,组建沪上‘火苗’潜伏小组。”程敏的语气是振奋的,“火苗小组直属于翔舞同志领导,由翔舞同志委托农夫同志负责具体联系、指导工作。”
“调派吴欢同志、谢若男同志、曹宇同志加入火苗小组。”
程敏停顿了一下,“曹宇同志目前就在沪上,吴欢同志以及谢若男同志目前在南京,组织上安排两人假扮夫妻,会在三日后抵达沪上。”
“曹宇同志负责外联和交通。”
“吴欢同志担任火苗小组秘密电台的报务员。”
“谢若男同志负责内勤工作。”
程千帆点点头。
一名交通外联,一名电报报务员,一名内勤,加上他这个‘火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小规模的潜伏小组就诞生了。
“在上海党组织这边,由上海市委高官彭与鸥同志担任火苗的单线上线。”
“这是同彭与鸥同志的联系时间、方式和暗号。”程敏将一张纸条递给程千帆。
程千帆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认自己牢牢地记清楚了,划了一根火柴,将纸条点燃。
尽管他与彭与鸥已经是‘非常熟悉的陌生人’了,但是,接头依然需要警惕,严格遵照组织规定的接头程序。
程敏看了弟弟一眼,她意识到弟弟的谨慎已经镌刻到骨头里了。
……
“程敏同志。”姐姐露出温柔的笑容,指了指自己,“也就是我,是火苗小组的紧急联系人。”
程敏有自己的工作安排,她不是火苗小组的成员,只是紧急联系人。
这个紧急联系,一般只有十万火急的情况:
譬如说火苗的上线彭与鸥同志那里出事了,亦或是火苗小组的秘密电台被敌人破获,无法同中央直接联系。
或者是有成员被捕,火苗小组面临被敌人破获之危机。
甚至是程千帆本人牺牲了。
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向中央紧急通报,可以动用这条秘密联系线。
如果可能的话,程敏希望‘火苗’小组永远不要因为革命工作需要、同她这个紧急联系人发出联络暗号:
那意味着情况危急,以及流血和牺牲。
程千帆牢牢记住同姐姐的紧急联络暗号,联络暗号有两种,一个是他本人来联系程敏,这个暗号比较简单。
另外一个暗号相对复杂一些,这是他本人无法亲自联系的情况下,‘火苗’小组的成员按照他的吩咐来联系程敏时候所需的暗号。
这种情况,最大之可能就是他本人被捕、或者是牺牲了。
听着程千帆在默记紧急联系暗号,程敏在内心祈祷,祈祷永远不会需要用到这个复杂的联络暗号。
脑海中想象一位陌生的同志通过这个联络暗号与她接头,告诉她,‘火苗同志牺牲了。’
只是想想,她就感觉无法呼吸。
……
短暂的相聚,分别的时刻来到。
程千帆问姐姐要了纸笔,他习惯性的用左手握笔,用歪歪斜斜的笔迹写出一个地址。
随后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
“台斯德朗路三十六号。”程敏接过纸条,先是疑惑,不过,很快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你让我去这里。”
“是的,姐姐,这里不能留下来过夜,太危险了。”程千帆说道,“这是我为自己留的安全屋,非常安全,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安全屋。”
程千帆说着,用铅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平面示意图,边画边说,“左边卧室的柜子可以推开,这里有夹墙,可以临时躲藏一个人,进去后,有一条绳可以将柜子拉回原处,绳子是活扣,记住收回去。”
“这是杂物房,窗户有一个活扣,从这里掰下去,可以将窗户推倒,踩着板凳翻窗户出去,窗户外面是死巷子,而且邻河,因为河面宽阔,这里几乎就是死路,敌人反而不会注意这里。
不要泅渡,翻窗出来的目的不是要过河,可以做出过河的假象,跳出窗后,左边三步,有一个下水道井盖,掀开井盖……”
程千帆声音低沉,表情认真。
程敏听着弟弟的叮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被弟弟关心、叮嘱的感觉,真好。
不过,看着低声叮咛的弟弟,程敏摇摇头,“弟弟,这个安全屋你自己留着吧,姐姐有自己的住处,我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就可以。”
她太了解程千帆了,他一定是将最安全、或者可以说是他自己所保留的最好的安全屋贡献出来了。
什么是安全屋?
这是形势危急时刻的最后保命手段。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不能过夜,姐,我担心你,你知道五年前你和姐夫一夜之间消失,我是多么担心,多么害怕吗。”程千帆看着姐姐,他的表情严肃,态度十分坚决,“这个安全屋你必须接受。”
看到程敏还要说话,程千帆板着脸,“程敏同志,我以‘火苗’小组组长的身份命令你,接受命令。”
程敏本想说自己不是‘火苗小组’的成员,不过,看着表情无比严肃的弟弟,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好,我接受。”程敏没有矫情和犹豫,她点点头。
她选择接受,一方面是她仔细思量,选择相信弟弟,既然程千帆说这里危险,那么,就要引起重视,不能继续耽搁时间。
刚才她说在这里对付一晚上,是报以一定的侥幸心理的。
程敏警醒,她对自己说,革命工作,容不得任何侥幸心理。
此外,程千帆提及民国二十年她同丈夫连夜撤离沪上的事情,这让她无比动容。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弟弟对自己的爱护和挂念。
且她了解弟弟的脾性。
如果她不接受,弟弟是不会罢休的。
听到程敏答应去安全屋,程千帆露出‘我赢了’的开心笑容,被姐姐打了一个脑瓜崩。
……
程敏收拾了行李,东西不多,一个皮包的随身物品。
将写了地址的纸条以及弟弟画出的房屋介绍图烧掉了,又在程千帆的指导下检查一番。
关灯,关门,跟随程千帆出来。
“老杨,这里不安全,今晚我们不在这里留宿了。”程敏对白发苍苍的老头说道。
“好。”老杨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点点头,“你们先走,我检查一下,随后撤离。”
说着,打开铁门。
“你也快些撤离,这个地方不能再回来了。”
程敏点点头,同老杨握手告别。
程千帆压低帽檐,没有任何表示和言语交流,跟随姐姐出了门。
他没有询问老杨为何不跟着一同离开,地下工作有着严格的组织纪律,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发生太多交集的,一定要管住嘴巴,管住眼睛,这既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别的同志的保护。
姐弟俩刚刚离开,老杨就迅速从另外一个方向撤离了。
他刚才说的检查一下,是说给程千帆听的,他只相信自己的战友程敏同志,对其他任何陌生人都保持高度警惕。
是的,在地下工作中,任何你不熟悉,不是你有把握能够给予信任的同志,不是上级安排搭档的同志,都是陌生人。
十几分钟后,距离此地约莫几条街巷的地方,汪康年亲自带队,一队国府特工打着手电筒,骑着自行车‘急行军’而来。




我的谍战岁月 第212章 何关的爱情(求订阅月票)
汪康年面色阴沉,打量着客厅。
这是一间中西合璧的屋子,家具是中式的,墙壁上挂了几幅西洋油画。
油画画的是金发碧眼的西洋女子,有的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草莓,有的斜倚在沙滩上沉思。
汪康年也在沉思。
是什么人在这里出现过,男的?女的?多少人?
客厅里一把靠椅,椅脚边是一个火盆。
火盆里是纸张燃烧后的灰烬,灰烬散开,应该是被故意破坏。
他看到小四弯腰去摸了摸,扭头对他说,“有一丝温热,对方离开不超过二十分钟。”
汪康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在房间里四下里搜查的特工们分别汇报,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唯一有价值的发现是,在厨房里发现了有烧饭的痕迹。
汪康年走入厨房,他打量着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厨房。
他拿起一个碗,抚摸着,非常干净,没有灰尘。
有十几个碗筷都是如此干净,其他一些则不是,看着干净,摸上去是有灰尘的。
汪康年窝火不已,将手中的碗扔在地上。
哗啦一声!
碎了一地!
……
一名约莫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有些不甘心的搓了搓手,看到组长朝着自己看过来,有些紧张。
“你很不错,很细心。”汪康年拍了拍此人的肩膀,“我们差点就抓住他们的尾巴了。”
这是一名党务调查处的暗探,此人是一个三光码子,四处游荡,兼为党务调查处打探消息。
此人在今天下午晃荡到这处宅子附近,在外墙角落看到了好些烟蒂垃圾,立刻来了兴趣。
这应该是院子里的人扔出来的垃圾。
这说明有很多抽烟的人,应该是抽烟的男人在这个宅子长时间停留过。
他立刻向汪康年汇报,汪康年认同此人的推测。
他立刻将这件事同他一直在琢磨的‘霍苗’寻找世伯之事,还有他后来发现的‘农夫寻找火苗’的杂文联系在一起。
在汪康年的猜测中,霍苗抑或是‘火苗’应该是沪上红党中高层,‘农夫’也可能是红党的代号,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代号,只是为了写这篇文章故意用的农夫身份,以兹回应‘霍苗’的呼唤。
他判断,这是沪上红党要重新活跃起来的信号。
这是在召集沪上红党聚集、开会?
或者是,要做出一些动作?
这个猜测令他振奋。
此时此刻,此处宅子的一切令汪康年既高兴又愤懑。
高兴的是他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这个地方较为偏僻,那些烟蒂,还有那十几副洗刷干净的碗筷,都说明这里曾经有大批人员聚集。
愤懑的是,他又慢了一步。
……
南京,徐府巷,特务处本部驻地。
‘情殇行动’计划再三完善,最终决定在今日动手。
戴春风在来回踱步,他在等消息。
座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戴春风有些烦躁,他看了看时间,应该有消息了。
“报告!”
“进来!”
齐伍手中拿着电报纸,推门而入。
“情况怎么样?成功了没?”戴春风急切问。
齐伍满头大汗,直接将电文递给戴春风,喜滋滋说,“宋甫国与水滴联名来电,得手了!”
说完,他才拿起边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戴春风接过电文,入目看,粗略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关键信息上:
日人上海特高课高级特工影佐英一身中多枪、头颅被打烂,当即毙命。
叛国者肖振中,为南市情报组组长顾楚芳手刃制裁!
“好!好!好!”戴春风手持电文,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咬牙切齿说道,“影佐祯昭,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没想到,竟真的被青鸟和宋甫国联手做成了。”齐伍也是啧啧称赞,“宋甫国连番失手,终于做成了一件大事。”
“行了,你想要夸青鸟就直接夸。”戴春风面带春风,笑着说道。
齐伍这话,看似是夸赞宋甫国,实则是夸赞‘青鸟’。
“不是我要夸,这个小老乡自己很争气。”齐伍微微一笑,说道,丝毫没有小心思被处座看破的尴尬:
他夸赞青鸟,不仅仅因为青鸟表现出色,也不仅仅因为青鸟是江山小老乡,更因为他察觉到处座对青鸟的青睐。
“你是不知道,这个小老乡可了不得。”戴春风摆摆手,得意一笑,“前天,川田永吉被处决的报告呈送到老头子那里,老头子竟问我,‘我记得是顾之先生的孙子抓住此人的?’”
……
亲自护送姐姐到了台斯德朗路三十六号之安全屋,程千帆才离开。
他没有回家,他打算去何关租的房子那里看看,自从刘波被以‘红党分子’的身份抓捕之后,何关就变得有些奇怪,行踪不定,他担心这个鲁莽的家伙会闯出篓子。
此时此刻,何关正走在巷子里。
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乞丐闲汉就睡在街道两边,何关小心翼翼走着,避免踩着人。
七绕八绕,他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看到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他松了一口气。
他敲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何关突然有些紧张,嗓子干痒,他没回答,咳嗽了两声。
……
黄小兰顺手握住火钳子,走到门后,再次问,“谁?”
“是我。”何关说。
“谁?”黄小兰再问,她已经准备呼喊救命了,阿妈带弟弟去外婆家了,阿爸上夜工,还没有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
“我,我是何关啊。”何关结结巴巴说。
“你,你找我做什么?”黄小兰小声问。
“我,我想和你说句话。”何关拳头攥紧,面孔涨红,似乎是鼓起了最大之勇气,“黄同学,我,我喜欢你。”
“啊呀,你,你瞎说什么。”门内的黄小兰又羞又急。
“我没瞎说。”何关慌忙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都是这个女孩子的身影。
那次害的这女孩哭鼻子后,女孩的妈妈到家里告状,何夫人将何关狠狠的骂了一顿,最后问‘那妮子长得怎么样?’
何关脑子里懵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脑海中竟会浮现出女孩子的漂亮大眼睛。
随后这两个月,何关回家住的次数明显增多,而他也经常会和这个女孩在巷子里遇到。
小姑娘从一开始的怒目相视,到能够打招呼,再到偶尔能闲聊两句。
何关不知道黄小兰是怎么想的,他满脑子都是对方。
“哎呀,你还说,你快走吧,我阿爸快回来了。”黄小兰气恼的在里面说到。
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依然没有回答。
黄小兰手里攥着火钳子,拉开门闩,打开门。
外面没有人。
月色下,小姑娘看到地上有一张信封。
刷的一下子,黄小兰的面孔羞红,迅速弯腰将信封拿起来,做贼一般看了看四周,夜色深深,没有人。
关门上拴,黄小兰凑到自己的书桌前,烛光的照射下,她从信封里抽出一封信。
第一次收到‘情书’的小姑娘既忐忑又害羞,还有一丝丝期待。
信很短,字很丑:
黄同学,我去扛枪揍小日本了,将来若能活着回来,你还未嫁人,我娶你!




我的谍战岁月 第213章 何关投军(求订阅月票)
吕班路二十六号。
这里是何关租住之处。
程千帆没有找到何关,却是碰到了慌慌张张的来此寻找何关的金克木副总巡长以及何夫人。
“金头!”程千帆向金克木敬礼,“这是怎么了?”
“千帆,你有没有见到阿关?”何夫人急切问。
“阿姨,我也是来找阿关的。”程千帆说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阿关留了一封信,说要去投军。”何夫人哭哭啼啼说。
“什么?”程千帆惊讶不已,何关要去投军,没听这小子提起过啊,“信呢?我能看看吗?”
金克木从是身上摸出信,递给程千帆。
“千帆,你脑子灵光,你分析分析这个杠头会去哪里。”金克木气的拍了拍脑门,“我现在脑子有些乱。”
……
程千帆用手电筒照着看信。
字很丑。
没错,这是何关的字。
果然,正如何夫人所说,何关在信中说,他要去投军。
“日人灭我中华之心不死,两国国力差距悬殊,要保我宗庙、护我华夏传承,唯有死战!”
程千帆微微皱眉,这话听着不像是何关说的,他没这水平,这更符合方木恒的口吻。
“儿子不孝,妈妈你要保重身体,忠孝不能两全,妈妈莫要怪我。”
这话是何关的口吻。
程千帆仔细的叠好信纸,“阿关什么时候不见的?金头通知兄弟们帮忙找人没?”
“很多人都在帮忙找了。”金克木眉头紧锁,“吃罢晚饭,这小子说回房休息,后来他妈才发现人不见了,只有一封信。”
“千帆,你是阿关的好朋友,你帮帮忙,帮我找他回来。”何夫人哭哭啼啼,“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阿姨真的活不了了。”
哭着,何夫人嚎啕起来,说自己对不住丈夫,大儿子不在了,小儿子也没管好。
“我知道阿关在哪里。”程千帆思忖片刻,缓缓地说。
……
法国大公园。
夜色深深。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安静的伫立,偶尔有风儿吹来,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颗系了红丝带的法国梧桐树下,背着行囊的何关站在那里。
“阿关。”远远看到儿子,何夫人就要走过去,却是被弟弟金克木拉住了。
“不要打扰他。”金克木叹口气说。
三人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沉浸在情绪中的何关并没有发现三人。
“哥,我要离开了。”何关摸着系着的红丝带,这是哥哥殉国后,妈妈亲手系上去的。
他的手用力的摩挲梧桐树上的刻痕。
天黑看不清,他用心去看。
哥哥何栾比他大六岁,兄弟俩从小关系好,他还记得哥哥第一次带他来到这棵梧桐树下,两个人用石块在树上刻身高。
此后,有时候一年,有时候两年,这棵树上的刻线,是兄弟俩的年轮。
一切在民国二十一年戛然而止。
一二八抗战。
何栾所在的国民革命军第五军陆军第八十八师奉命坚守庙行。
在沪上媒体热烈欢呼、报道‘庙行大捷’的时候,何家收到了一名军人送来的带血的遗书。
……
“哥,你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妈妈,我做得很不好,总是惹妈妈生气。”
“你知道的,我脾气冲,每次都想着要好好改正。”何关挠挠头,“却总是改不了。”
“你的遗书送到家中的时候,家塌了,妈妈抱着我哭。”
“我对妈妈说,以后也要投军,为你报仇,妈妈狠狠地打了我。”
“我害怕妈妈生气,以后没有再提,不过,这个念头就在心里,一直都在。”
“我一个朋友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时代赋予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国家危急,民族危急,需要鲜血和牺牲来浇灌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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