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妃要逃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瑶单单
下一瞬,霓裳就以手堵住了他的唇,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没事,只是……来得太突然……”
“你真的没事?别骗我!”他拂下她的手,狐疑着追问,她越是平静、越是反常,越是惹他担心——
无论如何,皇甫天赐死了就好,从今以后,霓裳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他是亲自去看过那具尸体的,非常确定那就是皇甫天赐的尸体。
霓裳只是摇摇头:“可能练了舞,感觉有点累,你让小桃来帮我换身衣服吧,我想休息。”
“好,我明天再来看你。”罢了!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霓裳一躺就是到深夜,小桃以为她睡着了,也就没在屋内伺候着,其实她并没有入睡,只是闭着眼睛,不住地想起过往的一幕又一幕——
初见皇甫天赐,她为他包扎伤口,他吻了她,她心如鹿撞……
凤凰台上,她为那浪漫的萤火星光而感动兴奋,绕着他翩翩起舞,恨不得时间永远停顿……
大婚之日,他令她国破家亡,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愚蠢……
她烫伤了手背,他温柔为她上药……
她误闯梅苑,窥探到他心爱之人,他大怒将她的手腕折到脱臼……
在皇兄面前,她被迫承认是他的女奴……
她想逃,他说把渺渺还给她,渺渺却转眼在她面前自杀……
她继续逃,逃到悬崖毅然跳下,明明说过“即使是我的尸体,你也永远得不到了”,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
最终,还顶着皇帝妃子的身份,被他占有……
黑暗中,突然有一个伟岸的身体隔着被褥覆在她的身上,他轻轻将她抱住,低声问:“哭了?谁又欺负你了?”
顷刻间,她泪如雨下,仿佛是受到抚慰的孩子,不禁越哭越汹——
她从被褥中抽身而出,猛地抱住来人的腰身,哽咽着:“他死了!”
银色的发丝垂落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像是羽毛般温柔。
银月的语调微凉:“他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你哭,是为了他?你心里还有他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
“皇甫天赐、皇甫天赐!”
“我只知道,这个名字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融入我的骨血,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忍不住想起他,想起他俊美的笑脸、想起他发怒的模样……他就像是一个铁烙,狠狠地烙印在我心里,我的心很痛很痛,却无法磨灭这一切。”
“我越是爱他,就越是恨他,越是恨他,就越是心痛……”
“我好想逃离一切,他却如影随影,我根本无处可逃……”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他连死了,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银月……你帮帮我,求求你帮我!”她无声地流着泪,一点一点地诉说着心声,抬起头牵住银月微凉的手,把他的手按到自己心口处,近似哀求,“帮我把他从心里取出来……”
银月眼眸里也浸满了悲伤,本该是无牵无挂的妖狐大盗,此刻为她心痛无比,却什么也说出口,只能俯身一一亲吻掉她的泪水——
用最原始、最暧昧的温柔去抚慰她的伤痛……
几乎哭肿了眼睛,霓裳才慢慢恢复平静。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摸索着到了古筝前。
银月疾步过来,看着她胡乱拆着手指的纱布,急忙阻止道:“你要做什么?你手伤没好,不能弹琴的,不然,这手指迟早废了!”
不仅仅双脚是舞优的生命,双手也是舞优引以为傲的生命。
霓裳却坚持着,不顾银月的劝阻,把指尖的纱布一一拆下来,轻微红肿的十指在暗夜里尤为触目惊心。
伴着悠扬哀婉的琴音,她启声轻唱——
“歌舞回,箫声断肠随;
倾城妃要逃跑 第78章 他死了2
红颜泪,问君归不归。
独看连理翠,镜前为谁描眉;
美人对月举杯,盼君楼台会,待人间芳菲。
杨柳低云垂,相思又成灰;
物已非人也非啊事事非,往事不可追。”
血,从她的指尖渗出,沾染到琴弦上,十指连心,噬心般痛,她却强忍着,依然弹奏。
银月一手按在琴弦上,音色上乘的古筝发出“嗡嗡嗡”的抗议声,仿佛在为她的心鸣着数不尽的伤悲。
他的声音里除了疼惜还是疼惜,除了不忍还是不忍:“别弹了!真的不要这双手了么?为了一个一直伤害你的男人,值得吗?”
“就当作是最后一次为他弹琴歌唱,我知道,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像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屑什么皇位,什么叛国之罪,什么谋朝篡位,他都是被冤枉的……”霓裳连声线都在颤抖,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想过皇甫天赐会死,她以为,那个如天神又如魔鬼的男人是不可能轻易死去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他在乎的只有……”
只有那个女人……
他在乎的只有那个叫做紫织的画中人!
“上官霓裳,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银月叹息着,终是被她的倔强所打败,他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是她所看不见的。
霓裳苦笑了一下,指尖再度拨弦起调,银月的手中竟然突然也多了一管玉箫,和着琴音吹奏了起来,霓裳自然看不见,那管玉箫是属于皇甫天赐的。
一整夜,锦瑟宫里哀乐不断——
“箫声悲,霓裳羽衣碎;
一壶浊酒醉,缘聚缘散如水;
美人从此憔悴,陌路成双对,但此情不悔
一壶浊酒醉,缘聚缘散如水;
美人从此憔悴,陌路成双对,但此情不悔。
杨柳低云垂,相思又成灰;
物已非人也非啊事事非,往事不可追……”
或许有亲认为,单老是炒冷饭,老写以前的事,但,每个人都有不可磨灭的回忆,不管是开心的不开心的,都是令人感性成长的要素,霓裳也不例外,天赐也不例外……
霓裳不知道银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发现自己醒来时是躺在床上,大概是银月抱她上床的。指尖也传来冰凉紧绷的感觉,想必也是银月为她细心上药包扎过。
小桃进房来侍候着洗漱,嘴里还唠叨着:“听闻今日太后请来了宫外的戏班,皇后娘娘晚上要在御花园设宴,说是请各宫的娘娘一起看戏,联络联络感情……”
霓裳苦涩地笑了笑——
大概只有后宫的女人才会如此居安不思危,永远只围绕一个男人打转就够了。
晚宴上,果真只有一群女人在休闲作乐。
“听闻丞相大人协助皇上除去乱党有功,已经被皇上尊封为国父,真是恭喜皇后姐姐了。”说话的是蓝沐兮,为人低调,穿着素雅,可事实上,在霓裳进宫之前,皇甫天佑最宠爱的妃子就是她,也只有她,才胆敢与左婉儿一较高下。
左婉儿的衣着依旧艳丽,精致的妆容却掩不住她憔悴的脸色,昨天她是身处天牢,差点就跟皇甫天赐一样被乱箭射死的,那可怕的场景她如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蓝妃妹妹才是可喜可贺,这么快就怀有龙裔,不愧是其她姐妹竞相学习的对象。”
另一个穿着黄衣的德妃好意提醒道:“不过,蓝妃姐姐今后万事都得小心啊,万一龙胎不保,说不定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为皇上孕育孩子呢。”
深宫寂寞,什么妃子、什么美人,一个个见不到皇帝而聚在一起时,就只能相互讽刺几句来排解烦闷,总以为能伤到对方,却没想过伤来伤去的始终是自己。
霓裳无心跟她们搭话,只是静静坐着暗自计划接下来的去处——
她总不可能,一直留在宫里,就这样成了皇甫天佑的女人……
没料到,有心人又将霓裳卷入了话题中。
发髻上装饰满了珠花的贤妃跟德妃一唱一和:“德妃姐姐说得是,谁不知道如今后宫里最受皇上宠爱的是舞妃妹妹呀!”
“舞妃妹妹啊!”德妃唤了霓裳一声,别有深意地问,“其实,能同在一个宫里伺候皇上就是一种缘分,妹妹若有讨皇上欢心的好方法,不妨教教姐姐们?”
闻言,霓裳一愣,她看不见,众妃嫔包括皇后左婉儿在内,都伸长脖子等她的回答。
“这个……我只是个瞎子,又怎么看得懂皇上的心思呢,姐姐们若想知道皇上喜爱什么讨厌什么,都该去问皇上才对。”不消说,她婉转的回答定被视为娇柔做作、刻意糊弄人。
便是这时,太后苏媚出声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快要谈到闺房私事去,有失皇族颜面。”
苏媚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霓裳对比其她妃嫔的优势呢?
不仅是皇甫天佑,换做是任何男人,都容易被如霓裳般清纯柔美的女子所吸引,当年,梅妃也是这样吸引着先帝的。
“太后姑妈教训得是,不如现在就请宫外的戏班上来,唱一段?”
“嗯。”
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戏班先出场的是一名小生和花旦,唱着新鲜的戏剧,太后苏媚看得很欢心,左婉儿等人看得似懂非懂也就陪着太后做做样子罢了。
霓裳起初也没兴致“看曲”,毕竟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为了打发时间,她也认真在听曲——
(粤剧名曲《凤阁恩仇未了情》)
(合唱)痴心化梦幻,耳畔听风雪声,愁梦散。
情无限,人自痛伤,惜别,珠泪向檀郎泛,
何日再会呀,永不复还,万里关山,
那孤雁,长记在我心间,相思两地梦更难。
生:异国情鸳惊梦散,空余一点情泪湿青衫,唉……
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
旦:鸟南飞,鸟南返,鸟儿比翼何日再归还
生:哀我何孤单。
旦:休涕泪,莫愁烦,人生如朝露,何处无离散,
今宵人惜别,相会梦魂间,我低语慰檀郎轻拭流泪眼,
君莫嗟,君莫叹,终有日春风吹渡玉门关。
生:情如海,义如山,熟悉春意早阑珊,虚荣误我怨青衫
旦:怜无限,爱无限,愿为郎君老朱颜,
劝君莫被功名误,白少年头,莫等闲。
生:柔肠寸断无由诉,笙歌醉梦闲,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旦: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地北与天南,爱郎情未冷,情未冷。
生: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
旦:鸟南飞,鸟南返,鸟儿比翼何日再归还
生:哀我何孤单,何孤单……
演小生的男人,他的声音令霓裳感到熟悉,而且,这段戏曲讲述的是一名金朝将军与相爱已久的郡主,在将军护送郡主前往宋国出嫁的路上,二人之间的依依不舍之情……
这是霓裳在现代时听过的曲目,按理说,这个时代的人不该不会唱的,除非、除非——
是上官锦!
察觉到台上的小生可能是上官锦,霓裳腾地站起,无声地呢喃着:“皇兄!”
而台上的男人,小生上官锦从一开始便注意到霓裳了,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为了救霓裳出宫而潜身戏班进宫。亲眼看到霓裳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马冲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
他的霓儿,数月不见的霓儿,消瘦了,闷闷不乐的她失去了往昔活泼可爱的光彩……
这一切,都是皇甫天赐害的!
可惜,那个男人死得那么痛快,真是便宜他了!
一曲戏落,换了其他角色上台继续演出,上官锦正愁着如何接近霓裳,就见霓裳心有灵犀般谎称身体不适向太后苏媚请求退席,苏媚看戏正欢,也没为难霓裳。
九曲桥边,池里的荷花开得正美,在夜风的轻抚之下,送来阵阵幽香。
“小桃,今晚走来走去,出了一身汗,不如你先回锦瑟宫帮我备好热水,我慢慢走回去,届时沐浴更衣就休息。”霓裳有意遣走婢女。
“可是娘娘,您的眼睛……”
放任霓裳一个人,万一再出事,她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被皇上砍啊!
“放心吧,这御花园我天天走着,不会有事的。”
坳不过霓裳的坚持,小桃只好作罢,想着早点回去备好热水再出来找霓裳,顶多一炷香的时间,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小桃一走远,霓裳就听见了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她凭着记忆默数着步子过了九曲桥,走到栀子花丛林边,才轻声唤道——
“皇兄,是你吗?”
她转过身,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却蓦然被一抹温暖紧紧抱住,她摸了摸,探到他身上宽大的戏服,突然想起,她差点连皇兄的声音都淡忘了……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抱住她的男人才缓缓松了松手,阔别已久的宠溺语气在她头顶响起:“霓儿,我好想你!”
星光点缀着她的容颜,栀子花香在空气中愈发甜腻:“我也是!想你、想母后、想父皇、想渺渺,想念花舞国的一切一切……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一切才会变得这么糟糕!”这一刻,她真的很庆幸,她还有亲人在身边,她不是一个人。
倾城妃要逃跑 第79章 离宫
“我曾经去过王府,没找到渺渺,我以为她是和你在一起。”
提起那个贴心的好姐妹,霓裳脸上流露出悲痛:“渺渺当初为了我,已经……”
“我明白了。”上官锦体贴道,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再说。”
“你要带我出宫?”
“对!”
“不行的!突然就这么离开,我怕皇甫天佑不会轻易放过我。”霓裳很清楚,皇甫天佑和皇甫天赐属于同一类男人,“就算我们出去了,不管天涯海角,他也会——”
“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上官锦自信满满道,紧接着,九曲桥那边又走过来一个人。
“皇兄……”霓裳以为是宫里的人,怕被发现顿时一脸紧张。
上官锦这才察觉到她的眼睛有所不妥,但只是一咬牙,再次痛恨皇甫天赐死得不够解恨,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是凌落尘姑娘,也就是刚才与我对戏的花旦。”上官锦开始帮霓裳解开衣扣,解释着,“霓儿你快和她调换衣服,等戏班的表演结束,我们就一起随着戏班出宫。”
霓裳看不见凌落尘那张脸,竟然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
“可是,皇甫天佑不会发现吗?万一连累了凌姑娘怎么办?”她捂住了衣襟,阻止了上官锦的动作,隐隐感觉面前的上官锦变得不太像以前的皇兄,竟然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事情来。
凌落尘已经把宽大的戏服脱下,只着里衣,她开口说话,声线与霓裳极为相似:“小女子本是身世可怜之人,辗转流落青楼,幸得上官公子救出生天,不管做什么,小女子都无怨无悔以报答上官公子的解救之恩!”
“霓儿,你放心吧,她戴了人皮面具,如今样貌与你一模一样,不会轻易被揭穿的,说不定,还能一辈子在这宫里,享尽荣华富贵,对她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吧!或许有些女子的梦想正正是入宫为妃……
霓裳也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去接受这个离宫之计了。
两个时辰后,两辆马车乘着夜色驶离皇宫。
上官锦带着霓裳潜回了醉花楼,上房里,依然是南宫若在寻欢作乐。皇甫天赐死后,南宫若就被皇甫天佑暗地里换了个替死鬼而释放出天牢,在醉花楼买下凌落尘以易容换霓裳的计谋,也是南宫若想出来的。
“咦?还以为上官公子不近女色呢,原来是自己私藏了一个啊!”见上官锦带着个女人翻窗而入,绿衣女子妖娆地走了过来,摸了摸霓裳的脸。
另一个蓝衣女子趁机打趣道:“而且嗜好还很特别呢,原来上官公子喜欢戏子?”
“呵呵……早说嘛!我们姐妹俩也会唱戏啊,什么金瓶梅啊、西厢记啊……”
霓裳似乎被吓着,缩到上官锦的身后,上官锦瞪着两个嬉笑的女人,语气不禁加重:“滚出去!”
南宫若也走过来,一手搭着一个女人的肩,在她们脸上各亲了一口,风流道:“乖!先出去!千万别惹到我们的上官大爷哦,我喝酒的银子还是他打赏的呢!”两个女人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房门一拉上,霓裳听见屋内安静下来,才从上官锦身后探出头。
见状,南宫若马上把脸凑近她,香醇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似乎要将她迷醉:“美丽的小公主,还记得我吗?”霓裳努力分辨着他的声音,记忆太过零散,她无法断定他是谁,只好摇摇头表示不记得。
“真忘记了?你真狠心啊!好歹我们见过两次啊!”南宫若佯作悲伤,还卖萌地眨了眨眼睛,可惜霓裳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那晚太后寿宴,你在跳舞,很多很多色狼都想把你扑倒,当然了,我不否认我也是其中一头色狼。还有,数月前,我们独处一室,我在你身体上留下了爱的痕迹……嗷!上官锦,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突然打人呢?”被上官锦忽然揍了一拳,南宫若猛地后退几步,捂着俊脸在抗议。
“你不是承认自己是色狼吗?就算杀了你,也只是为天下所有女子除害而已!”上官锦把霓裳护在身后,义正言辞道。
闻言,霓裳不禁轻笑出声,又听到上官锦说:“霓儿,以后离这个男人远一点,但凡靠近他半步都会有灾难降临。”
“上官妹妹啊,这么禽兽的话不能轻信啊,你看我明明长得这么善良……”南宫若不住地说着,压根儿忘记了霓裳还是看不见他的存在。
锦瑟宫。
凌落尘易容成霓裳的样貌,好不容易糊弄过小桃,没想到,这么就要面对这个年轻俊逸的天子。霓裳是盲人,要一个没失明的人扮成瞎子是不容易的事,特别是在眼明心细的皇甫天佑跟前。
“皇上,臣妾刚刚沐浴更衣准备睡下呢,没想到您这么晚了还过来锦瑟宫。”凌落尘假装摸索着前方,尽量保持着最端庄秀丽的一面,心跳却随着男人的靠近而加快。
皇甫天佑纳闷着——
怎么霓裳突然有自知之明,懂得自称“臣妾”了?
可看着眼前她依旧绝色的面容、毫无波动的眸子、被纱布包扎着的手指,便没有过多地怀疑什么。
他坐到床边,倏然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便落入他怀中,两人不余空隙的距离昭示这某种暧昧,他似乎看见了她的瞳仁微微扩张了一下:“霓裳,今夜、朕不走了!”
凌落尘整个人仿佛瞬间被皇甫天佑的柔情所溶化,只软软地趴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动心,这个男人无论是样貌还是背景都深深地蛊惑到她。她原以为,皇甫天赐那样俊美而有权势的男人已经是女人的最终梦想了,没想到,年轻帝王比之毫不逊色。
男人低头吻着她,床帐轻纱落下,朦胧了最动人的旖旎之色……
天色微微亮起,皇甫天佑睁开了眼睛,回忆着昨晚****的细节,懊恼地蹙眉。怀中的女人还沉睡着,长发丝丝缕缕披散在半裸的娇躯之上,黑与白形成了异样的诱惑。他起身,一眼便瞥见了洁白被褥上干涸的红花,它象征着她的贞洁,却令他感到无比刺眼。
属于君王的威严被深深挑衅了,怒气中他心底深处腾起,下一刻,一只铁臂就探向凌落尘,并狠狠地掐住了她颈——
“说!她在哪里?”
女人突然被窒息感惊醒,小脸煞白眼带恐惧地看着皇甫天佑:“……”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夜,他就认出来了?
“霓裳曾经是皇甫天赐的女人,试问被皇甫天赐碰过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有落红?你可别妄想蒙骗朕说那是葵水!朕不是傻子!”才一度春风温柔似水的男人,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半点怜惜也不给予她,“她在哪里?”
皇甫天佑不去想霓裳是主动离宫的,只以为她是被人掳走,而眼前的女人留在宫中又别有目的。
他手中的力道渐渐加重,看着女人的脸色没有因呼吸不畅而被憋红,顿时找到了疑点。接着,他细心在她发鬓、脖颈处寻找着,不消多时,就从她脸上揭开了一层人皮面具。易容术被识破后,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秀气的脸孔。
凌落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里慌成一片——
如真伴君如伴虎,这个男人发起火来好可怕!
“我们没有恶意,有人想要救走霓裳姑娘,我只是为了报恩才帮忙的。”
“她在哪里?”皇甫天佑径自下床穿上衣服,根本没耐心喊人来服侍了,“若不说实话,朕有的办法让你后悔!”有人想救走霓裳?除了皇甫天赐还有谁会这么做?可是,皇甫天赐明明已经死了啊!
凌落尘被他眼中的狠绝之色所震慑,她相信,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
早朝时间,皇甫天佑生平第一次没上朝,而是微服出了宫,带着亲自培养的暗卫到醉花楼。
“哎哟!这位爷,我们醉花楼到晚上才营业呢。”故作风骚的老鸨见到气质不凡的皇甫天佑,想着又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就连忙迎上前,“爷是来京城做生意吗?在我们醉花楼落脚也可以,保管爷住的舒服!”
皇甫天佑不屑与老鸨说话,环顾了一下四周,优雅地扬手指示身后的暗卫开始搜查醉花楼。见来人像是要把醉花楼拆了的架势,老鸨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喊着:“哎哟!造孽喽!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再乱来我可要报官啦!”
跟随天子最久的原影一将老鸨扯到一边:“闭嘴!再乱喊小心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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