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妃要逃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瑶单单
天照国“鬼将军”所领的军营就驻扎在临安城外向南不过十里之处,霓裳等人趁着夜半悄声潜入,计划是火烧敌军的粮草。所谓“民以食为天”,若是挨着饥饿,即使行军打仗所向披靡也无济于事。
存放粮草的地方迅速被大火吞噬,“鬼将军”所带领的士兵也不差,很快便察觉到不妥,迅速组织队列分工合作,一部分负责包围军营,以防火贼逃脱;一部分负责抢救粮草;还有一部分已经在各个营帐细密搜查。
霓裳所带的黑衣人纷纷拼死抵抗,可惜人数太少,力量薄弱,很多转眼就死于厮杀之中,有些伪装成敌军,在混乱中伺机逃亡,有几个异常忠心的女子一直护着她,躲入了一座军营流妓居住的帐营里。
倾城妃要逃跑 第136章 伪装成流妓
马死人落地,即便是流妓,她们几个也必须扮演下去。
两天,敌方军营的状况慢慢稳定下来,然而,粮草损失了近半是不可挽回的局面。在流妓的交谈之间,霓裳等人收集到情报也不少,比如说——
如今的天照国,皇帝左敦颐只是一个傀儡,真正的君主其实是“鬼将军”……
听说“鬼将军”的真面目只有天恩公主看过,他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驸马爷……
那个“鬼将军”的性情变幻无常,手段残忍,对待女人尤其不温柔……
……
在霓裳看来,这像极了一个人缺爱的表现,如以前的皇甫天佑那般,就是由于成长之时缺少温暖,才会待人冷漠无情,实际上,总会有温柔的一面。
她没想到,还没正式上战场交锋,就有机会这么快见识到传闻中的“鬼将军”。
为了守住自己,她甚至不惜用木炭把脸和脖子抹黑,把头发弄乱,尽量乔装成污秽不堪的模样,以躲避被看中的危机。之前有许多士兵、将军来红帐寻欢作乐之时,全靠忠心于她的精英女子挡去所有麻烦。
想来,她真是对不住她们!每个人都是有爹生娘养的,她们与她无亲无故,却不仅拼尽性命保护她,还为她牺牲自尊和身子……
因此,当有士兵传唤说:“将军要听歌赏舞,哪个会的?”
据说,唱得不好的,要被拔舌;跳得难看的,要被断手脚……
众流妓皆是不敢噤声,生怕一不小心丢了命,唯有角落处脏兮兮的霓裳站了起身,沉声道:“我!奴婢保证会让将军满意。”
传唤的士兵一想,又是一个送死的,随便好了。便领着霓裳去清洗干净、换上新衣,为了掩饰身份和容貌,她特意选了一套戴面纱的异族服饰,纤腰间别着一只小小的鼓,小心谨慎地走入将军所属的营帐里。
“奴婢紫织参见将军。”霓裳报上的是穿越之前在现代的名字,紫织。
听到这个名字,背向帐门口的玄衣男子微微一愣,缓缓转身,低沉的嗓音给她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紫织?名字不错,抬起头来,让本将军看看。”
霓裳抬眸,差点被眼前的鬼怪面具吓到,只是一瞬,她就恢复镇定。若是被他得知自己是花舞国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睡莲公子”,他会如何处置自己?
想必是男人见她以面纱遮脸,感到不满,又命令道:“面纱摘下来,你的眼睛很漂亮,十分像本将军一位故人之眼。”
紫织,一个梦中知晓的闺名;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更是猛地诱发他心底深处的思念,如刀般在他的心头划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微微痛着……
“请将军恕罪!”霓裳忽然跪下,头埋得低低的,机灵地找到借口婉拒,“奴婢长相丑陋,怕会污了将军的眼,不如就让奴婢为将军献舞罢?”
男人在面具之下眯了眯眼,似乎在分辨她话里的真伪,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霓裳焦急不已之时,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准歌舞,若是表演得好,本将军就放你回乡,不必再做流妓。”
“谢将军。”
流妓,是一种命苦的女子,她们多数来自于罪臣之家,本该享受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突然迎来命运的转折,被困于军营之中受尽欺辱,比一般的青楼女子更无自由和尊严。
怜悯着关于流妓的悲惨命运,霓裳翩翩起舞,不同于以往柔软温婉的步调,为了减少“鬼将军”的疑心,她这一次表演的是腰鼓舞,以鼓声为主,以舞姿为辅。却不想,妖娆的身段终究是吸引了男人的兴致。
他看得舒心愉快,便留她在帐中,各将士趁晚膳时聚集在这儿商议军事,他将她拉至身边坐下,她微微一愣,被过大的力度扯得站不稳,顺势落入他的怀中。便是这一刻,面具之下有一双犀利的眸光似乎把她的一切看透,令她心颤不已。她视线偏移,他腰间一抹金光有点刺眼,定眼看清了那是一面身份象征的金牌,她便乖巧地搂了搂他的腰,然后安安静静地在他身旁进膳,顺便把敌军的计策全部听入耳中。
一得到自由回红帐,霓裳就分秒必争地拉上那几个精英女子,捏着那面金牌趁夜幕浓郁逃走。说是逃走,她们却是光明正大地越过一道又一道士兵的阻扰——
“这是将军的令牌,我们姐妹等得到将军的怜惜,特许可到一里之外的小河沐浴,你们谁人敢拦,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与此同时,在主帐中更衣准备休息的“鬼将军”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的金牌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回想细节,他立刻对那名蒙面的神秘流妓起疑。刚要开口唤人去找她,就有下属求见,还带来了一幅画像,白绢上沾着些干涸的血迹。
“将军,此乃我方探子冒死从敌军营寨中传回来的那位‘睡莲公子’的模样,据说他的真面目鲜为人知,我方探子潜伏多时也无法探究。”
画中之人,与之前献舞的流妓居然一模一样!
“鬼将军”先是震惊,看着画像忽然嗤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原本他是想摸清楚那个‘睡莲公子’的底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个女人,而且还带人潜入他的地盘、烧了他的粮草,事后不仅卧藏红帐,还亲自在他眼前溜达一番。然而,他却完全没认出来,最后,还被她盗去金牌。
好久,都没有女人能令“鬼将军”这么上心,他越是想着,就越是好奇那个女扮男装的“睡莲公子”之真容。
接着,“鬼将军”亲自带人去红帐搜索,一无所获,果不其然,那个聪明大胆的“睡莲公子”早已借着他的金牌之利逃走了。怕红帐之中仍有漏网之鱼,他狠绝下令——
“将这些流妓全拉去后山处置,一个也不准留,违令者,斩!”
而好不容易逃离敌人军营的霓裳等女子,自然不会真的去什么小河边,而是往后山走。正巧,翻过一座山就遇见了潜伏在这边伺机救援的花舞国将军和军医华轻云。军中,唯有左右两位将军和华轻云知道霓裳的真实身份,虽说上官锦没再给她正名和封号,但她到底是花舞国的小公主,再者上官锦宠她入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非随便砍几个人头能解决的。
一汇合,华轻云目测霓裳的身上完好无损才稍微安心,她跟着他们回城,隔着一座山,似乎从远方传来凄惨的叫声。她回头望了望,隐约可见敌方军营里的点点火光,大概预料得到那一群无辜流妓的下场,心里却只能默默地为她们哀悼。
五日后,临安五里之外的平原沦为战场。
“杀——”
“杀——”
霓裳没想到,“鬼将军”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却仍用着原本的行军计谋,火攻。无数的火球从高处滚落,或者由大型投石机抛向花舞之军,还好以“睡莲公子”的名义早有先见之明,花舞国只派出五千精兵作诱饵,厮杀片刻之后,便引着敌军进入临安三里外有名的一条峡谷。该峡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闯入的人若遭受埋伏,必定成瓮中之鳖。
看着敌兵追入峡谷,霓裳一袭白衣、戴着轻纱斗笠居高临下,腰间的短匕与她娇小的身影十分和谐。夕阳的红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似是镀了一层神圣的光晕使人不敢侵犯,风拂过,灌满雪白的衣袖,纤细的手执红旗带着一丝不忍挥落——
“放箭——”
对面石山上的号角兵得到指示,立即吹响两声短促的哀鸣,顿时,收到信号的其他士兵纷纷瞄准峡谷之下的敌人,下一刻,万箭如雨,死的死,伤的伤,当中还包括作为诱饵的花舞之军。
峡谷之下的敌军四处乱窜,妄想逃生,熟料,峡谷前后的路犹如瓶颈,三声短促的号角音响起之后,乱石滚落……
敌人,无处可逃。
然而,敌人的数量似乎比预料之中少了许多,等霓裳心生不妙之时,身后不远处已经飘起了血红色的“鬼”字旗,哨兵也在第一时间带回来消息。
“报!军师,我方遭到敌人伏击,左将军的援兵在谷外被拦截,暂时无法入谷,请军师下指示!”
死亡的蔓延速度是极快的,没等霓裳开口,又有第二哨兵前来:“报!敌方‘鬼将军’所领兵力太强,我方抵挡不住!”
跟霓裳在此埋伏的是右将军,被上官锦万千叮嘱过无论发生任何危险,第一任务是保护“睡莲公子”的安全。于是,一身铠甲的威武中年男人马上命人强制性地把她带上马护送离开。
霓裳骑着马儿从峡谷尾端下去,守着峡谷末端的先锋立即让开一条路,独独想让她通过,可惜,“鬼将军”的动作更快,他以出神入化的剑术不过五招便砍下了右将军的头颅,从峡谷上狠狠地抛下来,正好砸落在霓裳所骑的马儿前。
倾城妃要逃跑 第137章 本将军的俘虏
鲜红色的血,飞溅到她的白衣之上,绽放着凄惨的美丽。
“你逃不掉的!”
男人那如魔魅般的声音空旷地传来,霓裳浑身一颤,勒紧缰绳,马儿扬蹄嘶叫,她蓦然回首,清澈的双眸隔着轻纱撞入高高在上的一双冷眸之中,阴鸷而涔冷,陌生又熟悉,仿佛要把她冻僵。瞬间,她呆滞在原地,忘记逃走。
后面的先锋一剑割破一个敌人的喉咙,轻跃而起一脚踢在马儿臀部,忠心地呼喊了一句:“军师快走,去找左将军!”身下突如其来的颠簸,霓裳这才回过神来,抓紧缰绳飞驰而逃,只留给峡谷之上利刃滴血的“鬼将军”一片尘埃。
紧追在霓裳后方的敌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何况,当中包括了“鬼将军”本人在内。想必,他是对她的火烧粮草十分愤怒啊!否则怎么会亲自出动追捕一夜。
保护着霓裳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牺牲,她所骑的马儿,全身枣红色,四蹄踏雪,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可是,跑得再快再好也没用,马儿留下的踪迹太明显,长此下去,她恐怕没见到左将军就被捕了。
想着,霓裳坚决拐入了一片树林,鸟儿惊飞,马儿奔出树林之时,背上已经没有佳人倩影。这时,“鬼将军”带着几个人追到树林外,借着浅浅的月光,他还是能够分辨得出,前路的马蹄印比之前的要浅,也就是说,原本骑马的人也许躲进了这片林子。
“你们,随着马蹄的路线去追!本将军要的是生擒,伤势不计!”
“是——”
啼哒啼哒的声音隐约传入林中,霓裳藏在树丛里细细地听着,判断敌人已经被蒙骗过去,心里却依然不安,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出去。
“鬼将军”下马踏入树林,灵敏的鼻息早就探知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循着被匆忙拨开的草丛痕迹,他十分肯定自己的猎物就在附近。
“出来吧!只要你自愿投降,本将军饶你不死!”长剑出鞘的声音十分悦耳,惯用剑的人一听,就知道他所携带的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然后,前方一簇丛林似乎抖动了一下,“鬼将军”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缓步走过去,忽然,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蹿了出来,原来只是一只兔子。
只觉得身后有动静,他猛然转身,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前划过的一道寒光,持剑的手敏捷地一击,将霓裳的轻纱斗笠砍成两半。轻纱飘落,雪白的发带也断开来,如墨色瀑布般的三千青丝缓缓滑落,纷纷扬扬地披在她的身上。
男人错觉,这一幕美不胜收……
光是看着她的双眼,如吸入天上万千星辉般璀璨,就恍如隔世,忘记了手臂上被她的匕首所伤之痛。
唯一令人不满的是——
该死的!掩面的轻纱斗笠之下竟然还有一层面纱!
“不论你有多丑陋!”他用受伤的手伸去捉她,恶狠狠道,“本将军今日都要看看你的真面目!”他一直在猜想,有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的女人不可能真的长得很丑!
霓裳本能地后退,死死地攥着还沾着血的匕首转身逃跑,她害怕他的目光,犹如两团炙热的火,似要把她燃烧殆尽。
“鬼将军”以一个轻盈的空翻上前,长剑映着月光抵在她的胸前:“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本将军的俘虏!”她被迫无奈,不能随意动弹,只好任由他的剑上移,缓缓挑开了薄薄的面纱。
“是你……”
一张熟悉的绝色姿容绽放在眼前,他的眸光一滞,连手中的剑也颤落,来不及呐喊出她的名字,只见一抹黑色长影突然飞袭向她,他搂住那具柔软的娇躯,毫不犹豫地与她交换了位置。
倏然,一条蛇被他狠狠的甩向不远处的树杆跌落,尖尖的蛇尾摇摆了几下,最终不再动弹。而他,伤上加伤,手臂处缺少铠甲的保护,难免被蛇咬了一口。
尽管隔着鬼怪面具,可是霓裳仿佛能够看得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扶着他,坐在草丛中,煞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为什么?”
那是毒蛇!
明明被咬中毒的应该是她,为何他要为她挡去?
“我早该猜到是你的……霓裳……”男人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只不过,语气听起来有些虚弱,难道是蛇毒发作?
“你到底是谁?”他的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温暖的触感令她的鼻尖不禁一酸,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致使一个名字在她的心底深处呼之欲出。
男人微微一怔,摘下鬼怪面具,清晰可见她的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生怕她再一次逃走,霸道道:“这一次,不会再让你离开!”
“皇甫天佑……”霓裳低声呢喃了一句,“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原本以为永远也无法再见到的男人,竟然忽然出现在眼前。此时此刻,他像灯火,驱赶了她心底的孤寂和黑暗;他像泉水,洗去她这些年来的疲惫;他像蜜糖,填满了她的苦涩和空虚……
她在笑,也在哭,冰泪石簌簌落在草丛里,吸取着月色折射成七彩的光芒,蕴成了一道道小小的彩虹,萦绕在两人之间,天地万物,静止在此刻,即使是一粒尘埃也难以介入。
霓裳不禁开始幻想——
若是宫里的小律和小纤儿知道,他们的亲生父亲还在人世,他们会有多么高兴?
面对她越来越紧的拥抱,男人先是诧异,他从没见过这么热情主动的她,仿佛,他是她深深所爱、苦苦等待的恋人。他怜惜地吻了吻她的泪水,有淡淡的咸味和苦涩,一点也不适合她。她应该是快快乐乐的,笑起来要比阳光还灿烂明媚,足以温暖人心。
然后,他也不做多想,也用力地抱住她,恨不得把这具失而复得的馨香软玉嵌入体内,与之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一时相拥,如化作天长地久……
直到,男人虚弱地说:“皇甫天佑已死,我如今是祈佑,人称‘鬼将军’,霓裳,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说着,他忽然昏迷过去。
“天佑——”
霓裳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才想起他被毒蛇咬到的伤口耽误了处理,于是,以匕首割破了他的衣袖。月光之下,可见那古铜色的肌肤之上,有一个深深的牙印,伤口已经渗着黑黑的血丝。一双柔软的唇瓣覆了上去,一遍又一遍地吸出毒液,他朦胧半醒之间,看着她不顾性命相救,心中溢满了怜爱和感激,暗自发誓定要活下来好好爱她。
吐出在草丛之上的黑血渐渐变成了正常的鲜红色,她才停止了吸吮,然后撕破面纱,温柔地为他包扎伤口,包括被匕首划伤的那道狭长。那精致的小匕首锋利无比,是上官锦所赠要她带着防身的,她刚才下手不轻,是秉着刺杀的心态从后袭击的,想不到伤的居然是最不忍伤的男人。他的伤口血肉模糊外翻,隐约可见骨,她一边包扎,一边心痛,眼泪再次坠落。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毒,那蛇毒凶狠,肯定有残留在祈佑的体内,而且她为他吸取,必然也中毒了。万物相生相克,华轻云告诉过她,一般毒物徘徊的地方,定有相克的解毒之物。因此,她为祈佑燃起篝火后,就只身举着火把不停地在林中寻找解药。树林里有许多带刺的藤蔓,生长得密密麻麻的,一旦钻过,总要在她身上留下不少痕迹,或是划破衣衫,或是擦伤那娇嫩的肌肤。
整整一夜,霓裳找得头昏眼花、疲惫不堪,就连动一下手指,也会全身酸痛。然而,她不能停止,她不确定祈佑能够熬过久,时间每拖一分,他的危险便多一分。万一被花舞国派来的士兵搜到,按照如今的情况,他也是极危险的。
这样想着,她就重新鼓足干劲,继续寻找解药。不经意间,撞见一只小白兔在啃咬地上的一棵细叶草,吃素的兔子很正常,特别在于,它的脚上有一个跟祈佑的手臂上被蛇咬的一模一样的伤口。
那草,是解药么?
别无他法了,霓裳只得找了一棵,匆匆带回祈佑身边,一口一口亲自嚼碎了喂给昏迷中的他。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色早已亮起,稀疏的阳光透过树叶在草丛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晨风送来清新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她看了看仍在熟睡的他,不由得伸手描绘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俊容轮廓——
比起五年前,他清瘦了,当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依旧是那个变态左敦颐的傀儡吗?他还痛苦吗?如果他知道了小律和小仙儿的存在,会开心吗?
她陷入深深的思绪和猜想中,不知不觉趴在他身旁入眠。睁开眼睛之时,树林又披上了夜幕,闪烁的星光宛如一双双调皮的眼睛在与她对望着。探手一触,身边的草丛失去了温热。
倾城妃要逃跑 第138章 我要你
他走了?
可是,他的马还在,已经拴到这林里来了。
他没走!
在霓裳发愣之时,祈佑走回来了,带着野果和装满水的水袋。
“你醒了。”祈佑把食物和水给她,利落地往篝火中加了几根柴枝,火苗立即蹿高了几分,浓浓的烟随风熏向对面。
“你的伤……”
他在她身旁席草而坐,把包扎整洁的手臂扬给她看,沉声道:“不碍事,倒是你——”他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颊,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之上有些脏污,还有几道小小的血痕,“再不涂药,我会心疼的。”说着,他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金色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御用的外伤祛疤药膏。他先倒出些水,用剩余的轻纱帮她清洗玉脸和手,然后才仔细上药。
药膏凉凉的,带着点薄荷的味道,擦起来很舒服。
霓裳眯着眼睛享受专属于他的温柔,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两人之间相处融洽,完全没有五年的空白和不适,一如当年在宫中的生活。
祈佑监督着她吃完野果,就一手牵着马儿,一手搂着她的纤腰,走去树林之外的河边。那是他找水之时发现的地方,静谧而美丽,他说,你一定会喜欢。
果其不然,在夜幕的旖旎笼罩之下,宽阔的河面波光粼粼,河岸两边,有深深芦苇沐浴在夜风中,漫天的萤火虫飞舞着,令人错觉是置身于天上银河里。有些青草的味道被干净清甜的河水浸透过后,更是散发着怡人的芬芳,丝丝缕缕让人心旷神怡。
霓裳想到自己奔波了两日,身上都是脏污,想要下水清洗却有些羞涩:“天佑,你能不能……转过身、等我……”
祈佑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挑了挑眉道:“好!不过,我很想念你的歌声……”
“我唱给你听,你要保证不能偷看!”
他得逞地耸耸肩,连同马儿一起背过身,寻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怪只怪这马是雄性,他绝不允许别的眼睛窥探记忆中的美好,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不管是雄性还是雌性。
很快,他的背后,传来诱人遐想的水声和歌声——
“你常说缘不浅,前世回眸才一眼,今生注定再相见;
花不谢夜不眠,只为这一曲流年,纷纷扰扰多少恋;
爱就在弹指间,不问他何年何月,就让桃花落满天;
情到深到疯癫,物是人非对谁言,你的身影化青烟;
不再贪这一场春花秋月,花开花落可惜人不怜;
泪流满面苦到极至,还说错过的天堂不过是我的梦魇……”
一曲毕,霓裳悄悄回眸张望,那块石板之上却没有了男人的背影。她微微一怔,怕他出事,不禁焦急:“天佑!天佑——”
她只着了抹胸和亵裤下水,由于太过担心他,一时忘记自己正处于娇躯若隐若现的状态,便急着回岸,也没察觉到身后的水面泛起了一圈圈诡异的波纹。
“天佑!”
“你别吓我!你在哪儿?”
“唔——”
突然间,她被一股强势的力道扯入水中,咕噜咕噜地呛了几口水,难受至极。她以为是什么洪水猛兽,不停地胡乱挣扎,接着,似乎有人抱住了她,顷刻间,她的双唇也被虏获。
“哗啦——”
两人相拥着浮出水面,水花四溅。
霓裳这才发现自己是被祈佑戏弄了一回,正愤愤地咬着下唇,清澈的水眸盛着小小的怒火狠狠地瞪着他。而始作俑者却丝毫不知悔改,竟勾着唇,大大方方地将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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