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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筑梦者
“没有关系,下次走路要小心点。”对方声音颇为冷淡地道,不过在整理好衣摆的时候,看到荀真的长相后却有几分震惊,“真儿?”
这道声音很清澈,就像那叮咚的泉水从山间流过一样,但因为是水又含有清冷之意,只是这熟悉而亲密的称呼为何出自这一道声音?她猛然抬头,看到对方的眼中含着一抹热意,尘封的记忆浮了上来,顿时慌张地低下头来,两手抓紧托盘连话也没回赶紧朝前方欲发作的庄典制走去,似有狼狈而逃之意。
“真儿,真儿,是不是你?……”男子追上去。
他唤得越急,她走得越快。
“高文轩,你给本宫站住。”不远处有一声刁蛮的声音喝道。
高文轩欲去追荀真的脚步顿时就被人从前面拦住,他冷漠地看了一眼这柳德妃所出的刁蛮公主,“安幸公主,请您别挡着臣的路。”着急地看着荀真离去的方向。
“高文轩,你以为你中了这一届的状元就了不起了吗?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就偏要你作陪。”她安幸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什么他就可以无视于她。
高文轩气结,早知今日的旨意是她假借太子的名义的话,他就不会走这一趟了,看到荀真已经走过转弯消失在眼帘了,看向安幸公主的目光就更为冷然,“公主殿下若没有别的吩咐,请恕臣失陪了。”
“你站住,你就算逃得了今日,也逃不过明日,你给本宫记着,他日你必定会是本宫的附马。”她安幸公主要得到的人就一定会得到。
“在下已有未婚妻了。”高文轩拒绝道。
“是哪家姑娘?”安幸公主的眼中有着惊慌与狠意。
“是哪家姑娘也与公主无关。”高文轩不再搭理她,转身离去。
安幸公主握紧手中的拳头,咬紧贝齿,“你不说本宫也会查得到。”遂也带着宫女转身离去,从琼林宴上第一眼看到他,她就思慕上他了,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的,未婚妻是吧?她倒要看看是谁敢挡着她安幸公主的路?
躲在转角处听到这一段对话的荀真,咬紧自己的手背任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刚刚男子所说的那句:“我已有未婚妻了。”
他还记得他们幼时订下的婚盟,那时候的时光多好啊,他是高御史的儿子,她是荀将军的女儿,两家是世交,这才给他们订下娃娃亲。可是她家出事后,高御史迫不及待的就划清界限,惟恐受到她家的牵累,丢了官位。
那天被押到天牢的时候,高文轩曾在人群中找着她,一路小跑地随着她被押往天牢,“真儿,真儿,你等着我,我一定让爹给你们家翻案……”
“文轩哥哥,文轩哥哥……”她隔着囚车喊着他。
往事历历在目,泪水横流,回头隔着一层雨雾看着那已经沓无人烟之处,她轻喃着,“文轩哥哥……真儿已经不能再当你的妻了……”心被揪得死疼死疼的。
“荀真,你怎么还在这儿?”庄典制走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荀真没跟上来,方才回头找去。“你哭什么?”
荀真赶紧抹了抹泪水,小跑地上前,“典制大人,我刚刚被绊倒了,脚下一疼,所以忍不住哭了出来。”
“走路当心点,怎么冒冒失失的?你平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是你第一天任女史,可要表现得好点。”庄典制训道。
“是。”荀真这回小心谨慎地跟在庄典制的身后,不再有那闲情逸致看着后宫的景致,长大后的文轩哥哥还真的很好看,只是……她不再是将军家的小姐,而是一名永远也没有嫁人资格的宫女。
淑明宫,因为住着最近颇得圣宠的淑妃而变得热闹非常。
行了礼之后,庄典制在前面一脸恭敬地向着那坐在贵妃椅里,正怀胎五月的淑妃介绍着这香囊,“因为淑妃娘娘待产在及,所以奴婢才斗胆在香囊上绣着求子观音,以期娘娘顺利产下皇子。”语气里有着明显讨好之意。
长相明艳的淑妃爱听这话,“本宫是因为在贵妃姐姐那儿看到她的香囊做得精致,且味道好闻,这才会下令让尚工局赶制几个出来,哪曾想你们倒是颇花心思?冯姐姐,你说是不是?”
冯贵妃,即是七皇子宇文淳生母,弱柳之资,我见犹怜,更重要的是她为人极温厚敦和,是宫里出了名的一等一的好主子,看着这有意炫耀的淑妃,“现在宫里的人谁不盼着妹妹能产下龙子,好跟我那整日不见人影的小子做伴。”
淑妃掩着嘴格格笑了出来,“姐姐真会说话,妹妹这胎还不知是龙子或是公主呢?不过圣上说了,即使生了公主,他也欢喜。”遂朝荀真招了招手,“端上来给本宫瞧瞧,是不是如庄典制说得那么好?”





一等宫女 第十一章 香囊风波
淑妃看了眼荀真那恭敬的姿态,这才伸手拈起香囊细看了起来,送子观音长相威严,一手执玉瓶,一手抱孩子,看来是个好兆头,尚工局还是为了她颇费心思的,宫里的女人争什么?自然是帝宠以及别人的刻意讨好,“这绣功真不错,针脚细密,看得出来颇费心思,值得嘉奖,来人,给庄典制还有这个女史看赏。”
“娘娘,这个送子观音上绣的怎么是女孩儿啊?”一旁正要应声的贴身宫女突然惊讶道。
这声音把正要谢恩的庄典制与荀真都惊得懵了,原本以为香囊不过是小物件,所以也没有过于仔细的检查。
淑妃脸上的喜爱之色顿时就变得狞狰起来,把手中正把玩的香囊举起来细细地端详,果然绣的是女孩儿,“岂有此理!”大力把那放在一旁案桌上的托盘扫到地上,任由另一只香囊掉到地上染了灰。
冯贵妃的眉头微微一皱,把手中的茶碗放到了一旁的红木杌子上,起身把淑妃手中的绣香囊拿了过来,香囊上的图案并不大,不仔细看还真的分辩不出来,可细细一观看,的确绣的是女孩儿,“庄典制,你这不是触淑妃妹妹的楣头吗?”声音不大,却说到点子上。
淑妃被气得不轻,“说,你们到底受了谁的好处?居然绣这样一幅图给本宫,真真是居心叵测,来人,去把许尚工找来,本宫要听听她有何辩词?”
庄典制的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渗出来,两眼紧盯着冯贵妃手中的香囊,真的是女孩儿,都怪她把此事交给吕蓉,明知那丫头办事粗心大意,她怎么笨得没有仔细检查清楚?赶紧跪下,“淑妃娘娘息怒,这个香囊是底下的女史所绣,绝不是奴婢有心要触娘娘的楣头?”
“这就是庄典制的不对了,淑妃妹妹正怀着龙子,你居然把这么大件事交给属下去办,可见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淑妃妹妹,理应受罚。”冯贵妃温和的脸上满是替淑妃不值的表情。
淑妃原本还想在别人面前炫耀她的得宠,现在才知道别人居然是如此慢待她,目光却是一转转到荀真身上,纤纤玉指指向她,厉声道:“说,是谁指使你绣一个如此的香囊来诅咒本宫的?”
荀真大气也不敢喘,目光瞟向了庄典制,只见她两眼看向一边,丝毫不看她,等于是默认这个香囊是她绣的,一时间她也免不了慌乱之情,赶紧跪下来,“这个香囊不……”不行,如果把蓉蓉供出来,那岂不是要害死她?她赶紧住嘴,目光落在被淑妃掷到地上的托盘上躺着的一个香囊上,脑海一片空白。
淑妃喘着大气,一旁的嬷嬷赶紧给她揉心口,“冯姐姐,这事我一定要禀报皇上,她们居然如此作践我?”
冯贵妃一脸心急地握住她的手,“妹妹,你这是干什么?何必与这些小人呕气,动了胎气那就糟了?许尚工就快来了,我们听听她的解释,皇后娘娘主持后宫一向公正,必定会……”
荀真猛然抬头看了眼慈眉善目的冯贵妃,她到底是想息事宁人还是把此事闹大?看来这回要出一场大风波了,而她首当其冲,一旁的庄典制早已是白了脸色,这回有口难辩。
果然,淑妃挣扎着爬起来,明艳的脸上满是忿恨,“皇后娘娘?哼,谁不知道许悠是她的亲信,姐姐,这后宫里除了姐姐之外谁不在背后诅咒我?皇后娘娘是巴不得我生个公主,这样才好呢……”想到皇后几次都用那种让人背后生寒的目光看着她的肚子,她渐渐的在心里相信皇后是有意让尚工局如此所为的。
“淑妃妹妹,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没凭没据的,妹妹要落一个诬蔑皇后娘娘之罪的。”冯贵妃劝道。
淑妃不听这几句话还好,一听更是火上加油,“姐姐别拦着我,姐姐就是太好说话了,才会被人欺负,我不是姐姐,非要忍气吞声。”
冯贵妃的嘴然暗地里勾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是一脸的惊惶失措,意图息事宁人。
突然,外头传来太监的禀报声:“皇上驾到——”
荀真赶紧随着众人磕头行礼,皇上来得太巧合了,这一下事件绝对不可能平息下去,怎么办?她的额头此时布满了汗水,身体忍不住打颤起来,一个不好她与庄典制两人都要处以极刑的,以淑妃那得宠而骄纵的性子来说可能性是极大的。
“皇上……”淑妃连礼也没行,就扑到了皇帝的怀里痛哭,话都说不清,而皇帝一脸心疼地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声如雷震般,“到底是谁让爱妃如此难过?朕饶不了她。”
冯贵妃赶紧在一旁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但有意无意地就是把苗头引到了皇后的身上,淑妃更是哭闹不休。
“皇后的眼中可还有朕?来人,速去把皇后宣来。”皇帝怒声道,但面对怀里的女人却是温言细语的,“爱妃莫哭了,若是生了个公主,朕一样欢喜。”
淑妃这才破啼为笑,“真的?”娇滴滴地问着。
“朕何时说过假话。”皇帝道。
“臣妾这就放心了。”淑妃道,“不过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出口气,不能轻饶了尚工局等人,她们都不尽心尽力给臣妾办事。”纤纤玉指指向跪在一旁身冒冷汗的庄典制与荀真,“皇上,先把这两人押下去打一百大板方能消臣妾的心头之怨。”她要杀鸡警猴。
“奴婢是冤枉的,娘娘,这香囊非奴婢所制,奴婢不知情的,这……这都是这个女史所为,奴婢只是一时疏忽了,才会把这香囊呈给娘娘。”庄典制为了保命把矛头指向了荀真,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独力担下。
荀真没有想到庄典制会这样说,现在她成了那个啃死猫的人,“典制大人……”
“荀真,这个香囊是你做的,你就认了吧。”庄典制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只要牺牲她一人就可以保得自身的周全。
“朕不管你们是谁做的,你们惹怒朕的爱妃那是事实,来人,拉她们下去重打一百大板,要给朕狠狠地打。”皇帝发怒道。
“皇上……”庄典制大声喊冤。
荀真也急得满头大汗,目光落在那中年帝王身上,渐渐地与当日的太子宇文泓重叠起来,太监拉扯着她的手臂,她几次张口想要说话,可是话到唇边却又咽了下来。
“善哉,善哉!”冯贵妃不忍看地把头撇向一边。
“且慢。”一声轻喝从外头传进来。
荀真的目光看到许悠跟着一名身穿明黄宫装,头戴凤钗一脸庄严宝相的女子急步而来,一进来即给皇帝请安,“皇上,臣妾来迟了,不知淑妃妹妹因何要拿宫人出气?”
“皇后,你来得正好,朕不是给你说过,淑妃现正怀着龙种,让你处处让着她,不要让她动了胎气,你倒可好,居然让人绣这种东西来让她的心情不痛快,那岂不是害了朕的龙种?”皇帝立刻朝皇后劈头痛骂。
皇后却是连愣然也没有,“皇上先暂且息怒,淑妃妹妹也莫动了胎气,此事看来是尚工局疏忽了,臣妾也会禀公处理。”
“皇上、皇上……”淑妃在皇帝的怀里不停地扭动着,目光却隐含一丝得意地看着皇后,手却是在肚子上摸了摸。
“皇上,此事确是尚工局疏忽了,还请皇上宽大处理,给她们一条活路。”许悠抬头恳求道。
“皇上饶命啊……”庄典制哭着哀求。
荀真知道哀求没有用,因而一直没有哀求出声,这件事要保得住自己还要保得住蓉蓉,不让许尚工为难,那只有想一个万全之策,不然所有人都会被这一个香囊卷进去的,即使是酷暑季节,后背的寒凉让她的头脑渐渐地冷静下来,目光又悄然地落在另一个香囊之上,那个图案让她突然眼前一亮。
冯贵妃看到这个场面,也温声细语地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所言也没有错,虽然尚工局有错在先,但臣妾想应是无心之失。”
“无心,心里无臣妾自然是无心之失,皇上……”淑妃又开始撒娇道,若能借此事煞一煞皇后的威风那自然是最妙不过了。
唐皇后目光锐利地看了眼淑妃,转而看向仍然端着一脸温和面容的冯贵妃。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荀真突然抬头道。
许悠赶紧给荀真一个眼色,不让她开口,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糊涂,现在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说话的场合,“荀女史,皇上面前,不得放肆。”转头跪下揽上身,“皇上,都是奴婢教导无方。”
荀真感激地看了眼许悠,不过仍是一意孤行地道:“皇上,能否给奴婢一个自辩的机会?”
皇帝的目光停留在荀真的身上,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许悠,这个宫女倒有几分胆识,遂把淑妃轻放开,背着手站了起来踱步,“朕就给你个申辩的机会。”
“谢皇上。”荀真道,赶紧起身,弯着腰把另一个掉到地上的香囊拾了起来,然后再度跪下,把那个香囊高举起来递到了皇帝的面前,“还请皇上看一看这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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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 第十二章 机敏巧辩
“送子观音图,朕已经看过了,也没看什么新意来?哼,居然还要给朕送个个公主,尚工局可真‘费心’办事。”皇帝以为她有什么自辩的本事,原来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亏他居然还一时心血来潮给这个宫女自辩,“来人,拖出去打板子。”
荀真看到皇帝轻蔑地转过头去准备安慰淑妃,太监又开始朝她走来,情急之下,挺直腰板,朗声道:“皇上,奴婢即使只是区区一名宫女,可问还是陛下的臣民否?陛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身为圣主,自当给个机会奴婢说几句话,奴婢若说得没有道理,再处死奴婢也不迟,若……”鼓足勇气直视皇帝,“皇上是昏君,那奴婢就无话可说了。”
这一句话出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荀真的身上,这个小小宫女好大的胆子,原本要撒娇的淑妃更是把攀在皇帝身上的手收了回来,坐在她身旁的男子身上紧绷的气息让她的心更是抖颤起来。
刚踏进来的太子宇文泓正好听到这句敢于挑衅他父皇权威的话,剑眉微蹙,他只能看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宫女的背影,看装扮应是低级宫女,声音听来也不过年方十五六而已,居然给他父皇设下了这么个语言陷阱。
父皇若不想自认是昏君的话,那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必须给这个宫女说话的机会,这个宫女倒是机敏。
“大胆,荀真,你还不赶紧磕头谢罪?”许悠首先朝荀真呵斥,“皇上,请恕罪,奴婢教导不严,自当为她领罪……”
这个宫女是荀将军的女儿?宇文泓怔愣了一下,突然忆起那一年她初入宫时的情形来,多年过去,虽未再见,可张司簿却向他报告过荀真的境况,只是他从未真正地放在心上,始终耿耿于怀的是荀将军的儿子至今仍下落不明。
嘴角微微一勾,想不到多年不见,她倒是令他刮目相看,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去,上前施礼打断许悠的话,“父皇,这个宫女自然是胆大至极,可是父皇是明君,何不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呢?她若是说得无理,再打再杀也不迟。”带着凌利威严的目光斜瞟了一眼荀真,果然如意料般没有长成什么大美女,只是那双眼睛更为明亮了。
荀真感受到这目光的威压,眼珠子微微往上瞄了一眼宇文泓,只一眼,她的心跳就加速了,背后的冷汗几乎要把宫装浸湿,这不是……当年治她罪的太子?别怪她一眼就能认出他,实在是那几年中,他常常地出现在她的噩梦里,总会记得那一声冷冷的威胁,“可别怪孤……”
她果然还是没变,宇文泓的嘴角威胁的一笑,两眼直视她,果然下一刻,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很快就转开头,自动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免一般,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的想大笑出声。
荀真总感觉到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她的身上,如果有一个地洞让她躲进去,她一定二话不说赶紧钻进去,只求他的眼中不要有她的身影。
皇帝宇文泰被人这样挑衅的机会实在不多,印象之中最后一次是七年前荀方被判刑的时候,那个老头子最后并没有磕头求饶,而是用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看着他,“皇上,臣死不足惜,只愿他日皇上不要后悔就好了,身为明君圣主自当以百姓为先,若做不到这些,陛下有愧所有为了保家卫国而死的将士们。今日我荀家虽然获得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但苍天可鉴,我荀家无愧于华国也无愧于陛下。”当时的他听到这一番话自然是气极。
这个小宫女的形象这一刻与荀方重合起来,同样用明君圣主几个字对他施压,他何错之有?荀家判国之罪,罪证确凿,不容抵赖,想到这里,他那紧握起来的拳头松了开来,目光锁定在那个大胆的宫女身上,嘴角冷笑一声,用着自以为开明的声音说道:“朕是不是明君不用你这个小小宫女来肯定,但你毕竟也是朕的臣民,那朕就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若是说得无理,朕就不只单单打你一百大板就了事,你可听明白了?”
“奴婢明白了,谢皇上给奴婢说话的机会。”荀真的小心肝已经是颤得不能再颤了,可是她不想就这样白白送命,一百大板不是她能熬得过去的,结果无非就是一死,放手一搏兴许还有活路。
皇帝宇文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颇为不以为然,接过淑妃刻意讨好而奉上的茶水,一个小宫女而已,他就姑且听听她的临死之辞。
宇文泓坐在一旁的黄花梨木的圈椅中,看似惬意的目光中却有着一抹冷然,这个小丫头可不要让他失望才好,刻意看了眼许悠,见到她的目光紧紧地盯在荀真的身上,一脸的担忧,一旁捧着茶正要递上来的孙大通动作就是一顿。
荀真膝行跪向皇帝,仍然把那个香囊举在宇文泰的面前,“皇上,请您看一看这幅图案,奴婢斗胆,请皇上把您看到的说出来。”
这个小宫女在耍什么把戏?皇帝的心里微微有些异样,即使再不爽,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除非他承认自己是昏庸的君主?“朕不是说过了观音送子图。”
“陛下说得没错,正是观音送‘子’图。”荀真的语气突然欢快起来,重重地念着那个子字。
宇文泰微微一愣,这个小宫女的脑子倒是转得很快,“哼,朕说的是观音送女子图。”别再想要钻他的话空子来脱身。
“陛下说得也没错,其实这是寓意观音大士给淑妃娘娘送儿女,有儿有女方为好字,也是祈愿淑妃娘娘能顺利诞下龙凤胎,以期龙凤呈祥佑我华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皇上寿与天齐。”荀真连连说了几句好话。
顿时,在座之人的脸上都有几分瞠目结舌,这观音送子图还能这样解释?
“你这分明是胡诌,怎么可能是这样解释?从哪里可以看出来?”淑妃首先发难,“你居然随口乱说来蒙骗皇上,岂不是欺君之罪?”
“淑妃娘娘莫非是不愿诞下龙凤胎?”荀真的眼睛瞠大了道。
“本宫自然是愿意的。”淑妃赶紧看了看皇帝的脸色,难道她能说不愿意?随后即明了这个小宫女好生狡猾。
“那又怎么能说奴婢胡诌来蒙骗皇上呢?正因为奴婢们心中都如此祈愿,所以才会给娘娘呈上这么一幅观音送子图。陛下、娘娘请看,观音大士脚踏宝莲的金色莲子之上,正好寓意莲生贵子,不正是求子吗?再者观音大士手抱玉女,不正寓意着给要送子又送女吗?手中的杨柳玉瓶不正好寓意着皇上的雨露恩泽遍布天下,天下臣民都笼罩在圣恩之下。”荀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再自然,绝不能露出一点点胆怯之意,这一段她情急之下胡诌出来的话,要想让人信服,自己就必须先要信服。
宇文泰的目光在荀真的脸上和观音送子图上来回地看,这么一幅图还能这样解释?“你这一番话,朕可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的语音里狐疑的意味重于不信之意,毕竟这样的好话谁不愿听?
“皇上,佛法里观音大士究竟是男是女从来没有定论,在这一幅图里,子与女都同时出现,奴婢又岂敢随便乱说来诓骗陛下?”荀真说完,深深磕了个头。
宇文泓适时地起身向父亲道:“父皇,儿臣以为这个小宫女所言也不无道理,虽然牵强了一些,但出发点也是希望国泰民安,淑妃能平安诞下小皇弟与小皇妹,这可是好事。”
宇文泰的耳根子本来就软,虽然发怒时似雷霆一般,但却又极容易被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所蒙骗,不然何来当年荀家的冤案?“嗯,皇儿说得有几分道理。”
荀真顿时松了一口气,悄然看向许悠,看到她的目光中微有赞许之意,脸上才稍微和霁。
淑妃听了荀真这几句逢迎的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对于刚刚恨不得剪烂了的香囊,现在又颇为爱惜地捧在手上把玩,“难为你们尚工局还费这种心思了。”
总算雨过天晴了,唐皇后正要借机让宇文泰开口恕了尚工局众人的罪责,一旁坐着的弱柳之姿的冯贵妃却是一手抚心宽慰地笑出来,“皇上,臣妾听得可是心跳得紧,真是峰回路转的,少一点心血都不行,你怎么不早说?刚刚还让淑妃妹妹为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若你刚刚给淑妃妹妹解惑,又何来这一趟冤枉事来?”最后更是温顺和蔼地看向荀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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