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嫁给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上弦歌
“这么多年,我这么努力,这么认真的想要追上他的脚步,我想对他好,想让他开心,想让他回头,偶尔,偶尔能看我一眼……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她的一句话。”
因为她的一句话,他可以轻易抛妻弃女,离散家庭,娶她。
她自知自己不够分量,不够和臻惜相提并论,可是他的家庭呢?他的妻子,女儿,原来这些,所有,都比不上……是了,在他的生命里,或许从来都没有人能够臻惜放在对等的天平。
“管教我,照顾我,娶我……哈哈,都是因为她,都是她。”
锦年哭得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嘴里却还在喃喃碎语。江悯的目光落在那张泪湿的苍白小脸上,眉头紧了紧,不自觉的握紧双拳。
****
“,
itmayberainin′,butthere′sarainbowaboveyou,
′……”
歌声入耳时,安瑞的脚步明显地一滞。
回首望去,有个年轻的女孩子抱着风琴在轻轻吟唱,声线微沙,曲声悠扬。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女人,在生命的尽头,他的怀里,也是这样轻轻的唱,眉目忧愁,希冀盈盈。
“为何不打开你的那扇窗,看看外头的世界?”
“安瑞……如果锦年她想要嫁给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是啊,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闭上眼睛,想要回想当日种种,可是出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倔强的,不服输的表情,眼角带泪,腮帮鼓鼓,瞪着他,
“我本来就是脾气古怪的小孩子!你一直都知道。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
“我就是任性,安瑞,我要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你收回去!”
她还说,
“但我不愿意。”
安瑞用力摇头,想要把这个让人恼恨的小人儿扔出去,却发现怎样都办不到。
再仔细回想,他有点悲哀有点好笑的发现,他居然快要想不起,想不起那个人的脸。七年时光匆匆,事实上……和那个女人,距离他们决裂,已经十七年了。
没有谁是不能代替的,日子久了,真的就会慢慢忘记。
曾经海誓山盟,一生一世,最终成为了一纸荒唐言。
谁都不一样了,谁也没有信守诺言。
正如梁珹,他放弃了锦年的母亲,选择迎接臻惜,迎接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正如臻惜,她选择忘记曾经那样爱过他,甚至忘记他这个人。
正如锦年,她也有了别的选择。
正如他自己……也已变心。
人心,就是如此凉薄,虚伪。
他又看了眼自己掌心的那枚粉钻指环,觉得自己很心酸,很失败。他一生总共准备了两个婚戒,却最终一个也没送出。没机会送出。
想起这几个月不眠不休搜寻她时的急迫,想起忽然得知她回归的惊喜,想起自己昨夜攥着指环在她楼下的徘徊和犹豫,想起刚才……
她决绝的冷笑。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这么讽刺,荒唐。
转身,来到那个正拉着风琴吟唱的少女身边,看了眼她脚边装满了硬币的鸭舌帽,想了想,将那个没送出的粉钻指环扔了进去。
离去。
****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子夜时分。刚一推开门,就听见小女孩特有的哭腔,软软糯糯的,很让人心疼,很像一个人。
一抬眼,便看见窝在沙发里哭的什么似的的阮绵绵。墨玉坐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拍着她的背,细声哄着什么。
安瑞摁灭手中的烟,上前,“怎么了?这么晚了,不睡觉哭什么呢?”接着又看向墨玉,“你怎么也没回去?”
墨玉看向他,不说话。
“干什么,一个二个的都不说话。”他的声音有种显而易见的疲惫,人也是,拧着眉心,语气稍嫌不耐,“有事情就说啊。”
还是没有人理他。
他心烦意乱的去抬绵绵的脸,想看看外甥女的情况,没想到却被她小爪子一把打开,“走开啦,你不懂!”
安瑞愣住了,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熊萝莉打掉手,而且同样是以很熊的理由。
想着,心里的恼怒就慢慢聚集起来,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墨玉看出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然而瞄着绵绵,到底还是顾忌着,只好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她这是为情所伤,你就照顾一下吧。”
“什么?”安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震惊之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情绪和声调的失控,“为情所伤?她才几岁?”
墨玉尴尬的笑着,欲言又止。
“我今年六岁半!那又怎么了!”绵绵一下就火了,站起来朝着他就吼道,“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
这句话有点耳熟,不知觉的,安瑞怔住,生生吞回了原本的呵斥,看着这只熊萝莉,半天,迸出四个字,“哦,那他呢?”
“安瑞。”墨玉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
安瑞却没理她,径自盯着绵绵,“不说话,那他是不喜欢你了?不喜欢拉倒,踹了……”
“才不是!”绵绵拖着鼻子,彻底被激怒,一蹦老高,“他喜欢我,一直都喜欢我的!以前,唔,以前他都把果果分给我,呜呜,每天都分给我,从幼儿园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那你哭什么?”安瑞蹙眉。
绵绵忽然垂头,懊丧的,轻轻地,“但他现在不给我了,给别人了,已经一个星期了,他都没有再分果果给我吃。”
墨玉叹气,小心翼翼的,“也许,是他没有果果了。”
“才不是!”绵绵猛地摇头,“他有,他有的,但是他把果果给别人了,给了他的同桌,呜呜,给了茜茜,呜,茜茜也给小蛋糕给他,他们现在一起吃。”
安瑞又问,“那么,你是做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不和你一起吃点心,不吃你的小蛋糕,却去找茜茜了呢?”
绵绵抬眼,很不可思议的瞪他,“什么突然?没有,我没有给过他小蛋糕!”
安瑞想了想,轻声,“哦,我知道了,就是他一直给你果果,但是你从来没有给过他蛋糕,现在他不给你了,给别人了,是不是?”
绵绵含着眼泪,用力点点头。
安瑞笑笑,“那你活该。”
墨玉愣住了,没想到他画风会变得这么快,连忙拍了他一下,着急道,“你说什么呢!”
绵绵也反应过来,“哇”的一声继续哭。
“本来就是。”安瑞看着她,表情平静,“阮绵绵,你今年六岁半,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除了父母,没有谁就应该对你好对你负责,长期投入而得不到回报,变心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安瑞!”墨玉打断他,抱起哇哇大哭的绵绵哄着,一边怒视他,“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干嘛和她说这些。”
“她自己说她不小了,有喜欢的人,知道这些,难道不应该么?”他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那么你呢?”墨玉反问,“道理说得这样漂亮,那么这件连六岁小孩都应该明白的事情,你自己又做到哪种地步?”
安瑞怔住,呼吸刹那间凝滞。
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浇下,冰凉凉浸了一身。
是啊,他呢?
他僵坐在位置上,愣愣回想着自己方才呵斥绵绵的那句话——除了父母,没有谁就应该对你好对你负责,长期投入而得不到回报,变心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是啊,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么?
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很快的,就要看到头。但就在此刻,门铃响了,安瑞面无表情的起身,向门边走去,步履有些凌乱。
他拉开门,还来不及向外头看过去。
就直觉脸颊猛地一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鼻间蜿蜒,滴落。
毫无预兆的,他朝后踉跄一步,这才看清门外的那个人。
之后他又抹了把鼻子,看了看掌心的鲜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揍过了。。
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88章 chapter84镜破钗分
82_82072安瑞被那一拳头给塞懵了。原本脑子里正盘算着的念头,顿时灰飞烟灭。浓厚的铁锈味儿在鼻腔中弥漫开,还未有所喘息,又是一拳袭来,避无可避的,右边眼角又是一痛。
一阵天旋地转。
“真他妈该死!”江悯双眼血红,冷笑连连,“你倒是还跟没事人一样。”
一边吼着,江悯额上青筋跳动,随手抡起了一个东西就朝他挥了过去。
安瑞这才反应过来,闪身,截住他的攻势,轻易卡住,阴沉着脸,一股邪火终于压抑不住,喷薄欲出,“你来的正好。”
“安瑞?”墨玉似是惊慌失措,赶上前,“你这是怎……”
“你抱孩子进屋。”安瑞摘掉眼镜,扯掉领带,抬拳朝眼前人挥去,“我不想让她为难,可谁让你自己作死!”
看着都是斯斯文文的两个人,一时间齐齐形若疯癫,混乱成一团。接着是玄关处的摆设碰撞落地,稀里哗啦一阵响动,二人扭打着,夺门而出。
时光倒转,记忆逆流,他看见昨夜,窗边,一男一女相拥,忘情拥吻的身形,还有那盏忽然黯淡的灯……
他又看见今日黄昏,锦年挡在这个男人身前,对他怒目而视,满脸的决绝。
那些时候,那种感觉,就和多年前,他撞破臻惜和哥哥耳鬓厮磨时一模一样。
一样的钝痛,一样的……无能为力。嫉妒,他嫉妒的要发疯。
愤怒,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还敢来找他,他居然还敢来来找他!
“虚情假意,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几句话,就想肆意摆弄别人的人生,你当锦年是什么!嫁给你,你还委屈了是吧!”江悯的手在发抖,声音也是,“她还委屈呢!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纠缠扭打中,他的只言片语分外刺耳,“从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在被你欺负,这么多年,你做过一件好事吗?”
安瑞血气翻涌,提着江悯的前襟,死命的将他抵在树上,卡住了他脖子,一字一顿,“你根本就不该见到她!”
“那么你呢!”明明已经处在下风弱势,江悯还是恶狠狠的瞪着他,气势上丝毫不减不弱,随着血沫一同迸出的,还有字字锥心,“真恶心,既然那么惦记着别的女人,那你就去啊,去找她,做出这幅情深义重的样子给谁看,你怎么不男人点,干脆跟她一起去死!也省得再来糟蹋……呃!”
“安瑞,安……住手!”墨玉苍白了一张脸,死命的扯住他手臂,“住手,停下,这样会出事情,你真的会打死……”
“他该死!反正我手里头也不差他一条人命!”
气血翻腾,凤眸圆瞪,安瑞恨极,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墨玉神情微微一僵,看着他,拉架的动作亦是一缓。
“从昨天夜里她就不舒服,头痛的要死掉,今天下午才去医院挂的水,医生说她思虑过甚,要好好休息,你就是这样让她好好休息,你凭什么骂她?我问你凭什么!”
汗血交织,模糊了视线,意识亦是一片朦胧,江悯看见墨玉,却忽然笑了,喃喃,“她真傻,真的,因为你,灌酒灌到自己胃穿孔,在家里吐血,你倒是好,很好,娇妻良辰……呵呵。”
安瑞原本极其愤怒,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听见这话却彻底安静了,
“你说什么?”
一个失神,安瑞被他一拳砸在了额角,形势陡然逆转,本能的,他右手撑地,却被玻璃碎片插入手心,鲜血淋漓。
“你他妈没资格知道!”
说完用力踹了他几脚,从他身边跨过去。
****
“锦年……”
朦胧中,听见有人轻叹,替她掖好被角,再把她牢牢的环在温暖的怀抱里。
睁开眼,面对的是一个侧影,疲惫而带着点委顿。
锦年望着他没有说话,沉默,在彼此间流转。很轻很轻的喊着他的名字,“江悯江悯。”轻到她自己也没听见。
“醒了?感觉怎么样?”他瞬间回过头。
锦年挣扎着想要起身,他赶忙回身抱住,“乖,先别动。”
低哑的嗓音带着无限的疼惜,随着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耳畔,
江悯抬手拂过她额前的发,温热的触感,锦年忽然间就有流泪的冲动,然而泪水,早已为另一人干涸。
“江悯……”她不安的喊着他的名字,像是只迷路的猫咪,虚弱从他俯下的怀抱里仰头,忽然有点困惑,“几点了……唉?我怎么在这里?”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还早,你再睡会儿,等醒了再说。”
锦年摇摇头,皱眉,“我已经醒了……嘶。”
“还痛么?”他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哪里?是胃么?严不严重?”
“没有,一点点。”锦年靠着他,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这才问道,“我……怎么了么?”
“还说。”江悯有点不悦的苛责,“昨天晚上,怎么拦都拦不住你,喝酒喝到胃穿孔,还是连夜送你来的医院急救。”
锦年一时语塞,脑中隐约有了点画面浮动,不愿去深想,逃避去回忆,只好点点头,含糊笑笑就此带过。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可怜兮兮,却还是强装着颤抖的镇静,江悯觉得自己的情绪又有点难以收拾。想要责骂,但是涉及昨夜,自己也是心虚,只好背过脸去,“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锦年却拉住他的衣角,盯着他的手臂,忽然问道,“江悯,你受伤了?”
江悯僵了下,没有回头,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淡淡的,“没有事,昨天送你来医院的路上,被狗咬的。”
“那你的脸呢?”锦年注意到,他一直侧着,或者背对着她,心下疑惑渐深,“也是狗咬的?”
江悯“嗯”了声,漫不经心的,“藏獒么,个头大,没脑子。逮谁咬谁。”
****
推开门,下了楼梯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医院走廊上侯了个人。江悯顿时止步,眉头蹙紧,表情登时冷淡:
“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安瑞拧灭烟头,起身,神色亦是淡淡,“锦年向来黏人娇气,承蒙你照顾,给你添麻烦了。”所以,现在,赶紧的,麻利滚蛋。
“不麻烦。”江悯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应该的么。”
安瑞深深吸了口气,应该你大爷。
“我去看看她。”
说罢也不理会他,径直就想进门,却被他拦住。
“你不可以进去。”江悯说,态度坚决。
“让开。”安瑞镇静的开口,望着他挡在门边的手臂,“小子,我不想在她面前让你难看。”
自昨夜一事,他便感觉到一种格外的疲惫,很累很累。累到他懒怠和任何人任何事情计较,他现在只想去看看那个小人儿,摸摸她卷卷软软的发。
“谁难看还不一定。”江悯尽量平定着想要再次一拳塞过去的冲动,纹丝不动,“但是现在,你不准进去。”
安瑞很淡很淡的笑笑,“我见锦年,从不需要任何人准许。”停了下,又道,“而且,这是我的医院。我有权探望我的病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有人冷冷的开口,“但她也是我的女友。我也有权让她安静休息,挡去见她不想见的人。”
安瑞保持着他矜淡的笑:“哦,果然是温柔体贴的好男友,可是你怎知她现在就不想见我?”
江悯看着他的表情,也笑了,“安先生,我真的很难理解,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哦不对,是自负。认为世界都应该围着你旋转。”
安瑞抿起嘴角,薄唇变成了很淡很细的一道线。
“你不如清醒点,好好认认明白自己吧,”江悯道,“听听她是怎么想的。”
语毕,他打开免提功能,拔通电话。
“怎么了?”轻柔的声音自那边传来。
“锦年,那谁过来了,想见你。”江悯对着电话,一字一顿,不偏不倚。
那边沉默了半晌,才有娇软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响起,“但我不想见他,悯,你帮我编个借口推了吧。好不好?”
江悯坦然望着安瑞,只见后者脸色忽然阴沉。
“锦年,你不用在意我,”他耸耸肩,“我可以回避。”
锦年又沉默良久。
“并没有,悯,这与你无关,”她轻轻笑着,声音有点虚弱,却带着些许不容置喙的强硬,“我不想见他,因为没必要,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就这样吧,而且……见到他我会不开心。你就和他说……我还没有醒过来好了。”
“好吧,我会这样告诉他。你好好休息,拜。”江悯和她道别,挂断电话。
“你是否听的清楚?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他说,望着面色有些发青的安瑞。
长久的安静,或者说……死寂。
“我会等到她‘醒来’,”安瑞眼角微红,盯着他,“还有,江悯,若你真心要守着她护着她,还请有始有终。不要让她习惯了温室再把她推出去淋雨吹风,锦年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旦依赖上一个人,会很倔强,而且死心眼,如果你半途而废……。”
“先生你多虑了,”江悯微笑,“能说出这番话,我相信你一定是经验颇丰,觉悟深刻。我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安瑞不自禁的握拳,鲜血浸透了刚刚包扎完好的纱布。。
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89章 chapter85百日之约
热门推荐:、 、 、 、 、 、 、
82_82072“喀嚓。”门开了。
锦年猛地抬头,看见江悯,顿了顿,眼神又恍恍惚惚的往后飘……
“在看什么?”他走到她身边,坐下。
“呃……没,没有。”锦年垂眸,目光在他空无一物的双手上绕,“我在想,你不是出去找吃的了么?”
“我忘了,你胃穿孔的治疗还没有结束,医生说一周内不能进食。”江悯微笑,眸光锐利,突然道,“他还没有走远。”
心跳,突如其来的跌宕。她低头,来不及藏匿满面的慌乱,“江悯,我并不是……”
“锦年。”他打断她,轻轻地,“刚才,其实我很害怕。”
“……”她咬唇不语。
“我很害怕,你真的会答应见他,我很害怕……”他忽然握紧她的手,声音微不可闻的一颤,“我会成为你们之间的一场笑话。”
很厌恶那个男人,最厌恶的是他自骨子里流露的傲慢,自负,尤其是针对锦年的自负。而且他很清楚,那人并非有意,也不是刻意彰显炫耀他和她之间的情分。可矛盾的是,他计较的也偏偏是他这种非故意的反应,因为那代表着他潜意识里根深蒂固的习惯。
习惯,习惯什么呢?
习惯了说话做事,不用考虑后果,不须承担责任。因为最终总会被原谅,宽恕。
“锦年向来黏人娇气,承蒙你照顾,给你添麻烦了。”
“我见锦年,从不需要任何人准许。”
为什么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还可以如斯淡定从容,仿若没事人一般。好像这一切恶果,都与他无关——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吧?
所以,在锦年说出拒绝的言辞过后,他才会那样惊诧。
似乎她会拒绝他,是一件特别不能预料,或者说理解的事情。
那个男人,他的这种习惯,或许可以理解为:长年累月,习以为常的被娇惯。
被她娇惯。
他很难,也不愿去设想,这会是怎样一个过程,才会造就这样一番成果?
“江悯。”锦年轻轻喊他,声音无比柔弱,“不会的。”
同时,她同时否定了他的两个问题。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轻松。
“是么?”江悯笑容微带涩意,“锦年,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在想那天晚上你和我说的话,你……给我的那个答案。”
锦年蓦然抬首,屏息,沉默。
“我觉得……”他沉吟片刻,像是在下一番狠心,许久,才慢慢道,“我觉得也同样适用于现在,以我的立场,再说一遍。”
锦年松了口气,“你真的这样想?”
“嗯,你说,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我想也是。”他叹了口气,很难,很痛苦的把目光从她苍白一张小脸上移开,“所以我决定离开一段时间,彼此,也好有时间看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
一颗心,缓缓升起,复又急速坠落,如此跌宕,最终,锦年艰难开口,“江悯,我……不太明白?”
“我父亲走的早,母亲一个人照顾我和我姐姐长大,非常,非常辛苦。现在我们在英国能够扎下根,也希望能接她过去安度晚年。”他说,“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都在忙这个问题,现在都办的七七八八,最迟还有一个月,应该就可以结束。之后,我不会再回中国。锦年,从一个月后开始算,我等你一百天,等你抵达伦敦,成为我的新娘。”
锦年几乎下一瞬就接口,“不要那么久,我现在就跟你走。”
他却封住她的嘴,指间轻轻摩挲她的唇瓣,“锦年,不要这样着急。”顿了顿,他又笑了,似忧似喜,“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又或者,是太相信‘他’?可以轻易动摇你的心意。所以才急于逃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