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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嫁给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上弦歌
既然江悯说要冷静,她尊重他,却也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不用一百天,她已经决定好,一个月后就会回英国。
既然婚是一定要结的,她自然是该提前准备准备。锦年这样告诉自己,就像催眠一样。日日夜夜,愈发苛刻的逼着自己充实起来,每一分每一秒,忙碌到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任何人事。
她没有再见过那个人,没有再刻意想起他。只是,偶尔,在厨房看见那只精致的烤瓷食盒时,还会有一瞬间的晃神,呆滞。
嗯,也只是偶尔而已。
那夜过后,锦年没有再接受过他的“投喂”。无论是猫是狗,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叼着任何东西。她都没有再开过门。
后来有一天,整日安静。没有任何东西再来挠她的门,自那之后,也不再有。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强势的插足她的生活。虽然她看不见他,但是屋中日日都有他经过的痕迹。
满溢着阳光的枕头被子。
被涂改至再也买不到披萨汉堡的外卖本。
一桩桩,一件件……并不点眼,却实在很难让人忽略。
他实在是太了解她,比她自己还要了解。所以,想要阻止这样的干扰入你的生活是很难办到的。
所以,她只能选择刻意忽略,尽量抽离,一遍遍告诉自己。
不要去习惯,不要再去习惯。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转眼间,一个月到了底,明天,她就要飞往大不列颠,归期……无期。
这天晚上,约了纫玉夫妇,在浦江边上露天club的见面,算是迟到的,对她新婚的祝贺。许是都快要结婚的人了,二人见面,交换了婚礼请柬,更是有不少的话要说,絮絮叨叨,琐琐碎碎,还掺杂些许零星小姑娘们的傻话,对即将到来的婚姻的惶恐和期许。
只是她先生是没有丝毫不耐,一直在一边微笑听着,时不时给她空了的果盘里添水果,看着她过分圆润丰满身材的目光,也是心里满溢的宠溺欢喜。
或许,活得简单的人,幸福就来的容易。
纫玉一生烂漫,不经世事,到头来还有一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爱人。即使已为人妇,眉眼间却还是褪不去的稚嫩天真,纯纯的欢喜,阳光。锦年看着她,隐隐约约的,似乎可以看见曾经的自己……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对了,她先生就是当年的季泽。
年幼相识,几经辗转,年龄的差距,身份的悬殊,甚至于当年纫玉的留学生涯所带来的天各一方,都是问题,都是不可忽视的困难。谁也不看好他们,可事实上……就是成了。
是啊,其实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两个人,在关键时刻,都一样勇敢,都是真正倾心以待。
她很羡慕她,很羡慕,很羡慕……
“,
itmayberainin′,butthere′sarainbowaboveyou,
′……”
打开大门,外面也许正下着雨,但彩虹终会出现。找个能好好爱你的人吧,在为时已晚之前。
“这首歌写的真好。”锦年忽然开口,声音中有着淡淡的自嘲,眼圈微红。
曾经幻想过,曾经不顾一切的追逐过,她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了,所以……她不后悔。
只是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等得太久,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和他相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所以……还是找个能好好爱她的人吧,在为时已晚之前。
或者爱,或者恨,她今生忘记不了那个像父亲一样疼过她宠过她的男人,但是……她已经可以放下。
然后,锦年喝了口柠檬水,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乐手面前,借过他的话筒,轻轻地,唱出心中另一首歌。
“……”
淡定而轻柔的声音,仿佛有震慑人心的力量,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不远处,角落中,某个身影在听到这声音时微微一震。
“he’’smylover……”
钢琴声伴随着低吟浅唱,魔怔般地往人心头绕。那一个静坐在台上的女子,不疾不徐,悠然弹唱,嘴边笑容似有若无,无比哀伤。
安瑞抬起头,正看见她长长的卷发被江风吹乱,露出纤细的肩头,很妖娆,很纯洁,很温柔,很锋利,唇瓣开合,吹不散人世烟火。
且弹且唱,声音微哑动听,她的十指,同时灵活的在琴键上翩飞。
犹忆当时年少,他和臻惜在琴房练琴时,她总是抱着个布娃娃,安安静静的蹲在一个角落,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短短粗粗的手指头,轻轻弹动。
几曲终了,她说,我想像您一样。
鼓着腮帮,一直看着臻惜。
臻惜笑,抱着她坐上琴凳,手把手的教她。但她却拉着他的衣角,胆怯,却认真的问他,叔叔,如果我也像小阿姨一样,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弹琴,唱歌。
他却转过脸,捏捏她的小爪子,语气漫不经心的,傻丫头,好好听课。
如果她知道,那一刻,握着她绵绵软软的小手的他,心跳就已砰然一动,会不会惊讶?会不会笑他?
很想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好。她的勇敢和坚强。
很想告诉她,那年除夕,西塘暮雪,断桥上,她依偎在他怀中莞尔一笑时,有多少风景黯然失色。
很想告诉她,那天她孤零零的,站在雪中,站在他家门口,红着眼睛,轻轻一句“hi,好久不见”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有一种梦绕魂牵的温柔。
再回西塘,还是那座断桥边上,她哭着控诉,“我再也不会对人那么好了”。事实上,他知道,也再不会有人对他那么好了。
那天,当她终于转身,他发现,他居然发现,他原来还有那样多的话没有和她说,想要告诉她。
只是,还来得及么?
****
江风微凉。
裹紧披肩,锦年看着黄浦江面水光潋滟,游轮比比,亮如白昼。有点刺目。
她仰起脸,干脆闭上眼,耳边只剩下轻轻掠过的风声,这下总算安宁了。
锦年姐,你还会再回来吗?
刚才道别时,纫玉问。
她微笑,颔首。其实撒了谎。其实……细细想来,她这次就不该回来。不然也不会平生这样多的变故,又挖出这么多的陈年旧痛。
因为不甘心,因为心存侥幸,所以跌的更痛,这一回,是把仅存不多的情分都撕尽了吧?
失败,再失败,习惯失败,熟练的失败,这就是人生呐。
只是,都到了这种时候,她却还是看不开,
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告别了纫玉,原本调个头步行几分钟就能到家,但她却坐了摆渡,鬼使神差地过了江,然后莫名其妙地走到这里来。
直到望着夜色里熟悉的小楼,她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为时已晚但是……步履依旧是凝滞的,迟疑的,最后黏在了地上,不再举步。
做什么呢温锦年?你又要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灯火打过来,又消失,汽车轰鸣声渐渐远去,又迫近,而她什么也没注意到。
点了一根七星,回忆着某人皱眉吸烟时的样子,拙劣的模仿,小心翼翼吸了一口,却还是呛到,剧烈咳嗽,眼泪直往下掉。
下一秒,指间的残烟被摘掉,有人在身边坐下。
“对不起这里……”锦年泪眼朦胧的抬眼,话说一半,噎住了。
“有人?”安瑞看着她,静静问道。
锦年摇头,下意识的往另一边挪腾,却没吭声。
他亦是沉默,指间把玩着方才从她手里夺来的七星,最终,放在自己唇边,吸了口。
她的脸颊烫了下,情难堪。
他却浑若不觉,声音淡然镇定,“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闲逛?”
“我没有,我……”搜肠刮肚,很难解释当下情景,锦年只好起身,“我走了。”
“锦年。”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怎么,有勇气来找我,却没勇气见我么?”
“我只是……”
“等等。”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凑近她,“先别骗我,让我猜猜看你的借口们——路过?”
“呃……”
“送纫玉回家?”
“不……”
“走错路?”
“我……”
“还饭盒?”
“,”她抽开手,苦笑着摇头打断,一一被他戳中,狡辩的话语到了嘴边,只好一个个再咽下去,锦年只觉得心下苦涩——她的心思,他永远这样明明白白地看着眼里,心里再通透不过。她说得再多,也不过是错的更多。
“听起来……都是些很烂的借口啊。”她干脆放开,豁出去了。也不再粉饰。
他沉默点头,嘴角浮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半晌,他说,“为何不说说看,真正的理由?”
“因为,”她喉中哽咽,嗓音轻颤,“因为我知道,今晚对我而言很重要。”
“多重要?”他说。
锦年望着他的侧脸,夜色下,他的轮廓忽明忽暗,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而他的眼睛,漆黑深邃,情绪难窥。
当然很重要了。她想,已经和江悯说好,明天会直接飞爱尔兰,二人汇合,签订婚书。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应该是她做为女孩子的最后一晚了。
“说话啊,锦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依旧在她身边平静地拷问,“今晚对你有多重要?”
“又为什么,为什么在对你而言这么重要的夜晚出现在这里?”
他声音渐低,慢慢俯身,迫近她泛起的雾气的水眸。在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之前,他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是来道别的。”她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猛地出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想和你道个别。因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回来。不会再见你,我……我,你放开我!”。





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92章 chapter88意乱情迷
82_82072洁白的腕间,碧色的手串滑下来,夜色下温润如玉,莹莹流波,分外点眼。
像是对着她嘲笑。
锦年双颊涨红,用力挣扎,可惜徒劳。
“不准动。”他审视她闪躲的目光,语气清淡的命令。
多年养成的习惯使然,她居然真的僵住不动。老老实实的,像一个被家长发现偷吃糖果的小孩子,又像个挠沙发被逮了现行的猫咪,低垂脑袋,发着抖,手足无措。
他很满意的她的乖顺,连着珠串,带着她纤细柔软的皓腕,他一并揉捏在手心里,摩挲,窥探。半响时光,却是沉默,久久不语。
到底还是她不战而降,干巴巴的解释,“这,这不代表什么。”
他唇角微扬,笑容深远,声音轻浅,“哦,什么?”
她努力呼吸,大口大口的,似乎试图保持镇定,然而,他听见,她胸腔中的心跳却愈发狂乱。
终于,她再次开口,支支吾吾,娇娇怯怯,“这个,这个……我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我……是这几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才从箱子底下找到的,对,最底下,我,我早就想不起来它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认识它,我……”
安瑞饶有兴味的欣赏着她的窘迫,她的焦急,觉得她一副脑子不够用还要努力继续胡扯的小模样很无奈也有点可怜,但是却并不准备放过她。
“怎么不说了?”他很认真很专注的凝视着她红的滴血的脸庞,笑容风轻云淡的,“继续啊,我在听。”
许是他的笑,让锦年越发无地自容,击溃了她的最后一层防线,干脆不管不顾,有些负气地,她抬手狠狠抹了下眼角,接下来便是手腕:
“我不要了!”她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像是被逗弄的过了头的小孩子,“不要了行吗,行吗!”
想要掰开他,拯救自己的左手,却不料反而把右手也搭了进去,一并被他攥住,再抽离,难上难。
“放手,你放手!”锦年连话也说不稳了,从头到脚,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颤抖,他甚至可以听见她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
就这样,安瑞看着她吭哧吭哧地哭,这么大的姑娘了,却还夹杂着模棱两可的孩子气。心下叹息的同时,两种极端的想法在脑子打起架,很想就此放过她,好好哄哄,却怎么也不甘心,又想更进一步,再欺负欺负她,看看究竟能把她蹂/躏到哪一步。
最终,有点恶劣的,他选择了后者。
“好,我放手,放手。”他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锦年不动了,大约是正静待他付诸实践。他却轻轻一笑,淡定的抛出一个前提,“但我要你做一件事,现在。”
她唇瓣动了动,似乎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哑声问道,“什么?”
“看着我,”他说,“看着我,然后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她愣住,迟疑了,许久,才小声嗫嚅,“什,什么话。”
“不要拖延时间,锦年。”他静静道,“也不要试图蒙混过关。我要听,听你真真切切再说一遍,然后我才会放手,才会放你走。你也不希望就陪着我一直坐在这里,是不是?”当然我是不介意的。
最后一句,他对自己说。然后专注的聆听她的沉默,挣扎。
江风在耳边绕,呼啸。世间如此安宁,一切静好。
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他看着她,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涣散,漫无目的的放在他的脸上,然后艰难出声,“我,我……”
“我是来道别的。”她说。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回来。”她哽咽。
“我不会再见,”她憋住眼泪,生生卡住。
“我不会再见……”她再次尝试。
“我不会……”她没有流泪,却泣不成声。
他突然扶住她的肩,残酷的逼迫,“不要逃,看着我的眼睛。”
她却咬紧唇瓣,再怎样也不肯开口。
“说啊,说下去。”他捏住她曾经肉肉,现在尖尖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平静,“怎么?不要告诉我你怕了,不要告诉我你不敢?”
她没有吭声,只是更加用力的咬住下唇,他低头,想要一窥她的表情。
她又要逃,他依旧不准。
温热的呼吸,紊乱,急促的在耳边徜徉,带着些许让他措手不及的暧昧和胆怯。
她在害怕,害怕他,或者自己。
他笑了,放开她,这回,语气神色,皆是笃定,“锦年,你不敢。”
她心跳乱了,呼吸也散了。三魂七魄,丢的七零八落。只听他还在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嗡嗡的,在耳边盘旋,“你不敢。我就再也不放手了。”
满天的星光,尘世的灯火,忽然间静默。
忽觉一阵踉跄,意识迷蒙间,竟是被人掌住后脑勺,揽腰按向怀里,锦年抬手去拦,去打,出乎于本能,发乎于恐惧,手指触及他炽热的胸膛,被烫的顿了下,她吃了一惊,片刻的凝滞,可下一秒,却推的打的更凶,更厉害。
“不要!”不是故作矫情,也不是欲拒还迎。不要。是真的不要。
不知是因为吃痛,还是因为她的泪,他停住了,没有再逼迫,却仍不放。
两人唇间,相隔咫尺,中间盘桓着纠结,痛楚,守候。
最后,她抢先反应过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踉跄的从长椅上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踢掉高跟鞋,落荒而逃。
安瑞看着她,静静的,淡淡的。没有动。
她跑了两步,又停下,转过身,慢慢走回来,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捡起鞋子,背脊挺直,步履优雅的离开。
这次,没有回头。
江风又起,安瑞站起来,抬手,接住迎风而来的,她慌乱中遗失的缎面披肩。
鲜红的颜色,在风中猎猎,如火,点燃了他的余生。
****
“对,我改签,确定,就改最近的一个航班。谢谢。”
挂断航空公司的电话,她急急忙忙的又给江悯打了一个过去。但是没有人接听,眼前情景,没有时间给她伤春悲秋。锦年推开卧室的门,飞快的将床面收拾的半半拉拉的行李胡乱塞进行李箱中,衣衫,裙子,化妆包,音乐播放器,一叠一叠的婚礼请柬。
心绪跌宕,手忙脚乱,可惜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错,锦年哆哆嗦嗦的,失手打翻了一个香水瓶。还是小唯亲手调给她的。
咕噜噜的,圆形的瓶子滚到床底,淡青色的液体流了一路,芬芳满溢。
“*!”锦年懊恼的抓着头发,跪在地上,侧脸贴着地面,探手去床底下摸索。然而,香水瓶没有找到,却意外摸到了另一个东西。四四方方,硬硬的。
锦年愣了一下,她记得她是没有在床底下藏什么的。短暂的迟疑,她将那个东西给抽了出来。
是一个日记本。
很旧,很旧的日记本。牛皮封面,带着锁。
因为年份久远,她早已记不起钥匙在哪里,但是同样的,也是因为岁月的侵蚀,锁头有些脱落,只轻轻一扯。“喀哒”一声。锁头应声而落。
将手放在本沿,却是停滞了,没有动。
记忆深处,某个部位,裂开了一道轻细的缝,有什么东西涌出来了,有什么东西……拦也拦不住的,奔流而出。
指尖微颤,几经犹疑,最终,缓缓地,艰难地,她掀开扉页。
重若千钧。
坠的她指尖生痛,顺着血管,就一直流到了心里。
日记的扉页,写着五个大字——我要嫁给你。
很蹩脚,很幼稚的方块字。岁月相隔,久远如斯。然而扑面而来的,那份纯澈炽热的感情依旧那么浓烈。灼的人……双目微微发痛。
一颗,两颗,晶莹的液体溅落在纸面上,晕开字迹,冲淡思恋。
再往后翻,一张张,一页页,皆是他的影子,他的脸。
起初是拙劣的简笔画,再后来,便是一张张发黄的旧照。还有字里行间,对他的爱和思念。
微笑的,悲伤的,忧愁的,苦恼的。
这本日记,几乎记载了十八岁之前,她的全世界。
这个“世界”,曾经给她带来过最大的欢喜,也让她遭受过最大的痛苦。
因为他,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神思恍惚,不觉风起,纸页哗哗作响,有一张薄薄的纸片飘出,落在脚边。
她俯身拾起,目光扫过。
泪水决堤,迅速模糊了视线,她大口地喘息,喉咙却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
“有生之年,我谨保证永远不会嫌弃温锦年,她负责笨,我负责聪明。”
泛黄卷边的纸张上,中英双语,年月日俱全,下方,是他被强迫摁上的“血手印”,番茄味儿。
“锦年,你就负责笨着好了,以后总有人替你聪明。”
“呜……真的吗?”
“当然。”
“那拉勾。咱们拉勾。”
犹忆当时年少,邀君一诺,言笑晏晏。
她惊慌地发现,纸面上溅湿了一片泪迹,几乎都要看不清原本的字迹了。可滚烫的液体不断冲出眼眶,在颊上汹涌肆虐,怎么样,怎么样都止不住……
已经很久,她以为心不会再这么痛了。
可时隔多年,那种生命停止流淌,搁浅在血脉里,消亡在心脏中,最终孤寂的,缓缓凝结成冰的感觉,又开始在身体里蠢蠢欲动。
手机在一边震动,她看也没看的接起,压抑着哭腔,“你看见我的简讯了么?先别问为什么好么?我可以解释,我会你解释……但是现在,早点,你早点,就按照简讯上的时间,提前到北爱接我,好么……”
她在这边儿泣不成声,电话那端,却是长长久久的沉寂。
“悯,你在听么?”她哑声问。
“我在。”他静静道。
呼吸瞬时凝滞。即使神智再如何混沌,她也不会听错这个声音,想也不想的,下一秒,她就要——
“不准挂。”他抢先道。
所谓心有灵犀,不过如此。
锦年自嘲的想,又笑,觉得讽刺,却又迟迟下不去手摁下挂断键。
“还有事么?”她问,虚弱而疲惫。
他轻笑,不答反问,“又要逃了?”
“逃?”她也笑,语气尽量风轻云淡的,“恕我难以理解您的意思,叔叔。我只是急着和我男友见面,急着和他去结婚。逃?不,我只是我迫不及待。明白了么?”
她说了好一长串,他却好像只听见了两个字。
“你叫我什么?”他问。
“何必明知故问呢?”她轻轻地,认真的又重复了遍,“叔叔。”
短暂的沉默,她听见他在电话那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然后,声音依旧平静,却让人后背发凉,“锦年啊,你是个乖孩子,应该明白,傻话不能常说,蠢事不能常做。”
她胸口堵得慌,强撑着,“所以呢?”
“所以我给你个纠正的机会。”他说。
“什么?”
“很乖,宝贝。但我知道你记性不好,从现在起,我说的每个字,你拿笔记下来。”他很认真的,一字一顿,“首先,挂断电话。然后,把飞北爱的机票退掉。再之后,取消婚礼,蜜月旅行,把发出去的请柬收回来,没发出去的丢干净了,再给他打电话,立刻分手。最后,你刚刚没有跟我好好道别就逃了,所以办完一切请再打个电话和我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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