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嫁给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上弦歌
锦年气的浑身发抖,压着火气,慢慢问道,“如果不呢?”。
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93章 chapter89暴走的安瑞
他气定神闲的笑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安瑞,你不要太欺负人。”她强忍泪意,伪装拙劣的平静里,有藏不住的委屈,“是,我不够好看,脑瓜也笨,也没什么个性,我比不上臻惜,谁也比不上……你看不上我,就看不上吧。”
“锦年……”他又喊了声她的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她理也不理,在他耳边,终于哭出声来,“可是你已经扔掉了,不要我了,难道还不准别人捡么?”
“锦年!”他霍然出声,打断她,难掩怒气,“谁教你的这些……该死的,不准,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你凭什么不准。”她用力抹了把满脸的濡湿,又哭又笑,悲哀道,“不准这儿,不准那儿,你凭什么呢?你甚至都不算我什么人!”
“温锦年。”他沉默了一下,冷硬出声,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的强硬,“你给我听好,也记好。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和我说这种话。”
抢先一步的,他倒是摔断了电话。锦年瞪着复又熄灭的屏幕,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晕眩。一股拧劲儿上来,也不管不顾,继续埋头收拾行李,加快速度。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起来,锦年积了满肚子的火,接通之后就是一通委屈,“你有完没完!?”
“锦年?”是江悯。
“呃……我,天……”又是尴尬又是难堪,锦年磕磕巴巴的,“江悯,我……”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他轻声打断,“我有看见你的简讯,你现在快点收拾,当心误点,我提前去机场接你,ok?”
眼眶一热,锦年愣的只知道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听不见的,想再开口,手机里却响了声提示音。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来自何方神圣,她没有理会,继续和江悯轻声细语说着话。
只是没一会儿,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锦年看着精致的陶瓷话筒,像是盯着一颗手榴弹。依旧没有理会。
倒是江悯问了句,“锦年,你家里是不是来电话了?”
锦年认命的闭眼,“嗯,好像是,你等会儿。”
忐忑的拿起电话,果然是他,
“你开门,还是我开门?”他说,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她惊得手一抖,听筒掉在地上,碎裂。
心脏狂跳,但一切都顾不得了,她噔噔蹬的从二楼跑下来,来到厨房,拉开落地窗帘——不远处,花园内,正驶进一辆黑色的汽车。
车子缓缓停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旁,墨色衣袂,长身玉立。
他抬头,静静的望向她所在的窗口,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锦年都可以感觉他迫人的视线。
“唰”的一下,她拉上窗帘,闪到一边,胸口起伏,呼吸剧烈。
“锦年,怎么了?”江悯有些不解。
“我,我……”锦年舌头开始打结,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盯着大门,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出来了。
他是有钥匙的。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门反锁。可是又担心会因此更加激怒他。然而夜色之中,看着他大步走近,看着他的表情,又想……激怒不激怒的,也就这样了吧?
几番挣扎,终于决定的时候,已经迟了。她冲向大门,手刚刚落在扶手上,门开了。
二人,四目,相对。
锦年转身就跑,他轻易将她拽了回来,抢过她的手机。
“我还在想,你在忙些什么呢。”他扫了眼通话对象,笑了,死死盯着她,眼神分外可怖。
锦年由不自觉,跳着去够被他举得老高的手机,“还给我,你还给我!”
他已渐失耐心,一手捞过她两只手腕,略嫌粗暴的将她抵在墙面,冷声,“你还翻天了?!”
锦年又气又急,看着手机屏幕,那里依旧显示着通话中的界面,万般言语,欲语还休。
安瑞看出了她的顾忌和窘迫,心下妒火更甚,单手拧着她的下巴,冷冷道,“担心他听见?”
锦年抿着嘴,恨恨的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安瑞扯松过分紧绷的领口,突然笑了,“你这样子,到让我觉得我们是在偷情。”
说罢,不待锦年回击,他信手将那只手机放在她够不着,但是看得清的壁橱顶上。也腾出手来专心收拾她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按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不……唔!”拒绝的话,来不及出口,也永远出不了口了。
他已俯首下来,准确迅速地捕捉住她的,含住,咬住,狠狠的,抵死缠绵,霸道的占有,恣意掠夺她的甜蜜,忽视她的青涩,漠视她的反抗,她的痛楚,她的抗议,甚至……她的哭泣。牢牢地将她困在身下,画地为牢。
脑中,一幅幅画面回放,有那一夜,他在她楼下,看着窗口的身影交叠,还有那一天,他在监控中看着那两人恩爱缱绻。
锦年……这是他的锦年,他手把手养大,养成的宝贝。却,居然,居然把最初的果实,本该留给他的东西给了别人!
锦年用尽所有力气,咬他,拼命推开他,却还是困居一隅——他的怀里。最终,还是他主动移开,喘息着,擦了下嘴角的血渍,很深远很清淡的笑了,用不大不小,刚巧能让电话那端听见的声响,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锦年,你应该告诉他,比起那种蜻蜓点水,其实你更喜欢这样来接吻。”
锦年捂着嘴,气红了眼,呜呜咽咽的,失声控诉,“你,你变态!”
他虚心接受,“谢谢。”
****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
一直到被压到床褥间,再翻身不得,迟钝如她,好像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沉重的呼吸,充血的眼睛,牢牢锁着她,一直锁着她。她挣扎着要逃离,可是渐渐的,连呼吸都成了奢望,他压制着她,吻着她,原本不甚宽松的衣裙因为彼此激烈的动作挣裂,滑落。
发出刺啦刺啦让人牙酸的暴力声响。
凤眸眯起,他终于不再忍耐,一把尽数扯去。
锦年尖叫,双臂下意识地环住自己的身体,“我不要!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讨厌你,啊呜——”
所谓食髓知味,尝过了那样的甜蜜,又岂能满足于浅尝辄止。他捧着她的小脸,又一次畅快的品尝,不管是否弄痛了她:
“我刚刚提醒过你。那是你最后一次和我说这种话。”他在她耳边喘息着,声音已经沙哑,“猜猜看,今晚以后,我会是你什么人?”
她哭的喘不过气,脑子一点都不转,张口就喊,“仇人!”
他气的额角青筋直跳,“你再说一遍?”
感官,直觉,一遍遍告诉他,他应该撕了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只有微弱的理智还在不断提醒,她还小,别伤害她,她还不懂事,太纤弱,还未经人事,可是,可是……
“你不要再反抗我,听见没!”他心烦意乱的冲她吼,吼完心里更烦了,“第一次……我不想弄痛你!”
锦年也是被气的狠了,逼的急了,抱着我死你也别活的念头,一句惊雷抛了出去:
“叔叔你好自信啊,就这么确定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94章 chapter90情到浓时
一句话,几个字。砸在耳中,瞬间变成千斤巨石,直击心脏,干脆利落。
呼吸霎时紊乱,
怒不可揭的,他掰紧的肩胛,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您还不至于老到耳背的地步吧叔叔。”她大口喘息着,冷冷笑着,“真的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嗯?”
娇柔一张小脸,已经冷汗涔涔,痛色遍布,但那张嘴,那张刻薄的小嘴还在喋喋不休,蹦出一句句让他发疯的话。
她的脖颈,纤细白皙,因着激烈的言辞而微微颤动,不安的,胆怯的,在他大掌下,瑟缩在他的大掌下,那样美丽,那样脆弱。
他可以就此顺势抚上,温柔的,怜惜的,好好安抚这个柔弱的小宝贝。但是他更想就此扼上,扼上它,很轻松的一下,甚至都不需要用力,这个女人,这个让他爱不能,恨不得的小女人,就再也不会不能在他的生命里撒泼打滚,肆意刻下那样多那样深的痕迹,逼得他心痛又心疼。
心痛的自己,心疼她。
安瑞看着她的笑,凄艳的笑,刺目的笑,刺耳的笑,顺着眼耳口鼻,五感六识,一路畅通无阻的融入了血脉,一路奔腾,烧杀抢掠。
眼前,又开始回放数月前那个长夜,那个他从天黑等到天亮的长夜。灯火昏黄的窗沿,她温声细语,娇媚莞尔,和江悯十指相扣,然后她关上窗帘……
两个交叠的影子,暧昧的光线,到最后,干脆一片黑暗。
“就那么确定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须臾间,轻蔑的讽笑,话犹在耳。
他又想起翌日,他质问她,她却气定神闲,轻轻笑着,不屑的打量他,“叔叔你可真保守啊,放心,我们没弄脏你的地盘。”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顷刻间,血气翻涌,神魂离散,理智土崩瓦解。
“不需要。”他说,声音平静,“因为我根本不在意。”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脖颈,轻轻的,慢慢的,一点点上移,“是不是第一个,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因为我可以保证……”忽然,他拧住她的下颌,很用力:
“我一定是你最后一个男人。”
毫无征兆的,下一瞬,他深深的闯入了她的生命里,进驻。
以那样孟浪那样强横的姿态。
“啊——!”
凄厉的尖叫让人牙酸,又戛然而止,呼吸,余音,尽数噎在了嗓眼,不知为何。她瞪着他,死死瞪着,像是不可置信,恨极了。接着,她猛地呼出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双目翻白,两手乱挥,虚无的空气里,抓不住哪怕一根救命的稻草,最后,只好落下,搭在他的肩上,后颈。
苍白的脸颊,此刻,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不光是她的,他也一样。
安瑞怔怔的看着她,整个人亦是僵住,呆掉。久久都不动弹。无法动弹。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有什么东西……无可转圜,无可挽回的破碎了,就在那一处。
他感觉的到。
方才那一刻,如果有声音……那一定是最残忍最恶劣的声响。
“锦年,”他心慌意乱,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一遍遍反复念叨着她的名字,“锦年,锦年……”
她不理会他。瞳仁依旧涣散,胸口依旧起伏剧烈。目光,越过他的肩,望着天花板,直直的,呆呆的。渐渐的,呼吸中带上了些许零碎的抽噎。
“锦年,”他捧着她的脸蛋,额头相抵,呼吸克制而痛苦,“对不起,对不起……”
她终于有所反应,目光凝聚,倒影出咫尺间,他的影子,水眸中雾气氤氲,最终,许久,她唇瓣嗡动,轻飘飘,恶狠狠的蹦出一个字:
“滚!”
“锦年,我……”
“滚,你滚!”她声嘶力竭,用力眨着眼不让泪水落下来,死命的挣扎着,打他,踢他,“滚出去,出去,啊嘶……啊!你出去,出去啊!”
“锦年,别动,不要动,乖啊,乖,”他抱紧她,制住她的胡作非为,胡乱抚摸着她的头发,后背,一下一下,“忍一下,忍一下就好了,宝宝乖,乖乖的,听话,不然会伤到,痛的更厉害……”
“滚出去!我不要再听你鬼扯,我让你现在就出去,出去!”他的安慰,反倒成了火上浇油,她反抗的更厉害了,同时,撕裂感也是越来越强烈。
忍一下就好?那你倒是忍一个给我看看啊!
锦年痛的恨不得咬死他,于是……她就真的咬了。
一口咬在他的侧颈,狠狠的,恨恨的,瞬时,一股血腥味在唇舌间漫延,但是不够,远远不够,锦年只恼自己牙口不够锋利,不能直接咬穿他的动脉,拉着他同归于尽!
“你欺负我,你就会欺负我,你只会欺负我,呜呜,混蛋……”
不同于以前娇嗔耍赖时的花拳绣腿空架子,此刻的她,完完全全是一只被激怒的彻底的母猫……不,是母狮子,一爪,一口,都是要人命的锋利。
她一定很恨他吧,是啊,他这样的男人,该!
脖颈间的剧痛愈发强烈,但他没有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安安静静的任凭她发泄,哭闹。许久,直到她松了口,他才敢软软怯怯的小声解释,“锦年,我,我不知道,我以为……”
她蓦然抬首,双目通红,颤声,“你以为什么?”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心下一片慌乱,口干舌燥,“我以为,你说……”
“我说?”她尖利的笑了,“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信是吧!”
“不是,我……”他笨嘴拙舌,说一句错一句,恨不得嚼烂自己这该死没用的舌头。
“我和你说过那么多的话,你都不信,你就相信这个!就相信这个!安瑞你个蠢货!王八蛋!禽兽!混账!”
“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心已经完全乱了,他根本已经听不见,也听不进她在说些什么,骂些什么,一个劲儿的只知道低头认错,倒像是个孩子。
强自忍耐了许久的泪水,此刻软弱的决堤,她歇斯底里,搜肠刮肚的把能想到的,不多的骂人的词都找了出来,没头没脑劈头盖脸的都朝他丢过去,抬手去挠他,锤他,“我和你说过多少话?你都信,都信,好啊,我问问你,我说过我喜欢你,爱你,可以陪着你,永远永远……我还说过你还有我,你可以相信我,那么多话,你信吗?相信吗!”
“我相信。”他搂着怀中小人,心痛如绞。
“可我不相信了,安瑞,我不信。”她泪流满面,失神喃喃,“我已经不信了,我等了太久,跑了太久,我已经不敢相信了。安瑞,我三岁的时候见到你,今年我二十五岁,二十二年,我很累,也很害怕,我不想再过一个这样的二十二年!”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嗓子也废了了,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很难受很难受。
“不会了,不会的,”他安慰着她,却又觉得这一切那样苍白,“锦年,我可以解释……”
“我不需要。”她冷淡的别开脸。
“……”他抿唇,几番犹疑,也不逼迫,“我也可以弥补。”
“弥补?哈,真好笑,怎么弥补?”她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直以来,你要,我就给。我有的就全给你,我没有的想着法子都会给你。”泪水一波一波的溢出来,多的足够她把自己给淹死,泣不成声,“可是我要的,我要的呢?你什么时候又给过我,你给我什么……现在你说你要弥补?哈哈……”
心神一震,他望着她,眼眶忽的一酸,俯身吻她,“锦年……”
她却躲开,抽抽噎噎,却倔强坚持,“你出去。”
“……”
“你出不出去?放不放手?”
“我说过,我不会再放手。”
“哈,安瑞,你不觉得可笑么?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自负?你是真的以为我不敢,不会说那样的话。现在我就看着你的眼睛,把你想听的好好重复一遍。我是来道别的,我不会再回来,从今往后,我,唔,嗯……”
再次吻住那张不听话的小嘴,他同时撞进她身体最深处,势如破竹。
看着她瞬间瞪圆,泪光莹莹水眸,他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忽略纾解并不比她的少的煎熬,错开唇,他压抑着痛苦,声音沙哑,“对于你,我从来就没有过自信,还自负?呵……”
指尖,轻轻抚摸着,她逐渐泛红娇媚的脸颊,唇瓣,被她猛地咬住,他反而轻笑,丝毫不恼,“那时候,算你走运,怯了怕了,没敢说完。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堵住你,有理由吻你,就像这样,这样,还有这样……”
时此刻,无所谓定力,无所谓坚守,更诓论恒久的隐忍。唇边,口腔,心扉,脑海,满满的都是她的气息,她的印记。
她溃不成军,恼恨的推他,躲他,“你走,躲开,不准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和我说话,我讨厌……”
“你真的讨厌么?”他捉住她的手,摁在胸口,“不要撒谎。”
她又咬他,“我讨厌,我恨死你了,我真是再也不想看见你!我……”
“可是我需要你。”他说,一字一顿,极认真的,“锦年,我需要你。”
眸光,有片刻的凝滞,迷蒙。但也只是片刻,须臾后,她还是冷冷别开脸,哽咽,“那是你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埋首在她在的颈窝,声音疲惫,“锦年,我,真的,真的,我,我……该死,你知道我不会说话。对不起。”
锦年咬牙,含泪,毫不含糊的,“‘有’关系!”
他没有指望她会接受,只是想要告诉她他的心意,“我知道,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她沉默了,半晌之后,哑声开口,有点委屈,“凭什么呢?我凭什么要给你?”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依旧很头痛,他不想,也克制不住了,干脆封住她的嘴。
接下来的,还是身体力行吧。无论是证明,还是别的什么。
他是真的说不好话,事实上……他这辈子都没说过今晚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他……算了,他真的说不下去了。还是干点别的吧。
其他的,换种途径。
放肆着一*爱意,汹涌驰骋,情绪愈发无可自已,最后的记忆,是她抓紧他的发,面如桃李……
“谢谢你。”
轻声的,他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谢谢你,予我一场最好的年华。很庆幸,在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光里与你邂逅,一路风雨,总是有晴。
只是锦年,你是否明白,因为你曾带领我感受过一丝光明,那么,我就再也不愿意回到黑暗里去了。拼尽全力,旧债,也该偿了。
了结过去,其实并不难,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舍不得。舍不得那种紧紧抓住的感觉,无论好坏对错。可事实上有些事情。拼命的要抓住,拼命的不敢忘记,是因为我们迷恋上了那种故作深情自己。
……
就在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风沙肆虐,烟尘笼罩,还有……
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95章 chapter91皆是债
梦里不知身是客,眼前种种,如真似幻,似云非雾。
他失足踏进了一场海市蜃楼,自此万劫不复。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没有边际,没有方向,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模糊不清。时而,伦敦夜雨冰凉入骨,时而,大漠黄沙呼啸,飞沙走石。如同在观一场荒诞阴森的歌剧。
最终,场景放慢在了无边的沙海里,炮火连天,血肉飞溅。一个穿着脏兮兮白色麻裙的小女孩儿,拖着,搀着他翻过沙坡,兴奋指着不远处青烟袅袅的村落,又哭又笑,又叫又跳。
“哥哥,我就说我们可以的,我们活过来,活过来了!”
他很艰难的抬头,想要看看她的脸,怎么也看不清。
只好,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温柔,一次比一次悲哀。
为什么他会再看见她呢?
臻惜……小乖,小乖。
他的小乖。
他的小乖,已经死了啊。不是在七年前那个元宵雪夜,而是更早的时候。他的小乖……早在,早在二十多年前,那场炮火之中……
对,就是,就是这一刻。不,是下一刻。
猛地抬起头,他看着她狂喜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什么。他想起了一副画面,一副发生了一秒,却记挂了一生的画面。
“危险!快跑!”
他拼命的朝她喊,却是无用,和二十多年前一样无用。下秒,那枚流弹坠在他们身边,她看见,已经迟了,不,如果她抛下他立刻逃开的话还不迟。可是偏偏的,她不肯丢手,死死拉着受伤的他,抱着他。
结果两个人一起从沙坡上滚下的时候,炮火在同时爆炸。她的方向。
血,到处都是血,沙子里,指缝中,视野间,都是血。她的血。
“小乖,小乖!”
他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的名字,她却还用力的对他笑着,
“别哭……不要哭啊,哥哥……”
周遭还在接连不断的爆炸,有村落的难民疯狂的逃出,却又被狙杀在半途,他的身边,身前。炮火还在耳边炸响,碎石,飞沙,血肉,到处都是,拍在他的脸上,身上。
那样绝望的时刻,那样惨烈的一刻。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知道。他抱着怀中越来越轻的女孩儿,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开始崩塌,陷落。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军靴出现在面前,站定。
“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那双靴子的主人,缓缓俯身,毒蛇般丝丝吐信,却又无比诱惑:
“想活下去么?”
“想不想活下去?”
他抱紧怀中的她,用力全力搂住,看也不看来人,如同濒死的野兽,歇斯底里,凶狠,“滚。”
那人气定神闲的笑,“那么,想和她一起活么?”
他颤抖了。
那人还在吐信,毒蛇一样蛊惑他去窃果,“孩子,我可以让你们活下去,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