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罢山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八001
也不知道外面怎样了?廷尉司正裴霖与温国公的外室睡到一个被窝里,这情景够惊悚的了。木板合上的前一刻,数十人头轮序从窗格晃过,这多人看见了床上情景,这会外面只怕是乱成了一锅。
在宋怀玉心里,这时对裴霖等人的愤怒完全压倒了对温国公宋祖安的愧疚,更何况,从方墨话里透露,漠北的事宋祖安也是有份的,他再感激宋祖安,也不能在这事上全然原谅他。他父母家园尽毁在漠北,这夜的一番折腾对于他来说是出了一口恶气。
方墨坐在他对面,宋怀玉一伸脚就可以触到她的腿,可是宋怀玉不敢,这一夜里,他处处都能感觉到方墨的疏离,当时在局中时犹不觉得,这般静下来了,心中越想就越觉得难过。黑漆漆中,他凝望方墨方向,想象方墨靠墙合眼的样子,身后墙壁森冷,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宋怀玉手时不时抚自个身上长袄,心中思量若是给方墨披上,不知有几分能得容许?
心思百转纠结,想得越多,就越是不敢过去。
方墨似翻了个身,寂静中一阵悉悉索索声响。宋怀玉踌躇片刻,终是开了口,低声说:“方墨,你,你冷不冷?”
对面那人声音有些慵散,道:“不冷。”
方墨一开了口,宋怀玉解衣的手一滞,身边一时又静下来,宋怀玉又忍了一阵,又说道:“方墨,你,你信不信谢香菱的话?”
对面一时无声,久得让宋怀玉以为方墨又睡着了,正要鼓起勇气准备伸伸腿脚碰醒她,却听到方墨声音清幽幽传来:“我信。”谢香菱那时一门心思想转移她注意力,说出的话必是有几分真的。聂大将军的小儿子,那个十指都有些佝行的人,应是还活着吧。
方墨开了口之后,也没了睡意,睁着两只黑幽幽眼睛空望着,眼前浮现到晋州城破那日,隔壁豆腐西施秦玉兰横躺着桌上的样子,只留了最后一口气撑着,抓了苏瑾娘说道:“嫂子,旭儿,旭儿给他,给他爹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黑暗中方墨眉眼垂了下来,靠墙蜷缩着一动不动。
宋怀玉却压根就没想多远,又说道:“咱们问她的话,她都没有答实,我倒觉得她的话不可信。”
方墨静静蜷缩着,一动不动,没有接话。宋怀玉想要知道的无非就是站在裴霖与谢香菱身后的那人是谁,他心里始终存了一份想要摘清宋祖安的心。可这事于方墨来说,答案已是了然在心了。萧帧原先是关在廷尉司,彼时廷尉司正正是裴霖,若不将他的底细摸个差不多,她怎么会冒然上燕京来?裴霖这厮多年前就是裴府的一名家奴,只后来才藏了老底,走了官路,从廷尉司爬起,只几年就升至了廷尉司正,掌着大周的情报部门,裴元贞上得这么快,这里面自然少不了他的功。
他背后那人除了裴元贞还能是谁?
方墨只是不明白,裴元贞不是与那忻王穿一条裤子吗?怎地放了身边这条狗暗地狠狠咬了忻王一口?若是宫中那裴贵妃养了个儿子,裴元贞想要捧了外孙上位,这事倒也说得通。可是宫中那贵妃娘娘虽是十分得宠,却一个种都没有下出来,赵怀宗眼见就不行了,是不大可能有老蚌怀珠这事出现了。这裴元贞不好好抱住了忻王大腿,怎地唱了这一出戏?表面上与忻王好得蜜里调油,要将女儿嫁进忻王府里当王妃,暗地里却杀藩王嫁祸忻王,给忻王上位树了这么一大敌,他到底安了什么居心?
方墨的腿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思绪中断,立时不悦说道:“你干什么?”
宋怀玉讪讪说道:“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有应,还以为你又睡了呢。这洞里冷得很,你,你还是别睡了,小心着了凉。”
方墨又将头埋在怀中,双臂撑着,淡淡说道:“我没有睡着。”
黑暗中,宋怀玉讪讪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外面这会也不知道怎样了?”纯属没话找话。
方墨没好气说道:“你这么想知道,不怕死就去看一眼罢。”
宋怀玉又不是真心想看,只不过想寻个话题罢,见方墨这么说,不由得缩了缩自己腿脚,不敢再说话。偌大空间一时又静了下来,宋怀玉正低着头,却听见对面方墨清幽声音又起:“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怀玉一怔,以前只是怀疑温国公宋祖安与漠北事有关,而今儿却知道了确切实情,要再回温国公府,只怕心里不能如常平静了,迟早会惹出事来的。可他若不回温国公府邸,还能到哪里去?
方墨等了一阵,见宋怀玉仍是不回答,淡淡说道:“你还是早些离了温国公府罢。”西南段氏的诉状一递上去,忻王又不是傻子,怎会让这瓢脏水泼到?迟早会推出一个替罪羊来,虽然不一定是温国公,但是他们今日晚上在燕京闹了这么大动静,忻王总会怀疑到温国公身上的,再加上有胡先生在一边推波助澜,忻王不一定会动裴元贞,但是少不了要动一动宋祖安的。
宋怀玉过了一阵,方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会离开燕京的。”他话虽这么说,可心中实在迷茫,胡想一通,眼望着方墨方向,一下子直起身来,探过头去,小心翼翼问道:“你呢?你什么时候离开燕京?”
方墨黑幽眸子中也闪过一阵迷茫,说道:“不知道。”眼下连萧帧被关在哪里都不能确定下来,她怎么会回到漠北去?
宋怀玉听方墨声音里明显低落了下来,显然情绪不佳,他慢慢坐回去,黑暗中眼睛灼灼闪光,两只手也紧张握成了一团。因是怕方墨察觉他的心思,这时也不开口说话了。
两人静默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怀玉听得对面又起一阵悉悉索索响,方墨似站起身来,他连忙也站起身来,果然是碰到了方墨飘动衣摆。
方墨低声说道:“我去看看,你先别动。”
宋怀玉立时站住脚,感觉方墨从面前过去后,头顶咯吱一声轻响,一道细细光亮透了进来,宋怀玉不禁紧走几步,跟在方墨身后,探头去看,一团花白猛然进眼,他伸手挡了挡那光亮。
方墨将头顶隔板推开一道细缝,听了一阵,见外面一切声响全无,这才慢慢推开,探头四下看了一圈。
天已是亮了,晨光透过紧闭窗格进来,屋中静悄悄无声,谢香菱这香闺里间一个人也没有,许多东西都清走了,雕花大床上粉色幔帐轻垂着,里头空荡荡的,连铺盖枕头都清理一空了。死寂屋中残留的血腥气混着女子胭脂香气,有一种诡异的寂静。里外两间隔帘也静默垂着,暗色花纹隐隐透出,外间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这死人屋中估计也没人敢多呆的。
方墨悄无声息钻出来,见宋怀玉跟在她身后,不禁眉头一皱。宋怀玉眉眼一缩,低了头去,又慢慢爬了下去,方才下了几步,头顶猛然一撞,却是头顶木板骤然合上了。
方墨脚踏在矮塌之上,黑幽幽眸子望着隔帘处突然站出来的两个人,唇边不禁现出一抹冷笑,这两人倒是能耐,悄无声息守到外间,等她现了身,才掀了帘子堵上。她轻缓缓说道:“裴大少爷呆在谢夫人的房中,传出去,可是不好听。”
丁仲掀了门帘的大手不由得晃了晃,看着悠然站在矮塌上的那笑语嫣然的人,淡然唇边抿出一道狠绝深纹来。转头又看了看身边裴胥青,犹还带着几分苍白的面色却一贯的平静优雅。丁仲不由得低了头去。大半夜平静守过来了,怎么一见这丫头的面,就失了分寸?他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岁了。
裴胥青看着矮塌上站着的方墨,淡淡晨光在她身后映照,给她巴掌大小脸镀上了一层层薄薄荧光,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手慢慢摸到了背后。
她背后那囊中连珠弩想必还在,裴胥青背在身后大手不禁握了握,缓缓说道:“大当家操心了,这事无人传出去的。”
方墨一挑眉眼,冷笑说道:“这可不一定。我这嘴巴可是最喜说人八卦的。”
裴胥青肩上分明隐隐一痛,那处伤还没有全好。他在鬼门关上步了一个来回,全是拜了她所赐。温雅眉眼少见冷了下来,淡淡说道:“大当家以为自己今日还能走出去?”
“为什么不能?”方墨冷冷笑着说道,“裴大少爷,你以为凭了你们两个受了伤的人,还能留得住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妆罢山河 第三十三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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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话落同时手已经摸到了背后连珠弩,一把抽出,端稳瞄准,就是一箭。
裴胥青早就注意到她手下动静,不等那银白寒光到面前,就已经扑了过去,一剑带着雷霆之势朝着方墨刺去。方墨身子猛然往后倒去,同时探出一脚又狠又准踢向裴胥青右肩上。裴胥青身子微微一侧,避开她那一脚,剑因此失了准头,划方墨鬓角而去。
一脚不中,方墨眼角瞅见自己鬓角一缕断发飘下,右肩被裴胥青剑风累及,隐隐有些疼痛,翠色衣衫裂一道口子。她黑幽幽眸子划过一道狠戾光芒,不等裴胥青站稳身子,柔滑身子已是如蛇一样溜至他近身,手中连珠弩做了近身武器,朝裴胥青受伤右肩连发数招。
两人身手原本就差不了多少,但是方墨甚是机敏,鬼招百出,专欺裴胥青受伤那处,裴胥青到底重伤未愈,虽是有长剑在手,却也有些不支。一旁袖手的丁仲眼角不由得一抽,也顾不得什么,几步上前于裴胥青助力。
方墨一见那门无人看守,自是不会再等,身子一矮,从裴胥青腋下溜出,直奔大门而去,手刚按在门闩上面,已经听到身后两柄长剑破空声起。方墨黑幽幽眉眼一闪,却就地一滚,一支银白小箭摸到手中,也不抬头看是谁,瞅准地上一双长靴猛地扎下,小箭透肉而出,头顶丁仲不禁发出一声痛叫,欲抱脚而起,可方墨这般狠扎下来,那箭尖早就入木三分,丁仲一提,竟是连箭带脚一同提起。丁仲抱着糖葫芦串似的腿脚,痛得跌坐在地上。
方墨虽然得手,还未等稳住身子却被裴胥青一脚踢撞到门边,胸口一痛,险些站不起来了。
裴胥青扶了丁仲就地坐下,又看了看自己右肩上隐隐透出的血渍,温雅眉眼顿时变得森森冷。方墨扶住大门慢慢站起身来,她鬓发已散,白面如雪,一双黑幽幽眸子无边森冷,伸手摸了一把嘴边血渍,犹还带着三分狠绝冷冷回望他。
两人相对静默,屋中寂静无声,只屋外风过,拍击在窗格上,啪一声响。方墨将箭筒中唯一一只小箭抓在手心里,连珠弩插于身后,倚门而立,冷冷一声笑,道:“也不过如此罢。”
裴胥青面上少见冷寂,握剑那手仍是微微痛,知道方墨这是笑他与丁仲两个大男人联手却还伤在她手上了。他不发一言,一见方墨转身拉门,手中长剑立时如灵蛇直探她背后。方墨受了裴胥青一脚,身形没先前灵便,只微微侧了侧头,身子反而向前,迎着裴胥青长剑往前,长剑滑颈脖而过,剑锋透肉而过,引起一阵细微疼痛,脖子边一片森冷。她却依旧上前,手中小箭准准顶住了裴胥青的眉心。
咫尺距离,方墨黑漆漆眉眼微微笑,说道:“裴大少爷,你若再动一下,这漂亮的额头就多了一个血洞来了。”裴胥青眉眼淡淡扫过方墨细白颈脖上那一道越沁越大的血线,面前这小脸虽是苍白,却笑面如魅,生生令他心中一颤,手不由自主缓缓垂下来。
丁仲连忙挣扎站起身,握了长剑在手,正欲过来,却见裴胥青淡雅眉眼扫过来。丁仲在裴胥青身边呆了这么些年,自是明白他这意思,虽是一愣,却也不敢靠近了,只紧紧盯着方墨,暗中戒备。
方墨一把夺过裴胥青手上长剑,杵在地上借了一把力,吐了一口胸口闷气,她兵行险招才得手,心里实在恼火。自己一连两回都伤在裴胥青手上,真恨不得就这么一箭扎下去,也将裴胥青这光滑额头戳个大血洞来。可是却也明白,裴胥青既是能守在谢香菱房中这么久,这院子里外必然还有布置,要想彻底走脱,少不了要借用一下裴大少爷这面子了。
脖子生生疼,方墨知道自己这回伤得不轻,可是时间确实不易久拖,也顾不得这伤了,将手中小箭收起,拿了裴胥青长剑架在他脖子上,自己靠近几寸,说道:“裴大少爷,烦恼你开个门吧。”
裴胥青一侧脸便看见方墨白惨惨一张小脸,她颈脖处那道细细血线慢慢往下延伸,少女肌肤如凝脂,白与红绝对冲击,裴胥青不禁一怔。
方墨见他犹豫,她脖子上生疼,早不耐烦了,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往前送进几分,如愿看见裴胥青眉眼一皱,冷森森说道:“裴大少爷,就是我死了,也会拉你做个垫背的还不开门?”
裴胥青淡淡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一把拉开了门,明亮光线骤然进眼,方墨顿时觉得眼前一花,心里暗叫一声该死,原来自己体力已是不支了,却为避免裴胥青知道,站在他身后,一手扶着了门框,另一手仍是毫不放松抓了长剑顶住他脖子。
丁仲却看出方墨不妥来,蹒跚拖着伤足,悄无声息靠近了方墨,因是记得裴胥青眼神,不好一剑就取了方墨性命,只翻转剑柄,朝着方墨微有晃荡的颈脖正要击下。
碰一声闷响,一个黑漆漆重物突然砸在他头上。
三人同时转过头来,丁仲只看见一粉色高挑身影拿着一方几子正站于他身后,就萎靡倒在地上。裴胥青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不禁眉头微微一皱,这人明明是男子,却十分可笑穿了一件粉色女式长袄,想来必是昨夜驾了马车救了方墨那人,他原来也躲在这屋里自己倒是被那丫环的话给误导了,以为这屋中只藏了方墨一人。
方墨却大大松了一口,眼前竟是一黑。
宋怀玉一凳子将丁仲敲昏了之后,抬眼看见方墨身子微微晃荡,连忙丢了手中凳子,一把扶住她,说道:“你怎么样?”见方墨雪白脖子上已是血糊糊一片了,宋怀玉脸色也白了几分,手忙脚乱说道:“你,你受伤了”
方墨一把推开他,指了地上丁仲长剑说道:“拿过来。”
宋怀玉一边胆胆战战看着她,一边飞快过去将那柄长剑抓在手中。方墨看了看裴胥青,对宋怀玉说道:“你来,若他敢乱动一下,你只管一剑削断他脖子。”
宋怀玉重重点头,依方墨所说,将剑架在裴胥青脖子上。
方墨放下手中长剑,撕下一块下摆衣料,往脖子上缠了几圈。做完这一切,看着裴胥青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看,黑深眸子一冷。转身取了长剑,径直走到丁仲身边,踢了他一脚,见不动,正要一剑挥下。
裴胥青突然开口说道:“大当家若是杀他,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院子。”
方墨回看他,冷笑说道:“有你在手,我怎么会走不出院子?”
裴胥青冷然说道:“大当家不信,尽可一试。”
方墨冷冷看裴胥青,这厮分明是想告诉,若是丁仲一死,他必会拼死一搏。眼下她体力已是不支,裴胥青若是拼起命来,她还真讨不了好。
方墨暗暗磨牙,只得转身走到裴胥青身边,剑指了他脖子,说道:“我若放丁仲一条生路,裴大少爷,你许我什么好处?”
裴胥青淡淡看她苍白面色,说道:“大当家可以无恙走出这院子。”
方墨咬牙说道:“大少爷,你最好说话算数”裴胥青转头又淡淡看她一眼。方墨收了长剑,对宋怀玉说道:“咱们走吧。”
宋怀玉一把抓了裴胥青,剑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跟着方墨前行。方墨走了几步,只觉得胸口烦闷,喉咙一痒,一口血痰涌出,手扶了身边大树,方才站稳身子。
宋怀玉在她身后,见她身子晃荡,连忙问道:“方墨,你怎么样?”
方墨抹了一把嘴边,看了一下四周,空寂寂无人,转身说道:“不要紧,哪里才能尽快出这院子?”
宋怀玉四下一看,指了西边说道:“那处有个小门,倒不远,可以出去。”
方墨见裴胥青目光盯着她嘴边,下意识将身子站直了,大步走在前面。
三人小心翼翼穿了院子而过,一路行来,竟是没有遇到一人。方墨心中狐疑,怀疑有诈,却又不敢与裴胥青再对视,怕他看出自己的伤重来,只得百般小心,直至到了宋怀玉所说那处小门旁边,看见了一个婆子拿着扫帚正慢条斯理扫着院中枯黄落叶。
方墨左右看了一圈,悄无声息靠近那婆子,翻转剑柄猛一下击昏了她。
三人出了院子,进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宋怀玉指了西边低声说道:“走这边。”
方墨顺了宋怀玉所指,依旧行在前面,她眼前时时发黑,脚步也是越发沉重了,只强撑着往前走。出了那巷子,便看见了不少路人。方墨靠墙根喘了几口粗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肩上已是湿了一大片,这样出去,只怕是立刻就要露了行迹了。她又探头细细看了周围一圈,将目光盯着街道边上一辆停置马车上。
那马车坐着的车夫头上戴着一顶大沿帽,靠在车轩上似在打盹。
方墨悄无声息摸过去,坐在那车夫身后,剑顶着他腰间,冷声说道:“若想留命,不许吭声,照我话做”。那车夫一惊,立时直起身来,露出一张黑脸,转过身去,惊讶出声:“方墨,是我”
方墨一见是孙瑾瑜,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下来,手指了巷子里,只说了半句:“去那边……”就昏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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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罢山河 第三十四章 受伤(2)粉红2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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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瑾瑜见方墨晕倒,黑脸吓白几分,也顾不得伪装了,将她抱进车内放好了,连声唤道:“方墨,方墨。”方墨不应,他一时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呆愣一阵后,总算是记起方墨话语,连忙将马车转了头,朝那边小巷子里驰去。
小巷里的宋怀玉早就等不及了,这处行人多,他一男子穿了女装,拿了一柄长剑架在别人脖子上,若是被人看见了,那还得了?等那马车一靠近,宋怀玉二话没说,连忙拽了裴胥青就上车。
孙瑾瑜自是认识宋怀玉和裴胥青的,见小巷子里面的是他们的两人,虽然吃惊,只是此时只记挂方墨生死,其余他事暂无心顾及,也不多问一句,一见两人上了车,就快马加鞭,往城中驰去。
宋怀玉上了车,马车驰得飞快,他这才靠在车厢上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看见方墨静静躺在一侧,小脸苍白如纸,胸口一片暗红,声息全无。他一惊跳起,扑过去唤道:“方墨,方墨。”方墨自是不能再应他了。
裴胥青在一边冷眼瞧着,身侧那少女显然失血过多,暂昏了过去,这车中其余两人都有些慌了手脚,一人只顾拼命驾车,另一人却手忙脚乱的,连手中长剑都扔在地上了。裴胥青目光停在地上长剑上了。他只需捡起它,就可以一剑将方才拿剑威胁他的少年结果了。只是驾车那少年有些麻烦,这人天生神力,若是不能一招就取了他性命,那他必然反受制于他。
思绪一转,裴胥青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眼角余光见马车已经行至人流如织的街道上,弯下身捡起地上长剑,又探头看了看躺在车中一动不动的方墨,趁众人无暇顾及之际,猛地跳出车去。
飞奔马车里突然跳下一人来,路上行人纷纷避让,有避散不及者险些跌倒地上。孙瑾瑜一把拉住马车,往旁边一看,裴胥青已是钻到了人群里去了。宋怀玉掀了车帘子,叫道:“管他作甚?方墨要紧,快些走吧”
孙瑾瑜手微微一颤,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那车嘶叫一声,飞奔起来。至城东据点时,孙瑾瑜止住马车,先行下车,坐在门口伙计连忙迎了上来。孙瑾瑜低声问道:“现下店里可有外人?”
伙计见孙瑾瑜面色沉肃,低声说道:“有。”不等孙瑾瑜递眼色过来,那伙计已是进都了铺子里,无声打了一个手势与何掌柜。何掌柜寻了一个由头将铺子的两个客人打发走了。
孙瑾瑜进到马车里抱了方墨下车,宋怀玉跟在后面正欲进去,却被何掌柜的上前拦下。宋怀玉急得大叫道:“为什么拦我?让我进去看看。”
何掌柜只笑呵呵打花腔,就是不让道。估计孙瑾瑜走远了后,又给拿下门板的伙计递了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强行架着宋怀玉进到后院里,关进了一间小屋。
宋怀玉气得大骂起来。何掌柜笑呵呵说道:“这位公子,你若是想以后还能吟诗唱曲,我劝你还是消停一些的好。这舌头没了,可是再长不出来的。”
宋怀玉涨红了脸,憋了半响,见何掌柜要走,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来?”何掌柜回头说道:“公子稍安勿躁,大当家发了话,咱们自是会放你出来的。你且好好在这里歇几日。”
何掌柜让伙计将门窗都锁死了,方才离开。转进了方墨屋中,萧四正在为方墨请脉,又解开方墨脖子上布条,露出一道二寸来长口子,萧四将伤口清理了一番,上药时方墨虽然眉头皱起,人却还是没有醒。
孙瑾瑜大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萧四说道:“大当家这脖子上伤虽是看着吓人,却不甚要紧。只是内腑受损,不好好静养上些时日,只怕以后会落下遗症。”
孙瑾瑜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叮嘱她的。”他坐于方墨旁边,见她平日灵动眼眉此刻寂寂无声,心中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孙瑾瑜又低声问道:“她大约什么时辰会醒过来?”
萧四说道:“烧退过后,应是会醒的,大约二三日吧。”
然而,方墨这次受损确实严重,至三日后方才醒转。醒时就听见安静屋中一人鼾声均匀响着,她转头看。孙瑾瑜扒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看了两眼,她复又转过头,盯着帐顶默默发呆。
院中突起一阵喧哗,方墨细细听了几声,倒像是宋怀玉的声音,她记起前事,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倒是摸到了厚厚一层裹布。孙瑾瑜也醒了,一下坐起身,见方墨眼睛睁着,心中不由得大喜,说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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