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罢山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八001
萧帧只屏着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方墨声音落了一阵后,他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不要紧的,留疤就留疤的。”这时候寻医问药并不妥当,若是被人发觉,他们也就走不了多远了。
方墨摇着头说道:“咱们至出燕京就跟在那姓何的身边一路上不敢停留,只绕着周围平原地逃命,现在摆脱他们了,只有咱们两个,进城了混在人群堆里反而安全一些。萧帧,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人认不出你的。再说咱们跟着姓何的绕了这么一大圈路,也该转到正道上去了。”
萧帧想了想,说道:“今晚上赶宜城怕是来不及了,咱们先找一户人家歇一歇脚。”方墨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两人将身上简单收拾一番,牵着马沿着河流往上走,天蒙蒙黑时,就来到了一处小村子里。
村头那户人家茅草屋里有灯火透窗而出。方墨先上前叩了门,一老人家端了油灯过来开了门,见门口站着两个面目和蔼少年人,问了来历,知道是路过借宿的。这里荒凉,常有人路过借宿。这老人家不疑有他,将方墨萧帧两人让了进来。
方墨笑着说道:“老人家,我兄弟两个人赶了一日的路,尚未进食,能否请老人家帮忙做点吃食?”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摸出碎银来递了过去。那老人家连忙推辞,只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也不是老汉小气,实在是家中艰难,平日里也就吃些番薯野菜,怕你们俩嫌弃,也就不敢拿出罢。”
方墨笑着说道:“老人家太客气了,出门在外,能有一顿热食就不错,哪会挑剔?这点银钱也算不得什么,您只管拿去,就当我们兄弟的一份心意。”那老汉见推辞不过,只好接过了,将他们两人领到右边厢房里头,说道:“这房原是我家那小子住的,他如今不在家中,你们兄弟两人暂凑合一宿罢。”
方墨连忙说了多谢。那老人家点了屋里油灯,唤了老伴烧水做饭。萧帧见房里没有人了,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四周一圈,说道:“这家倒是贫寒。”方墨笑着说道:“如今的日子谁都不好过。你一路回漠北自会见识到的。”
不大会,那老人家就端了两碗煮稀烂番薯进来,讪讪说道:“我家那老婆子说了,就这些东西实在当不得你们两位这么大谢意,一定要我还银钱才好。”
方墨连忙站起身来,推辞说道:“老人家千万别这么说,您若是不收了,咱们兄弟也就不好再留了。”那老人家还要说话,听得对面厢房中有人轻咳一声,只得收回了手,脸红出去。
萧帧方墨两人将两碗番薯吃得精光,又洗了一回热水手脸,方墨睡于床上,萧帧歇在地上,荒凉村里安静,只听得屋外窸窣风声吹过,两人一路亡命逃来,只这夜里方得了一回睡好,。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方墨突然睁开眼睛,寂静夜里细微诡异声响入得耳来,她悄无声息叫醒萧帧,两人贴着门听外面动静。
寒冬夜里,万簌寂静,门闩被拨动声响于是显得无比清晰。萧帧与方墨两人纷纷拔了刀在手中。大门轻微咯吱一声被打开来,一黑影鬼鬼祟祟进来,探到萧帧方墨两人歇息屋里,一推屋门,见不动,凑了耳朵过来听了动静。一门之隔,方墨萧帧两人也都竖起耳朵,黑暗中两双眸子里都是阴狠神色,静静守着门边,就等那人进来。
却不想那人见推门不动,听了一阵也就作罢,又摸到对面去,轻叩一声门响,压低声音说道:“爹,娘。”
对面厢房中床板咯吱一声响动,那老人家声音就响起了,“虎子?”
那人也低声说道:“爹,是我。”
窸窣衣响之后,对面厢房门咯吱一声响打开来了,那人一闪而进到里面。萧帧方墨两人都不敢大意,对看一眼,方墨点了点头,萧帧轻手轻脚开了门去,这时对面厢房里面点了灯,可以看见那屋里除了那对老夫妇外,还有一个高壮年轻人,约莫十八九岁样子,眉黑眼大,正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番薯,一边吃,一边嘴里还含糊不清说道:“爹,我那房里是不是住了人?”
老人家将角落里油灯挑暗一些,说道:“哦,是两人过路留宿年轻人。”老妇人也起身,坐在灯下,看儿子狼吞虎咽样子,不由得说道:“虎啊,你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那年轻人百忙之中抬起头来,笑一声,说道:“娘,我都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了,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还不许我吃快些?”那妇人抹了一把眼角泪水,说道:“你这孩子……”
那老人家对那老妇人说道:“你尽抹泪做啥?还不给儿子烧点水去,好让他洗个脚。”那老妇人连忙站起身来,一连声说道:“是啊,我都忘了这茬,虎啊,你等会啊。”萧帧见她要出门,立时闪回自己房里,轻手轻脚掩了门。
对面门开了,灯火透出来,那老人家在低声问儿子:“虎子,你刚才进村时可有被人看见?”
年轻人这时已经吃完了,抹了一把嘴巴,说道:“爹,你放心,这深更半夜的,谁还在村里晃荡?”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说道:“没被人看见就好,前日夜里与你要好的丁大牛也是偷偷摸了回来,可不巧被村里人看见了,半夜里,村正就带着乡里人捆了他,送大牢里,说是再交不出粮食,就要将人送矿上做苦力顶粮食。唉,这人送进矿里,谁知道几时能出来?”
那年轻人一时也不说话,皱着浓眉,若有所思。他娘端了烧好热水进来,要替儿子洗脚,那年轻人唬得一下收了脚,笑着说道:“娘,我如今多大了?怎么还要您替我洗?要洗也是我来替你俩老洗。”
那老妇人直起身,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娘只求你平平安安的,谁要你做哪些了?”年轻人将双足泡热水里,笑着说道:“娘,您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您享清福的。”老妇人脸上笑成了菊花,于儿子对面坐了下来,说道:“你这孩子,就会哄娘。”
“娘,儿子几时哄过您?我陆虎说到就做到,您且等那一日就是。到那时候,我啊就给置一处大宅子,带了花园子的那种,还买上五六个手巧小丫头专门伺候您您什么都不用做了,有闲工夫就逛一逛自己园子,累了就歇着,让那些小丫头给您捏肩捏腿……”
那老妇人听儿子说,直乐得直不起腰来。这时她老伴转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声一些笑。”
老妇人捂了嘴巴,说道:“咋了?”
老人家将窗子开了一道细小缝隙,左右张望一番,又将窗子关住了,回头皱着眉头说道:“我方才好像看见咱这窗子前有人走过了。”
老妇人脸色一下子变了,慌慌忙忙站起身来,说道:“你可看明白了?”
老人家想了想说道:“许是我眼花了。不过,虎子,你今日若是无事,还是不要留家里了。”那年轻人站起身来,点头说道:“我这回回家也就看看你二来,现在也该走了。”
老妇人拉了儿子手,只抹眼泪说道:“虎啊,你爹定是眼花了,你还是留一夜再走。娘明日一大早给你做一顿好吃的,你吃了再走。”老伴过来扯开她手,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婆娘还不松手?你忘了大牛的事了?难道你想儿子也跟他一样,被人抓进不见天日的矿里一辈子回不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妆罢山河 第六十章 陆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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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虎也说道:“娘,我过几日再回来看您就是。”老妇人只得红着眼圈松了手,见儿子转身要走,突而想起自己怀中还揣着方墨两人给的碎银子,连忙拉着儿子手,将碎银子塞他手上。
陆虎却不收,一把推回来,塞回她手上,说道:“娘,我有手有脚,用不着这个。”不等老娘再说什么,他一转身就出了门去。老头子紧跟着出去,站在门口,直看到人没了影子,这才转身进到屋里。一点昏黄灯火下,两位老人家相对无话,老妇人心中凄苦,低着直抹眼泪。
老头子叹了一口气,安慰说道:“你也莫总哭,虎子在外头总比在家中好。村里说的是壮劳力可顶欠粮,可你看咱附近村里进矿里那些有几人能回来的?只盼着明年收成好些,好还了这几年欠粮,虎子也不用东藏西躲了。”老妇人将手中碎银子放床上,抽抽泣泣说道:“你明日将这银子送过去,能还一些是一些。”老头子摇头说道:“这能买几斤?咱欠下税粮又不是一两石,反而让银钱现了人眼,招些后祸。你仔细收好了。”
老妇人心中难受,抹着眼泪说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老头子听了这话,茫然望着微弱跳跃灯火,寒冷夜里,屋里漆黑越发沉重了,直压的那火苗剩了零星。
突然村里几只狗狂叫了起来,老两口一时都惊得站起身,不过片刻他家屋门就传来捶门声响,这村里村正声音叫嚷道:“开门快开门”
老两口对看一眼,老头子定了定心神,哆哆嗦嗦走过去开了门。堂屋里一下子涌进七八人来,中间一尖嘴猴腮中年人说道:“陆二根,快叫你儿子陆虎出来。”
老人家陪着笑说道:“我家小子不在家里。”村正斜看他一眼,冷笑说道:“你哄谁呢?方才我明明在你家窗外听见陆虎说话声音了。”一挥手,说道:“赶紧搜,别让人又跑了。”这几人立时如狼似虎四下蹿开来。村正抬脚要去推右边厢房门。老人家伸手拦住,说道:“这屋只住着两个过路客人。”
村正一把推开他,使脚将那门一下踢开了,大步进去,转了一圈,突而又转身出来,恶狠狠说道:“人呢?”
老人家哆哆嗦嗦探了头,一下子也傻了眼。他家右边厢房里空空荡荡的,一应用物俱都整整齐齐的,哪里有什么过路客人?老妇人站在旁边,脸也吓得惨白,不由得悄悄掐了掐藏袖子里碎银子,东西真真切切在里面。
可是住这屋里的人呢?
村正指挥人将这屋里外翻了个遍,见没有搜到人,十分气恼,骂骂咧咧说了一通话,忽而将目光转过陆二根身上,围着他转了一圈。陆二根心里发毛,陪着笑说道:“老汉这把年岁可做不来重活的。”
村正指着他鼻子说道:“陆二根,你家的欠粮可是积了两三年,不能再拖了。今日说什么我都要带个人回去。”一挥手让人将陆二根捆结实了。陆虎他娘哭哭啼啼拉着不让走。村正一把将人扯到地上,指着说道:“陆二根家的,你若是心疼老伴,要么交粮,要么寻了你儿子陆虎到县大牢里去换人,莫要跟我哭丧。我对你家已是仁至义尽了。”说完将拉歪衣衫扯正了,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陆虎他娘见老伴就这么被人捆走了,头往后一昂,就昏了过去。隔壁几家这时也都起身了,手忙脚乱抬着人进到屋里,唏嘘一番,几家乡亲商量一番。这事大家都帮不上忙,也只有先支个人上城里看看,若是能寻到陆虎,这陆家许是还有一条活路。
陆虎抹黑出了村子,很快就听见身后村子里传来狗叫声,他撒腿就跑,直跑得喘不过起气来,方才停了脚步。他在这村里长大,打小就对附近地形十分熟悉,知道跑到这里了,身后那些人就追不上了,四下听了动静后,于是放慢了脚步,往宜城方向摸去,至天微亮时,才赶到城门口。
此时还早,在城门口等待进城的人不多,大多是担了货进了城里做小买卖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一些家长里短闲话。只中间一对少年人有些奇怪。
陆虎这人因是父母老来得子,自幼十分娇宠,农家正经本事不精,打架闹事却是一把好手,常年在外头晃荡,识得不少江湖人,因此练就一双好眼,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不是寻常人。
他眼下正在跑路,自是非常警觉,对这两个奇怪少年人十分关注。这两人一人牵着一匹马,肌肤黝黑,年纪稍大那个面相俊秀,神情冷冽,另一个面相虽然不奇,可是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见陆虎频频看他们,似有所察觉,转过头来,看了陆虎一眼,微微一笑,低声对旁边同伙耳语说话。
年纪稍大那个这时也抬起头,看向陆虎。只一眼,就惊得陆虎两股微颤,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他们了。
城门按时打开了,城外等候的人轮序进城来,那两个少年人排在陆虎前面进城,等陆虎进来时候,早不见两人身影,他惊慌心跳这才慢慢平复。因是还早,这时街上行人并不多,陆虎三两下就转到北街一朋友家门口,上前叩了门进去。
陆虎这位朋友名唤辛大海,年岁与陆虎相当,因是家境贫寒,至今尚未娶亲,家中只有一老娘,他平日就靠肩上一根扁担过活。辛大海穿了单褂子迎了陆虎进来后,继续钻自己暖被窝里。
陆虎笑着骂道:“你小子倒是会享福,日头都晒屁股了,还在床上赖着。”辛大海笑着说道:“你又不是头一回进咱家里,还用得咱梳洗一番了再接见?厨房灶上有吃的,你自己去端就是了。”
陆虎却不像往日那样熟稔,左右看看,说道:“你母亲出去了?”辛大海被他骂了一通,也不好意思再睡,边穿衣边说道:“早出去了。前日遇到你村里人,不是说你小子出去躲税粮了吗?怎地今日一大早就过来了?”
陆虎拿了长条凳坐下来,也不回答他话,只自己静想了一阵,说道:“现在城里好不好寻事做?”辛大海十分稀奇看着他,笑着说道:“哟,你小子什么时候转性了?竟也来寻事做?”陆虎捶了他一拳,说道:“老子家里还有老爹老娘要养,怎么就不能寻事做了?”
辛大海缩着肩膀,笑着说道:“我说了就怕你不做。”陆虎转过头来看他,辛大海笑着说道:“现在城里活可是不多,我说这事还是以前一个老主顾家的。你若是真心想做,一会儿就拿根扁担跟着我去。”
陆虎点头说道:“行,一会我就跟你去看看。”
两人商量好了,一同分食了厨房灶上剩菜饭,一人扛了一根扁担就出了门。到了那老主顾家里,两人按照吩咐一人担了两大框沉重东西晃晃悠悠出来。陆虎因是头一回,挑起这么重大担子来,自是不如辛大海熟稔,一路走来晃晃悠悠的,好几次差点撞了人。从巷子里转弯出来,恰好这家药店里一伙计要出门,两人撞了满怀,幸得陆虎劲儿大,才没有跌倒。那小伙计人虽然没有倒,可是手中一包药材却落了地。
药店掌柜掀了帘子出门来,指了陆虎鼻子狠狠说了他一通。辛大海气不过,放下担子要去理论,却被陆虎拉住了,只低头任那掌柜说教。掌柜出了口恶气,又见他俩衣装寒魄,骂了一声晦气,挥手让人赶紧走。
辛大海转身离开后,像是头一回看见陆虎,对他频频打量,忍不住说道:“陆虎,你还真转性了?”陆虎笑了笑,脑海中浮现方才那家药铺坐着的两个少年人,浑身又禁不住一冷,连忙低着头赶路。
大街上这时热闹了起来,行人比肩,两人挑着担子一路挤过来,都累得浑身是汗,到了府衙附近时路才略宽敞一些。两人这时都累得不行,于是寻到一处宽敞地放下肩上担子,暂时歇一口气。
陆虎一屁股坐下来,用袖子抹了一把头上汗水,直喘气。辛大海边喘粗气边笑着说道:“我看你干这活挺合适嘛。”陆虎横他一眼,不说话。他们落脚这处面南靠墙,太阳正好,陆虎眯着眼睛四下看。身边辛大海突然拐了拐他,朝他一努嘴。
陆虎顺着他眼神看过去,府衙大门口这时停了一辆青布马车,马车帘子掀开了,出来一上了年岁的老人,着了一身青布衣衫,有风拂过,青衫略扬,耀眼阳光照于他身上,晃得陆虎不由得眯起眼睛。
这般风姿卓越的老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老人在府衙门口站定了,突然转过头来,往这边看来。
陆虎一时惊得嘴巴都忘记合上了。这人虽是一头花白头发,却面相不老,约莫四十岁上下,脸色虽然看起来温煦和气,可是一双眸子里却透着阴森森寒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妆罢山河 第六十一章 熟人
??费章节(12点)
陆虎一时惊得嘴巴都忘记合上了。这人虽是一头花白头发,却面相不老,约莫四十岁上下,脸色虽然看起来温煦和气,可是一双眸子里却透着阴森森寒气。
这时府衙里头出来一大群人,府衙曾大人赫然在其中,满面含笑,拱手说道:“原来是丁先生,快请进来。”那中年人面上含着温煦笑容,微颔首后,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府衙大门。陆虎辛大海两人伸长脖子,直看到府衙门口空无一人了,方才转过头来。辛大海压低声音说道:“这人八成是燕京来的。”
陆虎抬头看辛大海,说道:“怎见得?”辛大海哧一声笑,得意说道:“我每日往这条街上最少要走上三四趟,这府衙里头都有些什么人我都摸得一清二楚了。这曾大人每日见什么人是什么样儿,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也只有燕京来的大人物,他才会亲自出来迎接的。你没看见吗?刚才曾大人那脸都笑出花了。”
陆虎笑骂道:“瞧你得意小样,这算什么本事?”挑了担子起身,轻踢了辛大海一脚,“走啦,人都进去了,还看什么?”
两人交了货,领了工钱。辛大海一揽陆虎肩膀,笑着说道:“走,咱俩喝酒去。”陆虎打掉他大手,说:“不去,我说了要攒钱养老娘的。”将手中铜板放手心里又过了一遍,感叹说道:“累了大半日,才得这些?哎。”
辛大海看他样子,直乐呵,说道:“陆虎,你若是能将手上这些留三日,我辛大海就服了你。”陆虎横了他一眼,将铜板拢自己袖子里,转身就走。
回到辛大海屋里,屋里除了辛大海他娘,还坐着另一个人,见陆虎两人走进来,屋里的两人都站起身来,那人更是几步走到陆虎面前,说道:“陆虎,你赶紧回家去,你爹让人抓大牢里了,你母亲也病了。”
陆虎一把将那人两脚拧离了地面,说道:“你说得可是真话?”
那人双腿扑腾几下无果,只得白着脸点头说道:“村正抓了你爹进了大牢里,也指明说了,要你去换你爹出来。”
陆虎一把放下他,转身就走。辛大海在后面连声叫道:“哎,陆虎,你去哪里?”陆虎头也不回说道:“去大牢换我爹。”辛大海一怔,连忙追出门去,拉住陆虎,说道:“陆虎,你莫不是急昏了头?那矿里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说过多遍了吗?你进去了,哪里还出得来?”
陆虎一把甩开他,说道:“便是出不来,我也要进去,我不能看着我爹死大牢里面”
辛大海急得直跳脚,跟在陆虎身边边走边说道:“陆虎,你听我说,这矿里你真的不能进,咱们两个一起合计合计,许是能想出另外法子来。”陆虎停下脚步,转头看辛大海,说道:“你有办法?”
辛大海一愣,摇了摇头。陆虎冷哼一声,说道:“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法子?除非像戏里唱的那样,劫了宜城大牢”陆虎这话一说完,他自己心里首先就是一惊,不由得看向旁边辛大海。辛大海脸色分明有几分白,讪讪说道:“陆虎,你可别这样看我。这事我可是没做的。”
陆虎抬起头来看了看远处,缓缓说道:“我也没做过。”想了一阵,又缓缓说:“这事自是有人做过了,才会编成戏文的……”辛大海心惊胆战看着他嘴巴,等了半响,也没见陆虎说出后面惊悚话来,反而是一把扯了他,说道:“走咱们先去城口看看。”
辛大海腿脚一软,险些摊在地上,这祖宗那骇人念头分明还没有打消掉
两个二愣子在宜城两处城门鬼鬼祟祟转了几圈,均都是骇得一脸苍白,转到一处僻静小巷子里,陆虎拉过辛大海低声说道:“今日这宜城是不是出事了?怎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守门的?”辛大海苦笑说道:“你问我,我问谁?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这阵势”
陆虎在这处小巷里不停步来回,辛大海心惊胆战凑过来低声问道:“陆虎,你真要劫了宜城大牢?”陆虎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分烦躁说道:“要救我爹出来,要么我去换他,要么就劫一回大牢。可是他娘的这劫牢到底从哪一处做起?这城门一下多了这么守门,我就是想出劫牢办法,也出不了这城去啊。”
辛大海点了点头,说道:“这劫牢的事只是戏文里唱过,没准是编出来哄人的。陆虎,我劝你还是别想了这事,别折腾的你爹没救出来,反而搭上了咱们两人性命。”陆虎不悦抬头看他。辛大海立时又说道:“陆虎,我绝对不是稀罕自己这小命实在是……,这事做不得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拉了陆虎过来,指着城门坐着的青衣人说:“陆虎,你看,今日咱们在府衙大门口看见的那人就在那里你说,咱们两个加起来,能打得过人家吗不跳字。
陆虎看着城门站着的青色身影,心里一阵冰凉。他打小在混子堆里长大,打过的架快与见过人差不多了,自然知道哪些人是能打的,哪些是不能碰的。比如眼前这个,绝对是只能躲的,不能碰的。
辛大海这时又煞有其事说道:“这人一来,咱宜城两边城门就多了这么多守兵,他必是来咱宜城抓人的”
陆虎看他,说:“那他要抓谁?”辛大海讪讪一笑,说道:“这我哪知道?总之,只有你不去劫宜城大牢,他总不会是拿抓咱们的。”
陆虎缩回头来,垂头丧气说道:“那我就只有一条可走了。”辛大海见陆虎这样子,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两人二愣子贴着巷子墙壁都不做声了。
巷子里有人转了进来,辛大海当先挡着,陆虎只觉得眼前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耳听得一人低声说道:“麻烦让让。”陆虎探了头看过去过去,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凉,连忙直起身子贴墙侧身,让这两人过去。
从陆虎身边先过的是年纪较小那人,头才齐到他下巴那处,过时,一双黑幽幽眸子看过来,惊得陆虎三魂丢了两魂,身子紧贴墙壁一动不敢动。紧接的那个人只抬起头淡淡扫了辛大海陆虎两人一眼,插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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