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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罢山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八001
陆虎立时站住脚步,说道:“那我,那我去将他们追回来”
“慢着。”方墨叫道,“人走都已经走了,你这时候去叫他们转来,除了使他们增添了防备猜忌之心外,没有一点好处。”陆虎怔怔看着方墨,脸色忽而灰败下来。他原来是一番好心,却不想反而害了人家,心情低落了极点。方墨转头看他,淡淡说道:“这条路也是他们自己挑的,是死是活,看他们造化罢。”
陆虎垂头丧气点了点头,引着方墨进到一处院子里。这院子原来是雷老虎矿区的几个管事和看守护院领队所住,虽然简单,却十分宽敞,八九间屋子一字排开,院子里树木扶疏,三十余人正站在院子中。丁大牛看见方墨进来,马上迎了上来,低声说道:“王兄弟,这些都是愿意留下的。”
方墨缓缓看过这些人,她个子虽小,可是久历生死,身上自然有股凛厉寒气。院中留下的这些人虽然大多都是一些好勇斗狠之辈,可是到底都是一些普通的山野中人,只看过她几眼后,就不敢再抬头与她对视。
陆虎跟在她身边,于场正中站住了,大声说道:“我知道大伙心中现在都没有底,这样上了山,有家不能回,还要时时担心官府追剿。可是这也是咱们唯一活路大伙想想看,咱们捅翻了府衙大人的钱袋子,他怎么会轻饶了咱们?咱们走到哪里都不安生,咱们都是逼不得才走了这条路。既然进了山里,大伙从此就是同坐一条船上,需得同心协力,共度难关”又看了看方墨,说道:“这位王兄弟想必大伙都见识过他的本事。有他跟咱们一道,咱们还愁活不下去?”
这场暴动虽然发生在夜里,可是这里所有人都看见了方墨萧帧两人,可以说,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全赖这两个人。现在听说方墨要留下来,场中众人都抬起头来看向方墨。
方墨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说道:“大伙放心,既是入了这山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大伙同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一定会将这山大王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陆虎立时应声说道:“只要王兄弟带着大伙,咱们的好日子自然是不愁的,大伙说,是不是?”
丁大牛头一个站出,大声说道:“那是自然我等几个的性命原本就是王兄弟的,以后只听他吩咐”他身后众人纷纷站出附和,场中一时附和声此起彼伏响起。方墨见差不多了,便扬起手来。
嘈杂声音渐渐平息下去,方墨淡笑说道:“既然大伙不嫌弃,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咱们需得有言在先,家有家法,山有山规,大伙既是推了我,我就先定几条规矩来,首先一条,这山的金子谁也不准动谁要是伸了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当然大伙若是短缺了什么尽可跟我说,我绝不会委屈了大伙。这第二条,这山里有金子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财不外露,这道理大伙就不用我说了吧了,谁要多嘴招了祸事来,我同样不会轻饶了他的。大伙如今是同坐一条船上,需得同心协力,这第三条就是不准窝里斗,坏了自家兄弟情分。大伙若是有谁做不到这三条,这时候下山,还来得及。”
场中稍静之后,仍然是陆虎丁大牛两人带头说道:“我们既是推了王兄弟为大,那以后自会严遵这三条规矩。”
规矩定好了,方墨看看时辰不早了,将吩咐陆虎这些劳工各分派了事情,又招了丁大牛等仍活着的三个劳工领队过来,按照年纪分了大小。她不可能在这里久待,自然着重培养陆虎,将他排于自己后面,事事都让其参与其中。
几人插香立誓后,又围坐一桌,仔细分析了这大黑山附近地形,数番排比之下,暂时也只有鸡公岭这处地形最为复杂,易守难攻。于是暂定在这里先留住几日。
诸事商议妥当,众人匆忙进了早饭,留了一部分人下来按方墨吩咐于各处放哨站岗,收拾昨日战场。其余人下山带各自家眷进山里来。众人走后,偌大院中一下子空落了下来,方墨心中一时又想起了萧帧,不知道他这会走到哪里?宜城往浠水,若是行程顺利,不过七八日就可以到达。萧大等人早就等在那里,一路接应事宜也安排妥当了。若无意外,不过一月后,萧帧就可以回到漠北了。
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这一刻,漠北这片荒凉大地上总算又迎回萧家的人。整整三年了,方墨也曾无数想过这一天,只要萧帧回到了漠北,凭借萧家在漠北的影响力,登高一呼,必是响应者无数,萧家的狼旗又会在漠北大地上浩浩扬起。
到那一日,她总算是不负对萧荣的承诺了。
方墨一人坐于正厅之中,静静想着这些。屋门突然咯吱一声轻响,有人进来了。方墨抬头一看,见是陆虎,不由得一怔,说道:“你怎么没有走?”她明明记得陆虎那天晚上与他爹娘对话,从那些话可以看出,他虽然有些不着调,却还是孝子。现在大伙匆匆忙忙回家带家眷上山,他居然还留在这里了。
陆虎笑着于方墨右边下手坐下来,说道:“我与大牛他家住的近,他家只有一个老爹在,我托他将我爹娘一同捎上。我就没有回去。”
方墨点了点头,陆虎迟疑一阵,说道:“王兄弟,咱们带着家眷上山,真的没事吗?若是官府带人上了山来,咱们拖家带口的,可跑不了多远的。”方墨头也不抬说道:“你放心,曾于静这会有事脱不开身,便是知道这里出了事,他一时也不敢乱动的。”
丁仲还在宜城里,曾于静就算知道这里出了事,也不敢大张旗鼓上山抓人的。私自开矿原本就是大罪,更何况,他还瞒天过海,借税粮之事,四处征抓劳力,明里对这些人说是到朝廷矿区做劳力,以抵税粮,实际上却将人拉到自己私矿里,挖金子。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时节将事情闹大。他不仅自己不敢动手,也会将雷霆海这只老虎压下来的。等丁仲走了,曾于静腾出手想要来收拾残局时,他们早就将这处山林摸了个遍,躲老远了。
这时候反而要担心的是,曾于静偷偷四乡里抓这些劳工的家小,依此来要挟。这样一来进山里的这些人人心涣散,根本就成了什么大事。
方墨说得斩钉截铁,陆虎心中虽然有些不安,却也只得按捺住,两人又说了一些接下事宜安排,到了午间时,陆陆续续有人带着家小返回了,丁大牛带着自己老爹和陆虎爹娘也回来了。
院中一下子多出百余人来,熙熙攘攘挤了一院子,陆虎等人又将这些家眷往各处分派暂时住下去。几个大小头目也顾不着休息,都聚在方墨周围等她拿主意。方墨让陆虎从各家这些家小中抽出几十壮力来,扩大先前队伍,将这些人分了几队,于各处山里放哨执勤。后勤一概事务交由丁大牛打点。
次日,方墨就开带着陆虎始训练这些民兵。
二日后,一个初具规模的小寨子就成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妆罢山河 第七十章
??费章节(12点)
大周永历三十三年腊月中旬,新年将至,宜城往年这时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十里八乡赶集的人比肩而来,宜城的大街小巷里尽是人山人海,一派喜气洋洋。可这年却十分冷清,皇帝新近殡天,新皇初立,宜城大街上了除了零落挂着几盏白灯笼,少有行人走过。
一阵北风呼过,卷起尘土飞扬弥漫,朦朦胧胧中一顶青布轿子晃晃悠悠从大街转角处过来。这阵风大,几个轿夫被扬起饿尘土迷了眼睛,脚步略有不齐,轿子微晃,使得轿中人一个踉跄,险些不稳摔倒。府衙曾大人扶好重新坐稳了,掀了一角轿帘,看了看轿子四周,大风翻卷尘土进来,整个宜城皆是一片灰蒙蒙的。
一边跟着轿子的随身小厮正在训斥前头轿夫,道:“一个个怎么带路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若是再晃了轿子,碰伤了大人,仔细你们脑袋”几个轿夫唯唯诺诺的,一连说道:“风实在太大了,我们也是一时迷了眼睛。再不敢了。”
那小厮冷哼一声,严声催促几个轿夫快行,莫要误了大人正事。
轿子重新晃晃悠悠抬起,曾于静放下轿帘,于里头闭目想着心思。前几日他名下鸡公岭私矿发生劳工暴动,一夜之间留在那里的两百余管事看守被屠杀的干净,消息第二天才传到他这里来,他当时虽然震惊无比,可是燕京裴家的人还留在宜城里,他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下来,全力款待这位丁先生。
宜城距离燕京不远,曾于静虽然一心钻在钱眼里,可是对燕京局势也是了若指掌的。忻王谋逆不成,当场被诛,元福宫三岁皇子即位,裴太师重掌相阁,裴氏一系在朝中势力无人能抗衡。新皇年幼,裴氏一支独大这势头是暂时无法动摇的。他先前一味袖手旁观,现在却不得不悬崖勒马。
裴府派出来宜城这位丁先生,他也不陌生,此人乃裴大公子身边的第一人,是素有朝廷耳目之称的廷尉司第二号大人物,这次是专为捉拿忻王余党而来的。一进了宜城,就加大城门防守,严查所有进出的人。他自然全力配合,不过在配合之余,心里却有些胆颤。他之所有甘心留在宜城多年,就是为了鸡公岭这处私矿。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一夜之间,鸡公岭私矿劳工暴动,所有看守人员被杀,金库里数千斤的金子转眼就落入他人手中。
偏他还动弹不得。
廷尉司可不是别处,若是被这位丁先生探得这私矿的一点风声,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还好这是暂时的,不过百余劳工,成不了什么气候。这位丁先生也不可能在宜城呆一辈子,总有回燕京的一天,到那时候,宜城中仍是他一人为大,他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这些大胆妄为不知死活的劳工。果然,这位丁先生在几处城门严守了几日,无甚收获,就回到燕京复命去了。
可是他虽然等到了这一天,事情进展却并不如意,他前后令心腹手下派出两批人马,足有三百余人进山剿匪,可是连个渣都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这大黑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三百号人可都是他府衙里的好手和雷老虎手下最得力护院,可是进了大黑山,居然连一个活着回来报信都没有。
自己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到手的金子却突然换了人,这事他自然不会容许发生。不管这大黑山有什么古怪,这金矿他都不会就这么拱手让人的。于是与雷老虎商量一番,出巨资,请了附近李总兵支援五百精兵良将再进山里。
这次应是不会再失手了吧?
山里那些劳工不过是些普通山野乡民,要想与身经百战的真正精兵抗衡,自然是痴人说梦话。
曾于静晃悠悠听着外头一声紧过一声的风声,突然感觉轿子停了下来,外头随身小厮说道:“老爷,到了。”曾于静停了烦乱思绪,轻“嗯”一声,小厮打了帘子,让他下了轿来。一出了轿子,曾于静不由得打了个冷噤,抬头望了灰蒙蒙天色。
今日这风确实大了些,看样子又要变天了。
雷霆海早得了门子通报,迎到大门口,引着曾于静到了正厅里。雷府丫鬟上了茶水之后,就退了出去,正厅之中剩下的人都是两人心腹,曾于静饮了一口茶水,说道:“霆海,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吧。”
雷霆海看了看曾于静脸色,从袖子拿出一纸文书递过去,说道:“大人,您看看这个。”曾玉静接过来,只看了几眼,便抬起头来,说道:“这是……”雷霆海点了点头,说道:“山里的这些劳工有好几个带着东西回了家,虽然我手下人去了有些晚了,也逮到了两个,这是他们的供词。”
曾于静仔细看完,眉头皱起,问道:“这两人现在在哪里?”雷霆海说道:“都死了,回来路上,这两人竟是寻思逃走,掉山下摔死了。”曾于静又将手上东西看了一遍,皱着眉头,说道:“我说这些劳工怎地突然变了一个样?原来是高人在背后。”
雷霆海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个混进山里人非比寻常,一进去就将山里折腾的天翻地覆,依大人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曾于静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惊说道:“难道说,这俩个人就是忻王旧党?莫非廷尉司那丁仲找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雷霆海眼睛也瞪得老大,看着曾于静。曾于静说完那话,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上面说,这两人年岁都不大,我怎么从未听说忻王手下有这样出众的人才?我看这两人不像是忻王旧党。”雷霆海这时说道:“大人,你看,这俩人会不会是裴家的人?我可听说裴家的大公子年岁与这两人差不多,而且现下也不在燕京里,他素来与那丁仲是一道的,否则,那丁仲怎么会突然来到宜城抓什么乱党?而且,守了几日,也没见到他抓什么人啊。”
曾于静抬头震惊看着雷霆海,说道:“你是说,这是裴家演的一出双簧戏?丁仲明里是来宜城抓人,实则是看中了鸡公岭的东西?”雷霆海点头说道:“听说这裴大公子十来岁就在肃武门大败漠北萧荣,这区区百余劳力于他来说,还不是小菜?”
曾于静想了想,摇头说道:“霆海啊,朝堂上的事情,你还是懂得不多,这两人绝不会是裴家的人,更不可能是裴家的大公子。依裴家如今声望,还需这区区百余劳力来替他们开路?宜城近燕京,他裴大公子若是真看中这金子,带着自己人来动手岂不是更方便顺捷?”
雷霆海一听,也皱起了眉头。曾于静突而一声冷笑,说道:“咱们管他是何方神圣?他既是偷偷摸摸下手,也就怪不了咱们闷声杀人了。厉校尉这会已经在山里,霆海,咱们就等他们的好消息吧。”
雷霆海很快明白曾于静意思,不管这人是谁?既然他自己都没有报出家世来,谁知道他是谁,两眼一抹黑下,杀了也白杀。于是笑着说道:“还是大人想得周到。我今日看了这供词,实在是吓了一跳,就怕这两人来头太大,被咱们给误伤了,后果不好收拾。”曾于静也笑着说道:“现在朝廷里不平静,你想得多,也是正理。”
雷霆海心结解开,心情大好,站起身来,说道:“我这次去闽南,带了几个外藩舞娘回来,这外藩女子舞蹈跟咱们中原可是大不一样,大人既是来了,就别错过这个大饱眼福的好机会。”曾于静笑着摇头说道:“现在这时候,你也敢做这事?”
雷霆海说道:“大人放心,我这府里大门一关,外面可是一点风声都传不出去的。”
皇帝殡天,民间三月禁喜庆,守了大半月的清苦,曾于静早就有些耐不住了,听雷霆海这么一说,心里自然发痒。雷霆海看清他脸色,招了管事过来,命他让后院几个外藩舞娘准备一番。自己则带着曾于静转到了花厅里饮酒等候。
歌舞酣畅,曾于静望着场中几个舞娘白花肚皮,神魂渐渐颠倒,捞了一人在怀里,凑了嘴巴过去正要一亲香泽,耳边有不识相声音响起了:“大人,大人,厉校尉从山里回来了。”曾于静一惊转头,便看见自己的贴身小厮满头是汗站在旁边。他虽然喝得多,到底还记得正事。一把推开那舞娘,招了小厮问道:“厉校尉真的从山里回来了?”
那小厮连忙点头说道:“是的,大人,人现在就候在府衙里面。”
曾于静连忙站起身来,酒饮过度,他脚步有些踉跄,幸得旁边雷霆海眼尖扶住了,才没有摔倒。雷霆海就坐曾于静旁边,小厮的话也听得清楚。这事非同小可。他挥手令花厅中一众人等都退下去,忙命人给曾于静上了醒酒汤。
曾于静于雷府告辞出来,天已经黑了,经了冷风一吹,他觉得自个头才略清醒一些。那几个轿夫拢着袖子从旁边马房里出来,曾于静被搀扶进了轿子里,含糊不清说道:“赶紧,回府。”
轿子猛地腾空,晃得曾于静喉咙一翻,险些将腹中酒食吐了出来,脑海里只觉得这几个轿夫脚程倒是比平时麻利了许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妆罢山河 第七十一章杀曾
??费章节(12点)
曾于静坐在轿中昏昏欲睡,那几个外藩舞娘的白花肚皮还在眼前晃荡着,这外藩女子跟中原女子还真是大不一样,身形高挑,肌肤赛雪,五官深邃,一双湛蓝眼睛别样勾人,舞动起来那腰身十分灵活,竟似要折断了似的,一小截雪白肚皮随着鼓声抖动,真真是勾人。就不知道压在身下又是何种**味道。
曾于静遐想翩翩,心里头窝得那邪火越是旺了,不由得有些懊恼,若是先前出门时暗示雷霆海一番,说不定今日晚上就可以一尝那**滋味了。厉校尉等人既然是无恙回来,想必鸡公岭那边的事定是完结了。诸事顺畅得意,美人在怀,于这夜最是应景了。
只是可惜了,这样美事,这夜注定是不成了。曾于静心里邪火烧得旺,这轿子里又实在憋闷,他于是伸了手掀了轿帘,透了一丝冷风进来,吹在脸上,心头的燥热这才稍退。轿子咯吱响着,外面是黑漆漆一团,许多朦胧事物流水一样往后到去。
天太黑了,以致曾于静对沿途景致生出几分陌生感来,于是问道:“何海啊,这是到了哪里?”他声音落了良久,却久没有听见答话声,平时十分得力的随身小厮居然没有及时回答他的话。曾于静心里有些不悦,眯着眼睛往轿子后头跟着人看去。
北风从后头吹来,刮得他脸上生疼,轿子后头只有轿夫低着头疾步走路的身影,哪里还有其他人?曾于静心里一惊,酒醒了大半,连忙四下里仔细看。黑蒙蒙夜色里,宜城街道上挂着气风灯笼一盏也不见,周围除了北风吹拂树木哗哗作响,一个路人都没有。山壁上黑乎乎影子一道道往后面退去,漆黑夜里依稀可以辨出远处山脉连忙起伏的影子。
这里分明就是宜城外头景致他怎么到了这里?何海呢?
曾于静这时已经全醒了,不由得拍着轿子喊道:“停轿快停轿”可是轿子越发行的飞快,无一个人理会他,几个轿夫头也不曾抬一个。
曾于静这时就知道出了事,五脏六腑似乎都颠挪了位置,手扶了柱子吓得索索发抖,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镇静下来,开始寻思脱身之法。可是这时候,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曾于静的心也随之一沉。还未等他想出脱身之法,轿帘已是被人掀开了,两个带着毛毡帽盖着眼眉的壮汉子一个拽了他一只胳膊将他直接从车里拖了出来。
曾于静觉得胯下一热,牙齿吓得直打架,死命挣扎,嘴里哆哆嗦嗦喊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挟持朝廷命宫你们,你们不要命了?我乃府衙曾大人……”可是根本就无人理会他。那两个壮汉直接将他架起来,拖着行走一阵,突然一把摔开。
曾于静打了一滚后,哆哆嗦嗦于河面坐起来,他脚上靴子只剩了一只,浑身已经湿透了,冷风吹来,他混乱慌张头脑得以稍微清醒——现在可不是他慌怕的时候,这伙强人来势汹汹,根本不像索财之辈,他若不仔细应对,恐怕,今日小命就要不保了。
所以一定不能慌了神。
眼前有了光,曾于静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泛着莹莹波光的河面,一人临河站着,身形高瘦,面容藏在暗处,只一双眼睛里闪着阴森幽光,虽是悄无声息,却有一股让人无比近视的凛然威势。周围数十人俱是一身黑衣,静静立着旁边,身形剽悍,神情凌厉。
曾于静一愣,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识,临河站着的人浑身气势倒不像是草莽之辈,他朝廷之中并没有树这样强大的劲敌啊,那这人到底是谁?
那两个壮汉这时走到那人身侧,低头拱手说话。因是背风,曾于静并没有听清楚两人话语,只看见居高站着那人挥了挥手,两个壮汉恭敬退到了一边。那人静静看了曾于静一眼,突然走了过来。
曾于静不由得后退半步,躲避那人逼人眼光。可是他才提了脚,后领子却被人揪住了,再退不得,两侧火把趋近,照于他面上,他于是看见那人——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虽是十分消瘦脸庞,眉眼却是俊秀无匹,右边脸上有一团黑乎乎阴影,浑身气势冷冽阴森,望之使人莫名生寒。
“府衙曾大人?”那人突然开口说话,脸上似乎在笑,眼睛里却依旧是冰冷冷一片。曾于静咽了咽口水,连忙点头,说道:“正是。你,你快让这些人放了我,挟持朝廷命官可是大罪。我念你年幼,可暂不与你计较。”
那人听了曾于静的话,一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讥笑,缓缓说:“多谢曾大人宽恕了。”而后站起身来,再不看曾于静,转身就走。
曾于静听见他说了一句话,心里暗自一喜,却也又见他转身就走,正有些摸不着头脑。身后突然过来两个壮汉,扯了他胳膊拖他站起身来,不等曾于静喊叫出声,一把塞死他嘴巴,蒙头套出,连同几块大石头一起甩进了冰冷河里。府衙曾大人沉了河,几声咕噜声后,河面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了灯火映照之下的点点波光。
波光静怡,莹莹点点,无比美丽。临河站着的那俊美少年突然说道:“萧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河边树林里突然出来一个灰衣老者,面容不奇,躬身说道:“主子,正是子时。”那少年转过身来,看向东边天空,就在他转头瞬间,宜城东城方向突然燃起滚滚烟尘,片刻后,火光冲天烧起,将漆黑天空点缀的无比璀璨。
灰衣老者抬头看了看少年脸色,低首说道:“主子,萧大已经得手了。”少年正望着这冲天火光,眉宇不见半点喜色,只静静看了几眼,就转身上了马,他身后数十黑衣卫队也纷纷上了马。
那少年勒转马头,对灰衣老者说道:“一会萧大来了,你领他进山。我就不等了。”灰衣老者恭敬说道:“是,主子。”少年胯下坐骑猛地嘶一声,撒开四蹄,奔进了黑漆漆夜色里,一众黑衣卫队风驰电急紧紧追上去。
尘土滚滚,转眼通明河边就只剩了一人。灰衣老者抬起头来,望着众人远去方向,孤寂面上现出一抹欣慰微笑来,喃喃说道:“二少爷还是原来性子。不过几日不见,就这么沉不住气。”摇头一笑过后,转到停在河面的轿子前,微一沉吟,将那轿子一把火烧得只剩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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