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赵铭沉默着没说话。
赵含章也正经了些,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的道:“铭伯父,若我们挡不住匈奴,那您便听叔祖的,带着族人南迁吧。”
赵铭讥讽的看向她,“老弱妇孺千余人,你觉得我们能跑得过以骑兵闻名天下的匈奴?”
赵含章:“那就化繁为简,让他们混入流民中各自活命吧。”
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道:“到那时,他们自己也是难民了,倒不用特意混进去。”
她沉默了一下,还是道:“到那时,还请伯父照顾一下我阿娘。”
这一次赵铭没再出言讽刺,而是上下打量过她后问道:“我一直以为你最终的目的是你母亲和二郎,你若想保全自身,多的是方法,你大可以不出兵,保存实力,若匈奴真的南下,你也可以用手中的权势护送家人和宗族南下……”
“铭伯父希望我这么做吗?”赵含章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
赵铭沉默了下来,许久没说话。
傅庭涵起身道:“我去给你算你能出兵的人数和所需的粮草。”
他对赵铭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赵铭看着他离开,突然意识到,傅庭涵从不反对赵含章的任何决定,他之前以为这是因为他爱重她,因为是她做的决定,所以才支持她。
可现在看来,是不是赵含章做的这些决定也都符合他的本意,所以他才从未想过反对?
汲渊也觉得赵含章此举危险,但富贵险中求,所以他提议道:“女郎可以援兵,但不必要亲自领兵,可以让赵驹领兵前往救援。”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赵含章却摇头道:“我若不去,士气低迷,他们能发挥出来的能力不到一二,既然决定要做,那我们就要尽力做得最好。”
汲渊见她坚持,知道再难说服她,因此叹息一声后应下,也起身,“我这就去筹备粮草。”
亭子里一下只剩下赵铭和赵含章两个。
此时俩人一个站着,一个跪坐着,明明是赵铭更高些,但此时赵含章的气势并不弱于赵铭,甚至还有隐隐凌驾在他上面的意思。
赵铭静静地看着这个侄女,他自觉已经足够了解她了,但此时再看,从前的那些认识和印象似乎全是错的一般。
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她,赵含章坦然的让他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放到嘴边就苦笑一声,“伯父,您也忒爱喝酒了,怎么茶壶里都是酒?”
赵铭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道:“这不是茶壶,是酒壶。”
行吧,您说是酒壶就是酒壶。
赵含章放下杯子,微微抬起头来看向赵铭,浅笑道:“伯父有话不妨直说。”
赵铭想了想,就转身走到她对面,撩起袍子跪下,与她面对面的跪坐着,“我……一直认为你野心勃勃,太过沉迷于权势,将来只怕要给自己,给赵氏惹来大祸。”
赵含章:“伯父担心我造反吗?”
赵铭:……
他忍不住先看了看左右。
赵含章便笑道:“您放心好了,这园子里现在没人,便是真被人听去了我也不惧。”
难道现在皇帝和东海王还能派人抓她去砍头不成?
他们两个都自身难保了好不好?
赵铭就问道:“你是吗?”
赵含章直接摇头,“我不是。”
她坦诚道:“我的确想要掌控豫州,但那的确是为了母亲和二郎,还有宗族好。”
“那你这次为何出兵,怎么又不为你母亲、二郎和宗族考虑了?”
赵含章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铭伯父,我现在是汝南郡的郡丞,我就得对汝南郡负责,在其位谋其政,这一直是我所追求的真理。我若丢下汝南郡独自逃命,那我便是活着,也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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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魏晋干饭人 第334章 请战
赵铭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赵含章也不勉强他,自己慢悠悠的将杯中酒喝光,起身和他行礼道:“我知道伯父是个心软之人,我阿娘就拜托您了。”
这一次赵铭没有再出言反对。
赵含章起身离开,亭子里只剩下赵铭一人了,他转着手中的酒杯许久,最后还是一仰脖子将酒饮尽,这才丢下酒杯起身离开。
王臬和谢时正在坞堡里等着听好消息,谁知道赵铭回来后就连续不断的见人,等想起他们来时已是傍晚,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能去和俩人道:“含章倒是想见二位,只是事不凑巧,明日她要出兵陈县,所以不能见二位了。”
王臬和谢时大惊,“出兵陈县?陈县出事了?”
王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难道东海王和苟晞退兵了?”
赵铭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一脸忧虑,“东海王已经退兵,苟晞怠战,虽未退,但也和退差不多了,其他各路援军见状纷纷退去,如今只有豫州兵马还在抵抗。”
谢时忍不住一拍桌子,“简直鼠目寸光,难道只有洛阳是大晋的,豫州不是吗?”
豫州可是九州中心之地,一旦失去,大晋离亡也不远了。
王臬只是略一思索就摸透了他们的想法,咬牙道:“东海王这是逼苟晞出兵保豫州,他若在此战中两败俱伤,东海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但东海王都能想到的事情,苟晞会想不到吗?”王臬道:“苟晞显然知道,一边真心放不下豫州,一边又不愿如东海王的愿,所以怠战,做壁上观。”
王臬脸色臭臭,“其他援军见俩人斗成这样,自然也不愿为豫州拼命。”
所以现在能为豫州拼命的人,只能是豫州人,还有天下那些未曾泯灭良心的侠义之士。
谢时气得原地转圈圈,最后骂道:“朝中这么多大臣竟放任东海王如此任性妄为,不谏不阻,实为禄蠹!”
他扭头和王臬道:“王夷甫实为误国之人。”
夷甫是王衍的字,显然,这一位没有顾及和王臬的友谊。
王臬不高兴了,抿着嘴角道:“你不去说罪魁东海王,骂王族兄有何用?”
“他作为司空和司徒,放任东海王与苟晞相争,毫无作为,这不是误国是什么?”
“东海王权势深重,他哪里能做东海王的主?”
谢时一脸严肃的道:“他不是东海王的司空司徒,他是大晋的司空司徒!”
王臬立时不说话了。
赵铭由着俩人争吵,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喝酒,等他们吵完了才道:“明日含章便要出兵,今日她既要调兵遣将,又要清点粮草,实在抽不出时间来见两位。”
谢时想了想后转身就走,“我去随军。”
说走就走,谢时回屋去取行李和佩剑,王臬也走,“我与你一起。”
赵铭等他们走出去老远才放下酒杯追出去,也不拦他们,而是道:“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走。”
谢时和王臬却是急性子,一刻也等不得了,拎了包袱就走。
赵铭只能把俩人送到坞堡大门外,与他们郑重的道:“保重!”
谢时和王臬握了握拳便上马带着随从离开。
等他们赶到县城时,城门正要关门,俩人赶着即将要关闭的城门进城。
守城的士兵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不在意的继续关门,最近因为招贤令而赶来的人不少,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所以他们并不稀奇,甚至还好心的给他们指了一下路,“顺着大道直直往下就是县衙,现在衙门已经关了,你们要住店可以在县衙附近找客栈,都安全得很。”
王臬和谢时:……前天他们进城时他们也这么说过,这是已经忘记他们了。
俩人牵着马就往县衙方向去,天色将暗,但奇怪的是县衙那儿却围了不少人。
本来是想直接去找赵含章的俩人也停住脚步,跟着上前看。
俩人长得高,加之华服佩剑,手上还牵着马,身后跟着随从,大家下意识的给他们让开路。
俩人很顺利的走到了布告墙前,上面是县衙前不久贴出来的公告,赵含章亲笔所写。
东海王、苟晞和何刺史等各路援军合力才把匈奴军打退,赵含章不觉得自己这点儿兵力能比得过东海王和苟晞。
所以她需要更多的人。
贴这个公告,一是为了招兵,二则是为了安抚民心。
民心和战意很重要,胸中的一股气可以让将士们不畏生死,所向披靡!
所以赵含章亲自执笔写了这一封公告,并下令让公告传至各县。
她并没有替朝廷遮羞,直言东海王退兵之事,言明,现在豫州已是生死存亡之际,天下虽有勇义之人在帮助他们,但更多的要靠他们自己!
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在豫州,容不得他们退却,所以他们必须守住陈县,将匈奴大军拦在豫州之外。
文是白话文,凡是识字之人都能读明白,凡是听读之人也都能听明白,过来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胸中升起一股豪气,有人大声道:“我愿随女郎去抵挡匈奴!”
立即有人应和道:“我也愿往!”
“算我一个!”
“我也去!”
众人情绪高昂,直接就往县衙去请命。
王臬和谢时站在公告墙前,胸中也燃起一股豪情,俩人互相对视一眼,便也不走后门了,直接跟着人群往县衙门前去。
常宁不得不亲自出面安抚众人,“郡丞已经收到你们的心意,但从军是大事,不该冲动之下做出选择,那公告上还说要你们在后方好好耕作,为前线将士准备好粮草军备呢。”
“那也太娘们唧唧了,好男儿就该上战场杀敌!”
“没错,播种还有家中的娘子呢,她们也都能做的!”
“那纺织做军服一类的事更是娘子们的事,我们留下无用,还是跟着女郎上战场杀敌吧!”
一群女郎听到消息从各个街头巷尾赶来,听到男人们的叫声,立即高声道:“不错,县君让他们去吧,家中有我们呢,我们可以奉养舅姑,抚养孩子,耕地播种纺织我们都可以,家中人少的也不必忧虑,邻里乡亲会帮忙的!”
魏晋干饭人 第335章 投奔
“没错,打仗是正经事,你们去吧!”有女郎高声应和道:“若让匈奴打下来,我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活不成了,所以你们一定要把人拦在外面呀。”
众人情绪更高,向常宁逼近了两分,纷纷叫囔道:“县君,收了我们吧,我们不惧生死!”
“收了我们吧,我们愿随女郎上战场!”
县衙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常宁额头冒汗,不得不回头和衙役道:“快去请郡丞。”
赵含章调兵的命令已经都下达,她此时正和傅庭涵清点军备,听到县衙外面的喧闹声,只是侧头听了一下便不放在心上,都是要求请战的声音,常宁应该可以解决。
只是没想到衙役很快跑来找她,“郡丞,围着县衙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嚷着要从军的。”
赵含章怔了一下,问道:“很多吗?公告才贴出去不久……”
“非常的多,还有人听了消息正赶来呢,天要黑了,县君忧虑人群再不散就要出大事了。”
赵含章想了想,让衙役点燃火把出去。
赵含章对傅庭涵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傅庭涵想了想,放下账目道:“我和你一起去。”
如今正是关键,他也怕出事,听外面的声响动静不小。
两班衙役举着火把从县衙里跑出来,分成两路将聚在县衙门口不愿离去的百姓照清楚,赵含章和傅庭涵从大门内出来。
混在人群中的王臬和谢时一抬头便看到了她。
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身边跟着一个很年轻的俊俏郎君,只怕谁也没想到汝南郡的实际掌权人竟如此年轻,而现在,她甚至能影响到豫州的存亡,甚至是大晋的存亡。
赵含章嘴角含笑的看着底下的人,常宁看到她立即躬身退到一旁,行礼叫道:“郡丞!”
赵含章微微颔首,抬手压住叫着要从军的众人道:“我在县衙里已经听到你们的呼声,也知你们的心意。”
她直接颔首道:“我接受你们从军,汝南郡是大家的汝南郡,豫州也是大家的豫州,生死存亡之际,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只是,我也有几个条件。”
她道:“从军之人,独子不入!”
底下的人立即鼓噪起来,不太甘愿道:“女郎,我虽是独子,但也要守卫父母呀。”
赵含章压了压手道:“这只是第一次出兵,若我们挡不住,自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更多次……”
众人一听,沉默下来。
“若真到如此境地,也顾不得什么独子不独子了,怕是连老弱妇孺都要上战场,”赵含章沉声道:“不让你们去,并不是你们便无事可做,将士们在前线需要粮草,天就要冷了,还需要被褥厚衣,更需要军备,这些都需要留在后方的你们来做,其功不比上前线的小。”
赵含章抬手,冲众人深深一揖道:“你们将性命交托于我们,我们便也将性命交托给你们,诸位,拜托了!”
百姓慌忙回礼,有人直接跪在地上给赵含章磕了一个头,身边的人见了,纷纷跪下,县衙门前瞬间跪了一地……
王臬和谢时站在其中,一下便显出来,傅庭涵的目光便落在了他们身上。
赵含章直起腰来也看到了俩人,她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看气度便也知不一般,她冲俩人微微颔首,对众人道:“招兵之事由常县君负责,明日才开始,所以你们明日再来吧。”
“女郎,你们明日就要走了吗?”
赵含章点头。
大家顿时泪眼朦胧,尤其是女郎们,纷纷落泪,“您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女郎保重!”
赵含章冲众人点点头,将候在身后的范颖招来,指了一下谢时俩人便转身回县衙。
范颖躬身等赵含章进县衙后才下去找王臬和谢时,“二位郎君,我们郡丞有请。”
俩人对视一眼,对范颖微微颔首便跟着她走。
见他们出去牵来两匹好马,身后还带着随从,范颖并无异色,直接领着他们往县衙侧院去。
倒是王臬看了她几眼,觉得她气度不似一般婢女,便问道:“你是赵郡丞身边的人?”
范女郎听他这么问,心里隐隐高兴,抬着下巴回道:“不错。”
但她这高昂着下巴的样子却让王臬确定了,她不是婢女!
果然,迎面走来的吏员停下脚步,和范颖点了点头,“范记室。”
范颖冲对方点点头,直接领着谢时和王臬去侧院见赵含章。
赵含章正在院子里和傅庭涵说话,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赵含章露出浅笑,冲俩人微微点头,“两位是?”
王臬和谢时道:“在下王臬。”
“在下谢时。”
赵含章面露惊讶,上下打量了他们片刻后颔首笑道:“原来是两位郎君。”
她歉意道:“我收到了你们的帖子,铭伯父也和我提过你们,本来明日要去拜访二位的,谁知竟不凑巧。”
谢时道:“与匈奴对战是大事,我们来此便是投奔赵郡丞的,不用你去见了。”
赵含章挑眉,问道:“两位要与我上战场?”
王臬看出她的怀疑,手握佩剑道:“赵郡丞要试一试吗?”
赵含章跃跃欲试,不由看向一旁的傅庭涵。
傅庭涵就明白了,道:“我去库房清点,你去吧。”
赵含章便和王臬谢时道:“那去前院,那边院子宽大,来人,将我的……”
赵含章见他们拿的是剑,便改口道:“将我的剑取来。”
听荷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取剑。
傅庭涵并不担心他们的切磋,他又那么忙,所以没有看,而是直接去库房里清点军备,然后给午山那边下达生产任务。
赵含章等剑的过程中,问俩人,“你们为何来投奔我?王郎君是王氏中人,不该去找王司徒吗?”
王臬还没说话,谢时已经哼道:“道不同。”
赵含章嘴角翘了翘,问道:“两位觉得我们此次出兵援助陈县,有多大的成功性?”
王臬和谢时都没有说话,他们对赵含章的了解皆来自于流传,并不知她真实的实力如何。
但仅看她刚才的处理方法,和现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俩人思虑片刻后道:“有五成吧。”
赵含章讶异,“两位竟如此看得起我?”
“本来只有三成的,但若是赵郡丞领兵,应该有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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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魏晋干饭人 第336章 信任
王臬和谢时从小习剑,虽然没有很精通,但看着年纪比他们小,身量也比他们小的赵含章,他们自觉还是可以赢过的,直到他们真的和赵含章动起手来。
他们是世家公子,目前为止,习剑还只是习剑,并没有见过血,更不要说杀人了。
而赵含章是杀过人,上过战场的,剑一出鞘便不一样了,更别提她这一年多来苦练剑法和枪法,又有以前习武和打架的经验在,比没见过血的俩人可强太多了。
赵含章坚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她的剑法便以快为主,而在她有意的学习下,本就以快为特点的剑法在她的手中更快了。
这套剑法是赵铭特意为她寻来的快剑法,是君子剑,只不过赵含章打算用在战场上,所以在学会以后就调整了一下,以做杀人之用。
剑剑在取人性命,便是有缓和的招式,那也是为了更好的使出下一招必杀技。
赵含章出剑迅捷,谢时拔剑后只来得及看见剑刺过来的寒芒,他下意识的一挡,剑和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未等他反应过来,赵含章已经变招,快速的回剑后刺向他的右胸,谢时脊背一寒,同时感受到剑尖点在他胸口上的刺痛……
谢时脸色一变,不再回守,而是变守为攻,也冲赵含章出招。
赵含章微微一笑,回剑格挡,谢时信心大增,想要更快速的进攻,而就在他变招的空隙,赵含章手中的剑如游龙般从他防守的间隙里直刺他的脖子……
剑尖堪堪在他的脖子前停下,赵含章收回剑,抱拳道:“承让!”
谢时却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胸,那里被刺出一个口子,却未曾见血,可见她控制住了力道。
对力的控制如此精妙,可见她的剑法不弱,若是生死之战,他会死得更快。
谢时正色起来,抱拳回礼,“赵郡丞手下留情了。”
赵含章微微一笑,冲他微微颔首,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儿。
她歪头看向王臬,“王郎君来要一场吗?”
王臬:……他都打不过谢时,而谢时只在她手底下走过几招而已,他再打还有什么意义呢?
王臬拒绝了。
谢时便道:“赵郡丞,谢某字子辰。”
王臬也抱拳道:“在下字准之。”
赵含章嘴角轻挑,很干脆的请他们前厅说话。
听荷给他们奉茶。
赵含章别的都不问,就问道:“两位觉得这一场仗该怎么打?”
谢时和王臬对视一眼,谢时便问道:“赵郡丞可出兵多少?”
“一万而已。”
谢时就皱眉,“太少了。”
赵含章感叹道:“事发突然,我手中兵马不多,这一万人还要从各县驻军中抽取,除此外就是现招了。”
王臬道:“以赵郡丞现在汝南郡的威望,招兵并不困难,郡丞可想过招兵几何?”
赵含章当然想过,但她治军的思想是贵精不贵多,现招的士兵拉到战场对上身经百战的匈奴兵,基本是当沙包用,给他们送人头的。
每一个人在她这里都很珍贵,所以她道:“我只打算再招三万人。”
谢时和王臬同时皱眉,觉得太少了。
赵含章道:“何刺史手中此时有八万人,而苟刺史更是陈兵二十万在侧。”
王臬心中一动,“赵郡丞想请苟晞出手?”
谢时脸色臭臭的,“只怕不容易,他和东海王斗得正狠,哪肯在这时候消磨兵力?”
赵含章便看向王臬,“若王司徒肯出面,此事应该能成。”
王臬:……他就是个旁支,跟王衍一点儿也不熟,最要紧的是,他就是熟,以他的能耐也说服不了王衍啊。
谢时瞥了他一眼,和赵含章道:“苟晞好名,赵郡丞不如从这方面入手。”
赵含章若有所思起来,笑着点了点头,提起招兵的事,“我想将平舆和新蔡招兵的事交予二位,不知二位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谢时和王臬一怔,没想到他们一来赵含章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们。
赵含章特别真诚,不仅手书一封给平舆和新蔡的官员,让他们协助谢时和王臬招兵,还让范颖和赵云欣跟着他们。
赵含章先介绍范颖,“这是我郡守府户房的记室,才能杰出,可助二位招兵买马。”
“赵云欣是我族妹,也是我身边的主记掾,二位但有所需,可与她说。”
谢时和王臬也都不是扭捏之人,赵含章既然如此看重他们,他们自然不磨叽,立即接了东西,直接道:“我们明日就去平舆和新蔡。”
俩人看向站在一旁的范颖,很担心她能不能跟上,毕竟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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