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不过还是赢多输少,加上他们没有援军,各地传过来的消息对他们不是很利,所以士气有些低落。
见他们攻势弱了下来,赵含章便干脆让人打开城门,带着憋了一肚子气的将士们杀出,将士气低落的匈奴军杀了个片甲不留,再一次解了围城之困。
而北宫纯更是勇猛,听说他一路摸着西进北上,差点儿就摸到了刘渊所在的营帐,到此时,刘渊不得不下令后撤。
刘渊告诉各军将士,“如今晋军士气还高涨,不可强求,可静待其龙气散尽。”
于是各军退出。
苟晞咬着他们不肯放,想要趁此机会重创匈奴,至少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南下。
赵含章和北宫纯也都是如此想的,因此都出兵紧紧咬着匈奴,让他们合拢的速度变慢,后撤的动作也被拖住了。
只有被赵铭等人指挥的豫州军,看到匈奴军后撤,立即跟在后面捡城池,一点儿追的意思也没有。
待把人赶出豫州,赵含章和北宫纯都没停留,而是顺着匈奴后撤的路一路北上,阻止他们再靠近洛阳。
一直驱赶他们进了上党后往上,赵含章和北宫纯这才停住脚步,目送着他们渡江离开。
隔着一道河流,一直隐在后方的匈奴皇帝刘渊终于分开众人,以皇帝车架近河相见赵含章和北宫纯。
看见刘渊,这边晋军立即搭弓瞄准。
傅庭涵只看了一眼便道:“不在射程范围内。”
赵含章心内惋惜,抬手示意众将士放下弓箭。
赵家军齐刷刷放下弓箭,黄安等西凉铁骑则看向北宫纯。
北宫纯微微点头,大家这才一起放下瞄准对岸的弓。
刘渊将一切尽收眼底,见他们两军皆令行禁止,忍不住高声感叹道:“北宫将军和赵将军如此人才,何苦追随司马越那等小人?”
尤其是北宫纯,他知道赵含章家族亲人都在豫州,没指望能够说服她追随,因此注意力主要放在北宫纯身上。
他高声劝道:“北宫将军,你两次救洛阳,对晋庭可谓居功至伟,但晋国朝廷是怎么对你的?我等在战场上拼杀,不就是为了一展抱负,封侯拜相,封妻荫子吗?”
“将军如今却连性命都不能保全,这样的晋国还值得你效忠吗?”刘渊大声道:“将军可以不慕名利,但跟着你的西凉将士吗?管城被围二十多日,将军手下还余多少粮草?而朝廷给过你多少粮草支援?”
赵含章在心里大骂东海王和皇帝,都是他们骚操作,不怪后来有这么多汉人投奔刘渊,因为跟着大晋是真的不能实现抱负,还有可能没命。
她在心里大骂,嘴上也没放过,直接扭头和北宫纯道:“北宫将军,刘渊此人虽是匈奴,话却没说错,东海王无道,朝廷无序,我们应当多为自己打算。”
刘渊说话时北宫纯没多少反应,赵含章这一说,他却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她,一脸的惊疑不定,“你……”
难道要投匈奴?
怀疑的话还没出口,赵含章已经道:“不过刘渊是匈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天下说到底还是汉人最多,他的话听听就好,您就是不相信晋庭了,此人也同样不可信。”
北宫纯:……好话坏话你都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他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想投降匈奴就好。
他来不及思考赵含章更深层次的意思。
刘渊还在劝北宫纯,挑拨离间之后给出丰厚的待遇,“将军只要肯来,我愿以尚书之位相聘,封您为西凉公,美女财宝应有尽有!”
赵含章在一旁听着都心动,觉得刘渊给出的条件也太好了,远超晋国皇帝和东海王。
于是她扭头看向北宫纯,等着他反应。
北宫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魏晋干饭人 第368章 东海王出兵
刘渊见了失望,目光就落在赵含章和傅庭涵身上,他还是没忍住,邀请俩人道:“赵将军,傅公子,两位若肯来我汉国,我定扫榻相迎。”
他给出一个消息,“傅公子还不知道吧,傅中书带兵支援豫州,却被东海王派兵拦在半路上,东海王残暴,谁也不知他会对傅中书做什么。”
傅庭涵和赵含章皆是脸色一变。
刘渊高声叹道:“如此朝廷,哪里还值得诸位义士效命呢?”
赵含章终于不再坐着看戏,坐在马背上挺直了腰背,目光炯炯的看着河对岸的刘渊,高声问道:“刘单于,你招募我们,皆是因为晋庭亏欠我们,用我们你自然放心,但为何你用王弥也如此放心呢?”
她道:“要知道晋庭不曾亏欠王弥,与王家的君臣之谊称得上圆满,这样一个人不思报国,而是一心作乱,刘单于就不怕他将来反过来害了你吗?”
刘单于脸色一沉,厉声道:“赵将军,我诚心邀你,你何故挑拨我与贤臣的关系?”
赵含章心下冷哼,面上却是吊儿郎当的,高声回道:“怎是挑拨呢,我分明是好心提醒你,你若是不相信便算了。”
刘渊气闷,又被赵含章气了一次。
赵含章却打开了话匣子,高声和刘渊道:“刘单于,中原不会承认匈奴汉国是继蜀汉之嗣,你可知为何?”
刘渊目光一沉,他自称是蜀汉之后,为的便是“正统”,此时赵含章直接否定了他,他能高兴才怪。
但他还真想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赵含章说的是实情。
赵含章高仰着下巴道:“因为单于和单于的随从从未真正的将自己当成蜀汉之后!”
赵含章勒转马头,留下一句话,“等哪一天刘单于真的能让自己和从属从心里认为自己是蜀汉之后,那您的汉国才是中原的汉国。”
傅庭涵沉默的打转马头跟上,赵家军跟着呼啦啦跑了。
北宫纯也不多留,他和刘渊没话说,追到这里是为了确定他们真的退走,不会再回头。
赵含章勒住马,等北宫纯赶上来后正要邀请他一起去找一找傅祗,北宫纯已经先一步开口道:“赵将军,我们就此别过吧。”
赵含章一愣,问道:“北宫将军要去哪儿?”
北宫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回西凉了,现在匈奴已退,不论是洛阳还是豫州都已解困,我们功成身退,也该回西凉了。”
“正是因为洛阳和豫州之困已解,将军更应该留下,”赵含章道:“我还要给将军请功呢,这次能击退匈奴,北宫将军是首功。”
北宫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厉害,但这次击退匈奴他还真不是首功,因此摇头道:“首功是赵将军,然后是苟晞,我的功劳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想回西凉,身后的西凉士兵也心急回乡,因此都不愿留下。
赵含章还要再劝,一个斥候骑着马儿跑来禀报,“将军,东海王陈兵豫州与苟将军对峙,两边要打起来了!”
这斥候是赵含章的,她嘴角笑意微凝,劝说的话就被噎在了咽喉中。
北宫纯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问道:“打起来了吗?”
斥候:“还没有,不过看那架势快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赵含章还是忍不住啧啧两声,“东海王这次速度倒是挺快的。”
而且还拦住了傅祗。
北宫纯抿了抿嘴,更不想留下了,他直接和赵含章作别,“赵将军,我西凉将士离家日久,都想家了,庆功之事便算了,到时候赵将军和傅公子多替我西凉军喝一杯就行。”
赵含章想到现在豫州也是纷争不断,的确不能好好的招待北宫纯,心内惋惜了一下后便点头,没再强求,“好,我送北宫将军一程。”
她带着兵马将北宫纯送到前面的路口,在这里会分叉,他在这里往西回西凉,赵含章则是往南回豫州,还得沿途找一找傅祗,不知他被东海王拦在何处……
赵含章很欣赏北宫纯,这是她在这个时代见过的,难得纯粹的人,也正因为欣赏,赵含章不愿为难他。
她道“北宫将军,将来若有需要,只管来豫州找我,但有所需,含章定尽力相助。”
听赵含章如此说,北宫纯忍不住露出大大地笑容,颔首道:“还请赵将军给我一封手书,以方便我过各路关隘。”
其实没有他也能走,但若有豫州刺史的手书,路上会顺利许多。
赵含章答应了,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朝廷的任命,但她手上有何刺史给的刺史官印。
这是她决定出陈县时,何刺史特意给她的,为的是安她的心。
虽然她用不着这个来安心,但她拿到的时候心里的确很熨帖的。
北宫纯见她用过官印下军令,所以知道豫州刺史官印在她手上。
赵含章当场给他写了一封通关文书,递给他时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北宫将军,您骁勇善战,又智谋双全,是难得的良将,可以说,我见过的所有将士中,将军可居第一,将来将军若是迷茫,不知去往何处,可以来豫州。”
她一脸真诚的道:“我不求能得将军辅佐,只愿能帮到将军一二,那样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北宫纯惊讶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不由扭头去看站在她身后的傅庭涵。
她……这话说得很有歧义,最要紧的是她一脸爱慕的模样,傅庭涵也不介意吗?
北宫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道:“多谢赵将军,我记下了,时候不早,你也要去阻止东海王和苟晞争斗,还要去找傅中书,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赵含章点头,目送他离开。
傅庭涵见她把脸上丰富的表情收了起来,就问道:“他回不去?”
赵含章摇头道:“我不知,但我知道他想要回西凉并不容易,所以我给他留一条后路,希望他回不去的情况下能来找我。”
“历史上他去了何处,找了谁?”
赵含章很郁闷的道:“他被滞留在长安,跟了司马模。”
“他和司马模一起投降了刘聪。”
傅庭涵道:“现在长安是我祖父管着的。”
赵含章眨眨眼,是啊,傅祗才从长安招了兵马,一定意义上,他在长安很有话语权。
魏晋干饭人 第369章 找到傅祗
赵含章举目四望,在两条路之间来回的看,“你说东海王会在哪里拦截傅祖父?”
傅庭涵沉思,反问道:“你说他要是支援豫州,会走哪条路?”
俩人略一思索,目光一起放在了右手边那条路上,“傅祖父为人方正,他一定想不到东海王会半路拦截他,所以他会走最快到达豫州的路。”
傅庭涵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赵含章一转马头,直接就走,“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转道向西南而去,没有直接南归豫州。
赵含章在管城征召了一些兵马,加上俘虏,此时身后带着八千大军,虽然一大半是步兵,但急行军的速度也挺快的。
军队跑了两天,赵含章几乎以为要到长安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半拦在半道上的人。
那是一条三岔路口,一边是一座山,傅祗被拦在了路前。
斥候先一步查探好情况,和赵含章禀报道:“傅中书带了两万人,正好被拦在这里,今日已是第五天,前面领兵的是马将军,后面阻拦傅中书离去的则是淳于将军。”
赵含章:“哪个马将军?”
“东海王下马家恩将军,看着也约有两万人,更具体的我等探不到。”
赵含章:“后面的淳于将军又是谁?”
“长安守军淳于定。”
赵含章感叹道:“司马模啊。”
司马模是司马越的亲弟弟,哥哥现在是摄政王,弟弟当然要听哥哥的,兄弟俩关系还不错,通力合作,一起无视大晋百姓,只顾手中权柄。
赵含章将手中的枪丢给身后的听荷,拿起长弓背在肩膀上,一踢马肚子喝道:“走,我们去会一会马将军!”
傅祗被拦在这里五天了,他焦躁的在营地里走来走去,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东海王只派兵拦住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但他们若是冲关,他们一定会动手的。
一共五万大军在此,对方占了三万,一旦动手,吃亏的是他们。
最主要的是,这都是大晋的军民啊,他们还没见到匈奴的面,先内耗起来。
每每想到此处,傅祗就心痛得无以复加,也因此迟迟拿不定主意冲关。
但也不能总困在此处,豫州已经打起来,还不知情况如何,而他们带的粮草也不多了。
傅祗走出营地,青着脸上马,决定再去找对方谈一谈,当下还是应该以国事为重,内斗就不能等匈奴走了再斗吗?
他刚上马,便有斥候飞奔来报,“中书,前面有一队兵马过来了?”
傅祗脸色一青,以为是东海王又加派了兵马,气得鼻子都冒烟了,问道:“有多少人,离得还有多远?”
“我们探知时已到五十里外,现在应该到二十里外了,粗粗一看,有近万人,骑兵有三千左右。”
傅祗微愣,“这么多骑兵?东海王想干什么,直接剿杀我?”
与此同时,对面马家恩的斥候也探到了这支兵马,赵含章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只要斥候不眼瞎,都能看得到。
和傅祗不一样,马家恩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东海王的军队。
王爷要是往这里加派兵马,他不会不知道的。
因此他立即下令全军戒备,然后上马去前面看消息。
傅祗和他同时到达路口,双方一碰面,眼圈都有些红,这五天来,大家虽然没有动刀动枪,但肢体冲突是少不了的。
傅祗更是站在阵前大骂马家恩及其祖宗,已经快数到对方的第十八代祖宗了。
所以一看到傅祗,马家恩脸都青了,但表现还算克制,抬了抬手抱拳道:“傅中书,这是来接你的援兵了?”
傅中书一听,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道:“那马将军过来干什么?”
马家恩冷哼道:“过来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王爷作对,傅中书,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短视了,王爷此举本就是为了大晋好。”
他还要再说,耳边便听到了马蹄疾驰的声音,他立即收住话音,扭头看去。
傅中书也无心与他打探了,一起扭头看去,就见尘土飞扬,为首两骑带着身后数不清的兵马疾驰而来。
马家恩的人立即绷紧了脊背,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有士兵得到马家恩的示意,骑马上前拦住,“停下,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赵含章却没立即停下,而是带着大军直逼到马家恩面前,停在一射之内。
她的军队刚刚才打完仗,一个多月的战斗让他们身上都带着浓重的血煞气,和一直温和拦人的军队一点儿也不一样。
便是马家恩身下的马都不由躁动的后退了两步,显然被他们的肃杀吓到了。
一直到赵含章和傅庭涵停在了不远处,傅祗才认出俩人来,他又惊又喜,忍不住高声叫起来,“大郎,三娘!”
马家恩眯眼看去,也认出了赵含章,他一下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和傅祗看自家孩子自带滤镜不一样,马家恩看待赵含章和傅庭涵要更加客观一些。
这两年赵含章在豫州崛起的事他是知道的,加上当年他可是直面赵含章,看过她报丧的,此人性格坚韧,心智超群。
一看到她,他脑海中就闪过她当年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没多少表情的注视他……
马家恩打了一个寒颤,定定地去看赵含章。
此时的赵含章却和一年多前的不一样,她嘴角浅浅翘着,目光更加的温和,但身上气势冷冽,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便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赵含章将马家恩上下打量过,这才看向傅中书,在马上躬身打招呼,“傅祖父!”
傅庭涵也开口了,“祖父。”
就这么一会儿,傅祗心中闪过许多念头,见俩人风尘仆仆,他们身后远处还陆续跑来步兵,身上还带着血迹,不由痛心疾首,“你们怎么来了,豫州如何?可是失了豫州?”
赵含章道:“没有,刘渊退兵了。”
傅祗被围在这里,消息不通,但一旁的马家恩是知道的,所以他脸上表情没多少变化。
见傅祗大松一口气的模样,马家恩便道:“傅中书放心了吧,我们王爷是知道轻重的,如今豫州之困已解,还请傅中书带兵回长安去。”
傅中书垂下眼眸,只思考了片刻便抬起头来道:“我要回洛阳面见陛下。”
魏晋干饭人 第370章 杀将
东海王派他们来,一是拦着傅祗去支援豫州,逼迫苟晞出更多的兵;二就是拦着他把这些兵马带到洛阳,以资助皇帝了。
所以马家恩自然不会答应,他强硬的道:“还请傅中书不要让我们为难,你即刻调头回长安,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赵含章冷笑,“你一个中郎将,倒是能指挥起中书监了?给我起来,放傅中书出来!”
马家恩没动,“我奉王爷之命,谁也不能从长安往豫州和洛阳带一兵一卒!”
傅祗生恼,“东海王此举是在乱国,这你也要听他的吗?马家恩,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大晋的中郎将,你该为大晋出力才对!”
马家恩沉声道:“傅中书怎么知道我就是错的?一个人身上两条胳膊,它们要是听话,力气往一处使,自然可以两条胳膊共存,可若是一条胳膊要往东,一条却执意往西,那势必会让身体四分五裂。”
“所以,不如现在就断一条臂膀,哪怕只剩下一条,但只有一个方向,一个意志,那身体就不会出错。”
傅祗心不断的发沉,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便转头和赵含章傅庭涵道:“三娘,长容,我这里你们不必担心,你们尽快回豫州,东海王这是要对苟晞出手,你们一定要拦住俩人,绝不能让他们再相争,这一年,因为他们相争,中原百姓已经一年不曾耕种了,我们耗得起,百姓耗不起啊!”
赵含章没说东海王和苟晞要打起来了,但匈奴已退,马家恩又在这里拦着自己,想也知道东海王下一步会对苟晞出手。
赵含章动都不带动弹一下,直接告诉他,“东海王已经陈兵豫州,正和苟晞对峙,现在打没打起来我也不知道。”
傅祗心中发沉。
赵含章却面色平淡,一派从容,还有闲暇的玩着箭筒里的箭羽,“马将军,你是让还是不让?”
马家恩道:“不让!”
赵含章冲他展颜一笑,还侧身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后方,见她的步兵们也都跟上来了,正列队站在后面。
她这才转回头冲他最后笑了一下,手臂上握着的弓同时抬起,右手轻轻地抽出一直把玩的箭,搭在弓上一拉便射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一直留意她脸色变化的马家恩都反应不过来。
他下意识的偏了一下身体,但箭还是直插入他的胸口,力气之大,让他从马上跌落下去。
马家军哗然,立即就要进攻,赵含章大声道:“陛下的旨意在此,傅中书在此,你们谁敢动?”
众人一惊,踌躇不前。
马家恩的从将从马上跳了下去,直奔马家恩,见他胸口中箭,大惊,抬起头喊道:“赵含章,你是要造反吗?”
赵含章已经趁着他们下马的功夫一踢马肚子上前,听荷从后面将枪丢给她,赵含章伸手接过,骑上马去,长枪一落,直接落在从将脖子上……
马家军吓得连连后退。
赵含章微抬着下巴问:“陛下旨意,令傅中书领兵支援豫州,谁敢不从?”
大家一时慑于她的威势,不敢动弹。
傅庭涵在后面一招手,指挥弓箭手上前,做出要攻击的姿态,骑兵们也目光炯炯的盯着马家军,战意勃勃。
从将一下就能怂了,半跪在地上没说话。
赵含章满意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从将看了一眼怀里晕死过去,看着也活不了多久的马家恩,憋屈的道:“末将彭工。”
“你起来,让各幢幢主来见我!”
一个幢主手底下基本上是一千人,马家恩一共有十九个幢主,除了跟在他身侧的两个参将是幢主外,其他幢主都分在军中,他们只能远远的看着这边的情况,只知道他们将军和人说着话,突然就被杀了。
所以被叫上来时,他们还有点儿懵。
赵含章看到他们,直接把人收了,幢主在这里,军中一下没了领头的人,赵含章一招手,身后的士兵立即上前接手这两万人。
他们这项业务做得很熟练了,毕竟这段时间他们没少接收俘虏,大家清点人数和军备,都没找赵含章,直接报给了傅庭涵。
傅庭涵不仅要记下接收的人数和军备,还要将他们安排开,使他们不能再串联生事。
傅祗一脸懵的看着,他低头去看倒在地上的马家恩,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怎能杀了马家恩,他是东海王的中郎将。”
赵含章不在意的道:“我答应了苟晞要站在他那边,反正都要和东海王站对立面了,不差这一着。”
傅祗:“……你,你要掺和他们的争斗?”
赵含章抬起头来看向傅祗,认真的道:“傅祖父,马家恩其实说的不错,一个身体的两条胳膊是不能有各自的意志,不然身体会被他们扯得四分五裂。”
“一具身体只能有一个意志,只是他选择错了,如果一定要留下一条臂膀,那我选择的是一条健康有力的臂膀,而不是一条会不顾及身体,又老迈病态的胳膊,”赵含章道:“东海王已老朽,他不适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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