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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赵含章提了长枪找了块空地练枪,一杆长枪犹如游龙,在她手中游走自如。
诸传被吵闹声惊醒过来时,她已经来回练了两趟,身体活动开来,大冷的天也热乎乎的。
一旁的傅庭涵则在慢悠悠的打拳,他先打了一套健身拳,将身体活动开来,这才开始打赵含章教他的军体拳。
他身边总有人保护,如果需要用到他出手,要么是远程,要么就是近身了,所以他一直有计划的进行锻炼。
远程他只学箭法,如今初有成效;近身就是军体拳和赵含章教的擒拿手了。
本来赵含章想教他跑的,保命要紧,但他耐力还行,但冲刺力不行,就算能跑的久,但跑不快,一转身还是很容易被人抓住,既如此,不如学军体拳,好歹能反抗一下。
“要是逃不掉,那就认怂,”赵含章教他道:“先投降,找到机会再跑,我也会去救你的。”
她道:“这个时代,就是面对杀父仇人,只要对方有用处,那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你少上前线,不与人结怨,又有才华,不管是谁抓了你都会好好善待你的,所以你不要担心,尽管投降,先好吃好喝的保住性命再说。”
傅庭涵转着手肘用力,开始放松身体,闻言问道:“那你呢?”
“我?”赵含章比划着手中的长枪,叹气道:“我可能有点儿难,我结的仇家有点儿多,而且我这人吧,一看就不是很听话的,碰上心胸宽大想得开的,或许能被我的花言巧语蒙住,把我留下来当个将军,剩下的,可能就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
傅庭涵抿了抿嘴,正要说话,看到诸传走了过来,便收住了音。
赵含章也看见了,笑着将长枪丢给听荷,接过她手里的布巾,丢给傅庭涵一条,她擦掉头上和脸上的汗,冲着诸传笑问,“诸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大冷的天,又是在野外,怎么可能会好?
但诸传还是笑着应了一声,“不错。”
他赞道:“早听说赵刺史战场杀敌勇猛,武艺高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赵含章谦虚的笑道:“不过是虚长几分力气罢了。”
傅庭涵由着他们寒暄,他擦干净汗后冲诸传微微点头,转身就要离开,诸传忙叫住他,“傅大公子,不知你昨晚说的话可作数?”
傅庭涵停下脚步,歪头看他,“哪一句?”
他昨天说的话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很少。
诸传道:“昨晚酒至酣处,傅大公子说过,我若是对琉璃的配方感兴趣,我们可以合作。”
赵含章挑眉,在傅庭涵看过来便微微点头。
傅庭涵就道:“快用早食了,我们边吃边谈?”
诸传见他面色和煦,不像是为难的样子,立即应道:“好啊。”
古代的交通太不方便了,尤其现在还是乱世,出行一趟的代价有些大。
琉璃在汝南郡一带价格已经很低,中等富户家中都可买得起琉璃制品,但这东西在汝南郡之外却还很贵重。
在豫州都如此,更不要说除了豫州。
上次诸传带回去的琉璃,他都没有转遍蜀地,就已经以天价出手。
也是这个利润刺激得他再次来汝南郡,当然,也有他在蜀地听说赵含章一路从县令到郡丞,再一跃成为豫州之主的原因在,他很想来看一看,也是确认一下。
蜀地现在游离在大晋的纷争之外,但其实也并不安定,诸家谋求发展就要多方关注。
而且也不能只着眼于蜀地,外面的时间还是要看一看的。
但未来要着眼,当下也要顾及,所以他对傅庭涵说的琉璃配方很感兴趣。
蜀地若是有一琉璃作坊,那他诸家岂不是能赚得盆满钵满?
现今最重要的三样东西,粮食、兵马和金钱。
而有了金钱,粮食和兵马自来。
赵含章不干涉他们的谈判,她用布巾擦了一下手,垂眸低笑起来,诸传想要从傅庭涵哪里占便宜,那可不容易。





魏晋干饭人 第433章 后路
傅庭涵之所以会提出拿琉璃方子出来合作,不仅是因为琉璃不好运输,以致成本更高。
更在于赵含章提过,这一时期北方天灾人祸不断,人祸就不说了,虽然才来了不到两年,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人祸。
他在意的是天灾。
如果人祸还有可能会被阻止或者修改,那天灾就只剩下承受了,人力能做的是应对灾祸。
所以在和诸传谈妥合作之后,他和赵含章道:“如果你记忆中的历史不出错,那么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北方不仅要面对频发的战事,还要应对寒冷,干旱,水涝和蝗灾,生产活动被破坏,土地出产的粮食恐怕支撑不住你的军事活动,所以除了在本地屯兵,收拢安抚流民外,我们还应该在外面留一条后路。”
赵含章:“你觉得蜀地合适?”
傅庭涵点头,“你觉得呢?”
赵含章道:“我本来看上了南方。”
她道:“淮南、庐江和两湖地区都是很好的囤粮地,我们不用到江东,这几个地方就可以发展成鱼米之乡,而且水陆交替,粮食可以很轻易的输送到中原来。”
“所以只要我们能掌控住豫州,就能让南方的粮食源源不断的从豫州输送到北方去。”
傅庭涵道:“你在这些地方有势力吗?”
“没有,”赵含章道:“我现在抽不开手,但依旧让汲先生派商队前往,我们慢慢经营,把商路打通,只要我们手上有他们没有的好东西,加以引导,他们就能给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食和布匹。”
傅庭涵颔首:“那就多走一条蜀地的路。”
他道:“对蜀地,我们换一种合作方式。”
赵含章看了不远处的诸传一眼,虽然离得远,但刚才他和诸传的谈话她也听到了,“你倒是放心他,竟愿意拿出配方来和他合作屯田,就不怕到了他的地盘,他私吞了你的配方,把你踹了自己玩儿?”
傅庭涵:“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
赵含章便一笑道:“他人品没这么卑劣。”
傅庭涵点头,“所以我放心,而且我们也不是一点儿保障也没有,琉璃坊的地点由我们来定,我决定选一个你的军队驰援可到的地方,绕行也可,一旦出事,你可以出兵,正好有借口收下那一片,你不是说,天灾对蜀地的影响要小很多吗?”
赵含章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想到了,不由感叹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连出兵的理由都给她找好了,“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去占蜀地?中原以上那么大一块儿地呢。”
傅庭涵,“后花园,碰上天灾,这里可以支援一下你。”
赵含章一想也是,沉思道:“蜀地的话,易守难攻,可不好拿。”
“所以我们还是合作为主,”傅庭涵也扭头去看了诸传一眼,轻声道:“只要我们手上一直有他们想要的好东西,那这个合作就可以一直存在。”
琉璃方子,还只是部分琉璃制品的方子而已,对傅庭涵来说并不值得一提,只要蜀地给的利益足够大,他将来还可以加大这方面的投入。
诸传也在看他们,不过却是在和他的管事说话,“……此事可做,等分开,你即刻带人返程准备。”
“郎君,琉璃方子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说给就给了,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
“作坊建在蜀地,是他们派工匠过来,能有什么陷阱呢?”诸传道:“应该他们担心我设了陷阱才对。”
毕竟他们对蜀地不熟,而蜀地算是他的地盘。
“那他们图什么?”
“图我蜀地的安宁吧,”诸传道:“这一路上你没看到吗?”
“以前的沃土千里,现在全长的杂草,南阳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深受匈奴之害的汝阴,颍川和梁国一带了,从四月苟将军和东海王交手开始,一直到现在,百姓都一直在流亡,也就是说,很多百姓不仅今年没能夏收,秋收,连今年的冬小麦种植都彻底断了。”
“你想一想,这豫州有多少存粮能救济这么多百姓?而现在东海王和苟晞还未分出胜负来,”他道:“匈奴也是,他们输了一场,什么都没得到,而中原是块肥肉,是个人都想啃上一口,一旦再来,他们又要生产断绝。”
“所以他们和我合作,不过是看蜀地还算安宁,想要我给他们种地罢了。”
管事觉得粮食低廉,不由道:“粮食才能赚多少钱?布匹,金漆,甚至木材都比粮食赚钱。”
诸传瞥了他一眼道:“他们最紧缺的就是粮食和布匹,不然你以为他傅庭涵为何这么大方肯把琉璃方子拿出来,放在蜀地生产?”
他道:“他在为我们降低琉璃的成本,以此来交换固定的物资,所以我们只能鼓励作坊周边的百姓耕种粮食,种麻养桑。”
管事忐忑的问道:“是约定了数量还是……”
“约定了每年的成交量,不过钱是另外付的,合作是合作,他们的购买行为自己负责,只不过合作的前提是,由我们诸家来劝课农桑,让更多百姓耕种粮食和桑麻罢了。”
管事悄悄松了一口气。
诸传道:“待分开后你立即带着人回去,先前我们带回去的琉璃他们都看在眼中,这东西不仅在蜀地很贵重,拿去羌族,两湖和淮南一带也很赚。”
管事眼睛闪闪发亮,恭维道:“说不得我们诸家就要出一个陶朱公了。”
诸传翘了翘嘴角没有表示反对。
用过早食,赵含章无意在此多停留,她给诸传手写了一封通行文书,保他接下来能够畅通无阻的到达西平。
傅庭涵也手书了一封,是给汲渊的,这个安排得和汲渊说,还得汲渊选人和诸传做交接。
诸传拿了一封文书,一封信,心满意足的站在路边目送他们离开。
赵含章浩浩荡荡地带上流民们,慢慢地朝西鄂县而去。
这里距离西鄂县已经不是很远了,虽然拖着一群老弱病残弱,但第二天他们还是进到了西鄂县地界。
越过西鄂县界碑,又走了有两个时辰,西鄂县的衙门终于发现了他们,不过,赵含章县看到了他们设在官道上的关卡。




魏晋干饭人 第434章 杂税
关卡那头拦了不少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正僵持着,这头有不少衙役,还有一些士兵。
被拦住的人正好面对着赵含章他们,他们最先看到骑着大马的赵含章,因她身后是整齐的骑兵,他们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立即转身就拉着车马调头。
后面的人也看到了,挑担的,推着板车的,还有架着牛车、骡车、驴车和马车的,都惊慌失措的调头要往回跑。
赵含章略一挑眉,还未做反应,拦在关卡前背对着他们的士兵和衙役回过头来看到他们,也吓了一跳,当即顾不得关卡,跳过栏杆也跟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跑了。
赵含章:……
她沉默了下来,很干脆的两只手指往前一点,下令道:“将人拦住,不得伤人!”
赵二郎和秋武听到命令,立即带着人如狼似虎的冲出去,他们是战马,速度快,又训练有素,很快就越过关卡去追。
后面马上跳下来四个士兵,快速的将充当关卡的栏杆移开,后面的骑兵快速追上赵二郎几人,很快便呼喝着想要四处逃命的人给围住了。
这会儿被围住的人倒是不论是商贩、衙役还是士兵了,劝混在一起一脸惊慌恐惧的看着他们。
有人丢了货物,还有的人则是死命扒拉着自己的东西,整个人缩在地上,却还是不愿放弃手中的东西。
赵二郎见了不满,喝道:“跑什么,没看到我们扛着豫州和赵家军的旗帜吗,说,你们干什么的?”
秋武轻咳一声道:“二郎,这些人一看就是商贩,还是问一问他们为何聚集在这一处吧?或是等女郎上来问。”
赵含章上来了,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的难民团。
跟着跪在地上的衙役和士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膝行上前见礼,“拜见将军,不知是赵家军中的哪位将军?”
赵含章:“你抬起头来看看呢?”
为首的衙役抬头看了赵含章一眼,立即低下头去,连连磕头,“小的不知是使君驾临,未能远迎,是小的罪过,小的这就回去告知县令,让县令过来迎接使君。”
“不必了。”赵含章问道:“你们县令我自会去见他,我好奇的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衙役见她问得温和,加上又已确定身份,既不是遗留在境内的匈奴,也不是土匪之流,所以放松了些,老实回答道:“奉命在此缉查盗匪,检查进出货物。”
“既然是缉查盗匪,那怎么一见到我就跑?”赵含章问道:“问都不问,焉知我不是盗匪?”
衙役忙讨好的笑道:“谁不知道我豫州赵家军只有一位女将军,女郎一看便是神兵,怎会是盗匪呢?”
赵含章冷哼一声,用马鞭指着一个跪在一辆马车边上的人,问道:“你来说,你们因何故被拦在此处?难道你们是盗匪?”
对方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要是被认定为盗匪,别说他们带来的货物,就是他们的性命也有可能交代在这儿,而且死了还白死了。
他道:“我们被拦在此处是因为要清点货物缴纳过路的费用,以及各种商税。”
赵含章感兴趣的问道:“都有些什么名目?”
对方悄悄抬头看了眼赵含章,见她笑眯眯的,一点儿看不出凶悍,但不知为何,他心底就是有些发颤,声音也低了些,“过路费,商品价值税、车马税、脚履税……”
赵含章听说还真有脚履税,甚至还有个山林湖泽税,因为因为他们路过山林湖泽损害了环境。
赵含章不由点头,这税果然够齐全的了。
她便笑问,“那为何堵在此处?我看刚才你们正吵嚷,不知在吵什么?”
对方忐忑地回答道:“我,我等是听闻赵使君公告说,此时往豫州来做生意,凡进入豫州境内,商税减半,其他杂税全无,粮食和麻布这两样商税还全都免掉,所,所以才来的。”
赵含章脸上的笑容就一落,身子微微前倾,盯着跪在前面的衙役问道:“听到了吗?你们县衙收到这个公告了吗?”
刚还觉得赵含章温和的衙役额头冒汗,在五百骑兵的注目下瑟瑟发抖,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压在他身上,他有点儿承受不住,便开口道:“小,小的是奉命行事,不敢独专。”
赵含章就冷淡的问道:“奉谁的命令?”
“县,县君……”
衙役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越来越无限接近地面。
赵含章便冷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扫视全场后道:“所有西鄂县的衙役和士兵皆让到左边,商贩让到右边,凡携带的货物是粮食、麻布的,直接通行,其他货物的,除缴纳商税的一半外,其余杂税全都不必缴纳,现在,开始吧。”
众人愣了一下,全都偷偷抬头看赵含章,确定她不是开玩笑,这才有人大着胆子颤颤巍巍的起身,和他儿子一起将两辆牛车拉上前,冲赵含章讨好的笑道:“使君,我这都是粮食。”
赵含章便抬了抬下巴,冲底下还跪着的衙役道:“还不检查?”
衙役没想到是让他们检查,还以为她会让赵家军接手。
他们连忙爬起来去检查,这次速度就快了,只要检查没有夹带,的确是粮食就放行。
赵含章身后是三千多难民,两辆车牛车要从其中穿行而过,父子几个还是很紧张的。
但难民们虽然看他们,但并不激动,待走到后面,父子几个也发现了队伍后面的几十辆车,上面一看就是粮食。
父子几个松了一口气,立即拍打着牛的屁股,让它快快行走。
见第一支队伍顺利同行出去,大家的心思立即活泛起来,先是挑着担的,然后是拉着牛车、驴车的,比较大的商队则落在了后面。
因为他们带来的商品比较杂,除了粮食和麻布是完全免税外,其他商品都是免半税。
但这对他们来说已是很大的优惠力度了,尤其是他们只收商品价值税,其他名目的税收一律不取。
忙活了小半天,衙役和士兵们总算把所有拦住的商队都送出关卡,然后低着头站在赵含章面前听训。
赵含章却没有训他们,上马后道:“走吧,带我去见一见你们的县君。”
赵含章仔细回忆了一下,问道:“你们的县令叫高成?”
衙役冒着汗低头,“是。”
赵含章颔首道:“倒是个好名字。”就是从干的事上来说不像是个好人。




魏晋干饭人 第435章 惬意否
赵二郎和秋武的速度快,别说衙役和士兵,就连最先跑掉的商贩都没能跑掉一个。
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们圈了回来。
这也就造成了他们这边一通忙活,又是叙话,又是收税放行的一通忙活,距离这里不是很远的西鄂县还是啥都不知道。
大冷的天,不是必要,谁会出来呢?
还是跑到离城门这么老远的地方。
赵含章也发现了这里距离城门有相当一段距离,便招了衙役来问话,“一般商税莫不是在城门和码头、关口之类的地方收取,你们怎么跑到官道上来收?”
衙役额头又冒汗了,嘴巴动了两下后道:“这些商贩狡诈,走偏路绕过了县城。”
赵含章:“……既然能绕过西鄂县,说明他们不是必要经过西鄂县,你们如何能收取他们的商税?”
闹了半天,她刚才收的商税还都是不应该收的。
衙役小声道:“他们私开小道,踩踏了不少良田,那都属于我们西鄂县。”
赵含章上下打量过他,片刻后感叹,“我如今大概知道高县令是什么样的了。”
都说奴似其主,想来西鄂县的这位高县令也和这个衙役差不多了。
哼,踩踏良田?
哪个外来的客商敢踩踏当地百姓的良田?
赵含章眯着眼睛想了想,扭头和傅庭涵道:“我们先行一步,你带着人押后。”
傅庭涵点头。
赵含章就对秋武道:“你留下保护庭涵。”
说罢,她带着赵二郎和她的亲兵就催着衙役和士兵们先跑了。
衙役和士兵们有的有马,有的没有,赵含章也干脆,直接把马都收了,此时他们全靠两条腿跑着。
赵含章一踢马肚子,他们便只能跟着撒腿跑。
等跑到人烟稀少的城门下,守门的兵将老远就认出了他们,抬手就打招呼,“老张啊,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那马上的人是谁?”
跑在最前面的老张没能回话,赵含章骑马上前,目光一扫,直接和亲兵道:“将城门控制住。”
“是。”
守门的兵将听出不对来了,手中的长枪立即往下一横,叫道:“你们是何人?想干什么?”
赵二郎一枪就把他手中的长枪挑了,赵含章另一边的范颖立即叫道:“大胆,这是豫州刺史座下,见了使君还不快跪下。”
对方一愣,瞥了老张一眼,见他们低着头喘气,便知道没有错,连忙跪下。
跪了一个,刚听到动静从城门上跑下来的兵将们踌躇了一下,在赵含章的目光扫过时纷纷放下武器跪下。
赵含章满意的一挥手,“守住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人出城。”
“是。”
四个亲兵留下,赵含章带着剩下的人往县衙去。
高县令正在家中饮酒,左右抱着美妾,此时天空有些暗沉,看着似乎要下雪了。
他十分的惬意,往后一靠,将双脚伸出,立即有美妾轻柔的接过塞进怀里暖和,他满意的点了点手指道:“让乐伶来弹奏一曲,看这天色,今晚应当有一场大雪,去将杜老爷和清客们请来,今晚我们来一场围炉夜话。”
仆役躬身应下,起身正要退出去,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院门口被人一脚踹开,半扇门瞬间歪倒在一旁。
高成吓了一跳,立即缩腿坐直,扭头朝外看去,“何事喧哗?”
仆役连忙奔出去看,正见赵二郎踹开门后让到一旁,赵含章抬脚踏进来,一眼便看到高成只着袜子的坐在席上,席上铺着一看就软乎乎的狐皮,他正一脸惊愕的看着赵含章。
见他们手持兵器,他心有点儿发颤,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份,色厉内荏的道:“大胆,知道这是何处吗?”
赵含章一脚踩在席子边沿,低头看着他笑问,“这是何处呢?”
“这是西鄂县县衙后院!”高成竭力忍住发颤的声线,尽量平和的道:“你们若是为财,说出一个数来,我自当奉上,但你们若伤人,我西鄂县的捕快衙役和兵丁也不都是吃素的。”
赵含章围着他转了半圈,发现他这房间里也颇为无趣,连张椅子都没有。
她干脆将矮桌上的东西一扫,单手拖过来放在他面前,然后一撩袍子坐下,笑吟吟的和他叙话,“我不要财,我呢,对打打杀杀的事儿也不感兴趣,所以我不会无故动手的。”
赵含章这么好说话,高成却不敢放松,作为匪徒,竟然不求财,也不害命,这也太不正常了。
念头闪过,高成这才发觉不对,他目光僵硬的落在赵含章的衣袖上,然后一点儿一点儿的向上看向她的脸。
赵含章含笑看着他,鼓励他继续看。
高成脸色煞白,看到她身后整肃有序的亲兵,最要紧的是,站在边上的那两个女子,一个身着水红色蜀锦,上面还用精致的绣线勾勒出大朵团花,一看就是出身富贵,非出身乡野的匪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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