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北宫纯苦笑道:“不过是有家难回之人,纯厚颜来投,只是想给底下的将士们寻一安生之所,将来将军但有所求,我等莫敢不从。”
“北宫将军此言才是羞煞我,”赵含章道:“你们是来救豫州的,于我和豫州百姓皆有大恩,兄弟们只管安心住下,我待你们,便如待家人一般,绝不二视。”
这是两年来北宫纯听到的最动听的承诺了,他含着泪眼点头,“好!”
马上的傅庭涵见他们上下相和,也不由露出笑容,下马道:“跑了半日,大家都休息一下吧,用些食水再走。”
北宫纯看到傅庭涵,眼睛一亮,连连应下,当即就让人就地修整。
伍二郎和耿荣这才上来见赵含章,北宫纯就拉了傅庭涵说话,“不知傅大公子现在豫州任何职?”
傅庭涵道:“我没有官职。”
“那可有想过进军中任武职?”北宫纯道:“也不用你上战场,只需坐镇后方便可。”
赵含章抽空回头说了一句,“北宫将军,庭涵是我的军师,您已有了黄副将,可不能挖我的人。”
北宫纯脸上的笑容就微淡,和傅庭涵解释道:“黄安是副将,并不是军师。”
一旁的黄安有些许委屈,其实他也可以做军师的。
傅庭涵婉拒道:“我散漫惯了,只跟着含章。”
赵含章得意的看了北宫纯一眼,和伍二郎耿荣道:“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俩人躬身应下。
赵含章得了北宫纯,却不打算束缚他太多,一回到陈县,得知汲渊在大营那里给西凉军腾了位置,她就和北宫纯道:“北宫将军先住下,待明日我们再选个好地方,给将士们建一处军营。”
北宫纯微楞,“西凉军独一处军营?”
赵含章点头,“我知道,北宫将军独有一套练兵方式,别的将军一时学不来,为了不打搅你们,所以你们独一营。”
她笑了笑道:“今后将军若有看得上的,也可招兵进去。”
招兵权,这是很大的权利了。
但北宫纯和黄安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在外两年,他们早摸清楚了,在中原,真是谁都可以招兵,有钱就行。
所以……
黄安代北宫纯问道:“那我们这一营的粮草……”
赵含章笑道:“足额供应。”
黄安眼睛大亮,不由去看北宫纯。
北宫纯抱拳道:“是,末将一定好好练兵,绝不辜负将军期望。”
赵含章就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走吧,汲先生设宴,我们今日为北宫将军洗尘,也将众将官介绍给将军认识。”
汲渊把陈县的官员和将军都请了来,其中有不少都和北宫将军见过。
他们实在没想到,兜兜转转,北宫纯又回到了豫州。
而且,赵含章还如此看重他。
众人,尤其是众武将,心中都升起一股危急感,
他们以前不将北宫纯放在眼里,即便心里知道他勇猛,可堪称战神,亦不将他放在心上,便是因为知道在中原,不会有人重用他。
此人对西凉张轨极为忠心,谁会用一个对别人忠心耿耿的人?
连皇帝、东海王和王衍都是将人用过就丢,何况其他人呢?
实在没想到,赵含章会把人抢过来,还如此看重。
饶是荀修都忍不住嫉妒的说了一句,“北宫将军是和南阳王辞行后来的豫州吗?”
北宫纯心一紧,正想解释,就见赵含章竖起手指冲着众人嘘了一声,身体前倾的低声道:“你们小声些,北宫将军是我从南阳王那里偷抢来的,我们自家知道便好,可不要往外宣扬,若是南阳王来要人,我们还得跟他打一场。”
众将官:……
于盛道:“使君,这样得罪南阳王不好吧?南阳郡还是南阳王的封地呢。”
赵含章挥手道:“为南阳郡,我可违抗南阳王命令,而北宫将军比之南阳郡,贵重十倍不止。”
北宫纯嘴巴动了动,起身跪于堂下,眼眶通红道:“末将愿为将军驱使,只愿化解将军和南阳王的干戈。”
魏晋干饭人 第477章 有趣
赵含章忙下去将人扶起来,道:“北宫将军不必忧虑,此事我自会解决,你且安心住下。”
傅庭涵刚喝了两杯酒,此时酒气上涌,有些醉意,他就撑着脑袋看着她收买人心。
不过,这的确是她的真心话,赵含章还真没把南阳王放在心上。
那就是个草包。
但他毕竟背靠东海王,所以赵含章还是要在意一些的,接风宴一过,她就叫来耿荣,“你还是得去长安一趟,不过这次不用带太多金银过去,去琉璃坊里选几样别致好看的琉璃,给南阳王送去。”
她道:“就说北宫纯于我和豫州有大恩,凉州有事,我呢,帮不上凉州的忙,也就能照顾一下北宫将军,所以才把人请到豫州来做客的,还请南阳王谅解。”
耿荣就明白了,“使君要不要手书一封?”
赵含章想了想后点头道:“也好。”
赵含章转身就去找汲渊写信。
汲渊想了想后道:“这封信我来替女郎写,明日女郎抄一遍就行。”
他道:“我们的确该给南阳王写一封信,唉,南阳王为东海王之弟,您已经和东海王闹僵,若能通过他缓和一下和东海王的关系也好。”
赵含章问道:“苟晞回兖州了?”
“是,已经开始春耕了。”
赵含章点头:“再过两日就是招贤考,又逢春耕,让边军谨慎些,加强巡逻,虽然我不觉得东海王和苟晞会在这时节动手,但谁知会不会有人脑残呢?”
汲渊:“……是。”
苟晞没想这时候动手,兖州也误了两年的农时,再打,那境内的土匪就更多了。
而且,他暂时不想和赵含章为敌。
但在北宫纯投奔赵含章的消息传来时,他还是没忍住焦躁起来。
苟纯更加,直接发火道:“阿兄,我早说了,那赵含章狼子野心,不能轻易放过,您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她得了北宫纯,又收服豫州六郡国,将来恐怕更难对付。”
“豫州就在兖州边上,若她攻打我们兖州怎么办?”
苟晞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她虽聪慧,但在战场上还打不过我。”
“话虽如此,但边上不是还有东海王吗?”
说起东海王,苟晞心情便不好,一开始他和东海王关系还是可以的,俩人甚至称得上朋友。
但东海王就因为奸人进了一句谗言就疑心他,要将他从兖州赶到青州。
对,没错,苟晞现在号称是兖州刺史,但他和赵含章一样,在朝廷那里其实是没这个官职的。
东海王骚操作,自己封自己为兖州牧,统领兖州,然后把苟晞封为青州刺史,想让他去青州。
谁料到苟晞根本不去青州上任,直接霸占了兖州,带领着兖州上下官员脱离了东海王的控制,然后和皇帝进言,让皇帝迁都。
苟晞问道:“陛下还未下定决心迁都吗?”
“听说他很是心动,正让傅中书筹备粮草呢,阿兄,我们要不要再推一把。”
“哼,将皇帝筹措粮草要迁都的事告知东海王,再告诉他,皇帝又与我密诏要讨伐他。”
苟纯愣了一下后应下,“是,我这就去。”
苟晞捏了捏自己的拇指,眉眼皆含着冷意,只要皇帝和洛阳在他手中,他何惧之有呢?
别说赵含章,东海王他也是不怕的。
赵含章不知道这些,她主持了豫州第一届招贤考试,这一次参考人数之多,涉及的知识范围是定品宴远远比不上的。
所用的试卷是赵含章、傅庭涵、汲渊、赵铭等人一起出题后选择的,囊括了常见的经史子集,算术,文书誊写格式等。
除此外,便是策论了。
这一次出了两个策论题目,一是对现在天下大势的看法,求解之法;二则是对于儒、道、法三家治国方略的看法。
两个题目都很大,汲渊对于这两个题目很是心惊胆战,和赵含章道:“便是我也难以回答这两个问题,女郎想要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呢?”
赵含章道:“我也不知。”
她道:“我并没有固定的答案,不过是想听一听大家的看法,我心中也迷茫得很。”
汲渊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
赵含章叹息,“先生,我说的分明是实话,您怎能不信我呢?”
汲渊起身道:“渊去阅卷了。”
“去吧,去吧。”赵含章也在阅卷,取才可是大事,轻忽不得。
傅庭涵卷子阅得最快,他目前只看算术的卷子,一眼扫过便知道对错,一旁的阅卷官才开始第一题,他已经拿着朱笔将一张卷子点完,直接给出评分。
阅卷官不由偏头看了一眼,忙指了一处道:“大公子,这答案虽是对的,但这过程似乎从未见过。”
“只是换了一个计算方式而已,也是对的,”傅庭涵将卷子放到一旁,见他们改得这么艰难,就道:“放着我来吧,你们去改他们默写的经史子集就好。”
阅卷官们对视一眼,应下,去批阅另一边的卷子。
卷子都被糊名了,又是第一次考试,师生们都没有经验,所以暂时没有作弊的可能,这一次招贤考非常的干净。
也是因为第一次,考生们没有经验,五花八门的卷子都有,各种答案看得赵含章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每天的阅卷都是快乐的源泉。
汲渊却是被一些卷子给气得不轻,完全不明白女郎到底是怎么修养的这般心性,竟然还能笑出来。
赵含章不在意的道:“第一次嘛,大家都没有经验,先生觉得他们答得不好,落了他们的卷子就是,让他们明年再考。”
汲渊哼哼起来,“只是浪费我等的时间。”
赵含章却不觉得,她翻出一张被汲渊丢在一旁的卷子乐道:“我却觉得其中有些卷子写得甚是有趣,比如这张,明目张胆的写要对我用美男计,还说女子当政必不长久,因为女子多有心软的毛病。”
“可真是奇怪,他在这里面又写女子善妒,狠毒起来犹如黄蜂尾后针,这正也是他,负也是他,这叫我如何是好呢?”
魏晋干饭人 第478章 变天
汲渊实在领悟不到其中的有趣,道:“女郎不喜,落了他的名次就是。”
“不,”赵含章将卷子放在可取的那一边,微笑道:“他的看法虽有些偏颇,但一些认识和计谋却不错。”
“比如?”
“既然他知道对我可用美人计,那自然知道对别人也可用此计策了,”赵含章道:“天下人,所求不过钱权名色,四样总有一样能挠在对方心间。”
汲渊就问赵含章:“那女郎求的是什么?”
赵含章歪着头想了一下,“我四样皆求。”
所以有钱的,有权的,有名的,都可来找她,只要有利可求,她多半都会合作。
汲渊:“那色……”
赵含章瞥了他一眼道:“庭涵不就是色吗?”
汲渊就松了一口气,和赵含章道:“傅大公子现在名声不显,那是因为我有意压住了他的名声,你我皆知,他于女郎的大业有大帮助,所以我希望女郎和大公子情投意合,情比金坚,情……”
“行行行,”赵含章拦住他,“先生,我在您眼里就那么多情吗?我明明是个专情之人。”
汲渊就感叹道:“我也想相信女郎,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含章,意思不言而明。
她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个专情的人,而且他降低傅庭涵在外的名声,她不仅知道,还出手帮忙扫去许多痕迹,让除了内部的人外,外人几乎不闻傅庭涵的名声。
这在当下这个以扬名为生存和谋取前程途径的时代来说,赵含章此举无异于在打压傅庭涵。
虽然傅庭涵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但汲渊还是心虚得很。
这天下士子,谁不想一飞冲天,天下闻名呢?
赵含章不知汲渊心中所想,只坚持道:“我是个专情的人,真的!”
汲渊无奈的选择相信,“好吧,女郎说的都是对的,那这人……”
“取了,”赵含章道:“既然他擅长此道,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赵含章将湖名去掉,上面是谭季泽三字,她笑了笑,将卷子放到一旁。
阅卷结束,大家这才将湖名的纸张去掉,将各人的名字和成绩一一记下排列,择优录取。
这件事由汲渊来做,赵含章会在成绩公布后见一见他们,相当于面试,大家见个面,好歹彼此能有个大概的印象。
而吏房早把需要的缺报了上来,只当这批人被录用后就委派下去。
因为是第一次,彼此间都有些紧张,放榜的那天,赵含章早早就醒来,然后换了装束,跑去找汲渊一块儿去看热闹。
汲渊困倦的道:“女郎有事找大公子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连着忙了几个月,这几天为招贤考更是没少熬夜,难得可以休息一晚上,实在是不想动弹。
赵含章只能跑去找傅庭涵。
傅庭涵和她去了,俩人站在街角看着拥挤而来的士子,不由相视一笑。
傅庭涵道:“恭喜你了。”
赵含章笑得眉眼弯弯,“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成果。”
这一次豫州取才人数不少,世家公子和女郎不少,寒门学子也有,不过因为教育程度的问题,录取的还是以世家公子和女郎为主。
这一次通过招贤考被录取的女子只有五人,却让赵含章很欣慰了。
这说明风气已在悄悄改变,大家依旧默认了女子也可为官,来这宦海中争一争前程。
榜单贴出,这一次被取中的共有四十八人,听着数字不大,但对于豫州一州来说,两年一次的定品也取不了这么多人才啊。
而且并不是定品之后就能出仕,哪怕被定品,也需要花费时间谋官,不似在豫州,好像一考过就能马上出仕了。
的确是一考过就可以补缺了。
榜单张贴好,赵含章在刺史府里设宴,亲自会见他们。
这一次不考试,赵含章只与他们谈在她这里做官应该具有的品格,俗称职业道德。
谈完职业道德,才谈人生理想。
对于大晋官场的风气她是无能为力了,但豫州官场的风气,她自认是可以掌控的。
这一次补缺,填补上这么多她选出来的官员,要是都不能把风气扭转过来,那她这个刺史也不必当了。
宴席结束,士子们拜谢赵含章后各回各处,却没忍住凑在一起,“今早竟没发现,这一次取中的人中竟有许多寒门学子,我记得今年也有不少赵氏子弟及其姻亲参加考试,取中者竟不多,她这是何意呢?”
“不想被赵氏控制?”
“此时说不想被赵氏控制是不是迟了些?”
“莫要转开话题,她不定品,以试取人,那家世名望岂不是全无用处了?”
但更多的人关注的是,赵含章特别强调的在其位谋其政的问题,有人感叹道:“大晋终于要变了。”
“这不是变,简直是要换天啊。”
而没参加招贤考,只是来观望的人也看出了一些门道,不由道:“赵含章野心不小啊。”
“只不知这样的取才方式是谁给她想出来的。”
“我却是更佩服她整肃官场的魄力。”
“总之,豫州的天要变了,她此举若是成功,恐怕整个大晋的天也要变了。”
他们却不知道,大晋的天正在变。
就在赵含章沉迷于劝课农桑,练兵种地时,洛阳的天变了。
因为苟晞坚持不懈的挑拨离间,皇帝和东海王爆发了一场冲突,这次不是暗着来的,而是明着来的。
刚刚探得皇帝密诏苟晞要讨伐他的东海王被伤透了心,立即点了自己的兵马要离开。
他要回东海郡去,他这一走,竟是要直接带走二十万官兵,连王衍也要跟着东海王走,更不要说随附的百姓了。
达到了三十万人之巨,洛阳城大半数人都要跟着他离开。
皇帝听到消息,脸色一白,不得不亲自去挽留,但东海王已经被伤透了心,他自觉他是一心为了大晋,奈何皇帝总不信任他,反而还和外人苟晞勾结害他。
他为何还要继续留在洛阳?
他不是想逃开他的控制吗,他倒要看看,他走了以后,皇帝能有什么作为?
皇帝见留不住他,忍不住道:“王爷要离开,总要给洛阳和皇宫留下把守之人吧?”
东海王就讥笑道:“哪儿还用得到我的人?陛下手上不是有两万兵马吗?”
皇帝脸色惨白。
魏晋干饭人 第479章 离京出走
没有两万人了,甚至都不足一万。
傅中书带回两万人后,东海王一直克扣这部分的军粮,加上各种威胁和诱惑,人跑了不少。
傅中书倒是有心练兵整肃,但国库都掌握在东海王手中,他们这两万人从他手上拿不到一文钱。
所以这两万兵马只能他们自己养。
傅祗为此变卖了不少家产,连皇帝也节衣缩食的养着他们,但两万人是那么好养的?
俩人都不是擅经营的人,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两万人便跑了不少,加上东海王时不时的和他们发生一些小冲突,损失就更大了。
到现在,他们只剩下不到一万的人了。
而这一次,东海王离开,那是把国库都搬干净了才走的。
皇帝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只觉得眼前发晕。
愿意留下来陪同皇帝的人不多,但依旧留下来不少,这些人都是东海王留下来看住皇帝的。
他虽然把兵马都带走了,却没有带走所有的臣属,他打的什么主意,路人皆知。
傅中书头发已苍白,他走到皇帝身边,躬身道:“陛下,我们迁都吧,洛阳饥荒,再留下去,别说我们这八千将士,就是陛下这里也难供应饮食了。”
“不可,陛下此时若弃洛阳而去,岂不失民心?”
“你闭嘴!”傅中书终于忍不住怒火,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起来,“你们想将皇帝困死在洛阳,好成全东海王称帝之心是不是?”
“你休得胡说,东海王从未有此反叛之心,倒是苟晞狼子野心。”
“还有你那儿媳,赵含章独占豫州,没有朝廷册封就敢在豫州内任免官员,傅中书,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授意吗?”
傅中书气得不轻,回头和皇帝道:“陛下,不能犹豫了,我们粮草所剩不多,再不走,恐怕真的走不掉了。”
“而且东海王此次出走带走了近三十万人,刘渊一旦探知,一定会出兵,到时洛阳没有屏障,没有守军,必死无疑啊。”
皇帝浑身一寒,这才想起这事来,连忙道:“快,快收拾东西,我们即刻迁都。”
说是即刻,但并没有这么快,他们要带着妃嫔宫人,还要带上被遗留下来的官员家眷,收拾东西就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更不要说这其中还有许多人不愿迁都,所以百般阻拦,等他们终于收拾好东西可以出城时,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而此时,东海王带人出走的事也终于传遍天下,不仅在平阳的刘渊知道了,在陈县的赵含章也知道了。
赵含章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浑身一寒,叫道:“糟糕,刘渊肯定要出兵!”
汲渊:“女郎要去救陛下吗?”
“不,不是皇帝,是东海王。”
汲渊以为他听错了,掏了掏耳朵问,“您要去救东海王?”
“是去救和东海王一起出走的三十万兵民,”赵含章扭头下令道:“将各位将军和属官请来。”
范颖应下,转身而去。
汲渊眉头紧皱,“他有二十多万人呢,刘渊便是派出大军,一时也拿他们没办法,现在最危险的不是皇帝吗?”
“他独困洛阳,一旦匈奴出大军,洛阳毫无抵抗之力。”
赵含章当然知道,皇帝危险,但东海王也危险,历史上,跟着东海王离开的二十多万兵民全部被坑杀,然后洛阳才陷落。
等所有将军和属官到来,听到赵含章要出兵去救东海王,一时有些懵,“使君,我们与东海王不睦,真的要去救他吗?”
赵含章一脸严肃的点头,“自然,他带走大晋大半官员和财物,还有二十万兵民,我们不是要救他,而是救朝廷。”
她一脸正直地道:“点兵,我们先去救东海王一行人,再绕去洛阳。”
众将表示反对,“使君,东海王手上有二十多万人,刘渊未必会向他出兵,便是出兵,他有这么多兵马在手,也不惧,不如先去洛阳救皇帝。”
他们觉得皇帝更危险,而且“使君若能把陛下迎来豫州,那将来天下还不是唯使君命令是从?”
赵含章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和晋室一样陷入无休止的内斗中吗?
当然,她不能这么说,而是义正严词道:“我等是陛下之民,自然只听陛下号令,休得胡说。”
见大家都反对去救东海王,她只能露出一点儿道:“陛下现在洛阳城中有兵士保护,刘渊出兵一时还打不到那里,但东海王带走的二十多万兵民却是无根无着。”
她道:“陛下自然重要,但天下万民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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