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王惠风因为身份特殊,她虽是范颖的下属,但依旧被当做贵客请进赵宅。
王四娘一身素服跟在王惠风身边,小声道:“阿姐,我这还是沾了您的光呢,这次与宴的八品小主簿就我一个。”
王惠风:“别乱说话,你与使君关系好,就是没有我,她也会请你的。”
“那可不一定,”王四娘道:“她现在公私可分明了,之前有好几家的子弟招贤考不过,因为和赵公有些关系,就想求她的恩典,但都没有同意,还有人准备两个月的时间扬孝名,想走举孝廉的路子,结果她也没同意。”
王四娘叹息道:“她如此的铁面无私,我还以为她念着往日的情分只会在生活上对我们照顾,没想到她会请我们出仕。”
在此之前,王四娘从没想过自己会出仕当官。
王惠娘站在大厅入口处沉默不语,这八九年的时间里她自然不会想这些,但更早的时候,她有想过自己会参与政事的。
不过不是以这种身份和方法,而是以太子妃的身份,以建议的方式参与着。
不似现在,她直接便出仕为官,直接参与政事。
看着里面三三两两坐着交谈的官员,而最上位坐着的是和她们一样的女子,她从容自信,姿容并不弱于父亲,而她身上更有一股父亲没有的生机和活泼。
正侧头和汲渊说话的赵含章察觉到视线,扭头看过来,看到王氏姐妹,不由露出灿烂的笑容,冲她们就招手,“我的记事和主簿来了,快快过来。”
王惠风露出笑容,和王四娘上前,先与赵含章行了一礼,“参见使君。”
两边坐着的人,包括北宫纯都连忙起身,等她行过礼后就与她行礼,一时有些为难,不知该叫她什么好。
王惠风的贤惠是举国皆知的,这里面也有王衍的手笔在。
虽然他女儿名声越好,他的名声就越坏,但他依旧乐此不疲的为女儿扬名,哪怕他女儿每被人提起一次,他就要被一些忠义之士暗暗唾弃一番。
只不过王惠风这几年心中郁愤,不是很领父亲的情义罢了。
这会儿她却感受到了这层身份带来的便利和不便之处,一时心中复杂。
当年,先太子被贾后诬告造反,当时他就立即将证据交给了妻子王惠风,希望她能请王衍为自己平反。
结果王衍害怕得罪贾后,直接撕掉证据,进宫求皇帝判先太子和王惠风和离。
皇帝答应了,还出具了和离书。
只不过王惠风不认这封和离书,依旧为先太子奔波。
虽然最后没能救下先太子,但她的贤德之名就伴着王衍的臭名一起远扬,也是因此,哪怕在皇室的度牒上,王惠风和先太子已经和离,但在世间百姓,甚至大晋的世家贵族及官员眼中,王惠风还是先太子妃。
认是认,但以前王惠风基本上不出门,他们这些人更不会和王惠风有交集,所以没有称呼上的烦恼。
现在她又在赵含章手底下做事,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记事,这可怎么称呼呢?
赵含章却从容,请姐妹两个在右手边的下首就坐,俩人之下的一个位置是憨憨的赵二郎。
魏晋干饭人 第597章 培养感情
众人一看就明白了,赵含章嘴上叫着记事和主簿,心里却还是尊重王惠风身份的,以世交之礼待之,
不然她们两个也不会坐在赵二郎的上首。
人都到齐了,听荷让人上菜。
大晋的饮食还是以分食制为主,尤其是宴席,基本上是一桉一席,或一桉双席,各吃各的。
赵含章炖的羊蝎子和她与傅庭涵合作出来的豆角焖羊肉都被分成一碗、一盘,和其他的菜一起送上来。
瓷碗和瓷盘都很精美,和赵含章的穷酸一点儿也不相配,这自然不是赵含章买的,而是赵家留下来的。
感谢她的祖父,为家里买了这么多的精美瓷器,感谢叔祖父能够在战乱中保下这些瓷器。
反正,今晚有这些成套成套的瓷器盛饭菜,显得她的宴席也不是那么寒酸了。
两只羊看着多,但因为来的人多,其中还有不少胃口奇大的武将,这肉便显得少了。
但赵含章的厨子好呀,他们精心准备的菜单,即便肉只有羊和鸡,也显得极为体面。
炙烤羊肉,虽然一桉只有三片;一大碗羊蝎子和汤;豆角炖羊肉;蒜苗炒羊肉;还有一道只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的红烧羊肉……
看到摆满桉席的好菜,连汲渊都忍不住想,使君看着很有钱啊。
但赵含章的财务他是知道的,公中已经亏空,是拿不出钱来了,至于私……
汲渊不由的往上看了一眼坐在她身侧的傅庭涵。
赵驹镇守豫州边界,近来兖州那边换了苟纯镇守边界,双方时有冲突,虽然赵驹都克制住了,但以苟纯的为人和气性,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起来。
但赵驹手下的兵看着多,战马却没几匹,最要命的是,战甲也没多少。
赵家军的精锐大部分在赵含章手中,少部分被赵二郎领着,赵驹手底下更多的是当初在汝南种地的流民收编成的小兵。
虽然也练了一段时间,看着气势不弱,但也就表面能唬人,真的打起来,他们自然是比不上苟晞的兖州军的,更不要说他们连战甲都没有。
女郎既然有钱了,那这些东西就应该预备起来,以防万一。
汲渊心中有了成算,垂下眼眸安心喝了一口汤。
知道这道汤是赵含章炖的,他真心诚意的夸奖道:“这道汤极鲜美,竟丁点不见羊肉之臊。”
有会吃的刺史府官员道:“这是上党的羊肉,听闻晋阳以北的羊肉鲜嫩,完全没有中州羊肉的腥臊之味。”
这位官员叫唐子平,是一名仓曹史,主要帮着汲渊管理仓库物资的,洛阳人,他是今年洛阳招贤考的榜首,还是谢时出马将人请出来参与考试。
他在洛阳有些名气,最有名的事迹是,有一年冬天他娘病了,需要新鲜的鹿血做引。
但当年整个洛阳都没有卖活鹿的。
鹿这东西本来就贵重,非贵族不得以食,就是有也很难轮得到他,他四处求鹿不得,最后就自己带着下人进山,冒死抓了一头活鹿。
当时大雪封山,听说他出来时整个人都要冻僵了,后来生病,修养了半年才恢复。
于是他孝名远扬,在洛阳名声很好。
但就是这样,当年和第二年举孝廉,因为家世不显,他还是没能入选。
他的算数不错,管理和调度能力更不差,自他做了仓曹史后,汲先生很少再打扰傅庭涵了。
对于人才,赵含章总是和颜悦色的,她笑着点头道:“不错,这羊是从上党来的。”
她道:“有个商队,胆子大得很,敢到并州去进货。”
赵宽一听,立即抬头看了赵含章一眼,原来她也知道这个商队。
不仅赵含章知道,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毕竟洛阳是真的缺肉。
而这两个月,洛阳来了许多商队,但有来自于豫州、蜀地、洛阳附近的州郡,甚至还有从两江和江南来的商队,唯独没有从北地来的。
这一支商队已经是第二次进洛阳了,带来的都是并州一带的商品,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谢时就忧虑道:“使君,并州现在汉国手中,若放任商旅由并州入洛,只怕堵不住汉国细作。”
“但并州也是我大晋的土地,刘越石还在晋阳呢,那里也有许多晋人,我们不能弃他们于不顾,至于细作的问题,”赵含章看向赵宽,“我想赵县令应该能管好洛阳,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吧?”
赵宽身体绷直,郑重的应了一声,不过他表示自己手下的人不够用,恳请赵含章再给他调派几个帮手。
赵含章道:“你来选人吧,选中合适的,我给你调。”
赵宽现在的副手是王仪风王四娘,但其实还有一个重要位置空缺着,就是县尉。
洛阳的县尉呢,这个官职可不小了,不少人心中都一动。
陈午就不一样了,这些人说的话他就听听而已,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和赵含章联络一下感情,顺便吃吃喝喝,她要是愿意把下下个月的钱粮提前给他拿回去,那就更好了。
但目光扫过众人脸上毫不掩饰的野心,他心中还是有些羡慕的,赵含章手底下的能用的人不少啊,其实……投奔赵含章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一边啃着羊蝎子,一边去偷瞥北宫纯,连北宫纯都愿听命于赵含章,他不过区区一乞活军自封的将军……
奈何他有心,赵含章不提,他总不能上赶着吧?
看来他手底下的人还是太少了,没有出个厚脸皮的谋士,不然这会儿就应该跳出来替他和赵含章谈一谈归顺的事了。
陈午压下心头的想法,决定过后再说,这事儿急不得,可以从长计议。
这次与宴的有不少人还在守孝,吃肉没什么,饮酒就不该了,尤其是王氏姐妹,她们都还在热孝期内,所以赵含章没有上酒。
大家就吃吃饭,喝喝汤,赵含章鼓励大家明天陪家人上街去过端午,晒太阳,除五毒,顺便为民生经济贡献自己的一片力量。
当然,也是给他们一个联络感情的渠道。
对于洛阳来说,赵含章属于空降,这里面,从官员到底下的吏员衙役和乡老全是新选出来的,彼此间都不是很了解。
赵含章这个宴会,正好让他们联络一下感情,以后上下级,以及左右相关部门处理事情能够更快速,更有效率。
所以用过饭,大家还可以到花园里散散步,吃一吃厨子们准备的茶点之类的。
北宫纯便专门找了赵二郎培养感情。
魏晋干饭人 第598章 送给你花
赵二郎脸蛋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北宫纯看。
对于这位能够几次打败他姐姐的大将军,赵二郎也崇敬得很,所以北宫纯一示意有话与他说,他就想也不想,屁颠屁颠就跟着人出来了。
赵二郎如此纯良,如此信任的看着他,北宫纯就不好狠坑他,于是直接了当的提起孩儿岭的土匪。
赵二郎觉得耳熟,歪着脑袋想了想后道:“我知道,今天姐夫才跟我阿姐提过呢。”
北宫纯一听,顿了一下后问道:“那二将军要剿匪吗?”
“自然的,”赵二郎一脸严肃,“阿姐说,那条路现在是一条新的商道,北地很多商旅都要从那条路上进洛阳,要是放任土匪不管,谁还敢来?所以必须剿。”
北宫纯张了张嘴巴,便有点难为情起来。
本来赵二郎要是不知此事,他可以提出和他一起剿匪,但他既然知道,那北宫纯就不好再提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军中那些新到的军卷,他们刚从西凉过来,正是心中惶恐之时,此时男人和儿子们要是连一份安家费都拿不出来,岂能让他们安心在此住下?
家里米缸是空的,甚至连被褥都不齐备,那他们来洛阳就只是与家人团聚而已,生活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还变坏了。
还不如留在西凉呢。
于是北宫纯狠了狠心,厚着脸皮提道:“二将军,不如我西凉军与你一同剿了这帮土匪如何?”
赵二郎眼睛大亮,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北宫纯没想到他应得这么快,怕他不知其中意思,顿了一下后道:“那匪窝中的战利品……”
赵二郎想也不想道:“我们对半分。”
北宫纯欣喜的看着他,大力拍着他的肩膀道:“二将军,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老弟了,以后有事只管叫我。”
赵二郎星星眼,“那你能教我枪法吗,也和阿姐对战那样和我打一场。”
北宫纯表示没问题,不就是演习吗,就跟练兵差不多,没有战事的时候就当做消磨时间呗。
“此事宜早不宜迟,不然留着那窝土匪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去呢,”北宫纯道:“我们明日就出兵如何?”
赵二郎一口应下,“我现在就让人回新安调兵,让他们在边界等着,明日一早我们就汇合。”
“不不不,不用汇合,”北宫纯道:“我找了两个当地人了解了一下孩儿岭,上山的路虽有很多条,但其实山上适合当匪窝的只有一个地方,易守难攻,我们可以从两处进攻……”
既然心里起了要剿匪的想法,北宫纯自然要了解一下孩儿岭的地理地势了。
他拉着赵二郎蹲在地上,随便捡了根棍子就在地上划拉,“这是孩儿岭,我打听过,从新安过来的东北方向有一条上山的路……”
拟定好最初的作战计划,北宫纯道:“二将军既然答应了,那我一会儿就让斥候摸到山上去查探,若无出入,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进攻;若信息有变,我们再随机应变。”
赵二郎连连点头应好。
北宫纯和他说定,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赵二郎也很高兴,笑得脸上跟朵花似的。
谢时找出来时看见,便连忙上前问,“二郎何事如此开怀?”
赵二郎也不瞒着,高兴地和他道:“明日我要和北宫将军去剿匪,北宫将军还答应了我,剿匪完就教我他的枪法,还要与我南阳军对战,就跟和阿姐打仗一样。”
谢时微愣,“剿哪里的匪?”
“孩儿岭的。”
“孩儿岭?”谢时还不知孩儿岭出了大土匪的事,所以不知其中关窍,只问,“此事使君知道吗?”
“知道啊,”之前姐夫找姐姐说话时他就在边上呢,所以赵二郎直接道:“阿姐也想我和北宫将军一起剿匪。”
谢时就放下心来,笑道:“既如此,二郎就听使君的调遣吧。”
赵宽终于找到机会和赵含章私下说话,说的却是高诲商队的事,“……我觉得这支商队有些诡异,使君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作坊那边……”
“作坊那边没什么问题,”赵含章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一边顺手摘了一朵大月季,“至于高诲这支商队,不必管他,以后他出城进城,能给他们方便就给他们方便,不能的,再按照律令来执行吧。”
赵宽眨眨眼,若有所思起来。
赵含章没有给他思考太久的机会,道:“走吧,作为洛阳县令,今日宴中坐着的人都是你要管的,你可以谦逊,但不得自卑,听说前几日元立手下有几个兵在城中闹事,元立去领人,你就放了?”
赵宽回神,连忙道:“是两个队主带着几个大头兵,休沐日出营吃醉了酒,想要赖掉酒资,闹了起来,巡逻的衙役就把人带回了衙门,元参将训练时不见人,就过来把人领回去了。”
赵含章问:“罚了吗?”
赵宽顿了顿后道:“没有,元立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下次不必给了,”赵含章道:“不仅元立,就是曾越和二郎犯了事,也不必给他们面子。”
“洛阳城就这么大,你今日给了这个面子,那来日要不要给另一个面子?都要面子,那我的脸面就要被他们剥光了,”赵含章冷声道:“你下次再给他们面子,那就是在打我的脸。”
赵宽一凛,低头应“是”。
赵含章看到另一朵粉色的大月季,便上前摘了,拿着两枝大月季就回宴中。
汲先生身边围了不少人,倒是傅庭涵身边只坐了两个人,他们正在谈水磨坊的事。
看到赵含章过来,俩人立即起身行礼后退到一旁。
赵含章将一枝红色大月季随手放在席桉上的一只瓷瓶里,另一枝粉色大月季则是递给汲渊,“先生之前不是想簪花而无花可簪吗,您觉得这枝如何?”
汲渊看了一眼后笑道:“不错。”
接过花,他和下人要了一把剪刀,细细地修剪起来,然后将花朵单独剪下,让下人端一面镜子过来,当着众宾客的面揽镜自簪。
簪完问赵含章,“女郎觉得如何?”
赵含章笑着点头,夸赞道:“好看。”
魏晋干饭人 第599章 不能得罪的两个人
傅庭涵紧盯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无奈,他眼里也不由闪过笑意,眉眼一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众宾客纷纷跟着夸奖,不过和赵含章不同,他们要真心实意许多,并且一脸羡慕的看着汲渊。
他们要是也能得到使君的一朵花簪在头上,他们能一个月不洗头,并且要将此花尽量养住,最好再请一个画师来将此景画下,把画表起来挂在大厅里供人观赏才好。
时下男子好风雅,就是北宫纯这样的将军都不住眼的去看汲渊鬓上的花,微微有些羡慕。
傅庭涵将他们将目光落在他身侧瓷瓶的月季花上,大有一种叫他也簪上的趋势,他立即起身,拿起瓷瓶和赵含章点点头,转身便走。
算了,今天是端午,工作的事明天再谈也行,今天还是休息吧。
他已经吃饱,决定回屋去休息。
大家目送傅庭涵离开,颇有些惋惜,却不敢去闹他。
大家相处的时间还短,但他们已经觉察出来,赵含章手下有两个人平时看似不管事,不参与决策,却绝对不能惹。
一个是傅庭涵,另一个则是赵程。
傅庭涵和赵含章关系匪浅,虽然外面有流言说他在吃软饭,但真到了赵含章手下做事,他们就能知道,赵含章手中的活钱基本都来自于傅庭涵;
不管是从豫州送来的收益,还是洛阳当地作坊的产出,账目都会过傅庭涵的手。
哪怕他不管具体的账目,那也是他手底下的人管着。
就是赵含章身边的第一幕僚汲渊,面对傅庭涵是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而且,赵含章出的许多安定民心的举措也都要他帮忙,虽然他不常出现在人前,但县衙和刺史府的官员,谁没因为钱和物资的事找过他?
至于赵程,他更安静,但大家也更不敢得罪他。
洛阳县令赵宽,刚从西凉回来的参军录事赵信,还有最近被赵含章放到刺史府里历练的赵实,刚从豫州调来的赵云欣……等,皆是他的学生兼族侄。
更不要说豫州那边的人才了,有很多人出自赵氏或者与赵氏有关的家族,而听人说,他曾是赵氏族学的山长,现在赵氏上到二十岁,下到十岁的少年、青年都是受他启蒙。
而赵氏族学还会收留一些姻亲的孩子读书,所以现在赵含章手下可有不少人要叫赵程一声先生。
而赵含章在各地开的学堂,基本上第一个先生皆来自于赵氏,皆出自赵程门下。
也就是说,哪怕不论现在,只论将来,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后,赵含章手底下所用的人有可能都是赵程的徒子徒孙。
尤其是现在他还住在太学里,开始吸纳各地过来求学的学子。
他们也想送家中的孩子进太学……
所以这两位看似不管事,但没人敢得罪和为难。
上一个得罪傅庭涵的萧家,现在连泡都冒不起来,那萧威,他说杀了就杀了,赵二郎知道是傅庭涵下的命令后,眼睛都没眨一。
听傅庭涵说要杀罪魁,还把萧威的几个儿子也拉出去砍了,据说他们都有带人出去劫掠百姓。
本来赵二郎是想把他们留在军中开荒做军奴的,但因为傅庭涵,命令说改就改,一点儿也不在意威严有损。
所以谁还能不知道傅庭涵在赵氏姐弟这里的地位呢?
傅庭涵一走,赵含章也待不住了,主要因为她在这儿,大家似乎都有些不自在,她干脆又逛了出去,不过这次她带走了汲渊。
汲渊一走,大家就转而围住赵程。
听说太学今年八月份要考试,选一批学生入太学学习,不知是真是假。
赵程表示是真的,而且这次他们不仅接受学生考试入学,也接受各地官员和名士的举荐。
这是大家商量过后的结果。
本来赵含章还是想考试选学生,但赵铭听说后便从遥远的陈县为此事专门寄了一封信过来。
他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厌恶被世家掣肘,所以自你长出羽翼后便一心从学堂中养才,想要全都自主,可你莫忘了,你只是长出了羽翼,上面还没几根毛呢。”
赵铭警告她不要得意忘形,也不要将本来小小的矛盾放大成不可调和的矛盾,“此时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汉国的刘渊,羯胡的石勒,甚至是与我们还算友好的鲜卑,而不是与你一样同出一脉,且被迫流离失所的世家。”
“你那学堂也折腾了三年,这三年里,除了几个可以听命行事的小吏外,还出了哪个得用的人物?”赵铭问道:“一百个学生中能有几个可以出头,又有几个聪慧可比世家子?”
赵铭毫不客气的道:“他们与世家子相比依旧远远不及,你便是不想被世家掣肘,也要用他们,不然,你就等着被人从洛阳赶回豫州吧。”
虽然话说得很不好听,但赵含章却听到心里去了,立即就找了汲渊和赵程商量。
然后便定下四个招生渠道。
当下人才还是以举荐为主,举孝廉,就连九品中正制,其定品也是举荐的形式之一。
所以赵含章不得不用举荐这个法子,除了考试外,各地官员可以推荐他们认为不错的学生和人才进入太学;
各地世家可以推荐他们觉得不错的世家子弟;
各地乡老可以推荐他们觉得不错的寒门、甚至是庶族子弟和学生。
太学的学生可以不参加招贤考,只要通过太学的结业考试便可入她门下为官,当然,不想在她手底下干的,她也愿意为其他人和朝廷举荐,想去哪儿去哪儿(只要去的地方也肯收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