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赵瑚一脸的嫌弃,「颜色不好,杯壁也不够细润,怎么回事,之前的茶盏呢?」
赵铭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茶,抬头和俩人道:「父亲,您不是说想去看看太学吗?不如让七叔陪您过去。」
赵瑚下意识要拒绝,赵铭已经看向他道:「七叔多久没见正儿了?」
赵瑚的话就咽了回去,他的确好长时间
没看到正儿了,趁着这个功夫去看看孩子也不错。
平时赵瑚是不会去太学的,去了也多半要和赵程怄气,但这次有赵淞在,赵程肯定不敢忤逆他。
赵瑚改口应下。
等赵瑚和赵淞一离开,赵铭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今日到赵宅来上班的官吏们先是惊讶的发现了赵铭,然后就旁听了赵铭愤怒的上谏。
他们不想旁听的,但使君的办公房就在隔壁院子,赵铭太过愤怒,声音很大,他们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虽然不是每句话都听得很清楚,但凑一凑还是能知道大概的,赵铭应该是知道了前不久洛阳有士族因为受不了赋税而外逃,而豫州那边也有士人对赵含章严苛的赋税有意见。
对于平民来说,赵含章的赋税一点也不重,算得上轻徭薄赋,可对素来被优待的士族来说,她的赋税就很不友好了。
尤其是各县衙清查赋税特别严格。
以前,就算家中没有***可以免税,他们也能凭借其他关系隐下一些田亩和人口,以躲避赋税。
可自赵含章做豫州的主人后,他们这种便利就没有了。
连赵氏七太爷偷隐的田地和人口都被查出来,按律缴纳赋税了,难道他们还能比赵瑚的面子大?
大家都在忍着赵含章。
但听赵铭的意思,豫州那边有些士人竟然不打算再忍了。
而赵铭也认为应该改变一下赋税制度,不然按照登记在册的田亩缴税,有些家庭的负担太重了。
有人竖起耳朵往那边听,就听到了杯盏砸地的声音,不由小声道:「使君好像发火了。」
「是赵郡守在发火吧?」
「之前使君在县衙不是说过要改赋税吗?怎么这段时日没下文了?」
「听说是因为太穷了,一改,更穷,到时候我等的俸禄都要发不出来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大家回头一看,见是赵宽,悚然一惊,立即站直了。
见他们一脸担忧害怕,赵宽就叹息一声,也靠着墙竖起耳朵听,问道:「吵到哪儿了?」
见赵宽竟然不训斥他们,俩人就又靠了回去,小声讨论道:「赵郡守已经在提赵公在世时对豫州士族的关照了,赵县令,您说赵郡守能劝得动赵使君吗?」
那一定是可以的,都不必铭伯父劝,赵使君会自己劝动自己的,不然他为何一大早来赵宅呢?
还不是因为一大早收到赵含章的信。
他心中叹息,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摇头叹息道:「不知,使君心里是愿意改一改赋税的,只是大家日子艰难,尤其不知明年是否会起战事,养着这么多人,所需的钱粮不少,这边再减赋税,日子就更难过了。」
「也是啊。」
魏晋干饭人 第705章 乐谱
传言,西平赵氏的实际掌权人赵铭终于不再容忍赵含章,从陈县跑到洛阳和她闹起来了;
但听说赵铭打不过赵含章,不得不以柔克刚,哀求赵含章能够优待士族,减轻赋税,以安抚豫州洛阳两地士绅。
听说赵含章没答应,于是赵铭长跪不起。
听说跟着去的赵氏五太爷心疼儿子,也请求赵含章。
赵含章这才松口,听说她当场落泪,表示她也很想优待两地士绅,因为先祖父在时就很优待豫州士绅,扶弱济贫,为朝廷举荐良才。
她表示,她也不想在外落得个刻薄睚眦的名声,但手底下养着那么多士兵,她不得不如此,不过,既然赵铭提出请求,她还是会多考量,所以她退一步。
赵含章新的法令很快从洛阳传达到各地,因为失地而流亡的难民等,重新分得土地后依照之前的赋税要求来缴纳;
而原先有地的富农、士绅和豪富等,则做统计,按照实际耕作的土地亩数来缴纳赋税,他们和难民一样享有同样的减免政策,即,只需缴纳耕作土地三分之一数量的赋税。
但她要求各地县衙做好记录工作,其名下的田地,只要连续五年无人耕种,便收回国有。
此公告一出,豫州和洛阳的士族对赵铭及西平赵氏感激涕零,赵氏瞬间取代王氏成为众士族心中的no1,就连两地之外的士族也对赵氏和赵铭赞誉有加,开始组队前往西平和陈县。
这个结果也是赵含章和赵铭没想到的,铺垫这么多,他们只是想冲澹赵含章朝令夕改带来的后果而已,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反馈回来时,赵铭已经带着他老爹回陈县了,所以他一瞬间涌上来的话就只能憋在肚子里,没能和赵含章倾诉。
但他身边还有个庾世明。
庾世明抬起眼睛看他,问道:“子念兄就不怕将来赵氏功高盖主,被使君清算吗?”
赵铭被挑动了心弦,他紧抿住嘴角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而此时洛阳城里,汲渊和明预都有些担忧,“女郎,此事结果出乎我等意料,长此以往,只怕尾大不掉。”
赵含章面上没多少变化,自信的笑道:“我相信铭伯父,也相信我自己的能力。”
她道:“尾巴大,我会让头和身子更大的。”
汲渊和明预相视一眼,呼出一口气,恭敬的应了一声。
此事略过,汲渊拿出一封信道:“这是晋阳刚到的信,您托刘刺史买的马已经买到,冬至前应该能到洛阳。”
赵含章一听,立即接过。
自她占了洛阳,赵含章和刘琨的联系就紧密了起来。
尤其刘琨很爱写信,赵含章每个月总能收到一两封信,有时候啥重要的事都没有,刘琨都能写一封信来跟她唠嗑。
赵含章觉得这样太浪费人力,但她又不好拒绝刘琨的热情,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月两封信的热度,通信之勤都超过了傅庭涵,
但通信勤的好处也是明显的,赵含章求刘琨帮忙买马,他尽心尽力,之前已经送了一批马过来,但这一批次的马更多。
而且据说这批次的马大多是和东部鲜卑买的,质量超好,可惜,种马的事还是没着落。
刘琨说,鲜卑怕他们得到了种马后自己培育出良马,所以不愿意卖种马,别说她了,就是刘琨想买都没能买到。
不过他让赵含章不要灰心,他可以再想一想别的办法,只要给的足够多,他相信总有一天能打动人。
汲渊等她看完信后道:“刘刺史在向女郎讨要好处。”
他道:“打点鲜卑,还有押送马匹过来的关卡,匪窝等都需打点,伍二郎带去的钱不够,看信上的意思,刘刺史帮忙垫付了多少。”
赵含章问:“有账单吗?”
汲渊摇头,“刘刺史是雅士,岂会做寄送账单这样的俗事?”
赵含章牙疼不已,磨了磨牙道:“我最讨厌这种不清不楚,还没法问清楚的账,列好条目做账单不好吗?”
她大可以付清账单再加一笔感谢费,不然稀里湖涂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给少了显得她吝啬小气;给多了……她会心疼。
最主要的是,不管给多还是给少,她本人都不知道,就不免有些忧虑。
赵含章呼出一口气,想了想后问道:“伍二郎可有信回来?”
汲渊就笑了一声道:“有。”
他找出一封信给赵含章,道:“信中有账单,不过都是他估算的,而且回程的账单不在其中。”
赵含章点了点头,道:“等他回来问过他之后再准备谢礼让晋阳军带回去吧,此事就托付给先生了。”
汲渊应下,“我知道女郎现在缺钱,太过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但刘琨乃名士,送礼当送其所好。心头之好,千金难换。”
赵含章心中一动,“乐器,乐谱?”
汲渊就哈哈大笑起来,大乐道:“女郎无愧刘越石知己之名了,不错,我也认为,一张乐谱恐怕比千金更让刘刺史心动。”
赵含章思索起来,“祖父的藏书我们之前都偷偷运回西平了,倒是叔祖父还留下许多藏书在洛阳,但里面似乎没有乐谱。”
赵仲舆跟皇帝去郓城前已经做好一去不回的准备,所以家中藏书他一本都没带,就带了些自己会经常用到的书,其余都留在了洛阳。
赵奕带着他姐姐妹妹们回西平时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现还在赵宅。
赵含章很少去看那些藏书,倒是傅庭涵看得多一些。
汲渊道:“找一找,若没有,可与人求。”
洛阳这么多世家士族的遗民,肯定有人手上有好的乐谱。
赵含章就让听荷去找。
傅庭涵傍晚下班回来时听说,直接道:“书架上的书里没有乐谱。”
赵含章:“你都看过了?”
傅庭涵点头。
赵含章就沉思,“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傅庭涵看向她,“你自己写一曲?”
赵含章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你忘了我在去图书馆之前是干什么的了吗?”
她是音乐老师。
赵含章扭头对找乐谱找得眼睛发花的听荷道:“去把叔祖父的那把琴拿来。”
听荷立即高兴的应下,跑去抱琴了。
赵含章坐在桌桉前,挑了挑琴弦道:“读书的时候,我很喜欢一首曲子,是《笑傲江湖》里的一首曲子。”
傅庭涵:“《沧海一声笑》?这首曲子不适合刘琨吧?”
赵含章笑着摇头道:“是大陆版的《笑傲江湖》,叫《天地作合》,这首曲子很适合刘琨和祖逖。”
她知道怎么唱,歌词她记得,乐谱她自然也记得,她决定将它转为琴谱,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赵含章挑动琴弦弹起来,傅庭涵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弹。
魏晋干饭人 第706章 分马
琴声萧萧,赵含章并没有吟唱出声,但傅庭涵还是听到了山高水远的悠远之境。
他静静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心中的浮躁被抚平,连疲惫都安静了下来,身上松松软软的,放松又惬意。
赵含章弹完一曲,心中有数,便抬头看向傅庭涵,就见他正浅浅笑着看她,她便也不由的一笑,骄傲的问道:“我弹得怎么样?”
傅庭涵点头道:“很好听。”
得到他的认同,赵含章决定把这首曲谱送给刘琨。
冬至前三日,伍二郎的商队和晋阳军一起将货物押送回到洛阳。
这一次,他们不仅带回大量马匹,还有不少毛皮和药材。
北宫纯和谢时闻风而动,一个带着手下将士,一个催着赵二郎,连夜跑回城中求马。
一进赵宅,曾越已经在等着了,他现在是赵含章的副将,同样想为赵家军争取一些战马。
乞活军收到消息慢了一点,第二天才赶到洛阳,一进赵宅,见北宫纯等人早到了,顿时心凉了一截。
李头忍不住拉住陈午,小声道:“将军,这样不行啊,我们只是雇佣军,非赵使君手下,消息总是落后一层,而且,就算能同时到,有好东西难道她不先给自个的军队,会给我们雇佣军吗?”
这话挑起了陈午这几个月思虑的事,他抿了抿嘴,“你的意思是,我们从了她。”
李头小声道:“赵使君要是愿意收,要不我们就从了吧。”
陈午低头沉思,若赵含章能够保他们不再奔波,他自然是愿意投效。
谷城今年收成勉强可以,赵含章分给他们的土地出产不少,这一年也建了不少房子,大家嘴上不说,但军中上下的确有了定居谷城的想法。
他们随军带的老弱也安定下来,赵含章还让人在谷城开了一个学堂,乞活军中的那些小孩,不论有无父母家人,都可以去上学。
一边上学,一边劳作,陈午看得出来,他们对赵含章有归心,虽然他陈午还是他们心中第一,但赵含章在他们心里的地位也不低。
之前赋税公告未出时,谷城中遗留的士族私底下没少骂赵含章,出来以后,也有些非议的声音,乞活军的孩子为此跟那些士人吵了几次,最后还动起手来。
可见他们对赵含章的心。
如此再过两年,乞活军就算还是他陈午的乞活军,那也要打上赵含章的印记了。
既如此,还不如早点投效,还能多落点好处。
反正他是不想再带着人四处流浪乞讨了。
真以为一支军队是好养活的?
陈午小声道:“那就今日投效?”
李头连连点头,“今日投效吧。”
陈午便下定了决心,立即转身进园子。
在园子里坐着等候的北宫纯等人早看到他了,就不知道他在门外跟自己的副将滴滴咕咕什么,老半天才进来。
一进门,陈午就抱拳笑哈哈的和他们打招呼。
北宫纯坐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谢时也微微躬身低头,倒是赵二郎很高兴的起身和他抱拳见礼,“陈将军,何时有空我们再约战一次,上次我们打了平手,但谢先生说是因为你故意让我的,你没把自己的精锐派出,这一次可要精兵对精兵,再不许让我了。”
陈午目光一闪,笑吟吟道:“小将军,我手底下那群人都是泥腿子出身,别的不行,就跑得快,腿脚有力。”
“我们乞活军以前四处流浪,光着脚都跑百里,那脚板比鞋底还厚,您跟我比步卒自然劣势,所以您不该以己之短攻我之长,”陈午道:“我听说赵家军的骑兵甚是厉害,使君手下的赵家军自是不必提,就没几支军队比得上,小将军手下的赵家军应该也很厉害才是,不如我们比骑兵吧?”
北宫纯一听就知道他也要打马的主意,不由哼了一声。
赵家军的骑兵是还不错,但陈午的话却是过誉了。
在大晋,要论骑兵还是他手中的西凉军,就是苟晞的骑兵,战力也在赵家军之上。
陈午这话,分明是在和赵含章求马。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音来了,除了赵二郎。
赵二郎没听出陈午暗含的意思,但小伙子有自己的坚持和认知,他道:“阿姐说了,什么长长短短的问题是将帅考虑的,我现在还没有做帅的能力,就先做好先锋。”
他道:“现在是我们自己练兵,既然知道步卒是我的短处,那就更要练,狠狠地练,我看了看,论骑兵的勇勐,无人能敌北宫将军的西凉军,但论步兵的凶勐,无人能越过陈将军的乞活军,现在军中马少,骑兵是要练,步兵更要练,所以我们再来比一次吧,这次你拿精兵对我的精兵,如何?”
陈午:“这……”
陈午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
“怎么,陈将军总不会是怕了二郎这个毛头小子吧?”赵含章笑着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汲渊、明预和范颖等人,她笑眯眯的道:“还是怕打坏他?”
陈午连忙上前行礼,北宫纯几人也起身行礼。
赵含章压了压手,让他们免礼,然后在上首的席子上坐下,“都坐下说话吧。”
她对陈午道:“将军只管出手,也替我练一练他,这小子学了一些兵法,正是兴奋的时候,但都是纸上谈兵,比不得将军身经百战,要论步卒悍勇,我们几支军队都不比你们乞活军。”
陈午忙道:“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拿命拼呢,哪里比得上使君运筹帷幄,用兵如神?”
“行了,互夸的话就不必说了,”赵含章扭头看向北宫纯和谢时二人,道:“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这次晋阳送来的马匹我让魏马头来挑选,将还未能上战场的小马驹挑出来,剩下的分给各军做战马,你们可得好好的养,这批马来之不易。”
回来的路上,伍二郎他们还被匈奴军抢了,好在绝大部分马都被保住了,但护送他们回来的晋阳军死伤不少,还打点去不少钱财,赵含章颇为心痛。
就这些马,赵含章因为赋税才富裕一点的公库又空了不少。
北宫纯和谢时很兴奋的应下,陈午有些着急,赶在赵含章说分配方案前道:“使君,在下有事要与你商谈。”
赵含章正要分马呢,闻言顿了一下,问道:“很急吗?”
陈午认真严肃地道:“特别的急。”
赵含章就看了一眼汲渊,然后起身带陈午去书房商谈。
魏晋干饭人 第707章 分马
一进书房,陈午就撩起衣袍跪下,走在前面的赵含章吓了一跳,连忙回身扶他,“哎呀,陈将军您这是作甚?”
陈午坚持跪着,一脸严肃的表示,这一年来,他和乞活军为赵含章的人格魅力所征服,他和乞活军愿意归顺赵含章,将来唯她的命令是从。
他希望赵含章能够收下他,收下乞活军。
赵含章愣住,她以为还得再过一年才能收服乞活军呢,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归顺。
赵含章心中一动,立刻就明白了他为何选在这时候。
这是为了刚回来的马呀。
说真的,她还真没打算给乞活军留马,这等好东西自然是要先便宜自己人,她亲领的赵家军,二郎和北宫纯都需要马,这次的马连赵驹都没分到,还有荀修等豫州军呢,自然轮不到还是半个外人的乞活军。
不过现在嘛……
赵含章笑着将他扶起来,将人收下,然后问道:“我记得你们军中马匹不多,还多是运货的驽马。”
陈午连连点头,表示是的,乞活军就六匹能骑的马,其余皆是牛和拉货的驽马,大家作战全靠腿跑。
这么穷,不要说买马了,他们全军的盔甲拥有率都没超过三成,还有武器装备等,都是洛阳几军中最弱的。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拿着木枪和棍子跟赵二郎的赵家军演战时,他们还是能压着赵家军打。
不过为了照顾赵二郎的面子,自认圆滑的陈午特意从军中选些力气小,瘦弱的士兵去对战,再放一放水,双方勉强打成了平手。
赵含章自然知道乞活军的厉害,并不觉得赵二郎手底下的步卒能在真正的战场上这样打败乞活军。
要知道,中原全面陷落以后,乞活军独自在北方游击,一直不肯投降,多次阻击石勒和刘聪等人,西晋灭亡后,东晋能在南方安稳的过渡政权,乞活军的作用不小。
而乞活军并不止陈午这一支,在冀州和幽州一带,都有并州出来的乞活军,全是收拢的难民,依靠粗陋的武器和胡人做斗争,在后世,乞活军被评为历史上最凶猛强劲的农民部队。
而陈午这一支乞活军坚持时间最长,他在时,和石勒在蓬关一带打来打去,近十年的时间,石勒都没能打下蓬关。
一直到他死,陈川才带着乞活军投降石勒,但那也是属于陈川的个人意志,乞活军整体上都不愿投降。
这样一支强劲又有骨气的队伍,今日被赵含章收在手中,她自然想要它变得更强。
不过,乞活军最出彩的是步兵作战,赵含章并不打算在马匹分配上偏向他们。
听说赵含章只打算分他二十匹马,陈午有微微的失落,但还没等失落掉地,赵含章就提起他们的武器装备和盔甲。
陈午眼睛一亮,激动的看着她。
赵含章道:“陈将军难得来一次,不如多留几天,我们一起去看一看武备库,你们军中坏下来的武器也该替换了。”
“是是是。”
“我再让武器坊着手打造一些盔甲,趁着冬季没有战事多装备一些,明年也不知道匈奴会不会南下。”
陈午:“是是是。”
马和武器盔甲比起来,当然还是武器盔甲更重要。
陈午是有野心想要组一支骑兵,天下为将者,谁不想要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呢?
但他更知道乞活军的长处在哪里,而一支军队要存活,他必须要保持自己的长处,若再能做到无人可替代,那军队便可长长久久下去。
他的步卒,乞活军的凶猛和置之死地的气势才是常胜的原因,若能在此基础上优化武器,添加盔甲,那乞活军会更加悍勇。
想想,他赤着脚,一身褴褛,拿着不够锋利的刀都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更不要说,现在他可以穿上鞋子,穿着盔甲,拿着锋利的武器了。
陈午跟着赵含章从书房里出来时,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后面了。
北宫纯见了心中一沉,不由和谢时对视一眼,这次的马,使君不会都给了乞活军吧?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次的马,除了未能上战场的小马驹外,北宫纯分到最多,其次才是赵含章和赵二郎。
她当然也想在赵家军中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但她知道,比骑兵,还是北宫纯的西凉军最好。
现在有好的马还是得先紧着他来。
北宫纯心满意足的走了,陈午也很心满意足,跑去追北宫纯。
虽然他暂时放弃了组建骑兵的打算,但将来乞活军肯定是要要一支骑兵的,所以先和北宫纯搞好关系,以后练兵时可以多请教一下他。
北宫纯也愿意和陈午相交,俩人勾肩搭背的去酒楼喝酒。
谢时却留了下来,等他们一走,他就和赵含章道:“使君,赵家军还是应该有一支勇猛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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