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罢了,让他们去吧。”从昨晚开始,傅祗的内心便开始撕扯,两股力量互不相让,他的理智告诉他,傅庭涵说的是对的,他应该站在百姓的位置上思考;但感情上,他接受不了。
他接受不了傅庭涵和赵含章对晋的背叛,更接受不了自己对晋的背叛。
傅祗心情不好,便不想留客人,当即流露出送客的意思,杨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能察觉到他们祖孙之间怕是有了分歧,于是识趣的告辞。
赵含章也老实的提出告别。
张茹却不愿意和杨澹回去了,她想和赵含章走,“我也要像赵刺史一样当个女将军。”
杨澹:“……女郎,您已经定亲了。”
张茹:“赵刺史不也定亲了吗?”
杨澹被堵住,目光扫过静等在一侧的赵含章,咬咬牙道:“女郎若想当女将,大可以回西凉,臣想刺史要知道西凉也要出个赵将军这样的女将,一定会高兴的。”
“父亲会高兴,可大哥不一定,”张茹道:“我就留在赵家军中,待我做出一番事业我再回去。”
张茹坚持,但杨澹更坚持,一直在劝说,比如,“臣将您带出来,若不能将您带回去,臣要无颜再见刺史了。”
又比如,“刺史身体才有好转,女郎不在身边,他一定会担忧……”
此话一出,张茹就犹豫起来。
当着赵含章和傅祗的面,杨澹只能暗示,但张茹是知道的,她父亲的身体看着在好转,其实并不太乐观,毕竟中风过一次。
现在虽然能如常交流和走动了,可那都是表象,她是知道的,父亲的身体还是大不如前,要是让父亲担忧她加重了病情……
张茹咬咬牙,看了看赵含章后还是低下了头。
赵含章就上前将她拉到一旁说悄悄话,“留在西凉不是更好吗?既可以尽孝,又能更快的进一步。”
张茹心里有些委屈,“我不愿让人非议我依靠家里。”
“我就不一样了,该倚仗时,我一点也不避讳倚仗先祖和宗族,”赵含章道:“只要我能拿出相应的成绩,或更强,这些倚仗就是互惠互利。这世上的官除了功名利禄外,最求的不就是封妻荫子吗?”
“你也是张刺史的孩子,你三位兄长都能倚仗父亲的威势在事业上更进一步,你为何不能?”赵含章道:“你既然想当女将军,在事业上更进一步,那就不要害怕遭人非议,天下骂我的人不知凡几,你见我可抑郁?”
张茹:“你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们的辱骂吗?”
赵含章道:“那要看他们骂什么,要是言之有物,自然要思之纳之,有过就改;要只是因为偏见和利益之争而辱骂,你就当他们是放屁,偏过头去不听就是了。”
张茹见她说粗语,却不显粗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赵含章,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她踌躇了一下,忍不住问,“赵刺史,我回西凉后能给你写信吗?”
“当然可以。”赵含章握住她的手,眼睛也是闪闪发亮,“这天下,有志当将军的女子很少,就为你这志向我便钦佩你。”
赵含章握紧了她的手道:“将来你若还想来我,只管来,我这里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
这就是张茹的退路了。
张茹眼睛微湿,她们才认识三天,没想到赵含章能给她这样的承诺。
张茹也握了握赵含章的手,然后利落的转身离开。
杨澹松了一口气,遥遥和赵含章行了一礼后便带着使团离开。
赵含章便也和傅祗告辞。
傅祗看着她,目光悠远,似乎在通过她看着谁,他半天才开口道:“三娘,望你莫要忘了你先祖遗训。”
傅庭涵和傅祗那天晚上的谈话她也知道了,傅庭涵根本没瞒着她,所以她明白傅祗暗指的意思,她很爽快的点头,“傅祖父放心。”
她是一定不会主动灭晋的,晋,很难长久。





魏晋干饭人 第738章 重礼
赵含章觉得晋不长久,却没想让它现在就亡国,所以该守的地方还是得守,该她付出的,她还是要付出。
因为晋一灭亡,天下会进入十八层地狱模式,现在不仅其他地区的百姓,就是她治下的百姓的也需要喘一口气。
所以只要能保住晋,她还是得保。
不是为了司马家,而是为了遏制住乱势,不让局势一泻千里。
所以从傅祗处离开,赵含章还是回到了平阳城外。
刚对平阳城外的大营起疑心,想要派人去查探一番的匈奴军便看到赵含章带着一支队伍跑到城外,丢下一个小箱子说是送给刘乂的礼物,然后转身带人跑了。
正在安排人的刘聪脸色一下阴沉下来,看着被守城士兵抱回来的小箱子喘粗气。
他的部将面面相觑,问道:“大将军,还派人去查探吗?”
“查什么?刚才马上的人你没看清吗?”刘聪发火道:“赵含章都敢跑到我们城门下了,对面大营每天都炊烟袅袅,还查什么?陛下又不会对坐拥十万大军的赵含章出兵!”
部将连忙提醒他,“大将军!”
刘聪这才收了怨怼之言,只是心中的不服更盛。
士兵抱着箱子站在一旁,等刘聪示下。
刘聪上前打开箱子,出乎他意料的,里面是书,他翻了翻,在几本书间翻出一封厚厚的信来。
刘聪拿着信停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下,将箱子合上道:“将箱子送去给北海王。”
士兵得令立即把箱子送到皇宫门口,自有宫中侍卫将东西送去给北海王。
不错,北海王还没出宫独立居住,不过刘渊疼爱他,在给几个儿子封王分府时就顺便给刘乂也分了一个王府,就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
不过他心疼小儿子,所以一直留他在宫中居住,刘乂是他几个儿子中除了太子外可以居住在皇宫中的儿子。
在皇宫内,没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刘渊。
所以他很快知道宫外送进来一个箱子,是赵含章给刘乂的礼物。
刘渊一边让人把箱子送到他这里来,让人去叫刘乂,一边问起赵家军大营的动向。
“箱子是赵含章派人送来的?”
侍卫出去打探了一番才回来道:“是赵含章亲自送到城门外的。”
刘渊一听吓了一跳,“赵含章亲自送的?”
侍卫应了一声“是”。
刘渊脸色就不好看,“派人去查一查,赵含章为何亲自来送礼?”
送个礼物罢了,随便派人就是,哪里用得着赵含章亲自送?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刘乂满头大汗的跑来,他身上穿着练武服,显然是从演武场跑过来的。
刘渊笑开,指着箱子温和的道:“赵含章给你送礼物来了。”
刘乂小皇子也没有心机,当场打开看,刘渊也背着手好奇的上前看。
就见里面是几本书,刘乂拿出一本来翻了翻,瞬间惊喜,“阿父,是《大学》,上面还有注释。”
刘渊一听,立即上前一步,接过来看。
仔细看了几页,刘渊忍不住感叹道:“这注释,很可能是赵长舆的注释,这书,千金难得啊。”
刘乂虽然从小跟着汉人读书,但还是比不上刘渊,不由凑上前看,“很难得吗?”
刘渊师从上党人崔游,在长安做人质时也喜好读书,其中《尚书》读得最熟,对儒家书籍,能读到的,他都会读。
书籍有多难得,只有他这样艰苦求学过的人才知道,一本《毛诗》外面书铺都找不出几本来,所谓书铺,更多的是售卖纸张、笔墨、砚台等衍生品,正经书籍不多,带有注释的书更少。
当下还有相当多一部分书籍是以竹简为书,带有注释的古籍更是以绢布和竹简为主,谁舍得卖先祖注释的书籍呢?
而分享,更不必提,非世交之家,别说阅读,摸都不给摸一下。
刘渊摸了摸书皮,内心挣扎过后咬牙道:“你不是想去见赵含章吗?想去就去吧。”
刘乂眼睛大亮,“父亲不拦我了?”
刘渊看着他笑道:“阿父从前觉得,匈奴人和她是做不成朋友的,但现在看,我和她或许成不了朋友,但你可以。”
刘聪得知刘乂带着厚礼去赵家军大营,气得踹翻了桌子,“难道父皇忘了刘景大将军的死仇?”
刘景也是匈奴人,还是刘渊的心腹,很是能干,当年打灈阳时被赵含章射中一箭,只来得及见刘渊一面就死于箭伤。
从那以后刘渊就一直想要杀了赵含章为刘景报仇,现在却为了刘乂让步,刘聪不免有些妒恨。
刘乂欢快的奔向赵家军大营,营地里的赵含章吓了一跳,听到斥候汇报,连忙带人去迎接。
她难以置信,“他来干嘛?”
傅庭涵想了想后道:“可能是因为你给他送礼,还寄了信,他来回礼?”
“我那就是为了告诉刘渊,我没跑,赵家军还在,让他们别搞小动作……”赵含章瞪大双眼,“刘乂也就算了,为什么刘渊也同意让他出来?”
“或许你可以见到刘乂后问他,”傅庭涵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后道:“你得在二十里外截住人,还得找个借口拦着不让他们靠近大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含章只能上马狂奔,成功在二十里外拦住刘乂。
刘乂没想到会在半路看到他的新朋友,很高兴,“赵刺史,我正要上门拜访,没想到就在此处遇到你了。”
赵含章努力平复过高的心率,冲刘乂笑了笑,坐在马上问,“北海王肯再来找赵某,某荣幸之至,但我不能再请你去大营了。”
刘乂一愣,问道:“为何?”
“上次留你做客便生了误会,再让你留宿大营,恐怕刘大都督又要不安了。”
刘乂连忙道:“这次来是父皇同意的,我们收到了你的重礼,知道你是断不会再做出扣押我做人质的举动的。”
刘乂这段时间一直被人教育,加上在朝堂上听得多了,这才知道,上次他虽然拦住了赵含章夜袭平阳城,却也给赵含章和谈增加了筹码。
而且四哥还说,平阳城外根本没有大军停留过的痕迹,所以说不定赵含章夜袭的事也是骗他的。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和赵含章的友谊就是了,刘乂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她,感动得不行,“你肯将赵公注释的书籍送我,可见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你既是真心,我刘乂也绝对不负你。”




魏晋干饭人 第739章 为你们好
赵含章有些懵,“那书……是抄的,不是原稿。”
“我知道,赵公的原稿你肯定要留着的,我岂敢求你祖父的手稿,能得到手抄本,我已经荣幸之至。”刘乂感动得双眼含泪,“这世上能得你一本先祖注释的手抄本有几人呢?”
其实,挺多的。
赵含章可是把家里的藏书选出好多送去书局给人刻录印刷,不仅各个郡县的学堂,连书铺里都铺了很多货,定价虽然有点高,但依旧有不少人购买。
在豫州,不敢说读书人人手一本,但一半还是能做到的,也是因此,赵长舆和赵氏的名望这两年越发深重,响彻整个豫州士族阶层。
不过因为交通不便,信息偏重等问题,平阳城这边没人知道罢了。
因为想要刘乂多学一些儒家经典,支持汉治,也因为穷,所以选了书做礼物;
因为斥候查到对方派出的斥候越来越多,显然有怀疑他们的趋势,所以她亲自去送礼,为的就是警告震慑对方。
她怎么也没想到,刘乂会因此亲自来回礼啊,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不知道这书在刘渊那里贵重到那个地步,竟肯让刘乂到她的大营里来呀。
莫非……是刘渊怀疑她大营空虚,特地派了刘乂来查探?
赵含章探究的目光朝刘乂看去,片刻后在心里摇头,不可能,现在的刘乂没这个心机。
那就是跟着他来的这些侍卫了。
赵含章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圈,就对刘乂笑道:“我说了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别说是我祖父的手抄本,就是原稿,你要想看,我也可以给你一观。”
她开玩笑道:“送却是不可能了,不然我前脚送你,后脚就要被家中的长辈打鞭子。”
刘乂好奇:“赵刺史家中还有敢打你鞭子的人?”
“有的,我有一伯父甚是凶悍,我要是敢把祖父的手稿送你,他是真的会打我的。”
傅庭涵都没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赵铭风评被害。
总骑在马上说话也不好,赵含章干脆下马来,还招呼大家一起下来,在附近找了块草地坐下聊天。
刘乂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她和傅庭涵的对面,“赵刺史和傅公子来此是有何事?”
傅庭涵看向赵含章。
赵含章沉默一下后道:“我们就是随便逛逛,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北海王。”
对面要是刘聪,肯定不相信这话,可对面是刘乂,他想也没想就相信了,他高兴道:“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了。”
这话说的,傅庭涵一点儿也不吃醋,太单纯了,他根本吃不起来。
赵含章坦诚不请刘乂去大营,以免汉国君臣又生误会,刘乂也理解,就坐在草地上和她聊起天来。
这段时间,他积累了许多疑问,但问不同的人,得到的答案是不同的。
尤其是有关汉治的措施,比如变田为牧一事。
“……父皇对此事也深恶痛绝,却又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手段凌厉的阻止,势必会引起五部反感,到时反生乱事;我舅舅也反对此事,认为耕种带来的价值远在放牧之上,奈何五部都不听;太傅他们却觉得,我们匈奴人本就擅牧,也喜食牛羊,要是不放牧,那就要倚重汉人和氐族耕种。”
“而汉人狡诈,氐族……”刘乂压下对氐族不好的话,道:“长此以往,这土地可能就不是他们的土地了,不知何时就会被汉人骗去,所以他们坚持以牧为主。而且,他们也需要地方练习骑术,跑马练箭。”
刘乂问她,“要是赵刺史,你会怎么治理呢?”
赵含章道:“若是我,我就将匈奴人和汉人分开,让他们自治。”
刘乂呆住,“自治?”
赵含章点头,“擅牧的,给他们划一片适合放牧的地方,让他们在那里生活生产;擅种植的,给他们划一片适宜种植的地方,让他们耕种。”
刘乂抿了抿嘴道:“这怎么可以,这是我匈奴治下。”
“我并没有否认这一点,”这一刻,赵含章倒是不否认汉国和刘渊了,道:“不论是匈奴、汉人还是氐族,或是鲜卑,他们生活在汉国治下,那都是你们的百姓,作为帝王,只是给他们划归地方治理。”
她叹息一声道:“是你们一开始便将路走窄了,将治下百姓分为三六九等,匈奴人若缺少奴隶,便可以大肆捕捉他族人为奴,没有国法,这才造成汉国现在进退不得的局面。”
刘乂还小,眼中带着不解和不服气,道:“你们汉人不也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吗?士族的地位远在其他阶层之上。”
“这是以阶层分尊卑,但你们汉国是以种族分尊卑,奴隶可以赎身变成良民,庶民可以读书入仕成为士族,商人、工匠也都有机会,国有国法,即便是皇帝,想要什么东西也都要找到能够说服人的理由,不然就要像现在的晋室一样被万民唾弃,遗祸后代。”
“而种族是天生的,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在汉国,匈奴人天生高贵,汉人和鲜卑、氐族、羯胡天生卑贱,匈奴人可以没有理由的当街斩杀汉人,也可以随意圈占他族人的田地,变良为奴。”
刘乂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赵刺史莫要忘了,你们汉人也这么干过,不然石大将军是怎么成为奴隶的?”
石勒不就是走在大路上被士兵抓了当军饷,从此变良为奴,在各个地方流转吗?
赵含章脸上有些悲伤,“是啊,所以晋风雨飘摇,它已至暮年,北海王要拿新建立的汉国和它比吗?”
刘乂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含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汉国才建立四年,还有机会改过来,北海王不如回去问一问汉国皇帝。”
刘乂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赵刺史的这番话对我,对汉国是真心的吗?”
赵含章道:“北海王聪慧,汉国皇帝也有雄韬伟略,我这话对汉国是利是弊自能分辨出来。”
刘乂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难道赵刺史就不害怕这话传到晋国君臣耳中,引起他们猜疑吗?”
赵含章就笑起来,扫了一圈道:“这里皆是你我心腹,我的人自然不会外传,而你们,就算是站在我大晋皇帝面前言之凿凿,你猜他是信你们,还是信我?”
谁都知道她一直在抗击匈奴的前线,到时候一句离间计就可以把一切推得一干二净,这里又没有录音,也没有录像,你说是我说的,就是我说的吗?




魏晋干饭人 第740章 重礼
刘乂满怀激动的来,最后积了一肚子的疑问和计谋回去。
他一回城就进宫找他爹,让想跟他打探一下赵家军大营消息的刘聪扑了一个空。
刘渊也想问他赵家军大营的情况,结果还没开口,刘乂就一股脑的将赵含章的意见和他的疑问丢了出来。
刘渊瞬间忘了赵家军大营。
赵含章这话正挠在了他的心尖尖,同时还给他流露出另一个信号。
“赵含章说晋国已暮年,这是想要另择良主,还是想要另起炉灶?”刘渊心头火热,总觉得是第一种,但第二种也有可能。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都是他的机会。
刘渊眼睛发亮,同时心中忧愁,“她说的不错,汉国虽然才建国四年,却已经病得不轻,再不整治,长此以往必沉疴难治,走上晋国的后路。”
刘渊拳头紧握,坐在龙椅上思绪万分,“奈何她非我臣,不然,汉国又多了几分生机。”
这两年刘渊就是感觉到力不从心,匈奴五部阳奉阴违,他又不能严厉的惩处他们,挫败之下才沉溺声色。
赵含章的话重新燃起他胸中的豪情,浑浊的目光清明了些,他看向刘乂,心绪再度起伏。
刘乂没发觉他爹的目光有异,还纠结于他的问题,“阿父,您说的汉治也是要以阶层分尊卑,不以种族区分吗?那要怎么改?”
刘渊道:“用汉臣治国,只要朝中的汉臣足够多,便可将现在走偏的道路扭过来。”
但现在朝中虽有汉臣,但还是以匈奴人居多,汉臣别说占主导了,连和匈奴平分秋色都做不到。
刘渊既用汉臣,也戒备他们,但以现在国家的利益来算,用汉臣汉治,才能更快的让国家强大起来,然后灭掉晋国,一统天下。
可惜,朝中除个别人和他有这个共识外,其他人都对汉人很不信任,也反对汉治,行事肆无忌惮,让国内匈奴和其他族的矛盾重重。
刘渊思考许久,决定还是试一试,万一就真的把赵含章给拉拢过来了呢?
他当即让人准备一份厚礼,以刘乂的名义送去赵家军大营。
赵含章正在拆刘乂送来的礼物,因为她送的是书,刘乂觉得自己不能送俗物,所以回送的也是一些文章和书。
黄金有价,知识无价,赵含章还真挺想知道现在汉国君臣的治国策略和想法,她总不能站到人家的朝堂上去听,除了民间的声音外,就只能看汉国大臣编撰的书籍和写的文章了。
赵含章看得津津有味,为此还点上了油灯。
熬到半夜,迷迷糊糊抱着被子睡了,第二天天一亮继续看,连枪都不去练了。
然后就又收到了平阳城送来的礼物。
曾越带人将箱子搬到赵含章的营帐,让赵含章退到一旁,他先试探的开了一下,没发现有机关,这才一把掀开。
里面是金银珠宝,美玉绸缎。
曾越愣住了,不由扭头看向赵含章。
赵含章上前,挑眉问道:“刘乂送的?”
“送来的人是这么说的,但卑职见他们眼生,不是北海王身边的侍卫,所以谨慎些。”
赵含章上前抓了几串珍珠,珍珠圆润,都是差不多大小,一条大概有八九十颗左右。
这时候的珍珠都是野生蚌所产,产量极低,所以价值比黄金还贵。
她对着阳光看了看,瑕疵极少,都是上品珍珠。
就这一箱金银珠宝便够她的十万大军半月的粮草了。
她一下握紧了手中的珍珠,道:“这不是刘乂送的,送礼的人没留下话吗?”
“他们说北海王钦服,知道刺史在这里远离洛阳,日子艰苦,所以送礼宽慰一下刺史,他们还想面见刺史,只是卑职不敢让他们在大营多停留,怕他们发现异常,所以斗胆拒绝了。”
要见赵含章就要到主帐来,就算做了布置,也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大营空虚,所以曾越就拒绝了。
赵含章点了点头,问道:“没有信?”
“没有,只说刺史只要愿意与汉国为友,这些东西应有尽有,享用不尽。”
赵含章忍不住一笑,“这话一听就不是刘乂说的,这礼多半是刘渊送的,要么就是汉国其他大臣或皇子送的。”
曾越皱眉,“要不要末将丢还平阳城?”
赵含章闻言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这可都是钱啊!”
曾越一滞,道:“可他们说刺史和他们做朋友……”
1...220221222223224...23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