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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囤种田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楂馅
秋贵儿跟着满囤,满囤叫他把拔下来的萝卜上头的缨子揪一揪。一来他也有事可做,二来这活也不重,他呆在这里也有个玩儿的。
将近三亩地的萝卜缨,一个上午就过了一遍。大家因为兴奋,拔出来的数量远远超过大板儿车的载重。好在满囤时不时的往空间里装着,才没让王氏为怎么运回家而发愁。
最后王氏就听着满囤的话,把打算送亲戚们的一堆先放到板车上,让小四挨家挨户的送过去尝鲜。
剩下的一大堆,满囤要趁着新鲜拉出山去卖掉。所以品相一定要好看。
王氏就一边笑话他爱做怪,一边很麻利地把多余的萝卜缨子摘一摘,八个萝卜拿草绳捆成一捆,末了看看整整齐齐的一捆萝卜,红是红,绿是绿,感叹道:“唉,我儿子种的萝卜就是漂亮,这么好的一捆,怎么也能卖五分钱。”
王满囤一听这价钱,差点没吐血:“娘,5分钱我哪儿舍得卖啊!”
王氏就把脸板了起来:“咱们庄稼人,要实实在在。我问你,你买种子花了多少钱?”
满囤当然不乐意说我的种子是老乡白给的,就回话道:“娘,种子可不便宜,花了六毛钱呢。”
“哟,这种子可够金贵了。”王氏有点吃惊,但是接着又说:“你看看你,让娘捆这么小的捆,还把萝卜缨子都摘下去,人家买回去想喂个鸡都不成,5分钱已经不少了。”
满囤反驳道:“娘,这萝卜捆已经很不小了。”
王氏一指萝卜堆:“这么些萝卜,还不够你的种子钱?”
又一指萝卜田:“这萝卜才新长成,娘看着有好些萝卜个头还小,不舍得都拔了,你瞧瞧这地里,还能再收这么一大堆,你呢,吃点儿苦,5分钱拉去卖了,挣个零花钱也就成了。可别油嘴滑舌去坑钱,叫别人家笑话咱。”
“听你的,娘。”满囤嘴上应承,心里不以为然,他肚子里已经打好了小算盘。
一大堆的萝卜要捆扎整齐也极耗时间。满囤想了想,把他的弟弟们也安排了进来。
小五负责把萝卜拎过来,满囤专门扒萝卜缨子,小七负责把大小一样的八个一组摆到一起,王氏负责打成捆,小六专门管着把扎成捆的萝卜整整齐齐地再摆回地头。
这么一来多了帮手也提高效率,满囤顺便还能把萝卜缨子偷偷塞回空间里当饲料。
饶是如此也忙到了月上中天。王氏看着还剩下不多的零散萝卜,交待满囤自己看着捆了,就带着孩子们回家休息了。
说来也喜气,他们在田里又是拔又是剥的,可能是把萝卜的味道传了出去,结果满囤拉着空车回来的时候,可就在田边上捡着了好几只野兔。一来是小四现在做的套子扣更精巧,二来就是这味道太招兔子喜欢。
“瞧,你个小贪财鬼,这不,给你送钱的来了。”王氏听说套中了三只兔子,又是一番欣喜:“我明天炖一只,另外两个你拿去换钱,记着给冬子买糖吃,不是你弟的套子,你上哪儿逮兔子哟。”
满囤就冲着小四乐,小四站在门缝那儿冲他挤眉笔弄眼:“买六块糖哟,再来点鸡爪子,咱家大黄狗最爱吃呀。”
收回菜要趁着新鲜才能卖上好价钱,王氏看着满囤小小的身板拉着一整车的萝卜,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她跟在车后头推着,一直把满囤送出村老远,才不得不回去。
“孩儿,夜里走路要小心。”
“困了就把车推到路边上睡一会儿,车上有席子跟被单,你可记着盖住肚子。”
“出门小心,万事忍让,别让娘操心……”
满囤心里温暖,却不由替村里种地的人难过。他自己好歹有个空间,不用受赶路之苦,但这一村的乡亲祖祖辈辈从来都是咬着牙肩扛手挑地跟外面做交易。他们终年勤奋,却日日穷苦。
现在,这样的情形是该有个尽头了。





王满囤种田记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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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囤带着空间里的时令蔬菜匆匆赶路。
新拔的红萝卜、自家菜园子里的长豆角、山上采下来的野蘑菇、别家送的红薯叶子、南瓜尖、青菜、菠菜、茄子、菜花、各色豆芽等等,足够他自己个开个菜市场。
同是星夜赶路,但今时不同往日。上一次半夜往荣光镇跑去的时候,自己心里憋着一把劲儿,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挡不住。
但这一次,他独自走在野路上,心里又不是那么冲动,附近荒无人烟,也没个手电筒照明,不管走到哪儿都有黑黑的影子跟着自己,越走就越觉得心里发慌。偶尔哪只夏虫叫得响亮一些,都能叫他把手里防身的木棍给举起来。
他应该在后半夜赶路才对,这样走一段时间东方就开始露出些青色的微光,再坚持坚持天色就带着鱼肚白,也不那么害怕。
但现在是前半夜,他就觉得自己越走越偏僻,越走天越黑,想点个火把举着,却苦于空间里没有火柴。
无论如何,满囤暗暗给自己打气,坚持住,走完这一回,换了需用的东西,以后好好计划行程,再不走夜路了。
就这么一路走着,脸上淌着热汗,后背挂着吓出的虚汗,翻过了三道山,绕路到张家口村的东北方向,跟荣岗镇恰恰背道而驰。
这是他根据头一次出远门的记忆、上一世的地理常识、在各村无意间打听到的消息外加他自己的猜测,推测出来的方向。那条长长的道轨应该也经过这里,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可现在正好夜深人静,火车赶夜路也会不断拉汽笛,只要跟火车的距离不超过三里地,是不容易错过的。
尽管这一路上不见村庄,尽都在提心吊胆,但如果他所料不错,那么进城的时间可以省下七八个钟头。
所以他竖起了耳朵,一次次分辨远处的响动到底是路过的野兽还是隐约的汽笛声。
这天晚上这道铁轨上有三列过路的火车。尽管他拼命地跑向汽笛的方向,无视脚下的所有障碍,仍然错过了头一列,而且还扭伤了脚腕,不得不痛苦的听着第二列火车轰轰驰过。
这时候王氏教训的话语很自然地在他耳边回响。满囤不由在心中苦笑,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还在借助长辈的叮咛寻找力量。
摸了摸丢到一边的木棍,扭扭伤到的脚踝,好在扭得不重,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就又能重新站起来。
接着又摸黑找到了能下到铁轨旁的土路,又来来回回的找像上次那样方便跳车的高地。
但说起来容易找起来难,容易跳车的地段就像沙漠里的绿洲一样难寻,要不然上次那里也不会聚集了来自几个村的年轻人。
满囤干脆放弃了再找的打算,故技重施,又搭了临时的跳台出来。因为仅供自己临时使用,比上一次搭得还要简陋。
当然,很顺利地登上第三列火车,然后拿出铺盖卷,在火车单调哐当哐当声里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硬要说他对这种出行方式有什么感想的话,王满囤只能说有火车可坐的商务旅行比徒步穿越要强上一千倍。
他在晨光中醒来,远处的城市已经初现轮廓。高楼大厦还没有建设出来,但高耸的烟囱在不管不顾地恣意吐着黑烟,跟后世没什么区别。满囤在离城市最近的地方跳下火车,跑到汽车站买了一张车票坐到了市中心。
钟楼显示现在是早晨八点。
窄窄的柏油马路配着稀少的过往汽车,行道树的绿荫正巧遮去夏日的噪热。老乡赶着骡马车送菜,也见着不少师傅拉着板儿车运煤。上班的职工踩着自行车飞快地赶路。没有红绿灯,没有堵车。空气很不错,人们都清贫。
随便沿着条街道穿行,很快就听到了升旗仪式的广播,左右一瞧,不远处有一所小学。原来今天是个星期一。
小学门口已经形成了临时的早市,家长们送完孩子,还可以顺便买回当天的蔬菜。
满囤绕着小学门口自然形成的露天菜场走了一圈,摇了摇头,这里的菜很新鲜,应该出自附近的菜地。菜价也很便宜,诚如王氏所言,一捆五分钱的话,他的萝卜在这里肯定很有市场。
再贵就不行了。这个年代的物价消费水平普遍不高。
他空间里那些老乡送他的菜倒是可以五分钱一斤给买了,但是即使是平价菜,在这里卖也是不合时宜的。
满囤转了一圈就已经发现了,家长因为经常买菜,跟菜农们都已经有了熟悉的关系,彼此打个招呼,一笔小买卖就做成了。因为关系良好,有时菜农也会不计成本地给他们一大把鲜菜当添头,或者家长们一时忘了带钱来,打个招呼就可以先把菜带走。
满囤是没有这个优势的。
他要想在这里卖菜,就得远远找个没人的地方取了他的板车,然后杀退了马路上买菜的家长,挤开路边儿摆摊的菜农。当然,这还得是他真有办法把板车拉进挤来挤去的人群才行。
当然,放弃板车也可以,他只要用被单兜一兜蔬菜背过来,也能挤进去占个角落开张卖菜,不过这里唯一能选择的摆摊场地就是角落里的角落,紧贴着公厕的一块空地。这么一来他自己上厕所倒是很方便,但想要卖菜就困难了。
这里不行。尽管现在才早上八点,但对这个露天早市来说,他是来晚了。
不过城市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多。
满囤沿着马路继续溜达。这条街上不仅有所小学,过了两条马路之后他还见着一所中学。不过中学门口没人摆摊卖菜。
但小学跟中学这间的这几个路口,往里面走不多远就能看到各个胡同。沿着小胡同进去,就分布着不少家属院。很快,满囤就见着一个十字小街,这里面拉着板车的菜农很多,拎着篮子转悠的老太太也更多。
很明显,这里是几大家属院的聚集区。满囤想了想,没有取板车。而是找了个紧挨着早市的小卖部门口,跟人打了个招呼,开始给自己搭卖菜的台子。
这块地段正对着一百米外一所新建成的家属楼,不过因为身后有一条污水沟,飞着不少蚊虫,所以这里摆摊的人不多。
但满囤眼尖,他看着有一位大伯拉了满满一车的小青菜,正往这个方向走来。显然别处是放不下他的大车的。
青菜很新鲜,大伯又有意往他边上停靠,这么一来只要有人买青菜,他就可以借势把自家的菜给卖出去。
台子也好搭,他装成捡砖头的样子,迅速垒了两摞碎砖出来搭出个台基,上面架了块破木板,铺上厚厚的稻草垫,包裹得严严实实。上面摆了好几捆水萝卜,加上少少一点的花色蔬菜,台子下面塞了几个空麻袋,看起来鼓鼓囊囊,方便他打掩护。一抬头,拉车的师傅也走到了近前,正左右打量着要摆摊的地方。
“师傅,这边儿有空地儿。”满囤赶紧招呼着,顺便帮老师傅推了推车,于是两个人的菜摊就摆到了一起。
两个人都不善于开口招揽顾客,于是往这边儿走的人并不多。满囤的台子因为搭得不高,大家也没太注意他的萝卜。
不过没一会儿,这边儿又来了一位大婶,拉着一车的土豆冬瓜尖豆角,把菜摆到了两人左边儿的好位置上,开始扯着嗓子喊价,价格比对面都便宜,很快引得老太太们围了过来。
挑挑拣拣的时候,就有人瞧见那一大车的小青菜。有个大妈嗓子响亮,隔了老远问怎么卖。
老师傅一报菜价,大妈就扯着嗓子冲对面的邻居高喊:“李姐,来这边儿,这边小青菜最便宜。”
这一嗓子喊的,比卖菜大婶还洪亮,立刻,不止那位李姐,好些个大婶大妈就围了过来。
老师傅的菜的确又新鲜又便宜,围过来的顾客们就都开始掏钱挑菜了。
满囤夹在两车中间,自己的小菜摊也不显眼,而且也不吆喝。中间倒是不断有顾客问水萝卜的价钱,满囤报的是三毛钱一捆。而卖菜大爷的小青菜是五分钱两大捆,当然没人肯买他的萝卜。
满囤也不着急。这市场上没有卖水萝卜的,谁家餐桌上要想添个新鲜菜,他的摊子上是独一份儿,而且大家看起来也不是不稀罕,只是嫌贵,在等他降价。
很快,老师傅的车边上,买菜的人越围越多,左边那位卖菜大婶就着急了,开始吆喝着降价:“茄子便宜了啊,新鲜的大茄子,5分钱三个!”
这么一喊,往他们这边儿围的人就更多了。往家属院儿去的道路就这么被堵上了。
这时,正好有个拎着个蓝色布兜的退休老头儿低头路过,在人群里慢慢地往前挪着,看样子就住家属院儿这边儿,在外头转完圈儿回来准备回家。
结果一个没留神,布兜挂到别人自行车车筐上了,车筐上的尖角把布兜挂出个大口子,里面的一兜象棋棋子掉了出来,骨碌骨碌滚了满地。




王满囤种田记 第三十二章
棋子骨碌骨碌地滚了一地。这会儿人正多,棋子就让人踢来踩去,很快就散在各处。把个老爷子急得,满头大汗地念叨:“哎呀,我的棋子儿,我的棋子儿,别踢别踢都别踢。”
他身上没有别的兜,只拼命把能捡起来的棋子往口袋里塞,很快口袋里都是棋子,左手上拿着五六枚,右手里抓着三枚,再想捡却没地方放了。
这时候大家都在抢着买便宜菜,挤成一团,也没人关心几个破棋子儿。更没人去帮这个老头儿。
满囤就眼瞅着远远的有个棋子滚了过来,他赶紧起身去捡,却被旁边儿的人一推,差点儿坐地上,结果棋子儿就直接掉进了后面的臭水沟里。
掉进臭水沟倒是安全了,一会儿捞出来就成。但这老头儿急得不顾安危,自己蹲在人堆里伸手捡拾,有几下眼看着差点儿给人踩了。周围的人虽然不少,但都急着买菜,没人给老头儿帮忙。
满囤心里不忍,干脆起身过去,一边儿护着老头儿不让人撞倒他,一边儿手脚麻利地把自己能见着的棋子都收进空间里。
然后把老头儿扶到他的摊位那坐着,找出王氏的蓝纹手帕,捏了四个角,把空间里收回来的棋子一个一个放到里头。
正在那儿背着身填棋子呢,老头儿在他背后突然一声大喝:“嘿,你干什么!”吓得他手一抖,又差点儿把棋子给扔到地上。
扭头一看,原来这老头儿正给他看菜摊儿呢。刚才他离开那么一小会儿,摊面儿上摆的菜就丢了大半,特别是水萝卜,只剩下一捆了,就那还有人掂记着拿,老头一抬头,给瞧见了,立刻一声大喝,那人讪讪地又把缩了回去。
老头坐在那里连声叹气,难受得跟什么似的,几次起身想四下再找找棋子儿,可还惦记着给人看菜摊子,扶他过来的年轻人倒是蹲在那里给他找来找去。
满囤左右看看,地面上已经没有洒下的棋子了,就捏着手帕放到了自己的摊子上:“师傅你别着急,数数看少了几个,回头配齐就是了,万一让人给踩伤了手多危险。”
老头儿一见着一大包的棋子,立刻开心起来,二话不说就一个一个捡出来仔细察看,一边儿看一边儿从口袋里掏出个雪白的手帕,坐在那儿仔细擦拭。
满囤趁着他专心数棋子,小心地走到臭水沟边儿上,拿个小木棍把掉下去的棋子给挑进了空间里。
等这枚棋子被他从空间里取出来时,已经干干净净,好像压根就没掉进烂泥里似的。
这倒不是空间有什么净化功能,而是空间收取的时候就只收取满囤心念里的物体,不收那些烂泥。
满囤自己也好奇,什么棋子这么宝贝,让这一把年纪的老师傅这么揪心。低头一看,哦,明白了。
他捡的时候只觉得棋子压手,现在一看,可不是么,竟然上好木料打出来的。做工规整,字体大方,因为长年摩抚,磨得光亮。与众不同的是棋子侧面刻着一圈儿五角星,背面光滑,不过上面刻了一首革/命诗歌。
蝇头小字,工工整整,笔法有力。再瞧瞧老师傅手里其它几枚,原来这诗歌也各不相同。
真是个别致玩意儿,难怪老头子弄丢了以后会这么激动。
满囤也不多话,只把那最后一个棋子放回老头儿身边,老头数到最后,高兴坏了,“没丢,没丢,一个也没丢啊!”然后小心地用手帕把棋子打成了个小包。
接着又不好意思起来:“孩子,真对不住你,你刚才帮我那会儿,摊上的菜都被人给拿跑了,你放心,老伯不让你为难,菜钱我出。”
说着就去上衣口袋里掏钱。
这会功夫,卖青菜的老师傅已经把这一拔顾客都打发走了,现在有空关心这边儿的事儿了,就搭了腔:“老伙计,我劝你还是别赔他钱,这小子可不地道呢,小小一捆萝卜,呶,就你跟前这个,敢要人三毛钱,他都蹲这儿好一会儿了,一棵菜也没卖出去。”
老头儿掏钱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票来:“三毛一斤也没啥,小伙子帮了我大忙了。”
满囤就不乐意了。
“老同志,我帮你是觉得你一个人蹲在人堆里不安全,怕被人踩着。你不用给我钱。我们家种着好几亩地,不差这一点菜。”
他从那一捆上揪下来一个鲜灵灵的红萝卜,拿水冲净了,一掰两截,又接着又说道:“但是我家的菜值这个价。”
然后一截递给了卖青菜的大爷,一截递给抱着棋子这位:“你尝尝看就知道。”
两人都很好奇地啃了几口。
“种得还不赖。”卖菜大爷点点头,啃得津津有味:“这么贵,谁吃得起。”
“这种萝卜不常见啊,切了细丝拌成凉菜,吃着肯定利口。”老头儿点点头,很喜欢的样子。
然后先拿起自己破了口子的布兜,很挽惜地看着,说道:“唉,这布袋子是我老伴儿为了给我装棋子儿,跟着邻居学着缝的,缝坏了好几才学成。”
说着把布袋叠好收进口袋里,扭头跟满囤商量:“孩子,我看你出来卖菜也不容易,这样吧,让老头儿帮你卖菜,只当赔你丢了的菜,你看成不?”
满囤点点头,反正也没事儿,那就搬块石头让这老人家陪自己坐这儿吧。
老头儿先数了三毛钱出来:“孩子,你的菜味道很好,我老婆子肯定喜欢,我先买一捆。”
满囤就去菜台子底下拿新的萝卜捆儿出来给他。
“不,这捆就好,这捆就好。”老头儿很坚决地把少了一根的萝卜捆拿过来,认真地跟装棋子的小白包放在一起。
“小伙子,把你的菜都摆出来。”老头儿也不坐满囤搬过来的石头,往边儿上叉腰一站,底气十足的卖力吆喝起来,吆喝的还是个花腔:
“东走西看买菜的大姐们看过来诶
这边儿可有你们买不着的菜诶
红皮白水晶,绿顶子可真新鲜诶
巧手细调往桌上那么一端诶
老的少的都多吃几碗诶……”
满囤坐在边儿上听着差点儿笑翻过去,敢情这老人家还是个票友。
他还从来没见着谁是这么吆喝卖菜的。
老头儿这么一吆喝,很快就有认识的大妈们过来跟他打招呼:“老赵啊,这么早就下完棋回来啦?怎么还在这儿卖起菜了!”
“给我小老乡帮着吆喝吆喝,菜可是真不错,捎两捆儿尝尝?”
“这水萝卜真新鲜,好多年都没见着卖了。”
“三毛一捆这可不贵,只当给老家的朋友添点路费。”老头儿说着就去拿菜。
“老赵你可是出了名的会过日子,你看得上的东西哪有不好的。”
“来两捆,来两捆。”
满囤就手脚麻麻利地把两捆菜系成一串递了过来。他现在捆捆扎扎的都熟练的很。
“这菜下来就几天,现在不吃回头想吃也没有,小伙子,这上面儿的都给我,我中午给孩子们挨家送去。”
有位老奶奶明显是喜欢吃这一口,一个人就卖了一堆。她小孙儿儿帮她拎着。
这买菜呢,也就是这样,大家瞧着没人买的时候,自己上看上了也不买,就都等着降价,一旦有人要了,又使劲担心自己买不上,争着抢着要买。
满囤也照顾她们,买两捆萝卜的就送一大捆别的菜,买一堆萝卜的就送一捆萝卜。
随着买菜的人越围越多,他就没停下来过,不断地收钱取菜取菜收钱。
因为之前丢了菜,所以他现在钱都收进手心里,台子下面的菜早就卖空了,也直接从空间里拿。
满囤也不贪心,卖过几拔人后,就把空袋子往外一抖,表示没有了。后来的人就只能上别家买了。
只这一会儿功夫,他就卖出去了将近一百捆萝卜,挣了三十多块钱。他其实还想继续卖,但是再卖就得让人看出问题啦。
他把菜台上的稻草垫卷吧卷吧收到麻袋里,砖头块不方便收进空间,只好跟小卖部的人商量好了,搭成个小实台,让人家放花盆。
最后自己把麻袋往背上一背,木板夹在胳膊下面,就打算跟老头儿打个招呼离开。
这老头儿很奇怪,人缘极好,却听不出来有谁喊他的官称。站了快一个小时,也不说离开。
满囤是希望他离开自己可以继续卖,但这老头儿似乎铁了心要陪他到最后。(打完这句想唱歌,哼哼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老头儿看他今天的菜都卖完了,就问他明天还来不来。
满囤心里想了一下,就告诉这位老头儿,自己是跟着老乡一起来的,老乡那里有一车菜,不知道卖的好不好。
老头儿点点头:“孩子,你叫啥名字。”
“王满囤。”
“王满囤同志,你今天帮了我大忙,我不帮你多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你把你老乡叫来,让他把车拉到这道街第二个路口往左,再走过两个路口,那里有个后门,通着第二食堂,我二女婿在里面当厨师,我去跟他说一声,让他把你的菜都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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