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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囤种田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楂馅

王满囤种田记 第十六章
然而他猜错了。
穿过林子,他远远就看到十几个人影聚到一处,同样在等火车,只是这里可绝对没有车站的影子。
那十几个人统统站在离铁路最近的小土坡上,走近了一看,全都是年轻面孔,个子有高有矮,不过一个个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怎么跳火车,而且随着火车的汽笛声越开越近,几个人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
原来是这个办法。
满囤上一世做了一辈子的守法公民,从来没逃过一张车票,但是现在,他得跟这帮年轻人学习,试着扒上这辆不花钱的大车去进城了。
这群人看见了满囤,赶紧招呼着,叫他也上这边儿来,这边儿扒火车最方便。
满囤仔细看了看他们站着的地形,其实就是个高一点儿的斜土坡,只比火车车厢高出三米左右,离铁轨差不多两米远,助跑几步往下跳也就将将能跳进空货厢。
但是只要想想刚才跳拖拉机的经历,满囤就只觉得鼻头冒细汗,两眼出金星。往行驶着的火车厢里跳这么远,又是从高处往下跳,这可是在拿小命冒险。
万一助跑不够跳不进车厢里呢,那就是用生命来乘车了。即使安全系数百分之九十五,可还有百分之五失败率。这么一算,今天他们这将近二十个人里就得有一个人倒霉在这上头。
满囤心说,我还是动作快点儿想个办法吧,不为别人也为自己,万一今天那个倒霉鬼就刚好是自己呢。这可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想到这里,又顶着众人失望的嘘声,赶紧往下游方向跑出三五百米。
看着周围没人了,满囤抓紧时间从空间里取了溪石,搭出一个三米高,仅能站上去四五个人的小站台,站台上牢牢地向前伸着一根手臂粗的硬树枝,他就可以踩着树枝走到车厢上方。最后满囤又拿空间里的泥土把站台给外面儿裹严实了,为的是叫人看不出这里头的玄虚。
这当会儿,火车已经冒着白烟轰隆轰隆开了过来。
他赶快用两手拢了个喇叭,朝那十几人大喊:“喂~你们怎么不过来站这儿呢?这边儿有个更方便的土台子。”
“骗人,那边儿哪有土坡。”也有人冲他吆喝。
但马上有几个胆小的被说动了心,趁着火车还没到跟前这点儿时间,飞快地跑过来侦察地形,接着也跟着喊了起来:“老李老齐,你们都快过来!这边儿就是有个坡~快点儿过来~”
听了这话,原先土坡子上站着的那帮人就呼啦啦地,跟跳冰山的南极企鹅似的,从那头土坡上一个接一个蹦下来,趴哒叭哒跑到这头儿,又一个一个踩着石头台阶,上到了这一头平台上。
刚一上来,就有年轻人开始兴师问罪了。
“孙闹春你是咋领的路,有这台子不让俺们使唤,想让哥儿几个跳断腿儿啊!”
“就是,刚才那坡我一看就渗的慌。”
“你刚才明明说的是谁不敢跳谁是王八蛋。”这个叫孙闹春的还在小声辩解。
“你球小子有好地方不带我们跳,成心想看我们笑话,你才是王八蛋。”
“还是这位哥们儿有义气,找了个好地方还给咱们说。大哥,你怎么称呼?”
得,这边儿这几位刚王八蛋来王八蛋去,他这头就得介绍自己:“姓王,王满囤。”
“哈哈哈。”这一大群人里一个姓王的也没有,立刻就有人坏笑出声。
“快闭嘴快闭嘴,谁笑谁就是王八蛋。”孙闹春冲那几个人教训到,然后他自己忍不住也笑了。
笑骂间火车正好从他们脚下驶过,脚下的地面发出轻微的颤动,但是此时再跳火车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危险了。
这些人瞅准一节空车厢,一股脑都蹦了下去。
满囤因为做了好事儿,所以大家伙关照着让他最后一个跳,基本上是落到了别人的身上,一点儿油皮也没磕着。
既然已经集体非法乘车,那大家就是一伙人了。所有人一起围坐在货厢的地板上,也不分你我,开始互相打听目的地。
这些人里面有头一次扒火车的,也有免费乘坐过好几回的,还有不少人是托关系跟着找到这边儿的,属于拖拉机手说的那种一去永不返乡的类型。
满囤这才知道就是这么危险的一条渠道,也不是人人都能碰着的,这个扒火车的地点儿是个秘密,知情的都是相互关系好的年青人。
要是敢让村支书或者大队长知道了,准得把他们一个个揍得皮开肉绽再开个批斗大会。
当然,在村里跟外面的世界里常来常去的就只有孙闹春他们几个,当然,胆小的那几位还是头一次出来。他们的目的只是出门打短工。
满囤对打短工很有兴趣。他手里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买兔子,万一短了呢?能打打工最好不过。
那几位也不拿他当外人,立刻就说起他们自个儿的经历来。也有上砖窑去干最辛苦的搬运工,也有去国营集体里当临时工,或者几个人合着伙去菜场拉菜卖水果,也有上工地拉沙石的,也有跑城市里拉蜂窝煤的。
反正大家都有把子力气,随便干点什么都比种地强。种地卖粮根本没什么钱可赚。
满囤有心去城市里闯荡两个月挣好钱再回家。可他只是一个农村户口,在城市要找个住的旅行社都困难。
再说全国在85年这个时候,大部分普通工人的工资也才三四十元,临时工就更低了。
城市里不但挣不到多少钱,而且还到处都是居委会老太太,弄不好自己还得让人给遣返回去。
砖窑厂临村儿听说就有,也犯不着再跑去城市里。
满囤就计划着一旦买好需用的东西,立刻掉头回山里,安安生生种田,等待着用这个种植季的劳作,以六亩大田改变他们家眼下的生活困境。
沿途上他们还经过不少村落,也陆续有年轻人跳进他们的车厢里。同样是外出谋生,大家很快就成了朋友。
等火车开出半天之后,满囤反而是最先跳下车厢的。
火车在汽笛长鸣中渐渐远去,车上的朋友们还在大声地给他加油,祝他早日办成养兔厂。
满囤也信心满满,有了这条秘密通道,他终于可以在合适的时候走出深山,再不用被漫长的土路所约束。
他甚至可以把猪远远地拉到大城市里去卖。他们家再也不用被收猪的贾大树坑骗。
当然,一段时间的积累之后,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现代经营方式让他们家提前过上小康生活。
想到这里,满囤浑身是劲,脚上的血泡也无法再困扰他,赶路的疲惫也无法再阻挡他。他拿着那张皱皱的手画地图,走得大步流星,走得充满希望。





王满囤种田记 第十七章
问过三四次路,满囤最后坐到了老乡的牛车上。
老乡是去给他八十二岁的老丈人送粮食的,正巧也路过红星养殖场,就顺便捎带着满囤,一路上也好有个人说说话。
车上坐了个模样顺眼的年轻后生,又听说是头一次来这里,以前都没出过远门儿,老乡自然就打开了话闸子。
先给他讲荒山女鬼吓人故事,又跟他讲村里红白喜事各种排场,末了,就开始说起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来。老乡一提起自家的地跟自家的牲口,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满囤听得认认真真,他在种地这块儿是个外行儿,老乡不经意提起的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经验。
听众听得认真,赶车老乡讲得那叫一个痛快。很快,满囤就听到了老乡的年轻往事。
在老乡口中,他当年是村里最俊的后生,一百斤的麻袋他一口气能扛两袋,而且从晒场扛到村口,连搬三个来回,不流一滴汗!
他们村长更是上赶着要把自家闺女嫁给他。他嫌这女娃笑起来从村那头都能听见,就改了主意,娶了他模样老实的老婆子,让村长的闺女哭了三天三夜,只好转头嫁了最没出息的河西村书记家的野小子。
说到最后老把式可能也觉着把话说大了有儿不好意思,扭头装着赶牛,结果一看路,吓了一跳:“嗨,说着说着可就到了。”
满囤顺着老乡手指的方向一看,二百米外,一人高的土坯墙上,蓝底白灰的刷着斗大几个字:“红星养殖场欢迎你。”
对开的大铁门半敞着,几位抱了猪崽羊娃的老乡们正打里面出来。
“今儿这路真是顺当,还没到晌午就过了红星养牛场了。”老乡奇怪地说着,又抓紧着交待满囤:“这养殖场里面有个戴眼镜的老师傅,个子不高,最好说话。还有个大高个儿,鼻子边儿上长个黑痣,你最好别遇着他。”
“走喽!刘大叔我就住李楼村儿东头第三家,回头路过,记着来坐坐。”
“好咧!”满囤跳下牛车,在老把式连连喊怪的感叹声中走远了。
他在心里吐舌,自己为了让牛车能快点走,就偷偷把老乡车上的行李往空间里装了一路,临别时才又取出来。老乡大概是经常往来这条路,走出了经验,今天一反常,就觉出了古怪。
不过,满囤想,这位老乡很快就能陷入对于没能娶成村长闺女的无限伤感里,再没心去寻思路上的古怪了吧。
满囤拉了拉肩上的包袱,重新数了一遍身上的毛票,向着养殖场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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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老远,就听着养殖场大门里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下班了下班了啊,都赶紧着干活,大中午的都该回家吃饭了,谁还有空等着你们!”
满囤凝神一看,一个将近一米八高的大个子正叉着髂腰肌站在大门里扯着嗓子跟人吆喝。
这位是位又高又壮的中年人,身上打赤膊套了件脏兮兮的蓝布工作袍,黑的确良的裤子,裤腿挽过膝盖,穿着长筒黑胶鞋,留着乱糟糟的七分头,好像从来也没梳过。耳朵后面夹了根香烟,猛地一回头,脸上一颗大黑痣,很是醒目。
远远见着满囤要过来,又是一脸烦躁:“小毛孩子瞎凑啥热闹,去去去。”
满囤一愣,才想起自己现在不过十五岁模样,而进出此地的老乡们长年暴晒的粗糙皮肤上写着风霜,花白鬓角里藏着苦难,微微前倾的脊背上压着无形的重担,每一位看着都有跟庄稼地打一辈子交道的忠厚样子。自己往这儿一站,倒衬得跟个凑热闹的小孩儿似的。
满囤刚要张嘴,这位技术员已经重新把炮口对准了刚才发火的对象。
满囤没再说话,而是先走进了养殖场的院子,慢慢打量起来。
养殖场两侧都是畜栏,牛羊都关在靠里的畜栏里头,一长排猪舍贴着大门左侧,对面有个简陋的灶房。养殖场中间几大间贮料房连成一横排,很有气势,但也挡住了满囤往后探视的目光。总得说起来,整个场地布置简单,功能明确。
但是大门口那里不知怎的,堆了一大堆的猪粪,大黑痣正在对着粪堆骂娘,边上有几个熟人还时不时挤兑他两句。
随便听了几句,满囤就从那一堆的牢骚话里听出事情的大概来。
这大黑痣就是个躁脾气的糙人,昨天晚上刚跟他媳妇干完架,他媳妇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去了,他今天中午就只能自己动手做饭。结果还又偏偏遇上倒霉,来拉猪粪的老头下坡的时候摔伤了腰,今天来不了了。
大黑痣就只好临时喊了个村里人帮忙,结果把才猪圈清理出来没一会儿,就因为芝麻大点儿的问题,两人说不到一起。大黑痣一个火起,把帮忙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大骂了一通。
结果人一生气,把家伙一撂,不干了。只剩他一人没了招,只好自己把猪粪装车往外面拉。满囤来时他正憋着气,拿铁掀在那儿一下一下地往车上铲猪粪,一边铲一边儿还在对着粪堆骂骂咧咧。
来这边儿抱猪娃抱羊娃的老乡们都不敢得罪他,一个个也不吭气,只是做完交易就加快脚步从他跟前走开了。
大中午天气炎热,苍蝇蚊虫四下乱飞,金龟子都来了一大群。粪堆让热气一烘,方圆几里都闻得见臭味儿,干这活有多难受就别提了。
满囤就站在边儿上,倒也没什么嫌弃的表情。
“你谁家的孩儿,上别地儿玩儿去!”大黑痣觉得这小孩儿怪招人烦的,说了不让进。
满囤挺直了胸膛,不卑不亢地大声道:“荣岗镇离红星养殖场六十里地,我是专门赶过来的。”
“要啥!”这一位显然没有因为听说他是远道而来而对他有什么特别关照,仍然是一副一脸不耐烦的口气。
“技术员大叔,我来看看,想收一对儿种兔。”
这人瞧了瞧满囤背后,没见着他是跟着哪个大人一起来的,嘴里*地报价:“三块八一只,不准挑!这会儿没功夫给你记账,下午再过来。”
满囤在心里叹气,他娘给了他三块六毛八分钱,结果买了假种子,剩下的钱连买一只种兔也不够。
王氏倒是在出门前特意给他带了鸡蛋跟玉米叫他拿去换钱,可自家辛辛苦苦养的柴鸡下的笨鸡蛋才卖一毛钱一个,就这集市上的老乡们还嫌贵。满囤一是看不上这一毛两毛的小钱,二是心疼他家的鸡蛋,就一个也没往外卖。
玉米就更可怜了,一毛两分钱一斤。无农药纯绿色的好玉米才一毛两分钱!满囤压根就不打算卖。
出门一趟不容易,现在,该想办法挣钱了。
“大叔,你一个人铲这么一大堆的肥,到中午也干不完……”
“嗨!你个小兔崽子也蹲这儿看我笑话。”大黑痣不等满囤把话说完,就将铁锨往粪堆上一扎,挺着胸脯又准备骂人。
“我是说我可以帮你干活,铲完了你能早点儿回去吃饭。”满囤赶紧把话说完,心里也是一阵无奈,这位果然不好打交倒,脾气就跟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着。
“婆娘都跑了,吃个蛋!”
“都他娘的跑了,他md老子自己干……!”大黑痣一口气骂了一长串,然后喘了口气准备接着干活,结果骂得太投入,忘了自己正在粪堆上站着,这口气喘得他恶心十足,差点没给直接给熏晕过去,赶快几大步下了粪堆,连呸好几声。
满囤见势就赶紧凑上前去,给他敬了根烟。
大黑痣趁着接烟的功夫离开粪堆,站得老远,也不急着点火,而是先把烟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嘿嘿,好烟,好烟。”
一边说着,一边珍惜地把烟跟自己耳朵上挂着的那根换了,才急吼吼地点上,长长地抽了一口。
“红星镇来的?可不近哪,这么远来一趟就来逮俩兔子?”大黑痣蹲在门口抽着烟,对着粪堆皱眉。院儿里这会儿人都走空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王满囤种田记 第十八章
满囤不说话,而是直接走过去,从粪肥上把铁锨拔了下来(亚瑟的石中剑:p),开始一锨一锨往粪车上铲猪屎,神态自然,动作不紧不慢,好像他干得不是这天底下最脏最恶心的活,而能把人熏出个大跟头的臭气压根就跟他绝缘。
大黑痣抽了两口烟,拿着眼角的斜斜地打量这小子。末了把烟小心掐灭,装回了口袋里,也拿了把铲子,站满囤边儿一起铲了起来。
两个人满头大汗,但谁也不吭一声,只比赛似的把猪粪铲得飞快。
世上的活就是这样,你要是懒散加磨蹭,那就是从地上捡根针,也能从大清早日头刚出来捡到吃罢晚饭。
但要是打起了精神全力以赴,那么,就跟这堆粪肥似的,不过十几分钟,就给铲得干干净净。
“说罢,想要啥样儿的兔子,我去给你挑。”技术员把农具往粪车上一丢,打算下班了。
满囤犹豫了一下,先开口问道:“小兔子一对儿多少钱?”
大黑痣咧嘴笑了:“你跑这么些路,是打算逮俩兔崽子当耍话儿1?”
满囤就把头抬了起来,目光坚定道:“我找来养殖场这里本来是要买一对儿种兔。”
“我自己后院儿已经搭好了兔子圈。我田里种有菜,河边儿长着草,一口气养二三十只也没问题。”
“但我跑得太远,花光了路费。”
“大叔你要是看我是个能干活的,就给我找个活,让我能换一对儿种兔回去。”
大黑痣也是一脸狐疑,把正准备往肩上套的车绳又放了回去,愣了一下,才掩饰似的咳了两声:“去,把这车肥拉到地头上倒了去。”
满囤就很自然地接过车套套到自己肩膀上,技术员给他推了一把,车轮就吱吱哑哑地转了起来。
满囤拉着车一路下坡,技术员一直盯着他直到不见了踪影。
“怪事儿。”技术员从耳朵后头摘了那根一边儿仔细嗅着,一边儿挠着脑门儿转到了兔子圈那头。
满囤憋着气一口气跑出去一里地,往玉米田里一钻,开始用空间里的水使劲给自己冲洗。
这大中午的,又是饭点儿,结果挖了一车的猪粪,一铲子的懒都没偷,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他本意是让技术员回家吃饭,自己用空间帮他把活干了,两下都落得轻松,而他又可以趁机跟这位大个子讲讲条件。
可哪成想这冷面臭嘴的技术员居然找了把铁掀跟他比着干活,好像让他多干一掀自己就吃多大亏一样。
挖到后面,满囤全是看在这么一大车粪肥将要归自己的份上,才支持着没有臭晕过去。
这体验真是独一无二,终身难忘。
想到这儿,满囤自己也乐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技术员看着那么怕干活的人也会干得那么起劲儿,结果反倒让两个人都白白辛苦一场。
满囤先冲洗干净自己,然后把一部分肥料堆上这家地头,大部分收进自己的空间,顺便把粪车也冲洗干净了,才又拉着重新回到了红星养殖场。
这会儿约摸着十二点半的样子。
大黑痣一言不发地把空车拉回棚里,然后给他倒了碗水,让他等着,自己跑去灶房生火。看那意思大概是要请满囤吃顿饭。
灶房是个开放式的,满囤坐在屋里,技术员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他立刻就有了判断:技术员的做饭水平跟自己一个档次,是个会吃不会做的。
时间紧张,于是他干脆从自己的包裹里拿了土豆、饼子和咸菜,拿过去两人一起凑合着吃。
饼子咸菜虽然看着简单,但胜在不用自己动手,吃完了就能干活。满囤已经出来两天了,他该往回赶了。
技术员当然不会有现成的不吃自己穷费劲。立刻烧了锅开水,给两人一人冲了一碗鸡蛋茶,不过是一碗里头两个鸡蛋。
然后蹲在门口,就配着腌咸菜,跟满囤一块儿啃蒸土豆、杂面窝窝。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不吭声,结果就又成了一次暗中比饭量的较劲。
王氏蒸的窝窝头一个足有半斤重,除了全天然营养均衡之外,口感非常一般,好在放在空间里,还不算干硬。
结果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除了吃光了蒸土豆,还一共吃下去七个窝头,满囤饭量是三个,对方吃了四个。
吃过饭,满囤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技术员对着灶膛里的火,把口袋那半只烟又点上了,一边抽着,一边在劣质烟草的青烟里再次打量王满囤:“不错,车洗得怪干净。”
满囤点点头:“我能干重活。”
“这回出门家里给带了多少钱?”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满囤就简单讲了他买种子的经过,略去了扒火车的事情,最后,把仅有的三块多钱连着手帕子一起放到了两人跟前的台子上。
技术员点点头,抽完了最后一口,把烟屁股弹进了灶膛里:“也能吃苦,也能干活,也不挑嘴。”
“但你也不是咱们种地的人。”
王满囤登时心里一紧,这个火爆脾气的技术员看着可不是个细心的主儿啊,连他娘王氏都没看出他的不妥来,这家伙从哪儿看出了破绽?
心里暗自吃惊,但脸上一片平静。
“大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前天可还刚翻过田呢。”
“小子,你知道这是啥?”技术员冲他指了指耳朵上夹的那根烟。
“凤凰呗,上面写着呢。”
“老凤凰,老凤凰,不跟镇长跟乡长。”技术员从耳朵摘了那根凤凰烟,使劲嗅着。
“这烟你是打哪儿拿的?”技术员突然眼睛一瞪,看着满囤就像看着犯罪分子。
呼,原来是烟的事儿。满囤心里轻松,就又讲了讲穿山甲的故事。
技术员也放松下来,先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把玩着手里的卷烟,“这烟我也不是买不起,可关键就tm的买不着。”
满囤眼睛一亮,有门!他把剩下的大半包烟拿了出来:“加上这个,我还差多少钱?”
“把钱拿回去,光这包烟就够你换兔子了。”
“那把兔子给我吧,我急着回家。”
“去再干点儿活儿。”
“好咧。”
王满囤于是就拎着饲料桶,跟在技术员后面,在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畜栏里所有动物都趴着歇晌的时候,硬是把每个畜栏都喂了一遍。
哪种牲口怎么喂,什么东西不能喂,大个子技术员跟他讲得清楚。王满囤拎着饲料桶,一下子心里趟亮。他终于知道该去哪里找饲料啦。
半个多小时后,红星养殖场开来一辆拉货的卡车。
技术员把满囤跟牛一起塞进了后车斗,满囤抱着一个大竹筐,里面是一大两小三只种兔。
尽管心里疑惑,但他没有支声,既然是种暗中的照顾,技术员肯定有他的用意。就像他们本来不用在中午的时候去特意喂那一趟饲料。
拉牛车把满囤送出了四十里地,又把他换到了去荣岗镇拉公粮的拖拉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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