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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语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和香
吴月华管家算得一把好手,查人之类就不行了,负责东宫安保的,一向都是洪良娣。
萧弘澄道:“既如此,此事不用你处理了。”
吴月华应了,又问:“娘娘那里呢?”
萧弘澄略一沉吟:“不要紧,我看她已经很小心了。若是有事,自然会吩咐你去办。”
吴月华明白了,这便袅袅娜娜的退了下去。
这样的周到和小意,不是她心热,实在是她现在已经明白,她已经实实在在的陷在了这里头,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东宫倾覆,她唯有死一条路。
而东宫稳固,今后能更进一步,自己自然也就是水涨船高了。
幸而东宫这两个主子都是好伺候的主儿,不是那等刻薄寡恩的人,能看得到前程。
不过天下没有真的查不到来历的人,无非就是资源的多少罢了,圆锦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到了第二日晚间,就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交到了萧弘澄手上。
来历上毫无问题,这其实已经在萧弘澄意料当中了,他把这资料拿给周宝璐,周宝璐随手翻了翻,也并不表示诧异:“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又不是一定要在来历上与贵妃娘娘有什么关系的人才会替她办事,贵妃娘娘受父皇宠爱,又掌六宫事,收拢几个奴才还是做得到的。”
萧弘澄表示同意,问周宝璐预备怎么办。
周宝璐笑道:“有什么好办的,拿到一个就处罚一个,宫里的规矩也不是摆设。”
既然只是个单纯的被收拢的奴才,没有牵扯到其他,萧弘澄和周宝璐心中都轻松了些,周宝璐又道:“不过贵妃娘娘成日里找事,也真是有些烦人,上回父皇打发人给她搭棚子,这才完工呢,她又有空了不成?”
这种事没什么杀伤力,偏又层出不穷,就如同夏日里的蚊子,总在耳边嗡嗡的飞,冷不丁的咬一口,总要痒一会儿。
萧弘澄安慰的摸摸周宝璐:“如今只能且防范着,你暂且忍耐。”
萧弘澄在旧年就给周宝璐透过底了,贵妃受宠,不安分是意料之中,但不仅胆子越来越大,而且前朝的有些人见贵妃有宠,也有人在逐渐的投靠了过去。萧弘澄的幕僚团认为,不能再姑息此事了,贵妃晋位已经五年,再往后就越发牢固了,这个时候,应该是重新捧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了。
新的贵人,没有班底,就算有心不安分,但要生儿育女,搭建班底,收拢势力,也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时间,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太子爷势力早已不比当日,太子妃娘娘又在宫中主持大局,或者能够在这个过程中进一步控制后宫。
这也就是最终的结论,后宫到了需要改变格局的时候了。
周宝璐既然知道,当然也就明白萧弘澄的意思,便笑道:“我知道了,就是有点儿烦,贵妃娘娘总爱动手动脚的,偏又没本事叫人伤筋动骨。”
萧弘澄笑道:“要办这件事,还要着落在文蔚身上,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筹划的,许久没有动静,唉,回头得想个法子催催他才是。”
周宝璐噗嗤一笑,萧弘澄这话说的真有趣,好像人家是他手下似的。
不过,从萧弘澄那里听过些文蔚的轶事,周宝璐对他十分的好奇,这个人做事精明能干是不消说了,算无遗策也是得了证明的,且胆大心细,做事滑不留手,最有趣的是他居然和周宝璐有同样的爱好,一旦想什么事,就去祸害花草,听说因为这个,他书房的案头摆的不是雅致文玩,而是一排四个长形的花盆,种的是辣椒!
“辣椒!”好有趣,周宝璐笑道:“可惜我不认得他,不然我可以分他番茄的种子,这个可稀罕了,回头我种出来果子,请你吃!”
萧弘澄毫不留情的说:“得了吧,人家可不像你,没事就去弄死一颗两颗的,我听说那盆里的辣椒长的极好,看起来还颇有雅趣。”
周宝璐倒不在乎萧弘澄看不起她种菜的本事,横竖她自己也知道她没那本事,只是对文蔚的书房辣椒好奇,这萧弘澄到底安插了些什么人,居然连人家书房里的辣椒长的好不好都知道。
周宝璐笑道:“哼,看不起我,我决定了,今后在你书房里种番茄去!”
萧弘澄失笑:“罢罢罢,随便你,我记得库房里有几个方的玉盆,回头叫人搬出来,装了土给你种番茄吧。”
两人说话常常就是从正事开头,然后这样奇诡的偏向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向,在今后两人一生中漫长如长河一般的对话里,无数次的重复这一现象,只不过两人都并不在意。
这一晚的谈话,萧弘澄还没来得及问周宝璐被卫贵妃弄烦了之后要怎么样,就被周宝璐带到了辣椒番茄里头去了,两人兴致勃勃的研究用玉盆种什么最好看,当然,前提是周宝璐先要能种活。
反正都没有什么大事,萧弘澄过了近半个月,才知道周宝璐干了什么好事!
周宝璐逮到了东宫被卫贵妃收买的圆锦,倒也没处以私刑,照足了规矩,命人把圆锦送到了慎刑司,说清楚了理由:圆锦把油撒在路上,意图谋害太子妃。
但慎刑司的司正霍如贵是卫贵妃的亲信,第二日就把圆锦放到了尚工局去了,并遣人回复东宫:“慎刑司审问之后,认为圆锦只是端着菜从那里经过的时候,不小心洒了,回去拿工具,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时候,太子妃娘娘正好从那里过,便以为是有意的。是以慎刑司认为圆锦无大过,只是不够小心,也不好再在主子跟前伺候,所以调到尚工局去,并罚一个月的月例。”
意思居然是东宫小题大做。
这真是摆明了不给太子妃脸面呢,周宝璐面无表情的听完了,半句不驳回,只点点头让人回去。
看来卫贵妃掌宫日久,已经彻底把后宫当成她自己的地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女人脾气比较大,或者是周宝璐已经知道无需再让着她了,周宝璐决定不再忍气吞声,以前都只是在别的事上找补一下,或者,想办法让父皇做主。
这一回,她打算自己出马,当面就要抽回去。
周宝璐考虑了一下,去找了沈统领说话,太子妃亲自前来,沈统领自然很吃惊,可耐不住周宝璐一口一个沈叔:“如今我受了委屈,想请沈叔帮我一个忙。”
沈容中现在觉得他最怕的就是周宝璐,太古灵精怪,比大公主难缠一百倍,偏身份在那里,又拿她没办法,这个时候,也只得道:“娘娘受了委屈,可以奏于太子,或奏于圣上,圣上定然给娘娘做主。”
周宝璐笑道:“父皇日理万机,我这一点儿小委屈,哪里好去烦父皇呢,也未免太不懂事了,我也不过是想出口气,只要沈叔肯帮我这个忙,就足够了。”
对着这样的小姑娘,沈容中最为束手无策,只得道:“请娘娘示下。”
周宝璐笑道:“宫里的侍卫由沈叔统辖,请沈叔吩咐下去,每日正明宫宫门口护卫的几位侍卫,在每日卯时的时候见到我宫里的一个叫铃儿的小丫鬟,都当瞧不见就行了。”
她见沈容中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沈叔放心,她决不会踏进正明宫一步,行不行?”
沈容中犹豫,确实如周宝璐所说,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她身为太子妃,这样吩咐虽说奇怪了些,却不算很出格。沈容中掌控大内,当然知道周宝璐走的路被人洒油,卫贵妃又给她没脸的事,倒是有点儿好奇周宝璐要怎么办。
终于还是答应了。
周宝璐笑起来:“多谢沈叔,回头我告诉太子,请您喝酒去。”
周宝璐的花样其实很简单,既然照着规矩不行,那就破掉规矩就好了!横竖她也没打算让卫贵妃在这件事上伤筋动骨,她只是吃不下哑巴亏,一定要这个亏吃的人人皆知才好。
于是,她安排了一个叫铃儿的小丫鬟,每天清晨卯时,提了油壶,往正明宫的门口倒一滩油去!
卯时,宫里已经清扫过了,而宫门未开,正是好时机。





鹂语记 198女儿
周宝璐这就是彻底的以无赖对无赖了,既然在我那里洒油的人你说是无意的,那我就往你这里也洒洒看。
宫门口才被倒了三天油,整个宫里自然就都传遍了:“听说了吗?有人天天一早往贵妃娘娘的宫门口倒油呢!准点儿去,你还能瞧个新鲜!”
“还有这样的事?谁呢?这是在做什么呢?”
“还能有谁?你不记得了么,前儿太子妃娘娘走的路上被人倒了油,差点儿滑倒了,慎刑司查了一回,说是个小丫鬟无意中洒的,就罚了一个月月例,把人调走了事,这会子……你还不懂吗?”
“喔~~~~”
意味深长的一声。
宫里头这些花样,谁不懂呢,只是如今就算是贵妃当道,也有不少人私底下说一句,太嚣张了些!
既然太子妃娘娘都找到祸首了,贵妃做个样儿,也该把这丫鬟拿下才是,惹恼了主子,一顿板子打死这样的事在宫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至于连个丫鬟都舍不得么?
如今贵妃娘娘连个面子情儿都不做,那自然就是嚣张的有恃无恐,丝毫不肯给太子妃脸面了。
只没想到,一向低调安静,不大肯在后宫出风头的的太子妃娘娘,这一回居然这样硬挺腰子,分毫不让,使出这一招来当面打贵妃娘娘的脸。
一时间,宫里的贵人们,总有一个清晨提前起身,到正明宫门口去瞧一瞧热闹,再心满意足的回来。
宫里自然是什么人都有,有安分的,有不安分的,有聪明的,也有不聪明的,有人只是单纯的看看热闹,看看这位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的热闹,可有的人,已经感觉到,或许这后宫风向要变了。
但不管各人都存的什么心思,整个后宫都在看这场热闹,贵妃娘娘在宫里暴跳如雷,美丽的脸都扭曲了,怒道:“就算卯时没开门,门口不是有侍卫么?宫里也有的是巡夜的人,就抓不到人?”
慎刑司的司正霍如贵一脸惶恐的说:“回娘娘,宫里的安防不是慎刑司管的,大内护卫向来是由沈统领全领,就是有什么要紧的,也是直接向圣上回奏,如今奴婢问过了,统领衙门回函说当值侍卫回报,并没有看见有人往地上倒油,奴婢也只得接了……奴婢实在不敢去找沈统领说话。”
岂止他不敢,就是卫贵妃也不敢,沈统领不仅是位高权重,更重要的是简在帝心,可说是圣上的第一心腹爱将,卫贵妃永远记得当时自己告沈统领一状,便被圣上禁足两个月的惨剧来。
若是找了沈统领,就等于是捅到了皇上跟前去,所以她不敢。她还怕沈统领真来管呢!而且她心里也有数,到门口来倒油的,十有八、九是东宫的人。
这一回她仗着自己统领六宫,说不给太子妃脸面就不给太子妃脸面,满以为太子妃会吃个哑巴亏,敢怒而不敢言。
这些年来,太子妃不都这样么,卫贵妃指使尚食局给东宫动的膳食差些儿,太子妃也从来一声不吭的,所以说,太子在外头或许能干,可在后宫,太子妃软弱,实在不足为惧。
上一回搭棚子的事,若不是运气不好,圣上亲自走去看见,太子妃自个儿不也没驳回么。
既如此,不给太子妃脸面,非要说那丫头不是故意的,要保下来,太子妃能怎么样呢?后宫可是卫贵妃在掌管呢!
却没想到,这一回她怎么会突然来这一招,卫贵妃措手不及,她本来不是个有应变的人,唯一想得到的就是抓住洒油的人,可三天了,居然没抓住!
卫贵妃气的直出粗气,好一会儿才说:“明日!明日一早,你把你慎刑司的人,选粗壮有力的到门口等着,务必要抓住倒油的混账!”
霍如贵磕头应了。
第二日霍如贵绝早的就领着人埋伏在那里,等到近卯时的时候,果然见一个小丫鬟提着个壶从岔道那边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终于来了!”霍如贵喃喃自语,忙给手下人使眼色,就等着她走到门口,往地上倒油就抓住她。
可没想到,那小丫鬟刚走到往正明宫过来的路,左右张望了一下,后头又出来个小丫鬟叫她一声,她清脆了应了,就很干脆的掉头走了。
走了……
霍如贵在门口埋伏到了太阳都升了起来,各宫开了门,宫里头的人开始走动起来,有了生气,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垂头丧气的去给贵妃娘娘回话。
“什么意思,刚走到那边樱花路上就回去了?是不是看见你了?”卫贵妃问,谁也没傻到看着慎刑司的司正在那里,还敢当面儿往地上倒油。
“没有。”霍如贵忙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连带的人都躲在那边石头后头,定然是瞧不见的,奴婢瞧着,那丫头也确实没看见,只不知道为何,后面有个人叫她,她就回头走了!”
卫贵妃沉吟了一下:“定然是有人知道了!你明日再小心些……”
话刚说到这里,便见殿里伺候的宫女秋微急急的走进来,见卫贵妃与霍如贵密谈,便有点欲言又止的站在门口。
卫贵妃便没继续说,只是问道:“什么事?”
秋微一脸别扭的道:“回娘娘的话,刚刚有个小丫头刚出去就转了回来,说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又被人洒了些油……”
“啪!”卫贵妃不由的一拍桌子,气的不善:“混账!叫我抓到,看我不活剐了她!”
这还打起游击来了,霍如贵刚进来,就被人洒了油,就是瞅着门口没人看着了么?
霍如贵见状,也吓的不行,他伺候贵妃有些年头了,知道贵妃恼起来也是心狠手辣的,便连忙道:“奴婢明日选懂事稳重的,好生筹划,定能抓住那人。”
霍如贵的想法也与卫贵妃一样,认为是走漏了风声。
卫贵妃气的半死,不过因着霍如贵有脸面,倒也没发作,只是嘱咐道:“你明日早些,领了人悄悄躲着,务必不要走漏了风声!”
霍如贵想着,既然是抓个小丫头,根本用不着多少人,第二个凌晨,他就只带了两个太监一起,都是他的心腹,自认绝对不会出现走漏风声的事,在门口埋伏了半夜,这一回,连提着壶的小丫头也没瞧见了。
霍如贵恨的咬牙,真不知道这东宫到底是怎么得的消息,竟然这样子都能避开。
到了辰时,霍如贵提心吊胆的预备进正明宫回话,又怕人趁他不在做点什么,一步三回头的往里走,刚走到里头的垂花门,就听到外头一声叫:“啊,又来了……”
霍如贵三步并作两步赶出去,脸都变得铁青了,门口果然又有一滩油。
“嘻嘻。”小樱嬉笑着走到周宝璐屋里来,忍着笑来回周宝璐:“娘娘,刚才贵妃娘娘打了霍如贵的板子。”
周宝璐这才刚刚起来,还懒洋洋的坐在窗前发呆,眼睛呆滞的很,听了这个话,都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铃儿又得手了?”
铃儿是东宫的小丫头,生性活泼,又会点儿花拳绣腿,而且跑的特别快,关键是她的哥哥就在做侍卫,用来做这个刚刚好。
所说沈统领已经答应了,可有个内部家属岂不是更方便?
果然说着话儿铃儿就活泼的跑了进来,在门口停住了,探头往里张望,周宝璐瞧见了,招手叫她进来,铃儿才笑嘻嘻的走进来,跟周宝璐说:“奴婢躲在外头那颗大榕树后头,瞧见霍公公进门去了,那两个一起来的小公公也都在院子里,门口没人了呀,只有四位哥哥在门口,我就溜出去倒油,有位哥哥还对着我笑了笑呢。”
她笑着说:“我动作可快了!”
周宝璐忍俊不禁,随手把桌子的八宝果盒打开来,抓了一大把核桃仁给她吃,笑道:“你差使办的好。”
得了太子妃娘娘的表扬,铃儿脸上都笑开了花,接着说:“奴婢在外头逛了一圈儿,再走回去,就见贵妃娘娘那庭院外头,正在打霍公公的板子呢,我在外头一五一十的数着,足足二十板!我听完了才回来的。”
哈哈哈,周宝璐那点儿瞌睡,叫铃儿说的,都笑精神了。
这一回卫贵妃才真是为恼羞成怒现身说法呢。
周宝璐吩咐:“今儿既然这样,想必明日里定会派人看着门口,你只管逛逛看,没机会就别动手,横竖每天瞧着,哪天瞧到机会,哪天给她一下!”
周宝璐是彻底给卫贵妃撩拨的烦了,打定主意要让她也尝尝无时无刻被人算计的滋味,这事儿也不会伤筋动骨,不会把卫贵妃怎么样,就是叫她恶心,叫她难受,如芒在刺,难以消解。
趁这一回卫贵妃无理在先,周宝璐也不怕她把官司打到御前,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过她。
萧弘澄是过了十来天才知道这件事的,周宝璐派了人,摸到机会就往正明宫门口泼油,卫贵妃防不胜防,简直要抓狂了。萧弘澄颇觉得哭笑不得,伸手去拧周宝璐的圆脸:“孩子气!”
周宝璐对着他龇牙。
萧弘澄笑道:“都十来天了,如今连各府里都知道了,贵妃娘娘也丢足了脸面,你也就算了吧,好歹看父皇面子。也免得叫人说你得理不饶人。”
周宝璐把整个身子都靠向萧弘澄,撒娇的要抱抱,一边笑道:“我就得理不饶人了怎么了?谁叫她给我理呢,我真叫她给搞的烦了,没有本事偏要挑!你别急,再等等,还没到时候呢!”
萧弘澄小心的抱着她,现在周宝璐肚子大了,整个人又圆胖,就是萧弘澄平日里也是练着骑射的,抱起来还不算吃力,他摸摸周宝璐的肚子,没摸到儿子,有点失望,嘴里说:“到什么时候?”
周宝璐扳着手指头跟他算:“我也是借此试探,第一条,看来就算我没有太好的理由,只要撒个娇,嘴里甜点儿,沈叔看在你的脸面上,也肯给我面子答应我的事,这样一来,我就放心多了。”
萧弘澄笑,这小家伙,顺杆爬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
“第二呢?”萧弘澄来了兴趣。
“这第二条嘛,我也想瞧瞧父皇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周宝璐笑着说。
萧弘澄会意,周宝璐的意思他立刻就清楚了,既然要预备与贵妃争斗,那知道父皇的容忍底线,倒是很有必要的,到底父皇是无条件的宠信卫贵妃呢,能回护她的所有错处,还是卫贵妃虽然落了下风,但没有伤筋动骨,父皇就不会理会呢?
现在看来,周宝璐已经捉弄了卫贵妃十来天了,父皇压根儿没动静,沈统领依然放纵周宝璐为所欲为,周宝璐觉得很满意。
她才不信父皇不知道这宫里的动静呢,不是说连外头都知道了么?
看来,父皇也不是十分的偏帮贵妃嘛,自己只是恶作剧一般的捉弄卫贵妃,卫贵妃又不敢告状,皇上就装不知道,只要皇上不是偏心眼儿的到身子外头去,就还好嘛。
所以周宝璐继续试探,可两个月来皇帝却始终没有动静,周宝璐玩弄卫贵妃到自己都觉得无趣的地步了,正明宫上下众人对门口的油都开始视若无睹了,隔个两三天没见到,还有人到门口张望:怎么没人来了……
当然,也就只有卫贵妃,现在简直听不得一个‘油’字了。
已经到了熙和十年,宫里除夕之后,初一的大宴贵妃娘娘只露了一面,就说不舒服,匆匆离开了。不然她觉得每个人低声说话都是在议论正明宫门口那滩油。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她,她没办法防备住东宫的手段,又不敢回奏圣上,可东宫又坚韧不拔的一直不肯收手……简直叫人崩溃!
其实卫贵妃不知道,皇帝按兵不动,而自己想尽办法也无法阻止周宝璐,这样一来,反倒搞的周宝璐骑虎难下,因为要是没有个由头,这突然收手,反而好笑起来。
就在这种时候,还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体贴母亲,就给了周宝璐一个绝好的理由,熙和十年正月十七凌晨,周宝璐开始阵痛,一直到掌灯时分,终于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女儿。




鹂语记 199轮回
太子妃生了个女儿,正明宫里这阵子被太子妃搞的焦头烂额的卫贵妃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脱口而出:“阿弥陀佛。”
真是老天有眼没叫她生出儿子来!卫贵妃想了想,又恶狠狠的说了一个字:“该!”
而回了公主府过年的陈氏,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又大哭了一场,只觉得女儿与她一样命苦,越哭越觉得命苦,哭到后来,已经不知道是在哭女儿命苦还是在哭自己命苦了。
不过陈氏横竖哭惯了的,也没什么奇怪,近身伺候的媳妇丫鬟轻言细语的劝慰了几句,也就罢了。
但绝大部分人,并没有把太子妃的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这件事看的太重,有些人觉得遗憾,但先花后果的事也平常的很,关键是太子爷和太子妃能生,一扫以前隐隐约约的猜测着太子爷有隐疾的声音,就足够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太子妃生女儿是好事,可也不会太庆幸,太子和太子妃都还年轻的很,还有大把的时间生儿子,现在不是庆幸的时候。
尤其是,有心人都在关注着太子妃生育的情形,听说太子妃身体十分好,凌晨就起了阵痛,七八个产婆、太医在东宫伺候,太子妃早上未时还吃了一点燕窝粥,一块山药糕,近晌午的时候,丫鬟还扶着太子妃在屋里走了一会儿,喝了一碗人参鸡汤,还吃了两块肉。
到了分娩的时候,据产婆说太子妃娘娘很有力气,生的十分顺利,小郡主出来的时候也哭的很大声。
那得了银子悄悄透露的产婆这个时候表情有点扭曲,也不知道该不该透露一下太子妃娘娘痛的厉害的时候叫着太子爷的名字骂:“萧弘澄你这混蛋!呜呜呜,痛死我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好像太大逆不道了点,别人也没打听太子妃说了什么,只是打听太子妃生产前后的动静罢了,也就没说。
不过其实萧弘澄听到了的,他就站在产房外头,自然也能听到里头周宝璐骂了这一句,好吧,萧弘澄自己是不大在乎的,他倒是觉得其实她已经很克制了,萧弘澄自己在外头听都替她疼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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