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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语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和香
萧弘澄赞许的点头:“不错,庆妃娘娘的嫡亲妹妹。”
周宝璐登时觉得不对劲:“三年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发作?正好你不在帝都?监察司由诚王爷掌控,这是故意挑的时候吧?”
萧弘澄又要去拉她的手:“好聪明!”
周宝璐瞪他!
萧弘澄嘀咕:“父皇什么时候肯赐婚啊,急死人!”
正说着,外头有丫鬟跑进来,也不敢进门,就在外头禀道:“小姐,三公主的女官把百合姐姐打了,三公主说百合姐姐敢忤逆主子,要打死她……”
周宝璐忙走出去,那丫鬟急的一头是汗:“小姐小姐,快去看看吧,别真……”
周宝璐回头给萧弘澄解释:“百合做的一手好菜,我打发她去厨房给你重新做几个菜来……”
萧弘澄显然深知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打周宝璐的丫鬟,就是打周宝璐,进而就是打他,尤其是这丫鬟还是给自己做菜。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叫一声来人,外头的侍卫轰然应诺,周宝璐忙拉住他:“这丫鬟的事,你去像什么样子,你在这坐着吧,我去看看就是。”
说得也是,萧弘澄也就坐下了,横竖有樱桃跟着,周宝璐吃不了亏。
厨房离的不算远,周宝璐紧赶慢赶,远远的就听到呵斥声:“还敢犟嘴!你们院子里几个人?就把这厨房的火都占完了,敢情就你主子要吃饭,别人都是菩萨,不食人间烟火不成?叫你让还不肯,掀了你的锅怎么了?还敢叫我讲道理,今儿我话放这了,我就不讲道理怎么了,今后我来这厨上,见你一次掀你一回,我瞧着你能怎么样!”
周宝璐走到厨房的院子门口,见是一个削肩蜂腰的宫女,穿着绿褂子,腰里扎着红汗巾,指着百合骂,百合跪在地上,院子里一口锅显然是被丢出来的,泼了一地的汤汁肉菜,百合身上也被泼了半身,左边脸上一个巴掌印,一脸的泪。
三公主坐在靠门边的树底下,显然是特地端来的大圈椅,正好整以暇的看着,眼睛瞥见周宝璐走过来,冷冷一笑,抬了抬手,那宫女就停了下来,垂手侍立,三公主说:“光说谁记得住呢?取皮手套来,把她的嘴打烂了,今后就记得住了。”
这也太狠了吧!
周宝璐叹气,光听这宫女骂人就知道明明是她们找茬,说百合占着火久了,所以掀了她的锅,百合自然会抱怨两句,那宫女直接就上了手,三公主就出面要掌嘴,女人的脸都是命根子,就是打板子也没有打脸来的厉害,尤其是上皮手套,不用多,打上十下,脸就得烂,便是养好了,脸颊上也是紫痂,永远也好不了了。
百合吓的发抖,见周宝璐来了,如见了救星,哭着道:“小姐,我就用了一个火,这厨房里十几个火头呢,都是空着的,这位姐姐非说我占着火,把锅往我身上砸,我躲出来,说还有这么多火可用,这位姐姐就说我犟嘴,小姐,我真没有啊。”
那宫女冷笑道:“好伶俐的一张嘴,你主子来了,你就有胆子了是不是?三公主还在这里呢!当着公主的面儿,我倒要问问周小姐,你院子里到底有多少人,一天要吃几顿?这厨房里来来去去,一两个时辰了,这是什么排场?咱们公主还得先紧着周小姐的院子不成?”
周宝璐自然不会去和一个丫鬟斗嘴,只慢声慢气的问三公主:“公主的意思,是我的丫头不能用厨房了?还是说,只要公主的人要用厨房,便是有地方闲着,别的人也不能用?”
三公主就等着她说话,登时柳眉一竖:“大胆!”
当即就发作起来!
公主之威自与他人不同,虽然三公主才十四岁,这模样也竟是有几分威严,周宝璐一怔,想起了她的母亲庆妃。
那一日在宫里,庆妃粉面寒霜,静立而望,与三公主这样子,实在很有几分相像。
大约三公主也是处处模仿她的母亲的……这样想来,三公主是庆妃亲女,亲手抚养,朝夕相处,那么,庆妃的行事想来定会深刻影响到三公主了,三公主的性格,行事和手段,应该处处都有庆妃的方式了?
周宝璐顿时心中一动。





鹂语记 62牛刀小试
得益于曾氏坦诚而开明的教导,周宝璐很早就明白家庭和父母对子女性格的影响,曾氏曾给她说过为什么舅舅陈熙华会在安哥儿开蒙后就一直亲手教导他,为什么给他挑老师会如此慎重,甚至宁愿把他送那么远去读书。
还有,为什么很多家族会把嫡长女养在老太太跟前,这些或许有很多理由,大约每一家的理由都不同,但其实溯其本源,很重要的一点是,嫡长女出生的时候,母亲通常还年轻,自己也阅历不够,处事不够成熟,而祖母则往往正是经验丰富,又有精力的时候。
越长大,周宝璐就越觉得舅母实在是个非常明白通透的人。
从小到大,很多常见的事情,她会给周宝璐细细解说其中缘由,这些事情的背后常有很必然的原因,这种看待事情更深远一步的思索方法,叫她受益匪浅。
此时周宝璐心中一动,也并不动气,反倒微微一笑:“我不知道我哪里大胆了,还请公主明示。”
以权势压人这套,三公主显然驾轻就熟:“我没问你的话,你就敢来问我了?无礼犯上,规矩礼法何在?”
旁边的女官就喝道:“还不快与公主跪下请罪!”
嗯,显然是计算好了的,周宝璐想,自己只要来了,除非不说话,不然,不管说什么话,三公主都能给自己扣一个犯上的罪名,也就是说,最惯用的手段还是不管缘由的强压了。
身份权势摆在那里,显然不少人常常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三公主足够鲁莽,就不知道聪明不聪明了。
周宝璐回头看了百合一眼,对三公主道:“公主的女官不问缘由就掀了这锅,可知这菜是做了给谁用的吗?”
百合一惊,竟顾不得自己倒霉,忙叫道:“小姐!”
这丫头真是有忠心,这样的关头了,她宁愿自己倒霉,也不想周宝璐说出私下与萧弘澄的事来,引人物议。
周宝璐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只笑吟吟的看着三公主。
三公主满不在乎:“我管你给谁的,就算是给大姐的又怎么样?这丫头我打定了!还有你,叫你跪下,你还敢抗命?来人,传板子,周小姐大约要我开导她几板子才知道什么叫规矩礼法,上下有别了。”
大长公主的孙女又怎样?她还不信了,她堂堂公主,还动不得她?就算叫父皇知道了,无非说她一个荒唐,训诫几句,禁足罢了,她非要叫周宝璐知道她的厉害不可!
那天当着那么些人,她就敢不给自己颜面,今儿不给这小丫头一个教训,今后她在帝都说的话还有人听?
周宝璐压根当没听到,更看不出丝毫惊慌来,笑吟吟的只是道:“先前我们院子里原是用过饭了,只是这刚撤下,我兄长就来了,因着帝都出了件大事,我兄长奉旨到这里来请大殿下回帝都,因一路飞驰,兄长还没用饭,我又不好特地惊动大殿下这别院伺候的厨子,便打发我身边儿会做两个菜的丫鬟,来做两个菜打发我兄长吃饭。”
三公主居然还没转过弯来,一脸不耐烦:“说这么多做什么,你叫人给你哥做饭就有理了?就能占着厨房叫别人不能用了?你就能忤逆我了?”
周宝璐笑意更深,这位三公主够笨的!
她笑吟吟的说:“公主不问问帝都出了什么事么?”
“能有什么事?你别以为东拉西扯就能绕过去,我告诉你,今儿我打定了!你识相的,就赶紧跪下来求我,或许我还能给你一些体面!”三公主真觉得这周宝璐不识相,硬挺着不服软,真是蠢透了!
这个时候,板子已经传了来,因是别院,家伙不齐全,看起来是打太监用的黑色棍子,四个嬷嬷都长的膘肥体壮,一看就有劲儿,拿着粗粗的两根长棍子,吓得百合脸色发白,只是哭着叫:“小姐,是奴婢连累了您,您就认个错儿,公主宽宏,必然不会和您计较,只打奴婢就是了。”
偏周宝璐一点儿不怕,脸色如常的笑道:“我兄长跟我说,监察司查证了镇远侯世子在福建杀民冒功一事,皇上震怒,传大殿下参赞处置,三公主您还不知道吧?”
三公主一愣,回头看了身后的宫女一眼,那宫女会意,转身就退了出去,三公主说:“想来大哥定会秉公处置,与你我无关。”
周宝璐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兄长还跟我说,此案兹事体大,皇上命缉拿嫌犯,押入天牢,三司会审,因我舅舅是吏部侍郎,掌官员任免事,皇上特点了我舅舅监听,我祖父如今在大理寺,也要参与会审,三公主若是打不死我,我明日就回帝都,在我祖父和舅舅跟前哭诉,三公主觉得您的姨父、您的表哥会怎么样呢?我可听说天牢里头,想要不着痕迹的置人于死地,简直轻而易举,您知道吗,那年恩科大案,没走出天牢的嫌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呢。”
三公主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又转成煞白,这会儿,那宫女走了回来,脸色也是十分难看,趋前两步,在三公主耳边低语了一句话。
三公主手直发抖,胸脯上下起伏,好一会儿才怒道:“滚!今天饶了你,你今后给我小心点,再撞到我手里,我管你舅舅是谁!”
周宝璐就笑着微微弯弯膝盖:“谢公主宽宏。”
见公主站起来就要走了,那刚才骂人的宫女呸了一声就要跟上,周宝璐淡淡的说:“来人,把这个无法无天,专会调三窝四的奴才给我绑了,打二十棍子。”
谁也没想到周宝璐会突然这样发难,她刚刚才差点被公主打了板子,这才逃出生天,一转眼就要发威了?
那宫女一时反应不过来,三公主霍然回头,整个院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胆子太大的周宝璐身上,她微微一笑,夷然不惧的迎上了三公主的目光。
三公主刚刚被逼放手,满心都是火气,此时见周宝璐得寸进尺,越发愤恨,尖叫道:“谁敢!那是我的丫头,周宝璐你找死!”
差点就要冲过来了。
周宝璐笑道:“三公主欺负我,我明天就回帝都去!”
她没有动周宝璐一根寒毛,周宝璐就是回帝都哭诉又能怎样?三公主怒道:“那又怎么样?我是公主,我就是训斥你两句,你们家敢怎么样?”
周宝璐依然微微笑,眼睛迎上三公主闪着怒火的眼睛,悠悠的说:“要不……咱们试试?”
三公主脸皮都抽搐了两下,显然怒火冲顶,烧的她都难受起来,可是怎么着她也没办法说出试试这两个字。
她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权衡再三,那不过是一个宫女,实在不值得为了她冒险,若是真的因此惹怒了武安侯世子和镇国公,别说因此暗中杀了姨父表哥,就是暗中下个绊子,也不值当。
这个谁能保证呢?
一个宫女罢了,有什么要紧,无非就是自己丢了一回颜面……
三公主咬紧了牙,用力的把顶到了喉咙的怒气吞了回去,别开了头,对招来行刑的几个嬷嬷轻轻点点头。
那宫女吓坏了,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公主救命啊,公主救命啊,周小姐……奴婢一时发了疯,冲撞了小姐,小姐饶命啊……饶命啊……公主救命啊……”
三公主和周宝璐都不言语,那边嬷嬷们得了公主的点头,见主子们没一个松口,登时两个拖翻了那宫女堵了嘴按住,另外两个一五一十的打起来
周宝璐看向三公主,笑着柔声道:“我这其实是为公主着想呢,公主今儿无故训斥我,这事儿别说别的,就是大公主大殿下知道,会怎么说呢?三公主一个骄横的名声只怕是有了,在这样的风头浪尖的时候,只怕连庆妃娘娘也要向皇上谢罪,如今既查明了是个宫女挑唆的,三公主不过是一时受了蒙蔽,查明了立即就处置了,谁还能说您一句不是呢?如此皆大欢喜,岂不是好?”
皆大欢喜个屁!只有你欢喜吧?三公主恨的牙痒痒,丝毫领会不到周宝璐的苦心和善意。
周宝璐见她如此,也不过扬扬眉作罢,那宫女已经被打完了,鲜血淋漓奄奄一息,周宝璐便带着百合转身走了。
百合简直回不过神来,给周宝璐捏了一手的冷汗,此时才说:“吓死我了,小姐好厉害!”
周宝璐拍拍她的肩:“好丫头,你今儿委屈了,回头我赏你。”
“小姐救了我,我已经连累了小姐,哪里还敢讨赏。”百合完全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逃了一顿板子已经心满意足了。
周宝璐笑:“那院子里这会儿乱着,也不好做什么,回头咱们在自己院子里烧了炉子,你做一样简单容易的东西给大殿下胡乱吃吃就是了,不用费周章。”
她皱皱鼻子,小声嘀咕:“反正是他的妹妹搞出来的事。”
回了院子,萧弘澄还在里间屋里,坐在炕上,正伏在炕桌上看书信公文,手边堆了厚厚一叠,周宝璐好笑:“你没有书房吗,倒把东西搬我这里来了。”
萧弘澄抬头笑道:“我也不想啊,可我没吃饭,光喝了一碗汤,饿了呗。这不等着吃饭呢吗。”
周宝璐没好气:“活该,亏你有脸说!又不是我不给你吃,是你妹子把你的菜给掀翻了,你还吃呢!我没拿棍子打你出去就算好了,你妹妹欺负我,气的我肝疼,你还敢在这等着我回来,给你菜里放把巴豆算了,哼!”
这会儿说的这么厉害,偏又口是心非的回头问百合:“你打发人先去厨房要东西,换了衣服就赶着做点简单又快的来,清淡些,开胃的才好,我瞧着大爷也气着了,吃油腻了吃不下。”
百合在门口笑道:“奴婢想着,要不做碗酸辣香油面片儿?又快又爽气,搁点儿新下来的黄瓜丝儿,最开胃了,再烙个豆角馅饼?这正是豆角最好的时候,新鲜粗壮,配一碗鲜蘑菇汤,刚刚好。”
周宝璐还没说话,萧弘澄倒笑了:“你这个丫头真老实,倒也有趣。”
周宝璐便嗔着百合:“你伺候他怎么比伺候我还经心呢?你到底是谁的丫头?这不是气我么,还不快去做,都什么时候了。”
萧弘澄大笑:“真是个好丫头,来人,拿二十两银子来赏她!”
百合连忙跪下谢赏,又道不敢,萧弘澄道:“你替你主子、替我受过了,正该得这赏,你只管拿着就是了。”
百合还有点莫名其妙,只得磕头领了赏。




鹂语记 63风波起
百合不明白,周宝璐却是一听就明白,先前那一场,萧弘澄自然是事无巨细都清楚了,便笑道:“我请你吃一回饭,你也吃不上,总有人打岔,这可怪不得我。”
萧弘澄说:“三妹是庆妃娘娘养的,在宫里跋扈惯了,除了福儿,没人敢惹她,倒叫你受了委屈。”
周宝璐的关注点瞬间歪了:“大公主叫福儿,二公主三公主你怎么叫?”
萧弘澄诧异的看她一眼:“二妹三妹啊。”
好像说得通!就这一个妹妹是同母的嘛,不过:“那皇上呢?他老人家怎么叫的?”
“还是叫福儿。”
咦,这个都是女儿吧?周宝璐顿时来了兴趣:“二公主呢?三公主呢?”
“二福,三福……还能怎么样?”
真是好奇怪,周宝璐嘀咕,萧弘澄无奈,自己这不是在深情款款的说你受了委屈吗?为什么毫无阻碍的就跳到了对妹妹的称呼上来了?
周宝璐抬头见萧弘澄瞪着她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刚萧弘澄在安慰她呢,她连忙说:“我有什么可委屈的,你都看到了,又不是我吃了亏。”
萧弘澄手指敲敲桌子:“你舅舅监听?”
“不会吧,皇上真会叫吏部侍郎去监听?这不是刑部的事吗?还是我记错了……”周宝璐的大眼睛颇有求教意味的看向萧弘澄:“跟我舅舅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监察司这才把案子呈了御览,皇上叫你回去不就是商议这件事吗?会这么快就开始审?不是应该先取证,再抓人,然后再审么?如果审不下来,或者审的时候发现案情特别重大,牵连多而广,才会三司会审的吧。只怕要到了人都处置完了,要挑新的补缺了,才轮到我舅舅忙呢,这会儿这事儿刚出来,关吏部什么事啊!”
周宝璐颇有一种‘你逗我呢吧,你还不知道?’的意思。
萧弘澄啼笑皆非:“是你跟三妹说的吧,这会子你就忘了?”
周宝璐登时笑起来:“哎哟你说这个,我说呢,这莫名其妙的,我还以为成真了!哎你怎么就不懂,我随口哄她的,我瞧着她不大懂事,小事都不懂,大事想来就越发不懂了,随口说两句吓吓她,你瞧她不就信了么?怕的这样儿,我就赌她就算觉得不大对劲,也不敢冒险,看谁硬挺呗!横竖也不过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碰过了就完了,回了帝都,她还到我家来叫我找补不成?不过我祖父的确在大理寺啊,只是好像就挂了个职,也不理事的。”
她倒比那些办老了事的还通透,萧弘澄笑道:“那你又笃定三公主定然会顾忌镇国公世子了?这亲戚之间有些龃龉也是常事,有的还跟乌眼鸡似的,比外人还不如呢,只怕还巴不得人倒霉。难道,你跟他们也熟?”
周宝璐讶异:“咦,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萧弘澄觉得自己记性还好,肯定没跟她说过镇国公世子和庆妃的交情来往。
周宝璐解释说:“你先前承认这件事是你在暗地里推动的,对吧?既然你挑了镇国公世子来做出头鸟,总不会选一个庆妃巴不得他倒霉的人吧?总得是个有些用的,动了他能叫庆妃痛上一阵子的人,不管你是要警告也好,出手也好,反正这个人肯定在庆妃一系中是个重要的,有用的人,这样的话,女眷的来往肯定是密切的,三公主不懂事,但来往密切,母亲倚重这个她是看得到的,所以,这样的人,肯定比她出口气或者是保一个宫女要紧的多,我又没有逼着她给我跪下磕头,无非叫她出不了那口气,打了一个宫女罢了,这个多好选!”
萧弘澄这才真正的震惊了,他原以为周宝璐不过是歪打正着,想着横竖身后有人撑腰,是以这一口气咽不下去,非要赌一赌,随口编一编居然把三公主哄信了,纯属碰巧罢了。
哪里想到她竟然能仅仅看到事情的冰山一角,就能推导出前因后果来,如此精妙,分毫不差!
仅仅源于自己的一个举动,她就能这样迅速的推演出时局,推算出人物关系,甚至根据三公主的一些言行,就能推断出她的反应。
她甚至仅仅这才是见三公主第二面!
萧弘澄简直震惊的有点说不出话来,脑中只想着:哎,幸好早就打算要娶她做媳妇儿!这样的媳妇儿,要是嫁给别人,真是非要抢过来才行!
当然,周宝璐诓三公主的胡言乱语同样也传到了勤政殿,千年冰山表情的帝王竟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随手把密折递给沈容中:“这丫头真是有趣的很。”
沈容中接过来翻看了一下:“三公主此举大为不妥,若不是周小姐有急智,在锦山真叫三公主行了宫刑,必将引起物议!宗室哗然!公主虽尊贵,也没有任意刑讯勋贵世族小姐的,何况,姑娘家的脸面尤其要紧。”
皇上点头,说的话却完全不是一件事,两人各说各的,却又奇异的仿佛是在接着对方说下去似的:“我原担心她年纪小点儿,镇不住场面,出了事就拖累了澄儿,只念着澄儿难得对人这样上心,才想着多看看,如今瞧着,就是比我的儿子,只怕也是不差的。”
沈容中道:“大殿下眼光精准。”
“精准个屁,他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忒好档都档不住!倒只望他这运气能带给江山社稷,我今后在底下能闭上眼就行了!”
这种话沈容中就不会接了,皇帝想了想:“传口谕,训斥庆妃教女无方!”
“是!”
这消息第二日就传到了锦山萧弘澄的手中,在这个时候贬斥庆妃,父皇显然是决定要彻查此事,大动干戈了,果然,才刚用了午饭,萧弘澄就接到了第二个消息,皇上下旨,命三皇子萧弘清、御史中丞石如玉率若干人前往福建案发地查证。
这消息之后,直到晚饭前,才有宫中车队前来,庆妃命人来锦山,接三公主回宫。
三公主脸色极为难看,知道因为自己昨日的事,竟害得母亲被父皇贬斥,心中越发的恨周宝璐入骨。
而周宝璐当然丝毫不把三公主放在心上,听到三公主被接回宫的消息,想也想得到她心里头是如何咒骂的,脸色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所以她压根不去看,只顾着去马厩看她的小月。
丫鬟们连夜给她赶制了骑装,她还等着萧弘澄来教她骑马呢。
萧弘澄也好像真是给自己放了大假一样,悠闲的简直不像是已经领了政事的皇子,又不理事又不读书,天天来报道,教周宝璐骑马射箭,甚至还有拳脚功夫。
当然,结果当然是惨不忍睹,不过周宝璐天天都很欢喜,小脸红扑扑的,水蜜桃一般的动人。
大公主领了她哥的令,每天兢兢业业领着小姐妹们一起玩儿,免得打扰了他哥和嫂子谈恋爱,回头就跟她哥哭诉:“你也不能天天都霸着小璐啊,也赏我一点空儿,我们去野餐,小璐不去真不好,哥你也想想,就算姐妹们都是聪明人,个个都精通装聋作哑这一招,可十天半个月不叫小璐跟我们玩一回,也太不像样子了吧?别的不说,您得替她的名声想一想,就算你是认定了,可父皇还没下赐婚的旨意,这会子没名没份的,人家说起来也不好听不是?”
萧弘澄架着脚,姿态闲适:“她不是每天都去你屋里聊天说话呢吗?”
“就晚上!就晚上好不好?整个白天跑哪去了?哥你别自己聪明就当别人都是傻子,谁看不出来呢?明儿叫小璐跟我们一块儿出去!”大公主觉得自己真是呕心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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