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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往生老魔
三界棺 第一百五十四集
山崖之巅数位高能大修携麾下相持云头上。余修为低阶之修分数股飞驰而下,踏不足之踪迹寻觅而去。
“诸位道友,其人既然落水,以吾之猜想其必亡矣!此时再相持此地已然无聊,不如各展神通,沿天溪寻觅,既算有缘者得之可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修略略相商,皆点头应许。
“慢着!”
那史一清道。
“道友何意?”
一修不悦道。
“若是哪家率先得之,则又当如何?”
“强抢啊!”
一看似鲁莽之修大声道。
“哈哈哈······”
众皆大笑。其一修复道:
“便是这等说法。其人其宝强力者得之,难道有得相商么?”
“好!既如此吾等分头行动。”
天溪之水势大,水流湍急,然因其流多为地下暗河,故凡间所知者甚稀。天溪此一段正在地上,夹岸之陡峭崖壁即为江之两岸,四下无所依,若有物入水,沉者落底,浮者随波逐流,绝无意外。是故中低阶之修众或踏云疾驰顺水而下,或御风沿岸查搜。然修众皆获知此水妖兽强势,不敢御水而行,便是靠近水面亦有颇多危险。
这般搜寻大约三日,居然无功!傀儡此修生死不知,体骨不见!数波修众早已不耐,众皆以为其修已为妖兽腹中物矣,然又不甘,纷纷猎杀天溪中万千妖兽,剖腹查视,毫无例外。
史一清性忍而多智,早在不足被击落崖下天溪中,其早暗嘱属下猎杀妖兽,以防不足遭妖修吞没,而致三界棺失去踪迹。其余诸派待得清楚已然过去一个时辰。
数千修众入天溪屠妖,声势浩大,场面壮观惨烈。且因所屠妖兽尽数遭剖腹,血腥场面之震撼,数百年后亲历之修忆起亦有不忍。
此番举动大大激怒天溪中妖修一脉。
“是可忍孰不可忍!急传救援令,请陆上妖王至尊天涯上人遣修来援。否则只恐吾家天溪一脉就此灭绝也!”
陆上某秘地仙府,妖修大能聚集处,一座百丈白玉高台上,十数丈大小之一妖王端坐,其怒火滔滔。
“杀吾族类倒也罢了,有史以来,人妖之争未绝,相互猎杀,互吞元丹以资其修炼者不知凡几。然如此般杀戮暴尸从未有闻!如此绝杀,不过数日,天溪一脉便要绝种矣!”
“大至尊,先至尊破虚飞升之后才短短时日,人修便当吾家妖修之实力大损,处事如是之肆无忌惮,岂非轻视吾等耶?属下不才,愿帅麾下本部妖众亲往救援。”
一狼王妖修大声道。
“只恐来之不及也!传旨百万桃山吾族类,尽数出动闪击天溪之人修。”
“是!”
一妖急速飞驰而下传旨而去。
“传旨东大陆与天溪人修相关之地域吾族类尽数出动,猎杀诸门派之人修。”
“大至尊,便是如此,只恐天溪吾族类依然救之不及!为今之计,只好求助海族来援也。好在天溪一脉同为水族,虽居大陆上,受吾家大至尊辖制,但海族亦不好不救援也。”
“如此,请南大海海族至尊太一圣修派修驰援天溪一脉,万无使之毁没。另修书飞驰道德上人、大佛寺方丈圣僧、魔教大天尊等处,只此一句,是否愿行万古大绝杀,或妖族亡,或人类灭?”
“大至尊之布置轻重适当,分寸把握超乎圣矣!”
“为防不测,吾陆上妖众即日起,刀兵出库,枕戈待旦!”
“是!”
白玉高台之下万妖齐吼,声震四野。
后三日,天溪之地,杀戮未止。妖王至尊闻讯,暴怒不能忍,下令古大陆东南域之妖修出动,打击域内人修,灭其门派,尽戮其修众。一时东大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无量山上无量门等地域门派合共八家,遭妖修灭门,毁去了基业。
元道仙府,道德上人之居所也。
其府邸之内,四时鲜花盛开,蜂戏蝶舞;偶或仙鹤飞旋,时时百鸟鸣叫;鱼虾悠然戏于清水之溪,仙兽散漫游于神木之林。诸色诸物几近平和之色,每每人至,难得鸟兽惊惧!
草木之山丘上,一童子者,坐牛而牧,横笛悠扬。
“报!师尊!妖族大至尊有十万火急之信函来。”
“嗯?何事?”
那样貌牧童状,声色却苍老若翁者道。
“此其青鸟传书,弟子等不敢尚拆!”
“嗯!呈上来!”
那牧童道。
“啊呀!怎会惹出这等样事来?传四大天王来见。”
“是!”
那传信道人躬身而退。此间牧童却便是那道德上人。
不一时,四大天王来见。
“师尊,天溪之乱,难道真惹那妖族不惜人妖决战?”
“以为师之见,事情确乎危机,然尚未到人、妖两族大决战之危局!不过防范之策须及时布置,不敢稍有懈怠。着人往大佛寺大方丈处、魔域大天主处下帖子,邀此二老来相商。另下令东大陆与天溪事件相关之宗门,即刻停止屠杀!”
“是!”
“四天王处,分派人手,严密监视妖族动向,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
四大天王下。
三日后。
元道仙府,道德上人之修行大殿上,一个慈眉善目之俊雅年青大和尚,一个满脸阴霾之干瘦老头正与上人相聚饮茶。
“如此说来妖族已然灭杀吾人族数座山门矣!“
”是!八门派遭难,死伤万余人修。”
“其因乃是传说中之三界棺引发者?”
那和尚道。
“正是!大方舟家族之神主为复仇,许多年前将鬼谷史家全数灭杀,只逃脱史家三当家以及其孙辈一人,后方舟家族追杀之,史义亡。其孙儿不知所踪。然数十年后,居然复现!且传闻三界棺正携其身上,其人受击颇重,已然亡故,其宝已遭神主所获矣。”
上人解释道。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此人性之劣,无可奈何!然既那妖族大至尊动怒,无论何宝,吾等定不可再诛杀其族人才好!否则大老妖恼怒之下,下不得台阶,恐怕真正大战一场亦是有可能呢!”
魔域大天主道。
“然后吾等是否与大方舟之神主接洽,共图圣宝?”
道德上人如是提议道。
“那老小子,占着功法超绝,不肯与吾等往来。此去恐不能使之应允呢!”
魔域大天主道。
“哼!老魔怕了,此次方舟之流,惹得如此弥天大祸,若不能给吾等一个交代,吾等岂会甘休!”
大和尚道。
“是啊!南大海海族妖修至尊太一圣修,亦是将兵十万列队海边,随时攻击。不若以此为契机,与那神主谈判如何?”
“哼!妖众掌事者,复仇为名,图宝物才是其实也!”
“莫要理睬妖族!彼等已然斩杀吾人修万余,灭派近十家,其怨气已消。吾等只需派人谈判复归旧疆界便了!倒是神主一方,应多下下功夫才是。”
“嗯!有理!”
于是三修密谋至深夜乃罢。





三界棺 第一百五十五集
且说天溪之上,当日剧烈大战,早将溪中妖众惊动。那掉落水中之人修残躯尽皆修炼有年之体骨,内蕴巨量神能元力,为妖、怪、邪、魔等所喜者,此时却尽为溪中妖众美餐。有一鳄三丈躯体,妖能三级,力小技弱,争不到富含天地元力之人修躯体,唯静悄悄潜水底以待。
其时不足受击落水,已然昏迷不醒。崖距水面百丈有余,不足复遭下冲之巨力击打,入水甚深。那大鳄正张大了嘴,堪堪儿将不足吞入口中。其鳄大喜,张嘴用力咀嚼,却若口中吞入金石般,居然崩落了数颗牙齿。大鳄吃痛,搅拌一下口中之血食,而后见数妖来抢食,竟然直接将那口中血食吞没了!一鱼妖大怒来袭,大鳄见状,逆水而上,冲入半里之外岸边崖侧与水面衔接之一座洞中。
此地正是那大鳄之居所,一石突出入水中,岩洞入口隐在石下,于外界观之,唯一石略凸,哪里有洞耶?那大鳄入得洞来,掉头张嘴将洞口守住。那鱼妖扑得数下,见攻之不破,便悻悻然而走。
洞中大鳄,腹中食足,便欣欣然睡卧洞中石上,渐渐入眠。
三日后,正当天溪血雨腥风之时,那石洞中沉睡之大鳄却痛苦难当,于洞中翻滚不绝,口中呜呜惨哼。只过得半日,那大鳄张开了血淋淋大嘴,一人形之修出溜、出溜缓缓爬出其大口,靠在大鳄身侧,张了嘴,艰难呼吸。其双目微睁,面目塌陷已然非人之面像;浑体衣物尽失,唯余腰间之兽带尚存;体表之上创痕密布,丝丝鲜血滴淋,观之骇然。
那大鳄见状,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慢慢退出其洞穴,那人却道:
“孽畜,某家不杀汝,乃是因汝机缘巧合救得某家一命。然若要死,便逃出此洞穴吧!”
那大鳄见其修不能动,双眼狡黠之色一闪,迅疾脱身,一头扎入水中,没命往远处驰去。一边不停回视,见其修并未追出,心下大安。然此时忽觉四围静寂,除却水声滔滔,竟然再无鱼鳖妖兽之气机!正诧异间,突然,其脖颈处一阵生痛,尚未醒悟时,只见一具无头大鳄之体鲜血狂涌,随波而下,那近前水流尽数为其染红矣。
“哪条倒霉孩子,居然首体分离!啊呀!不对,难道是吾的?”
急回视其体,唯余其首,大惧!欲张嘴狂呼,无奈喉管之部位已然随残躯而去,唯大张着嘴,思谋那洞中怪人之言语,渐渐闭了双目。心中唯余一句:
“吾恨!不该不听闻良言!”
又三日,不足渐渐有了精神。攀爬至洞口水边,临水洗漱,总觉其面目生涩,与往昔不一。仔细对水面瞧视,骇然失色。明明那水中便是自己之形容,然残破唯七窍可辨,肉骨变形,其貌丑陋不及猪犬!
“此已非人之相貌!如此虽留的半命,然这般人不似人、鬼不似鬼之形容,怎能行走人间?”
不足言讫呜咽垂泪,观其体表肉失骨折处凹凸不平之状,便如僵尸般傻坐洞中。
十数天已然过去,东大陆人、妖之间碰撞惨烈,修行之众对决,死伤无算。其战波及甚广,已然有大批凡俗并无知鸟兽死伤。其时对战双方高层介入谈判。大规模厮杀暂息,然零星争斗不断,相互暗杀者反倒大增。天溪之地已为禁忌,无论人妖守望者众,入溪者几乎无有!虽不时有一二人修或妖潜入,然多是寻觅失散亲友之死体者。心存侥幸入,号啕大哭出,其状悲苦难谴,大动人心。双方高层所遣当值人、妖皆半闭其目,只是当做不知罢了。
不足静坐半月,颓然太息曰:
“体貌外相,何足道?既有命在,当辛苦挣扎,以求存活。”
遂于腰间兽皮腰带下掏出一个小包裹。其内石棺半尺见长、其宽若拳般,依然完好。至于嫦儿所留衣物早已被其扮女装着身上,于争斗中撕扯损毁。只一件旧袍,乃是不足入囚仙牢时所换下,嫦儿不忍抛却,浆洗干净收在包袱中。几件新袍早毁损了,其时浑体几近**。不足长叹之声不断,慢腾腾将石棺藏于腰带下,却将数尺大一个包袱裹住下体,而后钻入那石岩洞口之水面下,入天溪中。
天溪中,唯余滔滔之水波!那万千妖修并无知鱼虾龟鳖尽数消亡!
“咦!怎得如是安静?莫非彼等敌修已然回归耶?然此天溪中妖族怎得也无踪也?”
不足潜身水底,将识神化尘悄然弥漫而出,此地方圆百里尽数毫纤在目。只见人、妖之修,三五之数为群,三三两两遍布山间、林地、河网、道岔。再仔细窃听,才知其中原委。
“原来此事波及如是之广!人、妖之间已然大动干戈也。如是乱局,倒是某家脱身之良机,不可不用!”
遂于水底仔细思谋。
“乘此天溪之水无修巡查之良机,还是先顺此水而下,脱出此要命之绝地,而后再谋之。”
天溪之地夹岸高山,峡大谷深,其水得之于雪峰、高湖,直落而下往古大陆平川而去。纵然河谷宽阔,然其水之流湍急,其势实不可挡!不足运使神能元力出体,成护体之光罩,于河底顺流而下。
月余时日后,天溪下游,江渐阔而流平,水渐缓而浪静。正是黄昏时分,大日西沉之时,天边云霞似燃,映照平阔如湖海之水上,水天相接,两道霞光相较,映照八方,万物如染,尽泛金光,江上渔、客皆似神似仙!奇景如是,美不胜收。更有渔子舟客往来江上,或一两声吟唱,或几声号子呼喊。其时也,平和如盛世之风;其景也,嫣然似梦中仙境。临岸江流之一分岔处,江上数艘渔舟,十数渔子捕鱼而归,较大之一条船上五六渔子欢呼喧哗。
“嘿!阿三,此番归家大约汝家婆姨便不再骂汝了吧!”
旁边一小舟上一壮汉大声道:
“是啊!最近总是打不到鱼,家里的怪吾耍赌,输了呢!”
“也是!天溪自古为富渔之所,四季如是,从未有闻无鱼可捕时!近来倒是极其怪异也!连老辈都不知其然!”
“呵呵呵!天地莫测,便是天溪水干,又有何奇!况无鱼也哉!”
大船中行处一人,年近五旬,儒生装扮,对天光太息道。
“先生这般述说,定然有理!好了,起锚归家!”
正是此时,突然,大船左近一怪物浮出水面,其貌怪异,状似人形,然面目凹凸,浑体坑坑洼洼,唯七窍、四肢可辨。
“啊呀!有妖怪!”
“什么?妖怪?在哪里?啊呀!娘啊!妖怪呀!”
“众位哥哥莫慌,某家不是妖······哎呀!哦!莫要打!莫要打!······”
那怪物近旁一舟上,先前名唤阿三之渔子,就手举起舟楫,死命往那怪物击打。
“用鱼叉!”
那儒生大声道。
“莫要打!请听某一语······啊呀!”
众渔子胆大的捡起鱼叉,猛可里往怪物刺去。
“是妖怪!是妖怪!连鱼叉都刺不死!”
“快跑啊!逃命要紧!”
众渔子舟客四散而逃。
那怪物又复浮出水面,四下里一瞧,那些渔舟已然远去矣!
“唉!连人都做不得也!某家沦落至此!”
后,连连叹气不已。
其人正是那史不足。顺水而下,躲躲藏藏月余才至此地。
“再不能往前行走,彼等数波修众定然于下游化为凡俗之躯觅某家。却便在此地顺此支流逆行而上,觅一安全所在将息吧!”
遂复潜水底,逆流而出天溪,沿那分岔之河道而走。复行得百十日,至一湖。其湖方圆不足百里,水深不及三两丈,湖水清洌可鉴。其卵石为底,水草摇曳,鱼游水中,倒似是鸟翔晴空,皆若空游无所依。
“此地如是,却是躲藏不得。”




三界棺 第一百五十六集
不足就水底而行,复至一溪口,顺水而下。又数十日,出水而视,见桃林层层落落,蔓延而去,不知其几多也。
“莫非到杏林之地也?”
不足将识神化尘出体,向四围弥漫而去。百十里之外果然是那巨大之杏树所在。
“嗨!师兄,快瞧,那水中怪物是何?从未见过耶!”
一个貌美女修大声道。
“呵呵呵!那无非是刚刚化形之鱼妖尔,有何怪哉?小师妹,还是快走吧!”
那师兄笑呵呵道,显见的此女甚是受师兄等宠溺。
“是!师兄。”
那三五十丈之空中云头上十数修正急急而行,一边不停扫视地面。
“不过师兄,那史不足真的没有死吗?”
“没死?哪里可能!只是上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奈何也!”
不足闻言大惊。
“天也!彼等好耐心!”
遂下沉往河底而潜行。
云头上之修众加快行进。那娇娇女修却不停向下方河渠中扫视。忽然那女修驾云向下方疾驰而下,顺水而行,见不足潜水而走,怪异曰:
“咦!这畜生倒好见识,感吾识神之力,居然懂得下潜逃生!待吾惊扰于他,看其奈何?”
“小师妹,却不好胡乱行走!近来修界大乱,须提防敌修袭扰!”
“晓得啦,师兄!吾不会行远,只在此水上玩耍片刻。”
边这般回着师兄话,那娇娇女却解下肩上长剑,叫一声:
“长!再长!”
那剑应声变形,急速增长,便如七八丈长短一柄巨剑,娇娇女扬手将巨剑抛起,口中剑诀大起,巨剑忽然闪动着晶莹剑芒,向河中飞击。可怜不足浑体伤口尚未及痊愈,见那仙剑刺来,只是使出浑体神力,尽力躲避。那娇娇女本凝元之修,平日不曾行走江湖,虽神通强大,然攻击之力、之巧却难及寻常之修多矣。即便如是,不足已然左闪右躲,狼狈不堪,兼且用力太过,体肤伤口崩裂,鲜血流出,染红了近旁河水。
“臭妮子!好歹毒!平白无故便这般狠手!”
不足观此女修,玩得起劲,不见罢手之状,仔细思量道:
“观此十数修,定然不知某家身份,不如行慢一些,那女修失了耐心,或会离去。”
于是慢行,渐渐落在长空十数修之后百余丈。
“小师妹,快点跟上。师尊令吾等尽快往下游设伏,倘若去的慢了,坏了师尊大计,定然难逃责罚!”
“哼!吾才不怕呢!”
“啊呀!吾家小祖宗,便是汝不怕,难道要累及吾等?还是莫要贪玩的是!”
“唉!真是的!再要片刻,吾便将那化形妖兽逼出水面了。到时候,挖出其元丹炼制仙丹,定然可助吾神通大进。可惜了!”
那娇娇女叹一口气,腾云而起,直追彼诸师兄而去了。
不足潜在水底好半天,觉察彼等去得远了,才游出水面,艰难的爬到岸边,倒地不能动。
好半日,不足审视其身,那崩裂处鲜血渗出,将身下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晦气!碰到如是歹毒女修,直叫某家哭笑不得。想汝一位凝元女修,便是某家真有元丹,堪堪化形而已,又有何大用?汝便将某一通乱砍!若非彼等欲设伏前方,某家定命丧汝······且慢!设伏?设伏!啊呀!彼等欲设伏擒某!难道众修已然得知某家未死?不!不会!定是彼等生死不见某家之躯体,不甘心尔!然则某家已然遭鳄妖所噬也!”
不足紧皱眉头,在河岸边渡来渡去。
“如此,周遭路口定然已为彼等所封锁!”
不足忽然忐忑。将识神化尘,扫视周遭百十里地面,果然!再放开识神,千里之围,诸路诸道,河网道岔正有一队队修众列阵以待。
“只好行险!”
不足抬头向远处黝黑之接灵山望去,暗暗下了决心道。
遂于包袱中去了那件旧衣袍着身,起身前往接灵山。道上无话,既无修众截击,亦无妖兽相扰,便这般行着。
“前方似乎乃是那镇子,若干年前,某家与嫦儿曾购衣在此。也罢,便当是故地重游吧!”
此时,天已昏暗,正是夜色渐浓时。不足信步而下小山丘,径直往小镇上行去。
那小镇似乎修葺一新,张灯结彩。闻听左近乡亲相聊之闲言碎语,知道乃是镇上大户之子婚配之喜。不足复行至那裁缝店里,昏暗灯下一中年书生摸样之人起身道:
”先生!啊耶!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掌柜莫怕!在下形貌如此,倒是惊吓了掌柜了!”
“噢!先生莫怪!只是猛可里一见先生,确是惊了吾!不知先生欲购何物?”
那掌柜慢慢静下心来道。
“在下欲购遮面斗笠一顶,免得出门惊了乡亲。汝且瞧上一瞧,某家这件衣袍已然破损,再购衣袍一套吧!”
“先生是要成衣,仰或定做呢?”
“成衣即可。”
“好,请这边一观。”
不一时,不足已然挑好衣物。然付钱时才知,自己已然身无分文!那数个法袋早已损毁,早先所得已然无踪。如今浑体上下唯余包裹一个,兽皮腰带一条而已。
“掌柜,某,某,某家却没有钱了!”
不足涨红了那张怪异之脸,尴尬道。
“呵呵呵!先生,本店小本生意,却无法白送了!这样,此顶帽冠便赠与先生吧!”
“啊呀!真是······在下······多谢掌柜了!”
不足尴尬道,拿了帽冠便欲行出。忽然抬头一观,那侧面墙上一幅字画端端正正挂在正中。正是当年自己一时兴起所做。记得那裁缝老头脾气不好,然与嫦儿将行出时,却大声谢了自己。不足长叹一声暗道:
“时也,如东逝之水,过则不可追。往事依然如是,如梦如幻,如烟如云,似是而非也!”
遂低了头,将遮面斗笠戴上,行出门去。
“此位当真吓人!如是形貌,几无人形!骇人作死也!”
那掌柜拍拍胸脯,依然后怕不已。而其时,此店后院,一座地窖内,一修睁了眼,望着不足远去之方向,好半响道:
“唉!还是算了吧!吾之心实在是柔弱不堪也!今放过此子,便是少了万千仙材法料,灵丹妙药,法器宝物也!”
其修依然叹口气,复闭上眼,打坐修行。
若是不足此时在侧,定能识得其人乃当年之臭脾气裁缝是也。只是如今略显苍老罢了。然不足哪里知得已然付险境一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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